一切从相遇开始Ⅱ 作者:藏妖 文案 司徒曾经说过:为了你我宁愿终生不娶。 林遥曾经说过:为了你我甘愿身败名裂。 经历了一番纠葛之后,也不知道是他上了他的贼船,还是他中了他的圈套,反正俩破案狂人是勾搭在一起了。 本来这婚后的生活该是蜜里调油,可最大的幕后组织开始蠢蠢欲动,接二连三发生的凶案也让他们没个消停时候。这俩人就纳闷了,过个甜蜜蜜热乎乎的小日子咋就这么难呢? 内容标签:强强惊悚悬疑欢喜冤家都市情缘 主角:司徒千夜,林遥┃配角:叶慈,唐朔,廖江雨,翟子希┃其它:侦探推理 第一卷 丑小鸭定律 楔子 这是一座沿海城市,和其他现代化的都市一样,这里也同样充满了活力和美好的未来。人们每每提及到这里都会第一个想到旅游旺季的海滨浴场,凡是去过的人都很清楚,那是快乐的终点站。 下午15:20分,位于海滨的酒店门前,刚刚停下了两辆大型的客车,车门打开以后,从里面陆续走下来的人都是足够让周围气场变成粉红色的绝色美人。 女孩子们的个子都很高,很多男人都需要微微仰起头才能看得见她们的全貌,正值盛夏的季节,妙龄女郎们穿的很少,露在外面的肌肤晶莹剔透,让周围的所有人都停下脚步注视着,她们鱼贯而行进入了酒店大门,在酒店两侧的墙面上悬挂着巨型的广告看板,上面写着——第五届Angel亚洲名模决赛区主办方海滨乐园欢迎您。 六十多位美女相继走进酒店以后,打车上慌慌张张地下来一个小个子男人,看年纪也就二十岁左右。他满头大汗脸色也有些苍白,手中握着手机电话一路疾奔进入了酒店。 “何队长,何队长!”男子大声的叫喊这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女人。 “叫什么?”女人停下脚步来微怒地瞪了一眼。女人看上去有三十岁左右,而了解的人都知道她已经四十五岁了,保养得当的身材和皮肤再加上她高雅的气质,怎么看都是一个美丽的年轻女人。此时,她正不满地看着奔着自己过来的男人。 男子慌张地跑到她跟前,气喘吁吁的压低了声音说道:“亚洲赛区的32号路小燕刚才发了条简讯给我。” “她还没到吗?不是说昨天就会到吗,你这个内勤员是怎么做事的?” “不是这样的,何队长。你先看看简讯再说啊。”说着,男子把握在手中的电话塞进了何队长的手里。 压抑着自己对手下员工的不满,何队长垂下眼睛看着电话屏幕,仅仅是三秒钟的时间就让她惊叫着把电话扔在地上。她的叫声引来周围人的关注,男子慌忙把电话拿起来拉着何队长就跑到了大厅角落处。 “怎么回事,恶作剧吗?你,你再让我看看。“何队长惊魂未定,说话的时候声音在颤抖着。 男子紧张的把电话递了过去,她再次看着电话的屏幕,上面是一张通过彩信功能发过来的照片,照片里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横躺在床上,脖子上一道醒目的红色,看起来像极了一个人被切断了脖子。 “这是,是路小燕!是她,我记得她手腕上的这条黄金手链。”说着,何队长就把电话回拨了过去,好半天都无人接听。 何队长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小楚,路小燕昨天跟你联系过吗?” “联系过。下午三点左右她发了简讯告诉我已经到了,就住在503房间。” “走,去房间找她。” “那其他选手……” “别的工作人员会安排的,快点。” 何队长和小楚跑到了电梯前,很快就等到了打开门的电梯。他们等不及里面的人都走出来就挤了进去。小楚无意间撞到了一个高个子的女人,下意识说了声对不起,对方什么反应也没有,低着头是紧随着人流走了出去。 等到他们在五楼离开电梯以后,找到服务员想要直接打开503房间。 “何队长,咱们还是先敲敲门吧,万一是谁在恶作剧咱们就这么闯进去也不好说啊。” 何队长想了想,便抬手按响了门铃,但是,过了很久都无人应声。情急之下,只好请服务员打开房门。 三个人急忙走过玄关通道,眼睛看见主房的那一瞬间,都尖叫了起来。 床上,一个赤裸的女人——被割开了脖子。 第1章 重案组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忙,林遥刚刚从外面回来,热的他一口气喝光了一杯冰水。一旁的唐朔埋头于上一个案子的报告书,连想打个电话给某人的时间都没有。 谭宁从组长的办公室走出来,嘴里咬着面包圈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在小山似的案卷里翻找着什么。 林遥放下杯子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打算下班回家。 “海滨浴场有命案,所有人跟我出现场!小林,你给我站住。”打开办公室的门,葛东明一眼就看见要落跑的林遥。 林遥满头黑线的转了身,说道:“组长,我好像还在上一个案子的组里,没必要跟你们去吧?” “装什么糊涂!上个案子前天就完结了,除了小唐以外所有人都要去。特别是你。” “为什么是我?” “别婆婆妈妈的,你回家又没事,跟我出现场。”葛东明心想,这样的好手我要是放着不用肯定遭天谴。 林遥一百个不愿意,看着葛东明开始释放敌意。谭宁吞下最后一口面包圈对葛东明说:“司徒六点半的飞机。” “咦,是吗?那小子要回来了,难怪小林不愿意出现场。话说啊,司徒走多久了?” “呦,快有半个多月了吧。” “时间不短啊,。” 看着他们俩一唱一和,林遥早就没了耐心,直接就说:“组长,我要去机场接人,你让不让我走?““不让!等一会让司徒自己回家吧。别跟我讨价还价,这是工作。好了好了,你们还磨蹭什么,出现场了!” 这把林遥气的牙根直痒痒,旁边唐朔抬起头来,笑眯眯的说:“我让大兵哥去接他吧。林哥,你再不走组长又要骂人了。” “小林,你大姑娘上轿等人抬啊,快点。”果然,葛东明在催促了。 林遥铁了心要报复葛东明,可眼下只能跟着一起去现场。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不放心,回了头就叮嘱唐朔说:“让叶慈早点去,路上塞车。” 唐朔笑眯眯的朝着他摆摆手,心说:你们可走了,终于能打电话了。 路上,葛东明咬牙切齿的吐槽林遥,说自打他嫁出去以后就开始目中无人了,整天开跑车上下班不说,还住着豪华的别墅! “组长,小林以前已经非常的目中无人了,你才发现啊。”谭宁坐在一旁开玩笑,也不知道到底笑了谁。 “谭子你闭嘴!还有你组长,不要坐在我的车上还抱怨连连。怕招惹闲言闲语你坐别人的老爷车啊。”负责开车的林遥心情极为糟糕。 “我懂得物尽其用嘛。”葛东明越发有老狐狸的风范了。 一路上斗嘴这时间就过的很快了,因为林遥那跑车的性能好,他们三个是第一组到达案发地点的。 负责迎接他们的是海滨酒店的经理,此人姓曹名慎,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林遥第一眼看见他还以为看见了非洲难民,心里直嘀咕,这哥们的体格够好的,瘦成这样了还能站得住! “哎呀,你们可来了。”曹慎擦着基本上没什么汗水的额头,一边打招呼一边头前带路。 坐上电梯很快就到了五楼,林遥看见一个房间门外已经有了几个鉴证组的人,于是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鉴证组的组长和葛东明开始说话时,林遥推开了503号房门。第一眼看见了尸体以后,站在一旁的法医就说道:“你们也看见了,死者为女性,年纪21岁,利器割断了气管导致死亡。从尸体表面上来看,已经死亡有8——10个小时。死者在死亡之前有过性行为,其他的还要等一进步的检验才能有结果。” 谭宁打量了一眼尸体就问一旁的人:“报警的人呢?” “在隔壁房间里。” 谭宁离开的时候,林遥那边已经戴上了手套走到床前,仔细的观察尸体。 美人,标准的东方美人,就算已经死了她还是很美,就像是精致的瓷娃娃一样。死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也是半摊开的,说明在临死亡的那一刻她没有任何痛苦,或者说她感觉不到任何痛苦。 尸体的大腿根部有淤血的地方,林遥看了看,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尸体的双脚上,脚趾甲涂着艳红色的指甲油,在右脚大脚趾的指甲上还镶着一粒小小的钻石,晶莹剔透的美钻和艳红的指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遥轻轻的托起死者的脚在脚底板上发现了一些灰色的东西。 “喂,先把这个取下来。”林遥招呼一声在旁边收集证物的人,指着尸体的脚说。 有人在负责收取他在意的东西,林遥就开始查看死者的头部。 头发是纯黑色的,很柔软也很漂亮。林遥后退了几步,细看死者的头发,同样发现了一些灰色的物质,这时候,葛东明走过来,问:“发现什么了?” 林遥站直身体,很平静的说:“先看看浴室。” 两个人进了死亡现场房间的浴室,林遥仔细的看着。浴缸里很干净,旁边的洗脸台上摆放了很多洗浴用品,还有一个电吹风。还有一把椅子好像是从房间里拿过来的,上面搭着一条牛仔裤和一件枣红色的无袖背心。 林遥走过去看了看电吹风,这不是死者的东西,因为电吹风上面还有酒店的标识。随后,林遥又一一打开洗浴用品闻了闻之后,返回了房间。 后脚也离开了浴室的葛东明走过去站在林遥的身边,问道:“怎么样?” “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葛东明偷偷的笑,表面装的一本正经:“为什么?” “尸体的脚后跟和头发上都有一种灰色的残留物,你看看房间里的地毯颜色。” 葛东明低下头,看见了灰色的地毯,紧跟着,就听林遥继续说道:“脚后跟和头发上留有地毯的绒毛,很有可能尸体被人在地上拖拉过,可你看尸体的手腕和腋下,一点淤痕都没有。死者并不是在这个房间里洗的澡,我闻了死者所有的洗浴用品,跟尸体上的不是同一个气味。我想,浴室里的东西是有人故意摆放的……” “未必。”葛东明插了句嘴,继续道:“你没看见垃圾桶里的东西吗,有一个空瓶子,闻闻。” 林遥忽略了的垃圾桶被葛东明翻了个底朝天,把空瓶子塞进林遥的手里以后,看着他闻了好几次仍然扭着眉毛。 “组长,这个气味是对了。可是……你过来。”林遥拉着葛东明返回了浴室,蹲在了浴缸的旁边,指着浴缸的出水口说:“你看,这里有一个过滤网,会拦住水里的杂质,防止堵塞。” “嗯,看见了。” “这个问题凡是有老婆的都该知道。女人洗过澡以后就会掉很多的头发,而这里的淋浴是在浴缸上方,就是说,死者洗头的时候必须站在浴缸里面。她的头发也会随着被排掉的水冲到出水口而被过滤网拦住,你仔细看看这个过滤网,太干净了,一根头发都没有。”说着,林遥起了身,看着外面的房间继续说道:“我刚才听说,死者是昨天入住酒店的。现在是夏天,爱干净的女孩子每天可能会洗上一次或者两次澡,可为什么这里的过滤网会这么干净?” 葛东明一怔,:“你在怀疑什么?” “我怀疑死者昨晚可能没有入住这间房间,而她真正住的房间才是第一案发现场。” 葛东明没有反驳他,招手让属下立刻去拿来死者的资料。回过头,说:“进来的时候这个现场就有一种违和感,乱是很乱,乍一看上去非常像入室抢劫强奸,但是我在死者的手上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就像你说的干净,太干净了。” 葛东明的意见林遥表示赞同,从第一眼看见这个房间,林遥就知道这里绝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随着一点点的发现,更多的疑问冒了出来,不过,他可以确定的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入室抢劫强奸。” 这时,从门口外面传来一个人的质问声:“那就要请教请教了,你觉得这不是入室抢劫强奸吗?” 谁啊?林遥回头看了一眼,对方穿着警服,是个年纪也就二十多岁的男人。 葛东明悄悄的告诉林遥说:“分局的警察,好像姓王。” 王警官走了过来,又一次向林遥提出刚才的问题。 林遥最烦的就是这种狗屁不是还不知道虚心的人,正准备要臭损几句,就被葛东明警告“你嘴下留情点啊。” 麻烦!被自家组长警告了,林遥选择的最好态度,就是——无视。 这小子,拿他的话当耳边风吗?看着小王被林遥无视后的尴尬和火气,葛东明肺管子没气炸了。眼看着对方要炸毛,葛东明赶紧解释:“你们来的匆忙,怕是没时间多检查尸体。死者在死亡之前有过性行为这一点是假不了,如果真的是入室抢劫强奸的话就奇怪了。” “我不明白哪里奇怪,另外,我们也仔仔细细的检查过尸体了。” 林遥差点笑喷,自家组长存心给他留点脸面,谁知这位愣是一点没察觉到。再看看组长的表情,已经开始抽搐了。 “王警官,你们在尸体内部发现什么了吗?” “当然有发现。在尸体内有明显的红肿现象,正说明了死者死亡前的性行为。” “除了这个呢?” “什么除了这个,证明死亡前性行为的证据,这还不够吗?” 站在一旁的林遥听不下去了,一把推开葛东明就说:“呢?性行为以后的精液呢?你们家犯人强奸的时候还用保险套啊?” 说完,林遥转身就走。把王警官臊的面脸通红,而周围的人都在偷偷的笑。 林遥推开隔壁的房门,里面的谭宁正在记录第一位目击者的证词。林遥朝着他们点点头以后就坐在了一旁听着。 “也就是说,你接到了死者的照片邮件觉得不妥才上来看看的?” “是的。当时我跟何队长商量了一下,毕竟是这次大赛的种子选手,我们要确保她的安全。” “什么照片?”林遥插嘴问道。 谭宁把已经封在塑胶口袋里的电话拿给他,林遥看了几眼,总觉得这张照片有些奇怪。不过,他先把这事放在一旁,继续听着谭宁的问话。 “你们进入死者房间的时候是几点?” “我想想……应该是16:00点了。我收到短信的时候是15:35分,跟何队长说了几句话,才乘坐电梯上来。找到服务员,我们三个就开始敲门,没有人开门以后我们才打开门锁进去。这些事情下来少说也要十五分钟。” “你们进入现场以后动过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当时房间里很乱,我们不敢动什么。” “所有选手都是搭坐你们的客车过来,为什么只有死者不是?” “因为路小燕的家就在本市,她早就跟我说过,决赛开始的时候她会自己先过来。昨天下午三点她给我发了短信,说已经住进来了,就在503号房间。” “你们没有通过电话,只是用短信联系吗?” “是这样的。” 听到这里,林遥就离开了这个房间。去了另一个何队长所在的房间。 房间里,负责录取口供的人见是林遥,就起身客客气气的问候了一声,坐在沙发上的何队长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俊秀的警官,有些愣住了。 “继续吧。”林遥只是这样说。 “何女士,死者在这一次的大赛中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吗?” “没有。小燕十个非常腼腆的女孩子,与陌生人交往总是很害羞,平时除了排练的时候就是在健身房或者是自己的房间里。” “她朋友多吗?” “这我不大清楚。在选手里面她只和一个叫tiffany的女孩子很要好,其他的选手基本上不怎么走动的。” “死者有男朋友吗?” “没有。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她们都梦想着有一天能走到国际T型台,交男朋友这种事基本上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选手里有没有人和死者关系不好,产生过矛盾?” “没有。小燕为人很随和。” 听到这里,房门突然被推开了,林遥侧了一下身子去看来人是谁。 “东明太没人情味了,我走了半个多月还不让你去接机,回头我得跟他谈谈。” 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林遥就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丽多彩。 第2章 同居都有大半年了,自己还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看见他就兴奋不已,真是有点丢脸。发觉自己开心过头的林遥,很快就换了一副淡漠的表情,不过,他倒是起身疾步走了过去。 “怎么不回家?”说话的时候推着司徒离开了房间。 “回家也是一个人,想早点见你。什么时候结束?” 不急着回答他,林遥只想仔细的看看他。其实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这人还能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在林遥眼中司徒就是怎么看都不够的。 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司徒上前一步偷偷的握住林遥的手,温柔地说:“想我了?” 尽管大家都在为了案子忙碌着,林遥还是按耐不住喜悦的心情,也跟着上前一步靠近司徒,偷偷的跟他十指纠缠,略带微笑地说:“想你口袋里的支票会有多少个零。” “保证让你满意。”恋人的模样实在撩人,若不是这环境不允许,他指不定会干出点什么事呢。而眼下他只能急切的说:“我去跟东明说说,让你先跟我回去吧。” “不行。大家都在我先走不好。对了,叶慈呢?” “去接小唐下班。” 叶慈的去向并没有被林遥听进耳朵里,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司徒,司徒的眼睛,司徒的表情。这个他思念了半个月多的恋人终于回来了。本想说点悄悄话慰劳一下辛苦赚钱的司徒,那边的葛东明一眼就看见了这对在案发现场也能情意绵绵的情侣。 “司徒!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葛东明不在乎打扰小别重逢的情侣,更确切的说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司徒放开了林遥的手,对着葛东明笑着说:“你不放人,我只好过来。给你和谭宁带了土特产,楼下呢,一会记得拿回去。” “还给我们带东西了,这多不好意思啊。”葛东明分明是得了便宜卖乖。 “少装了,不给你点甜头,你明天能让他休息吗?海蟹海胆外带最好的鲍鱼,一人三箱。” 林遥不干了! “有你这么花钱的吗?给他们意思意思就行,你还真掏血本啊?” “都是委托方送我的,一分钱没花。” “那也给我留点啊。叶慈小唐那边你也得留一些吧,还有子希,你少去人家蹭白食了?” “都有都有,我就差包个专机回来了。江雨那份等一会咱们送过去,叶慈的他早就搬上车了。不说了,东明,我带小遥先走。”说着话的功夫司徒拉着林遥的手就要离开。 “给我回来!小林,你是见了司徒就忘本,要走也把证物留下。” 经他这么一说,林遥才想起来自己还拿着那部手机呢。 “什么东西?”司徒好奇的凑过去看。 “案发时第一目击者收到的照片邮件,有点奇怪,我还没时间细看呢。” “给我看看。” 葛东明真是不知道该不该吐糟这两个人,急着要走的是他们,看见证物迈不动步的也是他们,这两人真是绝配!没人体会葛东明大人的心情,被他腹诽的两个人更是如此,司徒看着林遥手里的电话,就问:“小遥,你觉得哪里奇怪?” “尸体。我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就觉得很别扭。” 司徒想了想,拉着林遥就朝案发现场走,还说了句:“过来。” 葛东明也不拦着,他巴不得多利用几次这个免费的劳动力。 在现场忙碌的一些人看见林遥和一个高个子的陌生男人走进来,都有些诧异。倒是重案组的人纷纷和司徒嘻嘻哈哈的打招呼,这可是他们重案组的男婿啊,见外就生疏了。 司徒也不去理睬那些对他投来怪异目光的人,和林遥的同事们嘻哈了几句就拉着林遥走到尸体前看了看,随后又抬起头看了看房顶,才说道:“小遥,你觉得这张照片是凶手拍的吗?” “不好说。常理上来说这张照片应该是凶手拍的。但是,这还要看过走廊里的监视录像以及确认死亡时间才能下结论。” “我倒是认为这张照片就是凶手拍的。你仔细看一下,虽然床、地面甚至是床头柜都完全被拍到了,但是这张照片最突出的却是尸体。拍照的人很会找角度,尸体虽然是赤裸的,但是隐私的部位却被巧妙的避开,完全没有拍到。你看看尸体脖子上的伤口,很细,一刀致命。我估计凶器应该是手术刀那种东西。这样细的伤口被鲜血彻底盖住了,这样一来,脖子上的伤口就像是一条血红的项链,不但没有狰狞的恐怖感,反而突出了女性裸体一种异样的美。只有凶手才能完全了解并且突出这种美。所以,我才说这张照片就是凶手拍的。” 在一旁从头听到尾的葛东明心想,这就是两个人之间的差异。林遥更注重于确凿的证据,而司徒就喜欢凭着感觉和经验天马行空的推论。他们之间产生了互补的微妙关系。林遥可以控制司徒脱缰的思维,司徒可以帮着林遥打开更宽阔的视野,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天生一对吧。 另一边,听过了司徒的话林遥略沉思了一会,说道:“如果按照你的推论来想,凶手在下午15:35分的时候就应该在酒店里,也许能从监视录像上找到点什么。可是司徒,有一点我们还是无法解释。” “什么?” “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也有被人拖拉过的痕迹。凶手肯定是个男人这一点无疑,既然是男人,为什么不把死者抱到床上去,反而用拖的?还有一点,尸体非常干净,按理说在性行为以后女性隐私的地方肯定会留下分泌物,不是对方的,而是死者本身的,但我们的法医并没有发现。如果是强暴,死者的身上也丝毫不见搏斗过的混迹,也许,当时死者失去了意识,又或者是凶手甚至是死者在性行为以后清洗过身体,但是,我检查过这里的浴室,没有被使用过的迹象,完全是有人布置的。” 司徒笑了笑,似乎并不为这个问题而感到困扰,他靠近林遥的身子小声的说:“如果凶手有两个人呢?” “两个人?”林遥完全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性,就连站在一旁的葛东明就偷偷的瞪大了眼睛。 “你说有两个凶手?”林遥似乎被这个推论吸引住了,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心爱的人。 真是爱极了他这种专注又认真的表情,司徒懒洋洋的靠在墙上歪着头,略带着一点点邪肆的表情,说:“就像你说的,既然凶手是个男人,为什么不抱着死者上床?我推测,拖拉死者的不是和死者发生关系的人。而真正和死者有了性行为的男人才是凶手。”说到这里,司徒收敛起笑容,略压低了声音继续说:”至于你说在死者体内没有发现自己的分泌物这一点,我第一个反应就是……” “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谭宁插了句嘴,非常想知道司徒的推论。 司徒没有马上回答,看了看林遥有些愤怒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推测出来了。一旁的谭宁有点着急,催促了一句,司徒就告诉他:“很有可能是,奸尸。” 很明显,谭宁的脸上也出现了愤怒的表情,司徒心说:不好,马上就补充道:“我说的这些都毫无根据,究竟如何还要等你们的法医做过解剖以后才知道。” 守在一旁的葛东明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给了谭宁一个眼神指令,对方立刻明白。随后,就把手里的口供记录拿了出来,问:“看看吗,报案人的证词?” 司徒一言不发就拿到了手里,打开了以后,第一眼就看见了记录死亡照片的时间——15:34:42. 就在司徒要进一步查看的时候,葛东明故意咳嗽了几声,提醒他们俩该注意下周围的情况。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过去道:“谭子,司徒和小林马上要走了,你给他们看这个干什么。先召集人手回去开会。” “知道了。”谭宁也没问过林遥什么意见,从司徒手里拿回证词本就要走人。 “等一下,我再看看。”司徒不确定自己的怀疑是否正确,所以他要继续研究研究。 “看什么看啊,赶紧回家吧。”葛东明挥挥手,看似已经把他们俩除名了。 谭宁也回过头笑着说:“小林明天休息吧,后天咱们再聊吧。组长,我通知大家会组里开会了。““去吧去吧,抓紧时间。” 林遥心痒了,司徒郁闷了,葛东明的奸计得逞了。 “司徒……”林遥放低声音温柔的唤了他一声,温柔的优点过头,害得司徒小心肝怕怕地。 “我明白的。我的工作你一向支持,现在我也不会拖你的后腿。我先去给江雨把东西送过去,然后去警察局等你下班。” “先回家吧,你也累坏了吧?”林遥深感欣慰,却又心疼他奔波劳碌的身体。 “不累,今晚才是累的时候呢。” 红了脸的林遥嗔怪地白了耳语的司徒一眼,心中对夜晚的到来也有了几许的期待。 葛东明带着自己的人离开案发现场,准备回组里开会。酒店楼门口,司徒早就把林遥的车塞得满满的,都是新鲜的海货。林遥提出让他把车开走,省得还要叫计程车那么麻烦。 葛东明和谭宁乐的合不拢嘴,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转移到其他车里,趁着这个功夫林遥也上了跑车,嘱咐司徒开车小心点。 瞄了一眼外面的人还都在忙活着,司徒抱住自己的恋人就搂进了怀里,吻了过去。 暌违了半个多月的亲吻也让林遥倍感甜蜜,抱着司徒的脖子热情的回应着,短短的时间里,车子里就隐约有了两人急促的喘气声。 想他,真想他,打从他离开家门出去那一刻就开始想他。可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了,自己这边又遇上了棘手的工作,林遥多少有些愧疚。 停住了险些会擦枪走火的亲吻,司徒迷恋的抚摸着林遥红润的脸颊,温柔的说:“我想你,今晚给我解禁吧。” “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禁欲了?” “那就早点下班,我让子希做好海鲜带回家,我们晚上在家里吃好不好?” “你做主就可以了。司徒……” 本来还有好多话要说的,外面的葛东明已经在大声的催促了。司徒一脸的苦相,只好让林遥下车。 看着他那跟小媳妇似的委屈,林遥笑着回手抓住他的衣襟就扯到了面前,一个热辣的吻送过去。司徒被吻的有点喘不过去来,等想着要反攻的时候,林遥一把就把他推开了,截然一副户主的模样说:“别去接我了,早点回家休息休息,今晚看你如何表现。” 舔着还热辣辣的嘴唇,看着林遥离开,司徒露出他标志性的坏笑。 第3章 司徒绝对是属于行动派的人,开着车就直奔廖江雨的家送海鲜了。 难得,廖江雨这大忙人竟然在家陪恋人,见司徒送来这么一大堆东西,脸上没笑反怒。司徒不愿意了:“给你送礼你还给我脸色看?” 廖江雨没吭声,直接闪身让他看里面。司徒伸着脖子一看,哈!叶慈和唐朔也在,不用问,肯定和自己是一个目的。 “司徒大哥,你也来了。”唐朔生吃海胆,把叶慈担心够呛。 司徒大大方方地走进去,看见翟子希穿着围裙从厨房过来:“司徒哥,我也帮你们把海鲜做了吧。你喜欢怎么吃?对了,林哥呢?” “他还没下班。子希啊,怎么做好吃你拿主意,就是留出几个螃蟹蒸了,小遥喜欢吃蒸的。” “行。鲍鱼可能慢点,你们要是不嫌麻烦,就明天再过来拿。江雨哥,我去买南瓜,小唐哥说想吃蟹黄南瓜条,你晚上还想吃什么,我一起买回来。” 不等廖江雨说话,叶慈就开口道:“子希,麻烦你弄点黄酒回来,海蟹卤一下也好吃,对了,回头炸点辣椒酱,还有……” “子希,小遥喜欢吃你做的白菜肉丸煲,你给做点。还有上次吃的那个油煎辣味豆腐也好,下饭啊。” 他们把翟子希当成了公用厨子,终于惹来廖江雨的不满。走过去一脚一个,把司徒和叶慈踢的直咧嘴。 “狗太阳的,都给我滚回去!”他好不容易抽出点时间回来陪子希,本打算今晚带他出去享受浪漫的游艇晚餐呢,全被这几个家伙搅乱了。 司徒笑着装傻,叶慈还是那个毫无表情的样子玩沉默,把廖江雨气的就要动手。翟子希赶忙过来拉住他,笑着说:“没关系啊,司徒哥送来这么多好东西,就当是回礼我也该给大家做点好吃的。你不是也喜欢吃鲍鱼吗,我多做几种给你,别生气。” 眨眼间啊,那地狱修罗就变成柔情似水了,廖江雨面带微笑地说:“你在家歇着,我去买东西。” 三个人同时用鄙视的目光送廖江雨出门。 唐朔坐不住,跑去厨房跟翟子希学艺。叶慈靠在沙发上一口一口的品着翟子希的咖啡。 司徒点上一支香烟,问道:“有消息了吗?” 叶慈摇摇头:“查不到。那女人好像突然消失了,黑白两道的人都找不到她。我看还是让江雨出马吧,他肯定能找出线索,如果连他都查不到,我怀疑,那女人就是出国了。” “就算是出国也会留下线索。江雨比咱们俩都忙,难得找到子希这么好的人,我不愿意让他多辛苦。晚上我跟左坤联系一下,让他查查。” 三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在廖江雨的家里逗留到晚上八点多,司徒接到了林遥的电话,就忙着把子希做好的东西打包搬上车,不多会儿的功夫就没影了。 林遥从警察局一路飙车回到家里的时候,司徒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知道他肯定是饿了的缘故,林遥也没怪他。扔下车钥匙就进了浴室,这一天他可出了不少汗,得赶紧洗洗轻松一下。 林遥从浴室出来以后就坐在司徒的身边,也没了在公共场合的那种文雅,甩开腮帮子大快朵颐!司徒在一旁帮着他擦嘴倒酒,一副妻奴的标准样。人家林遥非常自然地让他这么殷勤着,享受得很。 吃得差不多了,俩个人动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桌子。林遥从洗手间出来,把擦过手的毛巾直接仍在司徒的脸上,结果就是被司徒拉着倒在了他的怀里。 林遥懒洋洋地把司徒当人肉靠垫,问:“这次的委托顺利吗?”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案子,就是耗得时间有点长。”说话的时候把玩着林遥的头发,司徒笑眯眯的看着恋人那慵懒的模样。 “司徒。” “嗯?” “我可能被编进专案组了。” “下午的案子?” “是啊。散会的时候组长说会跟老狐狸商量一下专案组的成员,跟我透口风,我跑不了。” “没关系,我做一段时间的居家好男人,等你抽空临幸。” 林遥笑了,抬起头反手拍着司徒的脸,道:“爱妾真是懂得体贴,朕甚感欣慰。” 司徒没在口舌上跟他一般见识,直接把手伸进了他的裤子里,纯粹是撩人的抚摸着,细看他动情的脸庞上一抹红晕,玩味地笑着说:“我不介意你怎么说,反正到了床上咱们分工明确。” 享受着恋人的爱抚,林遥如懒惰的猫儿发出呼噜的声音,美丽的眼欠着一条缝隙,勾着司徒的火苗子蹭蹭地往上窜。 大半个月不见的小遥越发朝着妖孽的方向进化了,妙啊! 林遥看他还能忍得住每进一步的行动,就开始逗弄他说:“明天我休息。” “料到了。大爷打算要小的怎么服侍?” 林遥一笑,抽出他在裤子里搞怪的手,起身骑在了司徒的肚子上,拍着他脸颊:“先让大爷爽爽。” “你个小妖精!”一声沉闷的低吼,司徒一把就将林遥压倒在地毯上,亟不可待的脱去他身上的T恤和短裤。 “司徒,等等。”这手也没闲着的林遥不大喜欢硬邦邦的地板,每一次在地上做,他都会腰酸背疼。 “等什么?” “去,去卧室。” “下次早点说。” 凌晨两点,林遥成了无脊椎动物趴在被窝里享受着司徒的按摩,这让他减少了很多疲劳感。昏昏沉沉的时候还惦记着对司徒说:“明天哪都不想去。” “我也是,最好连床都不下。” “我是彻底被你榨干了,你有什么能耐,自己忙活去吧。” 司徒忍不住想笑,那按在腰上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顺着圆溜溜的屁股就往下摸,引来林遥一阵轻微的扭动和埋怨:“你给我老实点。” “我又不是超人,这都做了四次了,没存货给你了。” 林遥闭着眼睛嘿嘿的笑,转过身体窝在他的怀里,迷迷糊糊地说:“打个赌吧,司徒。” “什么赌?” “赌咱们俩谁先恢复元气,赢的人在上面。” 司徒憋笑到几乎内伤的境地。这个小遥啊,还没忘了要反攻的事呢,于是乎,就说:行。 林遥打了一个哈欠,都昏昏欲睡了,还说着:“不准耍赖。” “保证不会。”司徒笑的邪肆,把怀中人抱的紧紧地,凑到他耳边:“宝贝,你都射了五次了,还能行吗?” “不劳你费心,你还是攒点力气等着叫吧。”说话的功夫,林遥差不多要入睡了。本来就是情人间的打趣,他也没怎么在意。可司徒坏坏的把下身贴过去,事实证明一切地说:“小遥,你哪来的自信啊?” 惊讶于他这么快就朝气蓬勃了,林遥眯缝着眼在被窝里给了他一脚,怒道:“你吃药了吧!” 搂住不甘心的林遥,司徒嘿嘿的笑:“都做完一个多小时了,我再不济也该恢复元气了,你当我银样蜡枪头啊。” “混蛋,我不赌了。” “没门。来吧宝贝,哥哥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悍将!” 司徒刚把林遥压在下面打算要攻城略地,别墅的大门门铃就像疾风骤雨一般地响了起来!两个人都是一愣,相互看了看,林遥那脸色顿时黑了一层。 “司徒,你又把电话线拔了?” “那也拦不住外面的人啊。你猜猜,是谁?” “十有八九是组长他们。” “开不开门?” “滚,能不开吗!”一把推开苦笑的司徒,林遥下了床光着身子跑到客厅,找衣服穿。等他穿戴整齐以后,司徒也已经套上了睡衣走到门口,按下可视门铃:“谁啊?” “司徒,你小子装什么糊涂,开门!”门外的葛东明早就气的张牙舞爪,这二位手机都关掉了,家里电话根本没人接,害得他只能亲自找上门来。 司徒刚把门打开,葛东明进屋子就说:“出事了,又死了一个。” “什么?”林遥完全清醒了,看着葛东明一脸的阴云和谭宁的苦像,就知道事情不小。 司徒也没心思抱怨自己被打扰的美好时光,问道:“还是那个什么大赛的选手吗?” “对。不过这一次的案发现场是在机场。小林,你赶紧换衣服,跟我出现场。” 林遥半句怨言没有,直接就去了卧室换衣服。司徒苦哈哈的看着葛东明,被对方瞪了一眼。 “你要是舍不得就一起去。”葛东明开始煽风点火。 “得了,我还是老实在家等着吧。”司徒就知道葛东明存心不良,想把他当成免费的劳工使唤。 扔下了独守闺房的怨夫,林遥跟着葛东明等人奔赴案发现场,国际机场。 深夜了,为了不引起慌乱,葛东明带着手下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从侧门进去,直接到了VIP候机室的洗手间。 林遥什么都没管,径直走到一个提供给女士的化妆隔间的门前,查看尸体。 这个化妆间不大,也就容得下一个成年女人转身而已。现在的化妆间四面墙上都是喷洒的血迹,尸体坐在椅子上,上半身趴伏在桌子上面,整个头部都已经被某种凶器打的血肉模糊,可见凶手是非常残忍。 林遥招了招手,让鉴证组的人先出来,随后他挤了进去细看尸体及其周围的情况。 尸体的头部已经被打烂,身上还是完好无损的。这时,同组的人在门口向他们汇报着基本情况:“死者名叫‘倪美’,今年二十一岁,是F市人,到这里来参加亚洲模特大赛的。因为在F市有一个广告需要拍摄,所以没有和大赛的其他选手一起到本市来,而是搭乘昨晚22:40分的飞机,于今天深夜23:40到达。和她一起过来的还有另一位模特大赛的选手,据说她们在等着组委会派车来接的时候,死者到化妆间补妆二十分钟未归,同伴就进来寻找,才发现了尸体。发现尸体的时候是00:50分,我们接到报警的时间是凌晨01:20分。” 听完了这些基本情况,站在外面的葛东明就问:“大赛组委会的人呢?” “左手边的那个房间里。” 葛东明点点头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见见组委会的人。 林遥有些诧异,怎么组长没有来查看尸体或者是去询问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反而是去见了组委会的那些人?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问题存在?转念,林遥觉得这些事似乎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那是葛东明该操心的事,反正到了该说的时候他一定会说。于是,林遥就问同事说:“发现死者的人呢?” “在VIP的候机室有艳萍陪着,她的精神不稳定,被吓坏了。” 林遥冷哼了一声,说:“吓坏了?不见得吧,她在00:50发现尸体,为什么过了近半个小时才报警?死者深夜到达机场,大半夜的补妆给谁看?再者说,这化妆台上半点化妆品没有,说谎也不看看对象。让艳萍出来,晾那小丫头一会儿,回头我去录口供。” 同事心说:那美女要倒霉了。 第4章 站在一旁的法医偷偷的笑,林遥抬头看了她一眼,就问:“你好像有话说?” 女法医朝着尸体的手臂努努嘴,林遥就小心翼翼的拿起死者的手反过来掉过去的看着,他发现死者右手手心上的血迹似乎有些古怪,好像在临死前握过什么东西,因而留下了痕迹。 “楚姐,你怎么看?”林遥向楚法医询问意见。 这位被警察局男人们形容为“尸恋”的女法医顿时没了笑脸,不悦地说:“看痕迹来说应该是纸条一类的东西,死亡时间大概有两个小时以上,死因很明显,被钝器击打致死。其他的细节,我还要解剖以后才知道。” 林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的三点,就是说死亡的大概时间是凌晨一点左右。报案人的话漏洞百出,而模特大赛还没开始就死了两个人。 “小林,你觉得两起案子是同一个凶手吗?” “楚姐会注意尸体以外的事,真是让我吃惊。”林遥开始打趣了。 楚法医别扭的撇撇嘴,道:“我只是好奇而已。下午的那具尸体充满了一种美感,现在的这个,看着就像吐。” 林遥起了身,问这位三十好几还像个孩子似的法医说:“楚姐,路小燕的尸体解剖了吗?” “只做了一半就被拉到这里了,死者的体内发现了麻醉剂,静脉注射。所以呢,你的那位所推论的奸尸就被否决了。” 林遥难得在女人面前脸红,没办法啊,他和司徒的事差不多人尽皆知了。 楚法医大大方方的看着林遥笑,一种和善的态度传达出去,让林遥倍感温暖。也就不私藏了,他对着这位法医说:“楚姐,我觉得凶手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 林遥笑着不语,走出案发现场的时候他心里也在问:为什么? 推开了已经被警方征用的VIP候机室的门,就看见一个个头高挑的女孩子坐在前面一个劲的擦眼泪,负责守卫工作的同事站的稍远了一点,有种不存在的感觉。林遥朝他们摆摆手,这两个人就无声无息的走了出去。 慢慢的朝前走过去,女孩子的容貌随着视觉角度的改变而呈现在眼前,林遥不禁想问,模特是不是都这么漂亮? “你是?”哭的通红的眼睛望着面前这俊美足够让女人忌妒的男人,女孩子诧异了。 “我是重案组的林遥,你好。”打招呼的时候林遥特意和她握了手,随后坐在了相隔一排座的位置上。 女孩子抽抽噎噎的想要控制住眼泪,可能是不愿意在这么帅的男人面前哭吧,她连用了好几张纸巾才算是成功。林遥只是一直看着她,等她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以后才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付琪琪,今年20岁。” “付小姐,你的朋友遇到这么不幸的事我深表同情。逝者已矣,请不要过度伤心,等一会我会送你回酒店的。” “谢谢你。”很明显,付琪琪的脸上多了些喜悦。 “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自己的基本情况吗?” 付琪琪有点意外,怎么觉得像是在和一个有工作癖的警察相亲?这种唐突的想法让她红了脸,赶忙低下头用手指绞着潮湿的纸巾,说道:“因为我的家在F市,所以,我在那就读F大的艺术系,为了参加这次大赛我暂时办理停学了。我家里还有一个姐姐,父母也都健在,我平时喜欢听听音乐看看书,有时候也会去游泳健身。” “你的皮肤不错,很懂得保养吧?” “嗯,女孩子嘛,当然要注重保养皮肤。” “是不是相当的麻烦?” 林遥开始和付琪琪闲聊,不知不觉中付琪琪不再紧张了,微红着脸和林遥话起家常来。 “……光是这样还不够呢,到了下午最好能有时间睡上一小时的美容觉,晚上也要及时卸掉脸上的化妆品,早睡对美容也有好处。缺少睡眠或者是作息时间不规律都是美容的天敌。” “真是长学问了。你现在化了妆吗?一点都看不出来,挺好看的。” 付琪琪的脸红的好厉害,她偷偷的瞄了一眼林遥,笑着说:“我们到了晚上基本上不会化妆,只是用一些护肤品而已。就像今晚吧,上飞机前我特意洗了脸,只用了保湿水和精华液。” “在机场洗脸一定很麻烦吧?” “可不是,美美就埋怨了好半天呢。”提到了已经死去的好友付琪琪的眼泪又要止不住了,在这么悲伤的时候,她竟然听见林遥的冷笑声。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他。 “付小姐,既然倪美在上飞机前就已经洗过脸了,她为什么还要去化妆间?” 付琪琪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惊愕的看着一秒钟前还是温柔的林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也不用再说谎了,案发现场根本没有化妆品,鉴于你作伪证在先,我必须把你列为第一嫌疑人。” “怎么这样,不是我,不是我啊。”付琪琪慌了,抓住林遥的手臂使劲的摇晃着。 “冷静点。你先说说,倪美是几点去的化妆间?” “几点,我想想,应该是快十二点半了。然后,我,我等到快一点的时候还不见她出来,就去找她,再然后……” “你还说谎!”林遥突然一声呵斥,冷了脸对人。 “我,我没有啊……” 林遥刚要再施加点压力,口袋里的电话就嗡嗡的震动起来,本来要拒接的,一看是家里的号码,就对付琪琪说:”在我打完电话前你想清楚,是在这跟我说明白,还是跟我们回警察局说。” 付琪琪惊愣的看着林遥起身走到后面去,心里完全搞不懂这个男人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 “小遥,情况怎么样了?”电话里司徒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一股被窝子味。 “正审着呢,我估计天亮以后才能回家了。你怎么还没睡呢?” “想你呢。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回去,你早点睡吧。” “没有你我睡不着啊。” 林遥笑了,告诉他:“那就看看电视,我回去之前给我热点菜,有点饿了。” “行,我去健身房。” “去健身房干什么,大半夜的。” “给你热菜啊,回来你也能吃上热乎的。” 林遥笑的有点发颤,叮嘱司徒赶紧休息以后就挂了电话。转回身看着付琪琪的时候,发现这女孩子已经朝自己走了过来。就问:“怎么样,打算在哪说?” “我,我的确是说谎了,可美美去化妆间的事是真的,我没骗你。” 林遥点点头,就示意她坐下,随后问道:“从你们下飞机开始说,每一个细节都不要遗漏掉。” “我们到候机大厅的时候是晚上23:50,因为时间太晚了,大赛组委会就事先告诉我们会来车接,结果我们等到00:10还不见有人来接,美美就打了一个电话。” “给谁打的电话?” 付琪琪一听林遥的问题顿时犹豫起来,一看就知道是有隐情的样子。林遥说:“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出来,时间问题罢了,但是你要负法律责任知道吗?” “别别别,我说。美美,美美是给大赛的一个工作人员打电话的。” “说重点。”一个工作人员有什么好隐瞒的,这丫头还是不老实。 “是男的,叫王伟,是美美偷偷交往的男朋友。” “最早约定来接你们的人是他吗?倪美和王伟是什么时候认识并确立恋爱关系的?” “他们就是在大赛期间认识的。王伟是我们的形体教练,他们俩是一见钟情。至于来接我们的人,我也不知道是谁。只是听美美说,大赛现在是筹备阶段所有人都很忙,到时候看谁有时间就让谁来。” “倪美和王伟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美美打完电话就告诉我,王伟已经在路上了。” “王伟来接你们?他人呢?” 付琪琪死死的咬着下唇,声音小小地:“我,我没看见。” “说明白点。是王伟来了而你却没有看见他,还是王伟根本就没来?”林遥这个不耐烦啊。 付琪琪看上去有点混乱,好像大脑跟不上林遥的思维,想了又想,才决定从头说起。“是这样的。美美和他挂完电话以后,我因为肚子饿就去24小时餐厅吃东西,中途美美过来找我说王伟已经来了,让我慢慢吃不着急,吃完了就去找他们。我想,可能是他们要单独说话吧,也就没着急。等我吃完回到大厅以后却没看见他们。一个候机的客人说美美和王伟朝着卫生间的方向去了,我就过去找,结果就在卫生间里的化妆室找到了,美美的……” “从头至尾,你都没见过王伟吗?” 付琪琪点头。 “倪美说王伟来的时候是几点?” “大约是00:30过一点,确切的时间我不记得了。”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餐厅去找倪美的?” “00:50左右。我吃东西慢,也不想看他们之间亲亲热热的样子,所以一直没急着出去。” 林遥看了看付琪琪,突然开口道:“倪美手里的东西是你拿走了吧?知道自己这种行为会被判刑吗?”说这话时,林遥就观察着付琪琪惊恐的表情,随即他冷冷的笑了出来,道:”你当然明白法律对你意味着什么,我还不相信一个大学生会是个法盲。付琪琪,在警方起诉你之前,如果你肯说出所有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减轻你的罪名。” “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我是警察!”林遥实在懒得跟她解释,呵斥了一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其中原由林遥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不免更加的气愤。这种女孩子把国法当成了什么,把人命当成了什么?私人的欲望和道德标准发生冲突的时候,是什么让她们以拙劣的手法和愚蠢的念头来掩盖事实? 面对俊美的男人那愤怒又冷酷的表情,付琪琪越来越怕林遥。刚一见面的时候,还因为那张俊美的脸而觉得亲切呢,谁成想,这个人简直就是催命鬼。付琪琪知道自己错了,可当时她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可怕的后果,一时间在林遥面前哭的气力哗啦,没用几分钟,就把林遥哭烦了。 第5章 “付琪琪,我没多少时间跟你在这耗着,跟我回警察局说吧。”林遥直接拿出了手铐,他没打算真就铐了付琪琪,结果却把付琪琪坏了。 “我不要,不要去警察局,你,你要抓我吗?” “你自找的。” “别,我,我说。我……我是拿走了美美的信,因为……” “因为王伟?” “嗯” “那封信呢?” “我冲进马桶里了。” “信上写了什么?” “美美和王伟交往的时候在F市还有一个男朋友的,美美认识了王伟以后就想和男朋友分手,对方不同意。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看见那封信的时候,是掉在地上的,信明显是写给王伟的。” “告诉王伟倪美另有男友的事?” “嗯。信是用电脑打印的,不知道是谁的笔迹。我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就是,王伟收到信以后找美美质问,一时冲动就,就杀了美美。” “而你就拿走了信并且隐瞒了王伟的事。付琪琪,你喜欢王伟吧?” 付琪琪惊愕的看着林遥,心说:这人有特异功能吗? “回答我的问题。”林遥丝毫不理会对方那种诧异的目光。 “我是很喜欢他,我们认识很久了,他有才华有名声,长的也非常的英俊,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我,我条件不好,他不可能看上我的……” 又是这种老掉牙的戏码,林遥随后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对我的同事说,在00:50分发现了尸体,现在又对我说00:50才离开餐厅去找倪美,付琪琪,你解释一下吧。” “我……”付琪琪眼神开始飘忽不定,一双手紧紧的绞着衣襟,下唇几乎要被自己的牙齿咬破。 “付琪琪,就算你不说我多少能猜出一些。看来你不仅胆子大,还目无国法。” 逼问到这里的时候,葛东明推开门走了进来,林遥起了身,拿出口袋里的录音笔交给葛东明,就说:“付琪琪毁灭证物、破坏现场、做假口供,她到现在还隐瞒一些很重要的线索,带回去好好审吧。我再去看看现场。” 葛东明愣愣地看着走得潇洒的林遥,连个吐糟的心情都没有了,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这样的好部下死活不能放手。 林遥返回现场的路上,发现站在远处有一个女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对于女人向自己行注目礼林遥已经习惯了,可那女人看上去好歹也四十多岁了,是不是老了点啊。 没有想太多,林遥走进案发现场的时候,尸体已经被装进了尸袋放在一旁。他有了足够的空间来观察这个小化妆室的情况。这一次与酒店的谋杀案不同,化妆间肯定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作案的时候手段狠毒,且非常有力量,这两点也是他对付琪琪不是凶手的肯定原因。 在刚才,观察尸体的时候发现死者双手有血,说明第一次被打中头部以后,死者还有些神智,可以下意识的去护住头部,也许在那之后就昏过去了,凶手继续击打死者的头部直到确认目标死亡为止。 林遥转过头问道:“发现凶器了吗?” “在机场后面的垃圾箱里找到了,是一根球棒。” “棒球的?” “对。” “在凌晨01:00左右,曾经有位旅客去前台说他的行李被偷,里面就包括这个球棒。” “说是在哪里被偷的吗?” “那位旅客说,行李包就放在座位旁边,他等着家人来接的时候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就发现行李包不见了。后来,在男士卫生间找到了他的行李包,里面的球棒却不见了。” 林遥想了想,问:“这个旅客呢?” “已经走了。” “找到他。很多问题需要核实一下。”林遥有些纳闷。如果说这是蓄意谋杀,那么,凶器就该被凶手带来并且带走才对,偷了旅客的球棒,并把凶器遗留在案发现场附近,给人一种临时起意的感觉,可这案子绝对不是这么简单。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分析,凶手都是死者的熟人,会是王伟吗?付琪琪真的没有看见王伟吗?为什么大赛组委会的人迟迟不来接深夜达到的选手?这些都是目前最急需查明的问题,否则下面的工作无法进行。 想到这里,就听见了葛东明的声音在外面说:“马上把模特大赛的形体教练王伟找出来,再安排人到周围调查一下,问有没有人在00:30分左右看见死者和一个男人争吵。” 林遥走出了化妆间,想着跟葛东明商量一下见见大赛组委会的人,就见葛东明带着刚才那位死盯着自己看的大美人走了过来。 “小林,正好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啊,是本次大赛主办方的负责人,刘文婷女士。你们聊聊。” 林遥有些纳闷,葛东明怎么还吞吞吐吐的?这说完话转身就跑了,像是扔给自己一个烫手的山芋,这位负责人这么难对付吗?林遥打量了一眼刘文婷,个子大概有175公分左右,不管是身材还是容貌都是一等一的,看上去也就是四十岁刚出头。林遥总觉得这位女士有些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不管怎么说吧,既然是组长特意引荐,又是大赛的负责人,好歹也该有些礼貌才是,于是,林遥微笑着说:“您好,刘女士。” 刘文婷的脸上丝毫没有变化,绝对称得上是冷美人了。她听到林遥的问候时只是略微点点头,嘴角那一抹轻视的笑一闪即过,这样的反映,任谁都看得出,这位冰山大美人没瞧得起林遥。板着一张冷面孔说:“我听见葛组长下达的任务了,请问,这是林警官的意思吗?” “我只是负责录取报案人的证词,需要怎么做是由组长决定的。”林遥的回答不卑不亢。 “这么说你本人并没有什么主见?” 这老女人谁啊,诚心挤兑他是不是?心里非常不悦的林遥表面上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回敬刘文婷说:“我们每个人都要完成自己的工作,整个重案组分工有序团结一致,这样才能尽早侦破案件。我想,对于这一点刘女士似乎并不了解,否则怎么会出现选手深夜到达机场,却无人来接的问题。” 刘文婷丝毫不介意的笑了,道:“林警官从未参与过选美大赛,像我们所举办的这种涉及全亚洲的大赛,想来你更是没有什么机会参与。所以,我不会怪你的无知。” “无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的人不但无知还无谓。” “林警官好口才啊,只可惜,能说的人一向不能做。” “因人而异。面对刘女士,我若是三缄其口,那岂不是太没涵养了。” “林警官你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其他地方,做人最基本的礼貌哪去了?” “很抱歉,和刘女士这样有魅力人相比,我更在乎现场的工作。如果您不介意,能不能找个地方坐坐,聊几句?” 刘文婷嫣然一笑,道:“你这样算是搭讪吗?” “让您失望了,我对异性没有兴趣。”看着刘文婷略微惊讶的表情,林遥坦荡地说:“我只想问几个关于本案的问题,这里有点吵,能不能去VIP候机室坐坐?” 刘文婷点点头,便跟着林遥朝着候机室走去。 推开了门,林遥朝几个同事点点头,非常绅士的请刘文婷坐下,问:“想喝点什么吗?” “不。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林遥摸了一下口袋,这才想起自己的录音笔给了葛东明,因此,他向同事借了纸笔,问道:“请问,大赛的工作人员是几点来接倪美和付琪琪的?” “出发的时间是晚上的23:00.不过,在路上出了问题,到达这里的时间是凌晨的01:00.” “是谁来接的?路上出了什么事?” “是我们一个叫郑飞的工作人员,也就是那个收到路小燕死亡照片的小伙子。至于车子在路上出的问题,说出来有点可笑。郑飞不是本地人,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他并不熟悉这里的路况。不管到哪里,都要依赖GPS,昨晚,GPS出现了误差,让他在这个城市绕了一大圈才到达机场。你的同事谭警官正在录郑飞的供词。” 听着刘文婷不紧不慢的口气,林遥能够感觉到这个女人绝非一般。于是,就问:“倪美和王伟的关系你知道吗?” 刘文婷一愣,马上就回问:“他们谈恋爱了?” 她不知道!这种反应不是装出来的,不过,她马上就能察觉到是恋爱关系,这个刘文婷真是不简单,脑子灵活啊。 “对,根据付琪琪所提供的线索来看,他们在大赛期间已经确立的恋人关系。” “我们是不允许的,大赛的规章上也有明文规定。工作人员和参赛选手不得有过深的交往。” 林遥有些生气了,就说:“你们的这条规章就写的不清不楚,什么叫‘过深’的交往?好吧,暂且不谈这个。倪美和路小燕的关系如何?” “这些我并不了解。我是大赛的总负责人,我不可能整天都看着选手们。你们所接触的只是女性选手,今天的上午十点,我就忙的不可开交,要负责三十几位到达酒店的男性选手。” 林遥礼节性笑笑:“最后一个问题,这次大赛你们有没有受到敌对的攻击?” 刘文婷愣住了,她略有讶异的看着林遥,随即就说:“林警官该去做律师。” “请回答我问题。”林遥不依不饶,他怀疑这两起谋杀案根本就是冲着大赛来的。 “不,我们没有受到任何攻击,甚至连负面的舆论都没有。” 林遥点点头,把笔收进了口袋里,像是要结束这一次的谈话。他刚要起身的时候,就听刘文婷说:“林警官的字很难辨认啊,像医生开的药方。” 这是林遥的痛处!他这一手字不管怎么练都是这个样,面对刘文婷这样非常婉转的调侃,他还真差点笑出来。 刘文婷抬着头微笑地面对林遥,道:“我刚才在葛组长身边听见了付琪琪的证词,我觉得你们似乎遗漏掉了一个人。” 林遥刚要请她离开,就被这句话吸引住了。暂时放下“组长为什么会让他听付琪琪的口供”这个问题,非常认真地问道:“您指的是谁?” “那个告诉付琪琪倪美去向的旅客。据付琪琪自己说,她是离开了餐厅去候机大厅找倪美,而倪美的尸体是在VIP女士卫生间里被发现的。我们都知道,要进入VIP女士的卫生间,首先要进VIP候机室。坐在大厅的位置上,不管什么人只能看见倪美走进VIP候机室,是不可能看见她进没进女士卫生间的。为什么那位旅客就直接告诉付琪琪倪美是进了VIP的女士卫生间呢?” 林遥恍然大悟!不由得惊讶的看着刘文婷,这女人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让他刮目相看。这位到底是何方高人?先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现在又提供了这么重要的线索。可恶的事,这种事自己为什么没早一点察觉到! 就在林遥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候机室的门被推开了。林遥听见那开门声就知道来人一定很急,想是又发现了什么重要的问题,就赶忙转回身,却意外地看见了自己的男人,司徒。 只见司徒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开口就道:“妈,你别欺负小遥。” 咦????????????? 第6章 “妈,你别欺负小遥。” 他叫她什么?林遥傻了…… 司徒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和运动短裤,脚上只穿了拖鞋,分明是来不及换衣服的结果。他急火火的走到林遥身边,就把人拉到身后,对自己这位多年不见的母亲说:“说好了等我一起来,你怎么一点信用没有?” 刘文婷早就站了起来,走过去给了儿子一个深深的拥抱,把司徒那张脸弄的通红,不适应的推开了母亲。 刘文婷轻轻拍着司徒的脸颊,说:“比以前好多了,你生活的不错。” 站在司徒身后的林遥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觉得刘文婷眼熟了,跟司徒绝对有六七分的相像!那么,有没有人来解释一下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 刘文婷越过对自己不满的儿子,看着林遥说:“很抱歉,没对你说明。我是千夜的妈妈,我本来要等他一起来的,可实在按耐不住想先看看你的念头,就跟大赛的工作人员一起来了。千夜,你是不是也该正式介绍一下。” 司徒这边别扭啊,他完全没想到这位满世界飞的母亲大人会突然来本市,更没想到她大半夜的来电话说和案件有关,一想到母亲大人和自己的恋人要见面,就像火箭一样的冲了过来。现在要他把林遥正式介绍给唯一的亲人,他还真有点……羞涩。有点不好意思的咳了两声,说:“林遥,我的恋人。” 林遥也不是扭捏的人,伸出手笑着说:“您好,伯母。” “这才对嘛,干才那样还真有点可怕呢。”刘文婷握住林遥的手笑眯眯的样子。 “小遥,我妈有一家模特公司,这次大赛是她们公司主办。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过会儿我们再详细谈吧。” 刘文婷点点头:“现在的时间也太晚了,我先回酒店。千夜,你和小遥今天抽点时间去酒店找我,我们详细。” 说实话,林遥也不想在工作地点和这位伯母谈话,自然同意他们的决定,就说:“这样也好,司徒,你去送送伯母吧。”林遥的微笑绝对到位,就是心里总觉得有哪里别扭着。 刘文婷拉住司徒的手,一双美目中溢满了关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说:“今晚能看见你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你们忙吧,我自己回去。记得早点过酒店去。” 一个人在外面闯荡惯了,司徒有点不适应被母亲这样对待,抽回了自己的手就拉着林遥亲自送母亲到门口。 刘文婷有自己的车和司机,临上车前也没再叮嘱他们,走的倒也干脆。看着车辆渐行渐远,林遥前一秒的笑容吧唧掉地上了!带着一股寒气使劲的瞪着司徒。 “别瞪我啊,我是接到她电话就飞过来了。我打过你手机的,可你根本不接啊。” 林遥拿出电话一看,果然有三个未接电话,时间刚好是自己再次勘察现场的时候。估计是太投入了,没察觉到吧。不过! “司徒,你妈来的太突然,说实话,我可不认为她要见我的目的单纯。” 司徒有点百口莫辩的感觉,恰巧这时葛东明已经大声的招呼所有人收队了,林遥白了司徒一眼,就说:“我要回局里,你呢?” “我跟着你。” “得了,你回家睡觉吧。开完会我也回家。” “不,这种时候我一定要跟着你!啊,小遥,你怎么又打人?”司徒这个委屈,他也没干什么啊。 “还‘这种时候’,什么时候?生离了还会是死别了?不就是你妈来了吗,你至于这么紧张吗?赶紧回家。”林遥数落完司徒以后,突然意识到一些很有可能并且不是巧合的事,他眯着眼睛看司徒,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宝贝,你眼神有点危险。” “还有比眼神更危险的,想尝尝吗?” “不!我老实交代,我妈以她们公司的名义聘用我为私家侦探,调查这两起凶杀案。” 司徒一点没隐瞒,该说的都说了。他心惊胆战的看着林遥的反映,就怕他多想生气。这都好半天了,也不见他们家户主表态,就继续试问说:“我不是要瞒着你,这事我想瞒也不可能,刚才那个环境下我也不方便说,你千万别多想。”可怜啊,犯过错的人这一辈子都要背负着罪恶感。 林遥冷着脸问:“不管你错没错,我现在心里就是不舒服。回家跪遥控器吧,换台就抽你。” “小遥,你想玩死我啊?” 林遥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抬腿就不轻不重的给了他一脚,说:“我至于那么小肚鸡肠吗,反正咱俩也很久没在一起工作了,这也是难得的机会。不过话先说明白啊,你可不能白做工,就算是你妈也得给雇佣金。” 司徒乐的肚子都疼了,搂住林遥的肩就朝他们的车走过去,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放心,我肯定狠敲那富婆一笔,献给老婆大人没命的挥霍。” 不远处,谭宁看着在黎明时分在众目睽睽之下依旧我行我素的两个人上了车,就转过头问葛东明说:“那位刘文婷到底是谁啊?” 葛东明一记白眼翻过,有点搞不清楚地嘀咕着:“该说是小林的婆婆呢,还说该说小林的岳母呢?” “你直接说是司徒他妈不就得了。咦——?她是司徒的妈?”谭宁后反劲,那声都叫岔音了。 葛东明把身子又朝靠背窝了窝,心说:以后一定要离刘文婷远点,能生下司徒的人绝对也不简单,小林啊,你自求多福吧。 司徒跟着林遥回到了重案组,本来还想给葛东明留点面子不进会议室,搬个小板凳坐外面偷听来着,结果却被葛东明相当不悦的拉进了会议室。走在后面的林遥还纳闷呢,虽然说司徒已经算是半个重案组的人了,可让他参加工作会议这就有点离谱了,组长也不怕被人说三道四?就算是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进去啊。 这时候,谭宁拿着为葛东明重新泡的一杯浓茶走过来,凑在林遥的身边说:“组长说了,这案件尽快完结,你们三个都省心。我就搞不明白了,组长跟你们俩掺和什么?” 这人啊,就是不能太聪明,要是林遥傻点笨点,说不定葛东明这个组长还能好过些。可惜,林遥就是聪明过头的这么一个人。谭宁的话马上就点醒了林遥。不用明说也能想到了,刘文婷肯定是通过其他渠道在给警方施压,而司徒的介入无疑就是壮大了工作队伍,葛东明自然会想着借司徒一份力,早点结案。自家组长也不是省油的灯,标准的小狐狸一只,他敢大大方方的拉司徒进会议室,想必在老狐狸那里已经打了招呼。 想到这里,林遥也坦然了,悠然自得的走进会议室,还毫不避讳的坐在了司徒的身边。 会议开始之前,留在局里负责解剖路小燕尸体的法医已经完成了工作,报告就被放在葛东明的面前。因为两起案子之间有关联,葛东明就从第一起谋杀案开始说起。 “大家手里的资料还不全,我现在只能说说法医的解剖报告。路小燕的死因是机械性窒息死亡,也就是被割断了气管。凶器可能是手术刀,我们在案发现场附近并没有找到凶器。死亡时间是8月26号上午07:00到07:30之间,经过法医的判断,死者在临死前曾经有过性行为。”说到这一点的时候,葛东明特意看了司徒一眼,像是在告诉他,奸尸的假设不成立。 司徒没什么反映,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安静的听着。 葛东明继续说道:“路小燕在8月25号当天下午曾经给大赛的工作人员发过一条短信,说自己已经入住海滨酒店的503房间,可我们在案发现场的勘查结果表明,8月25号当晚,死者路小燕并未入住503房间。因此,8月25号到26号这一天,死者的行踪我们要立刻查明。” 接下来,葛东明又布置了其他一些任务,随后,就是倪美的案件情况。司徒听到凶器在机场后面的垃圾箱被找到的时候,就悄悄的起了身,离开了会议室。葛东明眼尖,一个暗示过去,林遥就明白了,也跟着司徒一同离开。 “怎么样?”林遥让司徒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问他。 “这案子有点古怪。那么付琪琪招了没有?” “我刚才问了艳萍,没招。那小丫头就知道哭,什么都说不明白。” 司徒看了眼会议室的门,靠近林遥问:“你们这会议还有多久能结束?” “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吧。” “带我去见见付琪琪。” 林遥斜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你这是让我犯错误。” “换个角度想,我也是帮忙尽早破案嘛。” 林遥那眼神都变了,噼里啪啦的闪着兴奋的火星子,拉着司徒就奔着审讯室去了。 审讯室里,艳萍的脑袋早被付琪琪哭大了,正在发火和无奈之间徘徊的时候,就见林遥拉着他们家那位闯了进来。艳萍根本没介意司徒有没有资格进审讯室,她看见他们的时候就像见到了救星。 “艳萍姐,你去休息一会吧,有什么进展我会叫你。” 小林啊,你真是太可爱了!这位女警官丝毫不拖沓的脚步把审讯室和付琪琪留给了林遥。 付琪琪对林遥有一种畏惧感,见到他进来以后八成是紧张吧,哭的不像刚才那么厉害了。再看看林遥身边的男人,吓!怎么帅的这么没天理啊? 林遥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靠墙根的地方,把主导权完全交给了司徒。而司徒先是看了看时间才坐在付琪琪的面前。他不急着说话,先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看了看付琪琪脚底下那一堆用过的纸巾,说:“哭了有好几个小时吧,累不累?” 不可以掉以轻心,这人和林遥有点像,先是跟自己拉家常,然后再狠咬一口!付琪琪在林遥那吃了大亏,面对司徒的时候,明显把警惕性提高了。而司徒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懒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的样子,让坐在后面的林遥有点不满。 妈的,你这是审问还是想迷死她? 第7章 司徒一支烟抽完,才正式开始。他看着付琪琪说:“麻烦你再说一便,你看见倪美尸体的时候是什么反映?” “我吓坏了。” “不,我问的不是你的精神状态,而是你的行为。看见倪美尸体的时候,你先是做了什么?然后又做了什么?最后做了什么?” 就在司徒审问付琪琪的时候,门外还有几只偷听着,为首的一只叫葛东明,后面那只叫谭宁,最后面那只叫唐朔。唐朔刚从家里赶过来,见组长和谭宁都贴在审讯室门上,就有点奇怪的走了过去,问:“组长,你干什么……” “嘘!司徒在里面呢,过来听听,学着点。”谭宁压低声音说话,并把唐朔推到另一面,好方便偷听。 葛东明瞄了一眼唐朔和谭宁,就小声地说:“回头跟我汇报。”说完,组长大人就走了。 谭宁竖起耳朵,好半天才听见付琪琪回答司徒的问题。 “我见到美美的尸体,先是愣住了,等我缓过来以后就很害怕。我想跑出去报警,可马上想到也许是王伟一怒之下杀了美美,就犹豫了。然后,我,我一时糊涂,就把那封信扔进了卫生间的马桶里用水冲掉。那时候,大赛组委会的人也到了,因为找不到我们就一直在给我打电话,我接到电话以后装作没什么事的样子出去。说美美去了卫生间,我去叫她出来。再然后,就是我从卫生间冲出来说美美被杀了。” “你看见尸体的时候没有尖叫或者是跌倒吗?” “没有。我傻了,完全傻了,等我回过神来以后就跑出去了。” “那好,我们来排一下顺序。先是你看见尸体被吓傻了,不动也不叫,随后跑出了案发现场打算报警。可是你想到了也许是王伟在气愤之下杀了人,就急返回现场拿走了那封掉在地上的信,冲进了马桶里。然后,你接到了工作人员的电话,若无其事的走出去,还说倪美去了卫生间,并且你马上就返回去寻找,最后,你非常惊慌的跑出来说倪美被杀。付琪琪,我说的顺序对吗?” “对,就是这样。” “那我问你,你是由什么判断出凶手是王伟的?” “因为那封啊,信就是写给王伟的,里面都是美美和她前男友的事。” “你又是什么时候见过那封信的?” “我是……”付琪琪突然不说话了,看着司徒炯炯有神的眼睛,终于明白,这个男人比林遥还可怕。 司徒对她没有丝毫的怜悯与同情,直截了当地说:“你发现尸体就跑了,根本没时间看那封信,你怎么知道信的内容?付琪琪,在嫌疑人死不认罪的情况下,只要警方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一样会定罪,并且是罪加一等。付琪琪,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你参与了谋杀,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那封信根本就是你写给王伟的。” “你说我是凶手?不是我,不是我,你们这是诬陷!”付琪琪开始歇斯底里的叫喊,她要疯了,要被这帅的没天理的男人逼疯了。 司徒冷眼看着付琪琪的反映,崩溃前的吼叫他见得多了,这个小丫头还不算什么。于是,司徒就说:“我并没有说你是凶手,只是说你有可能参与谋杀倪美,也就是说,你是凶手的共犯。付琪琪,我知道你对警方隐瞒了什么,你从很久以前就爱上了王伟,可他一直没有接受你的感情,却和倪美一见钟情。你忌妒倪美,也为王伟不值。所以,那封信,是你写给王伟的!” “我没有,没有!跟我没关系,没关系!” “顽抗到底对你没好处,我们已经找到了沾有你指纹的信封,就在酒店王伟的房间里。” 林遥那眼睛死死的盯着司徒,这家伙简直是太棒了!连蒙带骗的把问题查清了,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再看看付琪琪,这一次付琪琪是真的傻了,像是断了线的人偶瘫坐在椅子上,有点神经质的念叨着:”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 这时候,司徒立马换了一张脸,真像是邻家大哥哥般的温柔地说:“付琪琪,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你没想过会有这种悲惨的事发生,你当时一定吓坏了吧?别怕了,这不是你的错。”说话的时候,司徒还非常轻柔的抚摸着付琪琪的头发。 付琪琪一阵恍惚,当她看着司徒这个可怕的男人时,瞬间就被他眼中的那种温柔和关切打动了,就好像在绝望中看见了曙光,哇地一声哭出来。而司徒继续耐心地说:“不要害怕,我们会帮你的,只要你说出所有的实情,罪名就不会重。付琪琪,你这么年轻漂亮,要懂得珍惜自己。” 付琪琪是彻底被司徒的话打垮了,哭的昏天黑地,还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想,想拆散他们,美美,美美配不上王伟的。我,我只是想拆散他们。我害怕,看见那封信掉在地上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所以才……” 趁着付琪琪趴在桌子上痛哭的时候,司徒抽空回头对着他们家亲亲来了一个爱的飞眼,对方差点没笑出声来。得到了小遥那俊美笑容的鼓励,司徒继续问道:“付琪琪,你先告诉我,你还隐瞒了什么事?” 付琪琪咬咬牙,抬起头就说:“我好像看见王伟了。” “你无法确认吗?” 付琪琪摇头,接过一张司徒给她的纸巾擦了擦鼻涕眼泪以后,说:“我只看见了背影,不敢确定是不是他。不过那衣服是他的没错,也只有他才会穿那么瘦的裤子和渔网一样的背心。” 这小子什么品位啊?司徒心里吐糟。 “你在什么时候看见他的?” “我去找美美,走到卫生间的门口,刚好看见他进了男士的卫生间。不过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说不好,就像是,像是……” “别急,慢慢想。” “像是……在怀里抱着什么东西不愿意被人看见,有点夹着腿走路的样子。” 司徒想了想,就说:“这样吧,等一会我们会把机场的监视录像拿回来,你辨认一下。还有,你也要辨认一下告诉你倪美去向的那个旅客。等一会我们会让刚才那位女警官来陪你,有什么话就都说出来,憋在心里你也不舒服对不对?” “嗯,我知道了。” 问到这里也差不多了,林遥起了身走过去拍了拍司徒的肩,突然听付琪琪问:“我会不会坐牢?” 这个问题司徒无法回答,就是林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而突然推开门走进来的艳萍就直接对付琪琪说:“你有机会将功赎罪。” 林遥见艳萍来了,拉着司徒就走,他可不想再看着付琪琪那哭得没人样的脸了。 在门外偷听的唐朔和谭宁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去哪里了,门口一个人没有,林遥拉着司徒就往外走,把司徒弄的还有点怕怕,担心他为了自己对嫌疑人温柔的事而生气。谁知,林遥把他推到走廊以后,就说:“你这脑子不去当骗子真可惜。”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司徒哭笑不得。 “夸你呢,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结果好我就高兴。” 司徒后退了一步,故作畏惧装:“这事换做以前你还不得骂死我。你没发烧吧?为夫怕怕。” “今非昔比,我已经学会了接受和适应。再者说了,既然选择了你,你的好你的坏我都喜欢。”说着,上前一步,靠近司徒的耳朵低语:“特别是你在我面前积极表现的时候,就更喜欢。” 司徒差点暴走!他们家亲亲功力见长,看来自己需要努力学习攀登最高峰!要不然,这以后日子肯定不好过。危险啊危险。 林遥对于如何把司徒捏圆搓扁颇有心得,作为他的恋人,点了火就撒手不管的事可不能做,于是,林遥算准了他被自己弄的心痒身痒的时候,就突然改变了话题,问:“怎么还想到信封了?” “这不是很简单。付琪琪这几天都在F市拍广告,那封信她不可能亲自送到王伟手里。更不可能让别人转交,唯一的途经就是……” “邮递!” “对了!既然是邮递,那肯定会有信封。我也是顺着这个推论诈诈付琪琪,她要是死咬着不松口,我还真拿不出来什么证据。” “不,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不能忽视。而且我要尽快找到王伟,我有两个负责去找他的同事到现在都还有回音,我担心……” “不止这一件事奇怪吧,谭宁询问过郑飞的证词了,为什么刚才在会议上没说?” 林遥也在琢磨这事,看了看重案组的办公区,就压低声音问:“你怎么想?” “这案子,肯定有比你们级别更高的人或者是机构在干预,我想你也发现了,路小燕和倪美的案子到现在都还没成立专案组,不但如此。路小燕的情况到了现在,除了一份尸解报告以外什么都没有,这里边肯定有问题。而东明能让我进会议室,很可能表明,即将成立的专案组不止你们的人而已。” “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警局的人会介入?” 司徒冷哼一声,道:“如何是自己人就没事了。” 司徒的话让林遥怔住了,突然,他使劲地拍了一下司徒的肩:“也许我这种想法有点离谱,可也不是不可能的。” “什么?”司徒问道。 “这次大赛是涉及全亚洲的,我担心……司徒,你马上让叶慈查查路小燕,特别是她有没有出入境的记录。” “我知道你想查什么,这种事我觉得左坤做会更快。” 他们俩谁都没有把话说透,却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一直在办公区里门后偷听的葛东明可是沉不住气了,葛东明一把推开办公区透明的门就冲了出去。左手林遥,右手司徒,葛东明拉着他们就朝着茶水间走去,后面还有两只尾随兽。前面一只名曰:谭宁,后面一只名曰:唐朔。 司徒看着葛东明阴沉的脸就对林遥笑笑,那意思说:看吧,就算是狐狸也有露出尾巴让你踩的时候。 第8章 葛东明把他们塞进了茶水间,正要关门,就见两只尾随兽贼笑着也要进来,葛东明一个眼神就给吓回去了! 司徒站在一旁耐心地等着葛东明开口,林遥却是有点不耐烦地看着自家组长,心说:怎么跟做贼似的。 葛东明关了门,回头看看这一对让他头疼的人,说:“你们就不能稍微迟钝那么一点点?” “东明,我已经装傻很久了,要不是顾着小遥的情绪,我也不可能保持沉默。宝贝,你不用瞪我,听听东明怎么说。他也不容易啊,就别飞你那眼刀子了。” “组长,你有话就说,不要浪费时间。” “臭小子,咱俩谁是组长?” 司徒和林遥默默的用手指着他,葛东明欲哭无泪。只好说:“还记得找到的那个写有非法倒卖人体器官的笔记本吗?” “记得。” “你们也该明白,我们没有任何罪名抓捕童夫人,尽管知道她是罪魁祸首也没有确凿的证据。童家的案子完结以后,由上级部门成立的专案组。” “这我知道。”林遥还有点记仇呢,从第一个案子到童家的案子,他一直都跟着,为什么不让他进专案组? 葛东明叹了口气,说:“专案组根据那个笔记本上的记录开始调查,从国内一直到国外。” “你是说,这牵涉国际犯罪?”司徒问道。 “是。因为涉及到几个国家,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林遥越发地不耐烦了,这么重要的事组长居然一点口风都没透。 “所以,那个专案组在几次更换成员以后,就有国际刑警介入。至于没有让你和小唐加入专案组的原因,是因为司徒和叶慈。也许你们还不知道,你们四个人已经在专案组的保护范围之内,或者说是……” “保护?这理由真是好听。明说了吧,组长,专案组是把我们当成了鱼饵。逃走的那个女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既然牵扯到了国际犯罪,那她在国内的组织也许只是一个旁支。她只要能恢复元气,肯定会回来报复我们,我估计,她最恨的人就是我和司徒。而叶慈也在她的报复范围之内。你们之所以没有把我和小唐编入专案组就是担心我们会随时提高警惕防备着她。另一方面,你们的那个专案组还没有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能把我们四个人放在最显眼的地方等着大鱼上钩。” 葛东明观察了一眼林遥,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就无奈地说:“实话告诉你们,我也不在专案组里。” “什么?”林遥惊讶地问。 “我们局只有一个人在专案组,就是老狐狸。明白没有,像我这样组长级别的人根本进不去。” 司徒看了看林遥,没吭声。林遥冷哼了一声,道:“我就不说难听的了,组长,这事跟大赛的案子有什么瓜葛?” “我所掌握的情况不多,只是知道,国际刑警那边收到线索,有犯罪组织要利用这次大赛干一票大活。至于究竟是要干什么,没人得到任何线索。再加上大赛的案子把我们都牵扯进来,所以,专案组那边就坐不住了,正在考虑要不要把案子收到他们那边。因此,才会封锁了一些很重要的线索。” 听到这里,司徒噗哧一声笑了,说道:“不可能。如果那真是一群老狐狸精组成的专案组,肯定不会要这两起凶杀案。” 葛东明和林遥相互看了看,心说:完全正确! 司徒懒散的点燃一支烟,继续说道:“别管什么犯罪组织要利用大赛干什么,至少这两起凶杀案不是他们干的。专案组那边是以防万一,但是我们就轻松多了。小遥,你也不用多想,该破案破案,该上班上班。等你熬到老狐狸那位置的时候,你也可以随便摆弄小虾米。” “我可不干那挨骂的事。”说着,又瞪了一眼葛东明。 葛东明也不是存心要隐瞒,毕竟有纪律在,他不能说的。为什么这个时侯说了,还不就是因为事发突然。可他心里总觉得亏欠了林遥点什么,说道:“你们俩先回家休息吧,明天上午十点来开会。小林,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气,有什么不满就冲着我来。” 林遥“嘁”了一声,离开的时候留给葛东明一句:“自家人玩什么窝里斗。” 看着林遥毫不在意的离开,葛东明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司徒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你就是牙膏,挤一点出一点。” 葛东明那脸色顿时白了一层,心说:这小子是催命鬼,早晚被他害死。 离开警察局,司徒真想回家睡觉,可林遥提醒他:“你妈还在酒店等着呢。”随后,司徒只好苦着脸把车调转方向。 刘文婷已经在酒店的房间里等着了,见到司徒的时候没有像晚上那样过于热情,很亲切的招呼他们俩坐下以后,无视着自己的儿子,对林遥温柔地说:“你还没吃东西吧,想吃点什么?” “妈,我也没吃呢。” “饿不死你。小遥,这里的牛排不错,要不要尝尝?” “谢谢伯母,您做主就好了。” 刘文婷做主,帮着他们要了很多食物。司徒不客气吃的很没风度,林遥则是没有什么胃口,吃的有点慢。这时候,刘文婷就说:“我们的大赛刚刚举办了初赛以后,就收到国际刑警方面的消息,说可能有恐怖组织来做文章。大赛里也安插了几个国际刑警的人。” 噗!司徒一口汤喷出去,母亲一闪身让自己昂贵的衣服避过一次劫难,不满地说:“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这里有国际刑警?”司徒问道。 “是的。不过,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是知道有国际刑警在大赛里,也许是工作人员,也许是选手。” 林遥放下了刀叉,问:“伯母,你们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接到了国际刑警方面的消息?” “初赛以后,地点是在日本。” “从日本到这里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没有,任何事都没有发生过,直到发生了路小燕和倪美的凶杀案。好了,我所掌握的情况就是这些了,我们谈完了公事,就来谈谈私事吧。”刘文婷一边帮两个人续咖啡,一边说道。 “什么私事?”司徒吃下一只烤虾,看了看母亲。 刘文婷笑着打量眼前的林遥,没一会就把林遥看的有些不自在了,一旁的司徒略带骄傲地说:“妈,你不要盯着他看起来没完。” “抱歉抱歉,我见过很多或英俊或俊秀的男人,可小遥还是让我很吃惊。我儿子的眼光不错啊。” “这还用你说。”司徒不满的顶嘴,在林遥有些脸红的时候,他心里早就乐的不知东南西北了。 刘文婷嗔怪的白了一眼司徒,继续说道:“其实啊,能找个可以管得住你的人是最好了。不过,让一个男人做我的儿媳妇,我还是很难接受的。” 司徒一愣,见林遥也是微微怔住的样子,就对母亲说:“妈,你想说什么我知道。发发牢骚没问题,说的太过火别说我……” “你怎么样?”刘文婷突然冷了脸,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自己儿子威胁,但是此时此刻,她要留点威严。 林遥嗅出点小阴谋的味道,就对冷着脸的刘文婷说:“伯母,您有话直说。” “好吧,其实我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自从千夜告诉我他更喜欢同性开始,我试图用各种方法改变这一点,最终还是没有效果。好在他对异性不是没有好感,我一直希望他能有一个贤惠持家的好妻子。三年前,我回国的时候曾经和千夜谈过一次,我们在他的婚姻上做了一个口头的君子约定。三十岁之前,如果他没有找到理想中的同性伴侣,就要娶妻。如果在三十岁之前他选定了一位同性作为终身伴侣,就要达到我一个条件。” “所来听听。” “不管任何方面,这个男人都要强过他。明白了吗,小遥?你必须向我证明,你在各个方面都要强过千夜,我才会接受你们的感情。否则,我会不遗余力的破坏你们,请相信我,我绝对有这个能力做到。” 林遥没有回答刘文婷的话,也没有对她提出什么问题,转过头问身边已经一身冷汗的家伙说:“这事没听你说过。” “因为我早就忘了。”相当懊恼的说完以后,抬起头就对母亲说:“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也拿出来说,那时候我还不认识小遥呢。再说了,他不比我差,有时候比我还精呢。” “我要得是事实,不是你说几句话就可以的。” 林遥放下了咖啡杯,对刘文婷笑了,道:“我怎么觉得这是个坑啊。” “小遥,我可没有……” “你闭嘴!” “你闭嘴!” 林遥和刘文婷同事喝住了司徒的辩解,这让他们之间有了些尴尬。林遥为了掩饰心中的一种不适,就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伯母,我和司徒不是风平浪静走到一起的,我们都相互怀疑过,欺骗过甚至伤害过。我们能有今天,彼此之间都有了一份坦诚。说实话,您的条件有点荒唐。” 刘文婷露出惊讶和略带喜悦的表情,等着林遥继续说下去。 “我之所以说这件事很荒唐是因为一定要强过他的男人您才接受,那么,如果他找了一个普通人,您要怎么办呢?” “我了解千夜,哪种人入不了他的眼。” 林遥有些落寞的笑了一下,对刘文婷说:“好!我接受您的条件,你要怎么判断我是否强过他?难道要我们用这两起凶案做赌注吗?” 刘文婷的眼中闪烁着兴奋,她挺了挺腰身,严肃地对林遥说:“你真的很聪明,我是要你们之间进行一次比赛,但不仅仅是你们俩人的。从现在开始,你们分头查案,我不管你们要用多少时间,一定要赶在所有人前面破案。小遥,如果你是第一个破案了的人,你就是赢家。千夜要是在你之前抓到凶手呢,他就是赢家。如果有另外的人赶在你们之前抓到凶手,你们都是输家,既然输了,我就不会承认你们的关系。” 这招够厉害!没有时间限制,却有无限的压力。这案子已经有专案组、国际刑警和司徒插手了,若想博得头筹怕是难如登天。但,与此同时,林遥也感觉到自己的血在沸腾着,他和司徒认识以来,还从没有正式的较量过。刘文婷的这个提议,真是一块包裹着毒药的极品甜点,让人食指大动。 而坐在一旁的司徒似乎已经预见了未来那苦不堪言的生活。 第9章 刘文婷说完以后,就看着林遥的反映,一旁的司徒急的满头大汗。 “伯母,这场比赛我参加。”林遥坚定地说。 “好!” “不过,我也有条件。” “说吧,我听着。” “在破案期间,您不准参与任何一方,就是说,你只是个旁观者。” “我不可能偷偷帮助千夜的。”刘文婷笑着说。 “我当然明白这一点。我的条件,说明白点是针对国际刑警方面的,就算是刚才,您也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们。” 刘文婷一愣,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首先,如果没有国际刑警方面的关系,昨天晚上我的组长是不可能让您听付琪琪的口供录音。二,如果大赛里真的有国际刑警渗透进来,他们不可能没有向您说明身份。如果他们扮成选手,又恰巧被淘汰了怎么办?工作人员就更不可能,我看过大赛所有人员的资料,除了选手以外,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是你们公司的,伯母,谁是您的员工,谁不是您的员工您还不知道?以上这两点就说明你对我们有所隐瞒,也说明您和国际刑警方面的关系非常密切。” 一直在旁边连声都不敢出的司徒终于开口了,他对母亲说:“都说他比我还精,这回信了吧。” 刘文婷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了,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林遥,说:“我低估你了。好,我从今天开始退出大赛,让我的执行总裁来接替,我也会离开这家酒店,满意了吗?” “光是这样还不够,您必须说出和国际刑警方面的事情。”林遥咄咄紧逼。 “这个也可以。在日本接到国际刑警的通知以后,他们就安插了两个人进来,我不知道他们的本名,只是知道一个是工作人员,叫‘吴华’是个男的,另一个是大赛选手,英文名字tiffany。” “tiffany?” “怎么了,小遥,你认识?”司徒插嘴问道。 “我知道这人,是路小燕在大赛里最要好的朋友。” “大赛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们的身份,我也答应了为他们保密。综合我刚才对你们说的,就是我手里掌握的全部情况。” 林遥虽然已经应下了刘文婷的赌约,可看上去一点不着急,他非常悠闲的吃了最后一点东西,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露出足够晃花司徒眼睛的笑容对刘文婷说:“谢谢伯母的款待,您要是有什么话对司徒说,我就先走一步。” “不用了,就算我留他,他也未必愿意。想的话,就一起走吧。” 司徒对林遥点点头,只是对刘文婷说了句:“我们走了”,便起了身。 林遥第一个走出房间,并且脚步很快,他留下空间给后面的那对母子。果然,司徒临出门前,回了头对刘文婷说:“妈,我……” “不用说,我明白的。”知子莫若母,刘文婷知道司徒想要说什么。 司徒有点自嘲般地笑笑,低下头自语了一句:“他也明白”随后,转身追着林遥而去。 进了电梯他们谁都没有说话,走出酒店他们仍然没有说话,到了停车场这一句路上还是没有说话。等着司徒把车门打开的时候,林遥迟疑了。 看着林遥若有所思的表情,司徒才说:“小遥,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不管我们谁输谁赢,结果都是一样的,只要你不变心,这辈子我们是不可能分开。我也不想说过多的话讨你的欢心或者是安慰你,凭你的聪明劲自然明白我妈为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你,总觉得你这么一个怕麻烦的人肯陪着她胡闹是因为爱我的关系,换了是别人的母亲,你怕是早就不理睬了。所以,我就觉得,咱俩之间说什么感谢的话,有点多余。” 林遥噗哧一声笑了,摇了摇头,说:“一开始啊,我还觉得你们母子很像,可现在发觉一点都不像。司徒,个性上你比较像你爸爸吧?” “嗯。我和他非常像。”冷汗,他们家小遥快成精了。 “司徒,咱们先把话说清楚,就算是你妈诚心折腾我,我也得给她面子,毕竟是你妈。还有,既然我们都应下了这场比试,那就要认真点。”说到这里,林遥看着司徒微微的笑。 “说实话小遥,我也很想跟你较量较量,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会是什么结果呢?” 林遥俊美的脸上露出兴奋又爱慕的表情,赤裸裸地看着司徒,说:“那就试试吧。不过,我要加注。” “我知道你想什么,完全没问题。只要你赢了,我随时等着你来上个够。” 他们站在车辆的两端,没有肌肤之亲,没有海誓山盟,却有着火花四溅的爱慕,他与他不仅仅是终生的伴侣,也是竞争对手! 就这样,赌约的本身意义和发起人都被他们彻底忽略了,剩下的只有战胜自己眼中最强者的念头! 司徒上了车,看着林遥迟迟不动,就说:“上车啊。” “司徒,你回去吧,把你妈接到家里住。” “啊?”诧异了,惊愕了! “你妈说要搬出酒店,怎么说呢,大老远的来了,明明儿子有家却还要住在酒店里,有点说不过去。” 司徒动身就离开了车内,走到林遥的面前相当真诚地说:“你就直说打什么主意呢吧。” 不愧是他肚子里的虫,林遥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告诉他:“我暂时住到自己的家里,等这案子完结再回去。” “你这是玩的什么啊?” “既然要竞争,就要划清界限。司徒先生,这关系到男人上下问题的尊严,我马虎不得。” 司徒那脸都开始扭曲了,到底还是被他咬了一口,可仍旧不死心地说:“大不了我们在家里都不提工作就是了。” 这家伙心里想什么他一清二楚,林遥笑着拍了拍司徒的脸颊:“如果不离你远点,我怕自己会输。” 靠!他们家亲亲走的真他妈的潇洒啊,司徒连追上去的脚步都迟疑了,搞了半天自己被他一顿软刀子砍的痛在心里口难开。想来也是啊,就林遥那脾气那性格,就算是他看在自己的面子上陪着母亲玩一场荒唐的游戏,那肯定也是一肚子气。这恶果谁来承担,还不是他司徒千夜。 司徒有苦说不出,看着林遥渐行渐远的背影,也顾不得是不是公共场所,就扯着嗓子问:“小遥啊,夜生活怎么解决啊?” 远处,传来一句:戒了。 司徒心里呐喊着:妈,我跟你没完! 林遥怀着兴奋至极的心情回了家收拾点衣物就离开了,他没有急着去寻找线索,先是回了自己的家简单整理一下,然后洗个热水澡美美地睡上一觉。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差不多了,林遥换了一身便装拿了车钥匙,关上房门的时候,他与司徒的较量算是——正式开始! 林遥不像以前那么无组织无纪律了,也懂得了什么是狩猎者的最佳心态。他先是通过电话把问题向葛东明做了一番说明,最后就说:“我现在去酒店找tiffany问问路小燕的情况。如果王伟有了什么消息,你马上通知我。” 电话另一头的葛东明从头至尾除了发出一声惊讶的:啊?以外,就没再说过话,听见林遥要开始行动了,才说:“最迟明天早上就能有结果,你那边要是有什么发现马上联络组里。” “我知道。” 坐在办公室里的葛东明狐疑地放下电话,尽量用简洁的语言告诉同样好奇的谭宁某件有点莫名其妙的赌约,并追加:林遥非常兴奋。等谭宁听完了,就说:“组长,你不是还打算让司徒充分体会一下免费劳动力的好处吗,先给他打个电话,咱们也试试做一次渔翁。” 有道理啊,不愧是自己的万年跟班,葛东明这就开始联络司徒。电话接通了,站在一旁的谭宁只见葛东明说了两三句就一直听着对方说话,到了最后也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谭宁万分好奇地问:“怎么样?” “俩疯子。”电话里的司徒,比林遥还要兴奋。 林遥见到tiffany的时候已经不惊讶了,全亚洲的模特大赛嘛,肯定都是美人,就算眼前这个亚欧混血的美女是国际刑警他也丝毫不惊讶,谁规定国际刑警就不能是美女了? 不过,tiffany看着林遥可是有点讶异,她早就听说过这个名字,却没想到这个林遥像是艺术品一样的俊美,一时间难以移开目光。 林遥并没有揭穿她的另一重身份,只是以被害人的好友来请她协助调查的。林遥把地点选在酒店的咖啡厅里,见周围的人不多,就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到路小燕是什么时候?” “这个月的15号,复赛结束以后,我们就分开了。” “期间有联系吗?” “有,我们每隔三四天就会通电话的。最后一次通话是在这个月的25号。” “什么时间,你们都说了什么?” “时间是下午的五点左右,也没说什么。她说已经到酒店了,还问我我们什么时候来,要不要跟她住一个房间。” “她说是哪个房间了吗?” “说了,503号房。” 路小燕的死亡时间是本月的26号上午7:00——7:30之间。25号下午曾经跟郑飞通过短信,内容也是说自己已经入住酒店503号房。想到这里,林遥就明白了,这位美女不是在说谎,而是对他隐瞒了一些事。林遥笑笑,心说:不急,等你给自己挖了坑我在边上看着你跳。 对于林遥突然提出结束谈话,tiffany有些吃惊。她以为林遥会问很多问题,比如说路小燕和异性的关系,比如说路小燕以往的事情等等。可他们谈话的时间还不到十分钟,咖啡还没喝完就结束了,这不得不让她对林遥有些失望。 而林遥看着她美丽的眼睛微微瞪大,就笑着问:”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啊,不,没有了。”tiffany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就换了一副平常笑意盈盈的表情。 林遥并不是刻意忽略这位美女,而是他真的没什么做护花使者的经验,也不知道为美女拉开椅子,也不知道要让美女走在前面,更不知道充当合格的绅士为美女挡住来自周围的窥伺目光。林遥是大大咧咧地一个人快步向前,把tiffany这样一个罕见的大美人甩在身后,毫不在意。 他们在咖啡厅门口分手,林遥刚转身走出去几步,就回头问:“请问,郑飞住哪个房间?” “621房。林警官要去找他吗?” 林遥笑了:“不,他和别人有约了。” 在酒店附近的一家酒吧里,司徒把一杯啤酒推到郑飞的面前,笑的非常亲切。 第10章 在酒店附近的一家酒吧里,司徒把一杯啤酒推到郑飞的面前,笑的非常亲切。 郑飞看上去是很老实的人,对陌生人似乎有些抵触,也可能是司徒打出了私家侦探的招牌吧,就算笑的再怎么亲切,他仍然无意识的流露出一种戒备。 司徒喝了一口冰镇啤酒,看上去非常享受地出了口气,随后才说:“昨天晚上你就没察觉到GPS出了问题?” 郑飞气愤地瞪着司徒,道:“你什么意思,难道倪美的死是我的错吗?” “你想多了。”司徒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像是满不在乎他的敌意,继续说:“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到GPS不对劲的。就算你不了解这个城市的道路,可绕来绕去的也该有点纳闷吧?” 郑飞不言语了,紧锁着眉头看着手中的啤酒杯,过了一会才闷闷地说:“从酒店出发大概快一个半小时以后吧,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头了。因为26号我也是从那个机场到酒店的,根本没用那么久的时间。” “26号下午你下了飞机到酒店,一路上没记住该怎么走吗?” “没有。最近我太累了,上了车清点完人数以后,就窝在巴士后面的长椅上睡觉。到了酒店的时候都没醒。” “这么说,你一路上都是在睡觉,到了酒店后是有人把你叫醒的?” “不,没人叫我。是口袋里的电话把我吵醒了。” 司徒表情未变,很镇定地问:“就是路小燕的那个短信照片吧?” “嗯。我当时睡的迷迷糊糊,还以为看错了。真没想到……” 偷偷的看了一眼郑飞,这个容貌普通脸上略显憔悴的人,正沉浸在悲伤中,这一点司徒能够感觉到。就说:“喝一口吧,味道不错。” 郑飞慢慢的把啤酒送到嘴边,咕咚喝了一大口,转过头对司徒说:“倪美的死我有责任吗?” “我觉得没有。郑飞,你在路上没给倪美或者是付琪琪打电话吗?” “能不打吗。我怕她们俩着急啊,我手里只有倪美的电话号码,就打给她了。” “几点打的电话?说了什么?” “我想想,应该是零点左右,我告诉她迷路了,让她们不要着急。她说多等一会就是了,听上去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倪美平时的脾气怎么样?” “怎么说呢,挺好的,整天乐呵呵,像个开心果。”说到了这里,郑飞突然发现司徒笑得意义不明地看着他,多少有点发毛。赶忙低下头喝了好几口的啤酒,被司徒盯的有些浑身不自在。 司徒淡淡的笑着,也没再多问,很婉转的劝了劝酒,可能是两起凶杀案都与他有些瓜葛吧,郑飞颇有借酒消愁的意图,连着喝了两杯就有些醉了。司徒见时机已到,就为他要了一杯白水,可已经喝上劲的人依旧喊着“再来一杯啤酒。” 司徒没阻止他,看着他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点半杯,才说:“兄弟,你也够倒霉的,怎么两起案子都把你卷进来了。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不,不会。我都这么,这么窝囊了,谁,谁能跟我过不去啊。” “怎么,还有人欺负你?”司徒开始套话。 “呵呵,我,我是通过关系进大赛的,那个,那个领队拿我,拿我当跑腿的,啥事都让我干。” “过分啊。大家都是打工的,最少该有点平等相处的意识吧。” “哼,那,那个老女人,她,她能看得上谁。大赛里的工作人员,她,她都当成是自己的,佣人了。” “这么说,去机场接人也是她找你去的?” “就,就是,我累了一天都睡了,她,她愣是把我吵醒。” “你们大赛就没别的工作人员了,怎么总是指使你?” 郑飞是彻底喝糊涂了,抓着司徒的衣服就把满腹的牢骚都说出来了,前言不搭后语,也真难为司徒还能坚持认真的听下去。而司徒也看出郑飞是刚刚参加工作不久,他抱怨的那些事也算不上被上级挤兑,不过就是对方要求严格了一点。说实话,司徒不喜欢这种没骨气只会发牢骚的男人。可是,他必须听下去,尽管非常想一拳把人打昏,也要耐心地听。 郑飞从大事说到小情,从第一天进入大赛说到眼前的事,总之,郑飞把司徒当成了最佳倾诉对象,就差把自己的家谱就交代出去了。 司徒顶着满头的乌云,发现自己的忍耐力果然是有限的。正要打算放弃的时候,一直靠着他的郑飞突然扬起胳膊就搂住了他的脖子,糊里糊涂地说:“我,我告你兄弟,那天晚上,我,嗝,我,嗝……” 有话就说,嗝个屁啊!司徒在心里不耐烦地吐糟。 “我跟你说啊,那天晚上,我,我看见,嗝,看见王伟了。” 顿时,司徒那萎靡的精神和烦躁的情绪一扫而光,靠近了酒气熏天的郑飞,就问:“昨天晚上?” “嗯。当时,我,嗝,我刚回酒店,然后,就和他撞上了。” “什么地方撞上的,几点?” “我,我,我不告诉你,嘿嘿。” 这把司徒急的,抢过郑飞手里的啤酒就追问:“你好好想想,你回到酒店是几点?在什么地方撞上他的?” 郑飞不满地去夺剩下的半杯酒,却被司徒长长的手臂推到一边,酒醉的人没什么道理可讲,郑飞撒泼耍赖,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司徒无奈,只好把酒杯给他。 郑飞坐在椅子上摇摇晃晃的靠着司徒,司徒还在诱导性的盘问着。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郑飞磕磕巴巴地说:“电梯里啊,没人,我还以为谁呢,呵呵。我没告诉他,他已经被警察盯上了,嘿嘿,我就是不告诉他,我谁都不告诉。” 他已经醉的神志不清了,今天也只能到此为止。司徒付了酒钱,半拖半拉的把郑飞弄回了酒店的房间里,他转身就走了。 离开酒店的路上,司徒就已经迫不及地开始调集他身边的那些能人。先是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廖江雨,结果那位仁兄死活就是不接,打家里的座机,更是无人接听,不用问,那臭和尚跟自己一样拔了电话线! 尽管不大想动用叶慈,可司徒急着要知道某些事情,也只好勉为其难了,果然啊,还是叶慈可靠,永远都是24小时开机。 电话另一端的叶慈好半天才接了电话,开口就道:“你真会挑时候。” “小唐又不在家,你一个人忙活什么呢?” “我正在和他通电话。” 突然司徒听见叶慈好像是“噗”了一声,顿时明白了! “叶慈,你偷笑呢吧?是不是小动物嘴快告诉你了?” “没有。我,我对你们之间的赌约拭目以待。” “去死吧你!”司徒心想,肯定是小动物告诉他的!既然唐朔知道了,那么葛东明也肯定是知道了,看来警方那边的线是断了,重案组的人不可能不帮林遥反过来帮自己。没关系,他有大把的人际关系可以使用。于是,就对叶慈说:“模特大赛的案子你知道多少?” “很多,小唐都告诉我了。怎么,怕斗不过林遥吗?”和这些朋友相处久了,叶慈这个很少说话的人也学会了开玩笑。 “少拿话挤兑我!当初你跑去训练基地找小唐的时候比我还惨。说正事,郑飞开的那辆车可能被警察扣住了,我要知道地点和车牌号码。” 电话那头的叶慈沉默了几分钟,不知道他想着什么,把大实话都说出来了:“司徒,刚才小唐特意来电话叮嘱我,绝对不准参与你们之间的赌约。” “叶慈,你找打吧?” “你试试看。” “你得了恐唐症了?别说我跟小遥有这场比试,就是我们俩什么赌约都没有,我该找你不是一样得找你。你他妈的是有了家就不要朋友,有了老婆就忘了本。真把自己当良民了?” 被司徒一番臭损,叶慈哭笑不得地说:“实话告诉你吧,小唐他爸爸在拉拢我进专案组。我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你和林遥之间的赌约的,不过他承诺,只要我答应不帮你,就会打消这念头。” 司徒一愣,心说,这消息也传的太快了吧!连警监都知道了?司徒在非常无奈的情况下,问了句:“我说叶慈,这好像是我和小遥的家务事吧,怎么闹得这么大?” “算了。反正小唐也不在家,半小时后在和尚那见。” “喂,别搞得像偷情一样。”司徒吐糟了一句差点让叶慈反胃的话,就挂了电话。隐约中,他察觉到这两起案件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更大的背景。 想到这里,司徒调转车头,直奔廖江雨的家。 廖江雨是被司徒那暴风雨般的砸门声弄火了,尽管翟子希一个劲地劝他:不要生气,也没用,开了门他就先用拳头招呼老友。 “没时间陪你玩。”司徒挡下他的拳头,急匆匆地走进去。那态度,让廖江雨开始怀疑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翟子希穿上衣服走出卧室,见司徒一脸的阴云就察觉到有事发生。很乖巧地去厨房开始煮咖啡,把客厅的空间让给他的江雨哥和司徒。 翟子希的咖啡煮到一半,就忽然听见客厅里的廖江雨哈哈大笑起来,急忙跑出去看,只见某个刚才还恨不得杀了司徒的人现在抱着肚子躺在沙发上快笑到抽筋了,而司徒坐在对面一言不发,脸色比刚才还难看。 正想要过去说说那个不知节制的江雨哥,门铃声响了。 司徒瞪了一眼已经滚在地上的臭和尚,对翟子希说:“叶慈来了。” 翟子希开了门,叶慈被在地上打滚的廖江雨弄愣了,看了看,就问:“和尚中邪了?” 司徒厌烦地踹了廖江雨一脚,叶慈走过来跟着补了一脚,把翟子希看的直心疼啊。他路过廖江雨身边的时候,告诉他:“江雨哥,别笑了。” 廖江雨就差用内功压笑,他强忍着坐在沙发上,脸还有点抽搐地问:“结果呢,你,你和林遥就这么抗上了?” “对。你们八成觉得这事挺可笑,不过我自己心里非常清楚。小遥不比我刚认识那时候了,怎么说呢……” “今非昔比。”叶慈作了补充。 “所以,你老妈提出什么要求根本无所谓,是你们自己想要相互较量一下?”廖江雨问道。 “差不多吧。你怎么看?” “吃饱了撑的!”廖江雨做了总结。 一旁的叶慈见翟子希把咖啡拿出来,非常积极地走过去接到手里,对他来说,翟子希煮的咖啡是一种享受啊。不管另外俩个人斗来斗去的耍嘴皮子玩,他先美美的品上一口,才说道:“我可以理解司徒的想法,就说小唐吧,他的成长也让我吃惊。” 司徒一个大白眼翻过,对俩人说:“不管怎样,小遥也想跟我比试比试。其实,这事只是我们俩之间的一点私事,可我现在发现,有点不对劲啊。江雨,小唐的父亲已经参与进来了,你觉得我和小遥之间还能平静的进行下去吗?” 廖江雨一愣,随即看着叶慈问:“你们家老头子怎么回事?” “今天下午六点多的时候,唐家老大叫我回去吃饭。我也没想是唐爸找我,吃完了饭他把我叫去书房,跟我说要招我进调查组织的专案组。” “为什么没找上司徒呢?”廖江雨纳闷。 “我也这么问了,他的回答让我觉得有点问题。” 第11章 “叶慈,你少卖关子,快说。”司徒没多少耐心。 “他说了,专案组的第一人选就是司徒,可惜,没人有把握管得住他。” “把林遥弄进去不就得了。”廖江雨言简意赅。 “不行。专案组有规定,成员之间不可以有亲密的关系,所以,他们就忍痛割爱。” “靠,那老头子还敢把你弄进去?” “这就是我觉得矛盾的地方。” 司徒没有对这点发表任何看法,只是问:“那你是第二人选?” “我的确是第二人选。虽然唐爸不是专案组的人,可他负责搜罗成员。就我和小唐的关系来说,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我可以管得住我。” 两位好友用一种非常同情地目光注视着叶慈,心说:哎,饕餮变成家猫了。 叶慈没注意到他们的态度,继续道:“可能我要比司徒老实点吧” “我呸!你比我老实?你那是会伪装,能了解你闷骚个性的人有几个?如果专案组那些人够聪明,就不该找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 “老色鬼说的对,我们这种人,永远都是不确定因素。” “还有一点,小唐的父亲还告诉叶慈,不可以帮我,就连小唐也给他的大兵哥下了禁令。” 叶慈放下咖啡杯,就说:“小唐那边好解决。就是唐爸那边有点难办。当时,我回绝了唐爸的邀请,但是他很固执。到了最后,就干脆甩出条件,他好像早就知道了司徒和林遥之间的赌约,也估计到了司徒一定会找我帮忙。他说,只要我不帮司徒,专案组的事就当没提过。” 廖江雨喝着咖啡,一边思索一边说:“这里面有问题啊,按理说,专案组也是藏龙卧虎的地方,根本不缺人才吧。为什么要拉拢叶慈呢?为什么要参与林遥和司徒的赌约呢?” 这时候,司徒突然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把叶慈笑的有点发毛。司徒抹了一把脸,就对叶慈说:“你去吧。” “你是说我进专案组?” “对。你进去了,咱们大家都方便,不管是我们,还是他们。” “他们是谁?”懒得动脑的廖江雨插嘴问道。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狗太阳的,老色鬼你跟我讲佛经,活腻了吧。” 没理会廖江雨听见佛经就头疼的老毛病,叶慈那脑子转的快啊,马上就知道了司徒的用意。尽管自己非常非常地不愿意,可从全局来看,这似乎是唯一能尽快解决问题的方法。所以,他就说:“我们三个必须形成一个金三角。和尚负责所有与案件有关人员的调查工作,我负责进专案组随时把第一手消息传出来。司徒只管破案,如果我们所料不错的话,我们三个再加上林遥,就会成为一把利剑。” “狗太阳的,要不是那个组织干的呢?那我们这一群人不都成白痴了!” “江雨,你没明白司徒的意思。不管凶手是谁,既然司徒和林遥已经用这两起案子做比试,只能说对方倒霉。而专案组那边,是还没摸清这两起案子是否与组织有关,搞出这么多事是防患于未然。” 紧跟着叶慈的话落,司徒就补充说:“第三,我们的这把利剑不但要砍敌人,还要砍伤警方。他们是打算利用我们吃白食,这种想法就要彻底根除。不说我和重案组的关系吧,叶慈那个警监岳父以后还能少折腾他了?” 叶慈相当头疼,曾经那平静又自由的生活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说到这里,司徒突然朝着翟子希所在的厨房看了看,就压低声音道:“我们之间需要一个近乎于透明的连接线。” “妈的老色鬼,你敢把子希牵扯进来我断了你全身的筋脉再活埋了你!” “不动你的心肝宝贝啊,只不过想让他帮点小忙而已。不用瞪我,来来来,两位大侠,且待为兄慢慢道来。” 廖江雨和叶慈被司徒搂住肩膀靠近了他,三个人嘀嘀咕咕地说了好半天。等到廖江雨听完司徒的整个计划以后,非常感慨地说:“司徒,你也不怕遭报应?” “我跟那玩意没缘。” 叶慈忍着笑,做了工作总结:“我明天早上回去找唐爸,和尚,你马上查查司徒要的资料。司徒,我们重新办一个电话号码以便以后单独联络。至于你说那件事,我只能慢慢的跟小唐商量了。” 廖江雨点点头,就转过身对着厨房说:“子希,你去睡吧,明天不是还要上学,早点休息。”倒霉,甜蜜时光就这么泡汤了。 翟子希从厨房走出来,把最后一壶咖啡放下以后和他们道了晚安直接回了卧室。看着他关了门,廖江雨严肃地说:“司徒回来那天下午,我听他说完酒店的案子以后,估摸着他会帮着林遥破案迟早会来找我,就先调查了一下。” “聪明啊,江雨!结果呢?”司徒夸奖了一句。 “妈的,你怎么总能惹上大麻烦?别废话了,跟我到书房来吧。” 三个人进了书房,这一谈就是一整个晚上。 清晨,林遥早早地就到了重案组的办公室,还没等走到自己的桌子就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杀出来的唐朔扯到了会议室里。 “林哥,真被你说对了,昨晚上大兵哥就没回家。” 林遥笑笑,说:“让他们折腾去吧,你表面上走走形式就行,别太难为叶慈,要不然他们会察觉到。” “那我爸那边呢?”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专案组会拉拢叶慈。现在的情况很有趣,专案组、国际刑警、司徒和我们还没有进入状态,基本上都是在暗地里较劲。我们都知道另外三方的存在,却只能河水不犯井水,因为我们的目标一致。但是,如果案情趋于明朗化了,那么,至少国际刑警那边的人会来抢功。他们在异国执行任务,没点成绩实在说不过去,不过,他们现在只能这样按兵不动。一旦有一方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那就有趣了。” 唐朔看着林遥有些玩味的笑脸,非常好奇地问:“林哥,我估计大兵哥和江雨哥肯定都会帮着司徒大哥,专案组那边不但有国际刑警,那些人个个都是我老爸那样的老谋深算,我们这边是不是很吃亏啊?” “从暂时的局面来分析,专案组第一,我们第二,司徒他们第三,国际刑警最后一位。但是要从势实力来分析的话,我们和司徒都处于第一位,专案组第二位,国际刑警那边不管怎么样都是拖尾车。” “为什么?”唐朔不解。 “很简单。专案组虽然说积聚了一群老狐狸,可他们都是上位的人,真正要在第一线工作的还是我们,他们手里可以动用的棋子不多,否则的话,在组织的案件上怎么会把我们四个人放在外面当诱饵。而国际刑警方面就更不用提了,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们尚且还需要依附在专案组那边,想跟我们比,还差得远。但是,也不能完全忽略他们,毕竟大赛里的两个卧底掌握着我们不知道的线索,这些线索,也许连专案组那边也不知道。” “林哥,那你打算怎么办?” 林遥一笑,说:“暂时先要查清几件事,看准了火候就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 “要坐收渔翁之利吗?” “不。记住了小唐,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特别是侦破案件,永远不要想着走什么捷径。我们要做的,只有一点。” “什么什么?”小动物的眼睛里闪闪亮亮地。 林遥笑笑,就拉着他朝外走,嘴里还说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唐朔觉得自己好像永远都搞不懂林遥在想什么,嘴里嘀咕着:“可我老爸是怎么知道你和司徒大哥之间的赌约呢?” 林遥一直笑着,似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林遥拉着唐朔去了警察局专门存放证物车辆的地方,这个地方已经不在他们局的院子里,而是搬到稍远一点的地方。林遥下了车,先是看看时间,就说:“上午十点开会,我们在路上消耗一个小时,检查车辆还剩下四十分钟。尽快。” 唐朔心说:不管自己进了多少次训练基地,在头脑方面他永远只能看着林遥的背影。这一点,让小动物有些不甘心,紧紧地跟着林遥,细心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每一句话的表情。 他们通过管理员的认证以后,就去了第三号车库。林遥没让管理员跟着,用钥匙打开了车库门,和唐朔走了进去。 案发当晚,郑飞所开的车是一辆小面包车。林遥前看看后看看,就打开了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一旁的唐朔也跟着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唐朔发现林遥只是看着GPS发呆,实在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就问:”林哥,你不动手检查检查啊?” “我连家里新买的微波炉都搞不懂,会明白这个?” 囧! “那,那你光是这么看着,就能有结果?” “说不定这东西会自己开口呢。” 再囧! “林哥,要不找个专家过来看看?” “找了,可携带型专家。” “啊?” 林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比手掌稍稍大一点的东西出来,对着唐朔晃了晃,说:“这玩意是上次聚会的时候左坤给司徒的,被我剥夺了。只要连接上,就能看得出每一次使用过的信息。” 唐朔这个兴奋,赶忙说:“哪还等什么啊,接啊。” 林遥非常坚定又理直气壮地说:“我不会。” “给我吧,我来接。”唐朔笑眯眯地伸出手,接过了林遥手里的仪器。 唐朔虽然赶不上叶慈那家伙,可比林遥强上千百倍了,很快就把两个仪器连接在一起。他打开接收器以后点击了触屏上的“查询记录”立刻就显示出令人眼花的记录资料。 林遥凑过去仔细地看,不一会就指着屏幕说:“看看这里,有人修改过电子地图。时间是……8月26号的上午10:32分。” “不对啊,那时候别说倪美了,就连大赛的工作人员和选手也不在本市啊。” 林遥摇摇头,说:”别忘了,他们还有负责打前战的人,那些提早来到本市,安排酒店房间等等事宜的工作人员就有可能做文章。接下去,我们需要调查这辆车在8月25.26都去过什么地方,还要查清大赛里有多少人会用这辆车。把这些人的资料都详细的整理出来。籍贯哪里、在什么地方读的大学、有没有来过本市、都要调查的一清二楚,对了,你身上有没有U盘?” “啊,你还知道U盘呢?”真是不容易啊。 林遥抬手就给了唐朔的额头一巴掌:“我好歹也是现代人,你到底有没有?” “有啊,随身携带,就系在我钥匙链上。” “那就把这些记录存到U盘里。” “林哥,这个好东西有自我保存功能,不用费事。” 林遥一点不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了,漠然地说道:“还算挺实用。” 我的妈呀,就这一个小东西,不知道有多少人拿着大把的银子想买都找不到地方,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唐朔认为,自己还是淡定的好。于是,他就很淡定地断开连接线,跟着林遥下了车。 林遥并没打算要走,下了车就绕着开始走圈圈,走了三四圈以后,他面前的车后门突然被打开,不等他后退一步,就见一个庞然大物扑了过来。这本能的反射神经刚要出手,就被某个家伙抱在了怀里。 “宝贝啊,你说咱俩是不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想不想我,快说,想不想我?” 啊,司徒大哥又在找死了,算了,继续淡定。 第12章 林遥毫不客气地一拳打过去,见司徒哎呦哎呦的说他不知道心疼人,就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打着你了吗?少装可怜。知道是我还藏什么藏,真把我当成阶级敌人了?” “谁让你禁止夜生活。”司徒嘀咕了一句。 混蛋,就不能想点别的?林遥气呼呼地瞪了一眼。 一旁的唐朔走过来问:“司徒大哥,你们找到什么了?” 司徒收敛了一点怨夫的苦情,似笑非笑地看着唐朔,道:“敌我双方禁止传递情报。” “是这样吗,林哥?”唐朔转头笑眯眯的问林遥。 “差不多吧。两军对垒情报先行,就看咱们谁最先掌握有利的线索和证据。司徒,怎么说我们现在也是对手,这说话的时候,谁都得提防着对方挖坑套话,所以呢,此次会面咱就到此为止吧。你跟和尚慢慢查,我们先走一步。” “别啊。”司徒拉住林遥的手臂,靠过去小声地说:“你还真不想我啊?” “边去,这才一天没见。” “如隔三秋啊。” “你那三秋过的快了点。行了行了,再磨蹭小心被发现了,到时候我可不管你们。” “小遥,我怎么看你一脸的奸臣像啊?” 林遥笑了,回问:“你就是忠臣了?” 说完,林遥转身要离开,司徒一把将他揽在怀里,照着他那白净净的脸蛋狠劲亲上一口,那吧唧声连另外的两个人都听见了。 这家伙,也不看看场合地点,林遥气的要骂人,被突然看见司徒的表情温柔了起来,语气充满了关切地说:“照顾好自己,不要总是一个人逞强。” 不争气地红了脸,心里边满是甜蜜蜜的幸福,林遥微微的笑着拍了拍他的胸膛,带着唐朔离开了,留下司徒一直看着他的背影。 “咳咳,我说你想当望夫石啊?”一旁的廖江雨大煞风景。 “不这么哄哄他,回头我会倒霉。别说废话了,干活吧你。” 廖江雨狠狠地瞪了一眼,反驳道:“还干个屁,林遥刚才说的那些话你没听见啊?左坤那玩意够先进,用不着我再费事了。” 司徒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就说:“小遥说的那些人需要查,还有那个何青青领队也要查。江雨,你需要多久才能进警方的资料库?” “你个狗太阳的!那也得等叶慈进了专案组把资料库的位置告诉我!先别管这里了,找找我跟你说的那个人的资料吧。真要是他干的,你他妈的就是又招惹了一个棘手的家伙。” 司徒笑而不语,他才不在乎这个。 林遥和小唐在返回重案组的路上,小唐坐在副驾驶席上已经打了好半天的电话了,可对方就是不接!他气的开始跟林遥发牢骚:“大兵哥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总是不接我电话。” 林遥笑笑,道:“司徒不会放过他,八成是在外面调查线索,不方便接听。” 听了林遥的话,唐朔点点头,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于紧张叶慈了。两个人已经得到了家里人的认可,也开始同居,为什么还是对他放心不下?没办法,谁让叶慈前科累累。 唐朔在心里劝告自己不要时时刻刻都紧盯着他的大兵哥,那样做很容易惹人嫌的,现在不同以前了,叶慈有什么事都会告诉自己,绝对不会再有任何隐瞒的。可这个念头刚刚被放下,他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老爸,你给我打电话真稀奇,什么事啊?” “我告诉你一声,小叶暂时不回家了。” “什么?大兵哥不回家,他去哪里?干什么?” “他进了我这边的专案组,暂时要留在这里。刚才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我们正在开会,他怕你担心,就拜托我先出来给你回个电话。” 唐朔——怒了! “让他自己打电话跟我说!”第一次啊,唐朔敢直接挂了老爸的电话。 “怎么了?”林遥问道。 唐朔一口气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又连带着把叶慈损了一顿:“我重要还是我老爸重要,他怎么什么都听我老爸的?” “生气了?不至于,我估计叶慈那边肯定是不方便。再者说,要不是有你在中间,叶慈会答应跟警方合作?” 唐朔眨眨眼睛,突然笑了:“去就去吧,我老爸也真是的,只要是人才他不管什么人都敢用。” “招安叶慈的人是你,不是你老爸。” “过奖过奖。”唐朔红扑扑的脸上都是骄傲与甜蜜的笑,尽管看在林遥眼里就是一种傻笑。 返回了重案组,发现所有的人都已经到了。奇怪的是大家都等着葛东明从老狐狸那里回来,林遥没问究竟出了什么事,只是和大家一起耐心地等着。不多时,就见葛东明风风火火的走回来,开口就道:“谭宁、唐朔、林遥、赵毅刚,你们四个跟我来。其他人按照刚才发给你们的分配表开始干活。” 林遥没停留,直接跟着葛东明离开了重案组去了顶楼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有了几个人,其中几个林遥认得,特别是技术组的杨磊。杨磊还是那个冰山脸的样子,见到林遥以后略微笑了一下,林林遥知道,这是他最好的态度了。左右打量了一下,这架势很明显啊,主持会议的是老狐狸,看看在场的几个人,都是局里各组的好手。看来这案子真是让上头非常重视。 坐在最前面的老狐狸看见所有人都到齐了,就宣布会议开始。首先,由葛东明负责说明情况。 葛东明接过谭宁递给他的资料夹打开以后,就说:“亚洲模特大赛的两起凶杀案基本资料大家都已经看过了,我要说的是刚刚允许被公开的一些线索。请大家不要追问这些线索为什么要封闭到现在,只需要知道,从此刻起,这两起凶杀案归我们侦破。 首先,是第一位死者路小燕的情况。路小燕是K市艺术大学的表导研究生,模特是她的副职,她有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家庭背景。母亲楚蕙兰曾经是国内知名的影星,未婚生子以后就退出了娱乐圈嫁给一个姓路的工人,也就是路小燕的继父。这个人在和楚蕙兰结婚两年后被杀,凶手已经被抓到了,并引出了路小燕真正的父亲。请大家不要惊讶,路小燕的生父叫‘韩刚’是美籍华人,一个国际情报贩子。” 听到这里,林遥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案子如此复杂了!暂时按下心里的忧虑,听着葛东明继续说道:“路小燕的生父就是被韩刚的杀手所杀,原因大家应该都明白。根据可靠的情报来源,韩刚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入境,是来为女儿的决赛加油助威。到现在为止,并没有韩刚离境或者偷渡回美的情报,我们估计,韩刚这种人肯定会留下为女儿报仇。而楚蕙兰,也在26号晚上失踪,我们怀疑她和韩刚在一起。” 林遥把手举了起来,要发问。 “什么事,小林?”葛东明问道。 “路小燕知道韩刚是她的生父吗?” “知道。他们早在是十八年前就相认了。” “我们手里有韩刚在本市的行踪资料吗?” “不多,散会以后每人手里会有一份。没有其他问题,我继续说了。路小燕在大赛里是种子选手,她平时很腼腆也很害羞,接触的人不多。只有一个好友叫tiffany,和异性的关系清清白白。在本月25号下午她的手机里有两条短信曾经发给了大赛的工作人员郑飞。第一条:我已经到了酒店503房间;第二条:到了以后给我房间打电话吧。 大家都看过先前的资料了,503房间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路小燕也没有在25号当晚入住。这就是第一期凶杀案被封锁的线索。而我们通过酒店的监视录像调查的结果,并没有太多的收获。只是何领队和郑飞去找路小燕的时候,曾经在走廊和电梯里出现过一个神秘的高个子女人。我已经把影像合成照片放进了大家的资料袋里,也安排了人去详细调查这个女人。如果我们的初步判断没有错,这个身材高大的女人就是大赛里的选手之一。 我再来说说本月26号晚第二位死者倪美的情况。据倪美的同行人付琪琪交代,大赛形体教练王伟有重大的嫌疑,我们当晚就去酒店找王伟,结果发现他已经走了。在27号凌晨04:00左右,返回酒店的郑飞和王伟遇上了,他是最后一个见过王伟的人。奇怪的是,我们的人是在凌晨03:00去的酒店,根本没找到王伟。而郑飞却在04:00见到了。我们推测,王伟很可能是知道了自己被付琪琪看见的事情,避开了警方。 倪美有一个前男友,我们调查过,在案发时间他没有不在场证明,因此,我们也安排了人去F市做详细调查。郑飞所开的车辆明显被人修改过电子地图,因此,大赛内部人作案的可能性更大,而失踪的王伟也被列为第一嫌疑人。”说道这里,葛东明喝了一口茶润喉,本来严肃的表情有了一点点的忧虑,放下茶杯继续说道:“如果只是这样,我们的工作也就不用麻烦了。” “什么意思?”坐在一旁的杨磊问道。 “在27号上午09:30分,王伟和韩刚在一起。” 林遥顿时一惊,马上追问:“这消息谁给的?” “路小燕死亡以后,我们密切关注韩刚的一举一动,对他也进行了全面的跟踪调查。09:30的时候,是负责跟踪的人员看见了王伟上了韩刚的车,韩刚亲自开车。因此,我们怀疑,路小燕的死很可能与倪美有关。最后,我再告诉大家一件事,国际刑警方面针对韩刚在调查这两起案件。” 所以,这些线索才会封锁到现在。不知道林遥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来,就说:“抱歉,我去卫生间。”随后,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反映,就急匆匆的离开了会议室。 卫生间的隔间里,林遥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把电话打给了司徒。 “小遥,是不是有事了?”才分开不久就接到了他的电话,司徒感觉到可能有事发生。 听见了司徒的声音,林遥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闷了半天,才说:“司徒,要不,这次咱俩别比了。” 电话另一端的司徒无声了一会,那有点低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你们那群老狐狸肯把韩刚的事拿到桌面上了。” “你知道他?” “宝贝,我这边的情报网也不弱啊。”打趣了一句,随即温柔地问:“怎么了,担心我?” “废话。你和我们不一样,毕竟是私家侦探,一旦和韩刚有什么冲突,我怕……” “你老公就这么没用啊?小遥,国际情报商的名头好听,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白了,他这种人最怕曝光,做什么生意都是地下进行,不管黑道白道,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第一个出卖的就是情报商。所以,韩刚在这里不敢怎么兴风作浪。再者说了,还有国际刑警盯着他,你以为他又多大的胆量敢在这里作案?小遥,不要因为有了牵绊就停下脚步,我不但是你的对手,也是你的依靠。” “胡说什么。”林遥已经微红了脸,口气也软了下来。 “没胡说啊。你不也是我一辈子的依靠。” “懒得跟你废话。自己小心点吧。”挂断了电话的林遥笑得那叫一个甜蜜蜜啊,没办法,谁让司徒有时候就是能掐住他软肋呢。 第13章 廖江雨看了看挂断电话的司徒,见他一脸正经的样子实在不适应,就问:“你们家那个又闹什么了?” “小遥那边已经公开了韩刚的事,这就代表所谓的专案组已经和国际刑警那边闹僵了。看来,小唐的父亲要找叶慈是早就有准备,搞不好,国际刑警那边的人会先下手,万一他们把韩刚逼急了,不管是哪一方都会受到影响。” 廖江雨撇撇嘴,不屑道:“我他妈的就没把那几个老外放在眼里,既然要过来办事就要懂得这里的规矩。我操,他还想站上位,还想捞大头,以为自己跟奥特曼是亲戚啊?” 司徒笑了,随口道:“不能小看他们,那也是从一群精英里混出来的人物。” “滚一边去吧!这事儿就像是比武过招。招呼来一个拳击冠军抽的跟羊角风似的和我PK,不是我嘴损,我不用三招就能让他趴地上哼哼一闪一闪亮晶晶。国际刑警再怎么精英那也是在他们的地盘上,想要……” “明白明白,想要分得一杯羹,就要付出代价。国际刑警只针对韩刚也就罢了,问题是他们还扬言要调查两起凶杀案,这就不地道了。难怪唐警监要拉拢叶慈,官方之间不好玩什么明着斗,我们这样的局外人才是最佳人选。” “狗太阳的!他们穿制服的不好撕破脸皮,就让我们草民冲锋陷阵,我就是看不上警棒子这点。现在可好啊,你和饕餮都让人家给收了。” 司徒只是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江雨,你这笔帐算错了。” 廖江雨不明白司徒话里的意思,见他拿了车钥匙就朝外走,急着问:“你他娘的又去干什么?“”去会会大美人。“ “妈的,洒家我对着电脑忙的昏头涨脑,你敢背着林遥搞婚外情,等着被掐死吧!” 不再理会廖江雨的埋怨,司徒开车就直接去了海滨度假酒店找tiffany。 tiffany早就听说过司徒千夜这个人,也看过他的基本资料。不过见到本人的时候,她还是很吃惊,那张一寸的免冠照片根本就没有拍出他的英俊,这男人真是帅哥中的极品!据说,他和姓林的警官是一对情侣。真是的,怎么帅男人都成了玻璃?这种优良的品种不延续下去,以后去哪里看帅哥啊?难不成只有寄希望于3D动画了吗? 司徒看着面前的美人面具式的微笑,就突然开口道:“美女,咱们也别说废话了,我知道你的身份,你也非常清楚我的底细,肯合作咱们就都有收货。” tiffany心中一惊!没想到司徒做事这么鲁莽,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便笑着说:“你想知道什么?” “你怎么也不顽抗一下啊?”司徒还觉得没有阻力了,不过瘾啊。 tiffany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智慧和神秘,一边的嘴角微微上扬,让她的笑容看上去有一种“我非善类”的感觉。她飞快地看了一眼四周,就压低声音说:“既然你有勇气对我说出这些话,就表示你有了十成的把握。不是你母亲告诉你的,就是你那些非常有能力的朋友查出来的,我何必在又多此一举。” “不错,你挺合我口味。” “可惜,我对玻璃没兴趣。” “我是玻璃也好,是瓷器也好,都跟案件没关系。只要你守住自己的心别爱上我就行,否则……” “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那种荒谬的事发生。说说吧,你想知道什么,又想拿什么做交换?” “我要知道你手里所有的线索,以我这边的线索作交换。” tiffany不屑一顾地冷笑一声,道:“你手里能有多少东西。要知道,我们从日本一直跟到这里,司徒千夜,你没资本跟我做交易。” 司徒不介意她的态度,只问了句:“你们找借口的时候煞费苦心吧?” tiffany愣住了:“你什么意思?威胁我?” “美女,话要想清楚了再说。你们恨不得把脑袋削尖了往案子里钻,不就是想要抓韩刚吗。你们早就知道了路小燕和韩刚的关系,在大赛刚刚开始的时候,也就知道了路小燕是参算选手,而且非常有可能夺冠。美女,我说句不好听的,压根就没什么恐怖组织要来大赛做文章。“tiffany那艳美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几乎吃不住司徒的紧逼,司徒倒是不紧不慢地继续说:”我听说,从初赛开始你就和路小燕成为了好朋友,打死我都不信,你一个带着任务的国际刑警到大赛里还有闲心交朋会友。所以,我就明白了,从一开始你们国际刑警的目的就是路小燕,进而引出韩刚。你说说,如果我把这样的消息散播出去,大赛组委会会怎么想?本地警察会怎么想?韩刚又会怎么想?” “荒唐!” “荒唐?美女,咱们心知肚明,你们白道的人也不清白,背后照样是一身的血污,只不过你们手里高举着正义的大旗。至少我就明白,国际上不少恐怖分子都是被你们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暗杀了,这种事不但我明白,韩刚更明白。哼,杀一个路小燕算什么,只要能抓住韩刚这条大鱼,你们绝对做得出来。” “你血口喷人!”tiffany猛地站起来,把手中的咖啡都泼在了司徒的脸上。随后扔下杯子转身就走。 哎呀,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司徒优雅地擦去脸上的咖啡,扪心自问。不过,看着大美女消失以后,就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很快就说:“她出去了,撤。” 放下电话的司徒心说:美女也别怪我挖坑让你跳,你们国际刑警的人嗅觉太灵敏。 tiffany一时冲动就离来的咖啡厅,她急忙回到自己的房间,检查临走时做的记号,看看是否有人在她离开的时候偷偷进来,结果记号还在。这时候,她有些慌张了,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急匆匆的离开了酒店。 她开着租用的车子驶离酒店不久,后面的一辆车就跟了上去。负责开车的就是刚刚从专案组跑出来的叶慈。俩人分工明确,一个负责激怒美女,另一个负责追踪被激怒的美女,只是他们并没有多少把握能捞到大鱼,毕竟国际刑警也不是吃素的。 两个小时候,叶慈不悦地敲开了廖江雨家的房门。 一看他的表情司徒就知道没什么收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就白跑一趟吗,用不找这么沮丧啊。” 叶慈瞪了一眼,道:“谁说我白跑了?” “咦?有门?那你哭丧着一张脸干什么?” 叶慈又瞪了一眼,心说:打死也不能告诉司徒刚才在电话里被自家的小动物冷嘲热讽了一番。只是淡淡地问:“江雨呢?” “黑你们专案组的电脑主机呢,别去打扰他。” 叶慈忍不住笑了,就说:“那女人只是在外面绕了一圈就回酒店了。我在她那辆车上放了点东西,你听听。”叶慈随手打开了窃听器的接收器,很快就听见了tiffany的声音说:“这个司徒千夜不是简单人物,我差点就上当了。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的,不,这个特绝对不会知道。他异想天开以为是我们杀了路小燕……不,他这个人一定要小心。” “能查出对方的号码吗?”司徒问道。 叶慈摇摇头去,转变了话题说:“这群人不白给,有消息及时联络吧。我要走了。” 司徒没挽留他,也没去打扰廖江雨,拿了车钥匙就打了一个电话,说:“妈,到你作贡献的时候了,我半个小时以后就到。” 海滨酒店里,何领队急匆匆的赶到刘文婷指定的房间,她早就想问问了,为什么刘总突然退出大赛,还让执行总裁过来全权管理。大赛已经出了两起命案,她这时候退出实在是…… 听见刘文婷在房间里说了请进,何领队便推开了房门,刚走进去就愣住了。她记得,在路小燕死的那天,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曾经出现过,虽然只是那么几分钟,可留给她的印象极为深刻。而眼前不就正是那个男人吗。 “小何,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儿子司徒。司徒,这是本次大赛负责国内选手的何青青小姐,你叫何大姐。” “何大姐,你好。”司徒礼貌的起身和她握手,不介意她还有些吃惊的态度。 “小何,现在说的事请你离开这里以后就要保密。我之所以退出大赛是因为我的儿子。” 见刘文婷完全是在工作中的状态,何青青丝毫不敢怠慢,就慎重地点头答应。随后,听着刘文婷继续说道:“我儿子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私家侦探,我已经聘请他专门调查两起谋杀案了。出于某些原因,我必须退出。麻烦你和我儿子谈谈,尽量回答他的问题。当然了,你也有权利保留。”说完,刘文婷拿了手包就站了起来,对司徒说:“我约了人,就不陪你们了。” 司徒点点头,只是送母亲到门口。在他还没有正式面对何青青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位何领队的压力肯定不小。估计正混乱着呢,抓紧时机,说不定会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回过头的司徒笑的非常亲切,说他满肚子坏水肯定没人信,可惜,他不但是满肚子的坏水,还是个非常狡诈的家伙。 “何大姐,别站着啊,请坐。”司徒绅士地为何青青拉了一把椅子,让她落座。 何青青的确是在混乱中,这个帅气的男人是刘总的儿子,是个私家侦探,还被聘请来调查两起凶杀案!自己稍有不慎很可能连饭碗都保不住了,真是糟糕透顶! “何大姐,是谁介绍王伟来做大赛的形体教练?” “王伟在国内很有实力,大一点规模的比赛基本上都是请他。” “你们公司本身没有这种形体教练吗?” “有倒是有,不过,我们公司还有其他业务。这一次只能外请。” “王伟在业内的风评如何?” “很敬业。” “不,我是说私人方面。” “怎么说呢。他很年轻,外形也好,在业内又是权威人物,想要攀上枝头做凤凰的女孩子自然很多。王伟嘛,在这方面不是很注重名节。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规矩,不会再工作期间谈恋爱。” 司徒点点头,为何青青续上咖啡后,又问:“王伟和路小燕的关系如何?” “很差。” 这样的回答让司徒有些吃惊,追问因为什么,何青青就说:“王伟在国际上也有名气,他训练出来的选手都是一流的。可在他看来,路小燕身上那种东方的大宅闺秀的气质过于强烈了,这样是镇不住欧洲T型台的。就算能被当做奇葩推出去,不久就会凋零。所以,王伟一直试图改造她,但是路小燕似乎非常讨厌。” “即然这样,为什么路小燕还能成为种子选手?” 何青青避开了司徒询问的目光,似有些揶揄地顾左右而言他,司徒看在眼里心中冷笑。突然转变了话题,问:“我想知道你见过这个男人没有?” 看着司徒拿出来的照片,何青青猛地倒吸了一口气! 第14章 看着何青青的反映司徒笑了,说:“这事,我妈不知道吧?”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何青青脸色开始苍白。 司徒动了动身子,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点,看上去自在得很。他对何青青用非常轻松地口吻说:“路小燕既然在王伟眼中不是最好的,而你们又力捧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这种大赛做的再如何公正,还是会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存在。何大姐,你收了这男人多少好处,可以让路小燕成为种子选手?” “你不要胡说,我没有。” “不要紧张,我的目的只是想破案,其他的我不管。我额外给你一句劝告,既然我这个小小的私家侦探能意识到这个问题,负责调查本案的警察同样会发现。如果你现在说出来就会省去很多麻烦,假如你一直隐瞒着,你的后果也许会不堪设想。” 何青青似乎非常生气,站了起来就对司徒说:“看在刘总的面子上我一直尽力的配合你,请不要说一些污蔑我人格的话。抱歉,失陪了。” 哈,是不是上了年纪的大美女脾气都这么暴躁啊?真是的,这还没怎么施压呢就挺不住,这人的心理素质不怎么样。不着急,慢慢来,先让她冷静半个钟头左右,好歹给她个编瞎话的时间。 哎,等待的时候很无聊啊!若是小遥在身边那该多好,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怎么着也能做一次了!想到了林遥,狡诈的司徒眼睛一亮,突然有了一个小小的坏心眼,于是就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重案组的办公室里,林遥整理了一下资料,一抬头才知道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他从中午到现在什么都没吃,难怪觉得胃里不舒服。手里的资料还想再看一遍,可又要出去吃饭,他左右衡量了一下,打算把忍忍,晚上一起吃。于是,他的手又翻开了资料。 这时候,门外一个同事走进来,就对他说:“小林,有人找。” 林遥抬头一看,惊讶地说:“子希?你怎么来了?” 翟子希提着一个大袋子缓步而入,走到林遥的面前笑着说:“司徒大哥担心你忙着工作不好好吃饭,让我做了几个你喜欢的菜送过来。” 心里边暖融融啊,林遥忍不住嘴角上翘的时候还嘴硬地说:“就知道麻烦别人,他自己怎么不做给我吃。” “司徒大哥忙啊,我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和一个漂亮的阿姨吵架呢。” 哈?漂亮的阿姨?刘文婷吗?林遥疑惑地问:“那个阿姨是不是长的和司徒很像?” “不像不像,一点不像。林哥你趁热吃,我回去了。” 林遥说了谢谢,送翟子希一直到警察局的门口,就返回了重案组。他打开了袋子里的便当盒,发现里面都是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于是,抄起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嘴里忙活着,他的脑子也没闲着。翟子希说司徒和一个漂亮的阿姨吵架,却又不是刘文婷,那会是谁?阿姨……能让翟子希叫阿姨的人想必年纪不小了,与案件有关系年纪有点大的女人只有两个,一个就是刘文婷,另一个就是何青青了。难道说,和司徒吵架的人是何青青? 对,肯定是她!她是发现路小燕尸体的人,也是安排郑飞去接倪美的人。根据郑飞所说,当天晚上是何青青是在22:55分把他吵醒让他去接倪美和付琪琪。这太奇怪了,毕竟是深夜到达的选手,还是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何青青作为大赛的负责人之一,应该提早安排好去接的人才对。为什么会那么匆忙的把已经睡下的郑飞叫起来,大赛的工作人员又不是只郑飞一个人。司徒绝对是发现了这个疑点才去质问何青青。 虽然司徒办案有时候喜欢坑蒙拐骗,但是他对女性一向很绅士,况且,何青青又是刘文婷的下属,司徒更加不会对她横眉立目。那么,他们吵架的原因只有一个,何青青隐瞒了什么,并且被司徒发现! 想到这里,就见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两个人,一个是谭宁一个是唐朔。他们一看见林遥桌子上那一堆的美食,顿时大流口水。 “小林,你从谁家叫的外卖啊?”谭宁不客气,用手抓了一块鸡肉就塞进了嘴里。 一旁的唐朔看了一眼,就惊讶地说:“子希做的!” “你们吃吧,我出去一会。”林遥也没心思吃饭了,拿了车钥匙风风火火地跑出去。把一顿美食白白让给了两个馋鬼。 林遥到酒店的时候,才得知何领队正在组织选手们进行训练。他没多想,直接就上了车赶往训练场地。 这是一全市最大的体育馆,在里面临时搭建了一个T型台,以供选手们训练。场管理聚集了很多俊俏的男男女女,至少不下七八十人。不少人由教练和老师带领着穿梭于T型台上,还有一些人正坐在场边休息,剩下的就是稍稍远一些的座位上等着下一轮训练的选手们。 林遥在门口处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由工作人员带着畅通无阻地走进了场馆内。最开始他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默默的走到T型台下很快就找到了何领队,只见她坐在椅子上一脸严肃地看着台上的选手们。林遥毫不迟疑地走过去,站在她的身边。 可能是何青青过于专注了,好半天都没发现身边林遥。林遥并不介意自己被忽视,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何青青一转头,愣住了。 “何队长,工作真认真啊。”林遥似笑非笑地说。 这时候,不少人都发现了林遥,不免被他的容貌所吸引!若不是他的身材不够标准,不少男选手都误以为这是杀出来的程咬金。很多人在窃窃私语着,这个好看的男人是谁?这时候,一个大赛内部负责负责保卫的人员见何青青诧异的脸色,还以为林遥是来找麻烦的,立刻走了过去,说:“你干什么的?怎么进来的?” 林遥一脸冷漠地拿出证件:“警察办案。” 四周一片惊讶声,没想到林遥竟然是警察!而何青青有些纳闷地转了身子面对着林遥,问道:“林警官怎么来了?” “何领队,今天中午左右,你是不是见过司徒千夜了?” 要说这何青青也够倒霉的,中午被司徒挤兑了一番,这下午就遇上了这个冷面阎罗林遥,也不知是哪位蓑神盯上她了。 林遥微微的笑着,说:“我们换个地方谈可以吗?” “我现在很忙,麻烦林警官多等一会吧。”何青青实在不愿意和林遥谈话,摆出一副我没时间奉陪的态度出来。 林遥一股火就上来了,可他还是尽量忍耐着,微笑地说:“只耽误你几分钟的时候,不会很久。” “都说了我没时间,你走吧。”何青青不耐烦地甚至是厌恶地挥了手,真像是在打发一个下等人。 这一下子,是彻底把林遥激怒了!他突然冷了脸,压低声音说说:“我比你还忙!你既不是教练也不是选手,光是坐在这里当个摆设就能忙死你了?换地方谈话是给你留点面子,别不知好歹。跟我出来,我没时间去弄张纸带你回审讯室问话。”说完,林遥转身就朝着休息区走过去,后面的何青青气的全身发抖一样的跟了上去。 林遥知道馆内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他依旧一副淡漠的样子无视着众人的目光。而不远处像是个勤务兵似的郑飞两眼中冒着噼里啪啦的火星子崇拜地看着林遥,周围不少女孩也眼冒小红心,对着这个充满了冷傲和霸气的男人直流哈喇子。 休息室内,何青青板着一张气呼呼地脸怒视着林遥,而对方似乎已经忘了刚才发生的不愉快,非常淡定地问:“你今天见过司徒没有?” “见过,怎么了?”何青青口气重,气更重。 “他问你什么了?” “我权利保持沉默。” “你是真想跟我回警察局说了。我告诉你何青青,别以为自己脱得了干系,你、郑飞、王伟还有付琪琪都在我们的调查范围里。现在我是客客气气的来找你谈话,你要打算跟警察玩,我们能玩你个悔不当初。我这人对事不对人,想要我尊敬你,首先你要尊敬自己,你心里有没有鬼你自己知道,真要等我们查出来摆在桌面上,何青青,那可就是所谓的审讯了。” 何青青被林遥的一番话连吓带劝的弄傻了,毕竟她没有接触过命案,甚至连警察都很少接触,一下子就要被警方调查,还是因为两起谋杀案,她的心早就乱了。这时候,她身边只有林遥,也不用顾虑所谓的面子。刚刚那股嚣张的气焰顿时萎靡下来,双眉间透出一种忧虑的情绪。 “何青青,你这样排斥警方只会让自己的嫌疑加重,如果你想让这些事尽早了解,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天呐,这里的警察简直是太可怕了。”何青青相当的感慨,其实她不知道,是她自己惹怒了林遥。 “回答我,司徒见你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问我王伟的为人,还有他和路小燕的关系。” “你怎么说的?” 接下来,何青青就把对司徒说的话又讲给了林遥听,不过,她隐瞒了司徒逼问她的那一段。 林遥听完以后,竟然什么都没说。他那双美丽的眼睛毫无内容地看着何青青足有五分钟,把何青青看的冷汗直流。末了,林遥站起身来,就说:“谢谢你,不打扰了。” 咦?何青青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林遥离开,突然像是脱力一样地瘫了下去。 林遥并没有离开训练馆,他绕了一圈以后,偷偷的溜进了旁边的一个还没有被使用过的更衣室。这里又闷又热,林遥有点烦躁地找了几张纸扇子扇风,多多少少算是缓解了一下脸上的热气。 他就这样紧靠在门边站着,这都六点了,他足足站了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他等待的目标终于来了! 走廊里,一个身穿工作服的男人顺着侧门进入了体育馆,林遥一愣,心说,这不是我要等的人,难道说自己想错了? 不对,刚才的工人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特别是那走路的形态,简直就像是…… 他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跟出去的时候,就听见身后有一阵凉风袭来,他本能地缩头弯腰,脚下打转要回身去看,却不想在后背上感到一阵痛不堪言,当他意识到是电击的时候已经晚了,眼前一黑地昏过去了。 第15章 林遥是被剧烈的摇晃弄醒的,他只觉得头昏沉沉的,恶心的不得了。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就听见有人在耳边吵嚷着:“醒醒,醒醒,你小子给我醒过来!” “妈的,吵什么吵!”林遥一嗓子吼出去以后就后悔了,扶着他叫喊的正是自家的组长葛东明。林遥见他恼怒的神色就知道大事不妙,赶紧说:“怎么是你啊,组长。”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回事?看看,看看,那是什么!” 林遥诧异地顺着葛东明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惊愕地发现何青青的尸体就躺在不远处!心脏上插着一把刀,林遥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配枪,一旁的葛东明头疼地说:“我看过了,没丢。” 妈的,这算怎么回事?林遥一个高就蹦了起来,刚进来的谭宁吓的一缩脖,就退了出去。葛东明也有点发蒙,真担心林遥头脑发热会做出不理智的事,就赶忙劝解劝解:“小林,你别急。这样的现场就算是菜鸟也知道被害人不是你杀的,你不用着急啊。” 林遥回头冷着脸看了看葛东明,非常冷静地说:“谁说我着急了?我只是在回想被击昏之前的事。好吧,说说吧,你们是怎么来的?谁发现了死者?当时是什么情况?” 差点雷倒一大片的兄弟,林遥不发火就像是老虎不吃肉,猫儿要喝二锅头差不多!无语了,本以为他和司徒好了以后多少能正常点,看来他比以前还反常。干活干活,淡定地干活。 在众位同事默默无闻的忙碌中,林遥像是没事人一样气定神闲坐地在葛东明的面前,随便自家组长以怀疑地态度打量自己。 “小林,你确定不用先骂几句或者毁坏点东西再谈吗?” “我没那个时间。组长,说白了吧,对方根本不是想把杀人罪名嫁祸给我。” “为什么?”推着谭宁从门口走进来的唐朔小心翼翼地问,如果真是这样,那刚才他打给某人的电话可就多余了。 林遥不急着解释,想了好半天才说:“这很明显。如果对方想要陷害我,那至少应该用我的枪杀人,并且杀人以后就该把我和枪都带走,离开案发现场。这样一来,我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是凶手。但是,凶手并没有这么做。” “那是为了什么?”唐朔自言自语地说着,好像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想到答案了。 “先等等再说这个。小林,你盘问过何青青以后为什么没走?”葛东明急于弄清楚这事,否则,林遥的麻烦就大了。 林遥一个凌厉的眼神闪过,就说道:“下午子希到组里给我送饭,说是司徒让他去的,还顺带着说了点司徒的状况。子希那孩子我了解,绝对不是多嘴多舌的人,那些话明摆着就是司徒教的。司徒为什么要借子希的口让我知道他找过何青青,原因只有一个,司徒盯上了何青青。” “就这么简单?”葛东明有点不大相信,可看见林遥沉默不语的思索样又不知道该不该深究。只好迂回打探:“那你在何青青嘴里问出什么了?” “我跟何青青谈话的时候并没有追问太深,首先说,我并不知道司徒究竟怀疑何青青什么。是和我们一样,还是说他掌握着我们所不知道的线索?我第一步要做的就是顺着司徒的这个台阶上去,给何青青施压。第二步要做的就是等着司徒来找她。司徒做事绝对懂得趁热打铁,我离开以后,他肯定会趁着何青青情绪不稳定的关头来逼问她。我之所以没走,就是要等司徒,等着偷听他和何青青的谈话内容。结果,我没等来司徒,却等来了电击。” 葛东明对林遥和司徒是彻底没辙了!这两位都同居了,还闹着要玩一较长短的把戏,这个给那个下套,那个给这个挖坑,还乐此不疲的状态。看看,折腾出事了吧,活该! “组长,你的表情好像是在心里骂我。” “骂你还用在心里?你个小王八蛋,就会给自己找麻烦!这事要是搞不清楚,你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吗?”说着,葛东明气的一巴掌就抽在了他的脑门上,不等再开口骂人,就听见外面有人说:“你给我轻点打,他刚受了伤,你还是不是人?” 林遥捂着有点疼的脑门惊讶地看着司徒从外面走进来,正想开口询问,就见他一脸的阴沉走到面前,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拉了起来。有点粗鲁的板着双肩把身体扭转360度。紧跟着T恤被掀了起来,林遥听见了司徒的咂舌声。 “你怎么来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林遥突然没了质问他的心情。 司徒放下了林遥的衣服,转过头对葛东明说:“安排他去医院,医生说没事的话,干什么你就随着他。”说完,司徒竟然都不理会林遥,转身就要走。 “你站住。”林遥反手抓住了司徒,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了。 司徒看着林遥,双眉几乎拧成了一团,他的牙齿要的咯咯直响,眼里的怒气让人不敢直视。林遥知道这里不方便说话,拉着司徒就走了出去。葛东明一个眼神甩过去,尾随兽唐朔和谭宁立刻跟上。 比较安静的走廊一角,林遥把司徒按在墙上,盯着他说:“你火什么,我又没怎么样。” “不是这个问题。我,我只是想让子希传个话,给你提个醒,我走在你的前面了,顺便让何青青明白一下自己的处境。我知道你肯定会明白子希是我安排过去的,只要你找过何青青也就能知道我手里的线索比你们多。可我没想到,你竟然将计就计,在这里等着我找上何青青来个黄雀在后。若不是我耍这种小计谋,你也不可能遇到危险。”说着,司徒垂下了头,他甚至不敢回想刚接到消息的那一刻是什么心情。如果对方下了杀手,如果对方掳走了他的小遥,自己恐怕会疯。 林遥愣住了,正要开口说话,猛地看见司徒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他吓了一跳,抓住司徒的手就问:“你干什么?” “我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以前就骗过你一次,怎么现在有重蹈覆辙了!” 原来是这样,他的心结在这里,林遥笑了。放开了司徒以后,把手插在裤兜里笑眯眯地说:“这事换做以前我肯定能气的吐血,不过现在不会,跟你这么玩玩,我还觉得挺有意思。司徒,你让我永远都处于一种不知乏味和兴奋的状态中。” “不用安慰我,我骨子里的恶劣我自己知道,真是死性不改。”司徒非常自责,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宽容的林遥。 “别像个女人似的闹别扭。你不是也了解我能接受这一点才会让子希去找我吗,如果你明白这种事是我的逆鳞,你还会这么做吗?” 司徒想了想,摇头。 “这不就对了。我说你是不是有被虐的嗜好啊,不被我骂几句就不舒服。” 司徒苦涩的笑了,伸出手臂把林遥圈起来,脑袋有些无力地靠在林遥的肩上,闷声闷气地说:“你是我的小遥嘛。” “滚一边恶心人去,挺大个老爷们装什么可爱。” 林遥的温柔和宽容化解了司徒的心结,那个邪气四溢带着一身痞子味的司徒又回来了,他趁其不备地在林遥弹性十足的屁股上狠劲掐了一把,惹来心上人那不满地怒视。 “找抽就直说,我让你妈都认不出来你。”林遥气他不看场合地点,不远处还有人在偷听,多难为情啊。 司徒笑嘻嘻地靠在墙上点燃了一支香烟,对林遥说:“宝贝,错了就是错了,我不会站你便宜。当是我弥补这一次的过失吧,我给你一条线索,要不要?” “不要的是傻子。说吧。” “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恐怖组织要来大赛搞鬼,国际刑警编了这么一个借口接近路小燕好引出韩刚。而韩刚为什么受到国际刑警如此大力的追击,肯定不会只是因为他是国际情报商。里面另有文章。” 林遥顿时瞪大了眼睛,他脑子不比司徒的慢,马上就说:“如果能查出这一点,案情就会明朗化。” 司徒凑过去,笑的极为诱惑,说:“说对了!所以,韩刚是关键。” 两个人眉来眼去,一个笑的比一个狡诈。林遥抬起手抓住他的衣领扯到眼前,问:“不怕我赢了你?” “也许输的人是你。” “过于自信不是好事。” “宝贝,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 林遥也跟着他一笑,道:“会挖坑下套的不止你一个,小心点吧。” 几句情人间的调侃淡化了突发事件的火药味。司徒在强行偷走一个吻以后就匆匆的离开了。而林遥却没有去找葛东明,他相信谭宁会把听见的一切告诉组长。而他自己急需一个安静的地方冷静下来。 单独呆在一个小休息室里,林遥琢磨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多时,唐朔也带着满肚子的疑问走进来坐在他的身边。 “林哥,你说凶手为什么要打昏你?” “可能是我碍事了。小唐,我怎么总觉得咱们被人耍了呢。你想想,从第一个案子到现在,我们始终围绕着路小燕和韩刚在打转,而凶杀案本身却毫无进展。不但如此,还又出现了第三个死者。我有一种预感,有人在刻意的把我们的视线引开。” 唐朔越听越糊涂,只好问:“林哥,你说的这些太模糊了。虽然我们的确是把重点放在了韩刚的身上,这同样是在调查案件啊。” “不对不对。我们自打得知路小燕和韩刚的关系以后,就分出了一部分的警力开始调查韩刚,另一方司徒也开始关注韩刚,进而找到了何青青的头上。而倪美在机场被杀,唯一的嫌疑人王伟不知去向,我们只知道他在第二天曾经见过韩刚,所以,我们开始寻找韩刚的下落。现在,何青青被杀,而顺着我和司徒的这条线走下去,就会想到,很可能是韩刚杀了何青青。但是我可以肯定凶手绝对不是韩刚,至少杀路小燕和倪美的人不是他。” “为什么?” “路小燕是他的女儿,这一点不用我多做解释。而倪美的死有太多疑点。首先说,如果韩刚想要杀倪美,大可不必在车上的GPS动手脚,还有,那个告诉付琪琪倪美和王伟去向的旅客是谁?打死倪美的球棒真的是凶手偷的吗?时间上我们都没来得及一一核对推敲就做了先入为主的判断。” “先入为主?” “我来打个比方吧。比方说一个有家的丈夫在外面偷腥,深夜回家后被妻子责问,他谎说是跟自己的朋友去喝酒,结果被妻子拆穿。随后,丈夫在逼于无奈之下说自己是去和一群人赌钱了,这一次妻子信了。” “啊!我明白了。倪美的死我们第一个怀疑了王伟,这就像是丈夫第一次说谎,是跟朋友去喝酒一个道理。随后,我们发现倪美的死有太多蹊跷,下意识地就把倪美和路小燕的死归结于同一个凶手身上,这就像丈夫说了第二个谎言,去赌博一样!其实,真正的原因,并没有人知道。 反复思量的结果就是这样,可是林遥却认为:“我怎么总觉得,还有第三个谎言。走,去见见发现尸体的人。” 第16章 唐朔加快脚步跟在林遥的身边不停地问:“林哥,你是不是怀疑司徒大哥对你说谎了?”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司徒大哥那种脑子搞不准就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不,不是这个意思。司徒本身并没有对我说谎,刚才我仔细想了一下,司徒恐怕是还没注意到自己走了偏路。他的调查方向是从韩刚开始,所以他才会找上何青青。而何青青一死,我们就很自然的联想到是被韩刚杀人灭口。这样一来,我们就等于跟着司徒同样走上了偏路。调查韩刚并不是错的,但是的的确确是在走冤枉路。”说到这里,林遥的脚步停了下来,似自言自语地说:“司徒被利用了。” “被利用?谁能这能耐可以利用他?再者说,司徒大哥没察觉到吗?”唐朔很难相信林遥的猜测,一口气吐出好多问题。 “这只是一种假设而已。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这么复杂,我们险些被司徒的线索引上偏路,也许只是个巧合,也许是有人从中作梗,都说不定。就算现在司徒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我相信,他很快就能明白自己的立场。而那时候,他就落在了最后一位。” “情况不乐观?” “这要看你从哪一方面来分析。司徒不是省油的灯,想要利用那种变态极品没有点斤两可不行。” “就是说,司徒大哥一旦察觉到自己被误导了,就会不顾一切地反击?” “不。他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他的做法可能比对方更加阴险狠毒,要不怎么说他是变态呢。” 唐朔点点头,非常赞同林遥对司徒工作方面的评价。随后,就相当八卦地问:“那你和司徒大哥之间的赌约呢?” 林遥一笑,道:“不到最后一刻,我们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话说到这里,他们已经走到了一间休息室的门前。负责警卫的同事点点头,就帮着推开了房门。根据刚才听一些人七嘴八舌的议论,林遥知道发现何青青尸体的人就是大赛的一个工作人员,名叫吴海燕的女孩子。林遥担心会吓到她,进了房间以后一直躲在更衣柜的侧面偷听着。唐朔走过去,特意又问了一遍很多重要的问题。 “麻烦你再说一次经过好吗,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是什么时候?” “当时好像是19:00左右,因为有一个选手的脚扭伤了,我需要和何领队说一声该送医院治疗的。因为下午五点左右,我看见何领队和一个警察去了休息室再也没有出来,就以为他们还在那里,就过去找了。当时,我敲了好半天的门都没回应,就琢磨他们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后来我发现更衣室的门开着,就过去看看。结果,就看见何领队倒在地上,那个警察也倒在地上。” “然后呢,你都做了什么?” “我看见何领队的胸口上有一把刀,就试探了一下她的脉搏,当时她已经死了。我很害怕。但是,我还有点理智,我知道不能惊动太多人,就先把房门关上打电话报警。然后偷偷的找到郑飞,让他随便用什么借口把选手们带到另一侧的休息区,然后,我和郑飞就一直守在这里,等你们过来。” 听到这里,林遥就觉得这女孩子思路清晰敏锐,临危不乱,当然了,如果她不是凶手的话。既然如此,林遥觉得自己没有回避的必要,就直接走了出去。吴海燕一见林遥颇为惊讶,不过很快就安定了下来,还微微点头示意。 “你好像不怕我。”林遥坐下以后,冷静地问。 “不怕。你不是杀何领队的人,我不怕。”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知道你有枪,既然有枪干嘛还费事用刀杀人。再者说,就连电视剧和小说里都把这种狗血的嫁祸情节演烂了,我当然不会认为是你杀的。” 唐朔偷偷的笑了,而林遥突然问道:“你是公司的职员,以前学什么的?” “我是卫校毕业的,专业是护士。我在大赛的工作也是随行队医的护士助理。” 原来如此,学过护士的女孩子胆子自然也就大了一些,难怪她见到了尸体还能保持些冷静。不过! “吴小姐,在我和何领队进入休息室后你看见什么人也走过去了吗?” “没注意,当时我都很忙,根本没注意。” “你发现何领队的尸体以后,就去直接找了郑飞。我想问,你为什么要找郑飞,大赛的工作人员不是有很多吗?” “因为路小燕的尸体是他发现的,倪美的死他也被牵扯进去了,找这样已经被牵扯其中的人,至少好过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吧。” 吴海燕的话很有道理,但是,林遥却想到了另外一些问题。他转过身对着站在一旁的同事招招手,等那人走过来以后就靠在他耳边低语,说:“马上把郑飞带回局里。” 看着同事离开以后,林遥继续问道:“吴小姐,何领队平时在你们中间人缘怎样?” “我不想说死者的坏话。” “这是协助调查,你这么聪明肯定会明白的。”林遥微微笑着,这一招明显让吴海燕觉得亲切,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跳。 “好吧,我说。何领队在工作方面无可挑剔,就是平时对选手们要求太严格了,对我们这些工作人员也有点过分。他从来不懂得给人留个台阶下,很多人都被他在公共场所骂的很难堪。不过她很有教养,从来不说一些难听的字眼,单纯的针对你的错误进行狂轰。” 林遥点点头,说:“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手?” 吴海燕没有犹豫,直接就把双手都伸了出去。她有一双纤细而白皙的手,非常干净,林遥只是看了几眼就对她笑笑,示意她这样也可以了。随后,又问道:“你觉得何领队对路小燕怎么样?” “极为照顾。好吧,我可以说得具体一点。路小燕本身就是个有些娇气的女孩,不过她很少出错,除了在形体训练的时候。我觉得他和形体教练就是天生相克的那种人,在王教练的课上她总是不停的出错。王教练几次气到骂人,都被何领队拦下来了。别说那些选手们,就算是我这个外行也能看得出,错在路小燕,可何领队不但没有责备她,反而非常关心地安慰她。这让大家都明白,她对路小燕另眼相看。” “没人觉得奇怪吗?”唐朔插嘴问道。 “没有。很多早就认识何领队的人说过,何领队最欣赏的就是路小燕那种具有东方韵味的选手。事实上,早些年何领队也是个模特,她的特点就是东方美人。不过,自从她转入欧洲市场开始打拼以后,就不行了,到了最后不得不该行做幕后工作。所以,她会对路小燕好,我们也觉得不无道理。” “那倪美呢?” “倪美?何领队好像对她不冷不热的,这也很正常,大赛的选手太多了,不可能对每个人都热情洋溢。” 林遥觉得这很正确,如果倪美也受到了何领队的关注,那才是不正常的。但是…… “王伟和何领队之间怎么样?” “简直糟透了。问题就出在路小燕的身上。也许是我想的不对,我总觉得王伟对路小燕那么严格是为了她好,所谓的玉不琢不成器嘛。可路小燕不领情,而何领队更是横加阻拦。有一次,王伟因为路小燕的事和何领队吵起来了,事后,他们之间脆就不说话了。” 林遥笑着问:“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命苦呗。我和其他工作人员不同,选手们训练上课作为护士都要在场,好随时应付突然事件。所以,我接触选手的机会非常多,和他们的关系也不错。” 林遥问到这里就觉得差不多了,站了起来对唐朔说:“那排好吴小姐,我有事先走了。” 唐朔本想也跟过去的,可林遥给他布置了任务,只好乖乖留下来。 林遥做事有些一反常态,他没有去反复查看现场和尸体,直接就找到了法医说:“我发现那个吴海燕在不久前洗过手,你给她的手做一下血液反映测试,如果她手上有反应就赶紧告诉我们组长。” 和法医交代完以后林遥就离开了体育馆,站在窗前的葛东明看着林遥的车没了踪影,就听见身边的谭宁问:“组长,你说小林干什么去了?” “回局里了。看来他要从头再来,你等一会把所有的资料再重新整合一次,特别是韩刚的,要分出来。” “好。组长,司徒真的没骗小林?大赛真的没什么恐怖组织要搞破坏吗?” “司徒不可能再骗小林。至于大赛的问题,谭子,你把资料的工作交给老赵做,你等一会跟我去拜访一个人。” “谁啊?” “刘文婷。” 吓!林遥的婆婆。 体育馆的外面不远处,一直都没有离开的司徒坐在车里看着体育馆的大门。当他看见林遥的车飞速地离开时,突然有一种别扭的感觉,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反正就是觉得有哪个环节被扣错了。 他没有去追林遥,而是一直等着,等到了葛东明带着大部队离开以后,他下了车偷偷的溜进了体育馆内。他需要仔仔细细勘察一次现场,至于尸体的事,就要依赖叶慈那边的消息了。 司徒料定会有警方的人在守着现场,本想使点小花招糊弄过去,没想到负责留守的人看见他,就说:“进去吧,给你手套。” 哈!东明兄想的真是周到啊,那就不客气了。司徒把一盒好烟塞进了警察兄弟的手里,接过手套大大方方的掀起警戒线走了进去。 案发现场里面并不混乱,两排椅子,两排衣柜。尸体倒下的地方是稍稍靠里的,头朝里侧脚朝着房门。而林遥被发现的对方却是在靠窗户的位置。这时候,司徒看了看朝里面开的房门,突然想到,这不对啊。 小遥被击昏的时候是紧贴着房门的,就是说,小遥倒下以后就会在里面把房门堵死。那死者和凶手是怎么进来的?想到这里,司徒走到窗前检查窗户,发现窗台上有两个脚印,可两个脚印都是右脚,一个进一个出,这就更不对了。 难道说,凶手把林遥击昏以后,把他移动了另外的位置,从房门出去杀了何青青。随后,再把何青青的尸体移动到这里。做完这些以后,凶手又顺着窗户跑了?为什么?凶手为什么这么做?嫁祸?不可能!那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司徒百思不解,他的眼睛看见窗户没有上锁,就打开了朝外面看了看,只见外面是停车场的空地,有那么七八辆车停着。凶手若不是胆子大就是脑子缺根筋,大白天的从窗户跳来跳去,就不怕被人看见? 或许是凶手当时把车开过来掩盖了自己的行踪,可车辆行驶的声音小遥不可能没有听见,以他的机敏来说,肯定会去看看外面的声音来源。这样一来,那个人绝对没有机会袭击小遥。而在身手方面小遥也不算弱了,能够在他身上讨得便宜的人也不会是泛泛之辈。不管怎么看,袭击小遥的都应该韩刚的人。 但是,疑问又出来了。假设韩刚杀何青青是杀人灭口,这种事韩刚不可能自己干。而他手下的人可说都是些亡命之徒,那凶器自己瞄过几眼,不过就是一把很普通的刀,这可不像是职业人士用的。况且,那种人杀人后肯定会把凶器带走,不会还留在尸体上。 难道说,袭击小遥和杀害何青青的不是同一个人? 第17章 司徒走到了已经被白色胶带勾勒出的尸体轮廓前,蹲下身子细看。 何青青的案件越想越奇怪,如果凶手是韩刚的人,那种职业杀手在作案的时候,通常会选择在被害人的身后下手。一,不会溅到血迹,二,不会被看见长相。而从没有被带走的凶器来看,也像是职业杀手所为。有点这方面常识的人都知道,刀子刺进了体内一旦拔出来,血液也会随之喷出。相反,如果不把刀拔出来,流出来的血液相对的就很少,手法高明的话,凶手的身上一滴都不会沾到。 何青青被发现的时候是成仰躺状态,双手平放在身体两侧,双脚微微打开。这似乎非常奇怪,被刺中心脏的人是不会立即死亡的,为什么何青青的手上不见一点血迹,难道说她没有下意识的反映去捂住伤口,或者是握住凶器吗?那么她被刺中以后做了什么?抓住了凶手?想到这里,司徒猛地回想起路小燕的那张死亡照片。不知他回忆了多久,最终发现自己始终被卡在了何青青的案件上,那么,现在必须要弄清楚何青青确切的死亡时间,还有小遥被袭击的时间。如果自己没有估计错误的话,这里面肯定有某些非常重要却被忽略的线索。此时,司徒开始质疑自己最开始的推论。但是,他可以肯定,韩刚与这件事绝对脱不了关系。 再说林遥这边,他急火火的赶回了警察局,在办工桌的抽屉里拿了案件的资料,随后就直接冲进了付琪琪一直看监视录像的房间里。他开门的声音大了点,把付琪琪和艳萍都吓了一跳。艳萍喘了口气,道:“小林,你急着救火啊?” “抱歉艳萍姐。你们到现在都没发现什么吗?” 艳萍无奈地摇头。林遥也不说客套话了,直接拿出电话就给唐朔拨了出去,说:“你马上回来,去找技术组的人来看看,我怀疑有人在机场的监视录像上动了手脚。”说完,林遥就对艳萍提出要跟付琪琪单独谈谈。 艳萍离开以后,林遥打量了一眼付琪琪,只见她的脸上已经都是疲惫不堪的倦意了。林遥是半点同情心都没有,直接就问:“回答完我的问题,你就可以去睡觉休息。所以,你打精神仔细的听。在你看来,倪美对路小燕是什么态度?” “表面上不予理睬,心里很忌妒她的。” “因为王伟对路小燕很特别?” “嗯。王伟在路小燕身上下的功夫比谁都多,美美当然会嫉妒啊。” “好。你看看这张照片,认识王伟身边的男人吗?” 付琪琪接过照片来看了看,发现一身休闲装的王伟正在上一辆黑色的车,因为角度关系,她只看见了王伟的侧脸,但是完全可以肯定是王伟本人。而车里坐在驾驶席上的男人因为转过头像是对王伟说话的样子,那张脸被拍摄的非常完整。付琪琪放下照片就说:“不,我没见过这个男人。” 看来自己的推测是错误的。不过林遥并没有灰心,收好了照片就问:“案发当晚,你说接到了郑飞的电话就离开了案发现场。当时,你和郑飞都说了什么?” “我想想。啊,他说迷路了,先前联系过美美,后来再打她的电话就没人接了。实在没办法才把电话打回组委会要了我的号码。问我美美人呢,时间不早了,要我们尽快上车。” “郑飞怎么会没有你的电话?” “这并不奇怪,能知道所有选手号码的人只有何领队一个。” “那为什么路小燕却和郑飞有单独的短信联系?” “这我就不知道了。” “郑飞发现倪美的尸体以后,是什么反映?” “他吓瘫了,一屁股就坐地上。要不是我使劲给他一脚,他肯定连呼吸都忘了。脸色惨白惨白的,吓死人了。” 林遥点点头,就说:“好吧,等一会我让艳萍带你去休息。” 说完,林遥不顾付琪琪不解的眼神,就离开了房间。安排好艳萍和付琪琪的事以后,林遥直接去了关着郑飞的小会议室。 会议室里两个同事为了不让郑飞紧张正天南地北的和他聊天,见林遥来了,就随便说了几句玩笑话离开了会议室。林遥把一杯咖啡放在了郑飞的面前,观察了他几眼。 郑飞的脸色非常难看,那表情跟倒霉鬼没什么区别。见林遥坐下以后,就直接说:“我知道你们找我因为什么。现在何领队也死了,我肯定被你们怀疑。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不过就是想找个好点的工作,怎么还碰上这种事了?他们谁杀谁,谁要死我是管不着,拜托不要连累别人好不好。” 这人很自私。现在连续死了三个人,他居然只想到自己的处境,连点对死者的同情或是对凶手的愤怒都没有,他的不满只是因为自己被牵扯在内。林遥不喜欢郑飞,甚至很讨厌他。 “你早点回答完我的问题就可以回去了,你也不想在警察局多逗留吧。” “还问什么啊,我都说过了啊。”郑飞不耐烦地抓着头发。 “从我跟何青青进入休息室谈话以后,你有没有发现在其他人不见了?” “我可没时间去看那些少爷小姐们,我自己的事就忙不过来了。” “你在8月27号04:00左右的时候在酒店的电梯里遇到了王伟,当时他状态怎么样?” 郑飞没有不耐烦,却萎靡的很,他弯着腰耷拉着脑袋,闷声闷气地说:“没什么反常的,还是平时那种酷酷的样子。” “他手上有拿着什么东西吗?” “车钥匙。” “你们说话了没有?” “我没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因为你们问了我很多关于他的事,我就以为你们肯定是盯上他了。再加上那个姓葛的警察警告我回去以后不准乱说,我更不敢开口了。那时候,他对我说‘这么晚了还没睡’,我就笑笑点头,然后他就出去了。当时,我趁着电梯门还没关死的时候在镜子里看了他两眼。” “看见什么了?” “他刚走出电梯不远,就突然加快了速度,那样子好像看见了什么人。” “你看见他对面的人了吗?” “没有。当时电梯门就关上了。” “在你去机场接倪美和付琪琪那天晚上,你为什么只给倪美打了电话?” “因为何领队只给了我倪美的号码。后来我联系不上倪美,只好打电话给何领队问了付琪琪的电话。” “你手里没有选手的号码?” “除非有特殊需要,我们才能去何领队那要号码。” “那路小燕为什么和你有短信来往?” “因为她是本市的选手。在日本复赛结束以后,选手们都有一段的休息时间。路小燕回到了本市,为了方便联系,何领队就把我的号码给她了。” “为什么都是你?” “因为我新人吧。何领队平时很忙,像这种小事,都是交给我做的。” “现在何领队死了,你说的这些谁能证明?” “何领队的助理,叫吴华。” 吴华?不就是国际刑警潜伏在大赛的另一个卧底吗! 问题到了这里就没有再继续了,林遥安排人送郑飞离开以后,就冲到了付琪琪刚才所在的那个房间。他看见唐朔和杨磊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上的画面,不由得问:“杨组长,你怎么来了?” 杨磊定睛看着画面,分出心来对林遥说:“怎么,我是组长就不该来了?这种事是我的老本行,比小唐快得多。你们只需要调查其他线索就好,这些事交给我就行。” 林遥觉得杨磊这种人表面上看起来挺难接近的,其实也是个热心肠。尽管曾经和他有些摩擦,但是现在,林遥庆幸有这样一位敬业的同事。便说:“那就辛苦了。小唐,这里交给杨组长,你跟我走。” 小唐答应了一声,起身急跟着林遥要离开。杨磊突然转过头来,对林遥说:“我听说你和司徒有一场比试?” 林遥一愣,随即看了看唐朔,小动物把自己的头摇的像拨浪鼓,那意思分明是说:绝对不是我说出去的! 一旁的杨磊笑了,很随意地说:“加油吧,司徒不是好对付的。” 林遥没多说什么,带着唐朔就离开了警察局。 路上,唐朔问道:“林哥,咱们去哪?” “去见你的大兵哥。” “咦?你和他约好了吗?” “嗯,半个小时前通的电话。他特别叮嘱我带你过去。” 唐朔本来晴朗朗的脸上顿时有了点乌云,气闷地说:“难得他还记得我呢。” “别说气话了,他也很忙。你该知道的,在你老爸手下做事,他能活着回来就是好汉一条了。” 唐朔对自己的父亲非常非常地不满,可马上就要见到叶慈的事实,又让他兴奋不已。 三个人约在一家茶楼见面,叶慈先到一会,就包了一个比较不错的包间。等林遥推门而入的时候,叶慈的眼睛却看着后面的唐朔,甚至彻底无视了林遥的存在,开口就说:“小唐,还在生气?” 唐朔越过了林遥,直接走到叶慈的面前先是一脚,再来一拳,随后,也不顾林遥在场就捧着叶慈的脸吧唧的亲了一口,说:“以后再跟你算账。” 难得啊,叶慈那老脸红了通透,林遥忍着笑走过去,不冷不热地说:“你们俩是打算先谈私事还是公事?” 唐朔根本不把林遥当外人,坐在叶慈身边拉着他的手,乖乖地不出声,听着自己的大兵哥和林哥谈论公事。而叶慈也好像是习惯了他的所为,一边听林遥说话,一边在桌子下面轻抚着恋人的手。 “所以,我要知道在日本结束复赛以后大赛所有人的去向。” “你要的资料太多了,警方没有吗?”叶慈反问道。 “有,但是不全。所以我才找你。案件仔细一琢磨非常的古怪。首先是在26号上午07:00——07:30死亡的路小燕,她25号到底在什么地方没人知道。这期间除了郑飞和tiffany以外,还有没有和其他人联系过,我们也不知道。再来,就是倪美的死,倪美的死亡时间是在27号的00:30——01:10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郑飞所使用的那辆车上的GPS,被动过手脚的时间是26号的上午10:32.如果凶手是同一个人,就等于是杀了路小燕以后立刻去修改了GPS。换句话说,这是两起蓄谋已久的凶杀案。并且凶手就是大赛里的人!” 林遥的行动大大出乎了叶慈的预料,他想了想,说:“我以为你会要针对……” 林遥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笑着说:“今晚我会见到他。” 第18章 见他?他是谁?唐朔在心里疑问,却没有开口。他安静的听着叶慈说:“那好吧,资料你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明天早上我们通电话吧。” “好。我先走一步,你和小唐再聊会吧。”林遥知道唐朔想他,便留出时间让他们单独相处。 叶慈虽然时间紧张,可也不想错过机会。目送着林遥离开以后,抓过身边的小动物先来一记深吻再说! 唐朔弄了个大红脸,有些嗔怪地看着微笑中的叶慈,说:“找机会我得跟老爸说说,你是我的私有财产,他不能随便用。” “都依你。” “还有。就算再忙,就算不能通电话也要发短信给我,一天一条,少了一天的回家就跟你没完。” “好。” “等等!我把话说完你再亲。”唐朔推拒着又要亲热的叶慈,可爱的表情简直就是在点叶慈的火。看着自家大兵哥有些忍不住的样子,小动物继续说道:“你适当的帮帮司徒大哥就可以了,不能太尽力啊。” 叶慈一愣,问:“为什么?” “因为我们警察局从组长到组员,凡是知道这事的都押林哥赢。” “你们还开盘设赌局了?”叶慈这个想笑啊,不知道这事被司徒知道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也不是赌钱啊,赌一顿饭局的,本市最好的饭店。” 叶慈突然严肃了起来,一把搂过唐朔的腰带进了怀里,不满地说:“我看你一点不想我,脑子都是别人的事。咱们俩到底谁该跟谁算账?” 哇,不得了啊,大兵哥来劲了,要遭殃。就在唐朔毫无抵抗力的被压在墙面上承受叶慈激狂热吻的时候,他心说:你的算账无非就是在床上较量一番,我会养足精神奉陪到底! 俩人在包间里黏糊了大约一个小时,叶慈先行一步离开了茶楼。等着唐朔随后走出来的时候,就见马路上停着林遥的那辆黑色跑车,心道:难道林哥没走?,这想法还没有时间去证实,就见跑车的车窗被摇下来,林遥朝他招手。 唐朔赶忙跑过去问:“林哥,你没走啊?” “走了,半路想起点事又回来了,不好意思去打扰你们俩就一直等着。小唐,不用脸红了,我现在没时间开你的玩笑。这是我今天对郑飞的审问记录,你路上看看。现在你马上去酒店找吴华,向他询问关于记录的真实性。另外,不要透露你已经知道吴华是国际刑警的身份。” “保证完成任务!”唐朔打了一个立正,反身就抬手拦了一辆计程车。 看着唐朔走了以后,林遥就开始琢磨了,现在的这个时侯八成叶慈正在和司徒通电话。 果然! “你是说,小遥要那些人的动向资料是怀疑凶手就在大赛里?” “对。我觉得,他走在你前面了。” 电话里的司徒并没有反驳,也没有焦急。他想了想,说:“尽快把资料给他,还有,想办法弄明白国际刑警到底为什么要抓韩刚。” “这有点麻烦,国际刑警方面迟迟不肯说,一提到这个话题他们就打岔。你恐怕要多等几天了,实在不行,我会用点非常手段。” “哈!不怕岳父大人?” “哼,他知道我是什么人,既然有胆量找我进专案组也就有了心理准备。这事你就等着听消息吧。” “好。” 挂断了电话的司徒,一下子就冷了脸。他坐在车里左思右想都觉得自己已经落在了林遥的身后,不过,他不着急,反而是更加担心林遥的安危。想到这里他发动了汽车就直奔另外一个目的地而去。 翟子希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有点吃惊,急忙跑到大门以后,就见司徒站在车前朝他招手,便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你慢点跑,真要累坏了,和尚会杀了我。”司徒绝对相信这是有可能发生的事。 “我没你们想的那么虚弱,司徒大哥找我什么事?”翟子希笑笑,问道。 “你放学以后,把这个给小遥送去。” 翟子希看了看司徒递过来的一款手表,便拿在手里点头答应了,随后问了句:“这什么牌子啊,款式不错。” “比翼二代。” 翟子希一愣,心说:哪家厂商起的这名字,真是…… 林遥返回重案组的时候,同事已经按照葛东明的吩咐把所有的资料重新整理完毕了,还特意把韩刚的资料分出来,交给了林遥。林遥看着手里的两份资料想了又想,竟然没有打开,而是锁进了他的抽屉里。顺便问同事说:“组长呢?” “不知道和谭子去哪了。” 林遥没再多问,心说:天意吗,唯一能阻止自己的人不在,看来今晚的行动势在必行了。 再说葛东明的情况。 他和谭宁按响了司徒家的门铃以后,不多时刘文婷穿着宽松的居家服素面朝天的出来开门,一见到是林遥的组长和同事微微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礼貌的然他们进了房间里面,还热情的为他们倒了冰水,好消消外面的暑气。 葛东明本来不愿意跟刘文婷见面,不过牵扯到了案子,就算一百一千个不愿意,该来还是要来。看着刘文婷坐在自己的对面以后,葛东明开门见山地就说:“刘女士,我是不大愿意在工作方面套私人感情,毕竟我跟司徒也好,跟林遥也好,关系都不错。如果换个地方见面,说不定我还要叫您一声伯母。” “我看得出,葛组长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刘文婷听出对方话里有话,也就顺着他说下去。 “但是这件事上我动了私心。以往司徒帮着我们破获了不少案件,林遥也是我的得力下属,如果可能,我真希望自己不是以警察的身份来见你。” 刘文婷愣住了。而一旁的谭宁这时候就从口袋里拿出了录音笔,打开后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这样的举动让刘文婷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被审问!刘文婷笑着拿起了录音笔关好,谭宁没有阻止她,而葛东明也没有。 刘文婷靠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说:“你们发现了?” “发现什么?” “别再绕圈子了葛组长,你们也发现了国际刑警的花招。”刘文婷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怨气,似乎已经积压了很长的时间。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 “最开始我不知道,后来想想其中的细节就越来越怀疑了。不管怎么想,他们都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人来渗透进大赛,这个行动都太快了,这不得不让我开始怀疑。可惜,我就是怀疑也没办法证实,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再者说,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无法与国际刑警抗衡。” “为什么没有告诉司徒和林遥?” 刘文婷深深地叹了口气,说:“你们以为我存心要拆散他们?不说小遥那孩子怎么样,至少我是了解千夜的。如果他知道国际刑警蓄谋已久利用我和我的大赛,一定会非常担心我。说不定,还会把我打包邮给他的继父。我不能走,我必须留下。” 这女人说话多少有些牵强,可也不无道理。葛东明想了想,就问:“这理由有点牵强。” “葛组长,你的看法我非常了解,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太多事了。但是,我必须留下,必须看着杀了路小燕和倪美的凶手被抓,这两个孩子若不是来参加大赛,都会生活的好好的。如果不是我没有在第一时间意识到危机,并及时提高防范,她们也许也不会死。再者说,我是大赛的发起人和总负责人这种时候我一走了之算什么?但是,这些理由千夜不会接受,因为我们是母子,我的安慰在他眼中比什么都重要。我只能瞒着他。” “这也是你提出要林遥和司徒赌一次的理由吗?”葛东明在这件事上无法接受刘文婷的说辞,他知道司徒和林遥有多不容易才走到一起。可仔细想想,天底下有哪个母亲愿意看着儿子走上一条不归路? 葛东明对于这个问题并没有想得太多,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可他却听见刘文婷说:“其实,他们之间的赌约和案子没关系。也请你们相信,我绝非无理取闹搞出这种滑稽的事,为了他们俩以后着想,我必须这么做。我不在乎林遥会不会讨厌我或者是恨我,只要他能爱千夜这就足够了。” 一番话下来,葛东明突然意识到那一场貌似荒唐的赌局似乎另有隐情,这让葛东明想起了一件事,一件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事。于是,他说:“谭宁,你出去一会。” 谭宁听话,起了身就出了房间。葛东明听见了关门声后,就压低声音对刘文婷说:“起因是司徒在十五岁那一年的事?” 刘文婷惊愕的看着葛东明,脸色苍白。 谭宁傻乎乎地在门外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他不知道葛东明到底和刘文婷在谈什么,需要用这么久的时间。等到葛东明出来以后,就问:“怎么样?” 葛东明微微叹息,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啊?这是什么意思?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谭宁一头雾水,见葛东明的表情有些严肃,知趣地没有追问。 时间过的很快,就在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唐朔拿着对吴华的问话记录回到重案组交给林遥。但是,出乎唐朔预料,林遥并没有急着看这份口供记录,而是锁进了办工作的抽屉里。唐朔不免觉得奇怪,问:“林哥,你怎么不看呢?” “现在什么都不能看。” 唐朔搞不懂林遥究竟做什么打算,可既然他说不看,也没人能逼他看。 这时,门外的一个同事朝里面喊了句:“小林,有人找。” 林遥侧过头去看,只间翟子希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赶忙迎上前去。 “来之前告诉我一声多好,我去下面接你。”林遥知道肯定有是司徒让他来的,这一次林遥的态度更好。拉着翟子希进了办公室,一旁的唐朔送过来一杯水,让翟子希消暑。 翟子希是个非常清秀的男孩子,曾几何时,左坤都说他简直就是少安年轻时的翻版。林遥看着他腼腆的笑,心想,几年之后,这又是一个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人吧。和尚,真是好命啊。 翟子希从书包里拿出精致的小盒子放在了林遥的手里,说:“司徒大哥让我送来的。他说,叫什么比翼二代。” 噗,唐朔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林遥也是满头的黑线线!自家夫婿的品味啥时候能提高一点啊。不过算了,有了这个东西,今晚的事情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第19章 林遥让唐朔送了翟子希离开,趁着他们走出去的功夫,自己敲开了杨磊正检查监视录像的房门,结果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 “监视录像被人修改过了,我们需要的那些影像被彻底删除篡改,就算是我也无能为力。对方是个职业高手,我可以这么说,这种干净利落的手法在业内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听完杨磊的话,林遥一直没有开口。过了一会,就说:“杨组长,你手里是不是有大赛成员的粗略行程表?” “有,但是你也知道,那没多大的作用。” “给我看看。” 杨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和电脑连接上以后,就打开了一个文件夹。上面显示了从日本回到国内的机票成员名单。 林遥仔细的看着,很快杨磊就发现他似乎在笑,便问道:“发现什么了?” 林遥指着一个人的名字说:“国际刑警潜伏在大赛里的女选手是跟其他人一起走的,而那个叫吴华的人却没有。这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知道他什么时候哦入境的吗?” “查过,没有结果。我想,这个吴华很可能是通过国际刑警那边的渠道入境。” “那也该有记录才对,想办法跟老狐狸商量一下,去问问国际刑警在这边的负责人,看吴华究竟是什么时间什么方式入境的。” “好,这件事我来办。” “辛苦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林遥和杨磊谈完话以后,带着一点点的笑容离开了警察局,并在临走前告诉唐朔,不准离开重案组的办公室,随时等着听消息。唐朔也不问为什么,他更愿意自己去揣摩林遥的意图,也好锻炼一下自己,像这样的机会不管是大是小,他都不会放过。希望有一天,自己不再只是在一旁听着看着学着,也能完全参与其中。 晚上。 一家快餐店内,司徒看着手腕上的双飞二代,上面的红点不停地闪烁着,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移动过了。司徒放下筷子琢磨起来,似乎已经知道了林遥的所在,可是他去哪里干什么?这都晚上九点多了,已经在那里呆了三个多小时,还不走,在等什么? 突然,司徒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扔下只吃了几口的东西就急忙跑出去。 一家酒吧里早已经是人满为患,男男女女的调笑声聊天声像是一张网,网住了这个不大的空间。当门被推开的时候,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带着与这里截然不同的气息而来,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是这男人丝毫不去理会这些探寻的目光,他搜索着酒吧里的人,慢慢的朝着一个角落走去。 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个男人两个女人,他们挨的很近,几乎是贴在了一起。高大的男人停下脚步就站在他们面前,冷眼看着。抱着两个女人的男人一抬头,顿时变了脸色,嘎巴了半天嘴,也没能说出点什么来。 “有时间吗?”站着的男人问。 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的男人把不大情愿的女人们赶走,马上就换了一张非常献媚的表情起身让位,说:“司徒,你怎么不先打个电话联系一下。” 这个男人正是司徒,他不客气地坐下以后,点燃一支香烟,说:“打电话?你怕是早就跑没影了吧。上次说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大哥,你是不是想整死我啊?” “明白就好,你是什么人大家心知肚明。痛快点,这信封里的钱就都是你的,不痛快,咱们就去另外一个地方谈谈。” “大哥,这事我不能说啊,说了要倒霉啊。” “你是第一次跟我打交道?” 男人苦了脸,像是要哭出来一样。看了看周围的人几乎没怎么注意他们,就靠近司徒小声地说:“对方来头太大,我怕……” “怕什么,他一个大象还能有闲工夫对付你一只老鼠?” “不是这么回事。那家伙的宝贝疙瘩被人做了,他在黑道上已经下了暗花,这节骨眼上你要我往枪口上冲啊?” “少废话,别忘了,当初我救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被踢到了痛处,男人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咬咬牙,就说:“好,就当我还你一次人情。你得保证,绝对不能把我卖了。”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快点吧,我没多少时间。” 男人认命地把司徒的手机拿过去,一边在上面打字,一边嘀咕着:“你是不是活腻了,没事去招惹那些家伙干啥。真要是栽到人家手里,连个全尸都没有。你他妈的真是越来越能疯。” 司徒一把抢过已经输入完的手机,对这个人说:“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区别。”随后,照旧慢慢地走出了酒吧。 深夜十一点五十分,林遥窝在小房间里终于听见了外面有动静,他提起精神来把耳朵贴在门上,不一会就听见清晰的脚步声渐渐地朝这边走过来。林遥在昏暗的房间里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后转身就藏了起来。 脚步声很轻,可以听的出来者非常的小心谨慎,一步一步的接近了林遥所在的房间门。几秒钟后,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蹑手蹑脚的走进来,打开很小的一个手电筒慢慢的走到了何青青尸体的位置前。 藏在最后面一个柜子里的林遥把柜门打开一条缝隙看着外面的情况,在他的观察下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甚至有些不得要领地在瞎转悠。随后,这男人转过身,打量着周围的柜子,迫不及待地走过去,一个柜子一个柜子的翻找起来,等到他站在最后一个柜子前的时候,他伸出去的手几乎是在打颤。 颤抖的手慢慢握住柜子凹进去的扣手,打开了柜门。里面的林遥非常淡漠的说了句:“你想找什么。” 啊!对方显然是被吓坏了。惊叫了一声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差没喊出:鬼啊!这样丢脸的台词。而林遥不耐烦地慢慢走出来,心说:我不是说话了嘛,哪里还像鬼了? 等坐在地上的男人终于借着微弱的手电光看清林遥的脸以后,顿时紧张起来,爬起来就要跑!林遥哪里会放过,一把扣住他的肩头踹在他的腿上,两三下就把人控制住了。 “不用这么着急走,留下聊聊。”林遥手上劲道不减,让对方冷汗直流还取笑一番。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男人回了头,完全无法相信林遥的出现。 “你知道我是谁?” “废话!重案组的林遥,我当然知道。” “奇怪了,我们并没有见过面,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听他说的?” “你,你放开,我的手要断了。” 林遥笑了笑,随即便放了手。不担心对方能在他面前逃走,就这小子,哼哼,还没那两下子。见对方摇晃了几下站起来,警惕地看着自己。林遥就说:“你也藏了很久了,现在出来还不算晚。跟我回去至少还能算你个主动交代。” 这个人就是在倪美案中失踪的王伟,他脸色苍白的看着林遥,咬咬牙,说:“不,我不能去警察局。” “现在并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表明你就是杀人凶手,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有杀害何青青的嫌疑?” 林遥话一出,王伟顿时惊呆了!而林遥满不在乎的笑笑,继续说道:“最后一个见过何青青的人是你,对不对?” 王伟的脸上阴霾重重,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是在诈我,我不会上当的!” 林遥没了心情,此人笨的要死,被人当枪使还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命乖乖奉上。对这种人实在没什么同情的余地,就说:“就你那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智商也用得着我费心套话?王伟,何青青死亡当天我看见你换了工作人员的衣服朝着休息室走过去。那休息室正是我和何青青谈话的地方。换句话说,你早就盯上了何青青,也看见了我和她进了那间休息室。你从某个人的嘴里得知我的身份,故而担心我看见你,就事先藏起来,还换了一套工作人员的衣服。 事后,我仔细算过时间。我结束了跟何青青的谈话离开的时候是下午的17:00,我在附近绕了一圈,返回了对面的房间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其实,我是在等另外一个人,结果却等来了你。你以为隔了快两个小时我一定走了,所以才单独把何青青又找出来,地点就是我们谈话的房间。” 王伟听到这里冷笑了几声,讥讽道:“林警官,你的推理简直是漏洞百出。我是个被警方怀疑调查的人,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我要避开的不只是你,还有大赛里所有的人,你说说看,我要怎么找何青青出来谈话?” “呦,也不是笨到家了嘛,还知道为自己反驳。”林遥没生气,反倒是有点惊喜的样子。可他这种态度,不管对方是谁都不会高兴的。 “林警官!总之,我没杀人。” 林遥突然冷了脸,上前一步就说:“那就来说说倪美死亡当晚,你是怎么从机场离开的吧!”话音落地,林遥猛地一步跨出去,就扣住了王伟的肩头。 王伟吃痛弯下了腰,林遥正要拿出手铐的时候,突然房间的窗户被打开了,从外面跳进一个人来,一个身穿黑色衣服带着蒙面头套的男人,他的拳头带着强劲的风直奔林遥而去。 林遥抓着王伟的手兜了一圈,把王伟甩到了身后,与此同时躲过了袭击者的拳头。林遥知道对手可不是亲切的邻家大哥哥,若不是全力以赴怕是会输,因此他一脚把王伟踹到墙根去当了板凳,自己回转半个身子侧踢腿,踢向对手的腹部。林遥没想过自己这一脚能踢中,果然被对方很灵活的避开。林遥看着对方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心说:又不是要拼个你死我活,至于这么死瞪着我吗? 可不等林遥开完自己的玩笑,对方再次发起攻击,拳脚呼啸着招呼林遥,林遥也不示弱,拳来脚往和对方斗在一起,俩人过招的速度让已经傻了的王伟眼花缭乱。 很明显,对方不想恋战,一招虚晃过后,在下面就玩阴的了,直奔林遥的双腿之间踢去。林遥气的直骂:“你他妈的,找死!”说着,林遥在长椅上借力一跃而起,一条腿横扫对手面门,趁着他躲闪的一瞬间,双手扣住他一边的肩胛骨就使劲的扭了一把。只听咔嚓一声!对方吃痛,跪在了地上。 林遥不解气,一脚就狠狠的踢在了对方的裤裆上!要说这蒙面人也真是条汉子,愣是一声没吭!林遥气的还在嘀咕呢:“妈的,除了那变态以外还没人打我下面的主意,进去以后搭个板把我供起来,天天感谢我没直接踢废了你。” 王伟是彻底傻眼了,根本没看出来这俊美的人下手这么黑!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个未遂,他可是真下脚踢啊。 “王伟,你敢跑我也让你尝尝这滋味。过来!”林遥是彻底火了,变身索命夜叉,那全身都散发一种:老子就是王法!的气势,把王伟吓的直哆 第20章 王伟犹犹豫豫的站起身慢慢走向林遥的身边,林遥看了他一眼就转过头拿出了手铐,先把手里的人铐上再处理王伟。不成想,就在他刚刚拿出手铐的一瞬间,被踢中要害废了一条手臂的蒙面男突然扭转身体躺在地面上狠劲照着林遥的肚子踢了一脚,林遥闷哼一声后退了数步,靠在墙面上。一气之下,就摸上了腰间的配枪。 那人眼疾手快,那只还能用的手抓住王伟的同时,就把长椅踢向了林遥。林遥全力躲避的时候,却让那两个人跳出了窗户。不等林遥追上去,就听见上好托拖车发动的声音。 哎呀,跑了啊,林遥不但没有懊恼反而露出了一点点的喜悦之色。 深夜的城市,一辆摩托车停在了阴暗的小胡同里,开车的人一把扯下遮着脸的头套,露出满是忍耐剧痛的表情。他把左臂提起来,放在墙面上,咬咬牙突然使劲发力,被卸掉的左臂在难以忍受的剧痛下正位。男人一脸的冷汗,也不理会已经看的发傻的王伟径自朝胡同口走出,王伟紧随其后。 胡同口旁停着一辆汽车,男人上了车见王伟也跟了上来,就几乎是不愿多耽搁一秒的狠狠踩下油门。 王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开车的男人,憋了好半天才问出一句:“你没事吗?” “死不了。” “那个林遥很麻烦,怎么办?” “没什么。林遥手里那点线索还不够塞牙缝的,用不着理会。先生让我提防的是司徒千夜,至于林遥,不足为惧。光是听他对你的提问就能知道,那小子还没什么大本事。” 听到这里,王伟踏实地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缓解自己紧张的神经。 车停在了工业区的老楼栋前面,王伟下了车,跟开车的男人说了几句话就转身进了楼。随后,那男人打转方向盘,奔着郊区而去。 在郊区的一栋别墅门前,开车的男人忍着痛夹着腿走到门口按了三次门铃,很快里面就有人打开了门,这男人一边走进去,一边气哼哼地说:“我早晚废了那个林遥!” “小海,说话注意点,我这里有贵客。”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叫小海的男人诧异地看着客厅里,只间自己的大哥对面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这男人背对着他看不到容貌。 “对不起,先生。”小海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随后走了过去,等他绕到男人身侧的时候,不免大为惊讶。 这时,贵客开口说:“我们家那位下手是重了点,可你似乎也没手下留情。大家凭本事过招,你若是一定要找小遥算账,就先过了我这一关。” 别墅的主人,也就是司徒今晚要见的韩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司徒老弟真是快人快语。小海,愣着干什么,向司徒先生道歉。” 小海连考虑都没有,直接低下头就说:“对不起,司徒先生。” 司徒截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没有理会小海的歉意,直接对韩刚说:“韩先生也是个爽快人,我们既然能坐下来好好谈话,就不要浪费时间。”说着,司徒再次打量起眼前的这个韩刚。 韩刚,国际情报商。五十左右岁的年纪,乌黑的发健壮的身体,一双眼睛里永远都是波澜不惊。只是横在额头上的一道疤痕让人看了不舒服。他稳稳地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高级雪茄,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国的国王,而他身后的兄弟们,个个面无表情的站着,看来都是训练有素的家伙。 在司徒打量韩刚的时候,韩刚也没闲着。他没想到司徒竟然能找到他,更没想到司徒竟然直接来跟他摊牌。这个据说狡猾奸诈的私家侦探真是不白给啊,面对刚才那十几把枪竟然还能泰然自若,谈笑风生。看来,他有点小看了这个男人。 想到这里,韩刚说道:“司徒老弟,我们继续谈。” 司徒也不着急说话,看着韩刚一个劲的笑。韩刚是什么人啊,司徒这笑里的含义他怎么会不明白。于是就对手下人说:“你们都出去。” 很快,客厅里只剩下了司徒和韩刚,司徒熄灭了手里的香烟,开口道:“韩先生,YES和NO只在你的一念之间。说白了,你我并没有什么过节,说得好听点,还有一半是相同的立场。说得不好听点,你这条过江龙想要压住几条地头蛇怕是没那么容易。何去何从,你慢慢考虑,我就不打扰了。” 韩刚一笑,突然放在桌子上一把手枪,那枪口正对着司徒。他说:“司徒老弟也不见外啊,说来就来,想走就走。” 司徒看都没看桌子上那把枪,只爽朗的“哈”了一声,便起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别墅。 韩刚阴沉着脸色紧盯着被司徒关上的房门,后面很快就走出了小海,站在他的身后问:“先生,我们就这么放过这两个人?” “这不是咱们的地盘,做事要谨慎。最近不要跟着王伟了,让他自己去闹吧。” “可是先生,林遥现在已经盯上了王伟,万一王伟被他抓住,他要是说出我们来怎么办?” 韩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咬着雪茄起了身,拍了拍小海的肩头,说:“林遥早就知道我们在这儿,还用得着打王伟的主意。” 小海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韩刚进了卧室,心说:林遥是怎么知道这里的,难道说是司徒告诉他的? 深夜的重案组办公室里,葛东明越来越搞不清楚林遥究竟打算做什么。听唐朔说他把所有的资料都锁进了抽屉里,甚至连刚刚调查回来的线索都不闻不问,而他自己却经常性的玩失踪。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啊? 就在葛东明头疼的时候,竟然接到了林遥的电话,葛东明来不及多问几句话,就挂断了电话拿起车钥匙飞奔着离开了办公室。 城市高速公路的缴费口处,林遥站在跑车前面远远的看见了一辆车奔驰而来,稳稳地停在了他的面前。车里的葛东明打开车门迫不及待的问:“你抽什么邪风了,为什么突然要说去F市?” 林遥笑笑,说:“我过去查查倪美在案发前几天的具体动向,我也不清楚在那边会逗留几天,临走前把这个给你。”说着,林遥把口袋里的某一样东西放进了葛东明的手里。 “什么玩意?”葛东明诧异地问。 “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走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络吧。” 葛东明脸上挂着层层的阴云,头顶上雷声滚滚,咬牙切齿地问:“小林,你觉得咱俩到底是谁组长?” 林遥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葛东明,说道:“我要是不把你当组长还能在这时候叫你出来。” 葛东明早就明白了,自己是绝对控制不住林遥的,好在林遥脾气虽大个性虽散漫,但重要的时候绝对能分得清孰轻孰重,像这样先斩后奏的事索性就睁一眼闭一眼吧。于是,葛东明挺无奈的挥挥手,自己也上了车,赶回重案组了。 深夜,与独自开车的林遥不同。此时此刻,司徒坐在廖江雨家的书房里,已经跟和尚吵了好半天了。也不知道他们俩到底为了什么事,这都一个多小时了,谁都没占上风。 廖江雨塞了一根子希精心制作的南瓜条进了嘴里,再喝一口香醇香醇的咖啡,这才又打起精神指着电脑跟司徒继续玩斗嘴的游戏。 “你这么看就能看出谁是凶手?娘的,要是这样也行,洒家我他妈的早成神探了。你说说你啊,去找韩刚是你自己的事吧,非得把洒家我也叫上,你在别墅里面吹着冷气,我在外面喂蚊子。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你他娘的一点进展没有。我这一身的包找谁评理去?” “子希不是给你上药了嘛,挺大个老爷们别唧唧歪歪的。靠!一盘子南瓜条你都吃了,给我留点啊,你饿死鬼托生的?” “子希给我做的,没你的份。” “臭和尚,你找拍吧你。” “妈的,你小点声,吵醒了子希我断你……” “行了行了,我身上已经没多少经脉让你断了。”说着,司徒一把抢过南瓜条的盘子,塞了满满一嘴,还命令着不满的廖江雨说:“赶紧的,再给我看一遍酒店的监视录像。” 廖江雨一边嘀咕着一边走过去,把黑过来的监视录像视频又播放了一次给司徒看,司徒眼珠子一错不错的盯着屏幕。一旁的廖江雨无聊的咬着咖啡杯子,那心思早就飞到卧室去了,可偏偏司徒这家伙就是不让他走,真郁闷。 司徒盯着屏幕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个多小时,突然说:“这个个子很高的女人能不能看清她的脸?” “不能。” “没有任何办法?” “大哥,这是监视器角度问题,你以为拍电影啊,这人那美就拍那?” 司徒听出了廖江雨的不耐烦,转过头问:“你今天吃枪药了,说话这么冲?” “狗太阳的老色鬼,你他妈的在我这窝了几天了?自从你来,我哪天进卧室睡过?” “哈,是欲求不满了。” “找死是吧?我这段时间都成了你三陪了。” “让你做三陪?我瞎啊?得了,去睡吧,回头子希也该怪我了。” 一听司徒放行了,廖江雨放下杯子如闪电一般的跑出了书房。司徒无奈的笑笑,心说:哎,什么时候才能跟小遥也亲亲热热啊。 压下了已经成灾的思念,司徒仰靠在转椅上,心里琢磨着,从时间来看,这个高个子的神秘女人的确有些可疑,与她一同出现在监视录像里的人都能看见脸部,唯独她看不到。若不是存心避开了监视器的拍摄角度,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效果。因此,这个女人才会更加引人注意。 会是谁呢?从身高身材上来看,很有可能是大赛的选手。可问题是,决赛开始之前,除了死者路小燕本人以外,单独行动的选手只有倪美和付琪琪,会不会是她们其中的一个? 根据自己手中所掌握的线索来看,倪美的嫌疑最大,但是付琪琪也脱不了干系。这两个女人都喜欢着王伟,而王伟和路小燕之间似乎摩擦很大。那么,会不会是这两个女人为了王伟而做了什么呢? 从倪美和付琪琪所在的F市到本市,坐飞机需要一个小时。如果坐火车,需要两个小时。但是,若是开车走高速公路需要多久的时间?仔细来想想,路小燕的死亡时间是早上的07:00——07:30之间,那么坐飞机的话,就需要在早上六点到达本市。问题是,路小燕死前有过性行为,这可不像是女人能做的。 等等!女人、时间、交通工具、被动过手脚的GPS,这其中好像有什么关联啊。 司徒在不知不觉间吸掉了整整一包香烟,他的眼睛即使在深夜依旧是神采奕奕的看着电脑屏幕,沉思的脸上分析不出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东西。 清晨,翟子希轻轻的挣脱了廖江雨的怀抱,刚要起身去做早饭,就被睡的迷迷糊糊的人又抱进了怀里。廖江雨不满恋人总是先他起床,紧紧的抱着不放手,还说:“今天不用上学,多睡一会。” “不行啊,司徒大哥还在呢,我去给你们做早饭。” “不用管他。” “别闹了,快放手吧。” 廖江雨睡的晚,听着翟子希轻柔的声音不多时就进入了睡眠。翟子希笑着为他掖好毯子,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刚刚打开卧室的门,就看见地面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去F市了,你盯紧韩刚。” 第21章 F市天气让林遥难以忍受,光是一点湿度都没有的燥热就足够把人变成蒸汽。林遥真是怀疑,这个城市的水分都被什么玩意榨干了吗?这也太干燥了。 次日清晨,林遥驱车赶往一家广告公司。这家公司不大,很快就找到了负责人。 年仅四十岁的男人打量着林遥,实在无法相信这个俊美的男人竟然是警察,更加无法相信倪美已经死亡,还是被谋杀的。 “霍先生,您听见我的问题了吗?”林遥提醒着已经呆愣的经理。 霍经理一愣,这才说道:“抱歉,我走神了。这样好了,我找当时给倪美拍广告的导演来问问,具体情况他们比我了解。” 林遥想想也是,便坐在办公室里耐心地等着,不一会,一个三十刚出头的时髦男人被带了进来,乍一见到林遥就差点扑上去。 “先生,您是哪家公司的模特,转到我们这来吧,我一定会……” 林遥不耐烦地出示警官证,对方立刻惊讶地把嘴闭上!这时候,霍经理走过来把林遥的来意说明,而林遥已经没耐心安慰得知倪美死亡讯息而呆傻的导演了。 耐着性子看导演从震惊中醒来,林遥直接就说:“方便换个地方谈吗?” “啊。好,好。” 某家咖啡店内,林遥把录音笔放在桌子上,等着听导演的回答。 “那个广告美美是主角,琪琪的戏份也不少。全程一共拍了一周左右,要不是为了让她们赶去参加大赛,还能延期几天。” “上个月的25号你们有拍摄工作吗?”林遥继续问道。 “有,那天是拍街头和健身房的戏。” “从几点到几点?中途休息过几次?倪美有没有离开过?” “从早上七点到晚上十点。中途大概休息过四五次的样子,具体的我记不清了。美美在不拍戏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在化妆车里休息的。” “她最后一次休息是多久,几点?” “记不清了,工作的时候忙起来其他的根本注意不到。你可以问问负责为美美化妆的人,因为要随时需要补妆换衣服,化妆师最能掌握她的时间。” “好,谢谢你。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想起什么来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 拿着导演给的名字和地址,在城市里绕了很久才找到公司的化妆师。这个女人平时基本不上班,只有接到任务的时候才会冲出去。当她听说倪美被杀的时候,脸色瞬间苍白起来,甚至对林遥这个人也感到了无法消除的恐惧感。 林遥已经见惯了这样的态度,不冷不热地问:“冷静一点了吗?” 女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略表歉意地点点头,让出路请林遥进了自己的家。 林遥本身并不是一个愿意和异性打交道的人,除非是有必要的原因他才会特意说些客套话,可眼下的情况并不需要这么做。他带来的是死亡的消息,不管说什么,对活着的人来说都是徒劳的安慰。所以,林遥开门见山的就问:“我只想来问问你,在25号拍摄的过程中,你有没有发现倪美长时间的消失?” “最久就是在车里逗留了两个小时吧。” “什么时间?” “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 “其他时间没有吗?” “没有。她身边有我和服装师跟着,她要是长时间离开现场我们绝对会知道。” “为什么?” “怎么说呢,服装和化妆在夏天都需要保护,我们不能让演员随意地离开。” “你们几点收得工?倪美也是和你们一起走的吗?” “快到九点的时候。” 林遥有些疑惑,问:“不是说十点才收吗?” “那是工作人员,我和一部分演员包括美美是先走的。留下的工作人员收拾了现场以后,就是十点左右的时间了。” “您和倪美认识的时间久吗?” “认识的时间是有两年多了,不过没有多少接触。” “她在本市的业内评价如何,与异性的关系如何?” “还算可以吧,我只知道她有一个从大学起就交往的男朋友,其他的绯闻倒是没听说过。” “最后一个问题,倪美在拍摄期间住在哪里?” “和我们一同在酒店住,她自己一个房间。” 林遥顿时来了精神,询问过倪美在酒店的房间号码以后匆匆离开。 路上,林遥把电话打给了霍经理,经过一番询问后方才得知,那家酒店和广告公司签有常年的合约,一般需要外宿的时候,公司都安排剧组人员住在那家酒店。这样一来,调查工作就容易的多了。 F市的交通情况很糟,不到中午主干道就开始塞车,林遥看着时间越发的不耐烦起来,问了计程车司机还有多久才能到,对方打着哈欠说开车的话需要十分钟吧。 路程似乎并不远,与其在这里傻等还不如走过去。打定主意后,林遥冒着火辣辣的太阳下了计程车。 真是见鬼,这地方为什么这么热?林遥脱下了外衣,只穿了一件短袖的T恤在马路上疾步而行。过往匆匆的行人们很多都是打着伞的女孩子,看到林遥的时候十个有九个都要多看上几眼,这么俊美的男人可不多见啊。 没有在意周围的目光,反倒是被天气折磨的够呛。林遥实在有些受不了炎热的天气,在路边买了一瓶冰水,坐在一旁稍做休息。不远处传来一对男女的谈笑声,那女孩似乎走路扭到了脚腕,男朋友执意要背着她,女孩红着脸推了推,俩人之间热情似火,如此酷热的天气似乎对他们毫无影响。看着男孩半强迫似的把女孩背起来,女孩为男友撑起了遮阳伞。林遥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那位。 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云,心里空荡荡的觉得难受。如果此时司徒在身边,会不会强迫他不准坐在大太阳底下被晒成鱼干?会不会又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来避暑?又或者,他会自己撑一把遮阳伞? 一道阳光晃了林遥的眼,流光瞬息间思念的情潮席卷而来。 淡淡的笑容在俊美的脸上蔓开,林遥重新迈开脚步,坚定不迟疑。心中回想起司徒的话:不能因为有了牵绊就停下脚步。对,不能停下,他们都是彼此的依靠。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环境,心里有他就是最美的地方。 一个小时候,几番周折林遥才找到一个知情的服务员。 “麻烦你仔细回忆一下,25号晚上住在102房间的客人是几点回来的?” 服务员没多想,直接就说:“晚上快十一点了吧,她打电话说热水没了,那时候刚好是我当班。” “你去她房间送热水了?” “不是的,她说的热水是洗澡水,我只是和前台确认一下一楼的房间是否已经停止供应热水而已。” “在那之后你见过这位客人吗?” “见过。我当时正领着几个刚入住的客人找房间,就碰见那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一起出去了。” 男人?林遥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随后又问道:“当时他们什么样子?” “好像是吵架了,男的几乎是拉扯着女的,两个人的表情看上去都不好。” “那是几点的事?” “我想想,大概是快凌晨一点了。” 这是一个没有被发现的线索,林遥几乎有些兴奋了。他把手机拿出来,从里面调出一张照片给服务员看,并问:“是不是这个男人?” “不是。” 不是?很明显,自己的直觉错了。于是,林遥又调出一张照片来问:“是不是这个人?” “对对对,就是这个男人。” 兴奋的情绪还没有冷却,林遥就发现这条线索也许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珍贵。 离开了酒店,林遥琢磨着。在25号当晚的凌晨一点左右,倪美和前男友离开了酒店,随后呢,随后去了哪里?根据来调查倪美前男友的同事所说,这位前男友在25号晚上独自在酒吧买醉到天亮,证人也是一大把,自然不可能有作案的时间。可问题是,这个男人在凌晨一点和倪美外出,这件事同事们根本没有查到。是遗漏了,还是有人刻意隐瞒? 想到这里,林遥把电话打回了重案组,让唐朔把所有关于倪美前男友的资料传过来。唐朔还颇为担心地问:“林哥,我知道你带着笔记本电脑,可是你会用吗?” 林遥满头黑线,不悦地说:“我还没笨到那种程度。你发到我邮箱里,我这就回酒店。” 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计划,林遥叫了计程车返回下榻的酒店以后,急忙打开电脑,查看有关资料。 资料上显示,倪美的前男友名叫“徐亮”本地人,是F大学的中文系研究生。资料上除了这些基本情况以外,还有些徐亮平时的交友情况和家庭情况,看完此人的资料,林遥觉得这是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人。只是有一点林遥觉得奇怪,资料上说徐亮家的经济条件非常优越,而他自己却欠下不少债务。 看来是一定要会会这个徐亮了。 下午,林遥赶到了F大学,连续花了不少时间和心思才打听到徐亮最近根本都没去学校,有人提供了一家酒吧的名字,说自从徐亮女友出事以后,他总是泡在那里。 林遥马不停蹄的离开F大学,急急忙忙叫了一辆计程车。在去往酒吧的路上就一直在想着另一件事,如果自己的推测是对的,那么,司徒可能还没有发现走了偏路的问题,可他那个人脑子里究竟想些什么,怕是连他本人都不会预料到。也就是说,如果司徒的行动还没有发生变化,就表示…… “先生,到了。” 司机的声音打断了林遥的思路,他侧过头看了看外面,一扇黑色的门上挂着招牌,正是他要找的地方。 推开了黑色的门发现里面的人很少,算上站在吧台里的调酒师,也就三个人而已。调酒师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见到林遥推开门的一瞬间微微一愣,随即温和的说:“欢迎光临。” 林遥走到吧台前,看见吧台上有一个杯子,里面有半杯酒,和酒杯相对的转椅靠背是朝着吧台的,林遥顺手把转移正位,却并没有落座,他只是很随意地问:“徐亮还没来吗?” 调酒师含笑不语,略有深意的看了看林遥。林遥是什么人,对方那眼神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不过,他反感。于是就直接亮出证件,问:“徐亮几点来?” 调酒师似乎对林遥的证件没什么兴趣,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不过倒是肯开口说话了:“他要晚上才来。” “几点?” “你要是想找他九点以后再来吧。” 林遥没再废话,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从外面闯进来十几个面色不善的男人,手里还都拿着家伙。进来就喊:“把徐亮那小子叫出来!” 林遥虽冷着脸,可心里却有点好笑,心说:本想螳螂捕蝉,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第22章 眼前几个不是良民的家伙吆五喝六的样子让林遥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其余几个客人早就溜之大吉,只剩下调酒师一脸惊诧的发呆,不是如何应对才好。 小型肌肉男团伙中为首的是一个带着北方口音的家伙,他手中的西瓜刀往吧台上一拍,恶狠狠地说:“让徐亮滚出来!” 调酒师哆嗦了一下,脸色苍白起来,战战兢兢的回答:“他,他不在这里。” “放屁!老子看着他进来的,再不交人,我砸了这破地方。”说着,身后几个男人就把几张桌子掀翻,大有砸场子的架势。调酒师那冷汗顿时就下来了,急忙拉住领头的人说:“你们不能砸东西啊,徐亮真的不在。他上午是来过,中午就走了。” 男人似乎已经不打算听他在说下去,招呼几个同伙就往里面闯,调酒师那小体格那是这些五大三粗的对手,没用几下就被推到墙根,额头上撞出一个大包。这时候,为首的男人真的在酒吧里面拎出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林遥一看就认出了正是他要找的徐亮。不过,他没有急着上去抢人,反倒是朝着可怜巴巴的调酒师微笑,那意思一看就知道是在说:“我能帮你,就看你小子上不上道了。” 调酒师也顾不得脑袋上的大包了,猛地站起来就喊:“你们不要太过分,我这里有警察在。” 警察?为首的男人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调酒师,见他的手指着吧台的角落,转过头去看了看,才发现在阴暗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个人在! 而林遥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站在灯光稍暗的地方看好戏。直到恶男指着他出口不逊:“这就他妈的是一个小白脸,警察?我操,骗谁呢?” 林遥额头的青筋冒起一根! “我看看,啊哈哈哈,这人是警察?那俱乐部那些鸭子都他妈的是警察了。” 林遥额头上的青筋冒起两根! “我看他是从警察局里出来的,伺候娘们的时候被抓了。” 林遥额头上的青筋没在冒起了,在昏暗灯光下的身影犹如一道闪电般就冲了过去!不等提心吊胆的调酒师明白过来,最后那位肌肉男就带着鲜红的鼻血像个陀螺似的撞在墙面上。 接下来,调酒师的立场变得不坚定了:“打得好,打得好,打死这群王八蛋!……行了行了,差不多就得了,都昏了……我的天,不能再打了,要出人命了。” 在调酒师英勇地救下小型肌肉男集团以后,林遥一肚子的火气还没消。直哆嗦的调酒师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俊美异常的警察竟然出手这么重,不由得问:“你,你到底,是,是不是警察?” 林遥没废话,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推到酒吧台上,硬生生挤出那么一点点的耐心说:“把所有的冰块拿出来。” 调酒师觉得,活了这么大从没见过这样可怕的眼神,娘啊,这是人是鬼啊? 林遥把几个废物堆到墙角的时候,调酒师已经反锁了大门。正担心自己会被牵连的时候,林遥冷冰冰地说:“都是皮外伤,我没下狠手。” 乖乖,这还没下狠手?那你下狠手时候该是什么样啊?调酒师真的很想这么问。 林遥不会去顾虑他人的想法,冰块加水一番折腾下来,总算是把徐亮弄醒了。这小子刚一张开眼睛就发现周围是一片狼藉,正要开口说话,就被调酒师一把捂住了嘴! “亮子,为了你好,千万别说没用的。”兄弟我是担心你小命难保啊。 徐亮有点迷糊,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朋友,又看了看陌生的漂亮男人,再看了看墙角的那些伤员。他的眼神立刻变了,拉开了朋友的手,直接对林遥说:“小喜可没这本事,螃蟹的人是你打的?你惹祸了知道吗?” 林遥心说:“这人有点意思,不像自己想的那么没用。”于是,直接亮出警官证,开门见山:“你以为我会有什么麻烦?” 徐亮一闪而过的惊讶由冷漠和颓废取代,不冷不热地仔仔细细看了眼林遥的证件,突然说:“你不是本地的警察,有事找我律师去。” 徐亮的态度林遥并不奇怪,他家里经济条件非好优越,有自己的律师也很正常。只是,徐亮这个人却是引起了林遥极大的兴趣,他淡淡的一笑,凑到徐亮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徐亮再也无法保持自己那份颓废和冷淡,瞪大了眼睛愕然地看着林遥。问:“你,你在说什么?” 林遥笑的大方,告诉他:“想知道就跟我走。” 这时候,叫小喜的调酒师开口要阻拦徐亮,而徐亮却摆出你不要插手的态度出来。对林遥说:“你想办法处理一下,不要连累我的朋友。” “没问题。” 不顾小喜的阻拦,徐亮摇摇晃晃地跟着林遥离开了酒吧。看着徐亮失落的背影,小喜久久都无法平静,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个青梅竹马的好友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自己要如何处理这一堆的昏迷男人?正想着,远处传来了警笛声,他开始紧张。正要跑出去看看究竟,刚把门打开,就见外面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对着他一笑,这一笑,险些晃花了他的眼睛。 酒店的房间里,林遥把一杯茶水放在徐亮的面前。 其实,他们早就回到了酒店,林遥却不着急向徐亮发问。先是让他去浴室清洗一下自己满身的酒气,再然后给他一杯茶,这样才算是让徐亮彻底的恢复了清醒的状态。 看着面前的警察,徐亮自嘲般的一笑:“没想到,除了小喜还有人对我这么好。” “倪美对你不好吗?”林遥的口气平静,就像是和朋友在聊天一样。 “好,怎么不好。好到背着我和其他男人来往都体贴的瞒着我。”这话刚说完,他就听见了林遥不屑的冷笑声,有些气恼地问:“你在嘲笑我?” “我还没听说在外面偷吃的能大张旗鼓。大小也是个爷们,别把自己弄得像女人那样一身酸气。” “你懂什么?”徐亮拍案而起,对着林遥怒目而视。 “我懂得不多。不过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恨。不是因为倪美背着你另结新欢,而是因为你现在连个质问她的机会都没有。” 林遥一语道破徐亮的内心,这个大男孩顿时萎靡的坐了下来。林遥没打算给他重建信心的时间,紧跟着就说:“不管你是恨她还是怨她,现在她已经死了,在你心里思念的成分更多一点。都说死者为大,你想得更多的是她的好而不是她的坏。” 徐亮痛苦的抱着头,听着林遥继续说:“听着徐亮,如果倪美还活着,也许你们之间不会就这样结束,可现在她已经死了,就算你为了她殉情也是白搭。我是警察不是神职者,我可不想开导或者是劝慰你。我要做的是找出杀害倪美的凶手,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 “那,那活下来的呢?”徐亮喃喃自语。 “死了就是死了,不管发生了什么死人不会复活。活下来的人只能继续生活下去,代替死去的人品味人生的酸甜苦辣。但是,如果杀害倪美的凶手一天没有被抓,活着的人心中就有一天的枷锁。就像你现在这样,一天比一天痛苦。” 徐亮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消化林遥的这番话,以前没有人对他这么说过,不管是朋友还是家人。林遥的话像是一块石头突然落进了死水一般的心里,惊起滔天巨浪。颓废的眼神变了,那双刚才还在颤抖的手稳住了,徐亮的眼笔直的看着林遥,问:“你说倪美的死另有文章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还算没糊涂到家,林遥笑着说:“那要看你是否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了。” “好,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本月25号晚上凌晨一点左右,你是不是去酒店找过倪美?” “是。那次是我们最后一次谈话。” “什么内容?” “美美在20号那天突然提出分手,我不答应,一直想找机会跟她好好谈谈。可她一直躲着我。那天晚上我去酒店找她,我们就是在小喜的酒吧里谈了一次,结果不欢而散。” “然后呢?” “她拒绝我送她回去,一个人走的。我记得,是凌晨快三点的时候。” “在那之后你们没有联系吗?” “有,我一直给她挂断话,可她的电话总是占线。” “你没有打过她房间的电话吗?” “我打的就是她房间电话,她手机早早就关了。” 林遥来了精神,追问:“你从几点打到几点?” “从三点一直到五点多。” 林遥马上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写道:调查倪美在26号凌晨三点——五点和谁通话。 送走了徐亮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们谈了很多,这一次的收获让林遥非常的兴奋,他几乎感觉到案情已经开始明朗了。现在,他必须要耐心地等到第二天上午,去电话局查一查倪美在26号凌晨到底和谁通了两个多小时的电话。 林遥活动了一下身体,这时候他最想的就是洗个澡睡个觉,明天养足精神出去查案。 林遥一向不愿意在外面泡澡,尽管这是他一大爱好。于是,草草的冲洗了一下身子就离开了浴室,回到床上以后,才发觉自己真的很累了。可惜,瞌睡虫不喜欢他,好久也没点睡意,翻来覆去正难受的时候,就听见有一种类似撬门压锁的声音传来。 摸了摸枕头下面的手枪,林遥心说:“是不是白天那群人来报复了,妈的,正愁没事干呢!”想到这里,林遥只穿了一条齐头的黑色小裤裤就下了床,关了所有的灯,无声的走到门前等着外面的贼进来,好给对方一个永生难忘的欢迎礼。 外面那位似乎是个高手,只在最开始发出了点声音,没用一分钟就搞定了他的房门锁。随着门锁被扭动,门开了。 当门打开到可容得下一个人进出的时候,一个男人闪人而入,林遥可没废话,直接就一拳挥出去! 呼啸的拳风不知怎么被一件衣服裹住,林遥打出去的拳头也被抓,紧接着,偷袭者把林遥整个人都推挤到了墙上,陌生的香水味让林遥屏住了呼吸。 第23章 林遥在屏住呼吸的一瞬间已经确定来人绝对不是自己那个冤家,身高不对,体型不对,味道更不对!妈的,自己穿着这样被其他男人挤压着还是头一次,不杀了这王八蛋也要废了他! 火气涌上来林遥一个肘击就奔着对方的太阳穴而去,可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一下子竟然真的打中了。林遥心中一愣,明显感觉对方似乎正处于慌乱之中!抓住这个机会,林遥在黑暗中飞快地把插在电闸匣里的钥匙卡拔出来握在手里,同时横扫向对方的眼睛!黑暗中只听见一声闷哼,林遥就知道自己得手了,紧跟着就朝着头晕眼花的偷袭者飞过去一脚。 但是,对方也是个高手,连续被打中三次,这第四次攻击他急闪过一边,头发与林遥的脚尖一擦而过。这个人似乎不想和林遥动手,虚晃一招就要夺门而逃,林遥早就料到这混蛋要跑,急速转身的时候手里的钥匙卡准确无误地落在对方开门的手腕上,这一下子林遥没留余力,结果就是听见对方一句吃痛的叫骂“fuckyou”! “U你祖宗!”林遥一句粗口爆出不算完,抡起左拳卯足了劲照着对方后腰,也就是右肾的位置狠狠打了下去,那股劲头像是彻底要把对方打成肾虚。对方一声闷哼,后踢一脚直接中了林遥的膝盖,林遥疼的皱起眉头后退数步,刚站稳脚跟抬了头,就见对手竟然拔了枪对着他!林遥没有再去攻击,对方则是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奔逃离。 活动了一下还算能动的腿,林遥估计怎么也要一两天才能完全恢复。可对方的情况会比自己更糟,太阳穴一肘,右肾一拳,足够那小子享受一周了。不过…… 林遥回想起刚才那人拔枪的姿势和打斗的身法,非常确定是接受过正统训练的人员,也就是说这个贼就是——国际刑警。 国际刑警为什么要来偷袭自己?不,不是偷袭,刚进门时那个人的慌乱明显是没想到自己会在房间里,那么,他是来找东西的。找什么?国际刑警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来F市的事是有组长和唐朔知道,谭宁八成也知道,可他们三人绝对不会出卖自己。就算是组长因为工作关系向专案组的人说出了自己的行踪也会在事后知会一声。想到这里,林遥随手拿起衣服套在身上,一瘸一拐地走到小冰箱前拿出里面所有的冰块来敷着膝盖,昏暗的房间里林遥没有开灯,他静下心来仔细地推敲里面的问题。 最开始,他以为是国际刑警一直跟着他,可想想又觉得不对,如果国际刑警想要坐收渔翁之利,那也该等到自己离开F市的时候下手才对。这么早就出现的原因怕是只有一个,有人误导了他们。 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误导国际刑警?在林遥的心里只有两个人选,一,就是自家那个不老实的男人;二,就是在专案组里的叶慈。 深夜了,在F市一家酒店的某个房间里,司徒又给自己请来的客人倒了一杯咖啡用来提神。这个客人似乎有些畏惧司徒,总是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这么晚了还留你很抱歉,如果你还是不肯说,我只好继续请你在这里做客。”司徒拿着自己的那杯咖啡笑眯眯的样子。 “你,你这是非法拘禁!” “好过你被警察抓进去吧。” “那些人不是我打的!” “这个我清楚,不过,徐亮欠下的那笔债务却和你有关。高利贷利滚利加起来是个不小的数目,他们前去讨债的人又被打,你就是浑身是嘴怕是也说不清,要知道混黑道的人可不比警察,他们才不管什么道理和事实,他们只要钱。” “欠钱的不是我!” “可他们的人是在你的地方被打,你跑不了。干脆点,我帮你和徐亮解决了那群人,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问题。”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去找亮子?” “我会去找他。在那之前,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怎么样喜子兄弟?” 小喜懊恼地低下头,后悔被司徒一个笑脸就骗取了信任,傻乎乎的跟着他到这里来,结果对方却是要他说出深埋在心里的事情。思前想后,他觉得白天在酒吧发生的那件事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小喜明白,即便是警察那一关过去了,那些高利贷绝对不会放过他和徐亮,如果,如果这个司徒真的能帮忙解决这件事…… 坐在小喜对面的司徒似乎没有多少耐心等着他做心理斗争,这种深夜的时候和一个年轻的单身男人共处一室,若是被他们家亲亲知道,就是没事也能被扒层皮!还是尽快撬开他的嘴重要。于是,司徒从包里拿出已经装订好的一打纸出来,放在了桌子上翻开几页,他对小喜说:“这是我针对你酒吧一些老客户调查得来的结果。在本月25号晚上,徐亮和倪美在你的酒吧喝酒,谈分手的问题。最后一位证人告诉我,他快天亮也就是四点多才离开你的酒吧,他亲眼看着徐亮在将近四点的时候喝得醉醺醺被一个服务生扶进了酒吧里面的休息间。他还告诉我,当时酒吧的人很少,除了他和另外一个朋友,就只剩下徐亮和那个服务生。” 小喜不解地看着司徒,问:“这有什么奇怪的?” “喜子,你既是酒吧的调酒师也是老板,据我调查,你和徐亮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一直到现在你们都是最好的朋友。老友失恋痛不欲生,你这个青梅竹马去哪里了?为什么凌晨四点左右的时候你不在酒吧?” 小喜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而司徒看着他惊讶的表情丝毫不停顿的继续说道:“我查过了,倪美和徐亮是在凌晨一点三十分左右进了酒吧,没人注意倪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是却有人注意到徐亮是在差几分钟凌晨四点的时候被搀扶进了酒吧休息间。喜子,那时候你在哪里?” “我……” “你去找了倪美!” “你,你怎么知道?”小喜惊愕万分,怎么也想不到司徒竟然说出事实,一时间竟承认了。 司徒不屑地笑了笑,道:“这种事可想而知。你和徐亮是好友,你自然想要帮他讨个说法。所以,你在倪美离开以后,趁着徐亮独自沉浸在失恋痛苦中的时候,去找了倪美。” 听完司徒的推论,小喜开始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一直跟踪着自己,否则怎么会说的这么清楚。看着司徒坚定不移的眼睛,小喜无力在隐瞒下去,只要说:“是的,我是去找了倪美。” “好!从你几点离开酒吧说起,你和倪美在哪里见面,说过什么,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不要漏掉。” “我是在凌晨三点十分离开的酒吧,那时候亮子一边喝酒一边给倪美打电话,可总是打不通,我实在气不过就瞒着他去酒店找倪美了。我是在三点三十分到了倪美的酒店,我敲了好半天的门她才出来。” “然后呢?”司徒问道。 “他不肯让我进去,我怀疑她房间里藏着其他男人,就……” “你闯进去了?看见什么了?” “没什么。她住的是双人间,一张床很乱,另一张明显没有被动过。床头柜上放着纸巾和电话,电话听筒是摘掉的。她见我闯进去就很紧张的拿起听筒,说了句‘不准挂,我还有事要问你’,然后就警告我,说要找警卫过来。” 司徒表情未变,继续问他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小喜大口喝了咖啡,才继续说道:“我们吵了几句,我当时有点担心她真的把警卫找来,就骂了她一句走了。她也没追着我回骂,拿起电话继续和对方通话了。” “你听见她说什么了吗?” “不多,就一句。” “什么?”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要不然我去问领队。” 司徒点点头,心说:这小子也就知道这么多了。不过…… “喜子,你知道倪美为什么要跟徐亮分手?” “因为倪美爱上别人了。”说完,小喜的脸上流露出了恨意,愤愤地说:“当初我就不同意亮子跟她交往,倪美一看就不是一个专一的人。”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闹的分手?” “有一个多月了,最开始倪美没说出口,可亮子又不傻,当然能感觉出来。他还特意偷偷的去日本看过倪美。” “你说徐亮去过日本看比赛?”这是司徒根本没有想到的。 “要不然亮子怎么会欠下那么多债务。他家里也不同意他和倪美的事,去日本他又不能和家人要钱,我要借给他他又不要,非要去借什么高利贷。” “结果呢,他在日本发现了什么?” 小喜忍不住骂了好多粗话,司徒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送走了小喜,司徒想要抓紧时间睡上两个小时。他刚躺在床上,就接到了叶慈的电话。 “你在哪里?”叶慈问道。 “F市。” “我找出国际刑警为什么针对韩刚的原因了。听着司徒,韩刚手里有一份名单,是国际刑警安插在各恐怖组织和反政府武装的卧底人员名单。” 司徒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困意跑的无影无踪!他压低了声音追问:“可靠吗?” “可靠,这是我在国际刑警嘴里掏出来的事实。司徒,韩刚来这里恐怕不是为路小燕加油这么么简单。” “你对专案组里的国际刑警动了手段?” “动了又怎样?” 司徒吞了一口唾液,心说:谁说饕餮变成家猫了,这位比以前还狠还胆大!这边佩服完了叶慈的为人,回头司徒就决定不能让他一个人承担风险,紧跟着就说:”我会联络左坤调查一下国外的风声,如果专案组混不下去了,马上回来。听着叶慈,只要察觉势头不对,你马上回来。” “你担心我被灭口?” “妈的,别跟我说这些废话!那份名单有多大的分量我们都知道,不为别人,为了小唐也要保全自己,你听我一次行不行?” 电话那边的叶慈许久没有说话,好不容易开口了,说的却是林遥的事。 “我的暗线刚给我的消息,有人在偷偷调查林遥。” “哪边的人?” “不清楚。林遥刚离开本市,就有人跟在后面。” 司徒沉思片刻,说:“不会,我这一天一直都跟着他,没察觉到有人,我操!”不知道司徒究竟想起了什么,挂了叶慈的电话就急火火的拿着车钥匙,眨眼间的功夫离开了房间。 第24章 黎明将近,司徒跑的气喘吁吁,终于在林遥的房门前举起了拳头猛敲! “小遥,你在不在,小遥?” 很快,房门打开了。司徒一见有些意外的林遥是完好无损的,这心终于踏实了。一个虎抱把人拥进怀里,死都不放手。 “你干什么,我的腿有伤,你轻点。”林遥吃不住他的重量,几乎要跌倒。 一听他的人受了伤,司徒这才开放了手,一边追问着一边搀扶着他走进了房间。 到了床边的时候,林遥已经被司徒抱起来稳稳的放在了床上,这才得空说话:“就是过了几招,膝盖挨了一脚。” 司徒就着台灯的光亮细看他的膝盖,红肿的有些厉害,这心里疼的跟那什么似的。咬牙切齿地说:“别让我逮着,我活埋了他!” 林遥被司徒的这幅模样弄的心里暖洋洋,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我说你怎么来了?” “咱俩前后差不了几个小时到这里,我一直在你身后跟着呢。” “一直?” “也不是一直,下午你带着徐亮离开酒吧以后我就没跟了。” 林遥细想,根据司徒所说,诱导国际刑警的人就不是他。是叶慈吗?总觉得叶慈不会干这事啊。 不管林遥想着什么,司徒可是气得够呛,谁伤了他的人?活腻歪的是不是?司徒一边查看着伤处一边追问:“那人你看清没有?没留下什么线索?我日他祖宗的,先把那短命鬼揪出来暴打一顿再说。别看着我傻笑,你挨了一脚什么头绪都没有?” 林遥心眼活泛了一下,明白若是说得多了,司徒这厮肯定会察觉到什么。尽管俩人亲的不能再亲,可两军对垒的时候情报还是独享的好。打定主意不会透露口风的林遥转念一想,自从立下赌约以后,他和他有多久没在一起了?别说,这心里边还真是想得慌。于是,那纤细的手慢慢的抚上司徒的脸颊,柔了声音问:“想我吗?” 咔嚓一个响雷就把司徒给劈了!仅仅三个字就把人弄的欲火焚身。仅剩下的那么点理智,让他警告自家亲亲说:“别勾搭我来劲,我可一直憋着呢。” 林遥动了动身子,让自己躺平,勾着司徒的手指在自己的腿上一点一点的游走着。看着自己的男人努力忍耐的样子,心里这个美啊。掂量着司徒也差不多忍不住了,就添了一把干柴,说:“我想要你,司徒。” “宝贝,你受伤了。” “不碍事。” “我怕弄疼你啊。” 自己掀开了T恤的下摆,让司徒的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这样的行为就让自男人开始起喘粗气。存心勾引司徒来劲的林遥,诱惑着:“多日没见,你的爱呢?” “妖精,我爱不死你!”说着,司徒高大的身躯压了上去,隐忍已久的情潮如火山爆发,捧着林遥的脸使劲吮吸他的唇舌。而林遥早就搂住了司徒的脖子,积极回应着。 急切的手退去了彼此的衣物,赤条条的身子重叠在一起的时候,让他们都无法再继续保有所谓的矜持。这时候,林遥也顾不得膝盖的疼痛了,一双修长的腿盘在司徒的腰上,使劲的蹭,直把司徒蹭得像发了春的豹子,对着身下的人又亲又啃。那牙齿咬住林遥胸前一点暗红,恨不得吮出汁液来。 “啊,轻,轻点。”仰着头,完全沉浸在司徒的亲吻与爱抚中,身子就像无骨的蛇,滑溜溜的在下面扭动,带着灼热的温度一次又一次碰撞着司徒火热又硬挺的东西,这嘴巴上也没闲着,开口闭口就是要惹火司徒:“下面,下面,啊,司徒,你,你往上点,我,我要贴着你的。” 真是要命,这才多久没做啊,这小遥怎么越来越完美了呢?司徒实在是忍不住了,前戏没多久就要直奔主题,他的手刚把自己的小兄弟放在入口处,就被林遥一把揪起了头发。 美丽的眼睛里早就盛满了一汪情水,林遥红艳的唇一张一合,说道:“你,你想疼死我?” “忍不住了。” “不行,程序不能少。” 天呐,没他这么折磨人的!司徒哭的心都有了,可又不敢冒进,只要收了进攻的势头,慢慢地先用手指帮他们家亲亲做准备工作。上边的司徒如在火中,下面的林遥哼哼嗯嗯个不停,明知道司徒忍的快要一命呜呼了,还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好,就是那里,啊,司徒,还要,别,别停,啊……” “你忍着点,别叫了。”再叫他就要硬上了,这样的情况谁能忍得住啊?司徒心里叫苦。 “嗯,我,我舒服,啊!司徒,要,啊,要……” 自以为有着超凡忍耐力的男人终于狠下心,按住林遥乱动的腿,一句狠话甩出去:“你疼就疼吧,我快死了!” “啊,混蛋,你,你他妈的就不会轻点。啊,啊,啊,司徒,啊,别,别这么快。” “够慢了。宝贝啊,想死你了。” “那,那你就好好表现吧,啊……” 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撑在床上,精悍的腰身不知疲倦的耸动着。看着心爱的小遥在身下一起一落的沉醉模样,司徒早已把什么案情跑到九霄云外。他的那双手该灵活的时候灵活,该霸道的时候霸道。抓住了林遥圆滚又挺翘的屁股一边冲撞一边揉搓,直把怀里的人搞得不知道叫骂好还是呻吟好,只能略带写呜咽的声音控诉他的粗暴:“不要,你,别,别揉了,啊,好棒!啊,别揉了,啊,司徒,太棒了。” 埋头苦干的男人抽空偷笑,就知道他受不了这样的事,每到这时侯肯定会脆弱的不成样子,你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司徒坏坏地拉着林遥的手让他握住自己的火热,蛊惑般地说:“做给我看。” 什么智商啊理性啊,林遥是都没了,司徒说什么他也没经过大脑多想。手里的东西需要安慰,他随着司徒进攻的节奏开始安抚自己。这样的刺激险些让司徒的鼻子窜血!他是卯足了劲吞噬着心爱的人。 原本该是安静的可房里,呻吟声喘息声,身体撞击在一起的啪啪声不绝于耳。司徒发觉自己竟然有发泄不满的体力和欲望,换了不知道多少种姿势不断地爱着他的小遥,让他一次又一次在怀里进入天堂。有时候,林遥被他弄的实在受不了了,使劲揉搓着他的头发,说:“你,吃兴奋剂了?” “别闹,忙着呢。” 被摇晃的头晕眼花的林遥心说:我是让你好好表现,不是拼命表现!想着想着,就被司徒又压在了床上,紧紧抱着的身体没有一丝一毫可推拒的余地,他只能放任自己的所有任凭司徒为所欲为。仿佛每一次的深入都能让他更爱他一分,他的味道,喘息,汗水,甚至是随着摆动而飘起的发梢都让他觉得性感。林遥费力从胸前把手抽出来,抱着他宽大的背脊,在毫无察觉的状态下,在上面留下了不知多少表示男人丰碑伟业的抓痕,交错重叠,血红肤白,刺眼的妖艳。 情难自抑制时,林遥咬着他的耳朵,含糊地说着很少很少会说的情话:“司徒,我,我爱你。” 结果:“不想放开你,小遥……死在我怀里好不好?” 林遥笑了,有些吃力的告诉他:“看咱俩谁先死。”说着,紧裹着司徒的地方狠力的收缩起来,上面的男人一声闷哼只能咬紧牙关感觉着什么是痛并快乐着。随后,反击!一个用力的挺身,又让下面的人朝着情爱的泥潭里深陷了几分。 当刺眼的阳光照射在林遥脸上的时候,司徒起了身把遮光的窗帘拉的严实,希望能让林遥好好休息。随后,扔掉了手里的湿毛巾看看已经被他擦的干干净净的人,脸上的微笑更加温柔。 这个小遥啊,他那点心思哪能瞒得过自己。按理说,他是个知道轻重缓急的人,换做平常时候,绝对不会在被袭击以后主动要求恩爱。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打消自己刨根问底的念头,顺带着让自己累的吐血好赶在前面去调查倪美在酒店的通话记录。 想到这里,司徒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林遥红润的脸颊。这美丽的人此时像吃饱喝足的猫儿般招人喜爱。看着看着,就自言自语起来:“宝贝,不是老公狡猾啊,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都受伤了还不忘惦记着给我挖坑,你啊,多多少少也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 就这样,林遥那想要把司徒榨干的计划彻底失败,自己反倒是被累的呼呼大睡。 趁着林遥熟睡,司徒离开了酒店。一夜未睡又做了激烈的运动,就算是他那个强壮的身体也多少有些吃不消了。坐在车里,把冷气开的大一些,司徒开始用电话联络自己的那些朋友。 法国的某栋别墅里,衣少安接到司徒的电话时非常高兴,连着说了很久的家常话,才想起来问:“你怎么这个时侯打电话?” “对啊,你那边是半夜吧。左坤呢?” “等等,他叫他起来。” 等了没多一会,就听见左坤懒洋洋的声音问:“大半夜你不睡觉闹什么?” “我这边是早晨。清醒一下,我有事问你。” 电话那头,左坤光着身子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身边的衣少安也跟着起来,只听见电话里司徒问:“左坤,你知道韩刚吗,一个国际情报商。” 左坤一愣,顿时清醒了:“安儿,麻烦弄杯咖啡送我书房去。司徒,你先挂断电话,我去书房跟你说。” 听着左坤严肃的口气,司徒就知道会有意外的收获。 不一会,左坤的电话打了回来。开口就说:“我跟韩刚打过交道,最近听说他回国了,你们怎么会遇到?” 司徒简单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左坤想了想,开口道:“韩刚不是个好东西,如果叶慈的消息准确,那就有问题了。因为在道上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份名单的事。也许是国际刑警方面隐瞒的好,也许是韩刚不打算急着出手。我看来,后面的理由很牵强。你明白的,那份名单可说是卖到天价也不足为奇,但同时也要承担一定风险。如果名单在我手里,我会急着出手,这么烫手的东西可不敢多留一天。” 这番说辞司徒非常赞同,可不等他多想,就听左坤继续说道:“你们现在已经跟韩刚对上了,我要警告你司徒。韩刚这个人很阴险,他要对付你不会直接下手,你身边的人才是他的目标。林遥我估计他也不敢动,毕竟是是警察,韩刚在国内不敢做的太过火。让和尚跟叶慈都小心点。我现在马上去见见祖父,也许他能知道些什么,等我电话。” 像司徒和左坤这种交情,说什么谢谢就多余了,司徒只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随后,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第25章 司徒坐在车里脑子有点发晕,他认为,袭击林遥的人未必就是国际刑警,可想而知,国际刑警应该没有这么愚蠢,要在国内袭击一个警察。况且,国际刑警也没有必要这么做。那会是谁?韩刚的人吗?左坤说过韩刚的为人,这事若是他的干的,一点不稀奇,但问题是,韩刚跟自己打过交道了,他绝对不敢轻易动林遥才对,况且,他也知道林遥的能力,这样做不但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还很可能惹得一身骚。 那究竟会是谁在暗中调查林遥,又为什么会攻击他? 从房间的情况来看,他么打斗的时间并不长,看林遥的态度他肯定是给对方不小的重创。不过,看林遥膝盖上的伤口并不简单,明显是找准了人体关节下手的,也就是说对方是个接受过训练的老手。一个这样的人,为什么会逃的那么快?目的又是什么?杀了林遥吗?应该不是。既然不是要杀人,那就剩下一种可能性,这个人是去找东西,找林遥手里的线索。 林遥和徐亮谈完以后,晚上就被人袭击,这绝对不是巧合。林遥把以前的资料线索封印起来,自己从头开始调查,对反似乎非常忌讳这一点,所以,关键就在徐亮身上!在徐亮跟林遥说了什么问题上面!可为什么他们没有直接杀了徐亮灭口,反而是要去林遥那里找东西呢? 司徒趴在方向盘上,沉思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国际刑警、重案组、专案组、自己这方,这四股力量同时都在调查两起凶杀案。也许,还有他们至今未察觉的——第五股力量! 事不宜迟,司徒发动汽车,朝着F市的电话局而去。 林遥一直睡到中午十二点才醒过来,看了看房间的四周,就在床头柜上发现一张纸条,上面是这样写的:宝贝,多睡一会,老公先走了。你的腿伤,别不当回事。 “嘁!又被他算计了。怎么每回都是我累的呼呼大睡,明明他才是最消耗体力的。”林遥气鼓鼓地起身下床,晚上不计后果的激情行为和腿上的伤让他险些跌倒,肚子里的火气就更足了。一边扶着椅子慢慢下床,一边咒骂着司徒不知道节制一点。岂不知,是谁招惹了谁,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光是洗个澡就让林遥疼的想骂娘,等他走出了电梯的时候,真想返回房间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正想着一定要去调查案情,一位酒店的工作人员走过来,问:“请问,您是林遥先生吗?” “是,有事吗?” “是这样的,一位姓司徒的先生为您预定了车辆和司机,您要出去的话,请跟我来。” 司徒?这家伙搞什么鬼?有点疑惑的林遥跟着工作人员慢吞吞的走向停车场,先是看了看自己那辆跑车还在,就更加纳闷了。他是因为不熟悉F市的街道才一直叫计程车的,刚才还以为司徒开走了他的跑车,才会为自己预定车辆,可这车不是还在吗。 “林先生,这就是司徒先生为您预定的车辆和司机,请上车吧。” 吓!林遥傻眼了,豪华加长版的林肯!这是什么意思?林遥疑惑万分,可还是坐进了车里。等他好痛好痛的屁股坐在座位上的时候,就知道了司徒是多么体贴的一位好爱人了。车里的空间很大,足够他伸直腿,就算躺下也是绰绰有余的,柔软的坐垫缓解了大部分的疼痛。前面还有专属司机为他开车,真是…… 林遥笑了笑,问站在外面的服务生说:“他预定了多久?” “司徒先生已经支付了十天的金额,请林先生安心使用。还有,司徒先生在下午六点整为您预约了一位医生,希望林先生能准时回来。” 林遥点点头,靠在椅背上,相当镇定地对司机说:“去电信局。” 就司徒的这些安排林遥没有像以前那样埋怨他太浪费,既然爱人有这份体贴他的心,何不好好享受一番。于是,林遥这个外出办案的小警察,坐着豪华的轿车,享受着车内的美酒和点心,直奔电信局就去了。 怎么说林遥也是正规军出战,一个电话打过去,电信局就有负责人在门口接应了。当这人看见那辆豪华轿车停下以后,林遥慢慢走出来出示证件,心里琢磨啊,警察的待遇都这么高了,改行还来得及吗? 向负责人再次说明来意,很快就有一位可爱的女孩子走来,三个人一同在机房查看25号当晚倪美酒店的房间电话通话记录。不一会,林遥就发现从三点开始到五点,倪美一共打了三个电话。 其中,只有一个是手机号码,另外两个都是座机。奇怪的是,其中一个座机号码的通话时间只有一分四十秒,另一个座机的通话时间则是最长的,足有一个半小时。而手机的通话时间是二十七分钟,仔细看一下,这三个号码分别是不同的城市。而其中那个通话时间最短的,就是海滨酒店! “能不能帮我查一下,这个通话时间二十七分钟的号码,对方在哪个城市?” “是T市的,不过好象没有登记。具体情况我们这查不到。”女孩子盯着林遥笑眯眯的说。 “这个手机号呢?” “手机号也不是本市的,我们这里同样查不到。” 虽然有些失望,但这样的结果林遥已经非常满意了。当下起身就要告辞,负责操作的女孩子突然开玩笑似的说:“现在做警察的是不是也要讲究外貌啊,刚才来的那位,比你还要帅气,我的那些同事都吵着要找个警察做男朋友呢。” 林遥一笑,问:“是不是个子很高,穿着一件深色的休闲西装?” “对对对,你们认识?” “不大熟。”呵呵,何止认识,他们才共度了一个销魂的夜晚。司徒那家伙,果然被他赶在前面了。 离开了电信局,林遥坐在专车里细细的琢磨着。司徒已经掌握了三个号码,他现在肯定是马不停蹄的去调查号码的来源。号码一共有三个,海滨酒店的号码他也许会拜托廖江雨查,另外两个他只能自己去调查。这样一来的话,T市就该是他的下一个目标。这样想似乎很合理,可是司徒那种人从不按常理出牌,所以,他不会离开F市! 昨天,他绝对不会白白跟了自己大半天的时间,既然他没有接触过徐亮,那么必定接触过另外一个人,也就是徐亮的朋友,小喜。看来,司徒是渐渐走上了正轨。可惜,他手里还欠缺最后一张王牌。 这时候,林遥闭上眼睛露出了浅浅微笑,琢磨起那个把他闹得浑身疼痛的男人此刻肯定会连补眠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回去了。 前前后后谋划了一下接下去的步骤,林遥反倒没那么着急了,让司机直接返回酒店以后,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开始拨打电话。 首先,他把三个号码给了谭宁,让他尽快查出详细情况。随后,林遥把手腕上的表摘下来,打开第一层表盘,下面的就是跟踪器显示仪,有两个小小的红点在闪烁着,一个在移动,一个在静止。林遥靠在枕头上细看,不多时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谭宁的电话打了回来。告诉林遥说,通话一个半小时的那个座机号码是T市的商贸酒店的总机,如果要知道究竟是和哪个分机号通话,只能过去详查,谭宁已经和T市的警方取得联系,请求他们的帮助。通话二十七分钟的那个手机号码是外省的,经过查询后,发现机主已经换过好几个人,现在究竟是谁在用,根本无法查询。只是知道,这个手机号码在和倪美通话的时候,是漫游在T市。而那个只有一分四十秒记录的座机毫无疑问就是海滨酒店的,同样需要去酒店查询具体的分机号码。 听完谭宁的调查结果以后,林遥毫不犹豫就说:“查出海滨酒店的分机号以后,马上通知我。另外,你把大赛所有选手的履历表给我。” “好吧,我晚上给你。” 挂断了谭宁的电话,林遥一反常态,竟然没有立刻开始分析案情。反而是把所有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脱去身上的衣服钻进被子里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睡到了六点才被预约来的医生敲醒,林遥揉着眼睛慢吞吞的打开房门让医生进来。 经过医生一番检查,最后说:“好在没伤着骨头,我给你留下内服和外敷的药,按时使用就好了。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做剧烈的运动,走路也要小心。” 等到了晚上十点,本来打算休息的林遥没想到竟然有人来送宵夜,他本能地提高了警惕,结果看见服务生推着的餐桌上那一大束的玫瑰花就知道是谁的杰作了!他有点哭笑不得的打开门,门外的服务生笑着说:“林先生,这是司徒先生为您预定的宵夜。还有一束玫瑰花,请签收。” 这家伙搞什么?又不是给他小鞋穿的那时候,一个劲的献什么殷勤。于是,随口问道:“他还预定了什么?” “从昨天起每晚都为您预定了宵夜和花束。” 服务生一句无意的回答,让林遥顿时惊讶了。追问:“你说他从昨天开始就预订了?为什么昨天晚上没有人来送?” 服务生一愣:“有人送啊,大约在十二点左右。” “麻烦把你们经理找来。” 服务生看着林遥出示的证件惊愣了半响,才急反回身去找经理过来。 不多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走进来,未开言先微笑,好像天大的事她都不怕似的。林遥可没心情跟她客套,直接就问:“我需要知道司徒千夜是什么时候开始预定宵夜的?” “昨天早上司徒先生预定了十天的宵夜和花束,今天早上约定了车辆和司机。” 自己前天晚上才到,这家伙动作很快嘛。随后,又问:“昨晚是谁送的宵夜?” “这一点林警官就需要去服务部询问了。司徒先生已经成为我们的VIP会员,对于他的朋友我们会尽全力服务。您要去服务部的话,我可以带路。” 哈!司徒啊司徒,你真是无孔不入。我不过是在这里暂停几天,你就成了人家酒店的会员……林遥无语,相当无语! 见到了昨晚几个当班的服务生,林遥还是照旧提出问题,其结果让他大为吃惊。 第26章 一番询问下来,林遥那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这都是什么服务质量啊?心里决定回去就勒令司徒退了这家酒店的什么VIP会员。 原来,在昨天晚上负责林遥和其他三层楼的一共有五个服务生。当晚林遥在房门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他们就一直没有送餐。这事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五个服务生全部遗忘了,等到了快十一点的时候才有一个人想起来。这边匆匆忙忙的按照司徒给的菜单让后厨做好,那边就急忙去拿玫瑰花束。料理是先玫瑰花做好的,于是就被服务生取回来放在了餐桌上,等着玫瑰花回来一同送过去。那餐桌就放在了他们工作室的门口,将近十二点的时候,突然来了一批客人,这五个些服务生忙着照顾这些客人,谁都没有把餐桌推进工作室屋内。等他们都忙完了,回到工作是以后,发现餐桌不见了。每个人都以为是自己的同事抽空送去了林遥的房间,竟没有相互询问一声。 林遥铁青着脸,问:“餐桌上面是不是放了有我名字和房间号码的签收单?” “是的。”服务生面对林遥和经理不悦的脸色,低着头回答。 “你们没有查看签收单吗?” “那时候……” 看到几个服务生都支支吾吾的样子,林遥对身边的经理说:“请让我们单独谈谈好吗?”说完,经理悄然退出了工作室,剩下林遥面对着这几个玩忽职守的服务生说:“说实话,我不会告诉你们经理。” 这时候,其中一个服务生说:“其实,有些事大家都明白的。谁送宵夜谁就能得到一笔小费。虽然我们这里不允许接受客人的小费,但这种事从来没断过。我们都以为,肯定是谁偷偷的给您送过去,并且得到了一笔小费,这种事没人会说出来,大家心照不宣。” 肺子都要气炸了!林遥忍耐着火气,继续问道:“谁第一个发现餐桌不见的,那时候是几点?” “是我发现的,我记得,应该差五六分钟十二点吧。” 这就对了,这跟那个人袭击自己的时间刚好吻合。看来,并不是有人误导了国际刑警,而是他刚刚来到酒店调查自己,就遇上了免费的午餐。如果没有推论错误的话,那个人见到停放在工作室门前的餐桌上有自己的名字和房间号码的签收单,再去摸摸料理的温度,就能知道餐桌已经停放了很久的时间。也就是说,那个人误以为自己不在房间里,宵夜才没有被送进去,因而,才会撬开门锁进入房间。谁知,自己根本没有出去,刚好撞个正着! 不过有一点过于古怪,餐桌为什么会不见?那个人跑了就跑了,自己也没有去追击,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为什么还要把餐桌弄走?是什么时间弄走的?想到这里,林遥开口道:“那个餐桌你们发现了?” 几个服务生相互看看,都摇了摇头。这时候,林遥发现站在最后面的一个人始终不敢抬头,眼神也飘忽。上前一步就说:“这位小兄弟,麻烦跟我出来一趟吧。” 服务生有点胆怯地看了看同伴,跟着林遥出去的脚步迟缓。 走廊里,林遥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以后才说:“我是在调查案件,昨晚我房间有人进去过……小兄弟,谁都会有过错,我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你的上司,而你,最好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小服务生冷汗都下来了,支支吾吾了几句,终于肯说出实情:“昨天晚上,我,我看见了有个人从您的房间出来。那时候,餐桌还在我们门口,我,我以为,您,您不需要那些宵夜了。” “你以为那个人是我?” “是的。我没见过您,我以为那个人一定就是林先生。看您,不,看那个人走的神色匆匆的样子,我还以为一定是出去办什么要紧的事了。那时候,我的同事都在忙活着照顾其他客人,谁都没回来。我就,就拿走了那些宵夜和花束。然后,把餐桌还给了餐饮部。” 林遥长叹了一口气,问:“东西你吃了?” “不不不,还没来得及呢。我回家放在冰箱里,今天下午我就休息了,晚上打算和女朋友一起吃的。” “你去换衣服,我跟你的经理打声招呼,现在就去你家。” 服务生看了看林遥的脸色,原本还想开口讨饶的念头也打消了。点点头返回了工作室。 林遥并没有把小服务生的所为告诉经理,他随便找了另外的借口,很轻易的就带走了这个服务生。那辆豪华的林肯在城市里行驶了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小服务生的家,他一再说自己一个人住,房间很乱。 林遥并不介意这里乱的难以下脚,他直接走到厨房的冰箱前,打开了门,那些高级美味的料理真的没有被动过。林遥全部拿出来以后,对身边的人说:“以后注意。” 左思右想,林遥都无法等到第二天,于是,就让葛东明和F市的警察局联络,赶在晚上把手里的东西送过去化验。 他不想遗漏任何一种可能性,哪怕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导致林遥如此谨慎的原因只有一个,袭击他的人跑的太快了!坐在F市警察局化验室门口一直等到天快亮了,负责化验的人员才走出来,告诉他说:“食物里含有大量的氰化钾。” 果然!林遥接过了化验单子看了看,心里明白了一件足够让他气愤又胆寒的事。如果那天晚上不是小服务生贪便宜拿走了这些食物,自己肯定会中毒。而体贴他的司徒怕是就要…… 想到这里,林遥俊美的脸冷若冰霜。离开F市的警察局以后,不顾自己身体的状况,在酒店结了账就开车返回。 路上,林遥还是确定袭击自己的就是国际刑警,那人的目的有二。一,如果能够找到自己所掌握的线索并加以毁坏,那就算是大功告成。二,如果做不到第一点,就干脆杀人,以绝后患!这种手法绝对不是国际刑警的作风,要说是韩刚做的,倒是有百分百的说服力。 打从当上警察以来,他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事,特别是认识了司徒以后,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次数更是增加了不少。但是林遥从没有埋怨过什么,甚至觉得少了这种生命危机反而无趣。但是,这件事触到了他的逆鳞! 车子停在加油站的时候,林遥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不能告诉司徒。虽然司徒处事冷静,可如果他知道那一番好意险些让自己丧命,恐怕就没多少冷静可言了。还是到了最后再说比较好。 一路上脑子就没停止过运作的林遥,在中午时分终于回到了本市。他没有回家,直接去了重案组。 重案组的办公室里只有两三个人在,他们见到林遥回来都纷纷打招呼。 “怎么就你们几个在?”林遥有些纳闷的问。 “刚开完会,组长带人出去办案。这案子太头疼,搞到现在彻底成了死棋。”一向负责留守的艳萍把一杯水放在林遥的面前,随意中显出同事间的关怀。林遥拿起水喝了一口,继续问道:“开会都说了什么?” “你去外地这几天,我们也没闲着。倪美案发当天丢失球棒的那个旅客找到了,告诉付琪琪倪美和王伟去了洗手间的旅客也找到了。” 林遥的精神为之一振!恨不得立刻就把询问结果拿来看,可他最后还是硬生生的忍住,说:“真是辛苦大家了。” 艳萍相当诧异地看着他,问:“你真的是林遥?” “如假包换。” “你,你不看审讯记录啊?” “不急。” 艳萍眨眨眼睛,很自然的转回头对另一位同事说:“喂,去找法医过来,给这小子验验DNA,我怀疑他不是我们组的林遥了。” 林遥又冷了脸,告诉这位臆想过头的同事说:“你去问问局里哪个法医敢抽我的血?” “啊,真的是林遥。”艳萍确信了。 与此同时。 廖江雨拿下了头上的耳机,看着司徒一副沉思的模样,就问:“这就这样,你想从他嘴里知道太多,基本上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我从没想过要在他身上打什么主意,我的目标是他身边的人。江雨,我去海滨酒店,你也别在家闲着,干活去。” 廖江雨苦了一张脸,刚好赶上翟子希拿着他的手机进来,这和尚的表情立马如沐春风,说:“等急了吧?” 翟子希摇摇头,压低声告诉他:“卓大哥找你,说是要你帮着调查什么人。” 看着翟子希递过来的手机,廖江雨笑呵呵的说:“告诉那臭不要脸的,我没空。” “好,你们忙,我出去。” 司徒站在一旁忍着笑,看见翟子希出去以后,就颇有感触的说:“也许啊,我们之中子希才是最强的一个。天大的事都能接受,特别是能爱上你这事,简直就是,妈的,你下手轻点。”不等他的话说完,廖江雨一拳招呼过去,险些要了司徒半条老命。 和老友打打闹闹着的时候,司徒离开了他的家。前往海滨酒店的路上,他一个电话就把母亲从家里调出来,约好在酒店门口见面。 一个多小以后,刘文婷见到儿子慢慢悠悠的走过来,就笑着问:“这一次,你又想见谁?” “不用怕啊,这个人绝对不会死。”上一次,通过母亲的引荐见到了何领队,结果她却死了。司徒也知道母亲心里有些不好受,开玩笑似的回了一句。 刘文婷轻轻拍打了一下司徒的肩膀,有些埋怨地说:“我从没认为那是你们的错。” “我们?我说妈,你怎么还把我和小遥栓一块呢,现在是敌人啊。” 带着笑容白了这个儿子一眼:“你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你们和我才是敌人吧。” “呦,怎么了,你还真以为小遥能赢我?还是以为你能拆散我们?” “千夜,不要太高估自己哦。” “妈,是你骑虎难下才对吧。闲着没事你说你闹什么劲啊。” 听着儿子的埋怨,刘文婷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拉住司徒的衣服就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有事你也别管。你和小遥有过约定,你就是一个旁观者。” “我问问不行吗?” “不行!”司徒突然冷了脸,刚才那份笑意融融的态度如烈火下的冰,消融殆尽。他别过眼神深深吸了口气,心道:如果不是答应你的赌约,我绝对不会让他受伤,更不会恩爱了一夜后,把他一个人留在陌生城市的酒店里。 “你,一直都在怪我。”刘文婷的声音听上去像是苍老了很多。 “从老爸死后,我就没原谅过你。” “千夜……” “别哭啊,我最受不了你掉眼泪。一码事归一码事,你是我母亲,尽管有些事我想不开,但是,我还是爱你的。你和小遥,是我最重要的人。” 刘文婷看着身边高出自己好多的儿子,突然间察觉到,自己真的老了。然而……司徒家的媳妇,不比男人差,她不想说些什么客观上的理由,就算到了最后也无法得到理解,她还是要坚持下去。 是的,他的儿子,不能再无视深埋在心底的黑暗了。 第27章 一段不开心的小插曲过去后,刘文婷领着司徒走到了接替她工作的执行总裁房门前,年纪约在四十多岁的男人开了门,看见刘文婷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下午好,罗恩。”刘文婷换了一副笑脸,和自己的同事打招呼。 罗恩是个加拿大人,中文几乎不会。司徒的英文又是个半吊子,只能让母亲留下来做翻译。刘文婷还没有做正式的介绍,罗恩就指着司徒就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中心思想司徒是弄明白了。这位罗恩知道司徒是上司的儿子,因为他的母亲在办公室摆放着他的一张照片。 司徒偷偷的对母亲说:“你能不能不烧包啊,我都快三十的人了,你还放什么照片。” “你就是到了六十,也是我儿子!” 司徒哭笑不得的坐下,刘文婷就正式对罗恩说明了来意。罗恩点点头,表示会全力配合。 “妈,你问问他,国际刑警在大赛里安排的卧底吴华,最近几天有没有出现过?” 刘文婷和罗恩对了几句话,转过头说:“每天都能看见他,不过今天还没有。” “正常情况下,每天都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能看见这个人?” “午餐的时候。吴华负责安排所有人的饮食,以往一天之中最早看见他的时候都是在中午。” “今天没见到吗?” “没有。” “妈,你再问问,最后一次看见吴华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六点左右。” 司徒想了想,就说:“妈,你让罗恩随便找个借口把吴华叫过来。” 刘文婷想了想,只好对罗恩说出司徒的要求。可见,罗恩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用什么借口才好。这时候,刘文婷就说:“罗恩,你可以告诉吴华说有人直接向你反映饮食有问题,就说有人蛋类过敏。” 罗恩点点头,拿起了电话。 司徒掐算着时间,估摸着吴华差不多该到的时候,就听母亲问道:“千夜,你这样见吴华,不怕他起疑心?” 司徒笑笑,什么都没有说。这时,房门的铃声响了,罗恩起了身去开门,很快他身后就走进来一个年纪三十几岁的男人,司徒没有刻意的回头去看,光是听脚步声就知道此人的身体状况如何。 当吴华和刘文婷非常礼貌的打了招呼以后,飞快地瞄了一眼司徒,丝毫看不出他对这个陌生人有什么反应。罗恩只是简单的叮嘱了他饮食方面一定要慎重再慎重,不能再出现有选手过敏的情况。 而吴华就用流利的英语,说:“我希望能按期给选手检查身体,这样我的工作也好做一点。” “好,我会安排。”罗恩道。 谈话只进行到这里,吴华便告辞了。刘文婷本来还想再说几句,却被司徒拉着离开了罗恩的房间。 电梯门前,刘文婷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句:“好像快结束了吧?” “嗯,差不多了。” “锁定嫌疑人了?” “没呢。我还需要调查几个人。” “千夜啊,你真有信心能赢过林遥吗?” 司徒噗嗤一笑,看着母亲,反问:“你是不是担心我会输?” “哎,怎么说呢。林遥那孩子聪明,不比你差,我是担心……” “你就是放着舒坦日子不过瞎折腾,快两年没见我了,不把我折腾的喘不过气来,你是不甘心。现在好了,把自己头套圈里了。话先说清楚啊,小遥要是挤兑你,我可不管。” “娶了媳妇忘了娘。” “你好像也是嫁了男人忘了儿吧。” “你继父他……” “别,可别把话说的这么亲热,我从来不承认有继父这回事。” “千夜!” “瞪眼睛也没用,我就是活到八十岁也这样。得了得了,告诉你吧,省得你拐弯抹角的瞎打听。前天晚上,小遥在F市被袭击了,受了点伤。” 刘文婷丝毫没有惊讶,电梯的门打开以后,司徒走进去。而她,却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明显已经陷入了思考中。司徒叫了两声,也不见她回答,只好伸出手把她拉了进去。 “想什么呢?”司徒问道。 “你怀疑是吴华袭击了林遥?”刘文婷也不是简单人物,马上就明白了司徒要见吴华的原因。 “最开始只是怀疑,现在看来不是吴华。小遥也让对方吃了苦头,可你刚才看见了,吴华的身体一点问题没有。” “也许是他伪装的好呢?” “不可能。小遥的力道我清楚,他要真是下了狠手,对方最少也要修养个三四天,那种伤不是想装作没事就可以的。”关于这一点,司徒是深有体会。 突然刘文婷制止了电梯的下降,对司徒说:“尽管我答应林遥做一个旁观者,这几天也想了不少问题。我觉得,凶手肯定是大赛里的人,而林遥遭到袭击也是有可能掌握了一定有力的线索。千夜,你还不能就这么走。” “哈?”司徒诧异地看着母亲。 “现在是下午的两点,还有一个小时就是全员大会的时间。除了负责餐饮的工作人员以外,所有的人都会到场。我给你找个隐蔽的地方,你必须观察一下其中有那个人是身体有问题的。” 司徒砸了砸嘴,道:“我知道这需要调查,问题是接下来我要去见一个非常重要的人,脱不开身。” “你那些朋友呢?找过来一个可靠的。你也说过,林遥的力道足够让对方伤个三四天,既然是前天晚上发生的,那么到了今天就过了两天。再晚,你就查不出来了。” 司徒笑了:“你就这么担心小遥会赢了我?” “笨!为什么凶手没有袭击你?他是个警察,凶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会袭击一个警察。如果我是凶手,我宁愿攻击你,也还不会去招惹他。林遥遇袭这件事表明,他已经接近了案件的核心。” “妈,你还是忘不了老爸,那为什么要嫁给别的男人?” 刘文婷一愣,脸上顿时有了怒气。瞪了一眼司徒,甩过去一句:“随便你吧。”就打开了电梯门,独自一人离开了。 司徒成功把母上大人气走,那邪肆的笑容挂在脸上,走出电梯后,就朝着酒店大厅走去。 面对如此英俊的男人,服务台的小姐几乎有些口吃了。再加上司徒那三寸不烂之舌,没用多少工夫,对方就答应偷偷的帮他。 和服务台的小姐约好半小时后在咖啡厅见面,等待的时候,司徒打开电子记事本,细看上面廖江雨查回来的资料。 根据廖江雨的调查,倪美在F市26号凌晨三点到五点所打的那三个电话号码,其中一个就是海滨酒店。可具体的分机号却不清楚。司徒另外安排了廖江雨的工作,这件事只能他自己来调查。不过,司徒心里已经有了些预感,这个分机号,怕是没有多大的作用。 果然,服务台的小姐过来以后,就告诉他说:“你说的那个时间和号码,我查过了。是接通酒店503房间的。但是房间里没有人接听电话,所以,我们这边的记录只有一分钟左右。另外,在25号下午,路小燕的确开了503房间。” “只有她一个人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 看来在这方面是搜集不到什么线索了。不过,司徒并没有立刻就走,想来这就是他和林遥的区别。司徒为女孩子叫了一杯高级的饮品,还打趣着说,希望能和她多聊几句。 接下来,司徒在女孩子嘴里知道了海滨酒店为什么会承办这起大赛,也知道了这次大赛为酒店带来了不少商机,聊了不一会,司徒连酒店一共有多少员工,多少女人多少男人都知道了。司徒风趣的语言和随和的性格,赢得了女孩子的好感,滔滔不绝的和他聊天。不知不觉的他们说到了谋杀案。 女孩子有些忧虑的说一直在考虑辞职,毕竟这里出了命案,总觉得不吉利。随后,又为路小燕觉得惋惜,那么漂亮的人说没就没了。司徒笑了笑,问:“她很漂亮吗?” “哇,你眼光真高,模特都是很漂亮的。” 司徒毫不在乎地摇摇头,顺手在口袋里拿出一张路小燕生前的照片,看看照片,看看眼前的女孩子,说:“没你可爱。” “胡说,我看看。”女孩子一把抢过了司徒手里的照片,顿时诧异了,问:“这谁啊?” “路小燕啊。” “不对吧,我记不是这个人啊。” 司徒浑身的汗毛孔在瞬间都炸开了!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追问:“你确定吗?那天你当班吗?” 被司徒这么一追问,女孩子开始紧张起来。司徒赶紧缓和了气氛,说了几句让她能够放松的话以后,她才说道:“那天我不当班的,不过前天晚上我们在酒店里帮同事庆生,玩的很晚。我就直接在空客房住下了。我和同事约好等她下班了一起回家,就在酒店耗了一天。26号下午,我想出去买点东西,在五楼等转乘电梯的时候,刚好看见503开了门,走出来的应该就是路小燕吧。” “你看见的路小燕是什么样子,好认吗?” “简直太好认了,是个金发碧眼的美女。” 金发碧眼?司徒一个激灵,就又找出一张照片来,问:“是不是她?” “嗯,不像。这个女孩子我见过,是参赛的选手嘛,不像。而且她的头发是黑色的,我见过的那个是金色的。金发还要比黑发长,大波浪的卷发,很扎眼的。” 司徒的手把照片上的头发部分遮起来,又问:“你再仔细看看。” 女孩子歪着头看了又看,就说:“如果眼睛换成黑色,就像了。我记得很清楚,那女孩子是蓝色的眼睛,很好看啊。” “你们一起乘坐了电梯?”见女孩子点了头,司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追问:“你听见她说话了吗?” “我们倒是没有对话,不过电梯到了一楼遇见了一对国外的夫妇,他们用外语打了招呼。我听着像是法语。” 足够了!司徒亟不可待的就说:“马上去请假,跟我回家。” 女孩子通红着脸,傻了。 第28章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上了司徒的车,女孩子一直在偷偷的观察着这个帅气的男人。在她心里并不觉得自己已经入了他的眼,他看着自己的时候一点那个意思都没有,真是搞不懂这个人到底要干嘛,可是话有说回来了,真要找一个这样的男人做恋人,还不被累死,得多少人来抢啊? 在女孩子胡思乱想的时候,司徒直接把车开停到了廖江雨的家门。屋内的廖江雨正在追查那个手机号码。见到司徒带着一个女人回来,开口就说:“你敢背着林遥爬墙?” “少说几句吧。这位小姐是重要的证人,赶紧给她看看案发当天的监视录像。” 廖江雨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女孩子,对方有点尴尬地朝他笑笑,结果这位律师大人直接就命中人家脆弱的小心肝,说:“你胆子真大,敢跟一个陌生男人走。”这时候,女孩子才突然意识到,这问题是关键啊! 闲话少叙,廖江雨打开了一部电脑以后,调出倪美被杀当天酒店五楼的监视录像。司徒坐在一旁指挥,一声停,画面定格。司徒指着上面那个高大的女人说:“麻烦你看看,25号下午,你看见的女人是不是她?” 女孩子盯着画面看了很久,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才好,只能说:“身材上好像是,可我看不到她的脸啊。” 司徒愁眉不展,见到画面上的女人带着一个非常时尚又宽大的帽子,把整个脸都遮住了。既然脸看不清,那就看别的!司徒让廖江雨把画面做了截图,又处理了一下,放大了女人的脖子和肩膀的部分,很快他们就看见女人高领的连衣裙里有金色的头发,女孩子大声叫着:“就是这头发,我绝对认得。” 司徒的心在狂跳,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兴奋。他几乎有些急切地对廖江雨说:“把三号嫌疑人的脸用金色的波浪卷发修饰一下,眼睛要蓝色的。” 廖江雨在工作的时候丝毫不会偷懒,他一言不发就开始按照司徒所说的去做,很快,一张金发碧眼的女孩子就在屏幕上出现了。 “就是她,25号下午我看见从503出来的人就是她!”女孩子指着屏幕也开始兴奋了。 司徒终于露出了笑容,低声道:“tiffany” 女孩子婉言谢绝了司徒要送她回家的好意,可怎么也推不掉司徒塞进她手里的钞票。女孩子再三谢过他以后,坐上计程车回了家。 廖江雨看着自己做出来的合成照片,怎么想都想不透,见司徒送了人回来,就问:“怎么会是国际刑警?” 司徒不语,坐下以后点燃了一只香烟,深深吸了一口,方说:“这案子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太多。电话号码你不要查了,我来做。你马上去监视韩刚,另外,通知叶慈,我要见他岳父。” 廖江雨皱眉,问:“你为什么自己不去找叶慈?” “以防万一。江雨,有些事,我必须跟你谈谈。” 廖江雨有点纳闷,司徒很少有这么认真严肃的时候,他要说什么? 半小时后,司徒离开了廖江雨的家,他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电话打给了唐朔。 “小唐,你最近忙不忙?” “还好,我只负责在组里整理资料,外边的活我没参与。” “那好,我需要帮个忙。” “什么?” “去子希的学校保护他。别问为什么,我担心子希会有危险。你江雨哥抽不出身,如果子希有个什么万一,我就算赔条命会给江雨都没用。” 电话一头的唐朔沉默了几秒钟,道:“我怕是去不了,林哥让我随时在组里待命。不过你放心,我会让我二哥安排人去保护子希的。有特警队的人在,子希绝对不会有危险。” “要是能让你二哥的人帮忙,那就更好了。” 唐朔挂断了司徒的电话以后,有点摸不清来龙去脉。从案发到现在,翟子希也就来过两次警察局给林遥送东西,怎么还惹上事端了?司徒大哥到底在防备着谁?正琢磨不出个头绪来,林遥从外面回来了,唐朔马上就把刚才的事跟他说了一遍,末了问:“林哥,你说司徒大哥为什么担心子希有危险?” 林遥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也在想着。就像唐朔一样,他觉得子希和这案子没关系,司徒为什么这么紧张?还有一点,既然子希有危险,为什么和尚不去保护他?司徒说和尚抽不开身,那就肯定在帮司徒做事。想到这里,林遥突然明白了,就说:“和尚怕是在监视韩刚。叶慈在专案组里不可能私自行动,司徒要外出调查案情。剩下的就只有和尚了。” “韩刚要对付子希?”唐朔疑问。 “不止这么简单。和尚一直利用电脑前协助司徒调查案情,现在,司徒得知了三个号码和有人袭击我的线索,按理说,他一定会让廖江雨先把三个号码查清楚。我们组里动用了三个人到现在还欠缺那个手机号,我就不信和尚能有三头六臂这么快就全部查到。” “林哥,你到底要说什么啊?”唐朔觉得,这可是越说越远了。 林遥把车钥匙随手扔在了桌子上,继续道:“我是说,现在对我们也好对司徒也好,那三个号码都是必须立刻查清的事情。你想,如果和尚在家里调查号码的事,那么子希有了危险,司徒大可不必找你帮忙。我推测,他所说的和尚抽不身来,表明和尚绝对不会在家。他会去干什么?像和尚那种好钢司徒自然要用在刀刃上,因此,和尚的工作只有一件,就是监视韩刚!但是,司徒担心万一韩刚发现了和尚会来阴的对付子希,这才找上你。” “仔细想想是这么回事啊。以往江雨哥只会在家里敲敲电脑就能帮了司徒大哥,要么就是保护什么重要的人。现在没有人需要保护,剩下的就是监视!” “小唐,你想的太简单了。司徒为什么急于让和尚去监视韩刚?为什么不让和尚这样的黑客高手去调查号码?原因只有一个。” “急死我了,林哥,你一口气说完行不行?”唐朔抓着头发,真看不出来,林遥什么时候成了慢郎中。 林遥笑笑,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小兄弟,压低了声音说:“司徒要结案了。” 唐朔险些叫出声来!幸亏林遥捂住了他的嘴。小动物这个急啊,司徒大哥那边都要结案了,他们这边连点头绪还没有呢,这么下去,林哥不是输定了吗? “怎么办啊,司徒大哥那边也太快了吧。还有还有,你不是说他走了偏路吗,怎么会赶在我们前面?” 林遥不急不忙,靠着椅子,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说:“谁说他赶在我们前面了?尽管他已经接近了真相,可惜,手里缺少最后一张王牌。” “林哥,麻烦你说点人类能听懂的语言行吗?” 林遥坦然一笑,道:“我会抢在他前面结案。” 这一次,重案组办公区里所有的人都被唐朔的惊叫声吓了一跳。 已经决定了淡定的唐朔跟着林遥离开了警察局,他们也是去了海滨酒店。和司徒一样,首先找到了执行总裁罗恩。 罗恩有点弄不清楚这两个警察到底来干什么,只是问了他一些关于大赛进展如何的问题,丝毫案件的话题都没扯到。谈话的时间也很短,大概只用了十几分钟,等着自称姓林的警察起身要告辞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说:“罗恩先生,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你们现在的大赛会场?” “啊,这个可以。不过有些远。” “没关系,麻烦您带路。” 罗恩在这里一直就是个摆设,大赛的相关工作早就被刘文婷安排的井井有条,他这几天正觉得有些发闷,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走走也好。于是,他带着林遥和唐朔奔赴决赛时的会场。 会场里的人很多,大家都在忙碌着。看见执行总裁过来纷纷打招呼,站在后面的林遥突然小声对唐朔说:“你跟着他,我四处看看。”说完,林遥一个闪身,溜了。 唐朔有点明白林遥来这里是看什么的,这时候他尽量做好自己的事,按照林遥说的一直跟着罗恩。在会场里转了大约七八分钟,迎面就遇到了郑飞。 郑飞见过唐朔,此时看到他和执行总裁在一起,不由得一楞,立刻低下头,给他们让路,明显是那种见了领导就不会说话的人。反倒是唐朔大大方方的跟他说话:“又见面了,郑飞。” “嗯。”郑飞含含糊糊的回了一声,疾步离开。 这时候,唐朔那小机灵鬼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就说:“罗恩先生,我自己在周围看看。“不等罗恩表态,他反身就去追郑飞。 一个储存杂物的小房间里,郑飞正在清点东西,听见身后有声音就回了头。 “我来看看。”唐朔露出极为灿烂的笑容打招呼,走了进去。 “这没什么好看的。”郑飞随便的说了一句,听口气并不欢迎唐朔。 唐朔拉过一把转移,骑在了上边,双手放在椅子背上,他笑眯眯的看着郑飞问:“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 “没有好点吗?” “好什么好,你们一天没抓住凶手,我就一天都吃不好睡不下。” 唐朔双脚一蹬,椅子朝着他滑过去,歪着头问:“你怕什么啊?” 郑飞像是一直在忍耐着,听见唐朔的问题,突然把手里的东西扔掉,激动地说:“我能不怕吗?路小燕也好,倪美也好,甚至是何领队也好,她们的死都把我牵扯进去了。万一凶手也想要杀我呢?你说说,我能不怕吗?” 唐朔嘿嘿笑,心说: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跟这种人实在没什么好说的,闪人吧。唐朔随便安慰了他几句,就走出了那个小房间。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唐朔打电话联系了林遥,问他什么时候回去。而林遥却说:“你先回去吧,我再转转。” 把电话关了机,林遥站在舞台帷幕后面偷偷的看着前方的一些人。等到他们终于可以休息了,纷纷找地方坐下以后,他监视的目标趁着周围的人没注意,沿着一扇小门离开。林遥一闪身,顺着另一条路跟踪过去。 第29章 林遥刻意放轻脚步,跟着那人绕了几个弯,约莫着再靠前就要被发现的时候,他选择躲藏在一个拐角的后面。不多时,就听见这条僻静的走廊里从另一头传来了脚步声,他可以确定,是个男人。 脚步声已经停下,似乎和自己跟踪的人面对着面。林遥竖起耳朵,听见女人的声音说:“Pasbeaucoupdetemps,DevonsnousPrendredesMesurespour” 妈的,是法语!林遥对英语还算说得过去,法语是彻底没辙。只好匆忙拿出录音笔。 走廊里一对男女叽里呱啦说着林遥根本听不明白的话,林遥实在有点不耐烦了,就想探出头去偷偷看一眼。突然想起了司徒跟他说过的话。 “宝贝,偷窥的时候也讲究角度。一般人的视觉习惯都是平行的,发现有人偷窥的时候,第一眼肯定是平行的视线。所以吧,咱就得趴着偷窥。刚才你在浴室那时候,我以仰视95度角的视线看上去,真是……” 林遥无声的笑着,回想着那次自己惩罚他睡了一夜的客房,心里边就甜滋滋的。 咳咳,把自己跑远的思路拉回来,林遥红着脸一本正经地沿着墙面蹲下身子,把身体压的不能再低,才扭过头去看走廊里的情况。 只见和tiffany对话的人果然就是另一个国际刑警,吴华!他们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会被人发现,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压低声音。不过,他们的对话很快就结束了,tiffany伸出手似乎要和吴华握手的样子,吴华微微笑着也伸出了自己的手。这原本是挺正常的事,可林遥的眼睛却看见吴华的手腕上竟然有一道明显的血瘀痕迹!脑子嗡的一声,没想到啊,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在F市袭击自己的人就是他! 林遥按捺着自己的兴奋,一直等到走廊的两个人离开以后,才起了身。 回到重案组的林遥刚好和要出去的葛东明照了面,这下子葛东明可算抓着他的人了。一把按住就说:“你小子回来也不向我汇报工作,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去F市除了那三个号码以外,还查到了什么?” 林遥没说话,先是瞄了一眼站在葛东明身后的万年跟班,谭宁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意思是:这次你跑不了。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说:“我查到很多我们没有掌握的情况,组长,你要是真不急着出去,就听我慢慢说吧。” “天大的事我也不出去,说!”葛东明郁闷很久了,整个重案组就一个林遥是他管不住的。每次都被他搞得晕头转向,这一次,说什么都要让他规规矩矩的做个老实孩子。 这时候,刚好杨磊也走了进来,一见葛东明就差用手铐拴住林遥的架势,他那万年冰山脸也忍不住露出笑容。拉了把椅子坐在一旁等着听下文。 林遥看着以葛东明为首的谭宁、杨磊、唐朔把自己团团围住,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只要也跟着坐下,开口道:“我们最早去F市调查徐亮的人,只是针对在案发时间此人是否有嫌疑进行询问,却没有深究。这一次,我又找到了徐亮,很彻底的谈了一次。首先,我们就不知道在日本比赛的时候,徐亮曾经偷偷的去过一次。” “什么?”葛东明第一个炸毛,却被身边的谭宁拉着又坐了下来。谭宁小声并且很冷静的说:“你又沉不住气了,对方是小林。”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组长大人,像模像样的点点头,示意林遥继续说下去。 “我听徐亮说,倪美早就开始闹着要跟他分手,徐亮隐约察觉到很可能与大赛有关。于是,他借了高利贷的钱自己去日本观察倪美。接下来的事,我觉得非常惊讶。徐亮是个很聪明人,他花钱弄了一张假的工作人员证件,混进了大赛的后台。在观察到第三天的时候,看见倪美和王伟在一个房间里吵的非常厉害。具体都说了什么,他记得不全,不过他能够明白那次吵架的原因。” 唐朔手里还拿着吃到一半的苹果,这时候也忘了再咬一口,听得聚精会神!杨磊也一反他面无表情的常态,瞪大了眼睛,等着林遥的真相。 “我们都认为,倪美和王伟是在大赛里一见钟情的,其实不然。那次争吵,主要是倪美在质问王伟,为什么突然对她冷淡起来,甚至对王伟正式告白说自己喜欢他。而王伟却一直在逃避否认,说是倪美自己误会了。” 听到这里,葛东明就闷声闷气地说:“这就不对了。如果王伟不接受倪美,那么,为什么在倪美案发当晚还会去机场接她?” “不止这一点不对劲,如果小林带回来的线索属实,王伟就极有可能是杀害倪美的凶手。”杨磊插了一句话,他看着林遥的时候,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林遥摇摇头,道:“每一次破案,我们都要讲究不能排除任何一种可能性。但是,这一次不行,我们不能让烟雾迷了眼睛。”话音落地,看着众人不解的目光,他继续说道:“表面上来看,对这两起案子的关注阵容史无前例的牛B。我们重案组;老狐狸所在的专案组;还有国际刑警;再加上司徒和叶慈,我敢说,有史以来,除了组织的案子,没有哪个案子可与这次的阵容媲美,更何况,里面还有一个韩刚。但是问题偏偏就是出现在这里,人多水就深,我们被搅进一个漩涡里出不来,就是因为一个又一个毫无关联的线索被查到,导致我们头昏眼花。” “所以,你才把以前那些线索资料都封起来了?”谭宁问道。 “对。那些东西,我越看越糊涂,等我发现自己走进死胡同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太多似是而非的东西掺和在里面,我根本理不出头绪来。所以,我只能单独调查。 现在,我们先把王伟和倪美的问题放下,来说说另一件事。就是我让组长拜托F警察局化验食物的问题。事实上,我在F市的第二天晚上就被人袭击了。别瞪眼睛,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坐在你们面前吗。”看着几个差点起身要临检他的人,林遥赶忙阻止。 葛东明抓着自己的头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听着林遥继续说:“那个人因为酒店服务生的失职而误会我不在房间里,因此,他把门撬开以后和我撞上了。从他的身手和语言上来看,我怀疑是国际刑警。” 这一次,众人都没搭腔,林遥也知道他们更着急听自己下面的话,就紧接着说:“我最开始只是以为他们是来调查我究竟又找出了什么线索,可为什么那么做,我也是一头雾水。直到,我发现司徒在我入住酒店的当天晚上就预定了宵夜和花束的时候,才察觉到不对劲。” 省略不必要的说明,他着重强调:“首先来说,袭击我的人必定是在我到了F市就开始跟踪我了,所以,他也一定知道司徒也到了那里。那一晚,服务生私自拿走了宵夜和花束。可我一直觉得奇怪,不管是国际刑警还是韩刚,他们都忌讳司徒,一直采取的方式是避而远之。为什么明知道司徒就在我身边的情况下,还敢进入我的房间呢?这一点我想不明白,也就换了另外一个角度去考虑。” “就是说,袭击你的人八成不是为了要知道你手中到底掌握什么线索?”唐朔也开始琢磨起来。 “对,很有可能是这样的。徐亮嘴里那点东西,不足以威胁什么人,就算我知道了也无所谓。比起徐亮来,我才是最棘手的人。所以,他们要在我还没有掌握真相之前铲除我这个隐患。这种想法,我没有任何根据做支撑,当时都觉得自己是在胡思乱想。” 葛东明眯着眼睛看林遥,道:“小林,你要说就说明白,这么含糊不清的谁听的懂?” 林遥笑了,似乎不打算说的一清二楚,不过,他倒是接着前面的话说起:“谨慎起见,那天晚上我还是化验了那些宵夜。结果就是,在里面发现了大量的氰化钾。” 这下子,他面前那几位是完全惊了!同时起立,同时大呼,闹得林遥捂着耳朵直说:“我还活着!” 与此同时。 坐在廖江雨书房的司徒,面对着电脑,头上戴着耳机,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苍白着脸色直喘粗气。他的手还握着杯子,此时,已经被捏的粉碎,带着他的血落在地面上。 突然间,放在一旁的电话响了,司徒不介意自己受伤的手去接听,里面传来了叶慈的声音:“一个小时后,清宝茶楼大红袍包间见面。” “知道了。” 司徒离开书房以后,简单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伤口。等到他不慌不忙地出了廖江雨家门的时候,已经回复了正常。 清宝茶楼里,一位服务生为司徒打开了大红袍包间的房门,只见坐在叶慈对面的正是唐朔的父亲,唐忠军警监。 “您好,唐警监。”司徒笑着打招呼。 叶慈一眼就看见了他手上的纱布,半点反应没有,就示意他坐下。而唐忠军朝窗户外面看了一眼,开口就说:“你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司徒根本没回答这个问题,他先是习惯性的点了一支烟,吸上几口才说:“唐警监,你误会了。我来一不是向你汇报工作,二不是寻求你的帮助。” 唐忠军终于明白临来前叶慈说的那些话:“你问我也没有,司徒想做什么,恐怕除了林遥谁都猜不透。” 打量着自家岳父的脸色,叶慈脸上毫无变化,内心可有点乐开花了!自己是多多少少要顾及唐爸的面子,以前哪有这么拘束过,好样的司徒!该让他们这些老狐狸吃瘪的时候绝对不用手软。 这种时候,唐忠军是自然不会知道叶慈的内心想法。与此相比,他更想知道司徒找他究竟因为什么? 司徒吸完了一支烟,又美滋滋的抿了一口香茶,这才起了话头,说:“跟这案子的除了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我这个光脚的是不怕你们穿鞋的,我现在是打算奔着鱼死网破的结果走了,不过为了哥们跟老婆,我还是得来跟你说一声。” 不止唐忠军愣住了,就连已经在事先料到司徒目的的叶慈也愣了。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几小时内,又发生了什么,司徒好像非常不对劲。 第30章 叶慈在茶楼的包间里看着外面的风景,脑子里想着什么就无人可知了。他手里的电话被翻来覆去的把玩着,这种类似毫无意义的行为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焦虑。耳听在他身边的两个人越说越激烈,现在已经到了几乎是争吵的地步。 唐忠军用力的把茶杯放下,喝问:“你想闹出人命?” “你问问叶慈,有人动了小唐他会怎么办?” “我明白你的意思,问题是,林遥不会答应。” “有些事不能顺着他。” “你这么做会腹背受敌,还是强敌。” “我正觉得无聊。” “司徒,你不能知法犯法!” “这口气我要是不为他出头,没脸自称他老公。” “没有人会介意。” “妈的,我介意!我不是来征求你们的意见,只是来通知一声。你们要是怕麻烦,就去告诉他们,我司徒就是要跟动了我老婆的混蛋死磕到底!如果你们打算坐享其成,就当自己是瞎子!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看着司徒摔门而去,唐忠军更加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不是担心会惹祸上身,而是担心司徒的计划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而另一方面来说,司徒的计划让他惊讶不已,他没有料到这年轻人的脑子里竟会有如此阴险又高明的东西。 唐忠军转过头看了看一句话没说的叶慈,道:“有没有什么方法阻止他?” “没有。” “林遥也不行?” 唐忠军看着叶慈丝毫没有变化的脸,突然改变了话题,说:“你同意司徒的计划?” 这一次,叶慈终于把身体转过来,正面对着唐忠军。很淡漠地问:“是的” 唐忠军叹叹气,让叶慈误以为他会说出“廉颇老矣”这种感叹。然而,唐忠军却开口道:“这就是我们与你们的区别。”说着,他的手拍了拍身上的警服,继续说道:“叶慈,这身制服不仅代表着荣誉和责任,也代表着纪律和规则。穿得久了,会习惯在做事前畏首畏尾。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一旦你接受了它,这东西就会融进你的骨血。我从穿上这身制服到今天,看过太多习惯了它的人。唯一不习惯这身制服的恐怕只有小黄一个了吧。” 小黄?叶慈心里恍惚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唐忠军说的应该是“鬼头”黄正!黄正这个人叶慈也是打从心底佩服的。不过,听唐忠军的话,似乎已经决定了什么,叶慈问道:“你也同意他的计划?” “同意。” “唐爸,你想清楚。” “怕什么,大不了脱了这身制服干了一辈子,我也很想像小黄那样,成为一个传说啊。” 看着唐忠军难得的笑脸,听着他云淡风轻的口气,叶慈竟然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每到这种时候,叶慈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这位老当益壮的警监,只能说:“你还是穿着吧。” 警察局重案组里,林遥跟着葛东明等人谈完以后,组长大人深思熟虑一番,决定对林遥的政策维持放羊吃草。还特意让谭宁去找了法语专家来,解读那段对话。 录音笔只播放了一次,专家就把翻译好的中文拿给他们看。 tiffany:没时间了,我们必须采取行动。” 吴华:这种时候会引起怀疑。 tiffany:不会,现在本地警方的重点都在倪美的案子上,嫌疑人下落不明,韩刚的行踪他们也无法掌握。趁着最乱的时候做事,我们才有胜算。 吴华:你忽略了那个私家侦探。 tiffany:他的目的是凶手,和我们不一样。 吴华:但是他调查的方向和我们一致。 tiffany:放心,我已经准备了甜点给他,不会妨碍到我们。事情很快就会结束,也许,这只是我们合作的开始。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从这一段对话来分析的话,像是国际刑警方面要所有行动了,可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却让人猜不透。 “国际刑警会不会要抓韩刚了?”唐朔开口道。 “现在抓?不是时候吧。”谭宁有点怀疑。 “应该不是这么简单,但肯定与韩刚有关。”杨磊作为专案组的一员,也是为此煞费脑筋。 “小林,你怎么看?”葛东明不说出自己的看法,首先征求林遥的意见。 林遥一直沉默不语着,不知道他平静如水的表面下究竟是波涛汹涌还是微波荡漾,在场的人都在等着他的回答,而他却突然开口说:“短时间内,不要打扰我。”说完,随手打开了自己那个封印着之前线索资料的抽屉,又拿了纸笔,直奔无人的会议室。 咦?要结案了吗?唐朔万分不解。从他的角度看来,只要林遥重新拿起那些被他封印的线索资料,肯定就代表着要结案了。可现在,什么头绪还都没有啊!这一次的案子,林哥的保密工作做的也太好了吧。唐朔好奇地走过去,把会议室的门打开一条缝隙,只见林遥并没有拆开档案袋,而是伏案不知道在飞快地写些什么。 “别去打扰他。”葛东明拉着唐朔走到一边,叮嘱。 唐朔看了看自家组长,发现他没有丝毫笑意,更没有即将结案前的兴奋,周围的人和自己一样,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唐朔觉得气氛有些沉重了,就开了句玩笑说:“就是林哥让我进去看,他那字我也看不懂啊。” 谭宁闷不吭声地敲了他一下,心说:也就你敢在这时候开玩笑。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林遥写满了十几张的纸以后,才打开了档案袋。他直接把倪美案发当时那两个旅客的情况资料拿出来,看了又看,明白了其中的顺序。 在案发当晚,有旅客发现自己的球棒被偷时间是凌晨的00:40分,自行寻找二十分钟,找机场工作人员报备的时间是01:10. 而那名告诉付琪琪,倪美和王伟进入了VIP卫生间的旅客,则是在凌晨01:10和付琪琪对了话。起先,由刘文婷指出了这里面的疑点,而根据这位旅客所说,他能知道俩人去了VIP的卫生间,是因为当时王伟和倪美在压低声音争吵,倪美像是生气的样子转身要走,而王伟拉住她的时候,她说:“我去卫生间”紧跟着,这名旅客就看见了王伟紧随着倪美走进了VIP候机室。 这样的证词表面上来看是可信的,根据自己同事对这两名旅客的调查,也没有丝毫的疑点。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嫌疑,而这两份供词也是真实的。 林遥放下了询问记录,拿起笔就在纸张上写着: 球棒被偷时间——00:40 倪美死亡时间——00:30-01:10 付琪琪发现尸体时间——01:15 奇怪,时间这么紧凑!看着手里的时间表,林遥的眉头几乎要拧成一团。 林遥在会议室里一直到了黄昏时分才出来。他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唐朔,问道:“组长呢?” “办公室等你呢。” 看着林遥疾步走向组长的办公室,唐朔立刻起身跟在后面。结果,连同已经在里面的谭宁和杨磊,这五个人足足谈了两个多小时。 两个小时后,被召集回来的组员们见到葛东明从办公室出来,就对众人说:“老王和小佳,你们立刻去机场的案发现场,重新勘察一遍。小唐和艳萍,你们俩去找大赛组委会的人核实一下,在来本市之前,他们的选手以及工作人员都在什么地方逗留过,逗留的时间是多久。剩下的人听从杨组长的调遣,谭宁,我需要想点事,你来开车。” 谭宁左手一个包,右手车钥匙,跟着葛东明就朝外面走,杨磊那边也开始轻点人数把他们分配到城市的各个区域。眨眼间,重案组的办公区里只剩下林遥一人,他像个没事人似的坐在办工桌前喝咖啡,享受着大战前的安静。 另一边,司徒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这时候刘文婷已经等了他很久。见他回来就说道:“我一直在给你打电话。” “去见大人物了,接电话不方便。有事吗?” 刘文婷拉着司徒坐下以后,就急忙把桌子上的一个口袋打开,从里面抽出几张照片,说道:“我安排人在会场偷拍了几张照片。你不是说过吗,伤了林遥的人也一样被他伤了,既然你没时间,我就来帮帮忙吧。其实,我也没报多大的希望,不过重点还是放在了吴华的身上。这就是结果。” 司徒拿起照片来看,第一张照片是吴华靠在窗台上看着手里的东西,右手腕有看不清楚的黑色,被深色衣袖遮住了大半,看不出什么问题来。第二张,则是吴华抬手拿什么东西,镜头的焦点还是他的手,不过,过于侧面反而看不清楚。 “你找什么人拍的,水平也太差了。” “你看最后几张。”刘文婷不悦地说。 司徒抽出下面的一张,这一回他不再埋怨了。照片上的吴华,拿起水杯喝水,右手腕上的淤血痕迹明晃晃地暴露出来。就司徒这种老手来看,这道淤痕确定是打伤无疑!而且,他深知最近的林遥在拳脚方面对小东西极为着迷,钥匙啊,杯子啊,就连一个汤匙他都能握在手里当成是武器。吴华手腕上的伤痕来看,一定是林遥在当时抓着了什么小玩意,成为了他攻击对方的武器。 司徒咧嘴笑,道:“装的倒是挺像,当时我都没看出来。” “跟你说过了,国际刑警不比一般的人,他们也是高手。” “好好,是你说的对。”司徒嬉皮笑脸的跟母亲打哈哈,一点不在意自己疏忽了吴华。不过,他倒是挺在意地问:“你这么上心啊?愧疚了?” 刘文婷白了一眼司徒,说:“他真要是赢了你,以后我不还得巴结着他。” “你这点好听的,也就用来糊弄我吧。谁输谁赢,你心里不是早有定论了。要是……”司徒的话还没有说完,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 “小唐?”这时候打电话,司徒有点意外。 “司徒大哥,我在外面办案时间不多。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今天下午真有两个人去学校找子希的麻烦。” “只是找麻烦?” “呵呵,带着迷药就不算找麻烦了。” “人呢?” “被我二哥的兵抓了,现在特警队关着呢。我跟二哥说了,你要是想过去,随时都可以。挂了电话我把二哥的号码给你发过去,你们单独联系吧。啊,子希没事,我二哥安排人在江雨哥的家保护他。” 收了线,司徒心说:本来是空手套白狼,这下子就等于有了筹码。 第31章 深夜,司徒把车停在离别墅稍远一点的地方,等待着。 不多时,廖江雨穿着一身黑衣服就上了车,问:“子希怎么样了?” “毫发无伤。吓死我了,真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可怎么跟你交代。”说着,司徒还在额头上抹了一把。 廖江雨深深地吸了口气,说:“他自己说什么都要帮你,我也拗不过他。你也不用多想,不是你把子希当成是诱饵,咱们不都得防着韩刚。” 司徒诧异地看着廖江雨,问:“你这么大度啊?” “妈的,我这边要帮你做事,那边还要征求子希自己的意见。我他妈的弄不好就是猪八戒照镜子!老色鬼你就少说几句废话吧。” 司徒笑着,拍可拍他的肩头,就说:“你回去陪子希吧。” “你小心点,屋子里不少人呢。” “这不是玩人多的游戏,我心里有数。” 谈完,廖江雨下了车,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司徒步行大概有十几分钟,就来到了别墅的门前。不等他去按响门铃,身后就有一把枪顶在了腰上。 “你又来干什么?”负责巡夜的人问道。 “去告诉他,你们的人在我手上。” 那人沉默了十几秒钟,就拿出电话用英文说了几句。随后,对司徒说:“把手举起来。” 司徒乖乖地举起手,身后的人搜了他的身,确定没有异常才打开别墅的大门。 主客厅里,韩刚四平八稳地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司徒:“又见面了,司徒先生。” “我没事肯定不来看你,你没事也不会去招惹我的朋友。” 韩刚脸上抽搐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说:“我实在很难想象,特警怎么会出面?” “怎么,害怕了?实话跟你说,特警不是针对你的,他们的上司是我的关系户。怎么,搬不动我的律师,就打他身边人的主意?” “你的那位律师可不简单,我又不好搞出人命,办法总要想一想。” “别说废话了,韩刚,你的人被抓,就等于是暴露你的藏身地点。想见见当地警察,还是国际刑警?” 韩刚面对着司徒的威胁淡然一笑:“你以为我只有这一个地方?我敢在这里稳稳当当的住下,就不怕什么所谓的当地警方,至于国际刑警方面,他们暂时不敢动我。” “知道知道,毕竟你手里的名单可是个大宝贝。” 司徒的话一出,韩刚顿时变了脸色。他周围的那些人同时把枪掏出来,对准了司徒!而司徒彻底无视了他们的杀气,对韩刚说:“我知道所有的事情,也知道你的立场。起先,我并不打算插手,不过现在不同了。” “司徒先生的胆量过人嘛。”韩刚说话的时候,透着一股冷冰冰的杀意,可见,他不打算让给司徒活着离开。 多少次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就算他是什么国际情报商司徒照旧稳如泰山,只不过,他没了挂在脸上的笑,冷着脸说:“我既然来了,就不怕你这些枪枪炮炮的,说白了,你根本不敢在这里玩大的。你能在国际上混这么久,肯定也不是傻子,没听完我的话,你不会动手。” 司徒的话说到了韩刚的心里,他可不认为司徒是个鲁莽的人。既然如此,就来听听这个私家侦探到底会说些什么。 “韩刚,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全部作废!我已经不打算把你引出来了。” “哦?那你打算做什么?” “我要跟你交换一个人。” “谁?” 司徒的手在桌子上写下一个人名,韩刚看了更加惊讶,问:“你怎么会知道他?”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韩刚,你把这个人给我,我给你想要的。” “你怎么就知道我想要什么?” “因为我也痛失过最爱的人。” 这样一句话,本不是对韩刚这种亡命之徒说的,可偏偏就是这一句话,让韩刚被司徒深深的触动。他咬着牙思量许久许久,突然抬起头:“交易成立” 在会议室里小睡的林遥满脑子都是司徒,这个时侯他觉得应该想着案子,而不是自家那个不老实的男人。可没办法,前一秒才刚刚把他从脑海中赶走,下一秒却又想了起来。 算算,打从答应刘文婷开始,他们多久没住在一起了?十五天还是二十天?在F市那晚的相拥,似乎就像一场梦,不真实。确切地说是不过瘾吧,真想和他一起入睡,一起醒来,再一起像往常那样打打闹闹着起床。 快了解这案子吧,想他想的心里发慌。 叹了口气出来,林遥躺不住了,他刚刚起身,唐朔就打开了会议室的门,兴奋地说:“林哥,我们回来了。” 抛去思念的酸涩,林遥招呼唐朔和艳萍进来以后,三个人在桌子上把每个人的时间行程表一一排列出来。唐朔特意把吴华、王伟和tiffany的拿出来,放在林遥的面前,一旁的艳萍说道:“根据我们以前的调查结果来看,复赛在日本结束以后,就有一些选手自行离开。于本月的20号在T市集合。又在26号,集体来到本市。T市的大赛人员是26号中午坐上的前往本市的航班,下午14:00到达本市机场。据了解,从日本直接离开的人员中就有吴华,但他什么时候入境什么时候到达T市就无人可知了。甚至没有人可以确定是否在T市见过他。” 林遥皱眉,不解地问:“不会吧,再怎么说,他也是负责饮食工作的。怎么会没人记得他?” “不清楚。所有人的证词都是这样,像是见到他,可又没跟他有过深切的接触。就是说,无法百分之百确定就是吴华本人。所以,我怀疑,在T市的吴华很可能是另有其人。” 林遥没有发表任何自己的看法,他的目光看着吴华的时间表,上面清楚的写到,确定有人见过吴华的时候,已经是在27号早上的事了。就是说,从日本的复赛结束到路小燕被杀,这个人都没有出现过。 转而,林遥就问:“那tiffany呢?” 唐朔把手中的一张纸放在了林遥的面前,说道:“这个女人很奇怪。日本复赛结束以后,路小燕自己离开,不过,却没有回国。而tiffany也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我想,也许是暗中跟踪了路小燕。” “路小燕离开日本以后的去向有线索吗?”林遥问道。 “我们已经查到了。在酒店的时候我们就联络的外事组,他们通过国际互联网已经查到,路小燕离开日本后直接去了美国。很可能就是去见了韩刚。” 林遥对着唐朔摇头,说:“她不是去见韩刚,而是跟着韩刚一起走的。所以,tiffany和吴华才分兵分两路。tiffany跟踪路小燕去了美国,而吴华就偷偷的回到国内,等待着路小燕回来。这也是预备着tiffany一旦失手,或者是毫无收获的一步后棋。” 艳萍眨眨眼睛,不是很明白林遥的意思。就问:“为什么呢?” “这里面和复杂。国际刑警究竟为什么要针对韩刚才会潜入大赛中,这一点尽管我们还不知道,却可以肯定是很重要的事。而从国际刑警到现在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韩刚来看,韩刚一定抓住了国际刑警的某些致命弱点。国际刑警不是吃干饭的,他们肯定会采取某种措施。这个措施的第一步,就是路小燕! 那么,跟着路小燕就一定能找到韩刚,找到韩刚就有机会反败为胜,这就是国际刑警现在的处境。所以,他们对韩刚既不敢抓,也不敢放,只能这么耗着。” 艳萍脑子里有点乱,要是让她对着电脑查看一天的资料她都不会晕,林遥的几句话,把她弄晕了。 这时候,唐朔非常好心地说:“艳萍姐,人各有所长,不要太悲观。” “小唐,你的话会让我更悲观。得了,小林,你往下说吧。”艳萍放弃刨根问底了。 林遥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仔细看着tiffany的时间问题。坐在一旁的唐朔指着他手里的调查结果说:“你看这里,从T市到本市的人员名单里有她的名字。她是跟着大赛其他人员一起过来的,所以,路小燕的案子八成跟她没关系。” 林遥没有回应唐朔的话,他思量了一下,突然说:“小唐,麻烦你去把杨组长叫过来。” 不多时,杨磊出现在会议室里,林遥出于对这位组长的尊重起了身,说道:“26号中午大赛人员从T市到本市,我想要当时机场的监视录像。” “本市的?” “本市和T市的都要。你需要多久时间?” “三个小时。” “麻烦找到以后立刻通知我们。” 杨磊对林遥的要求似乎并不觉得意外,也不觉得他这种越俎代庖的行为有什么不对。自从童家案结束以来,杨磊对他可说是刮目相看,对他的请求自然也会重视。 林遥重新坐下以后,面对着大量的人员调查表,随手抽出两张看了看。唐朔好奇地凑过去,只见上面的人是何领队和郑飞。这时候,林遥突然问了句题外话:“从T市开车到本地需要多久?” “开车啊。我想想,好像需要三个半小时。” “比坐飞机还快?”艳萍觉得有些惊讶。 “嗯,因为那条去年才建好的高速公路嘛。其实,比飞机也快不了多少时间,顶多也就是半小时。可我宁愿坐飞机也不想做车,三个半小时啊,腰都酸了。” 林遥不自觉地点着头,又问:“小唐,以叶慈开车的速度来说,需要多久?” “你问是普通的,还是非普通的?”小动物有好几种答案,就看林遥想要的是哪一种了。 “当然是非普通的。” “两个小时。” 林遥险些笑出声来,他觉得自己开车就够彪悍了,叶慈比他还恐怖!那么,如果凶手有叶慈那种水准,可以在两个小时之内从T市到本市,那一切就能明亮多了。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去详细调查在T市的人,又因为一些冒出来的线索扰乱了脚步,这个问题就成了一个盲点。 想到这里,林遥突然拿起了王伟的那份时间表。上面有几个字特别大,写着——25号早上九点到26号上午十一点,居住在T市自己的家中。 “王伟在T市住?”林遥问道。 “他在T市有房子。25号上午去T市大赛人员所下榻的酒店报道以后,就回了自己的家。直到26号中午直接去了机场。” 这么说,从书面资料来看,王伟还是最有嫌疑的。可不知为什么,林遥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第32章 “林哥,你笑什么?” 林遥还是不回答唐朔的问题,接着看了手中另一张时间表。上面是郑飞的,很明显,郑飞一直跟着大部队,没有离开过,人证就有一大把。林遥放下了时间表,说:“杨组长那边需要三个小时,走吧小唐,我跟我出去一趟。” 唐朔还以为林遥是去看倪美的案发现场,没想到他去了存放那辆被修改过GPS车辆的地方。唐朔真是越来越搞不懂林遥在想什么,想问问吧,林遥一直三敛其口,他只能看着他围着车辆打转。 林遥没有打开车门,他围着车辆来回走了能有四五圈的样子就蹲下身子查看着轮胎。唐朔站在他身后,问:“要拍照吗?” “已经这么机灵了,叶慈教得不错嘛。”林遥照旧看着轮胎,说话的时候带着笑容。 唐朔有点不满地嘟起嘴吧,说:“谁说是他教的,我是跟在你们身边自学成才。” “这就对了。师傅领进门,就行在个人。叶慈告诉你的那句话就是金玉良言。” “什么话啊?”抱歉,他大兵哥说的都是金玉良言,也不知道林遥指的是哪句。 林遥起了身,笑着说:“多看多听少说话。” 哈,是这句,唐朔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想起了他和叶慈的初夜。 没有发觉唐朔沉溺在回忆中,林遥打开车门坐上了驾驶位置。仔细的查看着仪器表。外面的唐朔也跟着坐进去,问:“你看什么呢?” 林遥没说话,他的手却指在了油表上。唐朔看了看,顿时瞪大了眼睛。随即,说着调侃的话:“林哥,你最近话真少。这样下去,等案子完结以后,司徒大哥会不适应的。” 林遥哈哈大笑起来,推着唐朔下了车,就说:“说的多了,我怕被自己绕晕了。走吧,回组里找点东西。”关上了车门,林遥快步走在前面,而唐朔却没有动。他看着林遥的背影,实在忍不住了,就问:“林哥,你到底有没有锁定嫌疑人?” “想听实话吗?” “当然啊。” 林遥回了头,说:“没有。” 啊……算了,继续淡定吧。 林遥回到组里的时候,刚好赶上杨磊找他,说是那段监视录像已经找出来了。林遥有些兴奋,跟着杨磊就直接去了技术组的办公区。 在杨磊自己的办公室里,林遥有些迫不及待的看着他手中的鼠标点开影音文件。画面清晰的显示出来,林遥就说:“咱们不看别的,找出tiffany就行。” 没人回应林遥的话,三个人的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反复的看,反复的找。不知不觉就到了天色微亮的时候,唐朔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名单里有她,机场录像带里却没有她?” “这还不简单,这个女人根本没有跟着大赛人员一起到本市来。”说完,林遥起了身,急于去做下一件事情。临走前,他对杨磊说:“杨组长,麻烦你再仔细找一遍,或者说……” “我做事你放心。” 是啊,这位可是技术组的组长,在专业方面该信任他。 回到了重案组的办公室,林遥找出关于那辆车的资料和证物,从里面拿出一张加油站的票据。上面印着在26号早上曾经加过一次75升的油,一旁的唐朔扭着眉毛咂嘴,林遥看了看他,说:“去睡一会吧,上午我们去何领队的案发现场看看。” 唐朔真的是困坏了,脑子都不怎么好使,只能听了林遥的话跑去没人的地方小睡一会。 窝在小休息室的唐朔脑子里的问题太多,翻来覆去也睡不着,闲来无事,就把电话打给了自家的大兵哥。 “你还在办公室?”叶慈似乎也没睡,精神百倍的样子。 “嗯,林哥要我睡一会。” “那怎么不睡?” “想你了。大兵哥,林哥可能要结案了。” “嗯,司徒这边也快了。” “大兵哥,这案子很奇怪啊。林哥什么都不说,搞得除了组长以外,谁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司徒大哥那边呢?” “别管他们之间的事,跟在林遥身边多学点东西。现在不明白没关系,等到结案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已经有所收获了。乖,睡吧。”叶慈温柔的安抚着恋人,虽然也想和他多说几句话,但实在惦记着他的身体。 “你在哪里?”唐朔舍不得挂断电话,自从叶慈被父亲拉走,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我在外面。小唐。” “嗯?” “事情很快就结束了,你乖乖听话睡觉,我用不了几天就能回家。”叶慈恋恋不舍的挂断电话,转过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司徒。问:“你还差什么?” “今天晚上我会去一趟体育馆,看看何领队的案发现场。” 听完司徒的话叶慈想了想,就埋头继续做着手里的东西。一旁的司徒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的抽,若是此刻林遥在他身边,肯定不会允许。 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已经清晰了。可奇怪的事,凶手究竟是谁,司徒到现在都无法确定。他手里掌握着一条又一条的重要线索,这些线索就像是铁轨一样,而他还没有到达终点。不过,司徒已经决定,让他人把凶手乖乖的送到自己面前。 事不宜迟,司徒扔掉手里的香烟就说:“你做好了就放这,我回头来拿。” 叶慈没抬头,也没搭话,就像司徒原本就不存在一样继续忙活着自己的事。 上午,司徒早早联系过那个曾经帮她找出重要线索的女孩子,再次进入海滨酒店503房间。他不想让女孩子牵扯过深,这样帮他已经是难能可贵,若是被牵连就不好了。因此,司徒保证不会损坏任何物品以后,好说歹说算是劝走了这位。 独自站在这案发现场,司徒回忆着当天在林遥手里看到的那张死亡照片。林遥曾经对拍摄的角度产生过极大的疑问,至今,也没能解开这个谜题。司徒试着踏上窗台把手举起来,用电话拍了一张照片,其结果仍然无法与那张死亡照片的角度相吻合。也就是说,想要拍到同样的角度,就必须站的更高。 路小燕的死亡时间是26号早晨07:00-7:30之间,郑飞接到死亡照片的时间是下午26号下午15:35.想要在郑飞的电话上动手脚是不大可能,而死者的电话就在现场被发现,那张照片经过核实,也的的确确是从死者的电话发出去的。也就是说,在15:35分的时候,凶手就在这个房间里! 经过好心女孩子的确认,身份不明的高大女人就是tiffany,可凶手真的就是她吗? 想到这里,司徒把电话打给了专心陪伴翟子希的廖江雨,问:“你去看看26号下午五楼从15:30分到15:40分之间,有没有人从503房间出来。” 廖江雨不知道在做什么,听了司徒的话就非常不耐烦地说:“看个屌毛!那破玩意我都背下来了,没有!” “江雨,你确定?” “确定。你说的时间内,走廊里进进出出的都是其他房间的人,503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挂了!” 看着手里的电话,司徒有点哭不得笑不得,这和尚,真是被子希栓的牢牢的。 回过头深思的司徒,给了自己一个问题:15:30——15:40之间没人出入503房间,那拍照的人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出去的? 至于答案,他很快就有了。司徒这个人脑筋很灵活,一件事,他会从不同角度不同立场去分析,就像是看三维立体画,当你第一次第一眼见到这东西看不明白的时候,往往会下意识地歪着头或者是转动画卡。这一次,司徒转动了房间。 中午时分,司徒离开了海滨酒店。他随便找一家咖啡店坐下,犹豫了很久才拨打了电话。对方似乎并不惊讶他的意图,一小时后,葛东明单独来到咖啡店,见到司徒有点惊讶地问:“你多久没睡了?” “两天吧,不碍事。” 葛东明叹了口气,感慨道:“你们俩啊,一个德行,遇到案子就没日没夜的拼命。说吧,找我什么事?” 司徒笑了笑,招呼侍者为葛东明上了一杯香浓的咖啡以后,直接切入话题:“东明,到了现在你也差不多知道真相了。但我也好,小遥也好,我们都没有办法确定凶手是谁。说得清楚点,我这次找你,是要你帮个忙。” 组长大人很为难啊,看了看司徒非常有诚意的脸,只好说:“这事吧,我不好办。回头小林要知道了,我吃不了兜着走。” “东明,你平时吃我的拿我的那时候怎么那么痛快?啊,你高级的海鲜也下肚了,把我当牛当马的也使唤了,现在不认账了?” 终于来讨账了!葛东明在心里哭泣,真是吃人的最短,那人的手软啊。谁让自己平日里也没少在司徒身上捞油水,现在遭报应了。哎,命苦啊! “我就知道你不是吃哑巴亏的人,让我帮什么忙?” 司徒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我要看路小燕和何领队的现场照片。” “司徒,你小子狮子大开口,想整死我是不是?”葛东明急了,他要的东西可都是不能外泄的啊。 “知足吧你,我至少留个倪美的没要,别废话,什么时候给我?”说完,司徒看着葛东明那别扭的表情,真是不情愿答应自己。于是转念一想,自己这样找上葛东明也算是犯规了吧,于是,他说道:“东明,我们做个交换。你把照片给我,我告诉你……”说到一半,司徒起了身子凑到葛东明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葛东明还想故作镇定地喝上一小口咖啡,一听司徒的话差点烫着自己!他极为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事?连老狐狸都弄不明白,你就能知道?”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答应,当然答应。你在这等着,我现在就让谭宁把照片送过来!” 葛东明可不敢走开半步,盯死司徒,直到他把秘密说出来! 第33章 又过去一个多小时,谭宁急火火的跑进了咖啡店,见到他们以后,就发了句牢骚:“我说司徒,你这是暗度陈仓,就是赢了也不光彩。” 司徒笑笑,招呼人过来给谭宁一杯饮品,正要伸出手去拿文件袋,就被葛东明一把抢过去:“你先说。” “你先给我。” “不,你说了我再给。” “你小P孩啊?先给我,我再说。” “你们俩半斤八两。”谭宁喝着加了冰块的橙汁,为两个人做了小小的总结。末了,发现这二位还是谁也不肯让谁,谭宁放下杯子就说:“组长,你都叫我来了,就把东西给他吧。司徒也不是出尔反尔的人。” 葛东明瞪了一眼司徒,随后把文件袋扔在了桌子上。 没有急着看里面的东西,司徒朝他们勾勾手指,两位警官就一同靠了过去。 “听清楚了啊,韩刚手里有一份国际刑警安插在几个恐怖组织和反政府武装的卧底人员名单。” 葛东明听完以后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身边的谭宁瞪大了眼睛像是见了活鬼。而司徒,拿起杯子悠然自得地喝下最后一口,买单走人。 与此同时。 林遥戴上白色手套开始重新勘察何领队的案发现场,跟在他身边的唐朔走过来问道:“林哥,你到底想找什么?” “随便看看。”说着,林遥打开了一扇更衣柜的门,漫不经心地看着空空如也的里面。记得自己在抓到王伟的那个晚上,曾经看见他在翻找柜子,这些柜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吗?或者说,他以为会有什么东西吗? 自己被击昏的时候,何领队并不在这个房间里,根据吴海燕的证词来说,何领队是被杀以后移尸到这里,问题是凶手为什么要把尸体弄到这里来?很明显,凶手的意图并不是要嫁祸自己,就像吴海燕的说的,这样的手法太烂,没人会这么做。那因为什么,何领队的尸体会出现在和自己同一房间内? 在被电击昏倒之前,看见王伟偷偷的潜入,之后又出现在案发现场,可想而知,王伟扮成工作人员潜入的时候应该是去来找何领队的。而他在隔天的深夜再次潜入,似乎并不是来消灭某种证据,更像是在寻找证据。也就是说,如果王伟跟何领队在下午见过面,凶手很有可能发现了他们。王伟前脚走,后脚凶手就杀了何领队。因此,凶手真正要陷害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王伟! 幸亏当时留了个心眼,因此,才没有对任何人说出见过王伟的事情。而自己也是只凭猜测,才会再次遇到王伟。那时候,看王伟的一举一动就表明,他不是凶手。 这样推论的话,凶手是大赛里的人没错了。这个人对王伟、路小燕、倪美有敌意,又杀了何领队想要嫁祸王伟。由于自己没有对任何说出王伟曾经在案发前潜入,凶手的嫁祸计划失败,进而肯定会怀恨在心。 想到这里,突然听唐朔说:“林哥,你说凶手是预谋杀害何领队,还是临时起意?” 唐朔的问题打开了林遥脑海中的一扇门,他回过头笑着,说:“我们该去看看另一个房间。” 这里是在案发当天林遥与何领队谈话的房间,林遥看了看非常干净的周围,问:“案发当天,鉴证组的人勘察过这里吗?” “不是很全面。” 林遥惊讶了:“为什么?” “是这样的。那天在休息室发现尸体和你以后,组长是通过吴海燕的嘴才知道你跟何领队见过面,当时也找了两个鉴证组的人来这里勘察过。不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们甚至还用过了试剂检查是否有被擦过的血迹,结果是没有。所以,就没有继续勘察了。” “测试血迹的时候仔细吗?” “应该说很仔细,鉴证组的人做事一向认真。” 没有血迹?何领队是死于机械性窒息,一刀致命。不可能没有流血,除非…… “小唐,过来跟我做个试验。” 林遥先是找来一个结实的塑胶口袋,里面装了水用绳子挂在胸口,然后拉着唐朔站在自己面前。唐朔的手里拿着多功能瑞士军刀,想着尸体伤口的角度,好刺破林遥胸前的水袋。 “不对,你再往前点。”林遥说道。 “这样?” “左边一边,好,就这里。” 唐朔的刀刺破了水袋,结果,里面的水并没有透过衣服洒在地面上,反倒是在拔出刀子的时候溅在唐朔袖口上很多。剩余的,都在林遥的衣服里面慢慢的渗透出来。 看着林遥脸上似有似无的微笑,唐朔试探性地问:“林哥,你明白了?” “我知道谁是凶手了。” “啊?谁啊,谁啊?” 林遥不语,沉思了片刻就说:“你在这等我一会。”说完,林遥离开了这个房间。 搞不懂林遥的所为了,唐朔有点沮丧地坐在房间里等着。大概过了三十分钟左右,林遥一副很平常的样子走回来,到了唐朔的身边就拍了拍他的头,说:“走吧。”“什么走吧!凶手到底谁啊?你有证据了吗?““证据还没有。要问过吴海燕以后才知道。” “那现在就去。” “不行。现在去问会打草惊蛇,只能在抓人的时候问。别急,明天晚上就有分晓了。” 刚刚走出体育馆,林遥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思量再三,对唐朔说:“tiffany说要给司徒准备一份甜点,我估计就是我手里最后的那张王牌。” 唐朔颇为平静地嘀咕着:“我不问了,反正你也不肯说。” 林遥笑了笑,把手伸进唐朔的口袋里拿出他的电话,在上面不知道打了些什么字,还给唐朔以后就告诉他:“这个地址你一个人过去,保护好里面的人。接到我的电话以后,就带着这个人去我指定的地方。” 看看手机,再看看林遥,唐朔嘟着嘴巴不高兴:“你神秘色彩越来越浓了。” “因为其他人还没意识到,这个人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所以,国际刑警才会把这个人只当成是一份甜点要送给司徒。但是司徒不同,只要跟这个人接触过,他马上就会明白所有的一切。小唐,我可没想过让司徒赢了这场赌约。”言毕,见唐朔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林遥继续说:“小唐,你自己到底有多少能耐,就看你能不能从这个人身上找出破案的关键。去吧。” 最后这句话激发了唐朔的好胜心! 带着一种看到胜利果实的喜悦感,林遥同时也知道自己并不是胜券在握了。毕竟自家的男人狡猾得很,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放松警惕!不过嘛,为了他在F市给自己预定的一系列服务,似乎应该有点表示。 于是乎,林遥的电话就打了出去。 “小遥,身体怎么样了?”电话里,司徒第一句就是关心宝贝的身体。 “没事了。你花了钱又是车又是医生的,我好的肯定快。” “得了,别戳我心窝了,没在你身边我做的再多也是着急。” “司徒。” “怎么了?” “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的人没了声音,林遥憋着笑,继续说:“心里边想,身子也想。案子结束以后赶紧让你妈去外边住啊,我打算跟你大战几天。” “小祖宗,你就不能含蓄点?” “嘁,跟你我含蓄什么,我们之间什么话没说过。我这张嘴,早就在床上被你调教成没把门的了。要不然,我能在做爱的时候叫的你热血沸腾吗?那时候爽吧,特别是我抱着你说还要的时候,你肯定会说想弄死我。” “你继续吧,把我弄得当众出丑你就高兴了。” “出什么丑?” “我快硬了!” 在林遥哈哈大笑声中,司徒气恼的挂了电话,自言自语地说:“妖精,妖精,真是家门不幸。” 尽管家中饲养了一只魅力无限的妖精,司徒可没想过让他反攻。这户主的地位嘛,还是不能让,一次也不行!所以,他压住被林遥挑起的蠢动,转了身仔细的观察着眼前的化妆台。 从死亡现场的照片来看,倪美当时是趴在化妆台上的,有一种突发案件的错觉。也就是说,倪美乍看上去是被凶手临时起意才乱棒打死。看她的手垂在身体两侧,衣服倒是还算整齐,没有发现撕扯过的痕迹。再想想被修改过的GPS,便可以确定倪美案是一起预谋杀人。 另一方面,根据付琪琪的证词来说,当时她似乎看见了王伟,而警方也将王伟确定为嫌疑人之一。那么,是否可以这样假设,凶手的目的是杀了倪美而嫁祸给王伟?不过,以葛东明为首的专案组并不是傻瓜团体,他们很快就意识到倪美案没那么简单,因此,凶手的嫁祸计划失败。紧接着,何领队被杀!隔天晚上,林遥守株待兔…… 这里面好像另有文章啊,自家亲亲怎么会知道王伟会去何领队的案发现场?想到这里,司徒突然明白了里面的弯弯绕,哈哈了两声,心说:宝贝,你也不老实啊。 看来破解倪美案的关键并不在现场,那么,也没必要费时间寻找什么确凿的证据了。不过,自家亲亲可不会这么想,这个时侯,他肯定在为了证据的事想办法,打算要一举击溃凶手,那么,就只能在大赛人员里下功夫。所以,自己的计划林遥是没时间察觉,这样也好,大不了事后好好哄哄他,睡几天客房,穿几天小鞋,挨几天打骂,当几天奴才…… 转回头来看看招惹完司徒心情大好的林遥,这位小祖宗回到重案组以后,直接去找了杨磊。这时候就见杨磊和几个同事的脸就差贴在屏幕上,不知道看着什么呢。 “杨组长?” “啊,你总算来了。过来看看,这人是谁。” 林遥被杨磊拉着坐在电脑前,屏幕上的人就是在路小燕案发当天那个神秘的女人。林遥左看右看也还是没看出什么新颖的出来,而杨磊就把鼠标稍稍移动,画面上的人随着也动了起来。杨磊说道:“我曾经做过一个分析合成软件。根据人的骨骼和身高等等,还原出完整的相貌。最开始我只是用在研究白骨化的尸体上。” “就是说,你根据仅有的一个脸部侧面和这个女人的身高轮廓,就能知道她长什么样?”林遥觉得这是外星技术! “对!这个软件运行的时间至少需要七到十天,结果到底怎么样我也没什么把握,所以才没跟你们说。一个小时前,终于出结果了。通过分析合成以后,这个女人的真实面貌就这样!” 林遥看着屏幕上渐渐完整的图像,除了没有头发以外,活脱脱就是大美女——tiffany! 第34章 按照林遥所给的地址,唐朔终于找到一个老旧的住宅区。绕来绕去的唐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敲响房门,一边猜测着里面会走出谁来? 敲了好半天,里面也没动静。唐朔不耐烦了,就喊道:“有没有人啊?我是林哥介绍过来的。请问里面有人吗?”接着,他又敲了几下,里面这才传来一个紧张的声音问:“哪个林哥?” “林遥。” 吱嘎,房门开了! 随着门缝一点点的打开,唐朔终于看清里面的人,惊讶的难以置信。 “你是谁?”那人问道。 唐朔拿出自己的证件出来,告诉他:“唐朔。是林哥让我过来保护你。” 那人警惕的看了看唐朔,突然抓住他一把扯了进去。进了屋子里唐朔才发现,四周到处都是便当盒,可见这个人是有人在关照的,林哥吗?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林哥说的王牌就是他吗?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朔随便找了地方坐下以后,打量着眼前的人。他和照片上的不大一样,憔悴邋遢了很多,可依旧掩盖不住身上那种特有的气质。不过,现在可不是欣赏对方的时候,唐朔开口就问:“王伟,你在这里多久了?” “多久?从倪美被杀以后,我一直都在这里。”王伟坐在简易的床上,点燃一支香烟,用力的吸着。 “为什么不出来把问题交代清楚?” 王伟突然瞪着唐朔,随后又低下了头。他嘴里咬着香烟,双手抱着头,看似非常痛苦的样子。许久过后,他语气平淡地说:“林遥都跟你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事实上,我在开门的时候才知道要保护的人是谁。” 王伟点点头,苦涩的笑着:“他有信用,说过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踪,我以为他在骗我。” “林哥?怎么会,他不可能用这种事骗你。王伟,你是警方一直在寻找的人,我们急需知道你所了解的情况。我不清楚你和林哥之间到底有什么协议,既然我现在发现你了,就要……” “你要报警吗?”王伟紧张地问。 “不,我不会那样做。我是要问你,你所知道的一切。而且,在林哥没有正式通知我之前,我也会为你保守秘密。”说着,唐朔前倾着身体,一双眼睛直视着王伟,神色严谨地说:“告诉我,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面对唐朔的问题,王伟似乎并不为难,只是一时间他不知道从何说起,一只烟吸完了,他的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最后只好说:“你先提问吧,当时林遥也是这么问我的。” 唐朔想了想,问道:“从你在T市说起怎么样?” “好吧。你得有点耐心,这恐怕要说很久了。起先,我是说,我从日本回到国内以后就直接到了T市的家,那时候其他人员都在休假,我也是趁着那几天需要重新写决赛的形体展示计划书。虽然这是非常重要的工作,可我因为和小燕还有倪美的事闹的心神不宁……” 小燕?他这么亲昵的称呼路小燕?唐朔不禁觉得奇怪,就插了句嘴问:“你和她们到底怎么回事?” 王伟诧异地看着唐朔,问:“林遥没跟你说?” “没有。你们是什么时候说的这件事?” “就在大约两个小时前。” 两个小时前?啊,在体育馆的时候,林哥单独离开了半小时,就是和王伟通了电话!唐朔耷拉着肩膀,已经无力去追问林遥“你到底在搞什么”的问题了。 “接续说吧,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和林遥问的不一样。两小时前,他直接问我是不是……” “什么?” 王伟笑了,尽管有点苦涩,还是露出了一点笑容。他说:“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不是小燕。” “咦?你喜欢路小燕吗?你们俩的关系不是很紧张吗?” “最开始的确势如水火。怎么说呢……” “从头说!”唐朔决定一定要自己搞清楚一切,不要再向任何人问为什么了。 “好吧。从大赛刚开始我第一次见到倪美的时候,真的以为那是一见钟情。那时候,我还没注意到小燕这个人,可以说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直到初赛结束,何领队想方设法让我给小燕特别优待的时候,我才发现这块原石。” “你是说,你知道路小燕这个人是因为何领队?” “是的。刚刚对小燕有了印象的时候,我觉得她是可造之材,只要能把身上那种东方闺秀的东西淡化一点,多一些奔放和活力,她的前途不可限量。不过她太固执了,不管我说什么都不听,我们从一开始就针锋相对。小燕那个人非常的有教养。所以,我们之间的战争,只限于冷战或者是,她始终无视我的地步。 直到有一次,我因为实在气不过了,去找何领队理论。我的本意是让何领队劝劝她,要不然我就彻底不管她。” “你这是下了最后通牒吧。”唐朔想象着,那时候的王伟肯定是被气的要死了。 王伟忍不住叹着气点头,说:“我没见过那么固执的女孩,不管我说什么她就是装作听不见,照旧我行我素。” “好吧,说说你找何领队以后的事。” “当时我不知道何领队究竟对小燕说了什么,当天晚上小燕就找我道歉了。当时我很高兴,但让我觉得兴奋的是,我以前说的那些话她都记在心里,那天晚上,我又骂她了,骂她不知道珍惜自己。她哭的很厉害。我问她怎了了,她说,说一直都误会我了。” “误会?” “嗯。何领队之所以对小燕那么好,是因为小燕的父亲答应何领队帮她弄到绿卡和一套住房。这对何领队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小燕很反感,可又不能反对父亲,只能把火气撒到我们身上。她以为,我也是收了他父亲的好处才对她那样。但是,她从跟何领队的交谈中判断出我根本不认识她父亲,这才来找我道歉。” 唐朔渐渐开始明白其中的问题,于是就追问王伟和倪美的事。 “那段时间,倪美回F市去拍摄广告,她不知道我和小燕之间的关系。打从小燕跟我道歉以后,我几乎每天都在挤时间单独给她上课,也是那时候,我们相爱了。” “你们相爱了?路小燕爱上你了?”唐朔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突然间脑子里蹦出一个想法,问:“我们的法医说路小燕在死亡前有过性行为,对方是不是你?” 王伟不知怎么红了脸,微微点头。 “快说,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伟瞄了一眼心急火燎的唐朔,嘀咕了句:“都说让你有点耐心了。” “好好好,我耐心,我耐心。” “到了日本的时候,我和小燕已经确立的恋爱关系,我把和倪美的事跟她说了。小燕说要我尽快跟人家说清楚,免得有更大的误会。到了日本以后,我一直想找时间跟倪美谈一次,苦于太忙根本没机会。后来,倪美受不了我的冷漠,就直接来找我摊牌。” 对上了!这就是徐亮在日本看到的那一幕!唐朔的心跳的像打鼓一样的咚咚咚,表面上还要装作很耐心的样子听着王伟继续说道:“那次,我彻底跟倪美说清楚了,但是没有告诉她小燕的存在,不过,她已经猜到了我和小燕之间的事。尽管我和小燕平常特别注意避开众人的注视,可倪美在F市那段时间一直都在用手机联络我,有一次是小燕接的,女人的直觉很可怕的。当时倪美很生气,还说为了我什么事都可以做,当时我只是把这当成是气话,没往心里去。” 日本的复赛结束以后,小燕说要跟她爸爸去美国几天,回国后直接到F市去我家,我就一个人先回了国等她。那些日子里,倪美几乎天天都在纠缠我,在日本的时候她也是在众人面前制造一种我们已经开始谈恋爱的假象。为了不把小燕牵扯进去,我只能默不作声。” 哈!这也就是付琪琪为什么会以为倪美和王伟之间有恋爱关系的原因。真是…… “小燕是在20号回国的,那段时间里她妈妈病了,她只好陪在身边。到了25那天,我,我想她几乎要发疯。25号上午我们通了电话,我更加想她。说来有点可笑,我就像是个十几岁的男孩,竟然开了四个小时的车程赶到这里来见她。” 宝藏啊!这王伟就是个宝藏啊,难怪林遥说他是王牌,一点没错!唐朔兴奋之余强作镇定地问:“这些事,林哥都知道吗?” “不,他只知道我和韩刚之间的关系,就是刚才才问到我跟小燕与倪美的事。” “为什么?你们不是早就有了联系吗?” “也说不上是联系。我也不知道林遥是怎么找到我的,我们只是在前一阵子的晚上见过一次。那次,我们还是敌人,可我没想到,那天晚上天还没亮,他就来找我了。他说知道我不是凶手,请我隐藏好自己,帮他破案。起先,我很怀疑他,我不大相信警察。” “那你为什么还要相信他?” 王伟顿了顿,这才说:“他给了我一样东西,请不要追问是什么,我必须为他保守秘密。也正是因为这个东西,让我和林遥完全成了同盟。那次见面时间不多,他只问我是不是一直跟韩刚有联系就走了。临走前他要了我的电话号码,说有必要的话会联系我。就是这样。” 听完王伟的回忆,唐朔不知怎么的,为林遥捏了一把汗。可光是担心也没用,尽快破案要紧。于是,就问:“你几点从T市出发,什么时候到达本市,又是什么时候见到的路小燕?” “我是中午十二点出发的,下午四点到了这里。那时候,小燕已经在海滨酒店开了房间。因为我不想被酒店的工作人员看见以后生出是非,就约她出来去另外一家酒店开了房间。” 不行,听到这里,再往下就需要记录了!唐朔拿出录音笔来,就放在脚下,对他的这个举动王伟并没有反对。而是继续说着:“我们五点进入了世纪酒店的186房间。” “几点离开的?” “我是凌晨三点。因为来的时候太匆忙了,我把计划书忘在了T市的家里,必须要回去取,所以连夜走了。小燕走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她离开世纪酒店的时候打电话要我慢点开车。” “她走了以后去哪里了?” “当然是回海滨酒店自己的房间,她在电话里跟我说过的。” 唐朔来了精神,他跟王伟要了纸笔以后开始计算时间。路小燕在凌晨六点离开世纪酒店,半个小时足够回到海滨酒店。她的死亡时间是早上07:00-07:30,也就是说,路小燕并不是回到酒店就被杀,至少还有三十到六十分钟的时间是空白的。 这段时间里,她一定是和凶手在一起。否则的话,以路小燕和王伟的热恋程度来看,路小燕若是感觉到危险必定会通知王伟。那么,凶手就是路小燕的熟人,也是大赛里的人。 等等!记得第一次讯问tiffany的时候,她说过在25号下午的五点左右和路小燕通过电话,那时候,路小燕对她说已经到了海滨酒店的503房间,可五点的时候路小燕已经和王伟到了世纪酒店的房间!想到这里,唐朔问:“你见到路小燕以后,听见她和tiffany通过电话吗?” 见王伟摇头,唐朔有些明白了整个案子的来龙去脉! 第35章 “你见到路小燕以后,听见她和tiffany通过电话吗?” 王伟摇头,唐朔顿时有些明白了整个案子的来龙去脉!不过,里面还是有很多疑点没弄明白,而且王伟肯定还知道其他事情,先把他掏空了再说! “你们在世纪酒店的时候,谁都没有使用过电话吗?” “没有。啊,我在路上接近凌晨四点半左右接到了倪美的一个电话,她很歇斯底里的问我是不是跟小燕在一起,还说打过电话去海滨酒店,小燕根本不在。当时我很烦,就告诉她以后不要再骚扰我。” “然后呢?那部电话呢?” “我直接就扔了,因为不想再接听倪美的电话了,电话都没了,她还打什么。” “可你早上六点接到了路小燕的电话,你把电话都扔了,还怎么跟路小燕联系?” “小燕是计算好了时间,估计我已经到家,那通电话是打到我家里座机的,你们可以去查。” 天哪,那个二十七分钟的手机记录是王伟的!唐朔眼睛里冒着火星子,看的王伟有点胆寒。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就听唐朔几乎发抖的声音说:“你早上六点接到路小燕的电话以后,就再也没跟她联络吗?” “没有。我们一晚没睡,她需要休息。” “可问题是,我们在路小燕的通话记录上并没有发现你的电话号码。” 王伟并没有觉得奇怪,说道:“25号晚上小燕的电话就没电了,早上六点的电话是她用世纪酒店大厅的电话打给我的。” 唐朔努力的回忆着在案发现场发现路小燕电话的情形,当时就是在床头柜上发现手机,根本没有什么充电器。假设路小燕因为一夜没睡而觉得疲惫,回到房间就想睡下才没有及时给手机充电。那他们发现那满电的手机是怎么回事?谁给手机充了电?为什么要那样做? 想到这里,唐朔暂时把疑问放下,说:“你接着说吧,后面发生了什么?” “我回到家以后也没休息,简单整理了一下东西和计划书就去了机场和其他人上了来这里的飞机。到达海滨酒店的时候,我还想着,小燕是不是还在睡。可,可没想到,我等到的却是她的死讯。” “然后你就怀疑是倪美做的?” 王伟点点头,承认了这一点。不过,事情并不像唐朔想的这么简单,王伟告诉他说:“我正要去找警方说明倪美的事,小燕父亲的人就找到我了。““你说韩刚?” “对。伯父知道我和小燕在交往,也知道25号晚上我们在一起。他的人几乎是强迫把我带走,我才没机会去找你们。我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伯父以后,伯父什么也没说,只是告诉我,尽管他明白我不是凶手,没有证据警方是不会相信的,我说什么都是白搭。所以,我……” 唐朔明白了,就替王伟把话说了下去:“所以你就打算自己盯着倪美,找出她杀害路小燕的证据?” “是的。倪美在F市拍摄广告,听说路小燕被杀的事以后还特意打电话给我表示同情,还说自己晚上就回来。我觉得,这是当面试探她的机会。当天下午我从伯父那回到酒店,在前台接到了一封匿名信,信里是说倪美在F市已经有了男友的事。我很奇怪,如果小燕是倪美杀的,可那封信又是怎么回事?那时候我脑子很乱,想要问问清楚。” “所以,你就说晚上会去接她,并且没让她对任何人说。” 王伟继续点头,从他一点一点的叙述中,唐朔的脑子里渐渐有了一个大概的经过,在倪美飞机到达本市机场的时候,是深夜23:40。倪美告诉付琪琪王伟会来接她们,也深信这个男人会来。因此,才特意要打扮一番自己,要重新赢得王伟的好感。王伟比预定的时间晚到了十几分钟,那时候付琪琪去餐厅吃东西。当倪美见到王伟以后,王伟直接问她匿名信的事,对方明显非常的急切又尴尬,自然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因为半点线索都没有问出来,王伟执意不肯让倪美离开,追着她就去了VIP的洗手间里。俩人没吵几句,王伟就担心会被付琪琪撞见,匆忙离开了。而他回到酒店房间,在凌晨快四点的时候接到了韩刚的联络,说是出了大事,要他马上到一楼大厅。 途中,王伟遇到了郑飞,一种本能让他觉得郑飞在防备着自己,王伟带着深深的不安见到了韩刚的手下。从此,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这就是所有人的盲点。听完以后,唐朔计算着时间,王伟离开机场的时间是:“你是几点离开的机场?” “我记不清了,当时我脑子很乱。” “但是,郑飞在酒店遇到你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这期间你一直在房间里?” “是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接到伯父电话以后才匆忙离开的。” “我问你,你在机场的时候有没有去过男士的洗手间?” “没有。” “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你曾经给路小燕注射过麻醉剂吗?” “什么?麻醉剂?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变态,怎么会给小燕用那种东西。” 看着王伟的反应绝对不是在说谎,唐朔心里又多了一个疑问。不过,他还是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仔细的想一想。付琪琪曾经见过一个在衣着上和王伟极为相似的男人,据说那种衣服也只有王伟才会穿。排除巧合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解释!凶手知道王伟会去机场见倪美!而一直隐藏着伺机作案。 唐朔的笔写不下去了,他的脑子也很乱。案情有了新的进展,可依旧无法判断出谁是凶手。于是,唐朔写下了三个自己无法解释的疑点。 一:死者的手机是谁充的电,为什么? 二:凶手是如何知道王伟去机场的? 三,路小燕体内的麻醉剂是怎么回事? 写完后,唐朔继续问道:“我想知道韩刚为什么不让你出面,你为什么这么听话?” “伯父告诉我倪美被杀的时候我很吃惊,同时也很害怕,我们才见过面不久她就死了,我想自己一定会被怀疑。再加上酒店遇到郑飞的时候他那种古怪的态度,我就更怀疑那小子肯定是被警方询问过我的事了,还有最后一点,付琪琪一直误会我和倪美的关系,她就在现场,一定会对警方说。伯父也说,警方会第一个怀疑我,只要我一直不出面,警方的调查范围就会扩大,很快就能找出新的嫌疑人。所以,要我尽快躲起来。” 原来如此。不过,韩刚会对王伟这么好吗?他那种人怕是无利不起早吧,再者说,如果他真的是有心保护王伟,为什么不把王伟留在身边?何必要他自己找地方躲藏。看来,韩刚为王伟着想是假,想要利用他查明谁是凶手才是真。 思及至此,唐朔又问:“你是什么时候见到林哥的?” “何领队死后的第二天晚上。这要从何领队死的那天说起,那天下午,我想找何领队去问问小燕以前有没有跟倪美发生过什么,她是女选手的负责人,所有的事都清楚的。我扮成是清洁工混进体育馆,看见何领队单独在一间休息室里,我就进去找她。” “你见过何领队?几点?” “那是下午的六点四十分左右的时候。她看见我很惊讶,一直追问我为什么会消失,还要我赶紧去警察局自首。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被伯父的人叫走了。” “你是说韩刚的人也在?” “他是跟我一起去的,那段时间里他一起跟着我,伯父担心我会被警察抓到,就安排人跟着我。那天他在窗户外面暗示我快走,我急忙离开以后,他告诉我警察也在,并且已经发现我了。” “你离开的时候是几点?” “好像是差几分钟七点的样子。” 七点?何青青的死亡时间是19:00-19:10之间,也就是说,王伟刚走,凶手就杀了何青青。也可以说,凶手一直在那个房间附近隐藏着,等到王伟走后,就去杀了人。 “对了,你在哪个房间跟何领队谈的话?” “就是A区走廊左手边第三个房间。” 果然没错!那个房间正是林遥跟何青青谈话的地方,也就是说,那是第一案发现场!为什么?眼看着凶手就要浮出水面了,这么多的线索都出来了,为什么还是无法确定谁是凶手? 唐朔懊恼的抓了抓头发,继续问道:“你有没有怀疑过大赛里的人谁是凶手?” “我想了很久,一点头绪没有。伯父说,那个人对我恨意非常深,可我没有跟任何人有过什么矛盾。” 就是说王伟自己根本没有头绪。打见到王伟到现在,让唐朔觉得别扭的不是那三个疑问,而是林哥发现王伟后为什么没有立刻讯问他?林哥为什么要隐瞒王伟在何青青死亡当天曾经见过死者? 诸多的为什么堵死了即将打开真相的大门,唐朔觉得自己还缺少某些最关键的东西。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被忽略了? 于此同时。 离开杨磊的办公室以后,林遥就在重案组的办公室里疯狂的开始打电话。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他看着自己所做的记录沉思。 在F市26号凌晨倪美曾经打过三个电话。第一个,是T市商贸酒店的112房间,通话时间是一小时三十分钟。 第二个电话已经查明是海滨酒店的503房间,因为无人接听,时间只有一分钟左右。 第三个电话是无法核实的手机号码。 经过刚才的确认,T市商贸酒店112房间的通话时间是从凌晨03:05——04:35 第二个海滨酒店的503房间,时间是04:36 第三个手机时间是04:37——05:02 从时间表上来看,当时的倪美几乎没有放下过听筒!倪美打电话去海滨酒店很可能是确认路小燕是否住在哪里,那么,这个手机号也许就是自己手中王牌所有。这样想的话,就完全符合逻辑。而最重要的问题,T市商贸酒店112房间,在25号晚上究竟是谁在接听电话? 林遥随手把最下面的一张纸抽出来,看着最早的大赛人员调查资料上印着112房间——无人入住。坐在办工桌前沉思了不知多久,林遥突然起了身,就对艳萍说:“我出去一趟,把那辆车的钥匙给我。” “哪辆车?” “就是那辆!” 看着林遥志在必得的样子,艳萍顿时明白他要做什么了,心说:这歪招也就你林遥能想的出来。 第36章 当葛东明风风火火地赶回重案组的时候,进了门就喊:“谁知道小林去哪了?” “组长,找他就打电话啊。”某组员看不清火候,偏要招惹组长大人生气。 谭宁在后面站着光笑不说话,他前面的葛东明气呼呼的把话甩过去:“那混小子关机!” 这时候,从外办事回来的艳萍打后面凑走过去拍了拍组长大人的肩,笑眯眯地说:“他在玩飞车。” “什么?” “在城边那条废弃的国道上玩飞车,话说都快两个小时了。” “他自己?” “就他自己一个人。” 一旁的谭宁凑到葛东明的耳边,低声道:“我说,咱们还是走吧。” “走?” “你琢磨啊,小林在废弃的国道上玩飞车,就他那车飞起来什么速度你也知道……” 葛东明哼笑一声,道:“他开的不是自己的车。” “我说的不是这事。不管他开什么车,总之是在违反交通规则,你就不怕交通组的人来找你麻烦?” 吓!葛东明眼睛一瞪,转身就朝外走,健步如飞! 在一些人惊愕的注视下,林遥一脚刹车定位,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看了看时间——20分03秒,这个时间让他满意了。下了车以后,林遥蹲下身子仔细的观察着车胎,旁若无人。 刚刚从机场走出来的司徒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林遥,这脸上就笑开了花,疾步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却又停下了。 现在这个时候不能见他,见了他怕是就忍不住了,突然间思念的情潮汹涌而来,他真的很想对那些不安分的就惦记着闹事瞎折腾的人说:我们还在蜜月期,不要来打扰! 觉得自己有点可笑的司徒看着林遥上了车,想象着他现在该是什么样的模样与心情,同时,也在猜测着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时,就听周围的人议论着:“看见没有,就那车的时速最少有90了吧。” “我看啊,肯定超过了一百。这人再怎么着急也不能开飞车啊,万一出点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了。” 这两句陌生人的对话,像是一道光亮照射进了司徒的脑海中。喃喃自语着:“你赢了。” 林遥放下已经计算好的路程时间表,总算是给了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等他抬起头无意间看到倒车镜的时候,里面一个身影正渐渐远去,一时间,望眼欲穿,低唤着:“司徒”。 司徒回到了叶慈的家,用备用钥匙开了门。走进客厅后,就看见桌子上放着一颗子弹,拿在手里看看,觉得叶慈真是个不错的手艺人,就算是自己怕是也做的没这个好。掂量着手里的子弹,司徒明白林遥已经知道了谁是凶手,自己这边也该进行下一步了。只是没想到,林遥能这么快的摸清如此复杂的案件,输就输吧,不就是被上一次,只要是他们家亲亲,有什么让不得的。和这种事比起来,自己更在乎的是那个下毒的混蛋!自己险些失去了林遥,险些成为间接杀害林遥的帮凶,这件事就是天塌下来也不可原谅,那个人要为此付出几倍几十倍甚至几百倍的代价,否则…… 林遥的车以正常速度驶进市区,迎面就遇到了葛东明的车。林遥就知道这不是巧合,转了方向盘停在路边。 葛东明下了车就带着非常无可奈何的表情走过去,沉重的拍打着林遥的肩,说:“你知道交通组给我打了多少次电话吗?你知道有多少人投诉你吗?” “不知道。” “你知道我被交通组长,算了,说了你也不领情。先跟你说说我这边的问题吧。” 葛东明把从司徒那里得来的消息告诉了林遥,而林遥却丝毫没有惊讶,只是说:“没有这种份量,国际刑警也不可能如此紧张。看来,我们需要的东西都差不多到手了,现在就差小唐的回音。” 谭宁靠在一旁挺慢条斯理的说:“先上车,我还有事告诉你。” 车内,谭宁把口袋里的一张纸拿出来,递给了林遥,还说道“我调查了一下大赛人员在T市商贸酒店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倪美在25号凌晨03:00-05:00之间打过三个电话。其中一个就是T市商贸酒店112房间,但是,据我的调查表明,当晚的112没有住客。” “这我知道了。”林遥一直信任谭宁,也相信他的能力,可倪美怎么会和无人入住的112房间通了一半小时的电话? 知道林遥会疑惑,谭宁继续说道:“你听我说完。大赛人员在到达T市前就预定好了房间,这个112房原本是给王伟定的,不过王伟在T市有住处,也就没去酒店房间住。还有几个房间也是同样的情况,因为一些选手从家里直接到了咱们这的海滨酒店,最早预定的房间就空出来四五间。” “为什么不退房?”林遥问道。 “据大赛的负责前台工作的人说,当时大赛的工作人员携带了很多东西,112房间就没有退,而是用来存放东西。” “这个负责人是谁?” “是专门负责前台工作的人,我调查过没有问题。而当时决定留下一个房间的人就是第三个死者,何领队。” 听到这里,林遥突然沉默了。不止是他,葛东明和谭宁都陷入了沉思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遥才说:“又卡住了,这样不行。我还是先跟小唐通个电话才能明白这个问题。” 林遥把电话打给了唐朔。那边的人一接听,林遥就觉得不对劲,问:“你怎么了?” 唐朔的声音听起来很沮丧,他说:“林哥,我还是不行,知道了这么多线索我依旧不知道谁是犯人。” “你和王伟谈过了?” “嗯。我找到了很多线索,都是我们没有掌握的重要情况。我不知道你和组长会怎么想。可我,我知道的越多,就越糊涂。” 林遥没有回答什么,他打开了免提功能,就对唐朔说:“组长就在我身边,你和王伟都谈了什么,说的仔细点。” 不管谭宁那惊讶的表情,葛东明似乎早就知道林遥已经掌握住王伟这件事。他靠近了电话,细听唐朔的叙述。 过了能有近一个小时,唐朔总算是汇报完毕。林遥直接就说:“你让王伟接电话。” 很快,电话里传来王伟的声音,问:“林遥吗?” “是我。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为什么不来见我?唐警官说我知道的事情举足轻重,可你为什么从来没问过我?你说过会尽快破案找出杀害小燕的凶手,为什么不早点问我?”电话里的王伟有些激动,他几乎是在叫喊着跟林遥对话。 若是前一天听见王伟这么问,葛东明也想知道林遥的答案。但是,现在的他明白了,这案子过于复杂,林遥如此谨慎没有错。于是,就拍了拍林遥的肩,给与支持。 “王伟,案子马上就要结束了,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一,在何领队死亡当天,我和你相差两个小时分别见过了何领队。根据调查表明,我走了以后,何领队根本没有离开过那个房间。告诉我,当时你见到她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打电话。我在门外只听见一两句,她说‘这不是我的错,你这样做对我不公平’随后,马上就换了口气说‘等等,你在说什么,没有人在我身边’。然后就是喂喂喂的声音,好像对方挂断了电话。” “还有个问题,王伟,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韩刚之间是不是有某种协议?” “你,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回答我。” 王伟沉默了很久,方才说:“他说,会让我亲手为小燕报仇。” 林遥气的牙根直痒痒,心说:混蛋韩刚,竟然想利用王伟杀掉凶手,他好做个手不沾血的复仇者,这种人果然还是以自己的利益安全为重。人渣,你想得美! 林遥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气,说道:“王伟,我相信当时你的确想要杀了凶手,可现在你不会那样想了吧。” “是的。冷静下来以后我发觉自己走了很多错路,早知道有你这样的警察,我不会跑。” 一旁的葛东明有点纳闷,林遥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把王伟套牢了?正觉得有些古怪,就听林遥说:“王伟,我现在已经锁定了嫌疑人,可没有确凿的证据。我需要一个圈套,也需要你的帮助。” “没问题。你要过来谈吗?” “不。让小唐去见你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韩刚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在监视你,我只要一出面他们马上就会有所行动,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只能先跟小唐商量好。告诉小唐,晚一点我会给他电话。” 新的进展让葛东明和谭宁都很激动,谭宁拍了拍林遥,问道:“你担心韩刚在监视王伟还敢让小唐过去?” “最开始我不敢接触王伟是因为我知道韩刚的人肯定跟着他,那晚我打伤了那个家伙,趁着他疗伤的时间才敢去见王伟一面。事后,我就是害怕韩刚知道我已经发现并和王伟形成同盟才一直没有再次接触王伟。所以,我一直在等,等到大赛要结束的时候才能接触王伟这个最重要的证人!况且,现在还有人帮我牵制着韩刚。所以,我猜敢冒险让小唐去见他。” 葛东明眨眨眼睛,心说:这小林还真稳得住,于是,便问道:“帮你牵制韩刚?谁?” 林遥笑了:“除了司徒还能有谁?他只针对韩刚这条线展开的调查,到了现在我估计他和韩刚至少已经见过两三次了。像韩刚那种人怎么会不提防着他,说不定此时此刻,对韩刚来说,司徒就是他最大的关注对象。而韩刚不敢在这里过于张扬的办事,对于王伟自然也就疏忽了。所以,我才敢赌这一次。” 谭宁和葛东明相互看了看,都无奈地摇摇头,都觉得这一对这就是俩吃饱了撑着的祖宗!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谭宁问道。 “刚才小唐说了他总结的三个疑点,对于其中一个我也是很迷惑。最开始,我也以为路小燕体内的麻醉剂是王伟干的,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为了这个,咱们得去见见局里的那位尸恋法医。” 他的话刚说完,就见葛东明和谭宁飞快地逃离车内。 第37章 法医解剖室内,尸恋大姐刚刚把一具尸体推进了冷冻柜里,摘了手套。看见林遥进来就拿起桌子的一包饼干递过去,笑眯眯地说:“吃吗?” “你还没洗手吧?” “有问题吗?” 林遥有些明白为什么组长和谭宁不愿意来了。展示出灿烂的笑脸谢绝那一包倒胃口的饼干以后,林遥直接就问:“死者路小燕体内有麻醉剂,你觉得静脉注射的针孔有问题吗?” “你这话问的一点不专业。好吧,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以我的专业眼光来看,给死者注射麻醉剂的人是个老手,绝对不是那种只拿过一两次针管的人。” “麻醉剂是我们常见的吗?” “小林,拜托你有点常识行不行?就算是医院里常用的麻醉剂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流在市面上。别对我皱眉头,我可以简单的告诉你,死者体内的麻醉剂很普通。不过……” “不过什么?” “你对死者耳朵里的伤痕怎么看?” 林遥诧异了,问:“什么耳朵里的伤痕?” “你不知道?你没看我第二份解剖报告吗?” “没看。” “该死,你居然没看!东明他们也没告诉你?” 林遥咧咧嘴,告诉她:“我,我没听。” 法医抬手就给了林遥一记手刀!扔下饼干就说:“过来!” 被法医大姐抓着坐在了办工作前面,林遥看着她把带血的刀,发黑的器官,以及一些根本搞不清楚是什么的恶心玩意推到一边,就更加明白她这里为何是整个警察局的禁地了。 法医打开了电脑里的文件夹,调出一些照片,指给林遥看,说:“看这里。” “什么地方?”林遥扭着眉,看不出这玩意到底是人体的哪一个部位。 “是externalacousticmeatus外耳道!就是我们所谓的耳洞。在外耳道稍稍靠进耳膜的部位有一个不足三毫米的伤痕,如果不是我觉得这尸体非常美丽而进行了第二次解剖,恐怕会遗漏掉。” 林遥变换着不同的角度来观察照片上的伤口,好一会才问:“你觉得这是怎么弄伤的?” “通常耳道里的伤只有两种原因。一,上火长了泡,破裂以后的自然伤口。二,就是在挖耳洞的时候不小心弄破。不过这种伤口却不在这两种原因之内,看上去像是被撕掉了一小块耳内表皮。” “撕掉的吗?” “说不好,伤口太小,很难下定论。但是这不到三毫米的表皮是不见了。我还要告诉你一见有趣的事,这个伤口是死后才造成的。这件事我跟杨磊谈过一次,他有点新的看法,你去找他问问吧。” “杨组长?”林遥有点惊讶至于还有点生气,心说:杨组长怎么半个字都提过!这就赶紧告辞去找杨磊。 “我把报告书放在你桌子上了,没看见吗?”被林遥追问的杨磊真是很无辜啊。 “没看见啊,什么时候的事?” “你和小唐刚走我过去了,你再去找找,用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装着的,上面没有字。” “得了,我都找着你人了,还看什么报告书。” 杨磊冷着他那万年的冰山脸,也问了句:“你跟葛东明到底谁是组长?” 林遥不耐烦了,靠在墙上整个人都显得极为散漫,说:“你和组长怎么都问这种无聊的事?” 杨磊叹气:“据我说知,有一种最新型的追踪监听设备,只有几毫米那么小,没有任何干扰。” “你怀疑有人给路小燕的耳朵里植入了这种设备?” “不是植入。这个小东西只需要黏在皮肤上就可以。简单来说吧,走路的时候我们擦身而过,我只要手法够快够轻,黏在你的脖子或者是头发上,你会毫无察觉,就算是洗澡的时候弄掉了,也不会什么感觉。既然这案子牵扯到了韩刚和国际刑警,以我个人观点来看,国际刑警为了通过路小燕而监听韩刚绝对不是没有可能。况且……” “况且韩刚是国际上的情报商,普普通通的追踪监听器对他也没用。” “就是这样,也许,路小燕体内的麻醉剂是国际刑警为了安装这个监听器注射的。” 林遥点点头,也有些同意杨磊的推测,可这样一来,案情就更加明朗了,剩下的,就是把所有的时间排列一遍,谜底便呼之欲出。 在外面躲避去法医的葛东明跟谭宁刚刚回到办公室就惊愕了,葛东明一团火气冲天,就喊道:“小林,你干什么?” “啊,这么乱。”谭宁在后面添油加醋,让葛东明那火气高涨了几分。 一些不敢打扰林遥的人纷纷退在一旁等着组长发火,林遥却没当回事,一脚踹开了档案柜子那破门,就甩过去一句:“这柜子该换了。” 葛东明真是恼火,这个林遥上了急性子,能把人气死。他说道:“你就不会等老秦回来跟他拿钥匙?” “等老秦回来我早走了。谭子,过来帮忙,啊,组长你也别闲着,过来搭把手。” “你要找什么?”谭宁走过去,问道。 林遥蹲下身子,把柜子里面一个个的档案袋子都掏出来堆在脚下,头也不抬地说:“最早那份大赛人员的调查表。” “那个不在这里,在组长的办公室里。” “闭嘴谭宁,小林会毁了我的办公室。”葛东明话音还没落地,林遥就大踏步地朝着他的办公室走去。 “混小子,你想造反了,我本人还在呢!” “那你还不快点把东西给我。” 就在葛东明气的要挥拳的时候,谭宁笑呵呵的推着他朝前走,还劝说着:“忍忍,忍忍,回头你再收拾他。少给他几天假期,我保证他能后悔今天的行为。” 葛东明这个组长啊,平时跟下属相处就像哥们,谁都不把他当成上司看。只要他没真发火,大家倒是愿意有事没事就挤兑挤兑他。不过,这位真要是发了火,就算是林遥也会闭嘴。因此,众人见到谭宁还有说有笑的时候,周围的几个人都跟着起哄,让葛东明为了大局着想,忍忍。 听着外面的议论声和葛东明炸毛的叫喊声,林遥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喜欢这个重案组,喜欢组里的人,就算还是有人在背后对他和司徒的事戳戳点点,对林遥来说,重案组依旧像是家一般的存在着。而亲哥哥般的葛东明,林遥也是打从心底敬佩的。别看那人整天大大咧咧,那心眼啊,可不比老狐狸的少。 葛东明气呼呼地把调查表给了林遥。林遥翻找了几页以后,终于看见了他想要的。抽出一张纸塞进了葛东明的手里,就说:“你们拿着这个和我的录音笔就可以抓人了。” 葛东明低着头看了一眼,突然说道:“看来,你也确认了凶手。” “咦?你早就知道吗?”林遥有些意外。 葛东明翻了白眼,道:“你还真没把我这个组长放在眼里,没有点本事我镇得住你们这群混小子吗?” 谭宁在一旁插嘴:“小林,别听他吹牛,他也是这几天才确认了凶手。之前,跟你一样都迷糊着呢。” “闭嘴!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葛东明回头瞪了一眼谭宁,对这个万年跟班他还是很纵容的。 林遥笑着看看有点脸红的葛东明,说了句:“我在琢磨一下抓人计划,最好能……” “琢磨什么,看看你那黑眼圈,赶紧回家睡觉去,养足精神再上战场!” 林遥在万般不愿意的情况下,被两个人赶出重案组回了家。要知道,这时候他怎么可能睡得着,到了家里没人打扰,更是没命的工作。一整夜下来,在天色微亮的时候,才勉强自己小睡了一会。 林遥留在家中为最后的战役做准备的时候,重案组那边也闹翻了天。葛东明还有杨磊单独找老狐狸汇报完目前的工作进展以后,连夜召开了紧急会议。长达四个小时的会议结束以后,葛东明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紧锁眉头,这时候,谭宁送来一杯提神的咖啡,问:“还担心什么?” “我怕小林的计划会节外生枝,和可能他和王伟就会……”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事不到最后我们都不能说,也不能问。希望察觉到的只有我们两个而已。” “万一出了事怎么办?小林被开除是小事,弄不好要进去的。” “不会。不是还有司徒吗,再者说,还有我们。” 但愿吧,葛东明咬着牙点头,希望一切都能顺利。看了看时间,尽管想让谭宁和其他人去休息一会,可事实表明,他们根本没有这种机会。葛东明也不怕咖啡烫嘴,一饮而尽后就起了身说:“招呼一声,让那几个人去领取防弹衣。” 谭宁慎重的点头,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脸上再也掩不住忧虑的神色。 与此同时,叶慈在某一个房间里坐着看日出,房门打开的时候唐家老二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说:“我手下最好的狙击手。随便你使唤。” 上午九点整。 林遥神采奕奕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看着杨磊和葛东明还有几个同事,深深吸了口气,请示:“组长,我准备好了。” 葛东明一声令下:“出发”! 模特大赛明天进入倒计时,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会场里到处都是闷头工作的人。执行总裁罗恩正在跟刘文婷通电话,劝说她都这个时侯了,怎么说也该来会场看看。 就在和刘文婷僵持不下的时候,罗恩看见一群穿着警服的人匆匆走了进来,带着一种强不可挡的气势把着热火朝天的会场变的紧张起来。 “文婷,警察来了。” “这个时侯?几个人?” “七八个,和前几次不同,他们都穿着警服。” “赶快去迎一下,不管他们要求什么,你照办就是。我马上过去。” 罗恩在刘文婷的口气中听出了严重性,他放下电话就迎上前去。 葛东明一身警服把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他一口流利的英文对罗恩说:“我们需要找你的几个人谈谈。” “啊,好,好的。都是谁?”罗恩有点紧张。 “吴海燕和tiffany。” “那去我的休息室谈吧,我这就安排人去找她们。” “谭宁,你和小郑陪着去。” 罗恩再次感觉到事情不简单,连去找人也要有警察跟着。 第38章 不多时,葛东明等人就在会议室里见到了吴海燕和tiffany。吴海燕似乎有点忐忑不安,而tiffany则是表现得非常镇定。 第一个开口的是谭宁,他拿出手里的两张照片,就对吴海燕说:“请过来看看。” 吴海燕狐疑地走过去,背对着tiffany看着谭宁手里的照片,又听他问:“当天你发现何领队被杀以后,就返回了训练场地。那之前注意过这个人吗?” 吴海燕摇摇头,又听他问:“那你事后注意过吗?” “注意过。当时我还观察了几眼周围的人,很多人我都看得比较仔细。” “那就好。你认真回忆一下,你注意这个人的时候他穿的是A照片上的衣服,还是B照片上的衣服。” 吴海燕看了看,就说:“A的。” “谢谢你。请跟我去另外的房间。“说完,他带着吴海燕就离开了。 谭宁离开以后,葛东明开门见山地就说:“都是同行,咱们也不用客套了。” tiffany丝毫不惊讶,坦然笑着说:“说的也是,既然你们都来了,我们之间也没必要客套。需要我做什么呢?” “需要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破坏路小燕的案发现场。” 美女脸上不见惊讶的表情,她稳稳当当坐下以后,开口道:“葛警官,请注意你的言辞,这样说话会引起纠纷。” 葛东明把废话省略,直接让杨磊的下属上证据!杨磊那个万年冰山脸,一走出来,就让美女打了一个冷颤。听着这个没见过的警官说:“这个画面上的女人在路小燕死亡当天,也就是26号下午出现在5楼的走廊里。经过我们在海滨酒店的排查,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住客。因此,被我们列为嫌疑人。你自己也可以看到,监视录像的角度只拍到这个女人的侧脸,我们通过软件加以分析合成后,就可以看清她的全貌。tiffany警官,你对这张脸应该不陌生吧?”随着杨磊把电脑转向tiffany的那一刻,这位刚才还胸有成竹的美女瞬间脸色苍白。 紧接着,葛东明就说:“监视录像拍到你的时间是26号下午13:52。路小燕的死亡时间是早上07:00——07:30,我们可以确定,你是最后一个离开案发现场的人。甚至可以说,你就是凶手!” “荒谬!我是警察,怎么可能杀人?” “很高兴你这么快就承认了事实。” “不要偷换概念,我没有承认任何事。” 葛东明也不着急,他看着这位已经坐不住的美女说道:“你自己很清楚,我们既然能来跟你面对面的谈,就表示……” “去和我的上司说吧,我拒绝在跟你们任何一个谈话。我有权利这样做!” 打断了葛东明的话,tiffany起身就要走,结果却被拦住。她回头怒视着葛东明,问道:“你这是越权!” “越权?这里就是我的地盘!你这外来的和尚想念经,也得看看到了什么庙。别说我现在有权利拘捕你,就是没有,我也能找出大把的理由请你回去喝茶。” “哈!那我真想听听,你第一个理由是什么?” “路小燕谋杀案的帮凶!” “异想天开!” 葛东明火大了!起了身就说:“根据我们的调查,你在日本的复赛结束以后就消失了,出境记录上根本查不到你。而你再次出现的时候,就是在T市的商贸酒店。大赛所有人员都在T市集合,那时候你也在。但是,从T市到本市的26号当天,你却不见了。我们的人反复多次的检查过T市的机场录像和本市的机场录像,我们看见了大赛的工作人员,看见了选手,可这些人中唯独看不到你的身影。请问,你是怎么到本市?为什么大赛人员里,没有一个人记得在飞机上见过你?” tiffany冷笑几声,告诉葛东明:“我在执行特殊任务,以你的职位是不可能知道的。” “不用谁来告诉我,你的特殊任务就是跟踪路小燕。你从日本跟到美国,又从美国跟到这里。你看着路小燕被杀,并且做了帮凶。” “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没关系。因为你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实这一切。” 葛东明慢条斯理地拿出林遥的录音笔,打开以后,众人都听见一段对话。 “你最后一次见到路小燕是什么时候?” “这个月的15号,复赛结束以后,我们就分开了。” “期间有联系吗?” “有,我们每隔三四天就会通电话的。最后一次通话是在这个月的25号。” “什么时间,你们都说了什么?” “时间是下午的五点左右,也没说什么。她说已经到酒店了,还问我我们什么时候来,要不要跟她住一个房间。” “她说是哪个房间了吗?” “说了,503号房。” 这段对话播放完毕后,葛东明开口道:“这是林遥第一次见你时询问的录音,你在面对我们的调查时说的也是这番话,这个就是口供记录。不过我们最近得到了更加确凿的线索,在25号下午五点的时候,路小燕在本市的另外一家酒店,而且据跟她在一起的人说,你们根本没有通过电话!” tiffany面部一紧,回问:“确凿?无凭无据的也说是确凿?” “没关系,等你见到王伟的时候就知道什么是凭据!tiffany警官,你们打着追查韩刚的旗号却在背地里干着肮脏的勾当。在路小燕尸体的耳朵里发现了不足三毫米的伤痕,你心里清楚那是怎么弄上去的。” “是吗?我倒是想听听葛警官的高见。” “从最开始就是你们在搞鬼,为了通过路小燕抓住韩刚,你们伪造了炸弹和恐吓信引起刘文婷的慌乱,进而渗透到大赛人员里面。你进入大赛以后就和路小燕成为了朋友,从日本跟到美国,又从美国跟回这里。可惜,韩刚为人谨慎,你们丝毫线索没有找到。因此,在眼看着大赛就要结束的时候,不得不采取行动。你跟着路小燕一起同到了海滨酒店,趁着她在下午五点左右离开以后你潜入503安装了针孔监视器,并且一直没有离开。最后,在本月26号凌晨06:30左右,路小燕与王伟分手回到海滨酒店,被一直潜伏在房间里的你控制住,你给她注射了麻醉剂,是为了要在她的耳朵里安装一种最新型的追踪监听器。你是个受过训练的老手,从制住路小燕到离开总共不需要六分钟的时间。可是,你前脚走,凶手后脚就进了路小燕的房间。尽管没想到路小燕会被人弄昏,还是按照计划杀了她。 可惜,你离开路小燕房间以后,并没有立刻监听她。我想,你很有可能是去和在专案组的同事汇合,或者是回去休息。直到下午你打开针孔监视器以后才发现,路小燕被杀了!这下子你慌了,但是你第一个反应就是必须拿走已经安装在死者耳朵里的监听器和房间里的针孔监视器,否则,一旦被我们发现,你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不过,你马上想到另外一个计划,就是利用路小燕的死引出韩刚。” 美女的脸色一直没变,听着葛东明说这么多好像与自己无关一样,末了,还悠闲地说了句:"你不去做电影编剧真是可惜。” 葛东明压根不理会她的调侃,继续说道:“你的计划很复杂,路小燕一死韩刚肯定坐不住,绝对会想尽办法找出杀人凶手,而你们就可以坐享其成。不过,你也考虑到韩刚这个人为人谨慎的因素,案子刚开始他不会大张旗鼓地做事,为了能有一个逼迫他出面的机会,你必须延长破案的时间。所以,你想尽办法破坏现场。路小燕的衣服是你脱的,入室抢劫的假象是你布置的。你取走了监视器和监听器以后于26号下午13:30左右离开503房间,不巧却被一个服务员看见。尽管你化妆易容,可她对你混血的脸记忆深刻。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无法在案发现场找出有力证据的原因!而你,在知道谁是凶手的情况下隐瞒不说,还破坏了案发现场,制造伪证。” 美女做了一个有点玩闹似的表情,伸出她洁白的手摊开,道:“证据呢,葛警官?没有证据,你这些话就是空谈喽,没有证据,你可就无法指证我喽,没有证据,你也不能抓我喽。先说明啊,对你说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不明白。”说道这里,她冷下脸哼了一声:“想抓我的把柄,就你们这些警察还不够资格!” 葛东明也笑了,反问:“谁说我们要抓你?” 大美女一愣,心说:这人玩什么花招?不抓人说这么多废话干嘛?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谭宁站在外面朝着葛东明点点头,说:“小林走了。” tiffany一惊!突然想到,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时候林遥不在?为什么刚刚吴海燕被带走了,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不过是这些本地警察的配菜!见鬼,对付司徒的计划还没开始呢! 葛小狐狸一看美女的脸色就知道这位是彻底败了,这时候就要再加上一砖头,彻底拍傻她!于是,就轻描淡写地说:“你们也不容易啊,弄个名单还被韩刚偷了,真是,哎……” 葛东明就是在猫哭耗子假慈悲,可他的话让大美女脸色苍白。 回头看了一眼热火朝天的会场,郑飞拿着手里的大袋子有点吃力地朝门口走去。他还没等自动门打开,后面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紧跟着一个男人像疯了似的跑出去。后面还有人在叫喊着:“拦住他!” 郑飞回过头去看,发现林遥捂着一只手臂以闪电的速度就跑了过来!下意识地问:“林警官,你干什么?” 林遥正专心地追着前面的男人,突然听见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一个急刹车险些撞到门上。他的手臂中了一枪,正愁没人帮忙,就来了个现成的。林遥顾不得许多,抓住郑飞就说:“过来!” 郑飞被强迫着扔下了手里的东西,跟着林遥疯跑。他们刚刚跑出会场的院子,就见一辆车飞驰而去。林遥气恼地骂了一句脏话,拉着郑飞就朝左边疾奔几步,在他的跑车前停下。 “我手臂中枪了,你帮我开车。” “啊?我?”郑飞脸色苍白,完全不知所措。 “没见我这手不能开车吗?快点!”林遥废话省略,打开车门就把郑飞塞了进去。 第39章 看着方向盘郑飞还是很慌张,林遥连着催促了他几句,他才把钥匙插进去发动了汽车。脚下按照正常的速度给了油,却不想被林遥一脚狠狠地踩在脚面上,这车子嗖地就窜了出去。 “你干什么?”郑飞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终于想起来自己可以对林遥怒吼了。 “干什么?抓犯人,他跑了,我这一枪找谁报复去?快点,有事我兜着!”说着,林遥把事先准备好的警灯往车顶上一放,这就可以安心地横冲直撞了。 郑飞顾不得林遥到底做了什么,他若是不把精神都集中在一起,肯定不到三分钟就去见上帝了。这时候,前面的车已经没了踪影,不过,还是能听见车辆疾驰的声音。林遥的手开不了车,可那头脑照旧灵活,指示着郑飞如何如何选择道路,不一会的功夫,就看见了逃跑的车辆。 “跟紧了!” “那开车的人到底谁啊,什么犯人敢开枪打警察?” “杀路小燕三人的凶手。” “什么?” “看路看路!” 险些被郑飞害死的林遥,气得真想夺过方向盘,可他的手不允许他这么做。只能忍耐着催促郑飞快点,快点,再快点!而郑飞急火火地问:“到底是谁?” “我没看清他的脸,那家伙蒙着呢。快追,追上就抓住了。” 这下子,郑飞是来了精神头。先问了句:“你说的啊,出了事你兜着。” “对,我兜着。” 得到了林遥的保证,郑飞一脚油门下去就加快了速度! 街道上上演急速追击的戏码,自然会有不少车辆成了倒霉蛋,好在没出什么大事,林遥估计顶多也就挨顿骂,先把人抓着再说!妈的,我看你能跑到什么时候! 穿过多少条街道已经数不清了,追击了能有二十分钟之久,前面的车终于一不小心撞到了墙上。里面的人刺破气囊踉跄着跑出来,后面林遥的车就已经追上了他。 坐在车里的林遥眼看着目标翻墙越过去,一股气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先给了郑飞一脚,骂:“你他妈的笨得要死!”说完,就跑过去跳上了墙头。郑飞看了一眼,咬咬牙也跟着跳了上去,一同翻到了墙的另一面。 林遥打量了一眼这个废旧的工厂,指着还没有彻底关闭的一扇大门说:“那边”。 郑飞稀里糊涂地跟着跑过去,等到他们到了门旁边以后,见林遥背靠着大门顺着门缝往里看,郑飞问道:“不用拿枪吗?” “你闭嘴!”林遥气哼哼地数落了一句以后,一闪身就进了这个工厂内。 这是个生产轴承的车间,机器已经被搬运走了,剩下的只是垃圾和一些破旧的桌椅板凳。这里可藏人的地方不多,只有最里面靠着墙的那一排大箱子后面。林遥一点一点的走过去,郑飞远远地跟在后面。 就差几步可以摸到大箱子的时候,突然从后面走出一个人来。郑飞妈呀一声躲在一把椅子的后面,看着林遥与那人面对面的僵持着。这时候,背对着他的林遥先开了口:“跑得还挺快?” “你以为能抓住我?” “哼,口气不小。就是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本。” “这个怎么样?” 郑飞看见那人竟然拿出一把手枪来对着林遥说:“你追上来就该知道这种结果。” 林遥面对枪口丝毫不畏惧,坚定地说:“你会伏法,这就是唯一的结果。” “就凭你们也想抓我,真是……” 林遥抓住了他说话时精神松懈的刹那,飞身过去就把他手上的枪踢掉。那人没想到林遥会突然开始进攻,慌乱之下只能和他斗在一起。 两个人打的难解难分,谁出手都要奔着要对方老命而去。一旁的郑飞吓的哆哆嗦嗦,看似要逃跑的时候,忽然又停下了脚步。 林遥受伤的手臂刚刚挨了一拳后退几步,就骂了句粗口给了对方狠狠的一拳。正当他要再次攻击的时候,突然枪响了! 林遥看着对手肋骨中枪,跌倒在脚下卷曲身体,惊愕的看着门口处开枪的人——郑飞。 “行,你还没傻,知道帮忙。没关系,你不会有……” 砰!又是一声枪响,林遥惊愕地低着头,看着自己被打中的胸膛。 “郑飞,你敢,敢对我开枪?”话音还没落地,林遥就扑到在地面上失去了知觉。 这时候,那个平时胆小怕事的郑飞不见了,拿着手枪面对林遥的人,是一个兴奋着的家伙。 郑飞几乎是在发抖的,他的确很兴奋,一边朝着林遥走过去,一边发出呵呵呵的笑声说:“你死了就是和他同归于尽,我,我为你们作证啊,呵呵呵,我不会忘记的,放心,呵呵,我为你们作证,我是最后的赢家。” 郑飞走到林遥的身边,谨慎地用脚踹踹他,确认这人没什么反应了,才慢慢的蹲下身子,把人翻过来。 他必须制造一个林遥和嫌疑人对杀的场面,所以必须把枪塞进林遥的手里。可当他刚把林遥的身子翻过来一点的时候,就被抓住了手腕,只觉得眼前景物飞过,背部结结实实地跌在了地面上。 林遥装死根本没多久,可他早就气的想要杀人了,因为即便是穿着防弹衣,挨了一枪也是很疼的。他起了身,就骂道:“我日你祖宗!就你这坨狗屎还想跟我来阴的?妈的,郑飞,我就等你开枪呢!现在罪名成立,你等着挨枪子吧!”骂完人以后,林遥转过头就问另一个人:“没事吧,王伟?” 王伟也不再做戏,掀开外衣拍了拍里面的防弹衣,难以置信地说:“穿防弹衣也这么疼?” “你们,想干什么?”终于喘顺了一口气,郑飞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怒吼着。 林遥示意王伟走过来靠近自己以后,就对郑飞严肃地说:“我说过了,抓凶手!” “我不是凶手。” “哈!那刚才是谁对我开枪的?” “你,你是在陷害我!” 林遥也知道他定会这样说,这也完全和料想中的一样。自己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枪上留下了他的指纹,同时也知道他身上没有另外的武器。于是,林遥放下心来,就说:“跟你杀了三个人相比,我就像菩萨一样仁慈!” “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路小燕、倪美、何青青三起谋杀案都是你做的,确切地说你是主犯。” “你有证据吗?就刚才的事,我可不是要对你开枪,我是要打王伟,对!对!我是看见他没死,我怕他对你不利,所以才……” “行了吧郑飞,你还狡辩个屁。我是摆明了要陷害你,你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不过,我喜欢让自己的犯人心服口服,郑飞,我们先头说起,从倪美的案子说起。”言罢,林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票据,接着说道:“看清楚,这是出租车公司租给你们大赛的一辆面包车,也就是倪美案发当晚你所使用的那辆车。票据上印着在26号上午八点曾经加过75升的油,也就是说在那时候油箱是满的。我来帮你算算吧,加完油回到海滨酒店只需要三公里,26号当天从八点到晚上十点这辆车只跑了两趟,一次是去一间公司确定布置会场的灯光设备,一次是去服装场选购训练的服装。这三次加起来总共耗油10升。晚上你23:00从海滨酒店出发去机场,因为被修改过GPS的关系绕了很多弯路,我们根据GPS的路线进行核实调查以后,算上白天的耗油量,一共是21升。那么,那辆车的油箱里就该剩下54升油。可我们当晚扣下那辆车的时候油箱里只剩下了46升油,那8升的油哪去了?” “我怎么知道?”郑飞吼叫着说。 “别说你不知道,据我们的调查,那辆车除了你没人能用。钥匙也一直都在你手上,谁若是想用车,必须要找你要钥匙才行。”说着,林遥稍稍歪着头问王伟,说:“你知道在什么情况下车辆是极其耗油的吗?” “突然加速,也叫瞬间耗油。” 林遥笑了,转过头看着脸色惨白的郑飞,说:“你在半路突然加速,我估计时速至少要有95-110。可我纳闷,你半夜飞车竟然没有被拍照,可想而知,你是顺着修改过的GPS路线先在城市里跑了一圈。然后你关闭GPS沿着城边的荒道飞车,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到了机场。时间是子夜刚过。” “你说什么鬼话?你们也调查过了,我最后驶往机场的地方是城北方向的海天娱乐城,就算我开得再怎么快,也不可能在子夜到机场。” “为什么不可能?我仔细地查看过地图,海天娱乐城的后面有一条路可以直接到城边,用时不会超过十分钟。” “别逗了你,我根本不会飞车!” “不会?刚才追王伟的时候,你知道我那辆车的时速吗?告诉你,我一直在观察着速度表,从50到80,从80到120!如果我不是眼睛盯着时速表,甚至感觉不到你什么时候提的速。郑飞,你这个飙王车技了得啊。” “别开玩笑,哪有车能开那么快?” 林遥大声的“哈!小子,别说你没看出来,我那可是007的座驾,你想开多快都行。” “那是你逼我的!” 林遥冷笑几声,说了句:“你要是没能耐,我就是拿枪顶你头上也没用。事实上,我亲自做过实验,用的就是那辆面包车,事实表明,完全可以!只不过,我的车技不如你,我用了二十分钟,而你最多只用十五分钟就够了。” 郑飞咬着牙看看林遥又看看怒视他的王伟,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开飞车,更否认了杀人的事实。面对他的抵赖,林遥毫不急躁,说:“就算不想承认,在科学的验证结果面前也会低头的!剩下的,就是真正送你上绞刑架的证据! 郑飞,我先说发生在25号当天的事。25号的时候你还在T市的商贸酒店里,大赛人员到达之前,负责前台工作的人多定了一些房间,其中为王伟准备的112房没有退掉,而是用来存放东西。这一决定是何领队做的,而我记得你曾说过,何领队不管什么事都会指使你去做。也就是说,住在112房间负责整理看管那些东西的人就是你! 倪美在26号凌晨03:00拨打过112房间的电话,因为她以为王伟会住在那个房间里,却没想到是你接了电话。却没想到是你接了电话。倪美在电话里电话里逼问你路小燕和王伟的去向,进而你才知道这三人的关系,也因此,你和倪美谈了一个半小时之久,你们挂断的时间是凌晨04:35。这耽误了你原计划的出发时间。你挂断房间电话以后,就离开了商贸酒店出发,前往本市。以你的车速来计算,最多用两个小时就足够。也就是说,你在26号凌晨06:30左右就到了海滨酒店。王伟,那个时候路小燕在哪里?” 最后的问题甩给王伟,就听他回到道:“她06:00离开我们约会的酒店,06:30已经回到了海滨酒店。” 林遥再次看着郑飞,问:“听见没有!路小燕入住海滨酒店503房间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所以,你在和倪美通话的时候告诉她路小燕的房间号,好让她打电话确认路小燕是不是和王伟在一起。因此,电话记录上,才有了海滨酒店的号码,因为倪美根本不在房间,通话时间也就只有接通总机的一分二十七秒。” 郑飞像是要发疯,对林遥吼叫着:“胡说!” 第40章 “郑飞,我有证明你杀害何领队的证据,你早晚会交代所有的问题。在何青青被杀的时候,伤口成上斜状,也就是说凶手是站在她面前刺杀。当天我被人击昏的时间是19:00王伟也是那个时间见到了何领队,他们谈话的时间有五分钟,也就是19:05,而何青青的死亡时间是19:00-19:15。凶手就在体育馆内的事实不容争辩,而过于匆忙的时间里凶手没有及时洗去沾染在袖口的血迹,所以匆忙之下换了衣服。我记得,你在当天被我们的人带回警察局的时候,你那件外衣还是皱皱巴巴的,一看就知道是在包裹里压了很久的样子。所以,我刚才拜托一位同事做了调查,事实证明,你在何青青死亡前后的确换过衣服。” “这算什么证据?换了件衣服就是杀人凶手了?” 林遥笑着指了指郑飞的那件工作服,说:“郑飞,你该不知道吧。血液在衣物上超过一定的时间,就算你想洗也洗不掉。只要我们的检验员往上面弄点试剂,马上就会出来。然后做一个最简单的DNA验证,就会知道那是不是死者何青青的血,到那时候,郑飞,你就是浑身是嘴也别想说得清!我还敢跟任何人打赌,你穿的这件就是杀害何青青时穿的那件衣服!你不可能扔掉它,因为这是工作人员的统一工作服,每人一件,你若是扔掉,再去要一件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至少,吴海燕那样敏感的人就会多想一些事。” “嘁,早知道真该也杀了那个女人!” 突然换了一副嘴脸的郑飞竟然毫不犹豫地承认了!看着突然转变态度的郑飞,林遥赶到一种危机。这个人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被警察抓到,是什么给了他这么大的胆量? 郑飞自认潇洒地甩了一下头,轻蔑地看着林遥,口出狂言:“你太罗嗦,照你这么说下去,怕是天亮也说不完。你那个证据算个屁,我是什么?我现在是天上的鹰,不再是任人指使的丑小鸭。我会离开这里,我会去更加适合我的地方,说不定有一天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呢。” 看来这家伙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枪使,该说他可悲还是可怜?不管什么,这场悲剧该落幕了。 “郑飞,既然你这么有自信,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所有的计划步骤。” 林遥的问题似乎触动了郑飞的兴奋点,他瞪大眼睛问:“你想知道吧,你一直都不明白吧。我告诉你,离开日本的时候路小燕就告诉我她会单独回国,到时候再联络什么时候集合的事。那时候开始,我就锁定了目标。““就是说,你是随机作案,并不是以个人恩怨针对路小燕?”林遥越来越觉得古怪了。 “就是这样。因为路小燕没什么朋友,跟谁的交往也不深,这种人不是最佳的选择吗?” 林遥脱口就骂道:“人渣!” 郑飞满不在乎地甩头,很快就听见林遥问道:“你的原计划是从T市深夜到本地,在深夜杀了路小燕。可是,由于倪美的电话延误了你的出发时间,我想你所注意的重点不是倪美,而是路小燕和王伟的关系。你也是在那时候决定要用王伟来做替罪羊。” “说对了。我没想到路小燕和王伟还有一腿,更没想到倪美竟然已经知道这事。当时,倪美追问我王伟的下落,我说不知道她还不信。笨女人,我跟王伟平时来连句话都很少说,他去哪里我怎么知道。不过,我在倪美的话里得知路小燕他们的关系以后,真是太兴奋了!所以,才会和倪美说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我在凌晨04:40离开的商贸酒店,在06:20到了海滨酒店附近……” “然后你步行进入海滨酒店,你进入503房间的时候应该是06:30之后的事,可你很纳闷,为什么路小燕昏迷不醒?” 听着林遥接着自己的话把当时的情形完全说出来,郑飞还颇为自豪地点头,接着又说:“那不是天意吗,不是让我蜕变为雄鹰的天意吗?我不在乎是谁弄昏了她,那一刀才是我这一生中最爽快的时候!” 听到这里,王伟实在控制不住,推开林遥就要冲过去。若不是林遥手快把他拦住,后果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王伟气得几乎要发狂,他不停的咒骂着郑飞,而郑飞却丝毫感觉都没有,好像看着另外一场戏。林遥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安慰王伟,只好大喝一声道:“你再吵,我打昏你!给我闭嘴!” 王伟在林遥暴怒的叫声中终于冷静了下来,可他依然还是无法平息心中的愤怒。林遥担心他会再次忍不住,就把人拉在身边,时刻防备着。紧跟着,就对郑飞说:“你是在什么时候和国际刑警联手的?” 郑飞非常自傲地甩着头发,那动作真令人作呕!他嘴角扯动着傲慢的冷笑,说:“下了飞机我就……” 郑飞一句还没说完,突然从车间外面滚进来几个嘶嘶冒烟的东西。他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忽听林遥喊了句:“憋气!”然而,郑飞还是晚了一步,就在他还疑惑的时候,一股刺鼻的味道进入鼻腔,紧接着人事不省。 林遥支撑不住,身体晃了晃就倒在了王伟的身上,三个人一同昏了过去。 打车间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他摘掉脸上的面罩以后看了看昏迷中的林遥。直接走到郑飞身前把他扛在肩上离开。 这时候,在这个废旧工厂对面的楼顶上,叶慈对着电话说:“他用的是催眠瓦斯,已经走了。林遥没事……我看林遥未必真的昏了。”说完,叶慈就和身边的狙击手一同离开。 就像叶慈预料的那样,林遥咧着嘴起身,推了一把真正昏迷的王伟以后,看着刚才紧紧握住的刀刃,真是疼到骨髓里了!妈的,用什么招不好,偏偏用上催眠瓦斯。 林遥踉跄地走出车间,刚好与前来支援的葛东明等人遇上。众人看见林遥的样子就知道出了事,急问怎么了。 林遥摘下隐藏在衣领里的通讯器,就说:“刚才的对话你们都听见了,我现在没大事,王伟在里面,先送他去医院吧。我要继续追了。” 葛东明有点着急,问:“怎么追?” 林遥笑笑,说:“我就不信司徒一直不出面,走吧,找到司徒就能找到所有的人。”说着,还抬起手臂秀了秀那块手表。 这时候,谭宁在一旁了悟地来了一句:“比翼二代” 全组人员以怀疑的目光看着林遥,好像都在说:“你这是什么品味啊?” 在海岸线上停泊着一辆私家游艇,在蔚蓝色的大海上时起时伏,一辆车停在岸上之后,一个男人肩上扛着另外一个男人下了车,直接登上了游艇。 游艇不算很大的舱内,一个人也没有。男子把肩上的人仍在地上,一脸戒备的神色拿出了手枪,试探性地说了句:“出来”。 从连接着船舱的里间卧室里走出来一个人,脸色平静地看着持枪的男子,说了句:“终于见面了,吴华警官。” 吴华的脸上抽搐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怎么是你?” “因为我们有缘啊。”司徒嘻嘻哈哈地打趣,丝毫不像来讨债的人。 吴华的枪口对着司徒,他侧身朝里面看着,像是在找什么人。这时候,司徒告诉他:“韩刚没来。” “为什么?” “因为我从他手里买下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你们是属于我的。” “见鬼,他出卖我!”吴华愤怒了,表情也狰狞了起来。他犹豫着要马上离开,还是和司徒这种人一较高下。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留下,至于原因,他知道,司徒也知道。吴华拿着枪的手垂在身侧,可随时都会发起攻击,他看着司徒便问道:“你想用这一个小时做什么?” 司徒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开口道:“首先,我想知道死者路小燕那张死亡照片你是怎么拍的?用针孔摄像头也能拍出那么好的效果?是巧合呢,还是你有天赋?” “别开玩笑了,那不是我拍的。” “哈!都这个时候了,有必要说谎吗?照片的角度不可能是手持电话拍到的,既然你们针对路小燕进行调查,你的同事又一直跟随着她,我就不信你们不在房间里安装监视器!而最后那张照片则是tiffany提出利用路小燕的死引出韩刚的第一步计划。首先,你们要控制住杀人凶手郑飞,进而拖延破案时间,好让韩刚不得不亲自出马。但是,郑飞这种人是个不定因素,你们只能威逼加利诱。tiffany在503房间里拆除仪器的时候,也就是你悄悄赶往机场接触郑飞的时候!你必须赶在所有人到达酒店之前和郑飞定下计划步骤。而那段时间刚好是tiffany拆卸完监视器和监听器离开的时候。 因为那时的你不在酒店,无法抹除监视录像里tiffany的身影,这才导致我们只看见她出去的影像,而没有进去的影像。 作为一个混血美女她不敢靠近酒店的保卫部监控室,她太显眼了。而你,因为过于紧密的计划步骤也没有再度返回去做手脚的时间。这就是,你们百密一疏的地方! 就在刚才我截听警方通讯的时候得知,郑飞曾说过以后也许会有机会和警方合作,那么吴华警官,你是不是许下什么诺言给郑飞,比如说事后会带他回国际刑警总部一类的?” “这种话换做是你,你会信吗?” “我肯定不会,可郑飞信了。他膨胀又不正常的心理促使他相信了你,所以,才会一步一步地跟着你们走。我说的对不对郑飞?” 听见司徒把问题甩给地面上趴着的人,吴华冷笑一声,看也不看就使劲地踢了一脚,说:“别装了。” 地面上的郑飞,疼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吴华,第一句就说:“你一直在骗我?” 吴华的枪口转变方向,顶在了郑飞的头上,语调平稳地说:“不算骗。我答应带你走就一定会,死活不论。” 在郑飞的惊讶中司徒啪啪地鼓掌拍手,还表现出对吴华的一种欣赏目光。转而,就对他说:“你这主意不错,对郑飞来说能介入这么大的案子里也算死得其所了。不过,我倒是有几个问题需要问清楚才行。郑飞杀害倪美的时候,明显是蓄谋已久,这样很奇怪,那时候他已经被你们掌控,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继续杀人?” “有些牺牲是必要的。” 这时候,郑飞大着胆子一把打开头顶上的手枪了站起来!船舱内三个人成三角形相互观察着。郑飞第一个开口道:“你是私家侦探,我记得。我曾经在路小燕的案发现场见过你一次,没想到你也在查案。” “你想不到的事还有很多。如果我说我就在刚才才知道你杀害倪美的原因是什么,你会不会惊讶?” 很明显,郑飞惊讶了。但是吴华却说:“我也很惊讶,你才知道这个原因。我以为,你早早就明白了。司徒千夜,你也不过如此。” 原本司徒对这种讽刺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可这一次,他似乎被触到了逆鳞。 第41章 “姓吴的,闭上你的狗嘴!你私自与韩刚交易,还蒙骗同事妄想暗度陈仓,就你这点烂事捅到国际刑警总部去,最轻也是个被扫地出门!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冷嘲热讽。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自己打什么主意,你瞒着tiffany私下和韩刚接触,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在最后把郑飞交给他,换取那份名单好据为私有。” 吴华的脸上一阵青白,他没想到韩刚竟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也告诉司徒!他恨恨地说:“那混蛋,彻底把我卖了。” “不。从一开始你就搞错了概念,跟韩刚之间不能谈合作也不能谈交易,你想从他手里拿到贵重的东西,首先要割掉自己身上的肉把他喂饱。吴华,你割了什么?你想仅凭着一个郑飞就要韩刚手里的护命王牌?你还真瞧得起自己。” “那你呢?你又割了什么?” 司徒淡淡地笑:“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来说说案子的事吧。郑飞,倪美在26号凌晨在T市的酒店里拨打过的三个电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想说的是26号白天发生的事。” “第一次现场调查在路小燕的脚下发现有被拖拉过的痕迹,那是tiffany制住路小燕的时候留下的,正是那个痕迹让我意识到有两个人作案。当时,你杀了路小燕返回T市商贸酒店的时候就是上午九点左右,那时候没人发现你曾经离开过。不过,在F市确定路小燕和王伟关系的倪美却沉不住气,打电话向你抱怨。并且说出了王伟在凌晨四点左右的时候已经在回T市的路上。这样一来,你嫁祸王伟的计划就等于是要白费。只要有人证明了在案发时间王伟在T市,谁还能把他当做嫌疑人?因此,唯一知道这件事的倪美,就被你列为第二个谋杀对象。” 郑飞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他一边戒备着吴华,一边对司徒说:“就算你知道了又又怎么样?哼,还有你吴华,你想杀我门都没有!只要我死了,咱们之间那点事就会公布于众!你们什么狗屁国际刑警也别想好!” “你什么意思?”吴华问道。 “没什么意思,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已经把事情的整个经过都写下来存在电脑里,我每天都按时登陆,修改发表时间。只要一天没有登陆修改,那篇文章就会出现,到时候,你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司徒没心情去理会他们狗咬狗,继续说道:“郑飞,你打算好了要在机场杀倪美,于是,就就通知吴华在上午10:32修改了那辆面包车的GPS,好做为你没有作案时间的伪证。若不是林遥心思敏捷,你这招也能起到作用。你在子夜时分就到了机场,偷偷地换上王伟平时穿的衣服,又偷了旅客的球棒。可是你没想到王伟竟然也去了,那时候你差点没乐死吧?王伟这冤大头自己送上门,这样一来,你的嫁祸就完全成功了。你趁着王伟离开,倪美独自在VIP化妆间的时候用球棒把她打死,随后又转入男士洗手间,特意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就是为了让走廊里的监视录像拍到你的身影。可惜啊可惜。” 听到这里,郑飞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也纳闷,为什么监视录像里没有我?” “很简单。路小燕死后韩刚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王伟,尽管见到王伟后估计他不是凶手,但是韩刚却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杀害路小燕的人是倪美。为了进一步了解真相,韩刚安排了人跟踪去机场接倪美的王伟,那个人是韩刚最得力的手下。 不过很可惜,那个人的监视目标主要还是王伟,所以王伟走的时候,这个人一直跟到机场外面,看着王伟开车离开,这刚好是你杀害倪美的时间。当他返回机场内要去再次观察倪美是否有所行动的时候,发现付琪琪跑出洗手间说倪美被杀。 那个人可以确定凶手绝对不是王伟,因为时间上对不上,王伟走的时候,倪美还活着。所以,那个人通知了韩刚在机场所发生的一切。原本倪美的死与韩刚无关,不过,万一被警方在调查监视录像的时候发现韩刚手下人的存在,就等于暴露他的主子。所以,韩刚这个得力手下在警察没到之前,就利用电脑入侵机场的监控系统,洗掉了那段录像,抹去自己的存在。因为时间上都是一样的,所以也洗掉了你在走廊的那一段。这就是为什么警方没有在录像上找到任何线索的原因。” 郑飞和吴华瞪大了眼睛盯着司徒,他们都在想着,这个人究竟割了什么东西喂韩刚?竟然能从他的嘴里掏出这么多东西?显然,他们都忽略了这个私家侦探!不过,吴华还是想搏一搏,坐以待毙可不是他的本意。于是,就问道:“那你知道何青青的死是因为什么?” “何青青死于贪婪,她为了能得到绿卡和一套住房就答应了韩刚的要求,也因为贪婪迟迟不肯向警方透露王伟的消息。她早就知道王伟和路小燕的关系,想想看,路小燕是她的财神爷,她怎么会不注意这个人,怎么会没发现王伟和路小燕的关系?就因为韩刚的威胁和条件,何青青隐瞒不说。在她被杀的当天,郑飞想要知道林遥究竟在和何青青谈些什么,就选择了坐在休息区走廊出口的位置上以便观察。他看见了林遥离开,又看见林遥躲藏在另一个房间里发现乔装的王伟,也发现了林遥被击昏。 这不是天大的机会吗?警察看到了王伟,那么如果何青青死了,谁是嫌疑人?郑飞在王伟离开之后就进了房间,一刀刺死了何青青,并且把尸体转移到林遥被击昏的房间去。造成一种林遥被王伟嫁祸的假象。可惜,林遥早早就察觉到王伟很可能不是凶手,所以,在案发前发现王伟的事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说到这里,司徒心想,要是没有国际刑警和韩刚在里面掺和,这破案子一周不用就能解了!哪还能跟亲亲小遥分开这么久,妈的,越想越有气。 司徒也不掩饰自己的怒火,瞪着眼前这两个混蛋散发杀气,他真是恨不得一个个都掐死他们,可问题是还有很多麻烦在后面等着。一步一步来吧。 说到这里整个案子都差不多浮出水面了,郑飞打算做污点证人指证两名国际刑警,那么吴华呢?他会乖乖就范吗? 三个人都不再说话,他们形成了一种相互胶着的状态,每个人都在防备着。这时候,司徒先发制人,对郑飞说:“郑飞,你步步走错,死是在所难免。不过我可以给你指一条保命的路。” “什,什么?” “郑飞,你去自首转做污点证人,指证吴华和tiffany,你还有三十七分钟的考虑时间。现在,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郑飞早已恨透了吴华,听见司徒这么问他,也不再隐瞒:“你知道丑小鸭定律吗?” “什么玩意?” “一个BBS,那里都是像我这样不得志的人,我们都……” 砰的一声枪响,正要答应司徒的郑飞惊愕地看着吴华,又低下头看着胸上的的枪口,临终前他的眼睛里都是不甘与愤怒。 司徒看着吴华对准自己的枪口,咬牙切齿地说:“你他妈的,让我打一顿你再灭口啊!” 吴华傻了,没想到司徒是为这事动怒。那脸上的表情都抽搐了,根本接受不了司徒这句话。转而,却又听他说:“吴华,知法犯法,还记得自己是警察的身份吗?” 吴华冷笑一声,反问:“记得又怎么样?我已经没什么狗屁动机可说了,杀了你我照样可以和韩刚做交易。” “哦?你还想杀我?就算知道韩刚一直在听着,就算知道警察就在甲板上你也想杀我?” 司徒的话音刚落,就见从里面和外面涌过来不少人。首先是韩刚和他的一个手下,然后是林遥和葛东明以及谭宁。这时候,吴华的脸色彻底苍白了。他手中的枪仍就对准了司徒,戒备着所有人朝窗口退去。 “吴华,你跑不了。”葛东明没有去打量那个韩刚,主要的是先抓住吴华再说。 “就算你们抓了我又怎样?郑飞死了,谁来作证?还有你韩刚,咱俩这仇已经结下了,你这混蛋竟然出卖我!” 韩刚拿掉嘴里的雪茄,没有理会吴华的愤怒,他指着地面上的郑飞说:“杀了我女儿的人就是这个东西?你也算遵守承诺,把人交给我了。不过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把名单卖给你。你那点钱,还不够卖一个字的。” 听着他们的谈话,司徒真想靠近一点自己的恋人。可他的眼睛都不敢看着小遥,自己偷偷摸摸干了好多坏事,这时候等着他的不是眼刀子就是无视,还是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不过啊,小遥来得也太快了,这计划还没完呢。 谭宁蹲着身子试探了一下郑飞的脉搏,随后无奈地摇摇头,这人没救了。林遥一股火上来,就骂道:“吴华,你他妈的是不是人?你想利用路小燕的死引出韩刚也就罢了,可你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郑飞继续杀人?竟然还能做他的帮凶?”说着,林遥就要冲过去私斗。 “你给我站住!” 众人一愣,看着突然喊了一声的司徒都觉得挺奇怪,这时候司徒还敢对林遥大呼小叫的,真是有胆!而被吓了一跳的林遥反过劲来就说:“回家再跟你算账,你靠边站。” “是你靠边站!”司徒上前一步,说话的时候冷着脸,不容反驳。 林遥也开始纳闷了,司徒很少有这种对自己立威的时候。以往只有过那么一两次,都是处于非常紧要的关头,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林遥诧异地看着司徒,真就乖乖地站着不动了。 司徒抽出裤子上的腰带,就说:“我还有点私事和吴警官聊聊,你们谁都别插手。” 韩刚露出笑容来,手下立刻拿来一把椅子让他坐下,他半开玩笑似说:“我只负责看戏。” 这家伙要干什么?林遥正要上前去问问,却被葛东明拦住。 司徒把腰带的一头缠在手上,对吴华说:“当小遥察觉到这案子里有太多问题的时候,封印了所有的线索资料重新调查。而你害怕他找出案情的真相就一直跟踪他到F市。你看见停放在走廊里的宵夜车上有他的名字,就以为他不在房间里,你先是在食物里下了毒,又想去房间消灭他找到的线索。却不想,他根本没有离开!若不是小服务员贪心拿走了那些宵夜,我的人就会中毒身亡!事后我才知道这件事,那时候我就放弃了追查真凶的想法,换句话说吧,吴华,咱俩单挑!” 除了韩刚其他人都险些摔倒,搞不清楚司徒这是玩的什么。吴华也有点纳闷,就问:“你要跟我单挑?拿着一条皮带?为什么?” “为了小遥!我要彻底拍死你!你拿着枪吧,咱俩生死见输赢。” 林遥惊呆地看着司徒,此时,他已经无法去深究司徒怎么会知道那件事,因为他眼前的司徒像是变了一个人,一个阴冷狠戾又决绝的司徒,是他没见过的。 第42章 “司徒,你疯了!”林遥要冲过去制止,葛东明也没闲着。而突然响起的枪声让他们立刻止住了脚步。 韩刚手里的枪还冒着硝烟的味道,他面色平静的看着众人说:“我答应过司徒要给他一个小时,现在还有二十一分钟。希望各位不要插手。另外,吴老弟,你拿着枪可不行,收起来吧,二十一分钟过去以后,你随便用。” 他的话音落地,身边的手下就从后面拿出一样东西来,葛东明一看就猛地倒吸了一口气!一旁的谭宁惊呼道:“加利尔微型突击步枪!” 人家把突击步枪都拿出来了,葛东明就知道这场私斗在所难免。不过以司徒的狡猾程度来说,他不会做这么鲁莽的事才对。这边拉着林遥示意他稍安勿躁,静观其变。林遥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可不管什么突击步枪一类的东西,只要司徒处于了下风,他就决定放暗枪,就算别人说他做得不够光明磊落也罢,重要的是司徒的平安。 吴华面对那突击步枪也有点胆寒,迫于无奈他只好把手枪掖在腰带上。他明白,司徒这种人绝对不能再小看了。于是,他先发制人! 两个人在众人面前拳来脚往,看着看着,葛东明就很想问问林遥,司徒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私斗的两个人都挂了彩,仍没有分出高低。吴华无心恋战,正想要琢磨如何找机会逃脱的时候,突然被司徒甩过来的腰带缠住了手腕,他不屑地冷哼一声,借力使力,把司徒扯过去要狠劲踢上一脚。谁知,司徒的手稍稍动了动,一股强大的电流冲击身体,吴华抽搐着惨叫倒在地面上。司徒趁机一脚踩住他,拔下他腰带上的手枪毫不客气就在他腿上开了一个洞! “你,你犯规!”吴华痛骂的时候险些咬了舌头。 司徒把手枪掖在自己的身上,一拳就照着吴华的脸打了下去,还愤恨地说:“我根本不是遵守规则的人!” 吴华被电击又被司徒那一拳打得头疼欲裂,他没有力气反抗,电击的麻痛感没有过劲,他根本无法还击。这时候,司徒的拳头就像暴风雨一样落在他的脸上!司徒没有殴打其他地方,就是对准他的头一拳接着一拳地打下去,一次比一次的力道重。 “还傻看什么,再打就死了!”葛东明推着林遥就从过去拦阻司徒。 林遥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抱紧了司徒的腰就往后面拉,葛东明把手铐戴在吴华的手上以后,也帮着林遥制止还不过瘾的司徒。 “放开我,今天打不死他我也不活了!” “你抽什么疯,给我冷静点!”林遥吃力地抱着司徒,可没想到他这么大力气。 谭宁一见这阵势,赶忙过去帮着看守已经不省人事的吴华。葛东明和林遥就尽力制止发了彪的司徒,结果还是被他挣脱,又冲过去给了吴华脑袋狠狠的一脚!这把葛东明气得,抓住司徒就往林遥的身上一推,喝道:“给我按住他!” 林遥也有点慌了,他没见过司徒这么暴怒过。唯一能让他冷静下来的办法只有一个,林遥也顾不得许多人在场,抱住司徒的脖子就贴了上去,在他耳边大声地说:“我没事,我很好。别让我为你担心。” 直喘粗气的司徒终于不再动了,一只手抱着林遥,听着他在耳边继续说着:“别这样,我爱你,不要出事,司徒你千万别出事……” 葛东明不好意思看着他们和谭宁都把脸扭到一边,正准备听司徒那能腻死人的情话,却意外地看见韩刚对司徒举起了枪,他飞扑过去把司徒压倒,那子弹打在了墙面上!紧跟着,就是机关枪带着硝烟维尔味道朝着他们袭去。 这时候,林遥反映急速,就势拉着司徒跑到沙发后面藏起来,眼看着一场枪战就要开始了! 林遥和司徒连开几枪,掩护谭宁和葛东明找掩藏体,而韩刚跟他的手下,似乎要把冲锋枪的子弹都打光,对着他们集中火力扫射。 司徒和林遥背对着背,成为彼此最坚固的后盾。他们的枪口向着敌人,发誓绝对不让身后的人受伤! 就在这时,韩刚身边的手下突然跌倒,林遥飞快地看了一眼,只间他肩膀上中了一枪。与此同时,还听见那人喊了句:“Sniper”! 韩刚骂了一句,转身就跑。 “韩刚,你他妈的别跑!”司徒也不管什么情形,起身就追了出去。 就在林遥等人也要追上的时候,韩刚临走前送了他们一点小礼物。 葛东明气得肺子都要炸了!国际刑警玩催眠瓦斯,国际情报商玩烟雾弹,他们这些地方的根本不是对手嘛。葛东明情急之下在身边随便划拉一把,只觉得抓着了什么人,管他谁呢,先出去再说! 也不知道磕磕碰碰地追出去的时候到底是几个人,等葛东明到了甲板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抓着的是谭宁。身后紧跟着跑出来的是林遥,可司徒却没了踪影。 “司徒呢?” “不知道,刚才我什么都看不到。” 葛东明一咬牙,就说:“没事,专案组那边的国际刑警一直就在附近监视,韩刚跑不了。我是担心司徒,小林,先跟专案组那边的人联络。” 这时候,岸上负责留守的人也纷纷上了船,据他们说,韩刚和手下开着快艇跑了,司徒不知道从哪弄来另外一艘快艇追了上去。这时候,专案组那边的人已经出动,韩刚绝对跑不了。 林遥本想也追出去,可眼下似乎没有供他使用的快艇了,只有在岸上焦急地等着消息。 大约过了半小时左右,专案组的负责追击韩刚的人来了消息,说韩刚被司徒的枪击中落海,那个手下开着快艇还在逃亡,司徒已经在海里和专案组的人一同搜索韩刚。 林遥得知司徒安然无恙,这心总算是放下了。这时候,一个年纪约在五十岁左右的外国人走到他面前,说:“我是这次行动的总负责人,你可以简称我为D。吴华我们会在这里审问,整个过程您和您的组长都要参加。” “什么意思?还担心我们背地里搞小动作?”林遥有点瞧不起国际刑警,说话的时候也没留情面。 “不,您误会了。我们是想更明白的地处理吴华和tiffany案件。”说着,这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对林遥深深鞠躬。 “喂,你干什么?”林遥赶忙扶了一把。 “我很惭愧。”老人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林遥没有什么态度,看着老人走到一辆车前打开了车门,里面的一个人看见了他,朝着他竖起大拇指。林遥笑了,心说:小唐的老爸也有可爱的时候嘛。 模特大赛的案子看似完全结束了,可林遥抓住葛东明就说:“马上去酒店检查郑飞的电脑,确认那个什么丑小鸭定律的BBS。” “不用你提醒啊。”葛东明回了一句就朝车跑过去,林遥和谭宁紧随其后。 面对杨磊摇着头的结果,林遥也是有心无力。郑飞电脑的密码被破解了,他们也顺利的登陆了所谓的丑小鸭定律的BBS,他们随便点击了一个板块还没等进去,就突然被自我毁灭程序弄得一干二净。 用杨磊的话来解释就是:注册这个BBS的同时要下载一系列的程序,其中就隐藏着自我毁灭程序,一旦点击了无权限进入或者是需要进一步验证的板块,这个自我毁灭程序就会启动。现在,我只能回到局里利用特殊设备追查,应该能有所收获。 “需要多久时间?”葛东明问道。 “大概两三天左右。有了结果我马上告诉你们。” 葛东明头疼啊,这案子牵扯出一个有很大问题的BBS,根据郑飞所言,里面有很多像他一样的人。那么,是不是也会发生这样无差别谋杀案?现在对这个BBS一点头绪没有,要怎么防患于未然?重要的问题是,这个BBS给人的感觉,怎么就那么像童夫人的组织? 在葛东明纠结的时候,林遥留下一句:“我去医院看看司徒”,便走人了。这时候,葛东明才想起来,问身边谭宁说:“司徒怎么还进医院了?” “跟吴华单挑的时候好像伤了手臂,在海里差点溺水,被捞上来以后直接送医院了。” “活该!回局里,一堆后事等着处理,通知小林明天回局里开会,敢缺席我就让他去洗一个月的厕所!” 天色渐暗,司徒在病房里等的有点焦急,自己进医院都快四个小时了,林遥怎么还没来?正琢磨呢,就见病房门打开了,进来的却是自己的母亲。 “你这孩子,见我怎么还愁眉苦脸的?”刘文婷知道自己这儿子在等谁,只是想开开他的玩笑罢了。 “你还知道来看我。说吧,你对结果满意吗?”司徒躺在床上有点不大高兴,说话的时候像是个闹脾气的孩子。 刘文婷打开手包不知道从里面拿出了什么,握在手中以后,就问司徒说:“你是什么时候确认凶手是郑飞的?” “昨天。” “说老实话。” “就是老实话。昨天我看见小遥开着面包车在机场测试速度,才确定郑飞是凶手。” “你在林遥身上安装了多少个窃听器?” “没有啊。他那手表上只有一个追踪器,还被他放在王伟身上了。我只是让一个小朋友帮忙扔在重案组里一个,其他没有。” “又说谎!你没在林遥身上装窃听器今天警察的行动你怎么会那么了解?” “江雨帮我做的。他截听了警方的通讯,传给我,就是这样。” 刘文婷叹了口气,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她只能说:“林遥没在你身上或身边动手脚……他是个警察,我觉得……” 司徒不耐烦了,直接就说:“他赢了。就三字,你至于这么费劲吗?” 刘文婷故意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把手里的钥匙放在床头柜上以后,就说:“我两小时后的飞机回美国,你多保重,带我向林遥问好。” 司徒一见自己老妈要跑路,这还能放过?啊,不是她想法子折腾的时候了,现在觉得没面子见林遥就想一走了之,没门!司徒刚要开口叫住刘文婷,就见房门打开,林遥带着比阳光还耀眼的笑容走了进来。 “伯母也在啊,真是巧了,快坐快坐。” 面对林遥的热情刘文婷面色通红,司徒窝在床上偷笑到肠子打结,他就知道林遥到最后肯定给自己老妈一个下马威!中立中立,保持中立,要不然会死得相当难看。 刘文婷不好意思地重新坐下,见林遥也是一脸疲惫的样子,就说道:“你们都累坏了吧,早点休息。” “伯母,咱还是把话说清楚的好。我对您是尊敬又爱戴的,这话要是说不明白,我睡不着啊。” 刘文婷脸上一点点微笑展开,镇定自若:“都是一家人,什么都好说。以后你们俩好好过日子,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告诉我。” “这个您放心,不用劳烦您我也饶不了他。不过吧,有些话我还是要跟您说说。” “说吧,说吧。” 刘文婷已经做好准备等着被林遥冷嘲热讽,既然人家赢得光彩,自己也只好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没想到林遥竟然说:“我记得您是以公司的名义聘请司徒为您调查案件,现在案子结了,伯母,您的委托费呢?” 刘文婷目瞪口呆,窝在床上的司徒爆笑起来,一点不知道控制控制。 第43章 当天晚上送走了刘文婷以后,壮得像头牛似的司徒被自家小遥接走回家,他们刚刚在家门口停了车,就见葛东明在等着呢,司徒欲哭无泪,心说:这还没完没了? 林遥什么都没问,请葛东明进去以后就直接把司徒按在了沙发上,告诉葛东明:“随便审。” 葛东明眼睛一横,道:“我要审你!说,你的配枪呢?” 司徒这才反应过来,转过头看着心知要坏事的林遥就问:“你不是吧,我还以为自己猜错了呢。” “你闭嘴!”呵斥了一句司徒,林遥赶紧拿出配枪放在桌子上:“我拿回来了。” 葛东明沉了脸看着面前这两个人,问:“你说你怎么想的?万一出点事你怎么办?” 林遥苦笑了一下,道:“那时候王伟不肯相信我,我也没有其他可以证明自己诚意的东西。那种时候,如果不把王伟拉过来就是输定了,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吃了熊心豹胆把自己的配枪给了王伟?林遥,我告诉你,再有这么一次你给我卷铺盖滚蛋!“葛东明骂完人起身就走,末了在门口还留下句:”放完假你去洗一个月的厕所,这是命令!” 司徒看着像是一阵台风的葛东明走了,心说:要糟!他们家亲亲这时候心情肯定不好,自己要遭殃。三十六计走最妙,跑吧! “你给我站住。” 人家林遥不回头不看他,站在原地温温柔柔地说了一句话,结果却让他冷汗飞流三千尺!小心肝颤啊颤,回了头试探着说:“我去给你放点洗澡水。” 林遥貌似平静地走到沙发前坐下,看着司徒勾勾手指,对方有点哆嗦。 拉着司徒的手,林遥那表情温柔着呢。抚摸着司徒脸上的伤,林遥那眼神心疼着呢。 “宝贝,咱有话就说,你这样我心里没底。” 林遥突然抱住了司徒,紧紧地抱着,在他的耳边轻语:“答应我件事吧,司徒。” “一百件都行,说吧。” “以后不准再胡来了。” 司徒一怔,心里边窝了股酸水,抱紧了林遥把脸埋在他的肩上:“我还能真杀了那混蛋啊,也就是出出气。” 林遥推开他,似笑非笑地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以后再跟韩刚打交道的时候,你多留点心眼。” 司徒这脸色白得很惨!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最后直接抱住林遥,甜腻腻地夸奖人家:“我就知道你聪明,真是知我者小遥也啊。你看看,我什么都没跟你提过呢,你就明白了,你真是我的……” 林遥一拳打过去,让啰嗦的人闭了嘴。随后,他老人家躺在沙发上,那脚直接踏在司徒的腹部,懒洋洋地说:“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杀了吴华,再者说韩刚凭什么那么帮你?你要是没许给他天大的好处就出鬼了。这案子两个国际刑警折里了,那份名单也没弄回来,国际刑警方面肯定要死咬着韩刚不放。” 肚子好疼,司徒龇牙咧嘴地说:“宝贝真是,真是明察秋毫。” “哼。搜索韩刚的人只找到一件血衣,从枪口的位置来看你是打中的他的心脏,不少追击他的警察也看见他中了你的枪。事后检验那把枪也证明了的确不是空弹,我就纳闷了,你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还能做个假子弹?” “哎呦!宝贝啊,你轻点,我说我说,你轻点使劲。那子弹是叶慈做的,我哪有时间啊。” “难得这么坦白。司徒你那点小九九我也摸清了,你帮着韩刚跑路是打算让他帮你搜集童夫人在国外的消息,要不是因为这个,我第一个铐了你!” “小的知错,大爷您高抬贵手。”司徒说笑着的时候,那手不老实地钻进了裤子里,握住林遥的脚腕在掌心爱抚着。 一点点忍不住的笑脸露出来,林遥看着司徒这样心里也多少有点痒痒了,不过! “司徒,你胆子够大的。那把枪迟早会检查出来射出过假子弹,韩刚没死逃回美国的消息也早晚会有,到时候你打算怎么脱身?” 司徒嘿嘿笑着,根本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似地说:“没我的事啊。那是吴华的枪,跟韩刚私底下做交易想要独吞名单的也是他。你那些同行们要查也就只能在吴华身上下功夫,我可是半点事都没有。” 林遥真想狠咬他一口。他这算盘也打得太好了,吴华肯定是死不承认与韩刚的交易,顶多只能因为枪杀凶手的罪名收拾他。不过,国际刑警方面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他与韩刚曾经有私人交涉,国际刑警恐怕会认为那颗假子弹是吴华做的,就是用来交易成功后放走韩刚。但是没想到韩刚出卖了他,那颗子弹他也没时间取出来。就刚好被抢了枪的司徒发射出去,碰巧打在了韩刚的身上。 这么说来的话,那场单挑不过就是为了抢夺吴华的手枪而演的一场戏! 把前前后后的事都想明白,林遥不知道是该暴打一顿司徒还是狠劲亲他一口?而司徒似乎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就说:“其实吧,我就是真把他打死了,反倒是便宜了他,让他一辈子在牢里蹲着吧。” 这家伙,真够狠的!不过,原谅他。林遥的手撑着脸颊,懒洋洋地问:“让子希在重案组放了窃听器,又让和尚截听我们的通讯,这笔帐怎么算?” “宝贝啊,你不是从我老妈手里敲了一大笔吗,这还不算啊?” 脚上一用力,司徒又哎呦一声。这位已经战胜婆婆大人的林大爷直言不讳地说:“那钱和你没关系。” “那不也是我赚的嘛,好歹放我一马。”说着说着,那手啊就往上边摸了摸,弹性十足的大腿真是让人着迷。 林遥舒服地眯着眼睛,踩着他的脚慢慢滑落到双腿间,提了个让司徒痛苦的事:“今晚谁在下面?说话!” “哎呦,你轻点,这地方能使劲踹吗?” “问你呢,谁在下面?” “我,我在下面。” 林遥笑了,脚尖微微用力在司徒的双腿间扭了一下,立刻就感觉到某个地方发硬了。他看着司徒隐忍的表情,故意舔了一下嘴唇,放低了声音:“拿出去。” “再摸摸。” “要摸去浴室摸,赏你个脸帮我洗头。” 司徒笑着抽出自己的手,被林遥抓着衣领子牵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从头顶淋下来,洗去了一身的尘灰。已经光了身子的两个人紧紧地拥在一起贪婪地亲吻着。林遥有点把持不住自己,身子就像是灵活的小蛇在司徒的身上扭蹭个不停,嘴里还不时地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林遥的吻有点霸道,沿着司徒的唇一点一点的落在了脖子上,啃上一口留下印记。而司徒则是别扭的仰着头让他咬,感觉到他那手奔着PP去了,就问:“我说,咱,咱就这一次啊。” “别说话,我会很小心的。” 哇,这么温柔!看来今晚是死活逃不掉了。司徒认命是认命了,可他们家亲亲没有经验,别再弄死自己。 “小,小遥,要不,我,嗯……”说不下去了,林遥的手摸着他的屁股揉捏,另一只手握住他的命根子搓动,司徒终于体会到什么是欲推还迎了。吃不住他热情的攻击,一把搂近贴着自己,也咬住了他的脖子。 林遥完全掌控了主动和节奏,把司徒猛地推到墙面压着,霸道地开始抚摸他亲吻他。还时不时提醒:“出点声啊。” “别了,你就这么上吧。”司徒心想,这就够丢脸了,出了声还不羞死人? 看着倔强的司徒,林遥也来了点坏心眼。手指头压住从没人光顾过的地方,那架势就要钻进去。 “你轻点。”司徒红着脸教育自家亲亲,真是想挖个坑把俩人都埋了。 一声轻不可闻的笑声掠过,林遥舔着他的耳朵说:“这就受不了了?还没进去呢给你点奖赏,先在我手里泄一次吧。”说着,握着司徒命根子的手就变得相当活跃了。 “小遥,小,你,你确定能行?” “舒服吗?” “你别停啊。” “先说,舒服吗?” “能不舒服吗,动吧。” “说声‘我要’听听。” “打死也不说。” 林遥使坏,几下揉搓后突然停下,眼看着就要解放的司徒被悬在半空中,备受煎熬。搂着林遥的腰,控诉:“没你这么折磨人的,要我命啊?” “乖,说给我听听。” “不说。” 看着司徒别扭的表情,林遥自己也想象了一下,这样人高马大的司徒红着脸湿润着眼,怯生生地说了句:“我要”,还不得恶心死人。 “小祖宗,你那笑真阴险,想什么呢?”现实中阳刚气十足的司徒掐了一把林遥的腰,不满地质问。 不再理会司徒的抱怨,林遥卖力地开始伺候着他的火热脉动,没用几下,司徒就泄在了他的手里。看着微微喘息的司徒,林遥温柔地说:“去卧室吧。第一次,我不想委屈了你。” 不想委屈我就不要做了!司徒很想这么说,可只能乖乖地跟着林遥擦干身体奔赴刑场。 卧室内柔和的灯光下林遥半压着司徒的身子,他的吻不再像刚才那么霸道,更多的是怜爱与疼惜,只是下面的人仍然觉得别扭不怎么配合就是了。 司徒这个悔啊,早知道这么难受当初就不该一门心思的要对付吴华!可问题是,思绪到了这里就被掐断了,身上的人已经吻到了他的胸口,司徒皱着眉头轻抚着林遥的背,另一只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真是不大愿意看见自己被吃掉的案发现场。 林遥唇下的皮肤紧致,舌尖触及的小小豆蔻很是可爱,林遥并没有含在嘴里用力地品味,点到即止的行为让下面的人不至于那么羞愧。随后,他沿着他平坦结实的腹部慢慢下吻的同时,温柔地扶开了司徒的双腿。 这就要被……司徒把心一横!不等他为自己纯1号的生活挥泪道别,就听林遥问道:“你真是心甘情愿吗?如果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 司徒笑了,觉得林遥始终还是尊重自己的,抚上他火热的脸颊:“宝贝,只要你别弄死我,随便上。” 司徒这番话得来的就是林遥在他大腿根部一阵的乱咬乱亲,直把司徒弄的差点忍不住开始哼哼了。等到林遥的手把润滑剂均匀的涂抹在入口处以后,司徒还是缺少那么一点点的胆量看着他进去自己。 闭着眼睛等待着疼痛的到来,感觉着林遥已经起了身,过了几秒种后,他感觉到的却是一种火热、湿润又紧密的吸裹。诧异地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林遥自己坐在了他的身上,进入太快的速度让林遥微微皱眉,脸色也白了一些。 “小遥?” “笨蛋。你要不是为了替我出那口气,咱俩谁先破案还说不定呢。”说着,林遥伸出手把司徒拉了起来,搂着他的背脊,望着他的眼睛:“司徒,就凭你这份心,大爷我放你一马……傻了你,动啊。” 这美好的夜晚才刚刚开始,而林遥已经怀疑自己在明天中午之前能不能醒过来。 与此同时,在大洋彼岸的某一个城市里。 房间里没有开灯,房门被推开的时候,进来的人悄无声息。这人对着桌子后面的那把椅子说:“01实验品失败了。” 隔了很久,一个有些苍老的女人声音说:“意料之中。准备一下,冬天开始02的试验。” 听完了指令,门口这人仍旧是悄无声息地离开。 第44章 番外灵异篇之乌龙狗血齐上阵 时间早就过了深夜,幽暗的灯光把四个男人苦闷的脸照的有些诡异! 男人们的叹息声此起彼伏,让原本宽敞的空间显得极为压抑。 “唉……” “唉……” “唉……” “再叹气都出去!靠,本来就够烦了,还他妈的要听你们几个唉声叹气的。”廖江雨不耐烦的吐苦水。 司徒连回嘴的心情都没有,趴在桌子上像脱水蔬菜。 “和尚,你要是有办法就上楼啊,在这发什么牢骚。” “靠你个法国老,这时候我敢上去吗?” 听着左坤和廖江雨斗嘴,司徒有气无力的说:“左坤,你也别对江雨发火,咱们几个谁有办法赶紧说吧。” “要是有办法还用得着在这里看你们的臭脸?” “左坤,不会说话就闭嘴!” “你跟我来什么劲?林遥不让你进房,去找他发火!”左坤踹了一脚司徒的椅子,不满他的态度。 越来越心烦的廖江雨猛地瞪了一眼半个字没说的叶慈,数落他:“你哑巴了?说几句话你能死啊?” 叶慈一直憋着怒火,被廖江雨挤兑了以后,也火了:“臭和尚,你不愿意留下就滚蛋。还有你司徒,把你那张臭脸那一边去,别对着我。” “狗太阳的,叶慈,你好意思说老色鬼,两个小时前唐朔把谁轰出来了?” 左坤看了眼跟叶慈和廖江雨,心里烦闷的要命,索性说道:“和尚,你不是也被子希弟弟推出来了,你咬着叶慈有屁用!” “妈的,左坤,衣少安把你踹出来的时候谁接了你一把,忘恩负义的家伙!” “江雨,你有完没完?左坤你把嘴给我闭上,还有你叶慈,这是你的地盘,赶紧想办法!” “我的地盘是不假,那三个也是我的?你们自己的人你们去想办法。” 左坤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要动火气的廖江雨身上,气呼呼地说:“都少说两句。最关键的是,我们必须弄明白,为什么会被赶出来?” 四个人相互看了看,还是只能叹气。四个人都被自家亲亲赶出房,到底因为什么他都觉得纳闷,想来想去也没有解决的办法。这四个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绞尽脑汁也不明白,为什么就落得这个下场? 其实,事情的起因还要从最开始说起。 话说…… 叶慈在唐朔忙着受训的时间里有了不小的成就,首先,赢得了警监岳父的好感和认可,随后,时不时的会被唐家大哥找去研究某种见不得人的药物,还要到处躲着非要切磋身手的唐家二哥。就是这样,叶慈还能有时间换了一家建筑队把未来的家按照风水学弄了个完美无缺。 唐忠军非常满意小儿子的新家,起先,叶慈还担心岳父大人会反对他的铺张浪费,没想到老人家对叶慈重视唐朔的态度极为赞赏,就连那谨严的岳母大人都难得的露出了笑脸。 在新家建成后不久,唐朔晒得像黑炭一样的回来了。 为了给唐朔接风,叶慈邀请了林遥和司徒,还有廖江雨和翟子希,刚好左坤陪着衣少安回来看望张妮,也跑来凑热闹。 就这样,在三天前,八个男人都聚集在叶慈的新家。 三层高的小楼里,衣少安和翟子希在厨房准备晚餐,司徒、廖江雨、唐朔和左坤在玩纸牌。叶慈拿着罗盘还在研究他的居家风水有哪些不合理的地方,而林遥在储藏室里翻出一把躺椅,从翟子希那里要了一壶香浓的咖啡坐在外面欣赏庭院里的美景,想着什么时候也把叶慈揪到正在装修的新家看看风水。 八个人坐着悠闲的事,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的时候。席间,大家都对翟子希的手艺赞不绝口,廖江雨坐在一旁嘿嘿地傻笑,引来无数白眼。 晚餐过后,几个人在娱乐室玩的也很开心。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叶慈趁着唐朔和衣少安玩台球,一转身就离开了娱乐室。 打开通往地下室的门,叶慈那种夜视能力极好的眼睛连灯都免开了,走下三十几个台阶以后,就是一扇厚厚的铁门,铁门里面是他特意建造的地下室,用来存放一些比较贵重的东西。 地下室里,室灯通明,四周的墙壁还分别贴着一张符咒,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到了什么异空间。 叶慈看了眼房间里摆放的东西,非常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立于房间中央,低沉得开始咏唱咒语。 “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气行奸邪鬼贼皆消亡视我者盲听我者聋敢有图谋我者……” “叶慈,你神神叨叨的干嘛呢?哇,这么多好东西!”尾随者司徒不管不顾的闯进来,打断了叶慈的声音。 叶慈气恼地推着他就往外走,司徒不依他,还说着:“让我看看,你都藏了什么好东西?” “看什么看,出去再说。” 司徒察觉到叶慈相当的苦恼,俩人没有返回娱乐室,就在二楼的阳台上开始攀谈起来。 “我说,你那一屋子的好玩意也不怕被发现?”拜托,你可是有个警监的岳父啊。 “怕倒是不怕,那些东西也跟了我快十年了,我是舍不得弄出去。不过,小唐不喜欢,总是说地下室阴气森森的,我想存放到其他住所,可一点都不保险。” “老实说吧,你那些从坟墓里挖出来的东西会不会引起什么问题?”司徒比较担心这个。 “人为性的问题不会有。” “什么叫‘人为性’?” 叶慈放下手里的酒杯,坐在藤椅上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以前,这些东西都是放在S市我的那个小仓库里,那个仓库是师傅留给我做过一些很特殊的处理。现在我定居在这边,当然要把东西带过来。问题是,这些东西都是上百年甚至上千年了。上了年头的老物件有的不干净,这个房子才建成,特别容易招惹邪晦,小唐总是感觉到阴气也与这有关。所以,我只能每天晚上镇邪,直到想出办法处理。” 司徒古怪着神情盯了叶慈好半天,才问:“说你是神棍一点没错,这世上哪来的什么邪晦?” 不耐烦地瞪了一眼司徒,叶慈真是懒得跟他解释,不过还是告诉他说:“我说的邪晦和你说的不一样。那些上了年头的东西聚在一起会产生一种磁场,也就是小唐经常感觉到的阴气。” “别蒙我。我来了不下十次了,怎么一点没感觉,小遥也没有啊。” “和你们相比,小唐更单纯,不,该说是简单。最近他有受伤流血,泄了体内的元气,所以他非常容易感觉到那些东西。” “那子希呢?他是最简单的吧,身体也不好。” “子希没问题,他身边有江雨。江雨一身的浩然正气不说,光是他自幼在寺庙长大这一点,就足够保护子希,更何况江雨那开过光的护身符也给了子希。但是,我不行了,我以前每年至少下过两次墓,再加上常年与那些东西打交道,本身就有阴气,所以……” “所以,我们这些人里只有小唐最可怜了。你们以后要在这里一直住下去吧,真没什么妥善的办法吗?” “我想……卖出去一部分,送你们一点,留下一些最有收藏价值的就可以了。过几天我整理一下,到时候你来拿吧。” “多留点给我啊。” 叶慈苦笑着摇头,和司徒一起返回了娱乐室。但是,他忘了一件非常重要非常重要的事,刚才的镇邪咒因为被司徒打断,没有念到最后。 地下室里,满是古物的架子上有一个青花瓷瓶,在黑暗中渐渐的发出淡绿和淡蓝的光芒,阴森诡异。 娱乐室里,唐朔笑着说赢了衣少安和廖江雨,叶慈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一旁的林遥坐在小酒吧台上喝着红酒,见司徒走来便侧过了身子,无言深情地凝视着自己的恋人。 那边,左坤正在向翟子希讨要各种美味的制作方法,打算回去以后也让衣少安能吃到喜欢的味道。一直瞄着好学的左坤,廖江雨觉得他和子希谈话的时间太久了,难道他没看见子希脸上已经有了倦意吗?廖江雨不满,非常不满,于是就走过去说:“子希,你困了吧?左坤,明天你再问吧,子希身体不好,让他早点休息。” “花和尚,你还挺会心疼人啊。” “妈的,再叫我花和尚我一掌毙了你!” 翟子希在一旁偷笑,衣少安走过来拉着还像跟廖江雨斗嘴的左坤离开,让大家的耳朵都清净了下来。 翟子希一向睡的早,这时候他的确是有些困倦了,和大家一一到了晚安以后,就跟着廖江雨走出了娱乐室。、门口,廖江雨这个家伙就彻底变成铁汉柔情了,拉着子希的手就说:“洗了澡就上床等我,别看书了。” 回到房间以后,翟子希脱去衣物洗澡,习惯性地摘下了廖江雨给他的护身符放在衣篓里,打开莲蓬头。不多一会,浴室里渐渐冲满了雾气的时候,从门缝下面钻进来一条淡绿色的薄雾,慢慢的渗入翟子希的脚下。 娱乐室里,左坤这典型的夜猫子正是精神百倍的时候,被司徒拉着继续和唐朔玩台球,正杀的起劲。衣少安和林遥带上叶慈在酒吧台上喝酒聊天。 众人都沉浸在快乐时光的某个时候,一条淡蓝色的薄雾从窗缝里钻进来,慢慢的渗透进了某个人的脚下。 时间过的很慢,林遥和衣少安相继离开以后,唐朔也打着哈欠说要去睡了。剩下的四个人坚持把最后一局台球打完,那个早就惦记着翟子希的廖江雨就提议散了吧,早点休息还是有好处地。这一句话,让另外三人莫名的开始向往自己房间的大床了。 简单的说了句晚安,除了叶慈要回到三楼的卧室以外,其他三人都返回二楼的客房。 司徒推开房间门,房间里一片黑暗,想来是林遥已经睡下了,不过嘛……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脱下衣服,掀开了被子挤进去。刚把身边的人抱进怀里,就感觉到搂在身上的手。心说:今天的小遥很积极嘛。 爱抚着他柔软的发直至脸颊,在黑暗中地抚摸一点一点寻找着诱人的唇,慢慢地吻过去…… 咦?司徒被亲吻的触觉造了一愣,猛地推开怀里的人打开台灯。 “少,少安!?” 衣少安满脸惊讶地看半裸的司徒,说话都岔音了,指着他:“司徒,你,你,你干什么?” 天呐,这误会太大了!司徒手忙脚乱的就在地上找衣服穿,衣少安赶忙低下头不敢看着他。 第45章 天呐,这误会太大了!司徒手忙脚乱的就在地上找衣服穿:“这里该是我和小遥的房间,你怎么进来了?” “这里是我和小左的房间,你看看,我们的东西都还在。” 司徒扫了一眼房间,果然看见了衣少安和左坤的东西,难不成是自己走错了?这要是被林遥知道了,不死也脱层皮。套上T恤,司徒一个箭步冲到床边,非常严肃地说:“保密,你一定不能告诉小遥。” 衣少安哪有心思体会司徒的恐惧感,他急着问:“先不说这个,小左呢?” “对啊,他跟我一起上楼,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进来?不会也走错房间了吧?”这话刚刚说完,就听见走廊里传来了翟子希的叫喊声。 “江雨哥,江雨哥,你跑哪去了?江雨哥!” 衣少安跳下床拿起浴衣穿上就跑了出去,司徒紧跟在后面。 走廊里,翟子希衣衫不整得在走廊里大喊,左坤一边提着裤子一边从翟子希的房间跑出来,说着:“你小点声,我找错房间而已,别……”脸色苍白的左坤也是一头的冷汗,正要跟翟子希解释清楚,就看见从隔壁房间跑出来的衣少安,小心小肝小肺子都哆嗦了。他吞咽了口水,试着说:“安儿,那个,那什么,我,我……”这话还没说出个意思,就发现有雄性物体跟在少安身后从他们的房间跑出来,那个样子真他妈的让人火大!左坤也顾不上跟衣少安解释了,指着司徒就骂:“司徒,你他妈的怎么从我房间出来了?” “你喊个屁!跟你一样进错了房间。” 进错了房间?跟自己一样?左坤打量了一眼司徒,有看了看衣少安。这可就不得了了,他看见衣少安浴衣中隐约可见的两点红缨和纤细白皙的双腿之间的缝隙,左坤一股火就上了头:“司徒,我骂他杀了你!” “滚一边去!先找着和尚再说。”司徒狠狠瞪了一眼左坤,这时候他满心惦记的都是林遥!不用问了,廖江雨一定是进了林遥的房间,司徒急三火四地就跑到自己的房门口,推门而入。然后,他看见…… 紧跟着司徒后面的三个人也在大开房门的那一瞬间看见了,这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 司徒青筋暴露:“叶慈,你给我滚下来!” 林遥躺在床上光着上身,下面穿了一条睡裤,正怒目圆睁地瞪着叶慈,而叶慈跪在他的上方,双手抓着林遥的手腕置于头顶,怎么看都是正准备霸王硬上弓的状态。 “快来帮忙,他不是林遥!”叶慈满头大汗地朝着门口的人喊。 司徒顿时蒙了。 “叶慈,你找死是不是,放开我!”林遥一脚踢向叶慈的后脑,对方闪身躲过,却再也牵住不住林遥。林遥趁机起身又踢过去一脚。 “都给我住手!“司徒明白,叶慈不可能干出侵犯林遥的事,再加上他们每个人都走错房间,这里面一定有古怪。于是,立刻拉开要开打的俩人说:“先去看看小唐,江雨也还没出现。” 叶慈一愣,随即推开司徒就跑了出去。 众人跑到了三楼,叶慈第一个打开了卧室的门。只见廖江雨盘坐在地上结成手印,口中念念有词,而唐朔竟然抱着他在耳鬓厮磨。 翟子希正要冲过去,叶慈一把抓住了他,说道:“别动,江雨在念经。小唐被附身了,我们现在谁都不能过去。司徒,抓紧林遥。” 大家浑身冒冷汗,司徒一把将林遥抱在怀里,听着廖江雨念到:“菩萨、金刚、护法神只慈力加被,消我业障……” 众人眼里的唐朔如妖似魅,缠在廖江雨的身子宛如一条无骨之蛇,游走在廖江雨衬衣里的手让翟子希心如刀割。 “江雨哥……” 想来是听见了翟子希那小小的呼唤,廖江雨猛地睁开眼睛,变了手印,念出六字大明咒:“嗡嘛呢叭咪吽” 突然间,小唐好像极为悲怨地看着廖江雨,放开手昏倒在地上。 “小唐!” “江雨哥!” 俩个人跑过去,扶起了各自的恋人。廖江雨全身都被汗水湿透,脸色苍白,而唐朔面色灰青紧闭着双眼。 “到底怎么回事?”左坤耐不住了,开始发问。 “业障!”廖江雨喘着气说出来。随后,他转过头看了看林遥,继续说道:“林遥身上的那个已经走了。你们不用看着我,我基本上没有法力,能赶走它已经是极限了。” “你是说……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衣少安战战兢兢的说着,下意识地靠近了左坤。一旁的廖江雨几乎是依偎在翟子希的身上,可见他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和精力,他说道:“叶慈,小唐暂时不会有事,等他醒了喝点热乎东西,现在大家把刚才的事说说。” 司徒首当其冲,说:“我先说吧。我上了楼以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可看见的人却是少安。紧跟着,就听见子希在走廊里喊,然后看见了左坤。” “我和司徒一样,明明进了我和安儿的房间,可没想到竟然是子希。” 林遥阴沉着脸,也跟着说道:“我和他们的情况不一样。我进了房间以后就去洗澡,可能是水太热了,有点头昏,我以为自己是睡着了。没想到,睁开眼睛就看见叶慈压在我身上。” “林遥,你根本就没睡。我发现你的时候,你正站在楼梯的扶手上,看见我扑过来……” “怎么不说了?”廖江雨看着叶慈尴尬的脸色,唯恐天下不乱的追问,他心想,哼哼,为啥只有叶慈一个不沾水,死也要拉他下来。和尚纯粹就是没安好心,装得很正经的说:“继续说,后来怎么样了?都说出来,我必须了解每一个细节。” 叶慈狠狠地瞪了一眼廖江雨,小心地放下唐朔以后,才说:“当时的林遥……” “靠,你他妈的能不能爽快点!” “当时的林遥在……诱惑我。” “什么?” “不可能!” 司徒和林遥差点没吃了叶慈,司徒抓着叶慈追问详情。估计叶慈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被逼问的彻底么有什么耐心了,就说:“你还想知道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走到二楼楼梯的时候,看见林遥神色不对,走过去问问他,然后他就开始脱衣服抱过来,我能感觉到他身上不属于人类的那股子阴气,就打起来了,然后跌跌撞撞的就进了你房间。” “你就不会轻点下手?看看,小遥的手腕都被你掐紫了!” 在一旁看好戏的廖江雨想了想,于是问道:“叶慈,你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吗?司徒和左坤都在迷迷糊糊的时候走错了房间,你就一点异常没有?” “也不能说没有,我看见林遥的时候差点就……”下面的话他没敢说,当时真是千钧一发啊,要不是突然在脑子里浮现出唐朔的笑脸,他肯定吻了林遥。关于这一点,他决定打死也不说。 廖江雨又回头看着翟子希,问:“子希,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我也不清楚。洗澡的时候特别困,就上床睡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摸我,我还以为是你,可,可感觉不对,我就……” “靠你个法国老,你他妈的还上手了?”廖江雨气的要火拼。 “我进屋的时候半点亮没有,你冲我发什么火?妈的,司徒,你敢说没碰安儿?” “你喊个屁!那房间里乌漆吗黑的我看得见吗?少安躺在被子里我以为是小遥呢,话先说明了,我可没碰他!要说这个我还有气呢,叶慈,你当时对小遥干什么了,我们都中招了,怎么就你没事?你是不是……” “司徒你少惹我,没时间搭理你。”说完,叶慈怒视着廖江雨,喝问:“和尚,当时发现小唐不对劲的时候为什么不喊我?” “我以为他是子希,妈的,洒家我也中招了!迷迷糊糊得以为进了自己的房间,这都快进入状态了才发现是小唐。你也不看看,就我们家子希这身子,你们家小唐能比吗?摸哪儿都硬梆梆的。” “花和尚,你欠揍!”叶慈一拳挥出去就直奔廖江雨的面门,廖江雨一把将翟子希推到一边,这边就和叶慈对上了。 司徒这个恼火,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就是想找人打架。冲过去一脚踢开了廖江雨,对准叶慈的肋骨就是一拳。 叶慈吃痛,捂着被打中的肋骨警告司徒:“司徒,我跟和尚的事,你插什么手?” “先把咱俩的帐算了,敢动我老婆你活腻了!” 三人打起来够乱吧?旁边还有一位等着把司徒千刀万剐的人呢,他一步跨过去,就说:“叶慈,你闪一边去。司徒,你敢上安儿的床才是活腻了!” “法国老你个杂碎,你他妈的还上手摸子希了,我拍死你!” “去你妈的花和尚,我跟司徒算账呢,你滚一边去。” “我操!叶慈你个王八蛋,动了我老婆还敢偷袭我!” “狗太阳的,都他妈的给我去死吧!” 乱套了,左坤、叶慈、廖江雨和司徒,这四个人乱成一团,也分不清谁要打谁,反正看见人就动手,管他是谁呢。 林遥头疼欲裂,这四个人怎么像孩子一样?真想转头就走让他们打个够本。不过,身边的翟子希急的直跺脚,衣少安气得大喊大叫。 “都吃饱了撑的!”林遥大声呵斥了一句,总算是引起众人的注意了。于是,他继续说道:“谁都不是自愿的行为,而且也没有闹出大问题来,你们几个都冷静点!当务之急是想出应对的办法,别再让什么脏东西迷了心智。” 左坤摇晃了几下被打痛的胳膊走到了衣少安面前:“别生气了,司徒那混蛋我迟早收拾他。” “你还没完了?林遥的话你听见啊?大家都中招了,你一个劲的跟司徒叫什么狠?”衣少安气呼呼的训斥他。 “怎么,你还心疼司徒了?当时他上床的时候你怎么没发现?啊,这都跟你动手动脚了你才察觉到,你怎么连是不是我都分不清?”左坤也不知道哪来的邪火,竟然对衣少安发了火。 “小左,你讲不讲理!能大大方方上我床的人除了你还有谁?难不成我要在你每一次吻我之前都检查一番?” “什么,你们接吻了?” “你还敢对我大吼大叫的,你那手少在子希身上忙活了?我才要问你,是不是我你感觉不出来吗?” 他们还没等吵完,林遥火爆的脾气也来了劲,照着司徒的肚子就是一拳,司徒疼的冒了冷汗。 “小遥,你,你打我干什么?” “色鬼!少安和我你分不清吗?” “你冤枉我啊,我那时候哪知道是少安,要说我们谁都有错。你诱惑叶慈的事怎么就当没发生过,我抱错了少安你就咬着不放。” “司徒,你给我过来!”抓着司徒的手臂,林遥扯着他就离开了叶慈的卧室。 紧跟着左坤拉着以衣少安也回去了。剩下的廖江雨气呼呼地拥着翟子希回房间,突然间吵闹的卧室只剩下叶慈和唐朔。 叶慈一股闷气没地方发泄,同时,也更担心唐朔,刚刚回身就发现唐朔睁着眼睛瞪他。 “小唐!”叶慈紧张地走过去扶着他坐起来。 “叶慈,你好像对林哥很有兴趣啊?” 很多次事实可以证明,当唐朔叫他的真名时,就代表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46章 此时,在某个房间里,翟子希推开抱着自己道歉的廖江雨,闷不吭声,廖江雨好话说尽也没用。 “我要怎么说你才明白,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做不到!子希啊,就算我曾经是和尚,也是个武僧,念经礼佛这种事我压根没做过。刚才念的经文也是不全的,你生什么气?靠,你到是说话啊!” “我说什么?你自己说都进入状态了才发现是小唐哥,我还不知道你进入状态是是那么情形吗。就算是你身不由己,可想到你,你那样对待别人我就是不舒服!我不想说了,今晚我睡沙发。” 这把廖江雨急的,都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天底下也有不讲理的秀才啊。看来想要在道理上说服他是不可能了,干脆直接上吧! 想到这里,廖江雨抓住要离开的翟子希就甩到了床上。 “你,你干什么?”翟子希气愤地推着他。 “看来我们俩沟通的还不够。”扯开了翟子希的睡衣,廖江雨狠狠的吻着他的唇。 这样接近于暴力的行为,让翟子希感到极度的排斥。被握住的地方传来疼痛感,这个人真的是平日里温柔体贴的廖江雨吗?翟子希顿时被这个想打吓到,顾不得许多,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了他。 “你,你不是江雨哥。”翟子希顺手拿起桌子上的台灯当成武器了。 “子希,你,你怎么了?别闹了,我就是我啊。” “不对,江雨哥不可能这样对我。出去,马上离开这里!” 翟子希不但紧张而且激动,握着台灯的手在打颤,脸色苍白,廖江雨害怕了。 “好好好,我出去,你冷静点。” “快出去!” 就这样,廖江雨被翟子希赶出了房间。 站在走廊里,觉得自己无处诉冤的廖江雨很快就听见从林遥的房间传来摔摔打打的声音,其中还有林遥爆吼司徒叫喊的声。这还没等他听个仔细,楼上就传来了叶慈的声音。,这时候在叶慈的卧室里正进行着一场实力悬殊的较量!唐朔飞起一脚直奔叶慈的胸口,结果却被人家抓住了脚腕。不过,唐朔可不是以前那个小动物了,毕竟接受了两个月地狱式的训练,再不济,身手上也会有些进步。所以,被叶慈抓住的下一刻,他的手撑在床头上借力,整个身体都腾空起来,另一只脚带着强劲的风直奔叶慈手臂! “小唐,你停下听我解释。” 见叶慈躲过了自己连番的攻击,唐朔气呼呼地说:“不听!我认识你这么久,只听你夸奖过林哥,你早就对他心怀不轨了!”说完,出拳! 这把叶慈气的!说要真还手吧,还怕伤了唐朔,可总是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叶慈急了,脚下虚晃一步就冲到了唐朔的面前,握住他打过来的拳头,鼻尖顶着鼻尖,极为认真地说:“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唐朔的双手被叶慈困住,身体挨得太近也没办法使力,唐朔恼了!一脚抬起来狠狠地踩在叶慈的脚面上,只听——啊! 趁着叶慈脚上吃痛没空反击,唐朔一推一拽,就把人轰出了卧室,利索地关门上锁!剩下一个叶慈在门外,急得直喊:“你开门,小唐,开门!” 廖江雨正打算上楼问问叶慈和唐朔是怎么了,就见衣少安的房门打开,左坤被衣少安一脚就踹了出来!要不是自己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左坤肯定滚了楼梯。 也顾不得谁救了自己,左坤站起来就对着紧闭的房门开喊:“你有毛病啊,我能对子希下手吗?他是和尚的人,我脑子充血也不会动他!真他妈的,安儿,你开门!” 这时,从房门里面传来衣少安极为恼火的声音,说:“子希和五六年的我那么像,你敢说你没动过心思?左坤,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原来被挤兑的不止是自己,廖江雨哭的心都有了。而就在左坤猛力敲门的时候,林遥房间的门突然打开,司徒抓着林遥的手,两人拉拉扯扯的在门口争吵。 “你怎么不讲理啊,我说了多少次了,那是意外,意外!”司徒扒着门框,气的脸色通红。 “意外个屁!你他妈的在琴心湖的时候就对少安没安好心,当我看不见?” “我怎么可能对少安有想法,那时候是为了破案!就算我真的对谁有邪念了,那也是你不让我碰给憋出来的!” “你去死吧你!” 林遥一记直拳打在司徒的脸上,随后关门上锁! 走廊里三个人眼看着叶慈带着一身火气走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唉…… 一楼的餐厅里,四个大男人围坐在一起,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明明脏东西已经走了,怎么还闹到这个地步了? “我说叶慈,你赶紧把地下室的玩意处理了!”司徒气呼呼地说。 “靠,老色鬼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嘛。现在镇邪有个屁用!”廖江雨白了他一眼。 “那怎么办?你那时候嘀嘀咕咕的说了什么?小唐身上的那东西到底怎么样了?” “我哪知道。我根本没修炼过六字大明咒,就是临时抱佛脚,一点法力没有。能把脏东西从小唐身上赶出去,我自己都他妈的吃惊。那时候我就怕自己把持不住才念经静心。我估计……那些东西已经走了。” 听了廖江雨的话,叶慈也多少冷静了下来,说道:“按理说小唐和林遥都是警察,警察的身子煞气很重,是那些东西很忌讳的。既然它们能上小唐和林遥的身,就表明道行不浅。但是,江雨的经文没点法力也能赶走它们,说明它们并没有恶意,只是跟我们开个玩笑。江雨说它们已经走了,这一点我同意。我这房子根据堪舆术建成,里里外外都有驱凶镇邪的东西,它们留在这里会非常不舒服。” 司徒才懒得听这番道理,说实话,他不怕神神鬼鬼的玩意,唯一让他火大的是,林遥把他一拳赶出来。 “少说这些吧。既然那些玩意走了,为什么我们还是这个下场?” “我们应该冷静的跟他们谈谈。”叶慈提出了建议。 “现在不是我们不冷静,是他们不冷静!”左坤抱着头相当的苦恼。 正说到这,就见林遥和以衣少安提着包走出来,紧跟着唐朔也背着包下楼,然后是翟子希抱着自己的东西走出房间。 “你们慢慢吵吧,我回家了。”林遥不理会司徒焦急的目光,冷漠到了极点。 “你们几个是不是商量好了。”廖江雨纳闷,怎么四个人都出来说要走。 “站住!”叶慈抓住要回父亲家的唐朔,说道:“你怎么就是不听话,我怎么可能对林遥有念头。事到如今我对你的感情还不够你相信我吗?你再胡闹下去,就是无理取闹了。” “我生气!别拉着我,放手。”唐朔挣不开叶慈的牵制,推推搡搡的。 司徒也赶忙拦住林遥的去路:“生死关头我们都不离不弃,你怎么还能误会我和别人有问题。” “安儿啊,就算子希再怎么像以前的你,可我心里只有一个安儿啊。别忘了,我们都已经结婚了。” “子希,那时候是我不对,我吓着你了。但是我绝对是我,啊!走走走,咱回房说清楚。”最后一个道歉的廖江雨突然想到了什么,拉着一脸委屈的翟子希就要上楼,对方当然不肯。 “江雨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觉得生气。看什么都有气,看见你更是无法控制,我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头了,可是……我们暂时不要谈了,让我一个人清静几天吧。” “我靠,你还知道冤枉我了!今天由不得你。”说着,抓了人就抗到了肩上,一边上楼一边说:“你一个人就知道钻牛角尖,不就是怀疑我被附身了吗,咱回房间验明正身!” “江雨哥,放我下来!”吵吵闹闹中,翟子希被廖江雨带回了房间,验明正身。 廖江雨给大家做出了榜样,左坤抢过衣少安手里的包扔到地上,打横抱起了他的人也也上了楼。 “左坤,你干什么?” “重新确认所属权” 听完了翟子希刚才的那番话,林遥也知道自己一直在发泄莫名其妙的火气。就像翟子希说的,也搞不懂自己是怎么了,就是气的不得了,看见司徒就把陈谷子烂芝麻的事都想起来了。也多少觉得是委屈了司徒,可就是压不下这股火气,看见翟子希和衣少安被自家户主带走,就虎视眈眈的盯着司徒看,心说,你敢这么对我,就灭了你。 司徒嘻嘻一笑,搂着林遥的腰就往楼上带。 “你他妈的挨打没够是不是?” “等圈好了领地你随便打。”说着,还偷偷在林遥的腰上揉了一下,确认领地起点。 客人们都回了各自的房间,剩下一个唐朔撅着嘴不肯跟叶慈上楼,叶慈猛地拉着人进了怀里,说:“我是不是太宠着你了,闹脾气也要有分寸。本来念着你受伤不敢碰,看来你是欲求不满了。”说完,抱起唐朔就往楼上走,还说:“你怀疑其他事也就罢了,竟然说我对别人有邪念,我看你是没吃够苦头,还想再折腾几次。我告诉你,该宠你的时候我会宠着你,该教训你的时候我也不手软。” 必须要声明,唐朔对这样浑身充满了霸气的叶慈毫无抵抗力,只能像炸着毛的小动物一样瞪着他。 “看什么,今晚到明天中午,你都不可能下床了。小唐,我也该让你长长记性。” 临近日出前的半个小时前,房顶上方有两条相互缠绕着的光线,一条淡绿,一条淡蓝,慢慢地升上太空——消失在黎明前。被捉弄了一番的四对情侣,进了房间后到底做了些什么?那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喽。 第二卷 校园惨案 第47章 夏末的清晨仍然很闷热,房间里的冷气已经停止了,翟子希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廖江雨不知何时已经起了床。看看床头柜上的闹表才是早上五点三十分,翟子希有些纳闷,今天的江雨哥起这么早? 换上了衣服就直接去了后面的练功房。还没等走过去,就从透明的落地窗看见里面那人飞舞得英姿。 翟子希喜欢看着练功中的廖江雨,一身的阳刚之气彰显出他与众不同的本色。不知不觉的,就看了很久。 洗过了澡,廖江雨走到餐厅,看见自己的恋人微笑着送来可口美味的早餐,便拉着他坐在身边一起吃。一顿早饭下来,廖江雨就舍不得去上班了。看看时间,再看看身边人温和的笑脸,廖律师忍不住叹息。 这阵子实在太忙,前段时间帮着司徒破案,好不容易打发了那老色鬼以后又连续接手了好几个委托案,这几件事放在一起仔细算算,怕是有近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好好陪过子希了。昨晚也是半夜才回家,看着熟睡中的人某方面有点蠢蠢欲动,可理智说:不要回来就做,你又不是性饥渴!于是乎,只能抱着子希乖乖地睡到天亮。大半夜过去了,可这身子里的一团火好像还没熄灭的样子,只好起了身去练功房,出点汗缓解一下。 想到这里,廖江雨的手轻抚着翟子希的脸颊,说:“今天最后一个案子,我跟事务所的人打了招呼,休一周的假期。下午我去学校接你,晚上我们在海上渔家吃饭怎么样?” 对于廖江雨的各种安排翟子希很少说“不”,这一次也不例外,温顺地点点头,告诉他:“先陪我去书店,然后再去吃饭。” 揽过身边的人到怀里,廖江雨轻吻他的唇,心想:狗太阳的,这生活真他妈的太美好了! 最后一节课翟子希考虑很久还是没舍得翘课,本来他旷课的时间就很多,再翘课估计就别想毕业了。于是,心里想着晚上和江雨哥约会的事心不在焉地听完课程。 当他急匆匆地走向外面的时候,身后却有人叫着他的名字。 “何雯,有事吗?”翟子希停下脚步,问道。 “上次文学社的那份稿子你还没交,都要出刊了,社长找我问了好几次。” 自己这记性,真是…… 翟子希是学中文的,对文学有些极大的爱好,因为身体缘故而没有参加任何社团的事让他一直很郁闷,认识了廖江雨之后身体渐渐好转,生活也稳定了,翟子希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参加文学社。 文学社是主办校内刊物的社团,下一期的月刊里已经预告了有翟子希的一篇文章,可到现在眼看着就要去印刷了,翟子希那稿子还没送过去。 “抱歉抱歉,我这就送去。”翟子希笑着挥手,转身就要跑。 “你等会,咱俩一起过去,我要去活动室拿东西。” 说着,何雯走在翟子希的身边一同离开了教室。 文学社位于大学校园最里面的一栋老旧小楼内,这个小楼在大学建成时就有了,距今过了几十年,早就被挂上了“拆”的大牌牌,只是因为资金的缘故一直没有动工,负责文学社的教授和校方交涉了几次,就把这个只有两层高的小楼都给了文学社的人,这也算上是自有一片天地吧。 翟子希和同学走了近十分钟的路程才到了小楼前,这里很安静,前后都看不到什么人,当初老教授也是看上安静的一个优点才让他们选择在这里落户。而小楼在翟子希看来,有些安静过头,可说得上是荒凉了。 推开木质的门进入走廊,翟子希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心想:这时候江雨哥怕是早就在校门口等着了,得快点才行。 疾步走到了二楼的走廊,左手边第一个房间就是文学社的总部,他们敲了敲门却没有回应,何雯试着推了推房门打开了。 “怎么没人啊?” “可能临时有事出去了,我把稿子放在社长的桌子上,你见到他跟他说一声。我还有事,先走了。”翟子希放下稿子以后跟要去厕所的何雯道别,转身离开了文学社。他快步下楼,刚刚走出大门的时候忽然听见楼内传来何雯一声惊恐的尖叫! 廖江雨在车内等了已经有一个多小时,可他一点不觉得着急。今天从法庭出来特意回了家洗澡,换了身平时很少穿的休闲装。因为子希说喜欢看他穿成这样,这平时很少烧包的廖江雨也臭美了一把,把自己打扮的帅气十足,就是为了让子希高兴高兴。最近是在是冷落了子希,今天一定给他个惊喜。等他放了学,先去书店,然后到海上渔家吃饭,吃过晚饭后就去游乐场坐高空缆车看城市夜景,最后嘛,就是去酒店特别预定的蜜月套房开始最快乐的时光。 正在他幻想着这一晚会如何如何完美的时候,就见翟子希从校门里一路狂奔跑了过来。 “急什么,跑这么快你那小肺子受得了吗?”廖江雨下了车埋怨起恋人来。 “出,出事了江雨哥,快点跟,跟我来。” 翟子希不由分说地拉着廖江雨就朝校园内跑去,廖江雨急三火四地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就是不说,这一路跑到了校园最深处的一栋小楼前,翟子希才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里面,里面,死,死人。” “有人死了?” “啊,你,你……”翟子希喘得太厉害,话也说不清,只好再次拉着廖江雨跑进去。 跟着他上了二楼,就见一个女孩子蹲在楼梯上脸色苍白的直哆嗦,廖江雨也没多想,跟着翟子希直奔左手边的一个房间而去。 到了门口,翟子希一把推开了房门,廖江雨往里面一看,吓!就算是他也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这个教室里有五把椅子围成一个圈,每把椅子上都坐着一个人。他们的手被反绑在椅子后面,头耷拉在胸口。廖江雨心知不妙,回头就问:“你们俩个进来了?” “没有,我看见何雯坐在门外面,也跟着在外面看了一眼。我,我见过死人的脸,所以,我知道,他们,他们……” 廖江雨心里一痛,揽过翟子希的腰轻轻吻上他的额头,安慰说:“带你同学去楼下等我。” 翟子希带着何雯离开了,廖江雨这才走进去。本还想试探一下这些人的脉搏,结果碰到第一个人的身体时就明白彻底死了,身子都硬了。 剩下的四个人也都是如此,廖江雨没有再去碰这些尸体,绕着走了一圈粗略地观察了一下,这些尸体都没有表面上的致命伤,衣服也都是整齐的,面色也没有异常。不像是殴打致死或者是中毒身亡。 与此同时,重案组的办公室里,林遥看了看比翼二代,想起早上的时候和司徒约好的,晚上要一起去购物,这就准备收拾东西要下班了。没成想,他还刚刚拿了车钥匙,就接到了廖江雨的电话。 临近下班的这个时侯,葛东明大大咧咧地趴在自己的办工作上看材料,突然被林遥一嗓子吓得险些跳起来。 “你喊什么?”葛东明不满地问。 “走吧组长,S大发生重大命案,五个死者。” “什么什么?五个?我怎么不知道,没人通知我啊?” “是廖和尚去接朋友时发现的,他直接跟我报案了。”说着,林遥把电话递给了葛东明。 葛东明跟廖江雨的接触不多,本想着该客气客气先说点好听的,可人家廖律师开口就道:“死者一共五个人,从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大概有10-12小时。尸体表面没有硬伤,现场也没有打斗痕迹,而且尸体的衣着都非常整洁。现在校方还不知道,你们最好快点。” 葛东明无语了,嘎巴嘎巴嘴,说了句:“校方我们通知,你保护现场!”随后,拿起车钥匙冲出去就喊道:“S大有命案,放下手里的活跟我出现场。”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重案组已经是人去屋空。 廖江雨跟葛东明通完电话以后就离开了案发现场,毕竟他对破案这种事没有兴趣。他更担心子希会不会被吓到了。 一楼的楼厅内,廖江雨来到了翟子希的身边,陪着他和何雯等待林遥一行人。大约能有二十分钟左右,就看见了外面走过来不少的人,其中还有校长和教务主任。 廖江雨最后嘱咐翟子希说:“别怕,有我在。” 林遥见到翟子希的时候特意说:“没事,等一会我帮你做口供,你先跟和尚去外面等一会。” 翟子希点点头被自家户主带走,林遥亟不可待地进了案发现场。 这时候,鉴证组的人已经开始工作,这已经算是十几年来最大的一起案件,为了更好的保护现场,鉴证组组长把他们拦在门外,一个不放行。林遥只好先出去询问翟子希和他的那个同学。正要离开的时候,却被葛东明叫住,问他说:“那个挺好看的男孩跟廖律师什么关系?” “他恋人。” “咳咳,那个,你们,你们关系如何?”葛东明有点不会组织语言了。 “很好,怎么,还想让我回避这案子?” “想得美!赶紧去。” 看着组长和校方的人去谈话了,林遥这才走出楼内。可没想到,竟然看见了司徒正在和子希的女同学说话,心想:我出警察局大门的时候通知的他,这还不到二十分钟就来了,这家伙肯定又开飞车了!看着他还湿漉漉的头发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才起床。行啊司徒,昨晚折腾我一夜,我一大早就要起来上班,你倒是舒舒服服睡了一整天,看来最近这些日子糖果你吃太多,想回味一下鞭子是什么滋味了! 第48章 林遥一本正经地走过去,却没有打断他们的谈话。听见司徒问道:“这么说,子希要离开的时候你是打算去厕所的,路过203教室的时候,才发现了尸体。你是怎么发现的?房门开着吗?” “不不不,没开,那个教室平时都是锁着的,我是发现门锁不见了,才往里面看的。”女孩子惊魂未定,说话非常紧张。 “你们发现尸体的时间还记得吗?” “我没看,翟子希看了表,他说是14:40。” “203教室的钥匙平时都是谁在管理?” “我们社长。” 司徒见这女孩过于紧张,就把手里的一瓶还没打开的饮料给了她,说:“喝点水吧,你的嘴干得很厉害。” 女孩子有些不适地抬起头看着司徒,这才发现此人帅得有点过分,羞红了脸嗯了一声。一旁的林遥一个眼刀子飞过去,就把某人那乱露的笑脸吓的没了踪影。司徒朝自家亲亲示意:我没别的意思,小姑娘太紧张了。 林遥使劲白了他一眼就走了过去,说:“我是重案组的林警官,你叫什么?” “我叫何雯。” “我知道翟子希是文学社的社员,你也是吗?” “是的。我和翟子希还是同班同学。” 司徒见林遥问话的时候一点笑模样没有,估计是睡眠不足的后遗症,这就赶紧凑过去表现:“何雯,你今天为什么到社团来?” “我,我每天都来。今天是周末,明天学校放假。所以,我每周的这一天都会来打扫一下。翟子希是来送稿子的,所以,我们下了课就一起过来了。” 林遥也没在意司徒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问话,接着就又听见他问:“你认识几个死者吗?” “我,我不知道,我都没敢看他们的脸。” 这时候,一旁陪着翟子希的廖江雨喊了司徒一声,他跟林遥点点头就走了过去。先是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翟子希笑笑,告诉他:“都是自己人,不用害怕。” 翟子希点点头,习惯性地靠近了廖江雨一点。他第一次看见尸体,还是这么多的尸体,换了谁恐怕都要惊乱一阵子,幸好有这么多的朋友在场,才不至于让他手足无措。看着江雨哥和司徒谈着案子的事,他突然想起:“司徒大哥,那些,那些死者中好像有我认识的人。” 俩人都没有觉得奇怪,廖江雨瞪了一眼要发问的司徒,转回头轻声告诉身边的人:“等会跟林遥说,不用搭理这老色鬼。” “江雨,这几天你跟我有仇是吧?我们坚贞不渝的友情呢?” “狗太阳的,先把上次的委托费拿来再谈屌毛友情。” 司徒飞快地扫了一眼一旁还在录取口供的林遥,推着廖江雨到一边说悄悄话:“给你,这几天一直没找出时间去找你呢,这不是一直在身上带着吗。”说着,司徒把一张支票给了廖江雨。 廖江雨也不看上面的数字,随手就塞进了翟子希的口袋,回了头对司徒说:“先跟林遥说一声,等一会给子希录口供的时候找个安静地方。别在这大日头下面烤着他。” 司徒看了一眼有点不好意思的翟子希,语重心长地说:“司徒看了一眼有点不要好意思的翟子希,语重心长的说:“江雨,这话你自己跟小遥说,他肯定夸奖你是个好保姆。” “滚你个狗太阳的,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 司徒笑嘻嘻的不理会廖江雨的数落,那边的林遥一扭头就对他说:“那个谁,你过来一下。” 一脸的无奈啊,亲亲小遥昨晚没睡好,这是找机会挤兑自己呢,哎,这婚后的生活也是水深火热啊。司徒带着有点狗腿的笑脸凑过去,请示林遥的吩咐。 “你去楼后面看看。”简洁明了。 司徒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把一旁几个鉴证组的菜鸟看得直傻眼,心说:这都是谁啊? 打发了和廖江雨斗嘴的司徒以后,林遥又问何雯说:“你们文学社的社长是谁,平时都是什么时间来这里?” “他是大四的学长,叫习东平,平时都是下午三点以后才来。” “刚才你说和翟子希到了社团教室的时候门是开着的,那间教室的钥匙谁拿着?” “一共有两把钥匙,我手里一把,习学长手里一把。” 听到这里,林遥就对身边的同事说:“跟校方的人说,把习东平找过来。”这时候,谭宁从楼上的窗户朝他喊着:“小林,过来勘察现场了。” 林遥把何雯交代给同事,又让廖江雨带着翟子希去车里坐一会以后,疾步奔向二楼的案发现场。这时候,鉴证组的工作已经差不多了,法医正在检查尸体。 林遥围着这五具尸体打转,发现这五名死者年龄性别不一,三男两女,三个年级较大的,剩下的俩个像是学生。让林遥觉得奇怪的是死亡原因,就像廖江雨说的,没有外伤,肤色没有异常,除非是中了某种特殊的毒物导致在表面上无法判断死因。 再看看案发现场周围的情况,这间教室很干净,除了死者和五把椅子以外,只有一个讲台和一块黑板,地面上也没有垃圾和尘土,很显然是有人长期在做清扫工作。看了看时间,是下午的15:00整,如果和尚推断的时间正确,那么这五名死者的死亡时间就在昨天的林晨03:00左右。 尸恋大姐看见林遥来了,就招呼了他一声朝他招招手。 “怎么样?”林遥问道。 “很古老的作案手法。你过来看看。”尸恋大姐让林遥靠近一具尸体,小心翼翼地拨开死者头顶的头发,只见紧贴着头皮的是一个铁钉的钉帽。尸恋大姐看着林遥惊讶的表情,就说:“钉子全部进入颅骨,钉体和钉尖破坏了中枢以及较粗的血管和要害部位,造成颅内大出血。” “你不用解剖就能看出这么多吗?”林遥有些诧异。 “这不用解剖就知道。” “你觉得死者是生前被钉的,还是死后呢?” 法医把死者的头部小心的转了转,就说:“从脸部来看,是活着的时候。我不排除死者被麻醉的可能,你也可以想象一下,把一根钉子钉入活人的脑子里,那人的面部表情会是什么样?可你再看看这五个死者,他们没一个狰狞扭曲的。死后,凶手曾经擦洗过死者面部,所以看上去这么干净。” 就在林遥和法医交流的时候,外面的葛东明已经带回了死者的身份。 中文系教授华良性别男年龄43岁 医务室医生于波性别女年龄35岁 法学系学生程涛性别男年龄20岁 法学系学生王丽丽性别女年龄20岁 教务处副主任马欣性别男年龄48岁 都是S大的人,这五名死者之间是否有着某种联系?还是说,凶手是无差别作案?案发现场这么干净,凶手没有留下半点脚印,其他的线索还要等鉴证组的人给出初步的报告才能知道。 就在林遥纠结着案发现场的时候,他那位司徒夫婿正在小楼后面仰着头发呆,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好好执行小遥的吩咐,这时候发呆看上去有点像是没睡醒大脑不愿意工作的状态。 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一口,嘀咕了句:“这年头流行杀人吗?” “说什么呢?” 林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刚好顶了一句。司徒回了身笑笑,道:“这才安生几天就有命案了,一次性就杀了五个,凶手胃口不小啊。” “你少说风凉话,我告诉你啊,这次你老老实实地给我在家呆着。再敢往我们办公室弄什么窃听器,我活埋了你!” 欲哭无泪,林遥每一笔帐都记着,而且他还不跟你一次性算清。今天找点事挤兑挤兑你,后天弄点节目折磨折磨你,指不定哪天又搞出点小阴谋算计算计你,这一段时间下来,司徒可是没少吃瘪。好在林遥掌握了“饲养狡猾猛兽法则”,白天教育,晚上补课,让司徒有天大的委屈都觉得值了。 此时看着林遥微怒的脸,司徒只好说:“那是特殊情况,我保证这次都听你的。” 林遥瞄了一眼远处的同事,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这才专心跟司徒说:“别把我说的好像刻薄鬼一样,你跟吴华单挑那时候的伤才好,再敢到处乱跑我直接废了你。” “闹了半天是心疼我,早说啊,我这身体好不好你还不知道?” “妈的,你敢提半句昨晚的表现我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司徒没有觉得委屈反倒是开心的笑起来,一只手偷偷的搭在林遥的腰上,小声地说:“昨晚我是过分了点,可你也有错。哪有你那样光着身子从浴室出来的,我就说自己的定力不好,你还不甘心地使劲勾搭我。” 林遥羞红了脸,却又忍不住笑意,嘴角上翘的时候不轻不重地打了司徒一拳,那一拳打在司徒的身上,痒在司徒的心里。 “跟你说话就没个正经的。我估计这案子上面会非常重视,最近的假期是泡汤了,我要是没时间回家管你,你可别给我到处去胡闹。乖乖在家呆着,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等会送你回警局我就回家。” “送我干什么,我自己又不是没车。” 司徒咂着嘴推着林遥就朝楼前走过去,还说着:“就不能让我陪你一会,这案子说不定多久才能破,咱们俩不是又要分居了嘛。” 哎,想想也是,这才消停几天啊,家里那被窝还没睡够就又有了案子。想想也是挺对不住他的,得了,那鞭子就迟一些日子再给他好了。一边走一边想,俩人回到楼前的时候,就看见谭宁带着一个大学生朝这边走过来,林遥心想:这个人就应该是文学社的社长,习东平了。正要迎上去的时候,突然见习东平非常惊讶地看着自己这边,喊着:“司徒叔叔?” “东平?” 叔叔?林遥皱着眉头看身边叫着东平的司徒,绝对是想都没想就问:“他叫你叔叔?” 司徒笑得有些发颤了,指着习东平说:“我跟他爸爸是忘年交的兄弟,他当然叫我叔叔。不过就是个称呼,别在意了。” 第49章 对于习东平称呼司徒为叔叔的事,基本上得到了大家一致的捧腹大笑。司徒本人脸皮厚,压根每当回事,可林遥那脸皮薄啊,狠狠剜了一眼大笑的众人立刻让周围的气温降了好几度。 习东平有点不好意思地站在谭宁身边偷偷看着司徒,好像觉得刚才不小心脱口而出的称呼有点丢脸,真希望司徒本人能解释解释。可惜,在场的诸位更加在乎案件的情况,而不是他对司徒的称呼。 林遥把司徒支开,从身边同事的手中抢过一个小本子和一个自动铅笔,单独询问习东平说:“你今天是几点到的社团教室?” “下午两点半左右,具体时间我不记得了。” “教室门是你打开的?” “是的。” “为什么离开了,什么时候离开的?”说话的时候,林遥摆弄着手里的自动铅笔,咔哒咔哒地把里面的铅芯按出来,又推回去。像是在打发无聊时间的动作一样。 “我们校刊今天下午要送去印刷,还缺少翟子希一份稿子。我是去找他要稿子了,到了他们教室才知道,他跟何雯已经过来这边。” “然后呢?” “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同学,谈了几句关于找实习工作的事。后来教务主任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尽快过来,我在前面的那个花坛遇到你们的人,这才一起来的。” 林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习东平,很普通的一个大学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让林遥感到有问题的是,这个习东平既没有慌乱也没有紧张,回答问题的时候语言流畅,思维敏捷,若不是心理素质好,就是事先想好了说辞。看来,需要详细的调查一下这个习东平了。 作为被林遥审视的对象,习东平似乎并没有感到局促不安,他只是一直看着林遥手中的笔,不时皱皱眉头。从不远处的楼门口走出几个说话大声的人,引起了习东平的注意,他朝那边看了看,突然问道:“我有嫌疑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是最早到了这里的,我在教室呆了能有十几分钟的时间,走的时候又没锁门,这好像都是值得怀疑的地方。” 林遥笑了,问:“那你说说看,你逗留了十几分钟的时间都做了什么,走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锁门?” “我一直在整理要送去印刷的稿子,那门锁很老旧了,要打开的时候很费事,我当时有点懒就没上锁,里面并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平时除了社员以外,根本没有人会来。” 林遥微笑着不语,只是看着他而已。习东平有点不自在了,低下头把目光落在林遥还在摆弄的自动铅笔上,又一次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你,问过何雯了吧,她是不是说我平常都是三点以后才来的,你不问我为什么今天来这么早吗?” “因为你要整理去印刷的稿件,咦?不是这样吗?”一见习东平微微诧异的表情,林遥似开玩笑的又问了一句。 “啊不,就是这样。”习东平立刻承认了林遥的话,只是回答的时候避开了林遥那双好看的眼睛。 这时候,谭宁走了过来,说:“习东平,你跟我来,我要给你做口供记录。” 习东平一愣,反问:“现在不是正在做吗?” 林遥笑笑:“我只是随便跟你聊几句。”说着,留下一个晃花人眼睛的笑容,潇洒离去。 把司徒扯到一边,林遥低声道:“你那个大侄子有问题。” “是吗,我没见过他几次,不了解。真要是有问题,你就带回去吧。” 看了看绝对不是在开玩笑的人,林遥又问:“我知道你那些朋友都不是善类,习东平的爸爸是干什么的?” “你听说过白色警卫队吗?” 林遥在记忆力搜刮了一遍,摇摇头。随后,听司徒介绍说:“白色警卫队是一个私营的护卫公司,护送运钞车、保镖、财产监管等等,这些业务都是他们的工作范围。习荣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总,他的生意很好,甚至做到了国外。在本市也可以说的上是富甲一方了。我是在几年前通过一起绑架案认识的习荣,被绑架的对象就是习东平。说说看,我那大侄子有什么问题?” 林遥忍不住笑了,告诉司徒说:“他心里有鬼,似乎一直在等我问几个自己早已准备好答案的问题。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他才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因为某种原因促使他隐瞒了一些事情,不过,我相信他不是凶手。” “哦?你这么快就下定论了,真是稀奇。” “这很简单,你那大侄子有尖端恐惧症。凶器是钉子,他不可能是凶手。” 司徒略微惊喜地瞪着眼睛,问他:“你怎么知道咱大侄子有那毛病?” “看见我手里的笔了吗,我刚才只是无意识地摆弄了几下,里面推出来的铅芯让他脸色苍白。不过,他有非常好的控制力和忍耐力,所以才没有对我发作。不介意的话,我就要带咱大侄子回去喝咖啡了。希望白色警卫队不要和正牌警察打起来才好。” 这时候,葛东明在门口招呼众人回组里开会,林遥把车钥匙给了谭宁,让他开自己的车回去。随后,招呼了一声廖江雨和翟子希一同上了司徒的车。 回警局的路上,司徒只负责开车。林遥这时候才开始询问翟子希当时的情况。 “我没往里面走,把稿子放在社长的桌上就出去了。刚走到楼门口就听见何雯的叫声。我跑回去顺着声音找到那个教室,何雯坐在门口吓得不会说话,我看到那些尸体的时候也一样不知所措。” “当时怎么没报警?”林遥问道。 “脑子里很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江雨哥。” “子希,你为什么不给和尚打电话,而是跑出去想找他呢?” 面对林遥的问题,翟子希有点紧张,就听身边的廖江雨说:“别着急,这都是例行公事的询问,自己人,你怕什么。” 翟子希笑了,心里琢磨也是这么回事。于是,就说:“江雨哥不是学校的人,他进不了大门的。” “是这样吗,和尚?”林遥在倒车镜里看着廖江雨。 “妈的,他们那个破学校从今年年初的时候就抽风,门卫就加了三个,不是本校的人根本不让你进。” “至于这么严格吗?”开车的司徒抽空问了句。 翟子希这时候也不再像刚才那么紧张,就说道:“没有江雨哥说的那么严重。你要是来办事的,就要登记,还要有校内的人出来接。如果是来找人的,也同样要联系上对方得到确认以后才能进去。” 林遥琢磨琢磨觉得这个S大有点严谨过头了,就问:“你们学校几个门?” “三个,东门、北门和西面的一个小侧门。” “门卫都这么严吗?” “不,西门很宽松,你可以随便进。不过,当时江雨哥是在东大门等着我,就算他开车到西门进来,要绕过大半个校园才能到小楼,还不如我去外面接他来得快。” 不再发问的林遥开始想着,西门的守卫不严,那么凶手有没有可能半夜作案以后是从那里离开的呢?这时候,就听司徒问:“子希,你看见何雯以后,她还有什么其他动作吗?” “嗯,好像没有。我把她带出去以后,就说找人来帮忙。我走的时候,她就在二楼的楼梯上坐着呢,我回去的时候她还在。” 司徒皱皱眉,转过头:“小遥。” “嗯,这个何雯有点奇怪。看见那么多尸体竟然还有胆量留在楼内。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应该会和子希一起离开,或者是询问子希要找什么人来帮忙。” 这时候,翟子希说道:“是我让她留下看着现场的。怎么说呢,以往听你们谈论案件的时候,留意了一下,好像保护现场很重要。我担心其他社员过来的时候会进去,就让何雯留下来了。” 司徒扭过头去看着翟子希,夸奖:“不错不错,平时不见你多说话,心里有数啊。” 翟子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廖江雨沾沾自喜,引来司徒和林遥一致的白眼。 到了警察局门口,司徒也不顾有别人在场,搂过林遥就狠劲亲了一口!要下车的廖江雨视而不见,翟子希倒是红了脸。 “有时间给我打电话。”看着脸色不善的林遥,司徒相当温柔的补充了一句。 目送三个人进了警察局以后,司徒唉声叹气的准备自己去购物。车子开出去没多久,叶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司徒可是没说什么好听的,开口就埋怨他:“你行啊你,厚着脸皮让岳父给小唐挤出半个月的假期,你们俩美滋滋的游山玩水,我这边还没等亲热够呢就又赶上命案了。你还好意思打电话问我想要什么纪念品?” “不是我要问,是小唐想给你们买点东西回去。怎么,你又接了委托吗?” “不是我,是小遥那边的事。今天子希的学校爆出大冷门,一次性就发现五具尸体。” 电话那头的叶慈沉默了十几秒钟,突然说:“这事不准告诉小唐。” 看着突然被挂断的电话,司徒气呼呼地骂叶慈是“没良心的闷骚男”! 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回了家,司徒无聊地看看电视上上网,就觉得这没有林遥陪伴的时候是度日如年啊。想要找点委托案来做做吧,却又被自己亲亲下了禁令。美其名曰以赚钱为由吧,可刚刚才敲了老妈一大笔,这借口根本行不通,难道就只能这么在家里等着长蘑菇吗? 正在司徒百无聊赖的时候,手机响了! “哪位?”司徒的声音懒洋洋,带死不活的。 “司徒老弟?” “谁啊?” “我啊,习荣。” 吓!怕什么来什么,小子刚被带进警局,这边就接到了老子的电话。司徒心里隐约察觉到了不妙势头。 “习大哥啊,好久没联系了……”刚想问最近怎么样,一琢磨人家能把电话打过来,肯定是知道自己出现在案发现场了。这时候装糊涂可不是司徒的为人,于是就换了口气说:“为了东平的事吧?” “跟老弟说话就是痛快。见个面吧,这事有点麻烦。” 不去行不行啊?答应了小遥在家做好孩子的,这可怎么办?司徒心里矛盾,可嘴上倒是很痛快就答应了习荣。 第50章 在一家私人会所里见到了习荣,这个四十八岁的男人满面红光,身体好像比前几年还要结实。见了司徒就给了一个虎抱,差点让司徒窒息。 “习大哥,咱们说正事吧。”有点不适应习荣的热情,司徒赶忙转了话题。 习荣一个眼神飞出去,门口俩虎背熊腰的跟班就乖乖地出去关了门。习荣这才开口道:“东平又惹了麻烦了,我是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在警察局,还是因为谋杀案。他跟我说看见你了,我想既然你也在现场,东平有事没事你也会说句话。可现在我儿子被带进了警察局,我想要人也得有个底啊。我找你出来就是想问问,东平到底有什么问题?” 嗯,跟自己猜想的差不多。司徒没有刻意隐瞒什么,直接就说:“具体情况现在我也不是很清楚。根据在现场的时间和东平自己的证词来看,他好像是隐瞒了一些事情。这次不是普通的谋杀案,所以警方非常重视。如果东平没什么大问题,我估计很快就能回来。” “你说他隐瞒了事情,什么事情?” “要是明白这一点,不就省事了嘛。就是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没说,所以才会被带走。” 他们的谈话还没有结束,习荣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习荣看了一眼号码,就对司徒说:“我律师的,我刚才让他去警察局了。” “说不定东平已经出来了,接吧。” 习荣带着一半希望接听了电话,结果却让他惊恐万分。他拿着忘记挂断的电话对司徒叫喊着:“东平跳楼了”,随后,像疯了一样往外面跑。司徒紧随其后。 看着习荣那么惊慌失措的样子上了车,司徒也不能甩手就走,只好开车跟在后面。同时,把电话打给了林遥问:“我听说习东平跳楼了?” “哈,你消息还挺快。那小子趁着询问他的人不注意就跳出去了。放心吧,六楼跳下去他死不了。” 司徒真是无语了,可他绝对不是对着林遥发火:“你们的人有毛病啊?两个警察还看不住一个学生?” “那小子脑筋好用,先是说自己渴了支开一个。然后呢,又说房间里闷,空调太冷,让剩下的一个打开了窗户。我那同事还没等回身呢,习东平就一跃而下了。” “这小子早就准备好了。” “别废话了,你在过来的路上吧。直接去医院,我还有五分钟左右到第一医院,你去那找我。我得好好问问你,你这么快的消息哪来的。” 司徒赶到医院急救室门前的时候,刚好遇上习荣发飙。人家儿子被警察带走,还跳楼自杀,也怪不得他这老子会失控。葛东明一个劲的道歉,再怎么说问题还没搞清楚,人就差点没了。这是他们的失职啊。 司徒眼看着这两伙人就要动手,自家亲亲也是被习荣轰炸的对象,这就不干了。疾步过去就把习荣身边那两个跟班撂倒,最后一把扯住习荣推到墙上,就说:“你也是警校出身,东平要是心里没鬼跳什么楼?他现在还没死,你要是有点理智就先把问题搞清楚再来刁难警察!” “我儿子不可能杀人!”习荣对着司徒吼叫,哪里还有什么理智。 司徒气得真想一拳揍昏他,抬起手小臂就卡在习荣的脖子上,告诉他:“你知道我不信任警察,可是这些人,是我敢把命交出去的警察。他们之中有人说过,就算东平说自己是凶手,他也是在说谎!” 习荣喘着粗气怒视司徒,可还是被他的一番话镇住了。看了一圈在场这些人,问:“这话谁说的?” 林遥上前一步,毫不犹豫地说:“我。”这时候就不要纠结自己根本没说过那些话了,反正意思都差不多。林遥看着习荣问他:“你儿子习东平是不是有尖端恐惧症?” “你,你怎么知道?” “很严重吗?” “非常严重。像是牙签或者是针头那么细小的东西都不行。” 林遥转过头看了看葛东明,对方也走了过来,对习荣说:“具体情况我不能向你透露,不过习东平患有尖端恐惧症这一点,是一个有力的证明。如果你想为儿子洗脱罪名,就告诉我们,昨晚三点到五点之间,他在哪里?” 司徒放了手,尽管习荣还是没有恢复冷静,不过至少愿意回答葛东明的问题了。他说:“在家里。东平晚上不到十一点就睡了。早上五点起了床,跟着我一起跑步。” “你的家距离S大有多远?” “开车的话需要四十分钟,他平常都是坐地铁,在家里提早两个小时出发。” “昨晚他睡觉以后到早上五点之间,家里有谁还见过他?” “没有。孩子都睡下了谁还会去打扰?” 一旁的林遥觉得这种情况有点糟糕,习东平晚上十一点入睡,早上五点起床,这期间无人可以证明他一直留在卧室里。于是,他问道:“昨晚你们家谁是最晚睡下的人?” “我。我在书房里工作,一直到深夜两点多。” “如果习东平外出你会不会听见?” 不等习荣回答这个问题,谭宁就走了出来,说:“习先生与习东平的关系,其证词无法确信。” “你说什么?”习荣一个跟班不乐意了,冲到谭宁面前就要动手。一旁的葛东明只是上前一步就拦下了那人的拳头,极为冷静地跟他说:“去问问你们的律师,我的人说的对不对?” 不知道习荣这些员工都是什么人物,对于葛东明的话竟然丝毫不买账。说警方没有权利把习东平带回警察局审问,现在造成孩子跳楼的局面,警方要全权负责。甚至还说出了要检验习东平的伤势,看看是否有被打过的痕迹。 司徒劝着习荣管管手下,对方置之不理。葛东明既要顾着警方的立场又要拦着自己的组员不要冲动,一时间,双方越闹越僵。就在林遥决定出头的时候,被葛东明护在身后的谭宁突然喊了一嗓子! 林遥纳闷地看着谭宁,这个人可是很少会有生气的时候,这都认识他多少年了,还真就不记得他生气是什么样子。难不成,万年跟班要发飚了? 谭宁一嗓子喝住众人,推开了葛东明以后,朝着习荣走了几步,严肃地说:“我听司徒说你也是警校出身,那你就该知道我们不是有意在刁难你。没有照顾好习东平是我们的疏忽,当时负责讯问他的就有我一个。我现在给你一个交代,如果习东平的这条命真的救不回来或者是落下什么残迹,我谭宁引咎辞职,随你处置。” “谭……”林遥刚要上前去阻止,突然被葛东明死死拉住。 这种僵持的时候,司徒见习荣的脸上有了点缓和,就赶忙说:“习大哥,给老弟点面子,让你的员工都冷静点。” 习荣推开司徒走过去,问:“你叫谭宁?” “对。” “刚才的话在场的人都听见了,小子,我记着你!”说完,习荣翻身拉着司徒就朝远处走去。 司徒三步一回头像是在说:小遥啊,我怕是脱不了身了。 果然就像司徒预料的那样,习荣为了尽早洗脱习东平的嫌疑,重金聘请司徒为此案做调查。司徒哪还能说半个不字。 经过一番抢救,医生告诉大家的结果是:“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脑部严重受到撞击,会引起长时间的昏迷。” “植物人?”也不知道谁多嘴,问了这么一句欠抽的话。 “不,只是昏迷,会醒过来的。但是这个时间不好说,也许一周,也许是几个月。最长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的。” 习荣紧张啊,抓着医生就问:“身体呢,胳膊腿啊的没问题吗?” “有骨折,会复原的。我安排患者住了加护病房,你们要稍晚一些才可以探视。” 林遥听见葛东明出了长长的一口气,想必是为谭宁担心了很久吧。回了身再看谭宁的表情,对方似乎一点不觉得轻松,本打算过去说几句话,却被司徒拉住了扯到一边咬耳朵:“你别过去凑热闹了。” “怎么说是凑热闹?” “谭宁心里是自责和内疚,这时候你说什么都没用。” 林遥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偷偷看了一眼葛东明,见他也没对谭宁说什么,也就打消了刚才的念头。转回头,开始审问司徒:“你跟习荣说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这案子我也掺和进来了。” 林遥有点头疼,可又知道不能阻止,只好说:“你要是想找谭宁问情况就等等吧,我估计回去就得开会。开完会我电话给你。” 葛东明留下两个人在医院看着,剩下的人都跟着他回了警察局。司徒并没有走,也留下来跟着习荣继续打听线索。 从刚见到习荣那时候起司徒就隐约听出点弦外之音,这会没了警察在场,更方便说话了。趁着习荣那两个员工去买东西的时候,司徒就问:“东平最近经常出事吗?”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听你说的。你一看见我就说他又惹麻烦了,我就知道他最近肯定是没消停。” 习荣叹了口气,说:“自从四年前被绑架了以后,东平就得了尖端恐惧症这毛病,怎么治都不好,他的生活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后来找了一个比较权威的心理医生做长期的治疗,病情才得以好转一点。就在去年秋天还交往了一个女朋友。我当时真高兴啊,这孩子总算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可没想到他那个女朋友在去年年底的时候死了,东平这就又受了刺激。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一个多星期,我把他拉出来的时候都要脱水了。我和你嫂子带着他外出旅行走了一个多月,回来以后就继续找心理医生做治疗,可效果不好。我发现他经常做恶梦,尖端恐惧症也越发严重了,不止这些,有时候还会突然呕吐窒息,我带着他去看病,医生说不是身体方面的问题。” “造成他反常的还是心理?” “对。要不然他去年就该毕业了,就是因为休学了半年才拖到现在。” 听到这里,司徒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追问道:“他那个女朋友也是S大的?不是正常死亡吧?” 习荣惊讶地看着司徒,像是无法理解这个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第51章 “你别光是点头,说话啊。” 习荣被司徒这么一催,反倒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仔细想了想,才说:“去年的寒假,他们学校举办了一次辩论会,学生可以自由组队参加。东平的女朋友就报名了。因为家在外地,她就住在了学校里,东平有时间就跑过去。距离决赛大概还有几天的时候,他女朋友说为了专心准备比赛的事,让东平不要去打扰。东平本来还想着准备一些节目帮她庆祝,结果就突然出了车祸,那女孩死在学校门口了。” 司徒没有再继续发问,他想着翟子希所提供的情况。S大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加紧了保卫,这一点是不是和女孩的死有关?习东平很有可能知道凶手是谁,还宁死不说。这与他女朋友的死是否有联系? 在心中记下这两个疑问,司徒又问道:“东平的女友叫什么名字?” “梁雪。” 办公室里,葛东明不安地来回踱步,谭宁很安静地坐在一旁喝咖啡,而林遥靠在桌子旁慢条斯理地问:“谭宁,我知道你的习惯。在讯问嫌疑人的时候肯定会拿着几杯水进去,为什么他说口渴了你却出去了?” “那小子说胃不好,只喝温水,我拿进去的是冰过的水。” “习东平一直是你负责带回来的,一路上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非常老实,也很正常。我只是对他说询问一些问题而已,还特意带他去了小会议室,而不是审讯室。” “你们在会议室里都说了什么?那时候开始记录了吗?” “是小刘负责记录的,我只问了两个问题。一,习东平到了小楼以后,有没有发现不寻常的地方。二,他离开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锁门。后面的问题他说已经和你谈过了,第一个问题,他只是摇摇头。随后,就说自己口渴。” 在林遥与谭宁对话的时候,葛东明的脚步越走越快,时不时停下来看一眼谭宁,之后眉头皱得更紧。当办公室被敲响的时候,他几乎有点恼火地说了句:“进来” “组长,局长和总局的人都过来了。” 葛东明点点头,说:“收拾一下,去开会吧。” 走进会议室以后,林遥发现几个老神仙也在,看来这案子是被摆上了台面,难怪连尸体解剖还没做的法医都来了。 看了看所有人都到齐了,老狐狸一句废话没说,直接就让鉴证组的人汇报情况。 “根据我们初步工作的判断,S大小楼的203教室就是第一案发现场。现场有两扇窗户都在里面锁死,根据发现尸体的何雯所说,案发现场203教室并没有锁门,我们经过取证以后发现,门窗的锁都是完好的。在现场发现了很多指纹,经过核对,这些指纹里包括S大中文系三年级学生何雯、S大经济管理系四年级学生习东平、S大中文系三年级学生翟子希以及五名死者的指纹,余下的三个指纹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核对。现场内没有发现打斗痕迹跟脚印,尸体下面的椅子经过检验,没有任何异常。” 鉴证组的人能在短短几小时内就做出这些成果来已经是不错了,可老狐狸的态度似乎并不满意。这时候,法医组的组长尸恋大姐起了身就说:“我根据在现场对五具尸体的初步判断,回到局里后就解剖了其中一具尸体的头部。死因是十五厘米长的普通铁钉穿透颅骨造成颅内大出血,我所解剖的一具尸体内发现了大量的安眠药物,死者是在昏睡的状态下被杀。这些都只是初步的判断,更加详细具体的情况我还要解剖完所有尸体才能给出答案。” 听完这些,老狐狸的目光落在了葛东明的身上,开口问:“还没有展开工作就出乱子,你们重案组是怎么搞的?” 谭宁刚要起身,却被葛东明抢了先,他站起身来就说:“是我们没做好工作,我负全责。” “你负什么全责?你是重案组组长,不是山大王。还有你谭宁,说什么引咎辞职随便处置,你以为自己谁?” 这时候,眼看着习东平跳楼而无法阻止的小刘也站了起来,主动请罪,结果被老狐狸狠狠骂了一顿。会议室内站着三个都想承担责任的人,而顶头上司却没有说出任何处理结果,他骂完了这三个人以后,就说:“现在一定把此案定位大案要案,上面给我了们侦破期限。为其一个月的时间你们要是没把这案子破了,都跟我一起脱警服回家!” 林遥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压力,就是看着老狐狸在几位大神面前演了这么一出戏,也是理所应当的。等着送走了这几个人,才是自己人说话的时候。 接下来,众人就下面的工作进行了具体的研究讨论和分工。重案组的同事汇报了初步的调查结果。 在S大本月13号凌晨01:00-05:00之间,东北两个大门没有任何人出入,西面的门只有一个打更的老头,在12号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就睡下了,晚上十点起来锁了西门。 根据同事的研究调查,发现西面的门很小也不高,轻易就能翻进校内。再加上老头睡得死,就算有什么动静怕是也不会察觉。因此,西门就成了重点调查的地方。 接下来,其他几个部门也汇报了初步的调查结果。根据调查,几名死者在案发当天没有任何异常情况,晚上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家人也都不清楚。而从每个死者的手机、座机通话记录来看,从12号零点到报警的时间之内,都没有过通话记录。剩下的通话记录都很寻常,找不出什么线索。想要查出几名死者最后出现的地方与时间以及证人,怕是要等上几天了。 在林遥昏昏欲睡的时候终于散会了。老狐狸毕恭毕敬地送走了那几位上头的老爷们,回了头就直奔重案组。 在葛东明的办公室里,老狐狸拍拍他的肩也没说什么,关上门俩人也不知道谈了些什么,过了一个多小时以后,招呼了一声谭宁和林遥一起进去,说自家话。 林遥以为老狐狸怎么着也得先说说案子的事,没想到他一开口就问:“我听说司徒也在场?” 林遥还没开口就红了脸,尽管他跟司徒那点事局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可这要在老狐狸面前亲口承认还是有点别扭。所以,林遥只是点点头而已。 “习东平的事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有个交代,你们也不要有什么负担,好好工作尽快破案就行,上面有什么压力我顶着。刚才我和东明商量了一下,习东平的事谭宁不负主要责任,你可以继续工作。至于小刘就先让他回家休假吧,等案子破了以后再说其他的。” 谭宁没表态,似乎仍然在自责。林遥觉得老狐狸找他们来可不是单单为了说这事,看了一眼葛东明,对方就告诉他:“我们仔细想过了,小林,这一次你不用加入专案组。随便你自由调查案子,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们也要及时相互沟通。” 哈!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这两支大小狐狸打着如意算盘,表面上把自己放出去了,其实就是想通过自己来得到司徒那边的第一手情况。不过,这样也好,上个案子自己跟他较量出了高低,这一次联手破案感觉应该也不错。于是,林遥表面上装作很平淡的样子说:“我听从上级安排。” “你先去跟司徒打声招呼的好,回头告诉我们你们第一步打算怎么做。” 听着老狐狸类似于关心的安排,林遥理解为:你先去探探那小子的口风,看他都知道了什么。 林遥仍旧很平静地答应下来,出了葛东明的办公室去给司徒打电话。他走了以后,葛东明突然长长地出了口气,颇为不满地说:“老爷子,你这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可咱这孩子早就让狼叼去了。司徒那家伙精着呢,未必能套得住他。” “这个不用担心,你马上打电话把小唐也叫回来,人多好办事嘛。” 谭宁偷偷地用鄙视的眼神瞪了一眼老狐狸,心说:一个司徒不够,你还想套住叶慈?想得美哦,叶慈早就被唐警监盯上了,您老还是消停点吧。 事情正如谭宁所想,叶慈从司徒口中得知命案这事以后,也不知道他搞了什么鬼,反正是谁都联系不上唐朔,包括其父。 葛东明还纳闷怎么就是找不到小唐的时候,林遥大大方方地回来了,说:“有了点新情况。习东平在一年前交往过一个女朋友,S大经济管理系的三年级学生梁雪,但是在去年1月份的时候,梁雪因为交通事故死在了S大的校门口。经过司徒的调查,梁雪死后习东平变得非常不稳定。司徒提出的疑点有两个,一,梁雪的死是否与习东平跳楼有关?二,习东平很有可能知道谁是凶手,或者是了解一部分的真相,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他是凶手的可能性,因为在案发时间前后习东平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且,他的尖端恐惧症不排除有伪装的可能性。针对以上两点,我们会去S大找校方和习东平的心理医生,进行详细的调查。” 林遥说完了这些情况,发现这三个人都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由得问:“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有!离开医院到现在不过两个多小时,司徒怎么会了解这么多?”谭宁不用顾忌面子,有什么说什么。 林遥差点翻白眼,不耐烦地告诉他:“这跟他最佳状态时候相比差远了。我走了,有事再联络。” 三人目送林遥潇洒的离去,葛东明坚定地说:“一定要套牢司徒!” S大校园门口,司徒坐在车里看着自家亲亲走过来,就打开车门迎了上去。嘴里打趣着说他们局里的人都是些公私不分的狐狸精,以后怕是要被彻底奴役了。 林遥没搭理司徒的牢骚,只是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早一点破案他们就能早一点平平淡淡过日子,想到这里,林遥也发起牢骚来:“我就纳闷了,自从同居以来,咱俩怎么就没过上几天消停日子?最长时间窝在家里是多久来着?” “十三天,我亲爱的。” “嘁,现在都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了,连家属都不放过。早晚有一天我跟他们秋后算账。” 司徒笑着靠近他,小声地说:“拿出你狠敲我妈那劲头,我保证他们一个个的都躲着你。” 林遥白了一眼他,心说:你还真是典型的有了老婆忘了娘。 第52章 走到了小楼前,已经等待多时的廖江雨不耐烦地开口骂人,司徒跟他斗了几句嘴,一行人就上了楼。 让翟子希感到纳闷的是林遥并没有直接去案发现场的203教室,而是让他进入了200教室,也就是文学社的活动室。到了屋内以后,林遥问道:“你仔细回忆一下,你跟何雯进来以后,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翟子希眨眨眼睛,说:“当时何雯敲了门,没人应声她就把门推开了。进来以后,我就走到了社长的桌子前面把稿件放下,那时候何雯在我身后,我看不到她。” “没听见她说什么吗?” “没有。” “从你进来到放下稿子一共多久时间?” “也就是一分钟左右。我放下稿子以后就打算走了,那时候何雯说要去厕所,就跟着我一起出去的。然后,我朝着楼梯走,她就往走廊尽头的厕所去了。” 林遥点点头,随后走出活动室看着走廊。从200活动室到203案发现场,中间相隔了两个教室,而厕所按照号码排列的话,就应该是205号。从200——205之间步行的话,顶多也就是一分钟的事。算上何雯使用厕所的时间,翟子希在楼下听见她的叫声很合理。 “为什么从厕所出来才发现203的门锁不见了?”林遥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这很简单。你看看,2字打头的房间都是朝着偏东的方向,这栋楼前前后后都被新建起的教学楼遮住了阳光,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基本没有什么阳光照射进来,当时,何雯跟子希有事刚刚从外面进来,视觉上会有盲点。因此,她忽略了203教室的门。但是,她在厕所里至少会停留两三分钟,这段时间里她适应了楼内的阴暗,走回来的时候,视觉也更加清晰,这才发现了203室的门锁不见了。”靠在门口墙上的司徒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解说林遥的疑点,这证明他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不知道这位大大咧咧的司徒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就下了楼。 仔细考虑了一下司徒的话,林遥觉得也很有道理。于是,直奔女生厕所去了。而廖江雨让翟子希跟紧林遥,自己去追司徒。 女生厕所里,有着三个隔间,卫生还算干净。只对着门的就是一扇窗户,靠右边是一排水水龙头和水池,看上去已经老旧得不行了。林遥一一推开隔间的门看着里面,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这时候,他回头问翟子希说:“这里的厕所平时用的多吗?” “不多。只有我们文学社的人才会用。” “你们社里多少个女生?平时每天都要聚集在一起吗?” “我们这个社团也不是每天都要来,基本上一周左右才会聚一次。社团里有九个女生,大四的有五个女生最近忙着找实习的地方,基本上已经很久没来过了。剩下我们大二的除了何雯还有一个叫孙菲菲,她同时还参加了摄影会,经常去那边,这里也很少回来。还有就是大一的两个女生,基本上她们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这时候,林遥戴着手套把隔间里的一个纸篓拿出来,将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查看着,随口问道:“那习东平呢,他来的勤吗?” “嗯,他几乎是天天都要来。啊,何雯也是每天都来。” 林遥听着翟子希讲述的时候,已经检查到了最后一个隔间,他的手刚刚握住隔间门把手就被里面一颗变形的钉子刺破了手指,林遥用嘴把渗出来的一滴血吸干净,转回头问翟子希说:“这里多久没翻修了?” “从来就没修过吧,至少我在校的这段时间里没有过。” 林遥心想,还真是适合用来杀人的好地点,搞不好,以后这事就能成为S大的灵异事件,学生们不是好这口吗。 心里想着有点幼稚的小笑话,林遥已经把这个隔间的纸篓拿出来,一一分类查看,很快就拿起了一张用过的纸巾。纸巾上面沾了点黏黏的东西,好像还有亮泽,从纸巾的颜色来看,明显是新的。林遥取出小所塑料袋把纸巾放进去以后,又起身走到了水池前。水池的上方挂着长方形的镜子,水池里面从林遥的角度来看,靠近左侧的地方有一片阴湿,显然是有人用过这个水龙头。于是,他又蹲下来贴在了水台边上不知道在看着什么。这时候,打外面晃悠了一圈的司徒走了进来,问:“怎么样?” “何雯那孩子没说谎,她的确使用了厕所。不过,很有可能在何雯跟子希过来之前,有另外的女生来过。你看这个。”说着,林遥把刚才找到的纸巾递给了司徒。 “上面好像有东西?”司徒一边看一边嘀咕着。 廖江雨也凑过去看,当司徒和林遥对纸巾上面的东西都一无所知的时候,廖江雨却说:“很可能是女孩子用的无色唇膏,就是抹在嘴上好像涂了一层猪油的那种。” “江雨哥!”翟子希对廖江雨的比喻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小声地斥了他一句。 林遥纳闷地看着廖江雨问:“你怎么知道?” “我事务所里那几个小丫头片子整天描眉画眼,这玩意我见过。” 林遥点点头,随后拉着司徒跟他一同蹲下去,指着水台边沿上面说:“这里好像是白色的粉末。” “嗯。等会送回去化验。”说着,林遥起身面对翟子希问:“我刚才听你说,何雯基本上也是每天都会来活动室。她在文学社担任什么职务吗?” “没有,跟我一样是普通的社员。” 一旁的司徒笑得邪肆了,那样子分明已经推测了某些事情,然而他却什么都没说。插嘴问道:“在你的记忆里,203教室最后一次打扫是什么时间?” “上周末。负责打扫的人是何雯。” “这活还要指定谁来做吗?” “不。是轮班的,不过其他社员不大遵守值日表,何雯就会代替他们打扫教室。时间长了,那些社员索性谁都不做了,全部都推到了何雯身上。何雯也没有埋怨过。” “你呢?值日表上,你是周几负责打扫这里?” “我是周一。只要身体没有问题,我不愿意让何雯代替我。” 说到这,林遥也插了一个问题:“你们的活动室是200教室,为什么203教室也要打扫?” “是这样的。校报,月刊,还有每期的板报都是我们文学社出。有时候200活动室放不下太多东西,所以,203教室就被我们清空用来做存放东西的地方。” 司徒突然笑了,告诉身边的林遥说:“你打个电话让他们问问何雯吧。” “费劲。”林遥埋怨了一句,就又去打电话了。 那边的廖江雨不耐烦地将翟子希拉到身边,告诉司徒:“有事以后再问吧。我预约了海上渔港,再不去会被取消。” 司徒也不留他们,还率先一步走出去,对林遥说:“小遥,什么时候能有回音?” “何雯因为过度紧张晕倒了,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 “那正好。咱们也走啊,江雨请吃饭。” “不去了。” “海上渔港。” “去。” “狗太阳的,你们俩滚一边去,妈的,司徒你找抽是吧?” 司徒嘻嘻哈哈地搭着好友的肩膀往外走,后面的林遥亲切地和翟子希说家常话,好像刚才那种紧张感不曾发生过一样。 黑着脸的廖江雨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混蛋,真想带着翟子希一走了之。他好不容易腾出些时间陪伴恋人,这还没等见面呢,就遇到了谋杀案。好不容易等着子希也没事了,林遥和司徒又死皮赖脸地跟过来!狗太阳的,摩天轮看夜景是泡汤了,在去酒店之间说什么都要甩掉这俩人! “江雨哥,别生气了,难得大家在一起吃饭。”心思细腻的翟子希早早就看出了廖江雨不悦的心情,虽然他也很想与恋人单独相处,可打从发现尸体以来,林遥和司徒给了自己极大的照顾。吃一顿饭也算不得什么。 无可奈何的廖江雨只好为了恋人妥协,进餐的时候四个人是有说有笑的。到了晚上九点多,林遥有点支撑不住,就拖着还打算继续玩乐的司徒回了家。 进了家门林遥直接冲进浴室,简单把自己洗刷干净就扑向了卧室的大床。这时候的司徒换了居家服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杯牛奶,坐在床边轻揉着他的头发,说:“喝点吧,对睡眠好。” 林遥一饮而尽,把杯子放下就警告某人:“敢打扰我睡觉,就掐死你!” “要掐死我也等我把话说完吧。你和子希在楼里的时候,我又去了一趟小楼后面看看。发现了这个。” 林遥顿时来了精神,看着司徒手中透明塑料袋里装着的一个类似口红的东西,就问:“什么玩意?” 司徒一笑,告诉他:“防狼喷雾器。” “狼?” “色狼。” 咦?林遥俊美脸上那种诧异的表情看上去非常可爱,他拿起塑胶袋翻来覆去地看着,忍不住问:“这东西应该是女人用的吧?” “赞同。” “死者里有两个女性,但是……” “好了,明天再想,你赶紧睡觉。” 被司徒这么一催,林遥才发觉自己差不多到极限了,把东西还给司徒以后就蒙头大睡起来。 身为一名称职又优秀的老公,司徒帮着自家亲亲关了台灯,出去之间轻轻吻了林遥的额头。 书房里,司徒一直琢磨着下午的案子。其实,这案子并不难解,从习东平那边来看的话,他显然是了解一部分内情。不管他是不是凶手,抓住习东平这一点开始出发,肯定能查出与他有莫大关系的问题或者是人物。就算换另外一条线索调查,也很容易,五个死者之间必定有联系,逐一调查他们之间的关系,嫌疑人也会很快就浮出水面。 以上,就是司徒在最开始的想法。可现在他却隐隐察觉到一丝的不安,像是被什么东西套住而要误入歧途的感觉。另外,小遥在案发现场的厕所里找到的纸巾,还有何雯的情况也不知道有了什么新的进展没有。 想到这里,司徒把电话打给了葛东明。 “没有啊。她的家长来了,差点把我们吃了。这案子还没开始进入工作阶段,就先给人家点头哈腰的认错。真他妈的。” 听着葛东明骂了句粗话,司徒反倒是笑了起来:“忍着点吧,你们那职业就不招人稀罕。” “这话轮不到你说。小林呢?” “睡了。纸巾和白色粉末有化验结果了吗?” “纸巾上的东西是唇膏,白色粉末是一种化妆时用的定妆粉,都是女孩子的东西。对了,我听说你们四个又去现场了,只发现这点东西?” “还有一个小东西,明天我找时间给你送去。” 和葛东明通完电话之后,司徒看了看时间,正好是晚上的十一点整,他拿起车钥匙就悄悄离开了家。 市中心一家24小时营业快餐店门前,司徒并没有等多久,就见到了在傍晚约好的人。一个年轻男孩上了司徒的车,还问:“送我回家?” 第53章 男孩上了司徒的车,问:“送我回家?” “对,我不建议你还出去玩。” 年轻人撇了嘴,不满地说:“你想问什么?” 司徒在信号灯前停了车,转过头问道:“警察找过你没有?” “找过,问我是不是遇到了习东平。” “你遇到他的时候是几点,你们都谈了什么?当时的习东平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 “你怎么比警察还啰嗦啊。” 司徒冷着脸瞪了身边的男孩一眼,告诉他:“收了我的钱就乖乖回答问题。” “嘁。今天下午我翘了教授的课,想跟他要笔记抄抄。” “然后呢?” “他也很啰嗦,说什么我不该总是翘课,都快毕业了还不知道实习的地方,反正就是这些话,翻来覆去地说起来没完。” 司徒并没有立刻下什么定论,继续问他说:“他平常就这样吗?” “不是,他平时很少说话,看上去挺古怪的。谁知到今天哪根筋扭到了。” “你跟他的关系怎么样?” “还算不错吧。我这个人跟谁都好,就算班里很少有人跟他来往,我也没把他当成什么怪物,有时间也会拉着他出去玩的。” 听到这里,司徒拿出一张照片给他看,问:“这个人你认识吗?” 男孩瞄了一眼,立刻皱起了眉头,没好气地说:“这不是梁雪吗,习东平以前的女朋友。她都死了,你问她干什么?” 司徒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把照片收好之后,减慢了车速。犹豫了一下才说:“你知道梁雪的死因?” 男孩拖着下巴看外面,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而司徒不想跟着他耗时间,索性又掏出几张钞票来要给出去,结果,男孩却说:“这钱我不能收。有些事,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信。” “说吧,我会相信你。” 男孩似乎觉得这是句挺可笑的话,不屑地看了一眼司徒之后,玩世不恭地说:“梁雪是个一千多度的大近视眼,学校说那天早上她没戴眼镜就跑出去了,结果就被车撞。不过我们可不这么想,学校门口那条道不是主干道,两个出口都有牌子警告过往车辆‘前方有学校,请慢行’,再者说了,那开车的是我们学校的司机,他能在自己的地盘上开飞车?那能把人撞死的车那是啥速度,他脑子进水了,大清早的把车开那么快?” 这男孩的话有几分道理,司徒也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就问:“你们学生之间是怎么议论的?” “没人议论,至少开学以后没人议论。梁雪死的时候都在放寒假,等同学们知道这事都过去半个月了。不过,梁雪的班级倒是挺有意思的,谁都没有议论这事,我听说是有人特意放了话,不准他们说。” “谁放的话?” “还能有谁,校方呗。” 打量了一眼男孩,司徒知道这小子还有些话没说,就先笑了一声,道:“你说的这些不痛不痒,我有什么可不信的?霍亮,你那点小聪明跟我玩还早了点。说实话!” 司徒这一番不客气的言辞,倒是让这个叫霍亮的男孩有了兴趣,他看着司徒有点兴奋:“你到底干什么的?” “私家侦探。” “我靠,侦探还管凶杀案?你们不是只查查什么情妇啊,找个猫猫狗狗的,窃听个电话什么的吗?” “我这个侦探就管凶杀案,别废话,快说。” 霍亮眼睛一眯,嘻嘻地说:“请我喝酒。” “臭小子,这都几点了?” “怎么,还怕老婆查寝啊?” 司徒笑了,这个霍亮还真有点对他口味。于是,就改变了方向,去了自己熟悉的酒吧。 酒吧内,吧台里的调酒师见到司徒进来,热情地打着招呼。还有一些熟客都纷纷向他点头,司徒一路走到吧台前坐下,就说:“随便点。” 霍亮没客气,开口就要了最贵的啤酒和果盘,调酒师打趣着说:“司徒,小心被你家警察发现哦。” “别胡说,我办案呢。” 调酒师笑笑把点好的东西放下之后就去招呼其他客人,司徒等着霍亮喝了一大口啤酒之后才说:“现在你能说了吧。” “行,看你这么大方的面子上我都告诉你吧。梁雪有一个比较不错的好朋友,是我的女朋友,梁雪出事的第二天她就知道了。因为梁雪的妈妈从外地打来电话询问,说是校方通知她梁雪出了车祸,最开始她还不信,所以才打电话问我女朋友的。梁雪她爸脾气挺吓人,扬言要把学校告上法庭。我女朋友她们挺担心的,就在出殡的前一天去宾馆探望。结果呢,梁雪她爸对上法庭的事只字不提,她妈就是一个劲地哭。第二天,也就是贺雪出殡的当天下午,我女朋友再去探望的时候,人家早就收拾包袱走人了。 “没打声招呼就走了?” “对啊,你说怪不怪?按理说就算再怎么悲痛,至少该对女儿的好友说一声再走吧。后来,我女朋友给梁雪的妈妈打过几次电话,也是无人接听。所以啊,我那个小三八女朋友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开车的司机是在车祸那晚上喝了一夜的酒,那是酒后造事。校方为了压制负面舆论就用钱打发了梁雪的父母。” 这种事,以讹传讹的可能性很大。如果那个司机真的是酒后驾驶,作父母的会答应收钱吗? 司徒对交通事故了解的并不透彻,他需要找人详细咨询以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推测。但是,梁雪出车祸导致死亡,作为她的男朋友一点反应没有吗? “霍亮,你跟习东平关系很好吗?” “我们俩的女朋友整天黏在一起,我们四个人经常一起约会,关系自然也就不错了。” 司徒有点头疼,也不知道重案组是谁询问的霍亮,难道真的只是核对了习东平的时间而已吗?重案组里除去谭宁不说,每次有了大案子自家亲亲都会被累得半死,小唐也是被扒了一层皮,难怪这一次叶慈说什么都要把小唐藏起来了。这以后啊,得找个机会跟葛东明说说,他那个队伍的整日水平有待提高啊。 “霍亮,梁雪出了事以后,习东平怎么样?” 霍亮还没有开口回答,就先叹了气,他摆弄着手里被切成小兔子形状的苹果,无论如何都没有吃下去的心情了。仰起头,大半杯的啤酒都喝光了,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悲伤还是愤怒。司徒又帮他叫了一杯啤酒,等了许久才听他说:“习东平那个人表面上挺阴沉的,其实他为人很不错。对梁雪好,那是真好,大事小情都能帮着梁雪,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爱梁雪的。梁雪出事以后,他就被关起来了,那时候我才知道他有什么尖端恐惧症。他爸爸好像特别紧张,直到梁雪出了殡才带着他去墓园。后来,那小子就一直在他们俩定情的那地方呆着,我们怎么劝也没用。后来还是他爸爸把人带走了,直到开学我们才见到他。” “梁雪出殡当天,他没去?” “没有。我们打过电话找他,他手机关了。后来我们琢磨了一下,估计是他家里人不敢让他去,怕又出点什么事吧。啊,他爸爸倒是安排了几个人去参加,还拿了点钱。” “多少你知道吗?” “不多,撑死也就一千,我看见那信封扁扁的。” 司徒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他拿出一份名单来放在霍亮的面前,问:“看看,这些人与梁雪有什么关系吗?” 霍亮一看就惊讶得不得了,上面的名字前面,赫然写着“死者”二字,对于他这个还不知道下午的凶杀案到底死了谁的人来说,这是一种冲击。他放下酒杯拿起名单认真地看,仔细地想,过了好一会才说:“这个程涛曾经追求过梁雪,不过输给习东平了,没出半个月,程涛就和王丽丽好上了。这个中文系的教授华良对梁雪很照顾,经常说梁雪是他的得意门生。其他的人我就不知道了。啊,这些人都参加了去年寒假的辩论会。” 就在司徒的精神为之一振的时候,有个沉稳的声音自后面响起:“你们学校肇事的司机后来怎么样了?” 司徒诧异地回头,笑着打招呼:“你在啊,黄大哥。” 黄正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坐在了霍亮的另一边,等着他的回答。霍亮不解地看着他,又看看司徒,问:“你朋友?” “我老大哥。说说吧,你们学校那个肇事司机后来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不见了。听说是开除了,具体情况没人知道。” 鬼头的出现让司徒没了继续打探线索的心情,给霍亮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以后,就放了他自己回家。转过头,上上下下打量着许久未见的老大哥,问道:“你最近忙什么呢?” “刚从国外回来,去见个老朋友。我听说S大的案子了,你怀疑习东平的行为与梁雪的死有关?” 司徒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劲了,问道:“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习荣找了我。” 司徒一股火就来劲了:“他搞什么鬼?信不过我就不要雇佣我,找上你算怎么回事?” 黄正轻轻地拍了拍司徒的手臂,只是说道:“他是通过我才认识了你,在潜意识当中,我比你可靠。” “嘁,那就直接找你帮忙,何必拉上我。小遥那边下了禁令,他以为我愿意接这破案子。” “我没有答应他。你也不要小看习荣,他与四年前不一样了,现在他手下的人都是些退下来的特种兵,甚至还有几个国际雇佣兵。不要跟他硬碰硬。” 鬼头的话似乎另有意义,司徒品了品,就压低声音问道:“他对我说谎?” “自己的儿子,谁不想护着?提防他暗度陈仓。” 黄正的话音刚落,从酒吧里面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貌美妇人。她看见司徒以后笑了起来,走过去之后随便问了声好,就对司徒身边的人说:“你晚饭吃了没有?” “没有。” “炸酱面还是葱油饼?” “炸酱面。司徒,你要不要?” 司徒笑着摇头,看着妇人离开以后,悄悄地说:“你这老牛终于开窍了?” 黄正还是那个面无表情的样子,司徒继续八卦着说:“大哥,她比你小八岁而已,不算嫩草了。好好享受生活吧。” 司徒转身要走,却被黄正拉住了,问他:“文涛的忌日快到了,你还是不肯去?” 没有任何回答的司徒用力甩开了黄正的手,脸上一片冰霜地离开了。 第54章 一大早,林遥就醒了,看着身边睡得香甜的司徒,先是偷偷给了他一个亲吻,然后才起了床。他刚刚走出卧室,司徒就睁开了眼睛,回味般地舔了舔嘴唇,飞快地起了身。 这个新家,唯一让司徒费尽心机的就是浴室。宽旷明亮的浴室里,一个磁疗电动的浴缸就足够两个大男人在里面戏水了,此时,林遥泡在水里享受着水波舒适的按摩,那边的门就被推开。司徒打着哈欠抓着一头乱发走进来,蹲下身子细看自己的漂亮恋人。 “你昨晚去哪了?”林遥闭着眼睛,开始审问某人。 “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 “你那衣服上都是酒味还有香水味。” 司徒笑着脱去了衣物,也进入了浴缸。不过他非常老实地坐在了林遥的对面,把人家的脚丫捧起来放在腿上,一边摸摸索索,一边说:“我在昨天下午约好了和习东平见过面的那个学生,详细地了解了一下。” 这时候,林遥把眼睛睁开了,问:“怎么不叫我一起去?” “想你在家里好好睡一觉。躺着吧,我慢慢跟你说。”接下来,司徒把晚上从霍亮那里得来的线索,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林遥。 这时候就没有任何某方面的想法了,尽管俩人都光着,都相互摸摸索索着,至少林遥的脑子里可都是案子的事。等他听完司徒的报告以后,就抽回了被对方快摸掉皮的脚,说道:“分头调查吧。我去局里一趟。你去……” “我要去查查梁雪父母的事,至于习荣那边,还是等你回来以后再说。” 就这样,两个人乖乖地洗完澡,谁都没吃早饭就离开了家门。 重案组的办公室里,林遥进去的时候刚刚开完会。谭宁负责向他传达会议精神,他们找了个闲人免进的地方安静谈话。 谭宁告诉林遥只有两具尸体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死因和法医做出的初步判断完全吻合,死亡时间是本月13号凌晨03:00。经过询问学校的保安人员,得到的线索并不多。S大只有西门才能自由出入,其他的门在12号晚上有两班人轮流值班,没有发现任何异常。S大在晚上十点锁大门,那个时侯,校内的人就无法再进出了。外来人员作案的可能性很小。谭宁还要来当天所有外来人员的登记名单,放在艳萍手里,告诉林遥随时都可以去看。接下去的工作就比较麻烦,因为案发当时留在校内的学生和老师还有工作人员太多,需要进一步的排查。还有就是,五名死者之间的关系,这五名死者中有四个人都参加过寒假的辩论会。 “剩下的一个是谁?”林遥问道。 “医务室的医生,于波。我们怀疑,这五个人的死也许与辩论会有关,还有习东平的女友梁雪也是辩论会里的成员。组长说,会着重调查辩论会和梁雪这条线。” 基本上和自己这边的打算一样,但是,林遥却总觉得这里面少了点什么。于是,就问道:“关于梁雪和辩论会的事,咱们的人去找过校方吗?” “咱俩谈完,我就跟组长过去。” 林遥想了想,就说:“你们先等等,我跟司徒去探探虚实,你们再去。” “那你先跟组长打个招呼,他一直在摩拳擦掌呢。另外,还有一件事。在一周前,S大有一名讲师失踪,已经报案了。” “失踪?谁?” “中文系讲师,马涛。现年36岁,男性,据说一周前去上班就再也没回家。其他组的同事经过调查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他家人也没有提供任何值得参考的线索。组长说,咱们把这起失踪案接过来,一起查。 林遥点点头,佩服葛东明的细心。并叮嘱谭宁一旦有了什么消息,立刻联络。随后,他起了身去S大与司徒汇合。 位于校园的小花园里,霍亮远远地朝着司徒招手,毫不见外地喊着:“司徒,这呢。” 林遥扭着眉毛问:“这谁啊?” “跟你提过的,霍亮。” “你们俩昨天才认识吧,够亲切的。” 司徒失笑,稍稍靠近些说:“吃味了?”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那女孩是谁?” “是他女朋友。” “哦。” “放心了?” “滚。” 霍亮身边站着一个有点拘谨的女孩子,见到两个大帅哥走过来更加不知所措,躲在霍亮的身后低着头,不看人。 司徒走到跟前和霍亮打了声招呼,这个自来熟的小子把女朋友拉出来,就说:“她害羞,咱们能找个人少的地方说话不?” “你们没有课吗?”林遥问道。 “翘课啊,都大四了,谁还死读书啊。司徒,你开车了吧,我带你去个地方。”说着,也不顾另外俩人有什么意见,拉着女朋友就朝小门口走去。 看着年轻人相依相偎的背影,司徒突然来了句:“宝贝,咱俩也拉拉手?” 林遥瞪了他一眼,没搭理这厮。 霍亮选择的地方是一家很普通的牛肉面餐馆,尽管地方很小,可面的味道真是一流。霍亮是老主顾了,帮着大家要了面,还说:“算我回请你昨晚的啤酒。” “算你有点良心。”司徒随便说了一句,低头吃面,他真的是饿坏了。 林遥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看了看霍亮身边的女孩子,问:“你跟梁雪是朋友?” “嗯。”女孩子还是很拘谨,吃面的时候是用一根一根来计算的。 “你叫什么名字?” “钟佳楠。” 埋头大吃的司徒听着钟佳楠的声音就知道小姑娘太紧张了,抬起头微笑着说:“别怕,咱们就是随便聊聊而已,回头等你们放学了,我再,哎呦。” 司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遥在桌子下面狠狠踩了一脚。可怜巴巴地看着身边的人,司徒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林遥白了一眼,心说:就知道乱放电,傻乎乎的笑什么笑,没见女孩那脸都红了吗?真是欠教育! 司徒忍着痛继续低头吃面,林遥继续提问,道:“据你的了解,辩论会期间梁雪有什么不对劲吗?” “怎么说呢,她,她很忙。我的意思是,突然就很忙。跟习东平也不约会了,我找她出去逛街她也说没时间。她平常最喜欢跟我一起去逛街的。” “你们这次的辩论会一共有多少人?女生多吗?” “学生有十二个人,老师有三个,算上其他工作人员的话,一共有二十个人,女生有七个。” 司徒仍旧在埋头吃面,但是心里却和林遥一样,觉得古怪。就问:“都是怎么住的?” “男生四个人一间宿舍,住在老宿舍楼里。女生两个人一间宿舍,住在新建的最好的宿舍楼,那是专门为留学生准备的。” “钟佳楠,你知道谁跟梁雪一个宿舍?”林遥问道。 “是中文系大一的舒雅。” 一碗面进肚,司徒擦了擦嘴,问道:“这次的辩论会是你们学校主办吗?” “不,好像是一个什么海天集团主办的。只是定在我们学校进行比赛而已。” 司徒点点头,就说:“哦,快吃吧,面要凉了。” 林遥也觉得,必须要立刻调查几件事,可霍亮一个学生掏钱请客,总不能吃完就拍拍屁股走人吧,再者说了,自己这碗还没动过呢。 接下来的时间里,没人再提案子的事了。霍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吃到一半的时候就找人来结了帐,钟佳楠放下筷子,乖乖地跟着霍亮起了身。 林遥觉得这个霍亮挺有意思,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其实很有主见和观察力。既然如此,就不必再客套了。 在前往停车地点的路上,司徒似乎想起了什么就慢下脚步走在钟佳楠的身边说话,林遥独自走在最前面,心里琢磨着下一步的计划。霍亮紧走了几步追上他,很八卦地说:“你们俩是G吧?” 林遥没生气,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了和司徒的关系,还打趣着说:”你胆子不小,敢这么问话,不怕我揍你?” “这怕什么啊,我们学校里有,这年头算啥稀奇事。我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侦探和警察,绝配啊。” 林遥笑了,告诉他:“绝配的下场就是没有消停日子过,不像你们,除了念书就可以尽情的谈恋爱。” “别逗了你,我们眼看着就要毕业了,工作的事差点没把我愁死。家里人唠叨,老师唠叨,昨天遇到习东平的时候他也唠叨。” 林遥皱眉,问道:“你仔细想想,昨天习东平跟你说的那些话,像不像是,遗言?” 霍亮停下了脚步,看着林遥的时候有些讶异。可他似乎更重视这个问题,他思考了好一会,落在后面的司徒和钟佳楠都走了过来。林遥朝他们摆手示意,不要去打扰霍亮,于是,司徒带着钟佳楠继续往前走。 似乎过了很久,霍亮才说:“有点那个感觉。习东平平时不是很啰嗦的人,他的话很少,简洁明了的。几句话就能把问题说清楚,我还曾经开玩笑说,他是当领导的材料。可昨天他有点反常了,一个意思反复啰嗦了很久,仔细想想,还真有点留遗言的感觉。” “昨天下午你们见面是事先约好的吗?” “要是按照你这么说,那就有两种可能性了。不过我可以帮你排除第一点,我们不是事先约好的。第二点,就是他知道我会在哪里出现,特意去等着我。不过这也不可能,因为昨天下午那时候,我刚打完球,临时被同学抓去当校队的劳工,我刚走到楼门口的时候看见了习东平,他听见我叫他的时候还挺吃惊的样子。” 这个霍亮不错嘛,难怪司徒会这么快就跟他熟了。林遥有点欣赏霍亮,说道:“霍亮,你认识中文系讲师马涛吗?” 霍亮一愣,就问:“他不是失踪了吗?” “你到底认识不认识?” “不熟,基本没说过话。” “那你帮我个忙。” “别介,我可不敢参与案件调查,整出啥错来咋办?” 林遥一记手刀砍在他额头上,道:“你以为自己谁?还想参与调查凶杀案,做什么白日梦。我是让你帮我调查马涛在学校里跟习东平还有梁雪的关系如何。” 霍亮一脸的贼笑,问:“白做工啊?” “只要你能查明白,实习工作的事我帮你解决。” “大丈夫一言既出……” “绝不反悔!” 第55章 送走了那对学生情侣,两个人坐在车里开始串联线索。还没等说几句,司徒就问:“你刚才跟霍亮说什么了?” 林遥笑笑,告诉他自己的想法。林遥总觉得,习东平突然跳楼的行为太过可疑,从他把谭宁支开去倒水,又让另一个警察打开窗户的行为来看,这个人头脑清晰,反应灵活,甚至还可以说他是胆大心细。这样的一个人会轻生?林遥从一开始就产生了怀疑。 当他听到霍亮对习东平的种种描述以后,突发奇想,想出了一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就是习东平早就准备好了自杀。也因此,林遥判断,习东平才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并且很有可能知道谁是凶手。 听完了林遥的推论,司徒没有经过什么深思熟虑,就说:“咱们俩也有了分歧啊。” 林遥没有觉得意外,让司徒说说他自己的推论。 最开始,司徒和林遥同样认为习东平掌握着凶杀案的某些真相,可自从他跟霍亮谈完以后大大改观。首先,司徒同样认为习东平是个胆大心细的人,认为习东平的反常行为来自与于梁雪的死,那么,司徒就开始假设,是不是那五名死者直接或者是间接的害死了梁雪?习东平在见到这五人尸体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换位思考,如果你看见自己恨之入骨的人就死在眼前,会是什么心情?开心还是庆幸?或者是感谢那个杀人者?司徒想,你更多的是在心里感谢那个杀人者,就像在说“老天啊,这事谁干的,太好了!”一样。但是,你会为这个杀人者顶罪吗?答案是——不会。因为你只是兴奋于仇人的死,而不是争夺这杀人的名头。不管这个人是谁,习东平都不会揽罪上身。但是他跳楼的行为无疑就是在说——我是凶手! 那么,促使习东平这样做的原因恐怕只有一个!S大五名死者的确是直接或者是间接害死了梁雪,但是,很可能还有漏网之鱼。而习东平知道自己没有报仇的能力,他跳楼以后让警方认为他就是凶手,一方面是为了能让杀人者继续为梁雪铲除漏网之鱼,另一方面,也是对自己无能又愧疚的一种补偿林遥对司徒的推论还是无法全盘接受,两个人争来争去,谁都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支撑自己的推论,也只好暂时作罢,进行下一个人的调查。 经过一番周折,俩人总算是可以见到S大校长。司徒不满地嘀咕说一个破校长架子这么大。 S大的校长被周围的人称呼为张校长,一个胖乎乎的老头,看上去还挺和蔼的。请两位客人落座以后,还让助手送来了热茶,以表欢迎。 校长办公室里有着淡淡的烟味,林遥习惯了不跟对方客套,司徒则不然,几句恭维话说出去,好像刚才埋怨对方架子大的那个不是他一样。等着客套过后,司徒才问道:“我想问问,习东平在学校的表现如何?” “还不错,成绩一流,就是不大喜欢和周围的人来往。” 听着校长的回答,林遥偷偷腹诽了一下自己的男人。这家伙,永远都是给对方挖坑下套,这倒霉校长最好别对他说谎,否则…… “张校长您平常都很忙吧,我们是不是耽误了您会客的时间?”司徒笑眯眯地问。 “不不不,今天下午我没有约客人。” “您这也算是偷得半日闲了。”司徒一点不像来调查案件的,更像是来话家常聊天的。 一旁的林遥流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就连坐在他们对面的张校长都看出来了。正要找点话题跟这个正牌的警察说说话,就听他问道:“昨天发现的五名死者,在学校里有没和他人发生过冲突?” 吓!果然是警察啊,这问题问的都不一样。张校长无意中低估了司徒,他把身体转向林遥,一本正经地说:“那两名学生的事我不大了解,你们可以去问他们的老师。至于其他人,都是很不错的,我还没听说谁跟谁有什么不愉快。” “你们去年寒假举办过一次辩论会吧,这几个人都在其中?” “这个,这个好象是吧。我不大清楚,你们可以去问问我的秘书。” 正要继续问呢,就感觉到桌下面有只手摸到了大腿上,这把林遥气的,司徒这家伙,是不是早饭没吃饿出幻觉了,以为这是在自己的家,可以随便动手动脚? 坐在林遥对面的张校长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就见这位警官的脸色都快阴出水了,心里边七上八下的。而就在此时,突然听司徒问道:“张校长,你的手受伤了?” 咦?张校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还相互摩擦几下,稀里糊涂地说:“没有啊。” “哈哈,我看错了,看错了。张校长,您吸烟吗?”司徒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假模假式地走过去要送上一只。 “谢谢,我吸不惯你那进口烟。”说着,张校长自己拿出国产烟点上,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 林遥白了一眼回来的司徒,回到话题上说:“张校长,昨晚凌晨03:00的时候您在哪里?” “当然是在家里睡觉。” “案发现场的那栋小楼除了文学社的人有钥匙以外,还有谁拿着钥匙?” “这事你们得去问教务处的人。” 这张校长真是推得一干二净啊,什么事都要去问别人。林遥估摸着这一次的谈话也不可能再有什么收获了,就看这张校长面对葛东明的时候都是怎么说的。于是,他起了身告辞,故意走在了司徒的前面。 张校长起身相送,还说着随时欢迎他们来了解情况的客套话,当他走到司徒身边的时候,司徒装作把香烟放进口袋里的样子,故意掉在张校长脚下一张照片,对方帮忙捡起来,还说:“小心别弄脏了。” 离开了校长办公室,林遥就问:“怎么样?你用完那点损招都看出什么了?” 司徒笑笑,把口袋里的照片放在林遥的手上,说:“看看这是什么?” 林遥瞄了一眼他手中的照片,诧异地问:“这么短时间,你哪弄的?” “梁雪是W市人,刚好我认识那里的一个情报贩子。这点小事,轻而易举。不过嘛,这是很久以前的照片了,你没看出来吗,梁雪的父母都很年轻。但是,刚才那张校长一看见这照片就神色大变,他心里要没鬼,我洗手不干了。” 林遥看着照片,又问道:“你觉得张校长隐瞒了什么?” “其他的不好说。我倒是可以肯定就在我们之前,他见过某个人。” 林遥一愣,问道:“证据呢?” “你刚进门的时候没闻到一股烟味吗?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种高价的进口雪茄味。一只就会卖上六百到八百之间的价格。我问他吸不吸烟,他说自己只吸国产的,那满屋子的烟味是谁的?而我恰好想起一位有财力能抽得起这种雪茄,又与案件有关的人。” 林遥白眼一翻,气呼呼地说:“傻子都能猜出来,怎么,你怀疑海天集团的人?” “宝贝,你就不觉得可疑吗?海天集团主办大学辩论会,期间男生四个人挤在老宿舍里,女生就可以俩人一间住在高级宿舍里。太厚此薄彼了吧。” 林遥皱眉,盯着他问:“你到底在想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没影的事也就是想想而已,万一瞎猫能碰上死耗子呢。” “饿死你个瞎猫!” 对林遥的吐糟司徒是一点不介意,悄悄地往人家那腰上捏了一把,当林遥正要训斥他的时候,又一本正经地说:“给你们局里的杨磊打个电话,问问丑小鸭的案子有没有新的进展。” “你担心是那个论坛搞的鬼?” “不好说。五个人的死因太诡异,正常的犯人不会那么做,除非是对死者有着极大的仇恨。我怀疑着案件与梁雪有关,可从杀人手法上来看,却又是风马牛不相及。我的直觉在说,凶手是个在心理方面异常的人,谨慎起见吧,你问问杨磊比较好。” 林遥没再说什么,司徒的话说得有些含糊,可他听得懂也能理解。对于郑飞那个案子牵扯出来的丑小鸭BBS,他也是觉得有些负担。反正打个电话也没什么,就问问吧。 林遥把电话打出去的时候,司徒那边也没闲着。不知道他联系了谁,就说过一会再见。回了头,林遥那边也挂了电话,两个人一碰头,这才察觉到不少新的东西。 根据杨磊所说,丑小鸭定律的BBS是境外的服务器,想要彻底追查不大可能。但是,他用特殊工具跟程序强行恢复了一些郑飞电脑里的东西,找出了依稀的聊天记录。进而,查到了几个注册BBS的人。现在正调查真实身份。不过呢,警局里特约的犯罪心理学教授说,像郑飞那种人,大多都是抑郁质的人。朋友很少自我封闭又自鸣得意。这种人在潜意识里很自卑,但是他不会承认这种自卑,所以就会建立一种心理防线。比如说,所有人都不如我,自高自大。刺激这样的人去犯罪是很容易的事,想要激发他们的犯罪心理也很简单。如果这样的人有点智商,那我们就麻烦大了。” 司徒不屑地一笑。说:“有智商的人还能干这事?” “你不能这样想。高智商和心理异常不发生冲突,就拿少安来说吧,他聪明不聪明,不还是一时糊涂杀了人。所以,如果那个BBS里面都是像郑飞那样的人,司徒,我们恐怕就没有安稳觉了。” 司徒没搭腔,点燃一支香烟后深深吸了一口,才说:“在我看来,S大的案子跟丑小鸭论坛狗屁关系没有。再说了,人家少安可不是心理异常,到现在他也没后悔杀了冯晓航。我做了这么多年的侦探,唯一能得到我敬佩的人就是他了。说实话啊,我还真有点,哎呦,你打我干什么?”话说到一半,就挨了林遥一记铁拳。司徒也知道他是闹了点小别扭,可偏偏就是喜欢看他这个聪明人犯糊涂,紧忙追上去哭诉他的暴行:“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你不是也很喜欢他。” “哼,咱俩那喜欢不一样吧。琴心湖山庄的时候,是谁看着少安发呆来着?” 吃醋了,吃醋了,小遥在吃醋啊!难得,真是太难得了!司徒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地说:“想哪去了,要是没有你吧,我还能动动对他的心思,可我不是……嗯!”又是只说了半截话就被打了,这一拳足够司徒刻骨铭心地记住什么是祸从口出。弯着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抓着林遥的拳头,司徒开始表忠心:“宝贝,我发誓啊,这辈子可是真的对你死心塌地,你要是真不放心,我就做变性手术去,名正言顺地嫁你。” 林遥笑了,手上一使劲把人拉起来,就告诉他:“你想恶心死我就去吧。走啊,磨蹭什么呢?” 司徒故意撅着嘴嘟囔着:“人家疼嘛。” 实在受不了他装可爱的样子,林遥噗嗤一声笑出来,说:“我终于想好今年送你什么生日礼物了。” “什么?” “兔子的玩偶装,粉红色的。” 司徒一身恶寒,甩开林遥的手就大踏步地朝前走,嘴里还一本正经地说:“快点吧,查案要紧。” 林遥站在后面哈哈大笑,看以后这厮还敢不敢恶心人。 第56章 俩人趁着还没到下班时间,去见了习东平的心理医生。 这位心理医生年纪已经很大了,听说了俩人的来意后有些惊讶。暂时取消了下面的预定,专心和这两位谈话。 在心理学方面林遥和司徒都是外行,他们提出了一些问题,安静又专注地听着老医生说明习东平的病情。根据老医生所说,习东平的尖端恐惧症的确很严重,特别是梁雪死亡之后,更是比以前还麻烦,下雨他不敢打着雨伞,吃饭的时候不敢用筷子,看见别人的手指都会打哆嗦,甚至在晚上睡觉都用手捂着眼睛。当时老医生可说是费尽心力才算是控制住病情没有继续恶化。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医生话题转了一个弯,告诉俩人。尽管习东平的病情非常严重了,但是他本人有着很强的控制力和忍耐力,若不是这样,习东平怕是早就崩溃了。 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都是老医生一个人在说。后来,司徒就问:“这种病情有没有伪装出来的可能性?” “这基本是不能的。我为他做的是‘系统脱敏疗法’,这种方法主要是诱导他缓慢地暴露出导致神经症焦虑的情绪,并通过心理的放松状态来对抗这种焦虑情绪。怎么说呢,这是一种自我的相互对抗过程,一种状态的出现必然会对另一种状态起抑制作用。例如,在全身肌肉放松状态下的肌体,各种生理生化反应的指标,呼吸、心率、血压、肌电、皮电等等,都会表现出同焦虑状态下完全相反的变化。在他极度放松的时候,一旦某个刺激不会再引起他焦虑和恐怖反应,我就会对他施行略强一点的刺激。他所有的状态都在我的眼睛和仪器里被反映出来,想要伪装,那是不可能的。” 彼此眼神交汇,心里不免为那个年轻人擦了一把汗。 下午临近五点左右的时候,林遥突然接到了谭宁的电话。 “小林,五具尸体解剖的报告出来了,你最好回来一趟,电话里说不清楚。” 林遥一向不喜欢做些表面功夫给别人看,自然也就没有回避众人他和司徒的关系。回到警察局的时候大大方方地带着自家夫婿。当在尸体解剖室见到尸恋大姐的时候,对方死盯着司徒看了很久,说了句:“可惜,你死的时候我也退了。” 司徒心说:怎么着,你还想解剖我吗? 林遥哭笑不得地推了一把想要去外面等候的司徒,让他完全站在了一具刚刚被解剖完的尸体前。人家司徒丝毫不觉得恶心,扫了一眼尸体就问:“听说有新的发现?” 法医点点头,把红白相间的手套摘下来以后,就拿起桌子上的咖啡,说道:“我从死亡时间开始说吧。中文系教授华良,性别男,年龄43岁,死亡时间是13号凌晨02:00;医务室医生于波,性别女,年龄35岁,死亡时间02:30;教务处副主任马欣,性别男,年龄40岁,死亡时间号凌晨03:00;法学系学生程涛,性别男,年龄20岁,死亡时间13号凌晨03:30;法学系学生王丽丽,性别女,死亡时间13号凌晨04:00.” 司徒始终沉默着。他脑子里有一个非常疑惑的问题。从这些死亡时间来看,死者并非死于同一时间,这是怎么回事?凶手每隔半小时杀一个人,时间上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还是说,凶手就等在203室,那些死者到了时间就乖乖地送上门去让人家杀?这也太诡异了! 法医不会在乎他们的困惑,继续说道:“死者王丽丽胃里发现了酒精,很明显,死者在死亡前一个小时内喝过酒。还有,在她的双手手掌上发现了唇膏,我觉得很有意思,两只手掌都是位于稍外侧的部分,就像是她用手捂住了脸,蹭上去的。” 这个线索并没有让林遥的思维从混乱中解脱出来,他和司徒一样对死者的死亡时间感到困惑不解。案子才刚刚刚开始,他们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这时候,葛东明闻讯赶来,见到两个破案狂人都是愁眉不展的样子心里就咯噔一下!能让们同时流露出这样的表情的事,恐怕自己也很难解开。当他听完了法医的汇报以后,一巴掌拍到自己脑门来了句:“妈的。” 葛东明没有让司徒离开,拉着他们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内,大家都在沉默着,无疑,死亡时间给了他们一个重大的打击。 假设习东平作案的推论不成立了,最后一名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凌晨04:30,而习东平在五点准时起床出现在家中,这一点,已经从习家两个保姆那里得到证实,因此,习东平没有作案时间。 “我们还是要把重点放在学校里。”葛东明第一个打破了沉默。 司徒点点头,道:“王丽丽的死亡时间是凌晨04:00,从她脸上画过妆这一点看来。王丽丽很可能在12当晚到13凌晨参加过某个聚会。东明,麻烦你的人详细调查一下。” 葛东明点点头,又听林遥说道:“组长,你们见过张校长了吗?” “见过了。那家伙是个老油条,什么事都推到别人身上,好像他比总统还忙。我们已经拿到了参加辩论会人员名单,谭宁,去给他们俩复印一份。”看着谭宁离开以后,葛东明继续说:“谭宁还要去调查主办辩论会大赛的那家集团,W市的同事也在帮忙联系梁雪的父母,五天后,我安排谭宁去W市调查。” “行,到时候我跟谭宁一起去。”司徒说道。 葛东明一愣,颇为不满地说:“怎么着,担心谭宁办不好事?重案组不说个个都是精兵吧,但是我握在手里的这几个没有差的,你敢质疑他的能力,信不信我让小林去洗半年的厕所?” 林遥没想到葛东明会这么护着谭宁,在有些诧异的同时还想问问,为什么司徒惹了祸,受罚的是自己?他转过头瞪着司徒,心说:让你多嘴,在我本家你就不能老实点? 被葛东明一阵抢白的司徒很欠抽地笑着,他打量了一番有些不好意思的谭宁,问:“我们怎么觉着你们俩有问题呢?哎呦!小遥,你踩我干什么?” “闭上你的鸟嘴!你们把小唐跟和尚都拉下水了还觉得不够?不要蛊惑其他人。” 谭宁是哭笑不得地摇头,葛东明阴沉着脸,低吼:“踩他,小林你给我再踩他几脚!” 林遥看了看嬉皮笑脸的司徒,就说:“谭宁去调查梁雪父母的事你就放一百个心。” 司徒懒懒洋洋地抽起烟来,伸出手拍拍谭宁的肩,说道:“他办事我一向放心。但是你们不要忘了,我介入这个案子是因为习家父子,换句话说,我的责任是为习东平洗脱嫌疑,尽管我和你们目的相同,但是出发点不一样。所以,梁雪的家我肯定是要去的。” 葛东明呆住了,看着依旧是谈笑风生的司徒和毫无反映继续翻阅资料的林遥,他这位组长大人实在忍不住,就问司徒说:“你还用分得这么清吗?” 林遥一抬头,带着淡淡地微笑说:“这爷们不错吧?” 在葛东明和谭宁的鄙视下,司徒腻在林遥身边,说道:“说点正经的吧。那个防狼喷雾器有什么结果了吗?” 葛东明瞄了一眼司徒,他嘴里说着正经的话那手可没干正经的事!算了,无视吧。 “上面验出了有马欣的指纹。” “马欣?教务处的副主任?他是男的吧,男人拿防狼器干什么?”司徒不解。 “不但有他的指纹,还有他女儿的指纹。我让小甲去马欣家里问过了,那个喷雾器的确是他女儿的,买回来以后只带了几天,就扔进了抽屉里,马欣的女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她爸爸的手里。” 林遥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说道:“这个情况只有一种可能性,马欣深夜外出,我们暂且不谈他到底是怎么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从这个防狼器可以看出,马欣是有一种防备意识。所以,才会偷偷拿走了女儿的防狼喷雾器。组长,调查死者最后行踪的事有消息了吗?” 话说到这里,刚刚玩闹的气氛就全然消失了。谭宁不言不语地站起来走到葛东明的办公桌旁,拿起厚厚的一个记事本打开。 谭宁根据死者的死亡时间把情况一一说明。首先是教授华良,这个人五十四岁,单身独居。他在12号下午18:42分结束学校的工作离开,根据他的助手说,他离开的时候很正常。之后,华良就返回了S大的教职员工住宅小区,邻居曾经在12号晚上20:00见过他,那时候他出来处理垃圾,与邻居打招呼。再往后,就没任何线索了。 第二名死者,于波,现年三十五岁,单身独居。于本月12号下午18:00离开S大,有另一位校医可以作证。根据同事的反映,于波一切都很正常,并没有任何与以往不同的地方。于波住在距离S大稍远一点的地方,公寓是去年年中新买的,邻居之间还不熟悉,无法查找在她离开S大以后的事情。 第三名死者,马欣,现年四十岁,已婚,与妻子女儿同住。在12号晚上下了班回家,时间是19:00。那天晚上马欣的妻子回了娘家,因此,他的女儿根本不知道父亲半夜离开,早上起床后发现父亲不见了,还以为是提早上班,没有在意。调查人员找到马欣女儿以后,她说最近几天马欣一直很正常,不见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至于马欣的妻子,她的说法很值得注意一下。她说,以往很少会留在娘家过夜,那天晚上是马欣给她打电话说跑来跑去的很麻烦,让她住在娘家第二天早上回家。当时,马欣的妻子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因为这种事偶尔也有过几次。至于妻子眼中的马欣,同样是没有异常的。还有一个情况,根据马欣的妻子说,距离近两个多月前,曾经有过一个陌生男人来找过马欣几次,好像是关于什么车祸的事。后来,马欣曾经告诉过妻子,这个男人若是再来,就坚决不给他开门。马欣妻子告诉警方,那个男人被拒之门外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去过。那一天好像是一个多月前。目前已经安排让马欣的妻子来做模拟画像了,结果明天才能出来。 剩下的,就第四位和第五位死者。程涛和王丽丽是一对情侣,他们的家都在外地,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警方向房东打听过一些情况,并没有任何收获。根据同学的反映,他们下午17:20分一同离开学校,之后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许是回家,也许是去逛街,可就是找不到看见他们的证人。 听完了谭宁的讲述后,司徒说道:“从马欣看来,他在案发当晚把妻子留在娘家是故意做的,很有可能他已经和凶手约定好了晚上见面的时间地点。也许并不是案发现场,也许也不是案发时间,但是马欣一定事先和凶手有过接触。我想,不止是马欣,其他死者也有相同的情况。模拟画像出来以后我们详细调查一下吧。” 其余三人对司徒的推论表示赞同,随后,林遥又补充道:“还要针对王丽丽和程涛再次进行调查。” 第57章 司徒和林遥离开了警察局以后,坐在车里反复地琢磨着下一步的问题。在林遥心里,最应该立刻调查的就是名单上的这些人,可他看着司徒的眼睛始终望着窗外,像是想着另外的事,就问:“你打算从哪里入手?” “校内。” 林遥白了一眼,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 “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意思是习东平是涉案人之一,我们主要抓住他就一定能找出凶手的线索。” 打断了司徒的话,林遥一番抢白让身边的司徒有些发愣。随即,司徒说道:“习东平怎么可能是涉案人?小遥,你在急什么?” “谁说我急了?” 司徒笑着抬起手臂把人搂在怀里,看着他微恼的脸就说:“你呀,在我面前还不能放松吗?不就是死亡时间出了点问题,还不至于让我的小遥这么不安是不是?换个角度想,死亡时间上的差异也是让我们更加接近凶手的线索。” 林遥继续白他,问道:“你这是安慰我,还是奚落我?”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林遥的额头上,司徒握住他的手,继续说:“你是被刚才的气氛扰乱了。我们都以为死者是在同一时间被害,所以针对这一点开始调查。其实,我刚听完法医的报告以后也有点乱,不过静下来想想就能明白。在凶手作案的时间上,我们取得了更大的收获。小遥,再往下说我就真是在奚落你了,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不会混乱很久的。宝贝,我坚信这一点。” 忍不住笑出来的时候,林遥轻轻用脑袋撞了他一下:“你至少该说点能真正说服我的理由。” “我们就从距离小楼最近的西门算吧,凶手至少需要十分钟的时间才能到达案发现场,第一个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凌晨02:00,除去安眠药发挥药效最少的三十分钟,凶手到达案发现场的时间就是凌晨的01:15分左右。最后一个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凌晨04:00,凶手离开学校的时间就应该是04:10分左右。” 林遥依旧靠在司徒的怀里,已经沉浸在推论案情之中,听完司徒的这番话以后却摇摇头,说:“你的推论是没错,不过,这里面有一个最大的盲点。司徒,如果说凶手一直潜伏在校内呢?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你刚才说的那些时间就等于是白费了。要知道,凶手潜伏在校内的可能性很大。首先,这个人了解S大的情况,也了解文学社的情况,如果我们单纯想着从校外着手调查,就会失去先机。想想看,案发现场周围只有两栋楼,一栋是教学楼,一栋是宿舍楼。从这两栋楼进入案发现场只需要五到六分钟的时间。现在确切的死亡时间出来了,凶手每隔半小时就杀一个人,我想,这个凶手不可能每杀一个人再返回自己的地方进行周而复始的行为。那么,凶手很可能一直就呆在203室。第一个死者的死亡时间是02:00,那凶手至少要在01:30分就进入现场,直到最后一个死者被杀后,再返回自己的地方。”说着说着,林遥似乎被自己绕进去了,可他又觉得发现了什么新的东西,一时间沉默不语。而司徒只是轻轻的拥着他,陪伴他。 林遥突然发觉自己刚刚走入了误区。死亡时间上的混乱其实给了他们明确的指示!就像司徒推论的那样,从时间上来看,凶手不可能是校外的人!林遥喊出一句:“习东平根本没有作案时间,我怎么这么笨!” 司徒哭笑不得,心说:你感慨一下是没关系啦,可是宝贝,咱激动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再习惯性的出拳打人? 诧异的看着苦了脸的司徒,林遥不解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 “咳咳,小祖宗,你这习惯改改吧。一激动就出手,老公就算是铁打的也快不行了。” “咦?我打你了?” “打了,肚子上。” “我怎么不记得了?” “因为你已经习惯了。” “这么好的习惯我什么时候养成的?” “别逼着我现在拿你玩车震啊。” 林遥面对司徒甜蜜的威胁采取了主动出击的战略,扭过身子抱着司徒的脸就吻了过去。有点火热又黏人的亲吻带着一股林遥特有的味道席卷了司徒的理智。 翌日清晨,司徒开着自己心爱的车载着心爱的恋人,穿梭于车水马龙之间。可林遥那心情就纠结了,昨天晚上被这混蛋吃了一遍又一遍,好像停车场那段刺激着他了,回了家连澡都不让洗就拐着自己进了卧室。嘿咻到了下半夜才放了手,幸好现在不用早起去上班了,否则绝对会因为缺乏睡眠让他禁欲一个月! 林遥在车内动了动有些不大舒服的某些部位,心里一股火!每次做完自己都要难受上一阵子,他可好,没事人似的哼着小调到处招摇!想着想着,林遥气呼呼的怒视开车的司徒,这一眼却让林遥那心跳漏跳半拍。不知为何,他微红了脸转向车窗那边,嘀咕着:“真他妈性感。” “你说什么?”司徒没听清,还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在想我们已经掌握了五名死者确切的死亡时间,剩下的就是找出嫌疑人一一核对。” “宝贝,没这么简单吧。首先说,我们从一开始就怀疑凶手不是校外的人,可如果你要针对学校里的人进行调查,就像是大海捞针一样。教职员工?他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潜伏在校内而不被发现,这一点就是最头疼的。如果是学生的话,还好办点,大家住一个宿舍,有人整晚不在同宿舍的人肯定会察觉到。可问题是,S大还有很多在外面自己租房子住的,还有走读的,你要怎么查?” 司徒一盆冷水泼下来,林遥立刻蔫了,靠在椅子上不悦地说:“那你说怎么办?” “这种时候,你们警察就派不上用场了,还是我这点损招能招呼招呼对方。” 先不论司徒到底想到哪些损招,他所说的对方指的是谁?于是,林遥问道:“你又想坑害谁了?” “需要调查的人很多,我们只能一个一个的来。不过,我需要详细调查一下至今为止都没有注意的人。” “少卖关子,谁?” “梁雪。” 林遥真想一巴掌拍死他!气呼呼地说:“你挂着羊头卖狗肉,我们不是一直在关注梁雪吗?” “你说说看,我们从开始到现在究竟为什么在调查梁雪?” “还能为什么?因为她的死与习东平有关。” “那你有没有想过,梁雪的死本身就是一起阴谋或者是案件?” 林遥诧异地看着他,搞不懂他怎么会想到这一点。不由得问:“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司徒笑笑,说出了自己的推论。首先,他听霍亮说起梁雪父母来到这里为女儿办理后事的整个程序就不对。独生女儿在外地被车撞死,为什么不讨个说法?学校方面的,交通事故方面的,以及保险公司方面的。这些事情下来,至少需要十天或者半个月的时间吧。可为什么梁雪的父母只呆了四天就走了?这根本就是说不过去的事。因此,隐约中,司徒察觉到梁雪的死不简单。 “你是说,要针对梁雪的死单独立案调查?” “对。别说我是胡思乱想,我肯定梁雪的死有问题,那个曾经找过马欣的男人,百分之八十有可能就是梁雪的父亲。回头,你去重案组看看模拟画像出来没有,我去查那个造事司机。这过不了几天,我就跟谭宁一起去W市找梁雪的父母。”” 林遥思索片刻,说:“工作是工作,有些事我还是要亲自过问过问。” “突然之间说什么事啊?” “为了你那笔客观的委托费,我代表你去见见舒雅。” 司徒哈哈大笑起来,说:“行,都听你的。” “废话,我是户主。” “伪户主。”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瞪了一眼笑嘻嘻的人,林遥心里敞亮多了。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 翟子希下了廖江雨的车,回了头跟他的江雨哥说再见,那温和的笑脸把某人的眼睛晃花,人都走了,还傻乎乎的看着,直到口袋里的电话响了才回过神来。 跟着周围的同学说说笑笑,一个同学说:“我刚才看见一辆astonmartinV12vanquish谈够帅的!” 不少人都吵吵着问那辆车在哪里,翟子希也跟着大家伙转过头去看,一眼就看见了那车的颜色和车牌。故意慢下脚步以后,等着几位同学都进去了,这才转身朝那辆黑色的跑车而去。 林遥远远的就看见翟子希过来,便下了车迎上去。微笑着说:“早啊,子希。” “林哥,你怎么来了?” “我想找你们同系的舒雅,来堵校门了。” 翟子希知道他们正在办案,也猜测到了林遥找舒雅八成是为了案子的事,就说:“你这样等不到人的,舒雅我认识,她通常都是从北门进来。这样好了,林哥,中午我帮你把她约出来,我们定个地方见面吧。” 林遥想了想,说:“别了,被和尚知道又要说断我全身经脉了。” 翟子希无可奈何的笑着:“不会的,他要是问起来,我也会跟他解释。你觉得哪里见面比较方便?” 真是个乖孩子啊,这一群人里翟宝宝怕是最招人疼的,要好好保护才行。 林遥和翟子希把见面地点约在了S大附近的一家西式快餐店里,林遥直接定了一个包间,耐心的等待着。 到了中午,翟子希果然带来了一个非常时尚又漂亮的女孩子,想必,她就是舒雅吧。林遥示意他们坐下,又招呼侍者点了一些可口的料理,还没有正式进行询问,林遥就已经给对方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对付这样的小女孩不能过于啰嗦,她们往往没有多少耐心听你的长篇大论,因此,林遥见她吃了几口的时候,就问道:“你参加了寒假的辩论会?” 舒雅抬起头看了林遥一眼,大大的眼睛眨啊眨,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看上去非常可爱,她对着林遥点头,似乎没有认识到这是询问的开始。 “舒雅,在辩论会期间,你和梁雪住在同一间宿舍是不是?” “是,你问她干嘛?” “在出车祸的那天早上,她有什么反常的行为吗?” 舒雅拿起可乐杯子喝了一口,然后才说:“前一天下午她就走了,根本没回宿舍。” “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那几天我为了准备最后的辩论稿焦头烂额,没注意她的问题。” 林遥想了想,又问:“你和梁雪的关系怎么样?” “马马虎虎,平时也没什么来往,就是辩论会的时候熟了一点。对于她私人问题,我只知道她和文学社的社长在交往。” 看来这个人似乎并不了解梁雪,那么,就只好从另一条线入手了。于是,林遥问道:“舒雅,在辩论会期间,你们学校的成员之间,有没有发生过某些不寻常的事,或者说不愉快的事?” 舒雅愣住了,她看了看林遥,又看了看翟子希。 第58章 这时候,林遥说:“有什么就说吧,子希不是外人。” “我说呢,他神神秘秘的约我出来,还吓了我一跳,以为他要跟我告白呢。” 翟子希哭笑不得,自己好歹也算是老实人,平时都很少多看女同学一眼,怎么就给人落下这么个印象?而误会了他的舒雅却又继续八卦了下去,神神秘秘地问林遥说:“你就是翟子希的律师哥哥?” 吓!翟子希满脸通红地瞪大了眼睛,赶忙解释说:“不是不是,林哥不是律师,他是警察。” 舒雅嘿嘿一笑,明显是有意逗弄翟子希。看着对方红彤彤的脸这才收敛了点,对林遥说:“那好吧,警官先生,你要知道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舒雅半垂着眼睛,舔了舔嘴唇,道:“真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不会上法庭作证。” “原因呢?” 舒雅神神秘秘地笑了,问:“你问过其他参加辩论会的人了吗?” “问过。” “他们是不是都肯不说辩论会期间事?特别是梁雪的死?” “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林遥似笑非笑。 “当然。因为我也是知道详情被封口的人。只不过,我还有两个月就要出国了,我不怕。”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个舒雅就是打开一扇门的钥匙,一定要把她所有知道的情况都掏出来!林遥暗下决心,表面上很随便地问道:“只要你说的都是实情,我会保护你。” “你?”舒雅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仿佛微风拂过屋檐上风铃般悦耳。 她看着林遥摇头,有些颓废地说:“无所谓的,反正我都是要走的人,他们也奈何不了我。告诉你吧,那几个死在文学社的人都是在梁雪出车祸那天目击整个过程的人。” “说的详细点。” “中文系的华教授喜欢早起晨练,他每天五点就出来跑步,六点刚好围着学校跑完两圈从西门回来。那天早上,法学系的王丽丽和男朋友程涛从家里赶回学校,参加上午的讨论会,刚好六点过一点回到学校。但是,送梁雪去医院的人只有马老师和王丽丽,其他的人都回宿舍了。” 林遥满腹狐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舒雅耸肩摊手,做了一个早就想到你会这么问的表情出来,继续说:“因为我马上要出国了,正在恶补英文。我每天五点起床背单词,打住进学校以后,我每天都看到华教授会出来跑步,一样的路线,一样的时间。而程涛和王丽丽在校外租的房子,人家俩人每天都偷偷回去过二人世界,早上再偷偷回来。梁雪出事的那天早上,我就站在宿舍楼顶背单词,刚好看见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换句话说,你也看见车祸发生时的情景了?” 舒雅认真的摇头,表情上悲哀了很多。当林遥注意到她眼睛里的泪水时,她马上把脸扭到一边,吞咽了一口唾液忍住眼泪,才说:“我站着的地方看不到西门口,我只是看见了那几个人都在西门口附近打转。然后听见急刹车的声音,接着就是王丽丽大喊大叫着‘来人啊,出车祸了,快来人啊’的声音。过了大概有五分钟左右,我就听见了汽车开走的声音。我跑到楼下,刚好遇到了程涛,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说梁雪被车撞了。” 一旁的翟子希听着听着,就紧张起来,坐在身边的林遥早就全神贯注地听着舒雅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直到舒雅说完以后,他一口大气都没喘,就继续追问:“你仔细回忆一下,当时那几个人都在什么位置?” “王丽丽和程涛从北面的大墙下车,我看着他们朝西门走。马老师是在从食堂的方向朝宿舍楼走,距离西门大概有一千多米的距离。嗯……那时候华教授已经跑进校内了,我看见他和马老师说了几句话。” “就是说,除了王丽丽和程涛以外其余的人都在学校里。舒雅,看见那辆车了吗?看见梁雪了吗?” “没有。我说过了,在我那个位置是看不到大门口的。” 这时候,翟子希也说:“我去过那个宿舍楼顶,那里的确是看不到西门的大门口的。” 有了翟子希的保证,林遥便不再多疑。继续问道:“舒雅,梁雪在辩论会期间,有没有跟什么人发生过争执?” “没有。她是个很随和的人,不会跟别人发生不愉快的事。再者说,她除了集合时间以外,基本不在宿舍。噢,她出殡那天我也去了,毕竟在一起住了几天,送送她也是应该的。” 林遥一愣,追问:“她经常出去?” “是啊。几乎两三天就出去一次,晚上走,早上回来。我还开玩笑说,她和习东平热恋劲是不是早该过去了。” 怎么回事?梁雪的家不在本地,她和习东平也在那段时间不再约会,如此频繁的外出,是去做什么?想到这里,林遥问道:“除了习东平以外,她还与什么其他男人有过接触吗?我是说,很亲密的那种接触。” 舒雅周折眉头想了又想:“不清楚,至少我没有发现,我一直以为她是在和习东平约会。” “她出车祸的那几天也经常出去吗?” “我说过了,每隔两三天就会出去,第二天早上六点左右就回来。” “为什么是六点?” “因为我们在七点要召开每天一次的讨论会,不可以缺席的。” “你最后一次见到梁雪是什么时候?” “1月3号晚上。我们在食堂吃晚饭一起回到宿舍,晚上差不多九点吧,她就说要出去。我们还开了几句玩笑……”说着说着,舒雅似乎沉浸在了回忆中,她有些悲伤的声音,继续道:“那天晚上我不小心划破了手指,她在临走前还帮我贴上的创可贴,那是,是我最后一次……” 林遥不喜欢看别人隐忍着悲伤,确切地说他不喜欢掉眼泪的人。尽管他能体会舒雅的感情,却没有什么可用来安慰她的话,只能用问题打乱她的回忆。 “舒雅,是谁不让你们说出这些事?” 舒雅嘿嘿一笑,转过头对翟子希说:“你不怕惹事上身?“翟子希温和的笑笑,只是说了句:“不怕。” “那好吧,反正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也不差这一件事。警官,不让我们说出去的人就是本校校长,那个张胖子。” 林遥的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冒了汗,他心里隐约察觉到了某些非常严重的问题。从司徒早上发给他的短信来看,似乎有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在针对着习荣监视,与梁雪车祸有关的人不是失踪就是被杀,而阻碍警察查案的人竟然是S大的校长。林遥觉得,他就像是抓住了一个小小线头,却拉出了一个庞然大物一样。这里边的水深不见底。 “舒雅,你知道马涛吗?” 舒雅说:“马老师我不了解,在辩论会期间也没有多少接触。最后一次见他也是课堂上。” 林遥有些失望。前不久他跟霍亮通过一次电话,霍亮也没有查出马涛与梁雪或习东平之间有什么问题。难道说,他们真的没有联系?林遥不甘心,又问:“马涛和梁雪之间呢?” “不清楚。我和梁雪也是因为辩论会才熟起来的,以前没有什么。” 林遥点点头,心知也问不出什么了。结束了严肃的话题后,他催着两个人尽快吃东西,而他则拨打了一个电话找到了霍亮和钟佳楠。 林遥简单说了几句话和对方约了时间地点,回过头付钱买单,亲自送翟子希和舒雅回了学校。 看着他们俩进入校园以后,林遥开车就朝着S大的西门去。 “这里说话不方便,上车。”林遥对等待着他的霍亮跟钟佳楠说。 还是刚才那个西式的餐厅,还是刚才那个小房间。而林遥却没有陪着霍亮开玩笑的心情,他想要找的人是钟佳楠,因此,直接就问:“梁雪除了习东平以外还有其他男友吗?” 钟佳楠顿时惊讶了,随后低下头就是不吭声。这样子显然是知道些什么,林遥着急啊,可又不能催她。好在有霍亮一番连哄带吓的,算是打开了她的嘴。 “我,我不知道小雪和那个人算不算在交往,我也没见过那个人。有一次,我拉着小雪去逛街买衣服,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我看见她身上有,有,有……” “你想急死我啊,有什么?”霍亮是个急性子,紧着催促着。 钟佳楠瞪了霍亮一眼,吞吞吐吐地说:“有吻痕啦。” “靠,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霍亮的这句话引起了钟佳楠的不满,她说道:“当然不好说,那几天小雪都没有跟习东平见过面,她身上的吻痕哪来的啊?还有啊,那吻痕的位置都很隐蔽的,我都不好意思看。我也不好意思跟别人说,特别是你,你知道了肯定会告诉习东平。” 林遥抬手制止了霍亮要说话的势头,问钟佳楠说:“你问过梁雪吗?” “当然还要问,可是她什么都不肯说,后来还跟我赌气一个人先走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还差几天放寒假了,我记得很清楚。” “那你知道梁雪跟你们学校的校医于波有什么关系吗?” “说起她们来还有点奇怪。以前没什么交集,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有段时间于校医对小雪特别的好。” “从什么开始的?” “好像是十一月末左右。但是小雪似乎很讨厌于校医,见了她就跑。” 于校医对梁雪做了什么?那些第一时间发现梁雪出车祸的人又做了什么?为什么都死了?这些问题不断的在林遥脑子里打转,这让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去进行接下来的调查。 林遥笑着对钟佳楠说:“麻烦你先回去,我有点事想问问霍亮。“钟佳楠没有动,一直看着霍亮。在林遥的角度来观察,她不是不想走,而是再等着霍亮发话,真是个没主见的女孩子。 霍亮有些不耐烦地说:“走吧,我跟林警官谈点事。” “那,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啊?去上课还是去打球?你给我打个电话吧。” “你在课堂上能接吗?” “那你也给我发个信息啊,至少告诉我你已经回来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林遥看着钟佳楠不大高兴地走了,就打趣着说:“你是不是品行不端,女朋友看得这么紧?” “她就那样,恨不得把眼睛耳朵都长我身上。说吧,问我什么事?” 林遥面色一整,就问:“习东平真的不知道梁雪有其他男友的事?” 第59章 林遥面色一整,就问:“习东平真的不知道梁雪有其他男友的事?” “咦?你怎么这么问啊?” “刚才钟佳楠说了,梁雪身上有吻痕,身为她男友的习东平会看不到吗?男女朋友之间,不会有亲密行为吗?” 霍亮噗哧一声笑出来,压低声音说:“习东平又不是性无能,他跟梁雪之间可能没那事吗?只不过,在学校不方便,我估计他们俩也只有回习东平家才有点机会。但是,临放寒假那段时间我们都很忙,他们俩也是很久没回过家了。换句话说,习东平那种君子,不可能在宿舍或者是其他地方碰梁雪,自然也就不会知道了。” “你就这么确信?” 霍亮撇撇嘴,扭过头咂舌,不大情愿地说:“这事我们谈过一次。” “你跟习东平?你们之间谈……”下面的话林遥没好意思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不跟朋友谈啊?” “不,从来都不!” 霍亮眼睛一眯,靠近家林遥问:“不是说G都很大方吗?哎呦,你敢敲我?” 抬手就给了霍亮脑门上一个响指的林遥冷着脸,告诉他:“不是所有的G都那样,至少我和自己的男人不是那种。” “哇,真大方,敢说自己有男人。林警官,我佩服你。” 看着霍亮伸出来的大拇指,林遥有些哭笑不得。就问他:“你们都谈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我,我太贪玩,很少陪钟佳楠。又一次,她就去跟梁雪抱怨说我是不是有了别人。梁雪呢,就拜托习东平很婉转地来问问我。我们聊着聊着就谈到那方面了。我这边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习东平抛砖引玉地说了点他和梁雪之间的事。他那个人,怎么说呢,他虽然对梁雪很好,可是在那方面的要求似乎有点冷淡,他更喜欢拉拉手啊,聊聊天啊,两个人在一起搂搂抱抱这样的事。真要是说到上床,他们俩也没几次。所以吧,我觉得,如果从梁雪身体方面让他察觉到有情敌,八成很难。” “那在你看来,梁雪对习东平怎么样?” “挺好的,梁雪漂亮又懂事,平常总会安安静静呆在习东平身边。习东平在学校里的时候,衣服袜子等等都是她洗,每天还会去宿舍给习东平整理床铺,标准的好女孩。但是,我总觉得他们之间少了一种激情,就像是白开水没滋没味的。不过习东平很喜欢那种感觉,要不然,他能对梁雪那么好吗。” “好到什么程度?” 霍亮哼了一声,说道:“有一次梁雪大半夜的胃疼,谁手里都没有药,那小子就翻墙出去买了将近五百块钱的胃药,差点没把药店搬回来。你知道的,女生宿舍不能让男生进去,那傻小子就在楼下等,一直等到天亮梁雪同寝室的人告诉他,梁雪没事了,已经睡了,他才走。” 告别了霍亮,林遥并没有离开S大。他去了舒雅说的那个高级宿舍的楼顶,确认舒雅当时看见的场景。 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校园里非常安静,偶尔能听见从远处传来的喇叭声。林遥站在舒雅告诉他的位置上看着,就像她本人说的那样,站在楼顶的这个位置上是看不到西门大门口的。无奈之余,林遥有些失望。 林遥没有离开S大,等了近一个小时后,司徒赶过来。据他说,何雯已经恢复的冷静,也跟警察详细的谈过了。据她说,自己并没有在案发现场的厕所化过妆,那个发现带有唇膏的纸巾也不可能是她的了。这样的结果让林遥有些兴奋,等着进一步的化验结果,希望能在那张纸巾上提取到唇纹或者是唾液。 接下来,林遥也把从舒雅还有霍亮那里得来的线索仔细重复了一遍,司徒听过以后,沉思了很久,才说:“看来,那五名死者都在梁雪的车祸中有问题。排除于波和马涛以外,另外的四个人都目睹了梁雪被撞,但是光天化日的他们能做什么?” “不是做什么,而是什么都不做吧?” 司徒很难就此给出什么结论,他只是说:“得找人打听一下梁雪车祸案的情况。” “这事组长那边已经有了点结果。据说,那是一起意外事故,责任不在司机身上。死者家属没有起诉的意思,那个造事司机交了罚金,就放了。具体情况我们还需要详细调查,等一会我安排人去交通队那边。咱们只需要去查找那个造事司机就可以了。” 听完林遥的转述,司徒点点头,道:“还是人多好办事啊。不过,我对霍亮说的习东平的情况有点纳闷。” 林遥看看他,问:“什么?” “不管这个人的性取向如何,面对自己心爱的人那肯定是想要吃干抹净的,特别是现在年轻人,有几个玩得起柏拉图?” 林遥不冷不热地说:“咱们俩好像就是很久很久才滚上床的吧?” “那是你不让我做!当初你要是坦诚点,早就被我咔嚓了,还能拖到快把我憋死才解禁?” 林遥没忍住,一边嘿嘿地笑一边说:“你不是没死吗。” “一边笑去,没心没肺的。” “你倒是有心有肺,对我又是挖坑又是下套的。” “你没完了是不是?为了那点错我都快被你挤兑成怨男了,你还不甘心?” 林遥一把抓住司徒的衣领,义正言辞:“我挤兑你一辈子,愿不愿意?” 一见自家亲亲来了劲,司徒马上就回答:“愿意愿意,你就是生生世世挤兑我,我也愿意。” 林遥满意这个答案,即便是他早知道司徒会这样说,亲耳听见这心里边就是美得没边。他拍了拍司徒的胸膛,把话题又拉回到正路上,说:“我跟组长通过电话了,模拟画像已经完成,组长联系W市的警方对梁雪的父亲进行身份核实。刚才你说的习东平那事,我估计,习东平在生理方面的冷淡,很可能是受到尖端恐惧症的影响。就算已经治好了,长期以来留下的心里阴影还是有的。也许,这跟生理沾不上边,但我认为,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直接影响他的生活。他和梁雪才相恋不到一年,发生那种冷淡的情况也是情理之中。你要是不放心,就再去找那个医生问问。” 听罢林遥的言辞,司徒一拍脑门,来了句:“对啊,大侄子不正常啊。” “滚,你才不正常。有这么说自己大侄子的吗?” “怎么说话呢,是‘咱’大侄子。” 林遥笑了笑,拉着他边走边说:“你少贫嘴吧,去找S大那几个保安谈谈。” 首先,两个人找到了案发当晚负责守卫大门的几个人。而看守西门的老人则说:“什么异常我倒是没注意,那天我很早就躺下了,晚上起来锁门,那时候就有那么三四个刚从外面吃晚饭回来的学生。那几个我记得,几乎天天出去,跟我处的也不错。再后来,就是,啊!我想起来了,11号早上我那钥匙丢了一会。” “钥匙?” “啊。平常我在早上开了西门以后,就挂在屋子里。那天我去打扫屋子后面的地方,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钥匙没有了。我这记性不好,以为是掉在屋后了,就去找了好一会。等着我啥也没找到回屋以后,那钥匙就好好的挂在墙上。我纳闷了好半天。” 林遥和司徒相互看了一眼,都知道,已经没有必要继续询问其他人了。 跟组里再次通话,把网撒开,寻找配钥匙的人! 随后,司徒问道:“大爷,你还记得梁雪吗?就是去年寒假被车撞的那个女生?” 老人端起里面满是茶垢的杯子喝了一口,回想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说:“这事倒是听说过,不过啊,没什么印象了。” “车祸的那天早晨,您也在西门门卫室里吗?那时候是早上六点左右。” “没有啦。放了寒假我也回家了,西门被人看着。通常都是几个门的报案在早上六点过来把门打开,晚上十点过来再把门锁上。” “每年的寒假都是这样?” “不。因为去年的寒假有个什么会要开,所以特别。以往的寒暑假,西门都是上锁,不让人进的。能进出的只有另外两个门。” 告别了老人家,他们直接去了S大的人事科。可惜的是,人事科只有两个刚刚来工作的小职员。他们听了林遥的问题以后,就查阅了一下档案,说:“那个司机叫孙强,一月末的时候就被开除了。” 林要突出要看孙强的档案,趁着小职员翻找的时候,司徒开始询问有关车祸的事。这两个小职员是一问三不知,因为他们二月中旬才来这里工作。 “你们科长呢?”林遥觉得这时候办公室只有他们俩人在有点奇怪,就随口问了问。 “我们科长很忙的,我哪知道人在那里。”小职员不耐烦地回答。 司徒心说不好,他们家亲亲就厌恶这种人。再没点好态度,估计会被雷劈了。 这时候,林遥耐着性子问:“有孙强的联络地址吗?” “都在这上面,你们最好抄一下,我们这的档案不可以带出去的。” 林遥脸上一冷,口气不善地说:“你跟谁说话呢?现在是警察办案,不是跟你们打商量来了!告诉你们科长,三天后早上八点去警察局重案组报道,晚到一个小时就是你的失职!” 说完,林遥拿着孙强的档案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人事科。司徒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小职员,无奈地摇摇头,尾随林遥身后离开。 车内,俩人对着孙强的档案开始琢磨起来。这个孙强,现年32岁,籍贯C市。父母双亡,未成家,在本市也没有亲戚。在六年前进入S大就职司机工作,与今年一月30号被开除。档案上有孙强的家庭住址和手机电话。司徒试着打了这个手机号码,结果是停止使用,他们就只能按照档案去找孙强的家。 拿着手里的地址,在城市里绕了大半个圈才找到地方。结果他们敲了很久的门都无人应声,林遥耐不住性子了,索性开始砸门。他们要找的人没砸出来,倒是把邻居都砸出来了。 出来的是邻居家的老太太,开了门就说:“哎呦,这是谁啊,做什么这么大声啊?”老大婆带着老花镜走出来,看上去对林遥相当不满的样子。 司徒把亲亲小遥推到一边,露出专门迷倒60-80之间老婆婆的笑容出来,开口就说:“阿姨,你好啊。” 林遥差点没噎死,那位都多大岁数了,叫阿姨?估计老太太的菊花褶子都能笑开喽。 老婆婆眉头一皱,就问:“你要查水表啊?” 噗嗤一声,林遥没忍住,这位老阿姨耳背。 司徒回头瞪了一眼憋着笑的林遥大了声,说:“我来问问这家人哪去了?” “啥?你还想问问浙江怎么走啊?小伙子,去火车站问吧,我不管这事。” “不是。我是问你的邻居家里有人吗?” “午饭没吃想买油条啊?出了楼门啊往南走,那边有卖的。” 林遥啪的一声捂住嘴,生怕笑出声来打扰了老太太。司徒又把声音提高了一些,吼道:“我问啊,你的邻居,家里,有没有人?” “我又不聋,你喊什么。” “那您知道不知道啊?” “知道,往南走就有卖油条的了。” 林遥彻底忍不住了,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笑着抽搐。司徒被弄了个大红脸,看着林遥笑的那样,轻轻地踢了一脚,小声说:“有能耐你问。” 蹲在地上就起不来了,话也说出了,还摆摆手示意司徒,自己没那么高的水平。 就在这时,打楼上走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见他们就问:“你们干什么?” 第60章 就在这时,打楼上走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见他们就问:“你们干什么?” “我们想问问这家的油条。呸!不是,我们想找这家里的人。”被老太太拐着说走了嘴,司徒这个恼火。 林遥那边笑起来就没完,老太太则是一转身回了自己的家。司徒是又好气又好笑,指了指老太太的房门说:“老人家耳背,我吵到你们了吧?” 男人笑笑:“胡大妈年纪大了,平时跟我们左邻右舍的说话也是这样。你们是要找孙强吧?” “对,敲了好半天的门也没动静。” 男人走下了楼梯,打量了一眼司徒就说:“孙强搬走了。年初的时候我看他搬家来着。” “是几月份的事,您还记得吗?” “嗯,好像是二月初吧。对,是二月初,那时候我女儿要过生日了,我记得。” “您知道他搬去哪里了吗?” “这可就不清楚了。你是他朋友?” 司徒点点头,开始编瞎话,说:“啊,好久没见了,刚好到本市来办事,顺便看看他。这怎么还搬家了?” 男人也跟着摇摇头,说:“你们去街口那家搬家公司问问,我记得他好像是找的那家公司。” “谢谢您了。” 司徒看着男人上楼回家,就急忙下楼去询问搬家公司,下楼梯的时候顺手揽住某人的腰扶起来,嘴里嘀咕着:“别笑起来没完啊。” 到了街口以后,司徒发现目标很明确,就只有一家搬家公司。 林遥向公司经理出示了证件,并说明来意。供给经理不敢怠慢,立刻找到今年年初的工作记录,重点查找二月份的名单。果然,找到了孙强的名字。 不过,让俩人有些失望的是,孙强把家里的东西打包装上了搬家公司的车,目的地却是火车站的托运处。于是,这俩人又马不停蹄的奔向火车站。 一番折腾下来,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托运处的工作人员查了好半天才有结果。不过,这个结果让他们更加诧异! “这个人是在二月四号下午来办理托运的,他填的地址是C市的火车站托运处接收。可在二月二十五号下午,C市那边就来电话询问,说这份托运的货物至今无人领取。” “能不能麻烦你打个电话去C市问问,那份货物现在被取走了吗。” 不多时,消息传回来说孙强的那份货物仍然没有人领取,当地根据他本人所填写的地址联系数次,也没有回音。这时候,司徒就问:“你们还有他当时填写的单据吗?” 工作人员不敢说没有,找了两个多小时才拿出来。司徒和林遥一看,就知道是没了下文。孙强在联系地址上填的是S大,电话一部手机已经停用,一部座机还是S大总机的。整张单据上唯一真实的就只有身份号码和名字而已。 下午四点多,这两人在马路上开车兜风。说是兜风,其实心里都很郁闷。 根据在S大孙强的档案来看,这个人父母双亡,也没有成家,籍贯是在C市。他到本市生活工作已经有一段时间,C市那边还有什么亲戚也不得知,现在哪去找人?这条线眼看着就断了,在他们察觉到梁雪死的不寻常的时候断了。 司徒吸完一支烟,就说:“先回家吧,光是这样想也不是办法。” “回家就能有办法了?孙强摆明了是玩金蝉脱壳,他把东西托运回C市却不领取,自己早就躲起来了。他躲什么?躲谁?这些我们都不知道。” “走,去找江雨。” 林遥眼睛一亮,问:“你想让和尚找人?” “这事他拿手,不找他找谁?咱俩谁有时间挨家挨户的去搜人?” 林遥心说也是。本来刚才还想着让组里的人做这事,可转念一想,还是双管齐下会更快一些。等着司徒跟和尚谈妥,在跟组长说。哼哼,不就是一个孙强吗,黑道白道一起找,他就是躲到星星上,也要把人摘下来! 司徒和林遥打着如意算盘赶到了廖江雨的律师事务所,刚好把要出去办事的和尚堵在门口了。司徒不容对方发问,就三推两推地把人弄进了办公室。等着廖江雨听完他们的要求,深深的吸口气:“你妈的老色鬼找我就没好事我上辈子做了孽认识你这辈子让你使唤来使唤去早晚去佛祖面前自断经脉重新做人再认识你这个屌毛玩意我就不姓廖!” 咣当!随着震耳的摔门声离去的是廖江雨那急匆匆的脚步,剩下两个人面面相觑。许久许久,司徒问林遥:“他刚才说什么了” “意思就是这活他不干。” 司徒摸摸下巴,狐疑地说:“最近子希没让他做?” “很像欲求不满的样子。但是,子希那么乖,不会让和尚禁欲吧?” “那就是做的不够。” “嗯,很有可能。” “小遥,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聪明了。要不,咱俩试试找子希?你说,江雨能跟我拼命吗?” “能。” “那还是算了。” 在廖江雨那里吃了瘪,林遥觉得司徒一点都不介意,也就没有安慰他的必要了。不过,倒是说明会让组里的人去寻找孙强。 “光是你们的人不行。警察一出面,孙强藏的更深,还是得从黑道上下手。” “和尚不干,叶慈带着小唐游山玩水去了,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司徒嘿嘿一笑,说:“你以为我手里就他们俩啊?” 林遥看着司徒那本来是很欠抽的表情,怎么就觉得他性感十足呢?这事在事后司徒帮他分析了一下,是因为把他喂的太饱,心情愉悦所致。 跟着司徒到了本市的红灯区,七拐八拐地就进了一家非常非常庸俗的酒吧。里面六七个打扮流里流气的男人一看见司徒立刻起身,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司徒大哥。” “你们瓢把子呢?” “后面办公室。” 赶着一个小子往里走,林遥偷偷问了句:“对方什么人?” “本地最大的蛇头。” 吓!这家伙敢带着他一个警察来见蛇头,真是不见外啊。正掂量着要不要告诉司徒隐瞒自己的身份,结果司徒刚走到一扇门前就喊:“鲨鱼出来,我带着警察老婆来了。” 这把林遥气的,直接在后面给了他一拳!司徒就当挠痒痒了,回了头嘿嘿地笑,还趁机拉着他的手。司徒这开场白就把林遥气的半死,当里面那个蛇头出来,第一句话就说:“我看看我看看,这爷们帅啊!” 林遥转身就走,司徒一拉扯回来哈哈地笑,对这个黑道朋友说:“我的人当然帅了。小遥,别生气,我跟鲨鱼闹习惯了。” 林遥抽搐了脸上的肌肉,说不清是笑还是发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们俩拿我当开心果了?” 鲨鱼的笑声有点震耳朵,热情地推着他们俩人进了房间。林遥这边就开始琢磨要怎么虐待司徒那混蛋。 这个蛇头和司徒嘻嘻哈哈的谈笑了几句。转过头就对林遥说:“早听老黄大哥说司徒被警察收服了,我还有点不信,今天见了你,我可没话说了。” 老黄?是鬼头!原来这人跟鬼头也有关系,难怪不排斥自己的身份。 这时候,鲨鱼就陷入了回忆与总结之中,他说:“以前啊,我跟老大哥做过托线孙,那之后就不做吃飘子钱的老合了,现在就是收收那些青头的居米。” 这些话一半是黑话,司徒教过他。意思是说,他以前做过保镖,那之后不做水贼了,现在收取道上比他辈分低的人送来的钱。 鲨鱼回忆完毕,总结的也不错。紧跟着就是一阵狂笑,随后才问道:“你没事不来找我,说吧,是摘瓢还是断金杠子?” 这些话林遥没听懂,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司徒。身边的人赶紧笑着摇头,说:“我可不是来找你买人命的。鲨鱼,帮我找个人。” “行,死的活的?” “别弄死啊,我要活的。”说着,就把孙强的档案以及火车站托运处的单据给鲨鱼看。 鲨鱼盯着档案看了约有三四分钟,就把东西还给了司徒,问:“你着急?” “对。” 鲨鱼琢磨了几分钟,许下诺言说尽快把人交给司徒。 鲨鱼跟司徒之间似乎不存在什么客套,对方也没有起身相送。林遥巴不得尽快离开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等着他们上了自己的车,司徒开口就说:“宝贝,咱入乡随俗,上了哪座山头唱哪里的山歌,你跟鲨鱼那种人讲斯文是白搭。”见林遥沉默不语,司徒心里没底,担心他忌讳鲨鱼的身份,回头被葛东明问起来,他也不好交代。 看着司徒紧着解释的样子,林遥面无表情。某人急了:“小遥啊,我知道你不高兴。是这么回事,以前呢,鲨鱼在道上被人还陷害差点判了死刑。那时候老黄大哥有事在身,就拜托我帮帮他,我和鲨鱼就是这么认识的。你看吧,鲨鱼早就洗手不干了。” “摘瓢和断金杠子是什么意思?你怎么没教过我?” 司徒愣住了,随后大大松了口气,问:“你半天不吱声就是琢磨这个呢?摘瓢是摘脑袋,断金杠子就是断一条腿。” “哦……司徒,从今天开始到案子完结,你睡客房。” “哈?” “上诉驳回,维持原判!” 我有罪吗?我真的有罪吗?司徒在内心呐喊着。 觉着自己很委屈的司徒申诉无门,只好打着“到时候由不得你”的主意,暂时做个老实孩子。打打闹闹的这一段过去以后,林遥陪着司徒去见见交通队那边的人。 路上,林遥问自己男人他是通过什么关系找到了交通队那边的人,司徒笑笑,没说出个真相出来,林遥就明白指不定他又把谁坑了。算了,过程就不追究了,还是在乎结果比较重要。 司徒约见的这个人在交通队是负责管理文件档案的,换句话说,所有案件的卷宗也在他的管理范围之内。 第61章 他们约在一家餐厅见面,在林遥看来这个人似乎很紧张,一直偷偷地东张西望,而司徒就很大方了,开口就说:“你说的痛快咱们就散,你也不用这么提防着谁。” 男人有点不高兴地瞪了司徒一眼,指着林遥说:“他是谁?” “我助手。” 林遥没说话,估计这位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八成就不肯说了。于是,便装出一副助手的样子,帮着司徒倒茶,偶有贤内助的风范。 男人哪有什么心思吃东西,他急三火四地说:“你打听的那事的确是有点问题,最初的现场鉴定结果责任方还真就在车上。” “你说话能不能明确点?”林遥一时没装好,抢了话。司徒没在意男人狠狠瞪了林遥的事,就说:“我助手就是这个性格,别在意。” “行行行,我遇到你是到了大霉。我找人打听过了,那司机酒后驾驶,超速,就是这样。” 果然和学校里的传闻一致,林遥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道。 “那为什么你们的报告书上没写?”司徒只问关键的问题,剩下的再说。 “这事说来也奇怪,你跟我说完这事我特意找出拿起车祸的资料看来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但是,我不知道是谁改动的。” “至少你们管理卷宗的人没有这权限吧?” “你这不是废话嘛,我有多大的胆子敢改那玩意?” “照片呢?死者的死亡照片也不见了?” “有,少了。留下的只是医院方面出示的几张伤势照片和死亡照片。但是我确定是少了,至于少了哪些我可就记不得了。” 司徒点燃了一支香烟,许久才发话:“我的意思你好像一直都不明白,就这点线索我随便找谁都能问出来,还至于到偷情现场抓你?” 林遥险些笑出来,原来是这样,这位老哥在外面不规矩,就被司徒有机可乘了,节哀吧,谁让你这个臭鸡蛋有味呢,不招来苍蝇就怪了。 男人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说:“你有本事行了吧,求求你了,可千万别告诉我老婆,那女人能把我扔锅里炖了。” “那就说点我想听的。”司徒根本不可怜这个男人,他可是志在必得,若是对方有所隐瞒,他不是白费工去抓偷情现场了吗。 男人点点头,继续说:“你不要以为打听这事很容易,我花钱请客,把同事喝高了才从他嘴里套出话来的。另外,再给你一个消息,那起车祸有个目击者。” “目击者?”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纸条,放在桌子上,说:“有什么事你去问这个人吧,我只能帮你这些。” 司徒点点头,变戏法似地拿出一个胶卷,给了男人,告诉他:“下次找个好地方,就你选的那个小胡同,跟菜市场没什么区别。”说完,拿起小纸条和林遥离开了饭店。 让林遥觉得奇怪的是,司徒并没有立刻去摆放梁雪案的目击者。而是,陪着他坐在车里分析案情。 司徒认为S大13号惨案的杀人动机就是复仇。但是,这案子越查牵扯的人越多。他有一种感觉,凶手还有其他目的,就像是,像是…… “还要引出更大的案件背景。”林遥接着他的分析,说出自己的推论。 “还差点火候,你想啊,要杀五个人来引出某些问题,这代价也太高了。” “如果这个问题要比杀五个人更加可怕呢?” 司徒一愣,锁紧眉头沉思了很久,才说:“交通队那边被篡改的档案,丢失的死亡照片,失踪的马涛和孙强……看来,这个问题还很是不小。” 林遥点点头,有时候司徒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虫,把什么都看地一清二楚。那么,接下来的事,就不必多费口舌跟他商量了。于是,林遥说道:“下一步就是敲山震虎了。” “对。用上所有办法找出马涛和孙强!” 林遥突然想起一件事,打趣着说:“你整天忙着查案,什么时候去抓了人家的偷情现场?” “抽空,抽空。” 林遥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说:“你这脑子不做变态真可惜。” “还差得远,我会努力的。” “滚。” 从这一天开始,大大小小的寻人启示发出去,足够惊动任何一个与本案有关的每一个人。 奇怪的是,司徒只是做做样子,没用一天他就放弃了寻找失踪的人,而是偷偷的调查海天集团,林遥试图从他嘴里问出为什么,司徒总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究竟来,林遥索性也不管他了,反正自己的男人他最了解,该说的时候他自然会告诉自己。 而就在司徒一个人东跑西跑的时候,林遥安安稳稳地坐重案组的会议室里跟谭宁讨论S大惨案的详情。 首先,他们就五名被害人之间的问题谈到了那次辩论会,因此,也谈到了梁雪的车祸。 梁雪被撞的时间是早上六点,地点是S大的西门。第一个发现她的人是王丽丽,据说当时梁雪并没有死亡。造事司机还开车送梁雪去了医院。一同去医院的还有13号发现的死者,教务处副主任马欣和法学系学生王丽丽。三个人把梁雪送到本市的爱心医院进行急救,结果梁雪因为内脏大出血导致死亡。 因为造成了死亡,车祸被列入了刑事案件。经过交通队的仔细勘察现场,其结论是,责任方是梁雪,孙强不负任何刑事责任。 在这之前,司徒已经打听到了大部分的情况,现在听谭宁说的这些林遥也不觉得奇怪。但是,谭宁接下来说的事,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组长觉得很奇怪,负责抢救梁雪的那个医生在今年三月份突然出国深造,两个护士都被调职去支援贫困地区医疗队,根本联系不上。我们只找到了当时的麻醉师,但是,对方似乎并不了解什么问题,除了认为在专业方面做的很好以外,他给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一起车祸,造事司机失踪、医生出国、护士调职、剩下的人被杀,这种情况足够我们怀疑了吧。组长特意为梁雪车祸的案子问过张校长。这位校长直接把律师都叫出来,每一个问题都是回答得滴水不漏,我们拿他根本没有办法。但是,梁雪车祸案明显是存在问题的,所以,组长已经特别调出几个人寻找梁雪父母。” “等等,我一直以为你们已经找到了梁雪父母,并展开调查了。难怪没人跟我说这些。” “我们多次联系这对夫妇都没有回音,他们好像人间蒸发了。说实话吧,如果梁雪的车祸有什么古怪的地方,这对夫妇会是嫌疑人。” 真是奇怪,孙强失踪了,马涛失踪了,到了现在梁雪的父母也失踪了,这案子究竟牵扯了多少人?还以为组长这边已经掌握了梁雪父母的一些情况,没想到到现在连人没了。 离开了重案组以后,林遥和司徒约在了咖啡店见面。 咖啡店里,林遥把谭宁调查到的关于吧医院方面的线索一一说给司徒,看着他沉默了一会,才听他说:“看来我们的对手实力雄厚啊,不但可以篡改车祸资料,甚至还能让医院方面做出相应措施。我可不想在被打得措手不及了,我得离开几天。小遥,那个目击证人你代我去问问,还有,现在时机差不多了,你去跟海天集团的人过过招吧。” “你怀疑海天集团?” 司徒点点头,说道:“你可以想一下,出国进修的医生,被调去支援贫困地区医疗队的护士,还有失踪的孙强。谁能有这么的财力势力做到?” “不对。医院方面的情况是我刚才告诉你的,而你调查海天集团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司徒,你到底因为什么怀疑海天集团?” 司徒无奈地笑了,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张校长的情况吗?我说过,他的办公室里有一种非常高级的雪茄味,那时候起,我就在怀疑海天集团里有人涉案。” “只凭一种烟味?” “小遥,一次巧合我们可以忽略,两次巧合我们可以称为奇迹,三次巧合那就是阴谋了。首先,海天集团举办了辩论会,把五名死者中的四名都牵扯在内,这就是第一个巧合;然后,习东平跳楼,我们查到梁雪车祸案,发现她也在辩论会里,这就是第二次巧合;最后,13号S大惨案发生,没过几天,某位富裕人士拜访S大校长,我坚信那个人绝对是海天集团的人,这就是第三次巧合;现在,谭宁查到为梁雪急救的医生出国,护士下放,你说说看,我怀疑海天集团有没有道理?” 司徒的一番话让林遥除了点头别无他法,这样看来,海天集团的确可疑,可是,顶多也就是个可疑,不管是司徒还是重案组对海天集团都没有发现任何涉案的迹象。 林遥是非常了解司徒的,他办起案子来不会像自己这样循规蹈矩,从天马行空的推论到不按常理出牌的顺序,在这个人没有正式宣布结案之前,不可以确定任何事。因此,如果想要让司徒这块金子发光,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管他,让他随意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好吧,你就专心调查梁雪案海天集团。” “不行,我要去外地几天,海天集团怕是要你们去查了。我就是担心东明顾虑太多,放不开手脚做事。” 林遥苦笑,只好说:“放心吧,有我在呢,不管这里面的水有多深,我想把它搅浑了,它就别想能清澈。” 某人笑了:“知道知道,你是光明磊落,我是阴险卑鄙。宝贝,尽情撒野吧,有变态老公给你撑腰呢。” 林遥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摸了一把司徒的脸,还温柔的叮嘱:“小心”。 第62章 尽管很想和司徒绑定,但是毕竟案子要紧。林遥叮嘱他一个人在外多注意身体,不管到了那里都要向组织汇报等等以后,才起身离开咖啡店。 林遥根据小纸条上面的地址很快就到了S大附近的一片住宅小区里,找到相应的门牌号以后礼貌地敲门。 不多时,林遥得到了很热情的招待。房间内,老人放下了手中的书,回答林遥的第一个问题,说:“你也看出来了,我的家距离S大学很近,每天都会在那附近晨跑。那天早上我也是五点钟出了家门,跑了一圈以后在返回家的路上,方向应该是南。就在那时候,我看见那辆车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当时的车速有点快。早上嘛,人少车少,司机开得快点也是正常的。后来我顺着大墙往西边跑,眼看着快到拐角的时候,就听见刺耳的刹车声。我还没想是撞着人了,就以为那车撞到什么东西上了。我没在意继续慢跑,过了能有一两分钟左右吧,我就听见有人喊‘来人啊,出车祸了,快来人啊”,我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完老人家的讲述,林遥再次确认了从舒雅那里得来的线索,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问道:“您跑过去以后看见了几个人?” “我想想,好像有那么三四个人吧。冬天啊,早上六点左右天还没亮呢。” “您为什么没过去看看仔细?” 老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不瞒你说,我这个人有点迷信,今年是我本历年,总觉得遇到车祸见了红不是好兆头,就转身走了。我看着那边也有三四个人,肯定不少帮忙的,我这个老头子过去反而添乱了。” “事后呢?您为什么又被警方找到了?” 老人家叹了口气,说:“是我老伴她说出去的,她没事就爱跟老邻居唠唠嗑。一来二去这点事就传出去了。也不知道是谁闲着去看警察检查现场的工作,在一旁胡说八道的时候就让人家听见了,这不就找上我了。” 一切都合情合理,找不出有疑问的地方。但是…… “麻烦您仔细回忆一下,您在听见有人叫喊的时候,那个声音是男是女?” “女的,还挺年轻。” 按照老人的话和舒雅说的情况来看,第一个发现梁雪被撞的人,就是王丽丽。 这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林遥打消了去海天集团的念头,回了家。 在家里,林遥洗过澡在书房整理线索资料。 首先,在案发现场的厕所里发现的纸巾,无法确认是谁的。只是知道是女人用过的东西,而这个女人并不是何雯。 凶手每隔半小时杀一个人,感觉上有点像守株待兔。 习东平很可能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他察觉到了什么?或者说他早就知道什么?为什么要跳楼? 梁雪的车祸造成数人失踪死亡,在辩论会期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与此同时,司徒并没有像林遥所预料的那样登上了飞机。他靠在一面墙上眼睛紧盯着不远处的花园式洋房。那洋房有四层高,只有一二层有灯光,那正是他的目标。他已经监视了有两个小时了,却还没有打算要离去的念头。 当他的手表发出零点滴滴声时,突然在身后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了脑袋上。 司徒乖乖地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危险。身后有人开始摸索他的衣服,像是在确认他的安全性。这上上下下都被摸遍了以后,就听一声音说:“进去。” 司徒笑笑,态度散漫地朝着洋房走过去。到了门口,大门不敲自开,走进里面以后就有两个表情严谨的男人打开了身后的最后一扇门。 进了主人客厅的司徒,调侃着说:“你一个保全公司的经理就这么大的阵势,真是吓死人呐。” 主人惊讶的看着司徒,惊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习大哥?” 当习荣意识到自己失误的时候,立刻冷了脸,问:“司徒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在我家附近监视了一个多小时。” “是两小时十七分钟。” 听闻司徒的话,习荣身边的那些男人为之一惊,不禁开始打量起这个表面帅气又有些无赖的男人。这时,司徒拿出一个小笔记本,打开后开始说:“十点零九分到十一点,坐北面南两点方向有两个人,携带的工具是高倍夜视仪望远镜。车牌号是SX123456,两个男人均在四十岁左右,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上下,从所选择的角度时间和方位来看,是经过初级寻训练的人员。”说完,司徒笑着问习荣:“习大哥,你得罪谁了?” 习荣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气呼呼的朝着身边的几个男人说:“废物,都出去。” 这些人纷纷离开了主屋,习荣招呼保姆出来给司徒倒了杯水,这才坐下来唉声叹气。许久之后,才说:“我要是知道得罪谁了,还用整天躲在家里?” 司徒点点头,也表示赞同。不过:“你在黑白两道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查不出对方的来历吗?” “没用。我用了不少关系想知道谁在监视我,可一点头绪没有。昨天还想把人抓住审问审问,结果……” “那些人看上去没多少能耐,你手下有的是好手,还抓不住吗?” 习荣看似非常困扰地摇摇头,说:“不是这些问题。昨天我的人跟他们交手了,但是没抓。原因……监视我的人是警卫团的。” 司徒一惊!警卫团,那是专门保护重要领导的一只武警部队,也就只有高层才有权限调动他们,这样的人怎么会来监视习荣?但是司徒转念一想,也觉得这不是没有可能。于是,便说:“我可能知道是谁在针对你,不过你不能问,我也不能说。没有任何确凿证据证明之前,我们谁都不要涉及这个话题。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不要怕。” 习荣本来有一肚子的疑问,可司徒已经把话说死,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可总得问问司徒为什么来吧? 司徒拍了拍放在身边的包,说:“我要出门几天,临走前跟你说说案子的情况。另外,还有点事要问你。” 习荣点点头。 “习大哥,既然东平和梁雪的感情好,为什么辩论会东平没有参加?” “啊,这事我听东平说过。他说那个什么辩论会根本就是胡闹,如果校方举办的是专业领域交流会他肯定会参加。还有,梁雪那孩子也不愿意参加。在还没有放假以前,我就决定让东平利用假期去梁雪的老家看看,过年的时候把梁雪的父母请过来,我们两家人见见面,孩子们的事就算定了。本来两个孩子都挺高兴的,可没想到,梁雪被指定参加辩论会,回她老家的事也泡汤了。” “指定?为什么要指定梁雪?” 习荣皱着眉头想了想,就说:“辩论会有条件,每个系的前十名必须参加,梁雪的成绩好,她在十名之内。而东平因为一直在治疗尖端恐惧症耽误了很多学业,自然也就不在被指定的范围内。” “就是说,梁雪的本意是想带着东平回老家,却因为辩论会而改变了计划。 听着司徒的自言自语,习荣频频点头。 司徒放下心中的疑惑,突然问:“习大哥,你没见过梁雪的父母吗?” “去年快放假的时候,他们来过一次,本来已经约好了要见面的,可我临时要去外地接份工作,等我回来以后,他们已经走了。” “你想想,那时候是几月份?” “应该是……十一月中旬。” “习大哥,东平见过梁雪的尸体吗?” 一开口就是劲爆的问题,习荣面色一紧,使劲摇头:“我没让他看。” “以东平对梁雪的感情他不可能答应。如果我深爱的人死了,他就是成了一滩肉泥我也要看最后一眼。可为什么东平却没有看梁雪的尸体,这一点我觉得非常奇怪。” 习荣咬咬牙,沉思了片刻,才说:“你啊,还像几年前一样的咄咄逼人。事实上,是我让人把东平绑上了。在我见过梁雪的尸体以后,我不能让他看。” “因为什么?梁雪的尸体有什么问题?” 习荣这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紧紧的闭着眼睛,好半天才说:“问题是没有什么,可你想啊,东平已经梁雪的死已经受了刺激,再让他看尸体,我怕……” 司徒理解习荣的忧虑,习东平对梁雪的感情很深。梁雪死后,习东平的尖端恐惧症复发,若是再看见尸体,估计后果就难以预料了。但是,司徒仍然谨慎地问了句:“习大哥,是你拿走了梁雪的死亡照片?” 习荣一愣,说:“没有啊。” 不是习荣?司徒心里打了一个问号,暂时放下疑惑,继续问道:“梁雪出事之前,她和东平见面的次数频繁吗?” “不,那时候他们一周才见一次。我也告诉过你,梁雪要参加辩论会的决赛,所以想要专心准备,特意叮嘱东平不要去打扰她。” 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司徒起身告辞,临走前告诉习荣说:“你聘请我调查案子,又私底下放出暗花,习大哥,你这是暗度陈仓啊。” 习荣纳闷,这事他怎么知道?可现在人家都摊牌了,习东平脸上挂不住,一个劲的擦汗,忙着道歉,还说会撤掉暗花。 辞别了习荣,司徒在赶往机场的路上联系了国外的左坤。司徒一直觉得,有左坤这么好的损友,不利用就是暴殄天物。不理会电话一头左坤急吼吼的埋怨,司徒把抢救梁雪那个医生的基本资料给了他,要他无论如何尽快找到此人。 左坤骂人归骂人,在衣少安淡淡一句:“你现在也没事,帮帮他们。”之下,完全缴械投降了。 第63章 再说林遥这边,他们对海天集团的调查很艰难,去了几次只见到一个法律部的主管,人家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任谁都没办法反驳。这事,不只林遥生气,就连一向很沉稳的葛东明都炸毛了。亲自跑去老狐狸那里想要点特殊待遇,结果。 “除非你们有更加有力的证据说明海天集团有问题,否则,我也没办法。” 葛东明铩羽而归,整个重案组的气氛跌落最低点。 而林遥却没有放弃,他知道远在外地的司徒为了案子不停地奔波着,他不能因为点困难就此气馁,一条路不通还有另外的路。先去调查其他问题,至于海天集团,就让司徒去狠狠整他们一顿吧! 离开了重案组以后,林遥开始走访每一个死者的家。 前几位死者的住处都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注意的地方,从他们的家属口中也得知,死者在被害前的一段时间里没有任何异常。就在林遥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终于在校医于波家中,发现了一些端倪。 校医于波,现年35岁,独身独居。住的地方是八十平米左右的公寓,各个房间都很整洁干净。这里已经被同事们光顾过了,有点儿价值的东西早就被带走。林遥在屋子里随便的走来走去,最后进了于波的卧室。 卧室里的床头柜上放着一部无绳电话,林遥走过去看了看,发现电话的充电座是在另一边的床头柜上。这样的事他也做过,这边拿起了电话使用,然后随后放在了另一边。林遥拿起电话后拨了一下重复键,上面显示了一连串的号码。林遥知道,这是某家银行的查询号码。就是说,于波生前用座机打得最后一个电话是银行的查询号码。 想到这里,他联络了同事,问:“于波的遗物中有没有一张卡号95588XXXXXXXXX的卡片?” “没有。我们可以确定。” “在她家里也没有发现吗?” “家里只有一张存折,余额不过才几百元,那是S大统一办理的薪水存折。怎么了?” “这样,你记一下我刚才说的那个卡号,去银行查一下,有了消息我们再联络。” 走出了于波的家,林遥敲响了邻居的门。看在他容貌超级出色,证件绝对够格的份儿上,邻居还算是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 林遥连续问了几家人,都在跟他们打听在两个月之前的日子里,有没有一个年纪五十多岁的男人来找过于波。 起先,林遥是毫无收获的,最后一位邻居给了他建议,让他去问问一楼负责打扫电梯卫生的大妈。 辗转几个来回,林遥总算在一个小房屋里找到了大妈,大妈听完林遥的问题后,想都没想,就说:“有。我记得很清楚,那个男人啊不是这里的业主,来了三四趟,那时候吧,我们这个住宅楼还有一些业主刚刚入住,人员杂,我还以为他是谁家的装修工人。后来,有一次我看见他跟于小姐在电梯里吵吵闹闹的,这才知道他是来找于小姐的麻烦。后来我在楼外面见过那男人几次,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男人就不来的。” “大妈,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林遥拿出模拟画像给大妈看。,“对对对,就是他。” “您再好好回忆一下,最后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啊……好像是十几天前吧,记不清了。” 把车停在了马路边上,林遥想了很久。看来找过马欣的男人应该就是梁雪的父亲了,就像司徒所说,梁雪死的不明不白,而父母只在本市停留几天就匆忙离开的确很不合理。看来,他们是又偷偷回到本市,自己调查梁雪的死因。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既然对女儿的死有疑问,为什么不报警? 从交通组那边查来的线索来看,很明显是有人在车祸档案资料上动了手脚,孙强酒后驾驶,造成梁雪死亡,有人把其中的某些真相掩盖,隐去了大部分的事实,那么,有必要这么做的就是张校长了。可一校之长他哪来这么大的权利和财力?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光是靠金钱八成摆不平,也许,梁雪案中,还牵扯到了其他有问题的人。 想到这里,林遥把电话打给司徒。 “你在哪里呢?”林遥问道。 “C市,刚去过孙强舅舅家。宝贝,收获不小哦。孙强在上一周打过电话给他舅舅,号码就是咱们本地的。” “孙强没走?” “很有可能。等鲨鱼的消息吧,我可以肯定,只要孙强没走,鲨鱼就能找到他。” “对了,我去了死者于波的家,发现梁雪的父亲也去找过于波。” 司徒好像并不惊讶,他说道:“现在几个有家室的死者都能查到与梁雪的父亲有关,但是,于波并没有参加辩论会,她能和梁雪有什么关系?” 拿着电话的林遥顿时翻了翻白眼,说:“谁告诉你死者就必须是参加过辩论会的?” “哈,为夫愚笨了,那宝贝你是否还想到另一件事呢?” “什么?” “如果梁家夫妇来调查女儿的死因,那么,作为梁雪最要好的朋友钟佳楠会不会也见过他们?为什么钟佳楠只字不提?” 这些把林遥噎得够呛,自家爷们不好对付,你给他一拳,他能还你一个炸弹!气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的林遥,可不会对司徒服软,就算服了软,他那态度也是这样滴。 “怎么,没想到还有罪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上次放你一马就能把屁股翘上天了?司徒,小心着点,说不定哪天我心情好了,让你再体会一下解放前的滋味。” “别别别,你心情可别好,算我多嘴还不行吗?” “算?” “不是,我多嘴,我就是多嘴了。小祖宗,你可别玩着花样的整我了,我早就挂白旗投降了。啊,不说了,我约的人来了。” 放下电话以后司徒起身笑脸相迎,迎面而来的是两个男人。一个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看上去斯文沉稳,另一个年纪在二十岁左右,看上去机灵开朗。那斯文的男人和司徒握手,看着他露出颇为欣赏的表情。说:“早听父亲提起你,尽管没有机会见面,你的名字早有耳闻。” “快请坐,文秘书。” 文秘书坐在司徒的对面,解释身边的年轻人说:“我的司机。” 司徒打量了一眼这个司机,只是一味的笑。文秘书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朝着司机点点头,那年轻人很有礼貌的和司徒打过招呼后便起身离开了。 茶馆里的人很少,司徒特别挑选了位于深处一个最好的包间里。等着服务小姐把茶泡好离开之后,司徒将一杯上好的西湖龙井放在文秘书的面前,说:“不好意思,约你在外地见面。” “家父严令,必须要见你。”说着,文秘书笑了笑,又道:“我也想知道,你这个私家侦探找我这个省副秘书长有何贵干?” 司徒不着急,先把手中的茶品上一口,才说:“据我说知,警卫团的人只有省市级领导才能调用,这一点对吗?” “也不尽然。我也可以随便调遣警卫团的人。还有,如果有重要人物来访,警卫团的人同样会行动。他们不会只是保护领导们。” “最低权限可以调动警卫团的是什么人?” “我。” 司徒深吸一口气又点点头,随后目不转睛的看着文秘书。他的目光过于执着,把对方看的有些不自在。就问道:“我记得你好像有一个警察恋人。” “我们感情很好。” “如果他知道你这样盯着我看,会不会不高兴?毕竟,我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有些自信的。” 司徒的眼睛仍旧盯着他,丝毫未动。听了他的话也没有露出笑脸,严肃而又认真的看着他,说:“我熟悉你的父亲,也熟悉的你家族。我知道文家的男人都是刚正不阿的。所以,我想正在着手调查的案子应该与你无关。” 文秘书对司徒的夸奖报以淡然一笑的回应,就连司徒隐约中透露的案件也是没有什么反映。只是说道:“我时间不多,你只有一个小时。” 坐在飞机上的司徒脑子都是案子的事。 舒雅的出现无疑对案件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是,梁家夫妇回来调查女儿的死因,按理说应该会找上与梁雪同寝室的舒雅和好友钟佳楠,为什么她们都只字不提?还有习东平,作为梁雪的男友,梁家夫妇也同样会找到他,那么,习东平的跳楼是否与梁家夫妇有关? 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梁家夫妇很可能已经不在W市的家中了,但仍然有必要去一次,哪里肯定会有些什么蛛丝马迹的! 谭宁在宾馆的房间里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因此听见有人敲门的时候他几乎是跑着过去开门的。看见司徒就埋怨道:“这都几点了,你怎么才来?” 司徒苦着脸:“已经不慢了,我连晚饭还没吃呢。走吧,先去吃饭,再去查案。” 两个人随便在街边找了家饭店填饱肚子,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他们赶往梁雪父母的家。 普通的住宅小区里梁雪的家很好找,只是他们踢了铁板,屋内压根就没人。谭宁还想敲开邻居的门打听一下,却被司徒拦住了。 谭宁疑惑地看着他,问:“你干什么?” “先进去看看再说。”说着,就拿出携带的工具开始做起了违法的事。 谭宁可不比林遥,这个人基本上还是很遵守法则的。看着司徒这就要撬门压锁,赶紧阻止他,结果当然是不可能地。谭宁急了,就把电话打给了林遥,他琢磨,我制不住你,有人能制你! 在电话里想林遥说明情况,林遥就说:“把电话给他。” 司徒换了一个小东西进行最后一道程序,夹着电话说了声:“喂”以后,就听林遥问道:“爷们,你也照顾一下谭宁的立场。” “就是要照顾他不能空手而归才这样做的,我的宝贝。” “你确认里面会有线索吗?” “肯定会有。” “那好吧。我等你的好消息。另外,别太晚休息。” “谢谢关心。” “还有,不准捉弄谭宁,我担心你饥不择食。” “别逗了,临走前我不是吃得饱饱的,就是饿死我也不能吃别人的啊。放心吧,等我电话。” 谭宁早就听出自己的对策失败,无可奈何地跟着司徒大大方方走进已经打开的房门。 第64章 房间里非常凌乱,一看就知道主人走的时候很匆忙。这种情况大大方便了司徒,这厮在谭宁这个现役警官面前就像个入室抢劫的,乱翻乱找,谭宁实在看不下去,就把自己当成是选择性眼盲。 司徒在各个房间一番大扫荡,最后窝在人家的卧室里好半天不出来,谭宁有点耐不住了,就进去找他。结果,正看见他坐在地上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东西。 谭宁走了过去,弯下腰打量。发现司徒手中里的是一封信。司徒也不说话,把看过的第一张给了他,只见上面写着。 小雪: 你还好吗? 妈妈回到家里就给你写了这封信,妈妈实在是放心不下。在学校的时候你脸色那么差,听说你昏倒了我和你爸爸急死了,你的身体一向很好啊,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个去找你的男人是谁?你们的于校医带你去医院到底检查出什么了?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妈妈快急死了。 小雪,你现在和东平谈恋爱可不能朝三暮四啊,那个男人一看就是有家室的人,你可千万不要糊涂。你还年轻,社会上很多坏人你无法分辨。所以,妈妈要告诉你,要认真对待自己的感情,不要看对方有钱有势,咱要看的是他的人品和道德。不要走了错路才知道后悔。 妈妈也是从你那个年龄走过来的,也曾经做过这样那样的梦,但是你还得回到现实中…… 信写到这里就中断了,看上去还没有写完。 谭宁摸了摸这皱皱巴巴的信纸,已经明白了下一步要调查什么。 两个人从邻居口中得知,梁雪父母在一月三十一号那天就离开了家,至今未归。他们来不及休息,从时间来看,梁雪的父母嫌疑很大。司徒与谭宁不想耽搁,就搭乘班机连夜返回。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两点多了。林遥坐在家里正琢磨着案情,忽然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惊讶的看着司徒带着谭宁回来,赶忙起了身说:“怎么了?” 司徒笑着说:“想你了就早点回来。” “我可没想你。”谭宁在一旁嘀咕着。 “吃饭了吗?” “飞机上吃了点。小遥,弄点喝的吧,渴了。” 林遥把喝的东西放下以后,看了一眼司徒的脸色,觉着有了很多的疲惫这就心疼了。坐到他身边轻抚着他颈后的发,问道:“累了吧?” “还行,腿有点酸。”说着,抬起了腿搭在林遥的腿上。 这二位真是没把谭宁当外人,林遥继续摸着司徒的脑袋还能抽空看着他们带回来的那封信,而司徒就懒洋洋地靠在林遥身上当无脊椎动物。就这样,他们俩还能一本正经的谈案子,坐在他们对面的谭宁真是非常非常的无语啊。 司徒美美的靠在林遥的身上,说道:“信你也看完了。现在我们可以推论出梁雪在与习东平交往期间,还有另外一个神秘男友,并且,梁雪把他隐藏的很深,至少没人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只是能在这封信里推测出这是个成了家的男人。那么,年纪也应该不小了,至少在30-40岁之间。刚巧,海天集团董事长贺凯今年就是四十多岁。” 林遥放下信,接着说道:“先不要急着锁定嫌疑人,我想,并不是没有人知道这个人的身份。钟佳楠很有可能了解真想,另外,钟佳楠这个人我们现在也需要特别留意,我找了她很久,都联系不上,霍亮的电话也打不通。我去学校找人,他们的同学说,这两个人一天都没出现过。” 林遥说话的时候,很自然地把手搭在司徒的腿上,还无意识地摩挲着。谭宁也渐渐习惯了这二位的亲密姿态,听着案情的分析不由得也沉浸其中。他放下咖啡杯子,就说:“如果钟佳楠只是对我们隐瞒了实情,那也没有必要躲藏起来。从一开始霍亮与你们接触来看,我觉得他们并不是隐瞒某些事这么简单。现在还无法判断这两个人是否真的失踪,等天亮了再找找看吧,如果他们真的失踪了,那就麻烦了。你们想想,到现在为止,这案子已经牵扯了多少人?孙强失踪、马涛失踪、五名死者、一人跳楼昏迷不醒,两桌麻将都够数了。” 司徒噗嗤一笑,看着谭宁,说:“我来给你讲个小故事吧。” 林遥冷哼几声,心说:又来了,司徒的故事既能蒙人还有娱乐性,听听也无妨,就是不知道谭宁那神经够不够强韧。 “这是一个关于老子的传说。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老子的一个学生在打扫庭院。这时候,突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一身绿衣的男子。这男子见到学生就问‘您是哪位啊?’学生就非常自豪地说‘我是先生的学生’。这位客人一听就高兴了,出于敬重还鞠躬行礼,然后就说‘我有件事想要请教您’。这学生心里琢磨,这是要考我啊,说不定会提出什么刁钻古怪的问题出来。嘁,我还能惧你个葱心绿的家伙?于是,学生就说‘可以,你说吧。’客人点点头,开口问‘一年中有几季?’学生开口就回答‘四季,春夏秋冬。’但是客人马上就不愿意了,说‘怎么是四季,分明是三季,春夏秋,哪来的什么冬?’于是乎,他们俩就争吵起来。刚好啊,老子出来散步,就被他们拉住评理。还定下预定,错的那一个要给对的那一个磕头。老子听完了他们的话,又看了葱心绿男人几眼,就说‘是三季。’结果呢,学生委屈地给葱心绿磕头认错。” “为什么?明明是四季,为什么老子说是三季?”谭宁不知不觉被这个小故事吸引,也来了劲。 司徒喝了一口咖啡,说:“是啊,为什么老子说三季呢?你猜猜。” 谭宁转转眼珠子,就说:“那客人居住在南方,一个没有冬天的地方。” “不对。” “那客人是个傻子,不懂常识!” “不对。” 谭宁接连猜了三四种答案都不对,他有点气馁了,问林遥说:“你知道吗?” “哼,他讲故事你就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想。我才懒得琢磨。” 司徒笑了几声,才说:“等那个客人走了以后,学生就问老子为什么要说只有三季。老子就说‘你没看见他从头发到脚底都是绿色的,那是一只蚱蜢精。蚱蜢生于春死于秋,你听说过有会过冬的蚱蜢吗?他的脑子里只知道有三季,所以,他说的没错。你何必跟一个三季人一较真假。” 谭宁眨巴眨巴眼睛,试探性地问:“你的意思是钟佳楠是三季人,对小林说的事只是整体的一个侧面?” 司徒刚要说话,门铃就响了起来,林遥一手把司徒推下去,喝令:“去开门。” 司徒打开门,站在外面的葛东明手里拎着一袋子的东西也不进去,司徒就问:“给我们家当门神啊?” “我来接谭宁。谭宁,带上那封信跟我回去。” 谭宁也不啰嗦,拿了自己的东西就要走,林遥有点过意不去,就说:“组长,你先进来,好歹让谭宁吃点东西喝点水再走吧。” 葛东明举起手里的袋子,说:“我给他买了。” 司徒看着谭宁被葛东明接走,回了头就对自家亲亲说:“我们怎觉得东明跟……” “再往下说我一枪崩了你!” 不在乎林遥的威胁,司徒嘻嘻哈哈地扑过去,先使劲亲了一下,才说:“他们走了正好,我还有点事想跟你单独说呢。”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那个什么三季人的破故事怎么回事?光是用来糊弄谭宁的?那谭子今晚怕是不能睡了。” 司徒摇摇头,转了身把林遥抱在怀里,说:“其实,我们就是三季人。我们自以为了解了真相,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小遥,我说过吧,在习荣家附近有警卫团的人监视着,我详细打听过,可以调动警卫团最低权限的人是省里的副秘书长。懂我的意思吗?” 林遥惊讶的看着他,问:“这案子有高官介入?” “对。我担心不止是介入,很有可能是同谋。你想想,梁雪案以后,多少人失踪?若不是S大死了这么多人,谁会调查梁雪的死?而能够把医生、护士、司机、警卫同时都调走的人会是平民百姓吗?” 林遥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时候也没了亲热的心情,起了身就说:“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我们到现在为止所遇到的人都是涉案人。” 司徒一怔,追问:“你是说所有人?” “对!霍亮、钟佳楠、舒雅、习东平、甚至何雯都是涉案人,还有至今没露面的梁家夫妇。他们都是与梁雪有关系的人,他们为了给梁雪报仇策划了一起重大谋杀案。他们商量好每一个步骤,如何锁定被害人、如何安排杀人时间。之后,何雯负责随便抓一个人跟着她一起发现尸体,然后由习东平做手脚,把我们的目光引到梁雪的车祸上。随后,出场的就是霍亮和钟佳楠,他们向我们透露了梁雪还有另外一个男友的事,接着就是舒雅,舒雅向我们透露了13号四名死者与辩论会有关的事。这些事单独拿出来分析,看似很自然,但是如果你把这些线索都串联起来的话,就会发现,这些线索都太紧凑了,就像你说的,太多的巧合就是阴谋。” 司徒紧锁眉头沉思,林遥的说的这种可能性像是把正在渐渐愈合的伤口硬生生撕开,把里面的脓血拼命的挤出来。如果他的这种推论是真实的,那么,13号谋杀案就是史无前例的一起惨案。 第65章 但是,不能因为过于残酷的事实就产生了畏惧,既然这种可能性存在着,就要一查到底!想罢,司徒就说:“这样的话,那么舒雅和钟佳楠他们闭口不提梁家夫妇的事就有了合理的解释,因为他们是同伙人。” 林遥深深吸了一口气,当他意识到这问题的严重性时,身上就像是通了电,所有的汗毛孔走炸开了,冷汗几乎浸透了他的衣衫。一起车祸,到底有怎样的内幕?才能引发如此可怕的结果出来?林遥希望自己的这种推论是错的,可如果想要证明自己是错的,就要认真调查所有的问题。首先,他的疑问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习东平为什么要跳楼?如果他是涉案人,负责引起我们的注意,那么为什么不选择其他方法?四楼啊,万一摔成植物人怎么办?” 司徒摇摇头,说:“你别忘了,他们在策划这一切之前并没有料到‘我’会出现。事实上,习东平也算了解我一些,他也许是明白,我介入了这案子就等于他们的失败。而已经参与了谋杀的他是绝对没有退路可走,与其等着被我抓住,还不如生死一搏。事实上,四楼跳下去摔死人的几率很小,这不同于失足掉下去。况且你发现没有,习东平手臂骨折很严重,双腿也有重伤,但是他的脑子也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很明显,他在跳楼的时候护住了头部。据我说知,在他被绑架以后,习荣就安排公司里的人教习东平一些防身术,他懂得在高处落下的时候如何保护自己。所以,习东平跳楼的举动绝对不是畏罪自杀。” 林遥一头顶到了司徒的胸膛上,闷闷地说:“你说组长要是听完这些话,会怎么样?” 司徒搂着他的腰,笑着说:“八成会疯。” 林遥苦笑着坐了起来,靠在沙发上继续分析道:“S大的案子是凶手要为梁雪报仇,13号死者中的四人都参加过辩论会,现在于波与梁雪之间的联系也有了眉目。那封信上写到过梁雪曾经昏倒过一次,是校医于波带着她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怎么样,似乎没有人知道。现在想想,钟佳楠早就向我们透露过于波和梁雪之间的问题。她说,于波在某一段时间被对梁雪特别热情,而梁雪似乎一直回避她。我在习荣那里得知,去年的十一月份,梁雪父母来本市探望过梁雪,也是最后一次见她。信上第一句就是,‘妈妈回到家就给你写这封信’,我们可不可以推论,这封信就是写于十一月份?那么,很有可能,于波就知道了梁雪的某个秘密。” “于波是医生,带着梁雪去医院的话,梁雪的秘密就很有可能暴露了。” “我也有这种想法,但是,于波在13号凶案里到底是什么角色?她对梁雪是友善的,甚至是关心的。如果凶手的杀人动机是复仇,于波不该死。” “宝贝,你别忘了,所谓的关心、友善,这些事都是钟佳楠给你的暗示。” 林遥眨眨眼睛,看着司徒神采奕奕的样子,心里有点发痒。不过,时间很晚了,他更想让他睡上几个小时。于是,就说:“天快亮了,你睡一会吧。” 司徒邪肆的一笑,把林遥一把抱住就摸到了人家的小屁屁,低声说:“这还睡什么啊。” 他想要的意图明显,林遥有点脸红的时候教训自己这个不知道节制的男人说:“混蛋,你不是说吃饱了吗?” “吃你就没够。来吧宝贝,哥哥爽飞你。” 在林遥的骂声被亲吻淹没的时候,他那手也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司徒的脖子,激烈的回应着对方的热情。 第二天一大早,司徒就去廖江雨家堵门口了。 廖江雨连损带骂就是不肯帮他做事,一旁的翟子希解下围裙,邀请司徒一同吃早餐。看着自家的律师推着司徒往外面赶,翟子希走过去,轻声道:“江雨哥,那些被害的人我也认识,这几天好多人都在找我打听当天的事,连老师都找我问过,学校里人心惶惶的。你要是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帮帮司徒大哥吧。” 廖江雨看着恋人温和的笑脸,说:“子希,你愿意自己一个人睡空床是不是?” 翟子希笑笑,挺自然地说:“我更喜欢看你工作。” “妈的,司徒,你算准了子希会帮你说情才找来的是不是?” 司徒嘿嘿一笑,搭着廖江雨的肩膀就往人家的餐厅走,一边走还一边偷偷地在身后朝着翟子希竖起大拇指。 司徒没让廖江雨做太多事,把S大张校长和海天集团的董事长交给他调查,就够忙的了。随后,司徒塞了一肚子翟子希的美食,便匆匆离开了廖家。 离开了廖江雨的家司徒接到了林遥的电话,自家亲亲刚刚醒过来还趴在被窝里,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能麻酥人的骨头。 “小遥,多睡一会吧。中午我们在S大门口见面。”司徒那声音柔的能拧出水来,被旁人听见的话肯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淫贼,昨晚你爽够了?” “怎么说话呢,你不舒服吗?” “我现在腰疼。” “所以才让你多休息嘛,我要去见见东明,有些事得跟他商量商量。” 和葛东明见面的时候,司徒发现这位似乎很久没有休息过了,挂着黑眼圈不怀好意地瞪着司徒。问:“你昨晚跟谭宁说的那故事,到底什么意思?” 司徒哼哼的笑起来,就知道谭宁肯定会告诉葛东明,看来这位也是没琢磨明白。于是,他就说:“那故事就是说着玩玩,别当回事。我是想问问你,在现场厕所发现的那张纸巾上,验出唇纹或者是唾液了吗?” “没有。不过倒是有指纹,是死者王丽丽的。另外,我们已经查到王丽丽当晚的行踪了。她在12晚上十点左右去了一家叫什么快乐天堂的迪吧跳舞,经过查证,她是一个人去的,什么时候离开的没人知道。” 说到这里,林遥推开了会议室的门走了进来。司徒也不觉得惊讶,就知道他在家呆不住,过来一起听听结果也好。 林遥坐下以后,就直接问:“很有可能王丽丽就在离开迪吧后就直接去了案发现场,组长,你安排人去调查那家迪吧附近的计程车了吧?看看组里还能不能抽出人手去调查于波那个银行卡的事。” “那件事已经有结果了。于波这张银行卡里有二十万元的存款,去年十一月二十六号存入十万,今年二月三号存入十万,都没有被提取过。然后,我查了其他四名死者的经济情况,发现他们都在一个银行有私密账号,都是在今年二月三号同一天存入相同的数目十万元。我们只能查到存款的是海天集团的一个账号,具体情况还是无法调查。就是这样,上头已经有人警告过了,说海天集团不可以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就随便调查” 这时候,司徒突然说道:“于波在去年十一月末有十万元存入,我可不认为她中了什么彩票。梁雪父母来探望她是十一月,于波有大笔存款是十一月,这中间要是没牵连我去见鬼!。” “组长,其实你和我们的看法一样。我们从死者于波的问题上入手,就会发现更多与案件有关的线索。梁雪母亲的信上提到过梁雪曾经昏迷一次,是于波带着她去了医院,也许于波发现了梁雪身上的秘密,但是这个校医并没有表面上那么亲切,她肯定是勒索了梁雪或者是她那个神秘的男友。而从存款方来看,梁雪的神秘男友就在海天集团里。算算吧,五名死者五十万,加上于波去年十一月份的十万,就是六十万。谁能有这么雄厚的财力?” 听完林遥的这番话,葛东明就算不想承认也很难了。他也知道海天集团有嫌疑,可是对他们的调查处处碰壁,不是说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作为重案组的组长,他好歹也算是个小小芝麻官,言行上也要有点信用是不是?万一说了大话,结果连人家屁股都没摸着,那不是糗大了!所以,对于海天集团的调查,葛东明始终没有吐口,就希望能从其他方面找到更为有力的证据。 看着葛东明纠结的样子,司徒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得了得了,看你那样像得了便秘,海天集团的事我来查吧,等你们上头有点行动,这破案子说不定有成什么局面了。” 葛东明闷着头不吭声,看上去相当不情愿。一旁的林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别客气,该使唤他的时候千万别客气。” 葛东明哑然失笑,看着司徒郑重其事地说:“司徒,我代表重案组……” “停!我也是为了向习荣交差,顺便帮着小遥而已,你可千万别扯上官家的事,我受不起。” 林遥也跟着点头又,告诉葛东明:“你要是真想感谢他,结案以后好好请我们吃一顿吧。” “那是肯定要的,庆功宴嘛,不能少。” 葛东明的话音未落,谭宁不敲门就走了进来,说:“案子还没见亮你们就想着庆功宴,早了早了。” “你打击谁呢?”葛东明不乐意地问。 谭宁嘿嘿笑着,说:“不是打击,是有好事。外面有个人说见过马涛,你们要不要……”话还没说完的谭宁站在原地眨眨眼睛,有点不相信刚才那三个人带着强劲地风在眨眼间就跑了出去。 会议室里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据介绍,这个女人在城南闹市街道上有一个报亭,她在半个多月前见到了马涛。 根据女人的回忆似乎已经无法说出确切的时间,她只记得,当时马涛买她的报纸,还没等离开就被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拉住,两个人很快就发生了争执。她记得一些当时的对话。 男人:求求你了,只要你肯说实话,那个畜生一定能被判刑。 马涛:我跟你说过好几次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你知道,你知道,有人告诉我你知道,我求求你,我女儿死的冤啊。 马涛:你这人怎么胡搅蛮缠,再这样我报警了! 接下来,男人纠缠着马涛一同离开。因为他们吵的很激烈,所以女人记得非常清楚。 听完了这些话,司徒深深吸了口气,问:“你是开报亭的,每天都要接触最新最快的报纸,我们的寻人启示已经发出好几天了,为什么你今天才来?“女人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结婚了。我是二婚,不想太招摇,就和丈夫去外地旅行结婚,前天才回来的。” 第66章 葛东明安排人送走了女人以后,返回来和林遥几个人一同讨论马涛的事情。 林遥直接就说:“我想,那个年纪大的男人就应该是梁雪的父亲,而马涛很有可能知道某些事,才被梁父找到。从他们争执的话题来看,马涛拒绝帮助梁父,如果按照这个推论想下去的话,马涛的失踪就不简单了。” 林遥的这些话大家都明白,但是,司徒却想到了另外一些问题,他说:“梁父口中提到梁雪死的冤枉,想来他知道了梁雪另一个男友的事,也知道了某些我们还没有掌握的事实。那么,问题就出来了,根据户籍调查,梁家夫妇都是很普通的工人。就算他们想要查清女儿的死因,怕是也没那么容易。要知道,这案子里面大多就是有钱有权的人,抢救梁雪的医生在年初送出国,护士也在同时期下放。我就纳闷了,梁家父母是怎么打听到女儿真正的死因?是谁说的?13号死者的其中一个吗?如果他们中间有人说了实话,为什么还会被杀?还是说,知情者另有其人?一些连我们都查不到的事,梁家夫妇是怎么知道的? 我总觉得,学校、死者、梁家父母,在这三方之后,还有另外一个人。还有……昨天晚上,我和小遥发现一些新的问题,也许很严重,你们听听吧。” 看着司徒那随意的表情和林遥有些凝重的脸,葛东明的心又开始七上八下了。 离开了重案组以后,司徒和林遥又赶忙去S大。路上,林遥始终在无奈地摇头,专属司机看了一会,就安慰他说:“别琢磨了,东明不是同意了你的计划吗,虽然他反应有点激烈,结果还是好的。” “有点激烈?他把手里的杯子都捏碎了,还算是有点激烈?” “你别小看他,那也是一只狐狸,绝对不比你们那老狐狸乖巧。弄不好,他早就料到这些问题了,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一直没说。你以为能坐镇重案组的人会这点能力都没有?现在不是你担心他的时候,是他担心你的时候。我们也别管东明和你的那些同事要怎么做,我们必须把死者王丽丽的问题弄明白。王丽丽在12号晚上去了迪吧跳舞,还是一个人去的。为什么没有和她的男友程涛一起去?” 司徒这么一说,林遥也开始仔细分析起来。 当晚,没人看到王丽丽是什么时候离开了迪吧,假设她离开迪吧后直接去了案发现场的小楼。但是,她的手机记录上从12号子夜开始到案发时间,就没有过出入电话,剩下的那些经过排查也都没有任何可疑,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凶手事先跟她预定好了时间,以面对面的方式。如果是舒雅或者是钟佳楠把她约过去的,既不用电话也不用短信,面对面商量一下就可以。但是,她们用了什么理由,能把几个被害人在深夜约出去呢? 在女生厕所发现的张纸巾上沾有死者王丽丽的指纹和唇膏,真有可能死者到了案发现场以后进行过很简单的卸妆。她为什么要卸妆?为什么用来卸妆的纸巾只有一张? 仔细地推算一下,王丽丽的死亡时间是凌晨的04:00.算上喝下安眠药昏迷时间,就是说,她至少是在03:30就到了现场。可03:30正是程涛的死亡时间,怎么回事?凶手究竟是如何安排杀人时间的?所有掌握的线索中是缺少了什么,还是多出了什么? 听完了林遥这些绕来绕去的疑问,司徒也说道:“现在我们不知道的事还很多。首先,我们必须明白,王丽丽为什么在很晚的时候还要一个人在外面玩?程涛又是如何去了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根据你的推论来说,王丽丽和凶手事先做了约定,那么程涛也是如此呢?还是说,他是为了寻找或者是跟踪王丽丽去的呢?” “不,不可能是跟踪。我想,凶手早就预定好了想要杀谁,程涛早就在凶手的黑名单上。让我觉得困惑的是,王丽丽为什么要把脸上的妆擦掉。” 这个问题林遥想不出答案,司徒也无法给他。 下午一点左右,司徒把车停在了S大学校的门口。 司徒拨打了霍亮的电话,本以为对当会关机或者是拒接,没想到霍亮很干脆的就接了电话。 “在校内吗?”司徒不提他失踪两天的事,很自然地问了一句。 “你这电话打得真是时候,我刚回来。” “哪去了?” “前天佳楠生日,我带着她出去鬼混了两天,嘿嘿。” 司徒把这话记在心里,就说:“我在S大,你到正门对面的那个小餐馆来。” 看见挂了电话,林遥就问:“他怎么说?” “前天是钟佳楠的生日,他们俩出去玩了。” “翘课玩了两天?” “是有点不正常,回头去查查就知道真假了。” 霍亮并没有让司徒等很久,不到十分钟他就来了。让林遥觉得有些意外的是,来的只有他自己。 司徒没有阻止霍亮大白天的就喝酒,看着这个小子很享受地喝下半杯啤酒以后,就开起来玩笑,说:“你该喝的是十全大补汤,这两天快被榨干了吧?” 霍亮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林遥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冷不防地问:“你不是说自己对那种事没兴趣吗?怎么了,生日大奉送?” 霍亮对着林遥眨眨眼睛,就说:“梁雪和习东平都出事以后,我也反省了一下,我对佳楠是有点太疏忽了。我们俩处了两年,我都没给她过过生日,这次主要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说说,你们大学生都喜欢玩什么?回头我也用来参考参考。”说着,司徒的手不老实地抱住了林遥的肩膀,一副很欠扁的模样。 霍亮看着林遥狠狠地瞪了一眼司徒,就知道谁上谁下的问题了!他喝下一口啤酒就说:“你们玩的跟我们不一样吧。我们无非就是先去看看电影,然后吃饭,再然后我就带她去酒店了。” “臭小子,你哪来那么多钱?” “你以为同时打两份工是不拿钱的?前几天刚好发薪水,在加上我老妈给我的生活费,也就够了。不过现在我可很惨,口袋里不到一百块,还得佳楠养我呢。” 林遥始终没给霍亮什么笑脸,听完他这些话以后,就问:“这两天你们一直重复着看电影吃饭住酒店?” 林遥的这个问题引起了霍亮的警惕性,他看了看司徒和林遥,开口问道:“你们是来调查我的吧?怎么了,我有什么嫌疑吗?” 司徒拍拍林遥的肩,说:“小遥,你去给车加油吧。” 林遥看似很不情愿地离开了,司徒对着霍亮笑笑,指着林遥刚刚做过的椅子说:“他是个急脾气。” “嗯,看出来了,你挺怕他。” 司徒真是有苦难言,无奈地摇摇头,言归正传:“霍亮,在梁雪车祸以后,你见过她的父母吗?” “见过,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出殡那天就去了,还单独去过宾馆房间特意拜访一次。前后加起来见两次。” “在那之后还见过吗?” “没有。” “那你知道习东平见过梁家父母吗,我是问梁雪出事以后。” “至少开学之前不可能。那段时间他爸看的紧,几乎都不让他出门。我去探望过一次,也没见着他。等到开学以后,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梁雪的事,我也没问过这些。” 司徒点点头,好像并不在意霍亮说的这些话。不过,他换了另外一个话题,问道:“钟佳楠和舒雅的关系怎么样?” “舒雅?哪个舒雅?” “咦?你不知道吗?就是在辩论会期间和梁雪同一寝室的人。” 霍亮表现出“啊,原来如此”的态度,说道:“是她啊,一般吧,顶多就是见了面打声招呼而已。“司徒看着霍亮始终保持着微笑,听过他的解释,就说句:“这样啊。” 与霍亮之间的谈话到了后来就是天南地北的聊天了,大约过了四十分钟左右,司徒就结了帐离开。 返回车内以后,发现林遥还没有回来,就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林遥没有接听,司徒估计他是不方便,于是,看了看他手上的双飞二代,就顺着s大的校门走了进去。 七拐八拐,司徒根据手表上的显示很快就发现了林遥和钟佳楠,这时候,钟佳楠正朝着林遥点点头,转身跑开了。司徒看着钟佳楠跑远,这才走了过去。 林遥坐在坐在一栋宿舍楼前的花坛边上看着司徒过来所在身边,他朝他笑笑,司徒忍不住想要去摸摸他的脸。 控制了自己在面外不合适的举动以后,司徒就问道“怎么样?” “说的那套都一样。看电影、吃饭、逛街、开房间。钟佳楠表现的非常害羞,似乎对霍亮拉着她翘课的事不怎么在意。” “不可能在意,男朋友突然对她这么好,在意个屁。” 横了一眼口出粗话的司徒,林遥提醒他:“这两个人明显是在说谎,我担心咱们今天的举动会打草惊蛇。” “惊的就是这条蛇!我倒要看看接下来,这群小孩子想要怎么应对?” 林遥沉默了一会,突然说:“说实话,我觉得霍亮不会杀人的,他很精明,也很机灵。像这样一个人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习东平也好,梁雪也罢,只不过是朋友关系,犯不上为了他们而毁了自己的一生。但是,钟佳楠不同,那女孩看上去没什么主见,内向又胆小。这种人很容易被强势者所利用。所以,我觉得,钟佳楠应该是被卷入了谋杀案,而霍亮得知这些以后,就从中周旋。他们既不敢得罪那个幕后者,也不敢得罪我们。所以,就引起了我们极大的怀疑。” 林遥的这番话,明显是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猜测,司徒理解他这么想,也知道他肯定会这么想。林遥曾经说过,不管多么离奇的案件,首先你要有一个推论点,这个推论点是否能够站得住脚,就需要认真调查每一个细节来决定,是否定也好,是确认也罢,当你发现手中仅剩下一种可能性的时候,那就是真相。 作为一名警察,林遥是合格的,他的头脑灵活做事认真,对最烦从来不会施以同情。但是,作为一个人,林遥也是有同情心的。如果这个案子真是几个学生和梁家夫妇联手的话,不论是谁,心里边都会感到悲愤。所以,林遥在不停地寻找线索试图推翻自己。但是,有些事,做得过头了,在潜意识里就会被感情所左右。 “小遥,现在我们调查的这些嫌疑人都是成年人,他们有能力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我记得你对童振天说过‘举头三尺有神明,人不罚你,天也会灭你’。宝贝,这道理是一样的。”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司徒看着林遥嗔怪自己的眼神,轻声道:“你啊,刀子嘴豆腐心,看上去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其实想的比谁都多,受了伤也要是比别人疼。” 林遥那脸色顿时阴了,斜着眼睛,问:“你说谁呢?” “说你呢。少安的那案子,是谁拦着那姓白的混蛋,让兄妹倾诉衷肠的?童家案子里,你要是在发现童哲那时候绑了他作人质要挟童振天,那就会有另一种结局了。我知道,你是……” “闭嘴。” 林遥脸上那种被揭了短处的别扭表情,让司徒觉得是可爱死了。笑着对他说:“没事,以前你是没人疼,就知道一个人躲起来舔伤口,现在不一样了。““你别跟我说,是因为有了你啊。“ “就是有了我嘛,以后,老公为你遮风挡雨。” 林遥忍着笑,给了他一脚,嘴里数落着:“你给我一顿臭损,就是为了把自己夸成一朵花,真是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司徒本来还想就这这话再往上爬爬,但是他手里的电话响了,看了一眼号码顿时变了神色。 第67章 司徒本来还想就这这话再往上爬爬,但是他手里的电话响了,看了一眼号码顿时变了神色。说:“左坤的电话。” 一听是左坤,林遥也凑了过去。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司徒顺手拉着林遥走进了宿舍楼内。 这时候,负责把门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们本想找个角落的,可没想到楼内的人更多。司徒又不想挂断电话,刚好看到无人的电梯门就要合上,推着林遥跑了进去。 随便按下顶楼的按钮以后,司徒打开了免提键,左坤的声音传来:“你要的人我找到了,就在我身边,你想问什么?” 林遥一把抢过手机就说:“问问他,梁雪抢救时的情况。左坤,小心他说谎,这里面有人搅浑水。” “哼哼,那要看他对一张电椅和十几把手枪是什么概念了。喂,听见没有,回答问题!” 林遥哭笑不得,左坤真是毫不吝惜的体现着自己法国黑手党BOSS的威力。而司徒就估计着,左坤这一番恐吓应该会有点作用,接下来只要听那个医生怎么回答了。 电话里传来了急促又不稳定的喘息声,男子说话的声音是充满了极度的恐惧。他说:“梁,梁雪死于大出血。” “每一个细节都说。”司徒对着电话下达命令。 “我,我只是没有,啊——!别,别再电了,我说,我都说。” 就在这时,电梯门忽然打开,原来是到了顶楼。司徒看见对面就有一扇小门,便和林遥一同走了出去。 打开通往天台的这扇小门,医生的叫喊再次传如耳中,看来左坤是失去了耐心,林遥无法想象在大洋彼岸那边到底是什么状态。他看了看身边的司徒,这家伙竟然露出一种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的表情,真是欠抽! “我,我们的确是尽力了,但是,我接到院长的紧急电话,说……” “说什么?” “说伤者怀孕,先把孩子拿掉再进行急救。” “怀孕了?”林遥惊讶地问。 “对。取出胎儿后发现已经有16周做有那么大了。” “16周是几个月的?”司徒听不懂他们计算时间的方法,插了一句问题。 “就是四个月左右。然后,我们,我们取出胎儿,就,就来不及挽救她的生命。” 拿着电话的俩人突然间都哑口无言了。他们听见了什么?一个悬壶济世的医者,在伤患生命垂危的时刻,不是抢救她的生命,而是要取出对他们主子来说是威胁的胎儿?妈的,一尸两命! “然后呢?”林遥气得脸色苍白,压制着怒火问道。 电话那边的人又喘了几口粗气,才说:“我当时写明了死亡原因,肋骨骨折刺破肺脏,造成呼吸衰竭。怀孕16周因外力猛烈撞击造成流产大出血,导致死亡。我把报告交上去以后就以为这事算过去了。半个月后,院方突然说要送我出国深造,晚上院长还特意请我吃饭。饭桌上我喝得稀里糊涂,他就又拿出一份死亡证明出来,我就,就……” “签字了。上面没有怀孕流产造成大出血的死因,是不是?……回答我,是不是?”林遥突然暴吼了一声,把身边的司徒都吓了一跳。 电话那头传来了战战兢兢的声音:“是的。事后,我也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可,可我户头上突然多了十万元,我,半个月后,我,我就出国了。” 司徒听见林遥咬牙的咯吱声,见他何止是脸色苍白,他的全身都颤抖着。司徒明白他的感受,只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林遥一把拨开司徒安慰的手,对着电话吼着:“左坤,好好教训那个混蛋!妈的,他不配做医生!” 挂断电话以后,司徒拉着林遥的手,他的手过于冰冷,还在微微地颤抖着。司徒心疼,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解他。尽管他也是气得想要杀人了,尽管他了解以林遥的脾气没被气疯就不错了,但是他们不能失去冷静。他们将要面对的不是一般的罪犯,绝对大意不得。 “好了小遥,你这样会气坏身子。” “我,我,我操他们祖宗!妈的,还是不是人?人渣、垃圾、狗杂碎,一群欠操的畜生!”林遥大骂。 “小遥,生气是于事无补的,我们必须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现在几乎可以明确,梁雪怀了身孕,孩子的父亲就是那个神秘男友的。在去年十一月份的时候,梁雪昏倒,于波带着她去医院检查而得知这一秘密。很有可能,于波装作一个知心大姐的样子套出了神秘男友的身份,进而前去勒索,因此,她在去年的十一月底才会有十万元的进账,这也是她被杀的原因。” 林遥满腔怒气却无处发泄,他搓了搓脸实在不愿意顺着司徒的推论说下去,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他只能说:“如果真是这样,那梁雪的父母就……” “小遥!我们不是慈善家,也不是普通人……冠冕堂皇的话我不想说,你只要知道自己做的事是正确就行。” 一时间,林遥哑口无言。司徒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把人抱进了怀里。在他耳边轻语:“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有我陪着你,永远都陪着。家人不要你,我要。” 无言,林遥无言地抱紧了司徒,感谢上天把这个好男人给了自己。 楼顶上,他们紧紧拥抱了很久,司徒才慢慢拉开距离。看着林遥的眼睛说:“小遥,我们必要分头行动了。你一定要记住,不管我在哪里,心里边装的都是你。” 突然间感觉到了亲情与爱情同时撞击着自己的心脏,他捧住司徒的脸,坚定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想干什么就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他们走出了宿舍楼,就此分别。两个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逐渐拉开的距离之间有着斩不断的信任打不垮的坚定,他们都把身后的世界交予对方,不怀疑、不犹豫,即便是将要面对黑暗的事实,也会勇往直前。 几分钟过去了,司徒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看着刚刚走出来的地方,眉头紧紧锁住。 与林遥分开后的司徒约了葛东明在警察局附近见面,葛东明听完了那个医生的证词以后,险些把手中的杯子捏碎。但是他还是冷静了下来,马上就说:“我会立刻安排引渡这个人回国受审。你们暂时不要动那个院长,等这个医生回来,我们顺藤摸瓜。” “我也是这个意思。” “还有。钟佳楠和霍亮三天前的行踪我们来确认,你就专心调查在13号案件发生时他们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追查梁家夫妇的事也要加大力度,我担心,他们还会再次作案。” “你说贺凯吗?” “不是没有可能性,总之,我们分头行动。有什么消息电话联络。” 这臭小子,敢对自己指手画脚的了!葛东明看着司徒潇洒离去。他就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虐虐小林,或者是把司徒放在铁炉子上当成红薯来烤。 时间是下午的六点三十分,司徒急匆匆赶到了廖江雨的家。 在书房里,廖江雨打开电脑指着上面张校长的基本情况说:“这人是个老油条,财迷官迷。他一年贿赂出去的钱就不下二十万,收到的贿赂可没有这么多。他的年薪十万左右,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大笔出贿赂金的人。我发现,他有一个瑞士银行的私密账号,这个账号是去年年中办的,每个月都有一笔美金存入。存入这些钱的是另外一个私人账号。” “没查出是谁的吗?” “海天集团董事长,贺凯。这个贺凯白手起家,在商界赫赫有名,不过,桃色新闻更多。除了他的结发妻子以外,他的情人就没断过,而且是男女都有。日他个娘,这家伙不管到哪里都带着保镖,想要近身调查很容易打草惊蛇。但是,他不是凶手,在案发当天晚上,这杂碎在酒店房间里和三个女人玩了一通宵,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你要是不相信,我还可以给你看看整个过程的录影带。” 司徒一皱眉,就问:“怎么,他被谁监视吗?” 廖江雨做了一个非常恶心的表情出来,骂道:“狗太阳的,他就有那嗜好!他私人别墅里藏满了和男男女女鬼混的影盘。真他妈的,这狗杂种就像是种马,操,连种马都比不上。是种猪!” 一听到这个线索,司徒立刻来了精神。可他在想什么早就被廖江雨想到,就告诉他说:“你不用去偷了。我都拷贝了,而且还,狗太阳的,恶心死洒家了。” 司徒噗嗤一声笑了,问:“你看了?” “妈的,他录了三十多盘那玩意。我是一个一个看,不小心被子希发现了,还以为我要把他怎么样,吓得小脸都白了。” “辛,辛苦你了。” “老色鬼,你他妈的笑个屁!我告诉你,那些影盘里面没有梁雪。但是你看看这个。”说着,廖江雨突然点开一个影音文件。 司徒看见了两个赤条条的人,男人就是贺凯。他那种过于残忍过于变态的行为,让见过大风大浪的司徒目瞪口呆! 而那个被贺凯凌虐的女孩,终于忍不住发起了反抗。哭喊着说要杀了贺凯,要去法庭告他! 接下来的事,让司徒惊讶了!贺凯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一根又长又粗的钉子,在女孩子的肌肤上划出一道道的血痕,最后,顺着已经满是伤痕的脖子划到了头顶。 贺凯阴森森地说着:“这种事情很爽哦,把钉子从你头顶钉进去,你的眼睛会变得更漂亮。要不要试试?嗯?”说着,他拿着钉子的手突然滑下了女孩的身体,直接就…… 司徒猛地闭上眼睛,他看不下去了。 …… 第68章 离开了廖江雨的家,司徒直接去了海天集团。 但是,他们没有进去,一直在附近监视着。他脑子里还无法删除刚刚那段影像,恶心、愤怒等等让他无法平息的负面情绪,造成了一种反差效果。他越是冲动的时候越是喜欢安静,一个人安静。 就像廖江雨的调查结果一样,贺凯是个非常谨慎的人,进进出出得时候身边至少有四个保镖,想要接近他,很难。 在这样严峻的局面下,司徒一直跟踪监视到第二天下午三点。 在这里耗着太浪费时间了,司徒发动汽车,去调查霍亮与钟佳楠的事情。 首先,他找到了钟佳楠同寝室的两个同学,在一家很高级的餐厅里,司徒成了女生品头论足的标本。 等这些女孩子们从头到脚把司徒评价完以后,有一个女孩才问:“你想知道什么?” “12号上钟佳楠在宿舍吗?” 两个女孩相互看了一眼,都不说话。于是,司徒又道:“今天的谈话仅限我们几个人知道,走出去以后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美女们,你们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不打算帮忙的话就来买单。不多,这一顿饭两千八百九。” 哇!女孩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很坦率地说:“卖了我们也没这么多钱啊,这也太贵了,得了,告诉你吧,那天晚上她不在寝室,和霍亮出去了。” “几点走的,几点回来的?” “我想想,好像是晚上七点出去的,回来的时候是13号早上六点多了。” “前前后后的时间里,你们有没有发现她什么地方不正常?” “回来的时候不对劲。我看她明显是哭过的样子,衣服也是脏兮兮的,我还问她是不是跟霍亮吵架了,她就是摇头也不说话。” “在那之后呢?” “没有了啊,大家都去上课,晚上看见她的时候她已经没事了。” 司徒点点头,看见女孩手里的杯子空了,就找服务生点了两杯鲜榨的椰子汁,随后,问道:“你们知道舒雅吗?” “当然知道啊,校花之一嘛,谁不知道。” “校花?” “我们学校有校花五朵,舒雅就是其中之一。” “舒雅跟钟佳楠的关系怎么样?” “我们也不大清楚,虽然住在一个宿舍里,并不是说时时刻刻都在一起的。我们都有自己的朋友圈嘛。” “那梁雪呢?我觉得梁雪也很漂亮,她也是校花吗?” 听见了梁雪的名字,两个女孩明显黯然了下来,其中一个说:“她也是我们的校花,很多男孩子都很迷她,不过,她对习东平一心一意,好多人都很嫉妒习东平呢。”、司徒知道问题越来越多,但是不能就此打住。必须要问清所有的事,于是,他说:“我知道法学系的程涛追求过梁雪,那霍亮呢?”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霍亮跟习东平是死党,他不可能追求梁雪啦。” 不对啊,根据霍亮自己所说,他和习东平只是通过女友才走得比较近,什么时候成了死党? “霍亮跟习东平是什么时候开始成为朋友的?” “那可早了,少说快两年了吧。霍亮贪玩,总是翘课,要不是习东平帮他补习打掩护,他早就被老师踢出教室了。他们俩没交女朋友之前,几乎是形影不离。” 见鬼!霍亮到底隐瞒了多少事? 想到这里,司徒就结了账,给了两个女孩回去的车费以后,急匆匆地离开了餐厅。 接下来的几天内,众人针对几个嫌疑人暗中调查,结果发现在12号晚上,霍亮、钟佳楠、舒雅都没有不在场证明。他们12号晚上在不同时间段离开学校,于13号早上不同时间段返回,这样一来,林遥的推论似乎更加稳固。 但是,经过调查核实,前两天霍亮和钟佳楠的确是外面玩了两天。电影院,宾馆,还有几家小餐馆,都有看到他们的证人。因此,林遥始终不肯下定论,他觉得,霍钟二人若是真的参与了谋杀案,还会有心情翘课出去玩吗?这里面矛盾的东西很多,如果是这几个学生联手作案,那么,从现场和案发时间来看,这几个学生头脑都不简单,策划了这样一场谋杀案会留下自己有作案时间的漏洞吗?最笨的方法也可以是相互作证,谁都没有作案时间。但是,为什么这几个学生在案发时间的前后都没有不在场证明?这太矛盾了。 因此,林遥再次提出针对这几个人的问题,深入调查。不但要深入,还要仔细,案发时间的前后,他们在做什么,跟谁在一起,说了什么,这些不但要有证据,还要找到证人。 然后,就是梁家夫妇的问题,至今为止,都没有找到他们,林遥跟葛东明已经开始商量,要不要申请通缉令了。 一晃又过去了几天,案情几乎是毫无进展。看着林遥一天一天的不休息忙着查案,司徒心疼坏了。 这天的清晨,司徒连滚带爬地从被窝里冲出去抓住林遥,就说:“你才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睡不着了,我出去。” “你给我回来!”说着,一把将人搂进了怀里,非常不满地抱怨:“你不让我碰也就算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但是你好歹也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看看,这都瘦了一圈了。” 林遥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不过,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于是,就轻轻吻上司徒的唇,安慰:“没事,等案子完结了,我整天赖在家里。” “不行,你回屋睡觉去。” “这时候你就是给我吃安眠药也没用啊,案子一天没结,我根本睡不好。” “小祖宗,这事急不来。” 林遥微微地笑着,笑容里似乎有种苦涩的味道,他告诉司徒:“我也知道急不来,但是……司徒,我和你不一样,你可以随心所欲地调查案件,但是我身边还有同样不分昼夜忙碌的同事。组长从案发那天就没有回过家,谭宁也是累的发了高烧,就这样,他们谁都没有休息过。你说说看,我能一个人在家睡安稳觉吗?” 听了林遥这番话,司徒终于忍不住了,说:“你们重案组怎么回事?就你们几个人能干活?其他的都是死人啊?” “没办法,重案组是个留不住人的地方。不少有能力的人都找机会往上爬了,现在是青黄不接,真正的战斗力,也就是五六个人。组长平时对我很关照,这种关键时刻,我不给他卖命怎么行。”说着,林遥又吻了一下司徒,柔声道:“别担心我,我要是真的撑不住了,不是还有你能扶我一把嘛。” 司徒老大不情愿地看着林遥离开了自己的怀里,留给他微微笑容后,就打开了家门。 只穿了一条黑色小裤裤的司徒站在客厅里——郁闷!郁闷,太郁闷了!这破案子扰乱了他们平静的生活不说,还让亲亲小遥没日没夜的工作,妈的,不玩点阴招看来是不行了。 原本打算走正规路线破案的司徒,此时此刻已经懒得再去琢磨什么重案组和习荣的委托了,他不能再让林遥这么没日没夜的拼命。所以,司徒收拾一番以后,拿了车钥匙带着一股子阴气冲出家门。 一大早,习荣就被司徒堵在了家里,还以为有多大的事呢,没想到司徒要拉着他去S大。 “我跟你去S大干什么?“习荣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走吧。”司徒不容分说地把习荣塞进了自己的车里,扬尘而去。 清晨,S大的学生们陆陆续续走进校园,他们相互问候着,谈笑着,青春的气息把S大渲染的朝气蓬勃。 司徒刻意把自己这辆路虎神行者以嚣张的姿态停在了S大的校门口,顿时引来所有人的注意。 坐在车上的习荣纳闷,他认识的司徒一向是很低调的,今天怎么了?好像故意来S大找茬。 司徒把扔在驾驶台上积满了灰尘的OAKLEY太阳眼镜在座位上擦了擦,戴在脸上以后,习荣终于忍不住,说:“老弟,你这也太张狂了。” “就是要这个效果,走吧,去挤兑挤兑那张胖子。” 这他妈的也太酷了!校园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就没有一个不盯着司徒使劲看的!心说,这是谁啊?简直就像是明星+运动员+特种兵的集合体啊。走在他身边那大叔也太逊了点,要换个有火辣身材的大美女才合适嘛。 司徒一路招摇过市,来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前。负责接待的老师口吃不伶俐地问:“你,你,找谁?” 司徒压根不搭理她,目空一切地走到门前一把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张校长正在通电话,乍一见司徒愣是没认出来,他愣了几秒钟,当看到习荣的时候才缓过味来。、“习先生?”张校长皮笑肉不笑地起了身,还问到:“这位是谁啊?” “张校长,又见面了。”司徒摘下眼睛,毫无顾忌地散发着自己一身的邪气。 “你是,是司徒?” “您还没忘,不错。” 张校长冷了脸,不客气地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张胖子,你跟谁说话呢?” 张校长呆了!他指着司徒好半天都说不出话,一旁的习荣早在路上跟司徒套好了话,上前一步就逼问道:“你这个破校长怎么当的?我未来的儿媳妇被撞死,现在又连累我儿子出了事。我告诉你张胖子,咱们法庭见吧!” “这,这怎么是我们的错呢?”张校长一听法庭见,顿时没了刚才的气焰。 司徒冷冷哼了一声,回身一脚把门踢上,指着张校长说:“根据我们的调查,梁雪车祸一案,肇事司机孙强是酒后驾驶。交通组的档案资料被篡改,死亡照片丢失。不仅如此,13号命案的五名死者都与梁雪有关!作为S大的校长你难辞其咎。” 张校长阴沉着脸不说话,不反驳,只是盯着司徒。而习荣就跟着说:“我聘请司徒调查13号案件的真相,就是要证明我儿子的清白。现在竟然查出你在梁雪车祸案上动了手脚。那是我未来的儿媳妇,张胖子,我们父子跟你没完!” “胡说!我怎么可能做手脚。车祸的前因后果警察说得明明白白,你们说档案资料被篡改,与我有什么关系?这事是真是假我看也要另当别论。” 司徒突然一拳打在了墙上的一面奖状上,碎玻璃哗哗啦啦地掉落下来,吓的张校长脸色苍白。司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我只是负责证明东平的清白,其他的我不管。不过,我奉送你一条消息,梁家夫妇早就回到了本市,13号五名死者都与梁雪有关,张胖子,你还是趁早请几个保镖比较好,免得警察还要抽时间替你这个混蛋收尸。” 说完,司徒转了身就走,习荣恶狠狠地瞪了张校长一眼,也跟着离开。 第69章 习荣到现在都不明白司徒这么干到底是因为什么,就问:“你这么吓唬他,能行吗?” 司徒不言而笑,把口袋里的小耳机拿出来塞进了耳朵里,示意习荣不要说话。 习荣是什么出身?他当然知道司徒那耳机是什么东西。这一身的冷汗都下来了,这家伙恐吓张胖子是假,趁机安装窃听器是真! 很快,他们走出了校园,上了车。司徒发动了汽车,就对习荣说:“这两天你小心点,多招几个人留在身边。还有,你告诉留在医院保护东平的人,如果霍亮去探望东平马上通知我。” 习荣看了一眼司徒,就问:“你把话说清楚,那胖子真的在小雪的案子上有问题?” 司徒皱皱眉,只说:“你别问太多了,结案的时候我会请你去。” 把习荣送到公司以后,司徒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开始重新听刚刚窃听张校长的那通电话。 就在司徒他们离开以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张校长就拨通了一个号码。对方说什么司徒是听不到的,他只能听见张校长急火火地说:“那个什么私家侦探找上我了,他好像已经知道梁雪的事,连交通组的档案他都看了……不,不,不,他知道被篡改了,要不然我能着急吗?电话里不好说,今晚我们必须见面……晚上九点,我在满汉全席酒楼等你,你一定要来。” 司徒摘下了耳机,回手就把电话打给了谭宁,他说:“你去电信局查一个号码,564XXXXX,时间是今天上午的八点二十七分,看看和谁在通电话。” “这号码挺熟,谁的?” “你去查过就知道了,回头给我电话。啊,这事先不要跟小遥说。” “行,回头他要是发现了,一切后果你一个人负责。” 司徒没有跟他开玩笑的心情,直接就挂了电话。 随后,司徒又联系了廖江雨,虽然之前被他一顿臭骂,可现在司徒没那么闲工夫慢慢说服他,电话一通就说:“少他妈废话,就让你做一件事,不答应我天天堵你被窝去。” “老色鬼,你成心想整死我是不是?” “你进入S大的校内网找个最火的论坛,发一条消息上去。就说神秘男子揭露校方阴谋,枉死女学生冤魂不散。用词注意点,一看就让人觉得是个很八卦的女生发出去的。” “妈的,我哪会学女生说话。” “不会也得会!今晚十二点之前做完。”说完这话,司徒直接挂断。 他的网已经撒了一半,司徒可不想耽搁任何一点时间。他们家亲亲再不停下来休息,司徒会因心疼而亡。 随后,发动了汽车就朝着习东平的医院去了。 司徒找到了习东平的主治医,根据这位医生说,习东平暂时还没有苏醒的迹象,不过生命指数在逐渐上升,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醒的。 对于习东平的昏迷,司徒并没有在意多少。他来到病房的时候,看见了习东平的母亲,两个人随便说了几句话以后,司徒就说:“嫂子,最近几天你不要来了。具体情况我跟次习大哥说了,你回去可以问他。” “这样啊,那好吧。” “另外,我想跟你打听一下。霍亮你认识吗?” “认识啊,东平的同学,他们关系不错。” “不错到了什么程度?” “很好,东平在治疗尖端恐惧症的那段时间里,除了家人和医生以外,只有跟小亮那孩子有来往。说来也奇怪,就算小亮拿着什么尖锐的物体,东平也不会害怕。这种情况我问过他的心理医生,医生说,东平在内心对小亮非常的信任,相信这个人绝对不会伤害自己,才会出现不惧怕的情况。后来,他们各自都有了女朋友,来往的就不像以前那么频繁了。” “东平出事以后,霍亮来过没有?” “来过一次,呆了不到几分钟就走了。” “嫂子,梁雪死亡之后,梁家人有没有找过你们?” 习母叹了一口气,看着昏迷中的儿子似有口难言,犹豫了好一会才说:“有些事,老习都不清楚。其实,梁家人来找过两次,他们说小雪那孩子死的不明不白,要查清真相。最后一次,梁家妈妈拉着我偷偷说话,说,说小雪的尸体上,有很多,很多……” “性、虐、待的痕迹。” 习母诧异地看着司徒,半句话说不出来只能微微点头。随后,继续道:“她说一点不怀疑东平,因为东平有尖端恐惧症,那些伤痕不会是东平做的。但是,梁家爸爸好像不甘心,一定要见见东平问清楚。我没让他们见面,我怕东平受不了啊。所以,我们两家人就算是闹翻了,我以为他们还会再来,没想到,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们。我们那时候全心思扑在东平的身上,也就忽略了这些。” “梁家人找到你们的时候,都说过什么?” “说的不多。因为车祸的鉴定结果责任方是在小雪的身上,因此,保险公司的理赔金并不多。但是,他们一下子拿到了两百万,就觉得这事不对头。后来到保险公司一打听才知道,这两百万里有学校的钱。小雪她妈妈说,有一个律师找过他们,好像是主动提出帮他们起诉S大。当时他们还挺高兴的,那律师就让他们回家听消息,结果等了几天,那律师说证据不足,就是上了法庭也会败诉。梁家人不甘心,这才又回来找上我们。” 听完习母的话,司徒确认了自己的推论。 梁雪死亡以后,有人暗中搞鬼先是给了他们一大笔钱。既然梁家人拿了钱,那肯定会签字画押的书面文件,就算到了法庭上,被告一方就有了优势。紧跟着,又安排一个假冒的律师说要帮助梁家人打官司,以等待消息为借口,打发了梁家人回去W市。趁着这个机会,幕后指使者篡改了交通组的车祸档案资料,贿赂四名目击者和医院院长。等到这一切都办妥以后,那个假冒律师就告诉梁家人证据不足无法起诉。就算梁家人不甘心返回本市调查梁雪的死因,他们也查不出任何结果来。 这个幕后指使者恐怕没有想到,梁家夫妇到这里以后,居然出现了几个与梁雪有关系的人。虽然现在还无法确定,不过,霍亮、钟佳楠、舒雅、何雯都在其中,就连昏迷的习东平也不例外。如此复杂诡异的谋杀案,绝对不止是为了要除掉一个“人”而已,也许,在案件的背后,隐藏着更可怕的东西。 司徒在习东平的床头安装了一个窃听监视器,随后才离开。 他刚刚走出医院,就接到了谭宁的电话。 “那个号码是S大校长办公室的,早上八点二十七分有过一次通话,对方的号码我已经锁定,是海天集团的。” “不能在确切点吗?” “那就要再等等了,电信局上只登记了海天集团的名头。” “不用查了,我心里有数。这事你跟东明说说吧,他会告诉你怎么回事。” 重案组办公室里,谭宁挂断了司徒的电话,一直不退的高烧让他有些眩晕。谭宁本来不是什么热血小青年了,可这案子他立下军令状,习东平若是真落下什么残疾,他会引咎辞职。因此,他没命的查案,顾不得自己高烧的病情。 刚刚回来的葛东明一眼就看见了谭宁扶着桌子打晃,赶忙冲过去扶住他。 “我不是让你回家睡觉吗?” “帮着司徒查一个号码来着,把回家这事忘了。” “你就不能找别人做?” “别人做我不放心。小唐不在,小林在外面查案,老霍也好几天没休息了,小刘被停职,艳萍忙着找梁家夫妇的消息,我总不能让她去吧。剩下的那几个,说实话,我是真不放心。” 葛东明叹了一口气,似自言自语地说:“重案组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啊,案子完结了,我得去上面要人。” 谭宁笑笑,说:“那就赶紧把案子结了吧,大家都快吃不消了。告诉你件事……” 葛东明听完谭宁说了司徒的事,就点点头,说道:“司徒也急了,这事你就当不知道。” “咦?为什么?” “他这是违法的。那小子肯定在张校长的办公室里放了窃听器,换做是我们,我们能干这事吗?” “不能。” “所以,这事你就当不知道。行了,赶紧回家睡觉吧。” 谭宁也不答应他,坐在椅子上笑嘻嘻地说:“回了家也是一个人,案子没结我也睡不着,你还不如让我在这呆着呢。” 葛东明看了一眼脸色红的异常的谭宁,也是知道劝不动他,只好把在半路上买的药拿出来,命令道:“吃了。” 谭宁笑笑,:“你让我回家,还给我买药?” 不知怎么搞得,葛东明那老脸红了,气呼呼地说:“吃了药去我办公室睡一会。” 谭宁还算是知道分寸,吃了药就乖乖地去睡觉了。葛东明这边也不能闲着,他一个电话就把林遥调回重案组。 林遥风风火火地赶回来,一照面,葛东明哭的心都有了。这个小林也是蜡黄的脸,黑黑的眼圈。 “什么事,组长?”林遥问道。 葛东明给了他一杯水,说:“先坐下,我慢慢告诉你。你们调查到S大西门的钥匙曾经在11号无故丢失三十分钟,事后,我就让在家休假的小刘去查了,今天才有了结果。在城郊位于下坎村的附近,有一个老锁匠,他辨认出了那把钥匙。说曾经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拿着一个印泥模具去找他打备用钥匙。当时,老锁匠还夸口说,这样只用印泥模具打钥匙,除了他城里还真不找不到别人。” “那是几号的事?” “本月12号,案发的前一天。别急小林,我们已经请老锁匠回来做模拟画像了,但结果并不乐观,那是个与本案个毫无关联的人。这小伙子也许只是拿钱办事。咱们的人已经在找这个小伙子了,但是希望不大。” 林遥点点头,这个不用组长说他也明白。偷了钥匙的人不可能自己拿出去配制,那样做就傻过头了。不过,只要能找到这个配钥匙的小伙子,说不定就能找到偷钥匙的人。 林遥仍然没有放弃钥匙这条线索,这时候,葛东明就拿出身上的记事本,打开以后告诉林遥:“我已经仔细调查过舒雅的问题。她在本月12号下午就走了,具体时间没人知道,13号早上六点三十分回到宿舍。” “和钟佳楠的时间一样,看来应该不会是巧合。没人知道她一晚上都去了哪里吗?” 葛东明看了一眼笔记本,才说:“同寝室的人问过她,她说和朋友出去玩了。” “我们必须查清当晚舒雅和钟佳楠去了哪里,舒雅跟谁在一起?” 葛东明抓抓乱糟糟的头发,不满地说:“这边的事你不用顾及,你不是在调查何雯的问题吗,赶紧吧,这案子该结了。”说完,他朝着自己办公室的门看了一眼。 第70章 司徒提议回家再讨论案情,顺便让他休息一会,但是林遥坚持要在S大附近见面,他是打定了主意要继续工作,把司徒气直喊:“你就拼吧,什么时候站不起来你才肯老实!” 当林遥见到自家爷们的时候,就知道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走过来坐下,一点好脸没给自己看,林遥倒是觉得难得有哄着他的时候,也就不跟他别扭了。说道:“等案子完结了我都听你的,别跟我生气了。” “你还有听话的时候?” “我都说了都听你的。“ “是等案子完结才肯听我的。“ “不一样吗?” “你说呢?” 林遥伸出手想要碰碰他,却被他赌气避开。林遥有些无奈地苦笑,说:“还真跟我来劲了?我还没吃饭呢,陪我吃饭吧。” 司徒瞪了一眼,招呼服务生过来一口气要了好多东西,林遥哪吃得下这么多,可看看司徒那脸色没敢吭声,觉得就是吃不下也要赢塞进嘴里。 司徒是半点胃口没有,帮着林遥盛汤夹菜的时候,就说起了这一天的收获。 强吃下一碗饭之后,林遥放下了筷子,接着就把关于舒雅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两个人都沉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桌上的饭菜都凉了,他们还是没有开口。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而他们的脚步却无法前进,线索越多案情就越复杂,到了现在他们只能静下来,重新推敲。 林遥首先打破了这种有些压抑的沉默,说:“从时间来看,12号晚上到案发时间,舒雅和钟佳楠很可是在一起的,我来调查她们俩个,你去查查霍亮的问题。另外,我还需要去一趟何雯的家,看看她的情况。毕竟为她做不在场证明的人是她父母,我还是亲自去一趟确认一下的好。”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何雯跟霍亮我负责,你负责舒雅,让东明那边安排人去查钟佳楠。就这样,不准跟我顶嘴。” 林遥笑笑,只好答应他。 跟林遥分开以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司徒抓紧时间去找了何雯的家。 何雯的父亲在一家外企当主管,母亲是全职太太。听明了司徒的来意后,还有些不大欢迎他,也幸亏司徒那三寸不烂之舌,何太太最后还是很热情地请他走进了家门。 先是随便地说了一些家常话,才渐渐转入正题。他说:“12号晚上何雯几点回来的?” “七点。” “能不能麻烦您再说一遍当晚的经过呢?” “好吧,希望这是最后一次。12号晚上小雯是七点回了家,八点我们准时吃饭。吃过了晚饭,我们一家人在客厅看电视,十点左右,小雯就回她自己的房间上网。到了快一点的时候,我起来去厕所,发现她房间的灯还亮着,就进去催促她快洗澡睡觉。小雯那孩子特别喜欢上网,如果第二天是假期,她会玩一整夜。我担心她不肯睡觉继续上网玩,就在快两点的时候又出来看一次。我推开她房门的时候,小雯才刚刚躺下,还跟我说了晚安。第二天早上七点她才起床,因为起得晚了,是她爸爸开车送她去了学校。如果你质疑我的这些话,可以去她房间查看电脑记录。” 司徒哑然失笑,就问:“警察已经查过了吧?” “说这个我就生气,我女儿本来就够倒霉了,遇到了尸体不说,还要被警方怀疑。我们想发火都找不到地方,只能尽量配合警方的工作。” 后来,司徒还是去了何雯的房间,在何太太的监视下,打开了何雯的电脑。 电脑里只有一种聊天工具,司徒还以为需要密码,没想到密码就在上面留着呢。把司徒这个电脑白痴乐坏了,直接登录。 上面的好友很多,何雯也加入了不少群。司徒随便点开几个看了看,就注意到了一个名为“S大狐朋狗友团”的聊天群。进入以后,翻找聊天记录,很快就发现了何雯跟不少人讨论13号案子的话题,说来说去也就是她当天发现尸体的经过而已。司徒继续翻找,终于找到了12号晚上的聊天记录。 看时间,何雯是从十点二十几分就进入这个群聊天,发言还算踊跃。看着看着,司徒就发现了这样就对话。 某甲:你怎么不把自己丢了?别忘了啊,你可是跟教授说过后天交论文的,现在可能就差你一个了。 何雯:我一定会被教授骂死,怎么办啊? 某甲:谁让你粗心大意,论文都能丢。 何雯:不是丢,是收得太好了。 某甲:收得太好,就是找不到啦。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和什么东西混在一起了? 何雯:我的头要炸了! 某甲:活该。 何雯:我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拿了好多东西,论文就是夹在里面了啊。怎么下午就找不到了啊,肯定是神隐了。 某甲:隐你个大头鬼啦,知道自己平时就爱丢三落四的,那你还拿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何雯:明天校刊要印刷了,我拿着好多稿子嘛。 某甲:会不会和稿子弄混了啊,你明天去社团活动室看看吧。 何雯: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某甲:因为你笨。 何雯: ̄口 ̄ 看看这对话的时间是12号晚上的23:40左右,看来,何雯要去活动室拿的东西是论文。从这段对话来看,何雯去文学社活动室并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再来算算她的时间。 何家开车到S大需要一个半小时,如果何雯13号凌晨两点偷偷离开家,她在凌晨三点三十分才能到S大,走到小楼的位置需要十几分钟,也就是快凌晨04:00的时间,那时候最后一名死者王丽丽已经喝下了安眠药,何雯去了屁用没有。因此,何雯应该没有参与13号杀人的过程。 难道说,何雯与案件无关? 这时候,放了学的何雯回来了。她看见一个面熟的男人坐在自己的房间摆弄自己的电脑,那脸色马上就变了。 “妈,你怎么随便让人进我房间啊?” 司徒并没有急着起身,他转过去对着何雯一笑,说:“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 何雯盯着司徒眨眨眼睛,突然说:“啊,今天早上的绝种帅哥!你是,是,好面熟,谁来着?” “我们在案发现场见过的。” 何雯恍然大悟,终于想起了司徒。她放下手里的包,就对司徒说:“你的同事不是来过吗,干嘛还要再查啊?” “我不是警察,何雯。” 咦?何雯诧异地看着司徒,这才发觉,这个男人太帅了!刚才的敌意也因为这帅气的脸减弱了几分,就问:“那是谁啊?” “我是私家侦探,和习东平的父亲有点关系,我在调查这案子。” 私家侦探!何雯那眼睛开始一闪一闪亮晶晶,想都不想,问:“你在调查习社长的事?” “对。” “行,有需要帮忙的就说吧。” 司徒笑笑,就说:“我看见你这聊天记录上说,13号要去活动室找论文,你找到了吗?” “早上没去成,起来晚了,到学校的时候我是踩着铃声进的教室。中午本来想去的,不过我被教授叫去商量成立学习小组的事,只能等到下午放了学再去活动室……剩下的你不是都知道吗,我和翟子希一起去的,结果就发现了那些尸体。” 看着何雯的表情,听着她清脆的嗓音,司徒似乎已经确定她与本案没有瓜葛了。 晚上,司徒婉言谢绝了何家母女留下吃饭的好意,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何家,前往S大去调查霍亮。 拐弯抹角找到霍亮同寝室的几个人,其中详情略过不表。司徒带着这几个小伙子去了饭店喝酒,几杯啤酒下肚,这几个人都提出要开开司徒那车过瘾的要求。 司徒也没有拒绝,叮嘱他们不要喝多就行。闲话说了不少,看看时机也差不多了,才开口询问道:“12号晚上,霍亮在不在寝室?” “他晚上打工,放了学就走了。” “12号晚上他打工?以往都是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一点多,那小子神着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南墙那边的铁栅栏给拧开了一个大洞,打完工他就从那钻进来。12号晚上他也是一点多回来的,那时候正玩战国呢,记得非常准。” “然后呢,他出去过吗?” “没有。倒在床上睡的像死猪,一直到第二上午都没起来,翘课了。” 听完这位同学的话,司徒觉得霍亮并没有作案时间,也没有参与作案的时间。那么,剩下的就是舒雅和钟佳楠了。不过…… “哥们,那天晚上,你玩游戏到几点?” “两点半。” “最后一个睡的?如果霍亮在你睡着以后出去,你会不会有所察觉?” 几个同学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个就说:“12号晚上我回家住的,不在寝室。还有你身边的那个瘦的像竹签的家伙跟女朋友出去鬼混了,一晚上没回来。其他几个哥们也都出去找节目玩,那天晚上在寝室的只有战国和霍亮。” 司徒点点头,就问那个玩战国的小子说:“你睡觉很沉吗?” “呵呵,天摇地动我都不能醒。” 司徒心想,即使霍亮在表面上看没有时间参与13号案件的作案过程,但是,唯一的证人却无法确定他在两点以后是否离开过寝室,这样一来就没办法把霍亮排除,还是要继续调查。 想到这里的时候,司徒就发现时间快不够用了。拉着几个还算清醒的小子去了外面,每个人开了十分钟的路虎神行者,在赞不绝口的时候,司徒跟他们道了别。 几乎把车开到光速了,司徒总算是赶在十点前到了目的地。他换了一身很骚包的衣服,又拿好事先准备的东西,急急忙忙下了车。 市中心满汉全席酒楼,可说是本市消费最高、服务最好、菜色最全的酒楼,能来此消费的人都是些达官贵人。在这个寻常的夜晚,酒楼的生意和往常一样的红火。 从顶楼最好的包房内走出一个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保镖模样的家伙。那人不耐烦地走出来,直接去了侧面的休息大厅。 这大厅非常有特色,那人一屁股就坐在沙发上,点起一只香烟吸了起来。他看上去像是非常无聊,眼睛随着过往的几个女人来回地看着,露出一种色迷迷的表情。就连站在电梯旁的男性服务生都没有逃过他的目光。 那人来回瞄着大厅里的男男女女,突然被坐在对面角落里的一个人吸引住了!在他的眼里,这个人几乎是完美的,高高的个子,匀称的体态身姿,还有让人窒息的英俊容貌,再配上他漫不经心的表情,简直就是…… 第71章 尽管司徒低着头,也能感觉到对方走了过来,他继续装作翻看杂志的模样不去理会,很快就听有人问道:“先生,有烟吗?” 司徒抬起头,笑着说:“你不是正在抽吗,贺凯董事长。” 贺凯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坐在司徒的身边有些吃惊的问:“你认识我?” “海天集团的董事长谁不认识。”说话间,司徒又是淡淡一笑,险些让对面的人流出口水。 “先生贵姓?怎么称呼?” “倪杨伟。” “哦,是倪先生。” 贺凯色迷迷地看着司徒,觉得这位极品帅哥对自己有点意思,那包天的色胆就开始蠢蠢欲动。说几句话靠近一点,没聊上一会,他就差黏在司徒的身上了。司徒见时机差不多,便开口道:“不好意思,我到时候该走了。有缘分再见吧。” 贺凯哪能放过这么好的男人。在男人中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遇到过对胃口的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走!于是,就拉住司徒硬是要问问人家去哪里,自己愿意送上一程。 “这样不好。”司徒装得挺像,婉言拒绝。 “我也正想找个借口离开,刚好遇到倪先生。怎么能说麻烦呢,走走走,我送你一程。”说话的时候,他那手还搭在了司徒的腰。 司徒没有躲闪,停下脚步后稍稍靠近了些贺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塞进了他的手里,小声地说:“记得打给我。”末了,还在贺凯的手心轻轻挠了一下。 贺凯是什么人?他自然明白这一下代表着什么意思,尽管没想到这么优秀的男人是MB,可他还是对着司徒离去的背影露出极为贪婪的目光。 司徒就差找个没人地方把胆汁都吐出来了!妈的,那个老王八蛋对自己上下其手,恶心死了! 用力地关上车门,司徒直接把被贺凯摸过的上衣脱下来扔了出去。随后,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窃听接收器耳机塞进了耳朵里,开始监听贺凯。 贺凯好像并没有返回房间,而是直接离开了酒店。经过二十几分钟的车程,就没了动静。司徒听着耳机传来了脚步声,还有杂乱的说话声,又过了十几分钟,听见了两个男人令人作呕的哼哼声。 真想一把扯掉耳机,可司徒还是得耐着性子窃听贺凯的床事。就在他马上要失去耐性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一夜不回家,该给林遥打个电话才对。 电话拨了过去,等了好久才有人接听。 “小遥,你干什么呢?” “你是林警官的朋友?” 电话里传来的女人声音让司徒一愣,追问“你是谁,林遥呢?” “太好了,总算能找着一个。我叫舒雅,林警官昏倒了,我正送他去医院的路上呢。” “什么?哪家医院?” “三院,就是靠着税务局旁边的那个。” “我马上过去。”司徒发动汽车,心急火燎地奔往三院。 到了急诊部的时候,看见舒雅拿着林遥的衣服和车钥匙,急忙跑了过去,说:“我是林遥的朋友,他怎么了?” 舒雅看见司徒的时候明显愣住了,随后腼腆地笑了笑,才说:“我也不大清楚,我们正在谈话的时候他就突然昏倒了。我又不好随便用他的电话找人,刚巧你就打电话了。” 小遥这么晚了还找舒雅调查情况,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了?想到这里,司徒就没办法再顾及案子的事了,林遥从来没有昏倒过,这是出了什么事? 林遥并没有被推进什么抢救室,而是在医生的检查室内被折腾了一番。之后,医生走出来大声问:“谁是林遥的家属?” “我,我是。”司徒首当其冲,走到医生面前追问林遥的情况。 “没大事,就是长时间饮食不规律,休息不好,再加上疲劳过度引起的昏迷。睡一觉输点营养液就没事了。你先去交钱吧。” 这时候,舒雅走了过来,就说:“我去交钱,你陪着林警官吧。” 司徒想了想,就那出钱包抽出几百元交给了舒雅,还很诚恳地说了谢谢。 临时病床上,林遥已经打上了点滴。司徒看着他疲惫的脸庞心疼的不得了,碍于有舒雅在一旁又不好做些什么,有点抓心挠肝。 走廊里,司徒再次感谢舒雅的帮忙,舒雅很礼貌地说这没什么,还说了和林遥也认识,这点事算不上帮忙。 “他这么晚了还去找你,是不是有急事?“司徒问道。 “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问问我在最近有没有见过梁雪的父母。怎么,你也是警察?” 司徒笑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舒雅好像并不急着回去,坐在椅子上和司徒攀谈起来,司徒也不提送她走的事,正好借这个机会探探她的底。 聊了能有二十多分钟,司徒又问:“对了,你见过梁雪的父母吗?” 舒雅很自然地摇摇头,说:“打从葬礼以后我就没见过了。” “哦。你认识习东平吗?” “算是认识吧,以前经常能碰到,但是我们不说话。在辩论会那时候,他去寝室找过梁雪,我们也是那时候略微熟了一点。” 司徒又“哦”了一声,然后就改变了话题,说:“渴不渴,我去买点喝的。” “那给我一瓶矿泉水好了。” 司徒起身去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罐咖啡和一瓶矿泉水,他走回来的时候,特意偷偷观察了一下舒雅,见她安静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很标准的小美人。只是不知道,这是一条美人鱼,还是一条美人蛇。 舒雅微笑着接过矿泉水,说道:“这时候我回不去学校了,八成要在这里赖到天亮,会不会打扰你?” “当然不会。不过,你一夜不睡能行吗?” “偶尔一次应该可以,回去可以翘课补眠。”说着,扭过头有些夸张地看着司徒。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我觉得现在的警察是不是也要讲究外貌,你和林警官都很出色啊。” “巧合而已。说到出色,我听说你是S大的校花,一定有不少的追求者吧?” 舒雅一点没脸红,大方大方方地笑着说:“你还听说过我啊,都是学校那些人胡乱说的,我哪算得上是校花啊。这话,你听谁说的?” “钟佳楠。” 舒雅一愣,随即就道:“钟佳楠?我跟她不熟啊,你们怎么认识?” “我认识霍亮。” “该不是查案的时候认识的吧?” “你很聪明。” 舒雅的笑容有些凝固了,她举到一半的水瓶慢慢地放下来,神色黯淡地说:“你们是不是……也在调查我?” “你怎么会这么问?” “第六感,今天很晚了林警官才来找我,我就想,他肯定是有什么急事。但是他问的那几个问题,我都觉得挺奇怪的,所以……” 司徒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半掩着的病房门,放柔了声音说:“他工作起来就像不要命似的,谁都拦不住。这案子的嫌疑人不少,他一个人干不了所有的工作,倒下是迟早的事。其实,不只你在被调查,何雯还有霍亮他们都在被调查,凡是与案件有关的人,都要调查。” 舒雅诧异地看着司徒,问他:“跟我说这些没关系吗?你们警察不是有什么,类似保密的原则吗?” 司徒露出非常神秘的笑容出来,靠近舒雅的耳朵,悄悄地说:“我不说,你不说,谁能知道。在我看来,调查所有的人根本就是浪费时间,但是我那些同事不这么想,毕竟这案子牵扯太多,还是谨慎些的好啊。” 舒雅并没有因为司徒的话而笑出来,反而是更加黯淡了。她摆弄着手里的水瓶,像是在自言自语:“现在学校里人心惶惶的。” 司徒喝下一口咖啡,貌似随口问问的样子,说:“为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你想啊,发生了那种事,后果可想而知。算了,我还是回学校吧,这时候最好别惹出什么麻烦。” 看着舒雅要走,司徒就说:“这么晚了你还进得去吗?” 舒雅顽皮地笑笑,靠近司徒的耳朵小声地说:“我们学校南面有个豁口,我可以钻进去。” 司徒夸张地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亲自送舒雅到了楼下,又为她叫了一辆计程车,才说了“再见。” 回到了林遥的病房后,发现这自家这位竟然醒了!司徒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都昏倒了还能这么快醒来,真是钢铁战士啊。 “哼,你要是在床上也有这战斗力就好了。”司徒坐在床边冷嘲热讽。 林遥白了一眼口无遮拦的家伙,开始家训:“你趁着我昏迷这时候,没少在外面跟舒雅勾搭吧?那笑声我在房间里都听见了,挺开心啊?” 司徒毫不示弱,板着脸告诉自家的病猫:“别想利用这点屁事转移话题,我告诉你,医生不发话,你别想走出去!” 嘁,这招没蒙住他,狡猾的男人。林遥在心里腹诽司徒,脸上却微微地笑了,他说:“这回我听你的。先跟我说说吧,你在舒雅嘴里套出什么线索了?” 司徒眼睛眯成一条缝,把话一个字一个字的从两排牙齿之间挤出来:“你还敢琢磨案子,给我睡觉!” “睡不着啊,累过头的时候就不困了。” “那你还是不累!”说着,司徒抱住林遥的脸就狠狠地吻了下去。 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这可是医院的临时病房,随时有可能进来人的,他就不怕被看见?林遥一边推拒着司徒一边担惊受怕着,可司徒一点机会不给他,不但把他抱得更紧,还顺手解开了他的腰带和拉链,这把林遥吓的。 “你干什么,停下。” “对付你就这招好用。” “妈的,被人看见怎么办,我还活不活了?听见没有,把手拿出去。” “你乖一点,三分钟就能完。” “妈的,你以为我早,泄吗?啊,别,快别摸了,司徒……” 司徒的手已经把老老实实的小林遥握住,把林遥惹得浑身无力不说,那推着他的手也软了,只能在嘴巴上逞逞强:“淫贼,你不要脸,我还要呢,嗯,啊,司徒,别,别动了,放开,我让你放开你他妈的聋了?” “再嚷啊,再大点声嚷啊,把所有人都引过来我也不怕。” “你,你,你也太混蛋了!” “别废话了,留点劲给我叫两声吧。” 林遥知道是拗不过他了,索性把牙一咬,打死也不出声!可司徒那手太棒了,几次眼看着就要飞上天堂的时候,又慢了下来,意识忽强忽弱,身子也跟着紧绷又松弛,几次下来,林遥终于忍不住了。 第72章 翌日上午十点多,林遥被枕边的电话吵醒,迷迷糊糊地接听,很快传来了葛东明的声音,说:“马上回来,找到马涛了。” 意识完全清醒了,林遥跳下床拿了衣服就往外跑,这时候才想起来昨晚的事。临走前他回了头看看病房,纳闷司徒哪去了? 一路上越想越有意思,晚上司徒那家伙把自己弄的舒舒服服,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还是打个电话过去问问的好,顺便告诉他马涛已经找到了。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某男积怨已久的声音:“你偷着跑出来的吧?” “现在感觉很好,特别是生理方面。” “你爽了,我憋了一宿。” 林遥偷偷地笑,顺便告诉自家男人,说:“回头我补偿你。刚才组长来电话说,找到马涛了。” “哼哼,是找到尸体了吧。” “你认为马涛死了?” “不信咱俩打个赌,输的人做一天的家务,包括煮饭。” 林遥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接受赌约的人,就算是他很想看看司徒穿着围裙是什么样子,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必胜的把握。于是,说:“我不跟你玩,组长当时没说是活是死,听他那口气,估计是尸体了。得了,回头再联络吧。” “行,有了什么结果再通电话,挂了啊。” “司徒!” “什么?” “你要是在憋得慌,我陪你玩玩电话性、爱?” “小遥,没你这么整人的!” 林遥在笑声中摘下了耳机,他估计这时候司徒肯定咬牙切齿的计划着如何报复自己,没事,有什么能耐尽管放马过来,收拾自家爷们的招数有的是。 返回重案组的林遥看见了马涛,确切地说是他看到了马涛的尸体。 “哪里发现的?”林遥问一旁的葛东明说。 “海里。一个钓鱼老头发现的。” 林遥看着面前已经变形的尸体,心中似乎并不惊讶。他问在身边一直在抱怨的法医说:“你估计死亡时间有多久了?” “你当我是神啊?只看了一眼就能知道死亡时间,这可是在海里泡了很久的尸体,不解剖我怎么知道。”法医呛了林遥几句,对着尸体使劲的咽唾液,看上去好像是要吐了。 这时,一个冷静又不夹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死亡时间大概有二十到二十五天,死亡原因是暴力殴打致死。死前有过反抗行为,顺带说一句,凶手不止一个。” 众人惊讶地看着法医组大姐大,就是那位尸恋法医已经在近距离观察着尸体,好像那种腐烂和恶臭她一点都没察觉到一样。林遥听过她的一番话后,朝着那个脸色很难看的男性法医说:“你也算个老爷们?边去边去,别在这碍事。” 葛东明佩服的竖起大拇指,随后,问道:“从哪里来看出来凶手不只一个人?” 法医笑笑,指着尸体头部、胸口等几处的伤痕说:“这几个伤口的形状、深浅和伤口周围腐烂程度来看,我初步判断凶手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力气很大,另外的两个力气较小。致命伤全都在头部,从伤口来看,这是一个力气较小的人。死者是死亡后被投入水中。”说到这里,法医大姐笑笑,又道:“这具尸体告诉我,有三个人在同时殴打他,其中一个力气大和力气小的人,不分部位一顿乱打,而第三个力气较小的人,只瞄准的脑袋打。就是说,前两者没有杀人之心,只是泄愤,而后者,才是存心杀人。” 法医这一段话,把众人说的是目瞪口呆!林遥有些着急,就问:“尸检需要多久?” “你们打算现在就要结果?” “就是现在!”葛东明也着急,跟着说了一句。 法医大姐耸耸肩,只好说:“那就在这等着吧。” 随着葛东明一起过来的还有重案组其他几个人,一听说要在解剖室等结果,脸色是惨绿惨绿的,葛东明心里也有点发毛,便让大家都回去,自己留下等就可以了。 林遥没有走,这是葛东明早就料到的。但是!他没想到林遥竟然拒绝了跟他一起去外面等候的提议,就留在法医的身边,看着,守着。 “你想把胆汁吐出里吗?”葛东明最后一次拉着林遥,想要把他拉到外面去。 “刚才那个小法医说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们没有这位尸恋的大姐,怕是会很久才能有尸检结果。我想留下多学点东西,以后在案发现场也能用上。” 这时候,一个硬撑着最后一个才走的人,忍不住回过来探头说:“小林,案发现场有法医,还用得着你?” 林遥摇摇头,看着法医拿起工具开始解剖尸体,嘴里呐呐自语:“就是因为我们可依赖得太多了,所以连个尸检都不敢看。” 法医抬起头定睛看着林遥,完全是没经过大脑直接就问:“小林,你是被家里那位感染了吧?” 林遥微笑着白了一眼法医:“干你的活吧。”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葛东明愣住了,林遥刚才的那句话触动了他沉眠已久的雄心壮志。曾几何时,他也是个事必躬亲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没完没了的案件让他成了坐在办公室指手画脚的人。 法医把口罩手套递给了林遥,对门口发呆的葛东明说:“小东子,你刚进局里的时候,也曾经看着我工作。话说,这都有多少年了?” 葛东明笑笑,收回了门外的那只脚,留了下来。 在林遥一心扑在马涛尸体上的时候,司徒正耐心地等着他的电话,他哪里知道自家亲亲这会儿已经顾不上他了。 等了大约快一个小时,手机电话终于响了! 但是,来电并不是林遥的,而是习荣。 “老弟,刚才医院那边的兄弟告诉我,霍亮去探望东平了。” “让你的人都撤出去。”说话的功夫,司徒打开了监视接收器,几秒钟的雪花闪过,屏幕上出现了病房内的情形。 负责看护习东平的几个人接到了习荣的电话之后,一一离开了病房,霍亮放下手里的东西,就站在习东平的病床边上久久未曾说话。 这霍亮来干嘛?只是站在床边发呆吗?司徒有点纳闷地继续观察着。看见霍亮在床边足足站了能有十几分钟的时间,随后,霍亮反身去了卫生间,端着一盆水,肩上搭着两条毛巾走了出来。 接下来,霍亮小心翼翼地帮着昏迷中的习东平擦洗身体,那个仔细劲让司徒都觉得他了不起。避开那打着石膏的地方,霍亮最后把习东平的脚捧在怀里,用毛巾一点一点的擦洗,整个过程霍亮一句话没说过。 司徒越看越心里越郁闷,他现在总算明白了俩人的关系,或者说,是霍亮对习东平的感情。 那么,从梁雪案到13号惨案,霍亮的角色就要给他重新定位。 多少个小时过去了?解剖室里的三个人谁都没有这概念,当法医终于宣布尸检结束的时候,林遥这才发现自己的腿有些打颤,不是害怕也不是恶心,而是站得太久,不会打弯了。 但是他觉得值!他一边原地活动着僵硬的腿一边对葛东明说:“组长,凶手有三个人可以完全确定了,刚才经过验证发现两个力气较小的凶手中有一个是管用左手的。还记得谭宁带回来的那封信吗?” “你说是在梁雪父母家发现的那封?” “对。法医说惯用左手的那个人,是一种类似泄愤的在殴打马涛,我怀疑……你还是找人查验一下笔迹,我想知道,那封信是用哪只手写的。” 葛东明眼中一亮,立刻就说:“我马上去。啊,你去哪?” 林遥看了看表,是早上四点,距离和司徒约定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他不想浪费这些时间,就说:“我要去S大的案发现场看看。” 这时,法医摘下手套,随后拿起办工作上的一包饼干咔嚓咔嚓的吃起来,还说:“吃点再走吧” 葛东明眉心皱成一个川字,直截了当地说:“难怪你嫁不出去。” “不用你操心。小林,你要不要?” 林遥那脸抽了抽,实在挤不出笑容来,低下头闷声不语地走了。 “尸检都看了,还怕吃我几块饼干?怪人。” 离开了解剖室以后,葛东明就立刻吩咐道:“马上去找马涛的家属过来,艳萍你和小甲去S大调查一下马涛在失踪前的情况。老霍,你再跑趟银行,看看马涛的存款情况。小林……” “组长,小林已经走了。” 葛东明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笑了,这个林遥啊,总是能赶在他之前行动。 与此同时,监听贺凯长达三十多个小时的司徒终于看见了曙光!他重复地听着刚才那段电话录音。 “29号晚上九点去老地方等我,听见没有!……那有什么,人又不是我杀的,你也给我记住,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哎呀,我也是很疼你的嘛,零花钱是不是不够了?我下午再存五万给你。乖,等我。” 听完这一通电话,司徒像是只狐狸似的笑了。 这一转眼,跟司徒又是三天没见面了。林遥也顾不上跟他电波传情,每次通话说的都是案子的事,就在刚才,司徒说贺凯那边有了新的进展,让他去稍晚一会去重案组见面。 林遥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S大的案发现场再看看。 其实,在同一时间里,司徒也到了S大,他抓紧时间在与林遥见面前找到南门附近那个被霍亮偷偷拧开的缺口查看,其过程真是费心费力。霍亮弄的这个豁口隐蔽的太好,外面有一个广告牌做掩护,里面有矮树丛做遮拦,若不是他一步一步地做地毯式搜查,真是很难发现。 那么,这么一个极为隐秘有不为人知的地方,会有多少人利用呢?这是个问题,是个非常值得研究的问题。 第73章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 林遥走在S大校园里,这时候,到处是鸟语花香,林遥想起了自己在警校的那段时光。早上早早起床跑步,一跑就是十来圈,室友们喊着:“爽死了”,他也跟着发泄两句。那时候,从没珍惜过校园生活,现如今,他还真想回炉重炼。 步行一会就到了案发现场的小楼,林遥抬起警戒线走进去。一阵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203教室里维持着案发当天的模样,在林遥第一眼看来几乎是空荡荡的。 林遥心里始终有一个疑问,可以推断出王丽丽要约见的人并非男友程涛,那对方是谁呢?为什么王丽丽到这里来还要擦去脸上的妆? 而凶手为什么会每隔半小时才杀一个人,而不是一次性全部都杀掉?这个凶手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能让五名死者在指定的时间内来到这里?又是使用了什么方法让死者自己喝下安眠药? 没有答案的问题让大脑吃不消了,再加上站了一个晚上腿脚撑不住,他也不嫌弃地上的冰冷,直接躺在屋子中央的地板上。 看着天花板,林遥的子始终思索着那几个问题,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身体冷了,脖子也有点疼。长时间缺乏睡眠和身体疲劳,让林遥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种眩晕感。天花板在转,地板也变得软绵绵,林遥刚刚站起来就险些摔倒。这滋味,还不如躺在冰冷的地上。 见鬼,真是太难受了,头晕目眩的,要是这时候司徒能在身边多好。那家伙,肯定会把自己当成是货物运回家去的。 运走? 林遥的脑子被一个炸雷惊醒!他又一次觉得自己太笨!为什么一直以为死者是在凶手规定的时间内自己来送死的?为什么一直以为凶手只有一个? 想到这里,他也不难受了,也不疲惫了,起了身开始在楼内一楼和二楼的女生厕所之间奔跑,反反复复查看了不知多少次。最后,他在一楼的女生厕所里,看着与门相对的窗户。 这个窗户很老旧,插销不见了。四块玻璃还算是完好的,只不过,没了插销,这扇窗户不论在里面还是外面,都可以轻易打开。 林遥想着诡异的死亡时间,还有马欣那个防狼喷雾器,真相便呼之欲出。随后,他又跑到了二楼的女生厕所,打开那个找到纸巾的隔间门里里外外的查看着,思索着,当他的目光落在隔间门上的时候眼睛豁然明亮起来。与此同时,口袋里的电话嗡嗡地震动着。 “喂,小遥啊,你怎么还……”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司徒!” “你先等会兴奋,我问你,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林遥不耐烦地看了眼比翼二代,说:“下午六点,怎么了?” “小遥啊,我在重案组等你呢。” 糟了,把司徒忘了! 急忙之下赶回重案组,就看见司徒像是脱水蔬菜一样趴在他桌子上,看见他进来后就苦着脸问:“你不爱我了吗?” 林遥使劲白了他一眼,训斥道:“开玩笑看看地方。” “都是自己人,没关系啊。”说着,司徒笑嘻嘻地站了起来,走过去。 这几个人抓紧时间,在其他组员没来之前开了一个小会议。葛东明接过谭宁给他的热咖啡,省略不必要的废话,直接说:“总是临时通电话也不方便,现在咱们把各自手里的线索串联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新的东西。首先,小林,你跑去案发现场到底发现什么了?” “死亡时间的诡计。” 葛东明这一口咖啡还没等咽下去就差点喷出来,怎么才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林遥就明白了?他不由得问:“你,你干什么去了?” “我在案发现场睡了一觉。” “周公给你托梦了?” “组长,梦话麻烦您睡着的时候说。” 听完林遥的吐糟,葛东明转过头看看谭宁,对方笑笑不语,似乎像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司徒还是那个懒散的模样,躺在长条沙发上听着自家亲亲挤兑葛东明。不过,他也有点好奇,林遥究竟发现了什么。于是,就问:“小遥,你暂时放过东明吧。先说说你在案发现场的事。” 林遥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说道:“首先我要问问你们,现在最困扰我们的是什么?” 谭宁眨眨眼睛,回答:“应该是死亡时间吧。凶手每隔半小时杀一个人,但是,算上喝下安眠药的时间,从第二个死者于波开始,就不对劲了。” “是不对劲。我们根据法医给的时间来推测的话,于波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第一个死者华良还并没有死亡,以此类推,下面的几个死者的死亡时间就显得非常诡异了。我一直很奇怪,前一个人还没死,后一个人是在什么情况下喝下了安眠药的?凶手又是如何在下个死者还清醒的时候,把钉子钉入另一名死者的脑内?” “小林,你别绕弯子了。”谭宁举手投降,他知道自己解不开这个谜团,也就着急想要知道林遥的推测。 这时候,葛东明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说道:“法医说那种大剂量的安眠药喝下去,四十到五十分钟内才能发挥药效。在这段时间里,服药的人并不舒服,他们会冒汗,有的还会流口水等等,这要看个人体质来分别判断。但是……算了,我也弄不明白,还是你说吧,小林。” 坐在一旁的司徒瞄了一眼葛东明,嘴角牵动了一下,似笑非笑。 林遥正处于一个兴奋点上,葛东明言罢,他便登场,道:“我要说的东西可能有点乱,我自己也没有来得及整理,我说出来大家一起研究吧。 “首先,五名死者为什么都去了S大的小楼?如果是一两个还好说,但是五名死者都去了,这让我觉得奇怪。我们调查五名死者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现死者与什么人有过约定,这一点恐怕不是巧合。” 葛东明不言语了,林遥提出的问题正是他最纠结的地方。于是,就问道:“你认为死者并不是与凶手预定好了时间?” “虽然我还无法拿出确凿的证据,但是至少我明白,这是唯一的可能性。我怀疑,死者是被凶手引诱到了案发现场。” “不对不对,这样想的话,时间根本对不上。我们一直头疼的就是这事,除了第一名死者华良教授以外,后面的死者都是在前一名死者正在被杀的时间到达案发现场,这说不过去。按照你的推论来想,要有多个凶手分别诱骗死者进入小楼并喝下安眠药,但是,小楼的其他房间我们都检查过了,根本没有被使用的迹象。唯一引起我们注意的200社团活动教室内的指纹太多,我们也无法检验出有嫌疑人的指纹或者是其他证物。” 林遥笑了,说:“你听我说完。我曾经怀疑凶手不只有一个,霍亮、钟佳楠、舒雅、何雯以及习东平都参与了谋杀案。但是,根据几天来的调查结果表明,我们可以去掉何雯。这一点司徒跟你们说过了吧?” “说过了,刚才等你的时候我们谈了一会。我也认为何雯可以在嫌疑人的名单上去掉,剩下的还是要调查。”葛东明说完后,靠在了椅子上,看上去也是非常的疲倦。 林遥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接着说:“霍亮在案发时间上的不在场证明很模糊,光是一个同学的证词我们不能下定论,暂时,把他单独放在一边比较好。剩下的舒雅和钟佳楠我们始终无法调查清楚这两个人的行踪,所以,接下来要加大力度调查这俩人。”说完这些以后,林遥话锋一转,又说道:“我们把话题拉回来,就在刚才,我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些问题。 “虽然我怀疑13号惨案是多人涉案,但是,真正行凶的只有三个人。一,虽然死者很多,但是,行凶的时候凶手也多的话必定会露出马脚,从诡异的死亡时间和杀人手法来看,策划这起谋杀案的人绝对不简单,这个人不可能犯低级的错误,使用很多人来作案。二,三名凶手中有两名可以确定,就是梁家夫妇,因为13号案件的起因是梁雪的死,作为直接受害人他们不可能站在暗处看风景。三,第三名凶手很有可能就是策划凶杀案的人,因为这个计划过于复杂,这个人无法假手于人,只能亲自上阵。还有最后一点,也是我最大胆的猜测,这第三名凶手,很可能是利用了所有的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所有人中,就包括梁家夫妇和剩下的涉案人。” 听完林遥的这番分析,葛东明说道:“这些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小林,你一点证据都没有啊,特别是最后一点。这第三个凶手为什么要利用所有人?” 林遥一扭头,就问葛东明说:“组长,我打个比方,比如说,谭宁被人杀了,你会怎么样?” 在谭宁满头黑线的时候,司徒开口了,他说道:“小遥,你这个比方不恰当。这么说吧,现在的大学生都不简单,从年龄上来看他们比我们小很多,但是千万不要轻视了这些孩子,他们懂得什么对自己有利什么对自己不利。真能为朋友的死不惜触犯法律,一口气就杀掉五六个人这种傻事他们不会做。你们可以想想,不说这些大学生们,就说我们这些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杀人?对方杀了你父母?抢了你老婆还是抱着你儿子跳井?这几种不共戴天的仇恨才能促使我们想要杀了对方。 但是,本案的几个涉案人与梁雪只是朋友关系,除了梁家夫妇外,和梁雪关系最近的习东平跳楼,剩下的几个人呢?他们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参与谋杀?放着自己大好前程不去开拓,哭着喊着要上刑场?” 说到这里,司徒歪歪脑袋,咧着嘴一笑。转向葛东明和谭宁那一边,继续说道:“基于我综合的这些因素,小遥才判断出几名涉案人中必定有一个另有所图的人。这个人表面上帮着梁家夫妇报仇,但是,背地里却在计划着自己的阴谋。” 看着司徒无意识流露出那种兴奋,葛东明的双手都是冷汗。 第74章 一直认真听着的谭宁明白了林遥和司徒的意思,但是,他还是多少有些糊涂,问道:“我不大明白,为什么13号案件是第三个凶手的阴谋呢?梁家夫妇要为女儿报仇,他们的目标还是这五个人,这与是否有人利用他们有关系吗?” 这一次,不用劳烦司徒那两口子了,葛东明很耐心地解释给谭宁听,他说:“你要想想,梁家夫妇都是当了一辈子的老实人的,他们到本市怎么调查女儿真正的死因?急救医生被派出国深造、两名护士下放贫困地区、肇事司机下落不明、交通组车祸档案资料被篡改。谭宁,梁家夫妇的对手拥有如此强大的权利和财力,他会让人查到什么?那么,梁家夫妇是从哪里得知的真相?” “有人……”谭宁只说了两个字就不再继续了,他终于明白了小林想要说的是什么,这种被裹在黑雾中的真相,让他不寒而栗。但是,作为一名警察,他还是要挺起胸膛面对事实。他坚定地说:“有一个人从梁雪案开始就正握着所有的真相,也许,这个人甚至参与了梁雪案,不但如此,很有可能还对贺凯跟几名死者有着深仇大恨。所以,才会利用梁家夫妇!” 司徒坐在一旁轻轻的拍手掌鼓励谭宁,林遥也是竖起了大拇指,葛东明装模作样地点点头,那感觉像是在说:不要小看我的跟班。 谭宁的总结,省去林遥很多麻烦。不过,接下来的问题,仍旧是难题。林遥继续说道:“如果我们的这个推论可以成立,那么,这个策划者就应该是和梁雪、贺凯都认识的人,我们姑且把这个人叫做‘A’。接下来,我们还是要继续研究13号惨案的时间以及其他问题。” “我推测13号惨案有三个凶手,这三个人也很可能就是杀害马涛的三个人。我把梁家夫妇叫做‘B、C’。13号子夜前后,A负责将死者引到案发现场并诱骗其喝下安眠药,B就负责捆绑杀人,而C就是负责清理死者东西的人。” “清理东西?”谭宁不解,问道。 “对。我可以举一个例子,就说王丽丽吧。她的脸上有淡妆,还曾经用纸巾擦过,我们推论她是在酒吧玩到深夜直接后赶往案发现场。那么,年轻爱美的女孩在盛夏季节外出,会不会着漂亮可爱的背包?” “会,肯定会!”谭宁有些激动地说。 “对。那么,她的包呢?我们找过很多地方,都没有发现。不止是王丽丽,另外四名死者的随身物品呢?司徒曾经在小楼后面的草地上发现有防狼喷雾器,指纹证明那是马欣的。我们想一下,马欣之所以会带着那种攻击性的武器,肯定是有所防备,马欣也许是察觉到了某种危险,那么其他人呢?他们会不会也携带了某些可以防身的东西? “基于以上几点,我可以说,凶手中肯定有一个专门负责清理死者的物品。” 司徒始终没再发问,他只是静静聆听着林遥的推论。很快,就听见林遥继续说:“我一直很奇怪某件事。案发现场是203教室,按照顺序排列,厕所就应该是205.王丽丽如果使用过厕所的话必定要经过案发现场的203教室。四名死者,还有另外两名凶手,她都没有察觉吗?” 葛东明点点头,这细微的一点的确很可疑,就问:“你觉得呢?” “我们可以来推算一下,在王丽丽之前的程涛死于凌晨03:30,王丽丽的死亡时间是04:00.那么,算上喝下安眠药昏迷的时间,王丽丽至少要在凌晨03:30就到达案发现场。这个时间正是凶手C在程涛头上钉钉子的时间。怎么想,王丽丽都不可能毫无察觉。 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性,A把王、程二人一同引诱到案发现场。但是,那时候他们并没有发现第三名死者马欣。” “不可能啊,按照你这么说,那王丽丽就应该是在凌晨03:00左右和程涛一同到了案发现场,但是那时候正是凶手杀害马欣的时间。他们怎么可能没发现?”谭宁无法理解林遥的推论,事实上,死亡时间困惑着所有的人。 林遥摆摆手,又说:“别急,这是一个前提。我要说的是,王丽丽和程涛的确是同时在03:00到了案发现场,马欣也是死于03:00分,但是,马欣并不是死在了小楼里。确切地说203案发现场对于马欣来说,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林遥的话音一落,谭宁和葛东明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那句:“为什么”憋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只能张着嘴巴使劲盯着林遥。 “很惊讶吗?说实话,我刚明白的时候也很惊讶。我发现,那栋小楼的一楼女生厕所里的窗户是坏的,很容易就能打开。我来推测一下,马欣被凶手A约到了案发现场,但是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小楼周围绕了一圈观察情况,但是,他不知道有三个凶手在等着他,他的行踪必定早就被三人看在眼里。因此,那个负责杀人的B,就在小楼后面的那个草地上袭击了马欣,马欣自然要反抗,在挣扎的过程中他手中的防狼喷雾器掉了地上。当他被B制住以后,被迫喝下了安眠药。 马欣的举动出乎凶手的预料,因此,当马欣喝下安眠药还没有进入昏迷状态的时候,已经是临近程涛与王丽丽到达的时间了。因此,凶手B不敢冒险,就没有把清醒的欣带入小楼,而是继续控制在楼后的草地上。到了王丽丽与程涛约定好的时间,A就独自在小楼里和他们见面。那时候B就在小楼后面杀了马欣。” “不对。小遥啊,你这里面有问题。”司徒突然开口说话了。他熄灭了手里的香烟,转过身子正面对着仍在兴奋中的林遥。 夫夫PK推理能力的现场直播!一见林遥和司徒对上了,葛东明与谭宁那眼珠子都蓝了,就差倒茶水嗑瓜子摆出一副有好戏可看的架势出来。 司徒问道:“你说马欣遗失喷雾器的推论我赞同,但是其他的就有问题了。首先我问你,马欣和凶手真要是有过一次搏斗,为什么尸体上没有一点伤痕?还有,为什么草地上没有被人拼力踩踏过的痕迹?最后,马欣怀着戒备去赴约,也肯定是会提前到达现场,就算他绕着小楼走了一圈,撑死就是十分钟的事。他总不能和凶手搏斗将近半个小时吧?满打满算,根据他死亡时间来看,也是02:00——02:30到达了案发现场。那我问你,于波的死亡时间是几点?” “凌晨02:30”谭宁唯恐天下不乱,抢答了。 林遥听完司徒的反驳,也意识到了自己推论中的漏洞,但是他不会轻易就这么气馁。面对司徒的这些疑问,他说道:“我们一个一个分析。先说尸体无搏斗伤痕的问题,假设当时马欣在小楼外面伏在厕所窗户朝里面看,这时候B突然用刀子架在他脖子上,司徒,你觉得马欣还敢动吗?” “不敢,就是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司徒说了实话,事实上他觉得马欣那种文人的确无法在武力方面有什么胜算。这个问题,他们家亲亲得一分。 “好。那我们来说草地的事……” “不用说了,你的假设可能性很大,既然B用武器出其不意控制了马欣,那么就不存在搏斗,没有过搏斗草地上自然也不会留下痕迹。”这个问题,他们家亲亲再得一分。 这时候,司徒看上我去并不在意这些,他被林遥连续破解了两个疑问后,才把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抬出来,他定睛看着林遥,问:“那最后一个疑点呢?小遥,你要怎么解释于波、马欣的死亡时间?” 林遥被困住了! 他反复思量着死者的死亡时间,可不管他怎么算,五名死者中肯定会有一个不是死于小楼内。他根据马欣的防狼喷雾器和厕所的窗户判断出的结果,却被司徒一举击破,难道说,自己的推论真的错了? 与林遥一样,葛东明和谭宁也陷入了纠结中,司徒说的问题明晃晃地摆在眼前,不能回避,不能无视,并且还要立刻解决! 林遥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露出微微苦涩地笑,说:“我到底还是不如你。” 这样的林遥反倒是把司徒吓了一跳,他觉得自己才是该苦笑的人才对:“小遥啊,咱们是半斤对八两,谁都不用说不如谁。你的推论只是在小细节上有了误差,最后的结论是正确的。” 葛东明实在是忍不住了,就问:“什么结论?” 司徒似笑非笑:“他确认凶手有三个人,也就是杀害马涛的那三个人。” 谭宁忽然站了起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谁?” 林遥摇摇头,说:“现在暂时可以锁定梁家夫妇,至于A……我不能轻易下定论,因为A的人选还有三个,也许不只是A,还有D和E,我带回来的证据要等有了结果才能进一步调查。““我不会就这么放弃,尽管我拿不出任何证据,但是我可以肯定死者中绝对有人死于203案发现场外。找不到这个证据,我就回资料室当书虫!” 葛东明张张嘴半个字没说出来,随后,一个眼神飞给司徒,那意思是说:让你打击他,看看,这倔脾气又来劲了。 司徒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握着林遥的手:“其实,我们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我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按照时间来算,于波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华教授还没有死亡,那么第三个死者马欣到达现场的时候,于波也没有死亡。但是,死亡时间不会有错,他们都是相隔半小时被杀。你能推论出凶手有三个人,也想出了有一名死者不是死于小楼内,那么,死于203案发现场之外的人,是随机选择还是突发事件?” 咦?站在一旁的谭宁皱皱眉转了头看着葛东明,对方示意他不要说话,看看林遥如何应对司徒。 听完了司徒的这个小提示,林遥也感觉到自己已经接近了真相,真的就是差一步而已。 看着林遥渐渐开始皱紧的眉头,又说道:“就在你回来之前我一直都还不能确定自己的推论,是你的话提醒了我,让我确认很多事。但是,就算我知道谁是A,也拿不出证据。我或许会耍点阴谋诡计去骗A,让这个人自己说出口。你知道的,这种事我经常做,但是这不代表我赢了,我找不出可以指证凶手的证据,只是用小计谋讨巧。但是你不一样,你每一次破案都可以把证据放在桌面上。你每一个案子都是赢得光明磊落,事实上,是我不如你才对。” 说着说着,司徒这家伙竟然如此温柔体贴了,把林遥弄的满心欢喜,忘了身边还有俩大活人在,温柔又感动地摸了摸司徒的脸颊。 第75章 他们俩含情脉脉,人家葛组长和谭宁是直接选择了无视这段。好在司徒知道适可而止,说道:“现在我们还是需要分头行动。我去找几个该找的人,小遥去确认证据,东明,你们加派人手严密监视各个交通要道。我们的目标有三个人,孙强和梁雪的父母。” 司徒的话音刚落,就听林遥说:“对了,司徒,你在外面跑了好几天,到底干什么了?” 葛东明一咧嘴,心说:要糟!推着谭宁紧走几步,把后面的两个人关在了会议室里。 谭宁朝后面瞅瞅,低声问葛东明:“司徒好像已经知道谁是A了” “光是知道有屁用。” “咦?” “有什么可惊讶的?没证据能抓人吗?就算我们抓到了梁雪的父母,你以为那失去女儿的夫妇肯说实话?” “梁雪父母是凶手有证据吗?” “小林要求坚定你们从W市带回来的那封信,经过笔迹鉴定,梁雪的母亲就是左撇子,还记得法医说过吗,杀害马涛的三人当中,就有一个人是左撇子,力气较小。” 谭宁叹了口气,说:“那百分之八十就是梁雪的母亲了。太可悲了,失去了女儿还要……” 葛东明发出一种类似于责备的鼻哼:“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吧,习东平到现在还没醒,真要是有个什么万一……” “我说过了,辞职。” 一向大大咧咧的组长拍拍自己万年跟班的肩膀,道:“放心吧,你没那机会。以后你给我跟紧点,我可从来没想过要放了你。” 谭宁还沉浸在感动的余韵中,就听见从会议室里传来林遥的怒吼声:“司徒,你他妈的活腻了是不是?妈的,给我过来!听见没有,过来!我直接掐死你为民除害!” 门口的两位不约而同哆嗦了一下,在心中祈祷着,至少让司徒活到结案那一天。 会议室里的司徒,躲在一把椅子后面笑嘻嘻地说:“你看,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嘛。结果也是好滴,出发点也是好滴。” “你敢爬墙!司徒,我活埋了你!” “我冤枉啊,根本没有的事。” “你他妈的,都跟人家挤眉弄眼动手动脚了还说没有?” 司徒突然用脚勾过来一把椅子,伸手抓住林遥的手腕一扭,同时抱住他的腰向下压,林遥就被他按着坐在了椅子上。 “我说你啊,这事也生气。最近我没喂饱你吗?” “滚!” “宝贝,脸红了哦。” “去死吧你,混蛋。” “你舍得吗?” “信不信我亲手送你上路?” “要殉情?” “妈的,你这是我工作的地方,你乱摸什么?” 司徒那手早就不老实地钻进了林遥的衣服里,在他纤细的腰身上来回抚摸着。把某个人弄的面红耳赤。司徒还得了便宜卖乖,说:“小遥,我爱你。” 吓!这家伙突然之间说什么呢,林遥的脸红的更加厉害。嘴角微微上翘的时候,埋怨道:“以后不准你一个人胡作非为。” “知道知道,以后……” “以后要胡作非为的时候带上我。” 司徒一愣,随即紧紧地拥抱了这个深爱的人。难得别扭地说:“你不怪我还这么凶干什么?” “谁让你撇下我一个人行动,活该。” “宝贝,你这样算不算是在跟我撒娇?” “被虐狂。” “叫老公。” “把你这破手拿出去,说,都查到什么了?” 司徒不是听话的乖孩子,那只手继续在某人的衣服里面游来游去做着不正经的事,嘴上却说着很正经的话。 “江雨从贺凯的私人别墅里把那些光盘都拷贝了一份,我发现贺凯不但有SM的嗜好,还很喜欢用钉子。他威胁一个女人说要用钉子从她的脑顶钉进去。” 林遥抹了一把脸,驱走倦意。他听完司徒这些话以后,突然有一种直觉:“司徒,你不会认为凶手是贺凯吧?” “当然不会,那混蛋没有作案时间。事实上,在本月12号晚到13号上午他都在酒店里,和几个女人鬼混。凶手不是他。” “但是,这种巧合太可笑了。13号惨案的死者都是被钉子钉入脑内,而贺凯也一直在我们的调查范围之内,现在我怎么有种被人拐下沟的感觉呢。” 他们俩的话还没说尽兴,刚刚出去的谭宁突然推开了门,一眼就看见了司徒的手还在林遥的衣服里搞怪,好尴尬。 “拜托啊,你进来之前敲敲门。“司徒老大不情愿地把手拿出来,只是不见他脸红,大度到不知羞耻的地步。 林遥踹了他一脚,就问谭宁:“怎么了?” “钟佳楠来了。” 林遥微微一愣,身边的司徒笑得邪肆,自言自语地说:“江雨小妹妹成功了。” 再谭宁还琢磨廖江雨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妹妹的时候,林遥已经伴着司徒走出了会议室。 钟佳楠的行为让很多人始料未及,她来干什么?为什么要来?太多的疑问让林遥迫不及待地跑向葛东明的办公室。 跟在后面的司徒却不急,他懒洋洋地点燃一支烟,脚步停在了葛东明的办公室门前。谭宁也懒得去问他为什么了,他只是把门留了一道缝隙,方便让司徒听见里面的谈话。 钟佳楠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她的手绞着衣服襟,看上去紧张极了。谭宁给了她一杯水,说道:“不用怕,有什么就说什么。” 钟佳楠把杯子握在手里,犹豫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看着林遥,说:“我,我一直没说,我怕,怕你们怀疑我。” “你隐瞒了什么?” 面对林遥的问题,钟佳楠咬了咬嘴唇,像是豁出去的样子:“在,在13号晚上,我们见过梁伯伯和梁伯母。” 林遥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又问:“你先说说,你和谁见到了梁雪的父母?” “和舒雅。” “你慢慢说,不用着急。”说这话的时候,林遥朝门口看了看,外面的司徒似乎一直没有动过,好像一直很有耐心地听着呢。 钟佳楠开始回忆在案发当晚的事情,但是由于牵扯过多,她选择从头说起。 “我和舒雅最早不怎么熟,在辩论会期间,梁雪和她在同一个寝室,她们相处的似乎还不错。梁雪出殡那天我们在葬礼上看见她了,打那以后我和舒雅才渐渐开始好起来。我们之间第一次长谈是梁雪出殡的第二天,我们约好一起去探望梁伯伯,结果,他们退房走了。我们就怀疑这里面有问题。我能感觉到舒雅好像知道什么,但是她不肯说,小亮也让我不要追问。打那以后,梁雪的事我们谁都没有再提,好像已经就那么过去了。直到,有一天梁伯母突然来找我和舒雅,我才明白,梁雪的死真的不简单。 我不知道舒雅究竟了解什么,她在一开始总是躲避着梁伯母,有一次,梁伯母他们找到我们,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梁雪死了以后,保险公司的理赔金下来的特别快,在梁雪出殡的当天晚上梁伯伯就拿到钱了。因为,梁伯伯以前有个同事也出过车祸,他知道保险公司应该没这么快就给钱的,所以,他觉得很奇怪。那时候,他们一直都想和S大打官司,刚巧就有一个律师找到他们,主动提出帮忙,梁伯伯他们就回家等消息。等了一个多月,那个律师才说证据不足,根本无法起诉,不但如此,还痛斥梁伯伯既然收了人家的钱就早点说,害得他这么长时间白白受累。梁伯伯不明白律师的意思,律师就说当初受到的理赔金不是五十万,而是两百万。” 听到这里,林遥有点糊涂了,就问:“梁家夫妇就算没什么文化,在签收理赔金的时候,也该看看合约书和收据吧?当时怎么没发现问题?” 钟佳楠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看着林遥,道:“舒雅也是这么问的。当时,梁伯母说,理赔金只有五十万,收据上也是这么写的。当时,他们把所有材料交给那个律师用做起诉的基本证据,后来那些东西被邮寄回去之后,不知道怎么搞的,五十万的理赔金就变成了两百万。梁伯父再用电话联系那律师根本找不到人,那个什么律师社也不存在了。去保险公司询问,人家说他们公司只按照规定理赔了五十万,并且还拿出了收据底单。后来,梁伯父查到那一边五十万是肇事司机孙强和学校给的,就是说……” “就是说,在法律上梁家夫妇已经收取了孙强和学校的一百五十万。这种事保险公司根本没有牵扯进去的理由,事隔那么久,谁都会认为是梁家人私底下收取了某一方的钱。他们再想起诉谁,也没有多少胜算。”林遥说完之后,暗道对手实在很奸诈。 葛东明皱皱眉头,问:“然后呢?” “梁伯伯还算是个有点脑筋的人,他觉得孙强一个大学司机,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就带着梁伯母一起回到本市,找到了张校长。但是,和张校长一起的还有一个律师,是S大的律师。他拿出校方和孙强关于一百五十万的委托书和公证处的证明,一切都是合法的。收据上梁叔叔的签名也在上面,收据也是合法的。梁伯伯就觉得这太奇怪了,所以,申诉无门的情况下才要自己调查梁雪的死,所以,所以才找到我们。” 听到这里,葛东明插了一个问题,他问:“你们能帮什么忙?” 钟佳楠放下了杯子,有点气呼呼地说:“就是啊,我们只是学生,我们根本帮不上忙。可是,梁伯母看上去太可怜了,我和舒雅也只能答应他们。事实上,我们什么都查不到,孙强搬家走了,那几个目击者根本对我们不理不睬,我们忙活了好一阵子都是无功而返。后来,梁伯母担心会牵连了我们,就不让我们查了,他们也再没有找过我们。” 林遥从高度集中的状态中转换视线,因为他看见门口有只手对他摆了摆,便悄悄地走了过去。 一眼就看见司徒蹲在门旁边抽烟,真像个民工,林遥差点没笑出来,问:“你蹲这干什么?” “问问她,这些事都是什么时间发生的?”司徒说道。 第76章 林遥返回了办公室,问:“钟佳楠,你说的这些事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嗯,从一月中旬开始到三月份之间。” 隔了这么久?林遥越想越不对劲,继续问道:“后来呢?” “虽然梁伯伯他们不来找我们了,可我们还是很担心。大概是上个月月初左右,我在学校附近看见梁伯伯正拉着马涛老师争论什么,就悄悄地跟上去。我发现,梁伯伯他们根本就没回家,而是一直在本市住着。我劝他们不要查了,别再闹出什么事来,但是梁伯母的态度很坚决,梁伯伯干脆把我赶走了。 之后,我马上去找舒雅,我们两个又返回去找梁伯伯,但是他们的态度还是那样。我们真的很担心,就,就……” “就跟踪梁家夫妇了?”林遥说道。 钟佳楠点点头,她看上去好像是越来越紧张,也许是要说到案发当晚的事了,她的脸色显得非常苍白。她平息了一下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又说:“我们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跟踪他们,只是谁有时间了谁去。在12号下午六点多左右,舒雅打电话告诉我说,她听见梁伯伯不知道跟谁通了电话,看上去很暴躁的样子。我很担心,就去找舒雅了。 我们跟在梁伯伯他们后面到了海边的一个小屋,看见梁伯伯好像拿了一个不大的麻袋其他什么东西,我们害怕他们会闹出大事,就去劝阻。结果,我和舒雅都被梁伯伯骗了,他让我们喝下有药物的矿泉水,舒雅在我之前昏迷的时候,梁伯伯就对我说‘我不能让你们也被牵扯进来’然后,他和梁伯母就走了。“谭宁手中记录的笔停了下来,问道:“那是几点?“ “我们进海边小屋的时候,是深夜23:00分,然后劝说他们要冷静点,过程大概有三十分钟左右。那时候,梁伯伯看上去好像是动心了,还说感激我们俩,就是那时候给我们一人一瓶水,我什么时候昏迷的不知道。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舒雅就躺在我对面,我们都被绑上了。不过,我手上的绳子似乎有点松,我挣脱了以后,就叫醒舒雅,那时候她看了时间,是13号凌晨04:00。” 凌晨04:00?林遥对这个时间感到疑惑,不过,他更在乎的是钟佳楠的行为。于是,他问道:“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反倒是现在才说出来?““当我们知道华教授几个人被杀的时候,我和舒雅都知道是梁伯伯做的,但是,我们,我们说不出口。他们已经失去了梁雪,现在,你们不知道,梁伯母已经精神失常了,我们,我和舒雅就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们被抓到了,也只能说是法网恢恢。至于,我为什么现在又要说出这些,是因为,我知道你们在调查我和舒雅。最近几天,S大校园论坛上出现很多流言蜚语,有的甚至接近了我们所知道的真相。我,我很害怕,就,就来了。” 谈话进行到这里的时候,门外那个蹲坑的家伙非常满意廖江雨的工作。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隐藏下去了,他索性起了身就走进办公室,这让钟佳楠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司徒。 司徒抬起手示意林遥不要打扰他,随后,蹲在钟佳楠的面前,笑眯眯地说:“现在你回答我两个问题。一,你在海边小屋醒过来以后,发现自己是被绑上了。那时候,你的手在前面还是在后面?” “前面 “舒雅呢?” “前面。” “你解开手上的绳子很吃力吗?你是怎么挣脱绳子的?” “那绳子就算绑的有点松,我也很难打开。我使用牙齿咬开的。” “舒雅身上的绳子好解吗?” “我没费事,因为我在地上发现了一把小刀,看上去很老旧了。我用那把小刀割开了舒雅身上的绳子。” 司徒点点头,又问:“那个海边小屋你还能找到吗?绳子和刀子你拿走了吗?” “没有。最开始我们想打电话联系梁伯父的,可我们发现,手机都不见了。我想,是梁伯父拿走了。我们很着急,解开绳子以后就跑了,你们要想去那个小屋看看的话,我可以带路。” 司徒仍旧是笑眯眯地点点头,问道:“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从进来到现在,一句都没有提过霍亮,我可不相信你和舒雅的事他会不知道。麻烦你告诉我,你在刻意的隐瞒霍亮什么事?” 葛东明撇撇嘴摇摇头,又看了看林遥,好像是在说:以后多让他蹲蹲墙根,对大家都有益。 林遥可没心情解析葛东明的眼神,他紧紧地盯着钟佳楠的反映,看她如何应对司徒的问题。 在林遥看来,司徒戳中了钟佳楠的致命点!但是,这还不够,林遥偷偷地踢了司徒一脚,让他再给钟佳楠施加点压力。 得到自家亲亲的指令,司徒紧跟着就说:“钟佳楠,我曾经问过霍亮,你和舒雅的关系如何,他却说你们之间只是泛泛之交。但是,从上个月的月初开始,你和舒雅不断地跟踪梁家夫妇,因此,你和舒雅不管是见面还是通电话必定都是频繁的,身为你男朋友的霍亮会毫无察觉?钟佳楠,我个人是不是可以你的行为理解为,利用舒雅来做霍亮的替代品,好让我们放弃继续调查他?” 听完最后这句话,钟佳楠浑身一震!她惊恐地看着司徒,无言以对。而葛东明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一层,也就是说,他没想到钟佳楠真正的目的,是供出舒雅,还是掩护霍亮。 葛东明再次深深地看着司徒,这家伙的脑袋转的未免太快,在他们还来不及消化这些新线索的时候,司徒已经看到了钟佳楠此次行为本身的目的。不,不是这样的。钟佳楠的行为司徒好像早就知道,这一切都在这个狡猾的男人预料之中!那么,接下来,司徒又会怎么做呢?这样想的时候,葛东明在潜意识里庆幸司徒不是一个犯罪者。 众人的焦点,也就是狡猾的男人司徒,他始终保持一种轻松的状态,蹲在钟佳楠面前像个和蔼的邻家大哥哥,但是,谁都清楚,这个人浑身都是带有毒素的刺。他眯着眼睛,有些懒散地说:“我相信梁家夫妇找上你和舒雅的事,也相信你们因为担心对方而进行私自跟踪的事,因为这些合情合理。但是,这里面少了霍亮就是不对了。让我来想想,你为什么要隐瞒霍亮这个环节呢?” “我,我没有隐瞒,只是,只是没什么可说的。”钟佳楠明显是在说谎,一旁的林遥也不着急,他知道,自家爷们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 果然,司徒开口说道:“钟佳楠,我记得你们曾经对我说过,霍亮和习东平是因为你和梁雪才成为朋友,但事实上,这两个人早在一年多以前就是死党了。习东平对霍亮有一种骨子里的信任,而霍亮对习东平也是有着特殊感情。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我说对了?” 林遥在心里直叹气,自家爷们就爱说点没证据的事,敲打这个小丫头未免有点下手太狠,不过,重病还需猛药医,顺着他来吧。 就在钟佳楠难以置信地看着司徒的时候,司徒又在这个赤裸裸的事实上加了一个砝码!说:“你们四个人之间根本不是通过谁与谁才相识的,霍亮爱上了习东平,但是对方是朋友,是个异性恋,霍亮为了能够接近他,才追上和梁雪是好友的你。显然,你是喜欢霍亮的,也渐渐发现他对习东平的感情。那么,我想问问你,你至始至终都没有提及霍亮,是不是因为他跟梁雪的死有关?” “不是!” “而你因为喜欢霍亮隐瞒了事实,在得知我们调查霍亮的时候,就决定把舒雅供出来做祭品,让你的心上人得以安全。”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这样!”钟佳楠猛地站起来,大喊着。她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愤怒地看着司徒。 一旁的葛东明微微侧过身子,在桌子的掩护下,朝着林遥偷偷竖起大拇指,分明是在说:“司徒,干得不错!” 林遥哭笑不得,组长胆子不小,敢让司徒这么胡来。不过嘛,司徒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连砖头带棒子的对钟佳楠好一番敲打,接下来,该进行下一步了。 就像林遥对司徒所了解的那样,司徒看着钟佳楠那愤怒的表情也跟着站了起来,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她,非常温柔非常温柔地说:“我就是对女孩子的眼泪没什么抵抗力。抱歉,我不是有意吓你,真是的事对不起了,好了,别哭了。” 葛东明眼前一黑,真想昏死过去算了!而一旁的谭宁这手上的笔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了,扶额轻叹,决定忽略司徒这一段。 钟佳楠低着头抽噎,司徒把纸巾塞进她的手里以后,顺便轻柔地摸着她的头发,声音和柔地说:“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我胡猜的,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你没有提到霍亮。” “你这是欺负人!”钟佳楠哭喊着抗议。 “对不起,对不起,霍亮到底有没有问题,我们会查清的。我向你道歉,别哭了。” 听到这里,某个人那火苗子开始嗖嗖地往上冒。 “我可不想把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吓的呜呜哭,这事说出去也不好听,回头霍亮也肯定正找我拼命。乖,不哭了好不好?” “你,你怎么能那么说,我,我好不容易有勇气来这里,你,你,呜呜呜……” 司徒苦笑着把钟佳楠揽进怀里,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温柔地说:“好了,不哭了,是我不好。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哦。” 妈的!林遥的内心世界出现了大战前的号角声,他才不管这里谁才是负责人,开口就道:“谭宁,准备车带她去海边小屋。组长,你负责带上钟佳楠。司徒,你给我出来!” 第77章 林遥揪着司徒的耳朵走出了办公室,剩下谭宁和葛东明面对面眨巴眨巴眼睛,都开始为司徒祈祷。 会议室内,本来该遭受大刑的司徒,正拉着林遥的小嫩手臭美呢。而林遥笑里藏刀,那表情越看越危险,越看越诱人,司徒差点哈喇子流满地。 “你收敛点,少到处发情了。我问你,霍亮跟习东平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胡说八道?” “司徒,扒了你的皮我认识你的肉,剐了你的肉我认识你那骨头,你就是被烧成灰,我也能分出你的五脏六腑!没点影儿的事你能随随便便就说吗?” 知我者——林遥也!司徒臭美劲又来了,拉着人抱进怀里以后,就把几天来所查到关于霍亮的线索说了一遍,末了,还补充道:“霍亮对习东平的感情绝对不简单,那种默默无言的关怀可不是朋友之间该有的。而今天钟佳楠突然跑来说出她和舒雅的事,就让我联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 林遥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就说:“梁雪死的蹊跷,不管怎么分析车祸现场,都很难想象出梁雪是肋骨骨折。那种冲击力太大了,绝对不是在一千米内可以造成的伤势。所以,排除梁雪自杀的可能之外,就是有人在旁边狠狠推了她一把。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霍亮。不管梁雪跟贺凯之间是不是你情我愿,梁雪背叛了习东平是事实,而深爱着习东平的霍亮忍无可忍,就在当天早上堵住了返校的梁雪。俩人在争执的时候,刚巧孙强酒后驾车开过去,霍亮一时冲动就推了梁雪! 事后,钟佳楠很可能是知道了或者是猜测到了这些事,但是出于对霍亮的感情,钟佳楠保持了沉默。” 司徒笑笑,放松了自己的双手,看着林遥,接着说:“可能霍亮并不想杀了梁雪,推了她一把也只是一时失控。但是,这件事却被贺凯钻了空子。贺凯指使医院方面的人先把孩子取出来,结果延误了抢救时间,才导致一尸两命。 紧跟着,贺凯为了隐瞒与梁雪之间的问题,用一个假律师骗走了梁家夫妇,随后,又把相关人员能弄走的弄走,能封口的封口,等到梁家夫妇再返回来调查女儿的死因,就等于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时候,钟佳楠开始担心梁家夫妇会查到霍亮身上,就以担心为名,和舒雅一起跟踪他们……” 说着说着,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他们发现,这条推论线走入了死角。 如果根据之前的推论继续下去的话,那么,很明显,霍亮就应该是A,可梁家夫妇是怎么找上霍亮的?难道说,是霍亮找上了梁家夫妇?不对,这也说不通。 还有马涛,根据钟佳楠所说,她是在上个月的月初看见梁父与马涛在一起,也就是说,那个时侯A就已经和梁家夫妇取得联系,要不然,梁家夫妇怎么会知道马涛的存在?可这个人A若是霍亮的话,矛盾就更大了。霍亮以什么为理由接近梁家夫妇?他又是什么目的?难道说,他在推梁雪的时候被那几名死者看见了? 那就更不加不可能了!霍亮没有任何背景靠山,那几个名目击者若是看到了他肯定会对警察说出来,完全没有必要隐瞒。因此,这种假设不成立。 那霍亮涉案的动机又是什么?是因为习东平还是梁家夫妇? 林遥越想头越疼,这时候,司徒的手轻轻揉开了他的眉间的结,问:“想什么呢?” “钟佳楠说的这些线索很宝贵,但是,我始终找不出霍亮涉案的真正的原因。还有,根据钟佳楠所说,梁母当时在精神上很不正常,梁父要带着一个精神失常的人去杀人?我有点想不通。” 司徒一笑,低下头紧贴在他耳边说:“谁能保证,钟佳楠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林遥诧异地看着司徒,刚要开口发问,就被司徒吻住了嘴。 尽管这里非常不适合他们亲热,但司徒的吻让林遥难以抗拒,他所能做的只有接受这个吻。温热的唾液裹着两条灵活的舌纠缠在一起,不舍分离。 林遥慢慢推开了温柔的男人,看着他对自己流露出着迷的神情也不免深陷其中,司徒千夜这个男人,就是让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是乏味,永远不知道什么是温吞,真是太适合自己的胃口了,甚至适合的有些过头,就觉着怎么爱他都不够。这种感觉林遥始终找不到正确的语言或者是文字来表达,真要让他说点什么的话,他只能说“这个爷们就只能属于我。” “等案子完结了,我让你随便发情。现在……” “知道知道,不就是去调查海边小屋嘛,我亲力亲为,一定让你满意。” 林遥再次拍了拍他的脸颊,笑道:“好好干,回头哥哥给你糖吃。” “我的亲哥哥,我这个编外人员这么卖力,那你干什么啊?” “给你买糖啊。” 葛东明这次不想浪费时间了,让两个组员去S大把舒雅带回来核实钟佳楠的证词,自己则带着鉴证组的人去了海边小屋。 经过钟佳楠一番指引,他们终于找到了这个紧靠在一个堤坝下面的破旧小屋,这周围的环境,真是非常适合用来干点偷鸡摸狗的事。 林遥戴上白手套推开了小屋破旧的门,里面一股潮气扑面而来,让人有些作呕。 小屋不大,只有一扇破旧的窗户和两把破椅子。地面上都是垃圾,林遥很快就发现了靠着墙根的地方,有一根被割断的绳子,这个绳子对面的墙下,也同样有绳子。这两根绳子不同的地方就是,一个是碎成三四段,一个还是完好的。 这屋子里的水瓶不少,鉴证组的人只好一一收集,回去做指纹鉴定。趁着这时候,司徒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蹲在一旁看着鉴证组的人工作。当一个警察把两根绳子都放入证物袋以后,他就说:“兄弟,给我看看。” “你谁啊?”这明显是一个菜鸟,面对司徒有点不礼貌。 这时候,一个鉴证组老组员走过来,从菜鸟手里抢过袋子就扔给了司徒,还说:“你认真点看吧,这破案子快把我们拖垮了,你们赶紧破案。” 司徒笑笑,没说什么,在小菜鸟诧异地注视下,他开始研究这两根绳子。 就在司徒对着绳子较劲的时候,林遥等人站在屋外面说话。钟佳楠始终站在林遥的身边,谭宁已经观察好半天了,就忍不住开口问:“你不怕他吗?” 钟佳楠看着谭宁所指的林遥摇摇头,随后,她的手指着小屋里面的司徒说:“他才可怕。” 林遥微笑着看了看屋里面的人,不知不觉中脸上有了一种骄傲的神色。 也就是七八分钟的时间,司徒摘下手就走了出来,他对林遥和东明招招手,去一旁说悄悄话。 “怎么样?”葛东明问道。 “至少,钟佳楠在小屋这件事上没说谎。不过,我有了点意外的收获。” “快说!” “别急,我还要去其他地方确认一下,等我回来再说吧。” 葛东明不愿意了,一手拉着司徒,一手抓着林遥,说:“小林,你给我问问他,到底发现了什么?” 林遥白眼一个送给自家组长,很不耐烦地说:“组长,他能看出来,你就看不出来?”说着,拍掉了葛东明拉着司徒的手,对司徒说:“去吧,我等你消息。” 众目睽睽之下,司徒照着林遥那粉嫩嫩的小脸蛋吧唧就是一口,把林遥气的跺着脚骂他:“你不要脸我还要呢,妈的,每次你连个招呼都不打,说亲就亲,你偷袭我有瘾啊?” 葛东明挖挖鼻孔,嘀咕了一句:“没听说偷袭前还有打招呼的。” “组长,你说什么?” “啊,那个谁谁谁,你把东西给我看看。” 看着葛东明找借口溜之大吉,林遥红着脸转身跟了上去。 开了几句玩笑的葛东明把证物拿在手里的时候已然是严肃而又认真了,他盯着两个袋子里的绳子看起来,站在他身后的林遥,突然说道:“我知道司徒去找什么了。” 葛东明仍旧无法猜测出司徒行动的目的,他只能看着两根绳子,一根虽然被刀子割成几段,但扣结依旧是完好的,看上去很结实的样子。另一根绳子,完好无损,这样的东西到底触动了司徒的哪根神经? 其实,葛东明一直纠结着死亡顺序,为什么马涛在二十多天前被杀?如果他的死因是因为梁雪,为什么没有跟于波等人一同被杀?马涛的死太异常了,看上去就像是凶手匆忙之间的行为。 马涛为什么会死?根据报亭大姐的话来分析,马涛是知道些梁雪跟贺凯的事,但是,他知道多少?这个马涛并没有参与辩论会,只是知道一些学生的情事就会被杀?单单是因为他拒绝梁父的理由也不足以让他丧命。马涛的死在整个案件中显得尤为异常。 如果说,梁家夫妇最后想要鱼死网破,那也该去杀贺凯才对,但是贺凯身边有24小时跟随的保镖,梁家夫妇无法下手,才转向其他几个与梁雪案有关的人。13号几名死者倒是与梁雪案有关,可马涛是怎么回事? 13号惨案中五名死者诡异的死亡时间,最先失踪的孙强…… 想到这里,葛东明的脸色变了,他紧锁着眉头说:“梁家夫妇是今年1月31号离开W市,孙强搬家失踪是2月4号。马涛被梁父找上的时间是上个月。这期间,整整有半年的时间了……为什么?为什么过了快半年的时间梁父才找上马涛?”这些几乎是自言自语的话说完,葛东明忽然意识到,司徒在乱如麻的线索中抓到了什么! “重案组的人跟我走。”葛东明一声令下,重案组人员全部撤离小屋现场。 第78章 回到了警察局以后,刚好遇到同事带舒雅回来。在电梯外面林遥故意迟了一步,他用电话告诉谭宁,让他找个理由把钟佳楠带到办公区。 走在谭宁身边的钟佳楠猛地停下了脚步,她看着迎面而来的舒雅,慢慢低下了头。 谭宁似乎感觉到了钟佳楠那种愧疚,推着她朝前走着,而对面的舒雅冷着脸横在半路,说:“佳楠,你真行。” “舒雅,我,对不起。”钟佳楠的声音有些哽咽,像是马上就能大声哭出来似的。舒雅冷着脸不屑于对方那种态度,可见,她是极力压制着自己的火气,很冷淡地说:“无所谓,谁都知道该为自己着想。” “好了好了,你们俩等会再聊吧。谭宁,安排好钟佳楠,舒雅,麻烦你跟我来。”躲在一旁观察的林遥,找到时机走出来打破了尴尬,带着舒雅去了小会议室。 舒雅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但是对林遥的问题都一一作了回答。林遥故意说错几个地方,舒雅诧异地看着他,问:“钟佳楠是这么说的?不对,不对,当时不是我先醒过来的,是她,是她用牙齿咬掉了绳子,不知道从哪弄了把小刀割掉我手上的绳子。还有,这些事霍亮并没有参与,她怎么能说都是霍亮在指使我们?真是受不了,跟我一起商量要保密的是她,现在来告密的也是她,还说了这么多子虚乌有的事,我,我,我要见她!” “喝点水,冷静一下。”林遥笑,又把水杯塞进了她的手里。 舒雅气呼呼地坐下喝了一大口水,还吵吵着要去找钟佳楠对质。林遥只好说:“她说的是真是假我们会调查。现在请你回答我,在梁家夫妇找上你们的时候,有没有提过马涛?” “马涛?让我想想……好象没有。” “你在12号当天是怎么发现梁父的?” “那天本来是钟佳楠想要去看看梁家的人,但她下午有课,我就代她去了。那时候,梁家人还住在一个改造区的工棚里,我走进去的时候,刚好看见梁家人从另一个方向离开,就跟了上去。我是想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如果真是违法又危险的事,我想,看在已经死去梁雪的份上,也该劝劝他们。我一直跟着他们到了晚上快七点多的时候,途中梁伯父去了六家药店,我就很奇怪,他有什么病?要买什么药?所以,我就在他们离开最后一家药店以后进去问了问,售货员说梁伯父买了一瓶安眠药,当时我吓坏了,以为他们两个要自杀,就赶紧打电话通知了钟佳楠。我一边跟着梁家人,一边等着钟佳楠过来。 我们是八点左右碰面的,那时候,梁伯父带着梁伯母坐在路边吃盒饭,我们看得清楚,他们还没有吃药,就没轻举妄动。我们看的出来,梁伯母在精神方面好像很不对劲,我们怕刺激到她,就一直偷偷地跟着。我当时差点没累死,梁家人从城北一路走到海边,我的天,整整将近三个多小时啊。” 将近三个小时?舒雅说的这个时间和钟佳楠的对上了,那么,剩下的呢? “我和钟佳楠一直跟到海边的小屋后面,看见梁伯父拿了一个小号的麻袋,还有一把锤子。我看他那架势可不像是自杀,杀人倒有点可能。我和钟佳楠就猜测,是不是梁家人想要杀了仇人,然后再自杀。我们也顾不得许多了,就进去劝说他们不要做违法的事。我们说了能有半小时左右,梁伯父看上去有点动心了,那时候,钟佳楠说口渴,提议我们一起离开去卖点喝的东西。但是,梁伯父直接拿出两瓶水,我们觉得,那两瓶水肯定是他和梁伯母打算吃安眠药用的,干脆我们俩就喝光它,可没想到,喝完水不到十分钟左右,我就觉得不对劲,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迷的,我倒下去之前,钟佳楠还能撑得住,她还在劝说梁伯父不要冲动。那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完舒雅的话,林遥觉得,如果不是这两个人事先套好说辞,那就是这些原本都是真的。不过,这她们俩人统一的证词中,还是留下了两个漏洞。 林遥看看时间,就对舒雅说:“我很难想象,你和梁雪的关系究竟好到什么程度,可以让你帮助两名杀人凶手?” 舒雅一听这话有些恼火了,她看着林遥,说:“我不是什么胆大包天的人,我也知道这世界上有太多坏人活得逍遥自在,有太多善良的人活得艰难困苦。我和梁雪尽管只是相处了几周,但是,我们成为了好朋友。不管她的死到底有没有问题,我就是看不了她的父母吃苦受累的追查女儿的死因。他们已经很可怜了,如果真的要是杀了人,梁伯父他们只有死路一条。如果,如果我们多走一点路,多说几句话,可以让他们打消报仇的念头,我会毫不介意!但是,我们失败了,如果那天晚上,我们机灵点,没有冒冒失失闯进小屋的话,也许真的可以阻止一场谋杀。”说完这些,舒雅看上去非常疲惫地靠在椅子上,露出苦涩又自嘲般的笑容,她问林遥说:“你相信吗,我知道梁伯父他们肯定会被抓到。” “你相信?” “对,因为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管他们杀人的理由是什么,总归是杀了人,逃不掉的。但是,在那之前,让梁伯父和梁伯母再自由几天吧,再享受几天为女儿雪耻后的畅快吧。” 原来,这就是舒雅包庇梁家夫妇的原因。 舒雅临走前,林遥突然问:“舒雅,你去过案发现场的那个小楼吗?” “干嘛这么问,好像我有嫌疑似的,别吓人好不好?” “例行公事,问问而已。” “没有。我对文学没兴趣,那里又阴森森的,我从来不去。” “那钟佳楠呢?” “那我就不清楚了。” 林遥点点头,示意同事可以送她走了。 这时候,小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同事把林遥叫出去以后,就告诉他。根据钟佳楠所提供的地址,他们去了改造区的那个工棚,确认了梁家夫妇的确是住在那里的。不过,在12号下午离开后至今下落不明。还有一个收破烂的女人说,当天下午,曾经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找过梁家夫妇。林遥认为,那就应该是舒雅了。所以,林遥就对同事说:“把那个女人请回来,确认一下。” 与此同时,司徒就坐在马涛的家中。 他看到的是两位悲痛欲绝的老人和一个坚强的女孩,这女孩是马涛的妹妹马悦。从马涛被杀以后,马悦一直照顾并开解着父母,从她憔悴的脸和通红的眼睛能够看出,马悦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同情,司徒真诚地说了一些安慰他们的话,并表示一定尽快抓到凶手。 对于为什么会有私家侦探来访,马家人并不在意,他们只想知道是谁杀了自己的亲人。所以,对司徒的问题,也是有问必答的。 “你们仔细回忆一下,在今年年初二月份到马涛失踪,他有什么异常吗?” 老夫妇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而马悦说:“好像是我哥失踪的半个月前,我听他说过被人冤枉了。” “冤枉?什么事被冤枉了?” “不清楚。我也问过他,他没说。那几天好像不大正常,以前,他上班很准时早早的就走了,但是那几天都是拖到快迟到才离开家。晚上回来的也很晚,我们都以为是工作的事,也就没多问。” “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要上班的,不可能天天都在留意他。我爸妈身体不好,早上吃过早饭就回房,也很少会过问哥哥的事。” 司徒看了看马涛的父母,他们依旧沉浸在悲伤之中,怕是没精力回忆什么。于是,司徒就问马悦:“你哥哥的经济情况如何?特别是今年。” “很好,我哥哥从大学时期就自己炒股,他在这方面有天分,赚了不少钱。” “十万元,在你哥哥眼里算不算多?” “不,那根本不算多。别看我们家住的地方不大,其实经济非常好。不止我哥哥能赚钱,我自己也开了两家时装店。我爸妈都是大学退下来的老教授,每个月退休金也不少。” 听完马悦的解释,司徒有点疑惑了,又问道:“你哥哥平时出去玩都去哪些地方?” “高尔夫球场,健身会所还有一些会员制的酒吧,基本上他都是和那些做股票的朋友出去玩,所以地点也都是很高级的。” 这么说来,马涛极有可能是在某个娱乐场所看见了贺凯跟梁雪,但是,这还不足以让他丧命。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线索没有找到。 想到这里,司徒向马悦询问了几个跟马涛关系比较密切朋友的联系方式之后,就离开了马家。 在司徒寻找马涛线索的同时,林遥再次返回S大! 林遥知道自己是被某些人蒙骗了,但是其中还有无法解释的问题。现在可以明确的是,13号惨案的起因来自于梁雪的死,而梁雪的死也有着诸多疑点。因此,他决定调查梁雪车祸的案发现场,希望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S大西侧小门,从远处来看是很不起眼的。长长的围墙中间抠出一个门洞,就这么一扇铁皮小门,一把大号明锁。 左右两边是围绕着墙面种植的矮树丛,这种矮树丛到了冬天没了叶子,会变得枯黄,像是小刀一样的树枝交错在一起,有一种摔倒上面会很痛的感觉。 林遥走到矮树的后面,发现距离墙面还有半米左右的宽度,地面上非常干净,看来每天打扫的人很负责任。 在朝里面看去,进入西门后就是宽敞的大道直接通往校园深处,左边是一块绿地,中间摆放了一座让他无法欣赏的雕像,右边也是一块绿地,绿地中间还有几套石桌石椅。 林遥没有再朝里面走,返回门外以后看着左右两边。根据那位老人所言,在梁雪车祸的那天早上,造事车辆就是从左边开过来的,看距离从拐角处到这里,应该有七百到一千米之间,如果当时酒后驾驶的孙强车速很快,拐过来以后来不及刹车的话,撞了人的确有可能,但是绝对不足以把人撞死。 从方向来看,梁雪是从右边走过来,与孙强的车面对面。假设梁雪在外面和贺凯共度一晚,那么身心疲惫的她肯定是急着返回宿舍抓紧时间休息。而且,走到案发地点西门口也是有段距离的,怎么看梁雪都有大把的时间躲避车辆。除非是她站在原地不动,就等着被撞!? 第79章 呆在原地不动?林遥的思维恍惚了一下,他发现,梁雪当时的情况可能很特殊。如果说,孙强的车也是从右边和梁雪同一方向开过来把她撞了,这很合理。但是,孙强的车可是在对面开过来,车速再怎么快也是有五到八百米的距离,时间上也会有差距,为什么梁雪躲不开? 就算她是个高度的大近视,又被折腾了一晚上,汽车那种大家伙她总能看见吧?为什么在这种发生车祸几率很低的条件下,能被撞到肋骨骨折还刺破了内脏。难道说梁雪自己飞身朝着孙强的车跑过去了?两种力量的撞击才造成她的肋骨断裂?这样的话,那梁雪岂不是自杀?又或者是,她看见有辆车开过来就站着不动了?临到最后以后一刻还主动猛扑过去? 这连番的疑问和猜测,让林遥猛地想到梁雪肚子里的孩子!他自言自语地说:“四个月的身孕,四个月,她为什么不把孩子打掉?” 林遥自言自语了一句以后,翻身就跑进了校内,一口气跑进了为留学生专用的那个高级宿舍楼顶。 他看着远处的S大西门,再次确认了舒雅的证词,这个角度的确是看不到小门前面的情形,也就是说,就算霍亮真的在案发当天守在西门外面等着梁雪,舒雅也是看不到他的。 但问题是,王丽丽和程涛是从校外返回,他们难道也没有看见霍亮吗?对了,那道矮树丛! 想到这里,林遥就想反身下楼,刚好听见楼下有人叫喊着:“喂,楼顶的同学,马上……” “什么?”林遥扯着嗓子问了一句。 “你是哪个系的?那楼顶能随便上吗,马上下来!” 林遥赶忙点点头,就离开了楼顶。到了楼下以后,自然被负责看守的人说了几句:“我喊了那么多声,你听不见啊?你是哪个宿舍的?我怎没见过你啊?” 林遥不耐烦地挥挥手,抬腿就走。一边走着,脸上还露出了笑容。 第二天,司徒造访了两位马涛的朋友,都没有什么收获。晚上八点左右,他来到一家高级健身俱乐部,找到了最后一位,马涛的挚友,证劵公司的主管。 主管对马涛的死非常惊讶,而面对这位自称是私家侦探的男人他很乐意帮忙。因此,他听完司徒的第一个问题后,说道:“马涛这个人我还算很了解的,与他常来往的朋友没几个学校里的人。怎么说呢,马涛为人很好,不了解他的人会以为他做人很圆滑。因此,我从来不曾见过他与什么人发生口角。” “那在他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要说异常还真有件事。大约在上个月的月初吧,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有一次我们俩出去打球,他跟我提到过一件事。说他们学校的一个女学生死了,那个女学生活不检点,跟海天集团的贺凯经常在一起。贺凯那个人我们都知道,商圈里出了名的色鬼,不管是男是女,只要被他看上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马涛见过贺凯跟那个女生?” “见过。当时他没有说特别具体的时间地点,只是说见过不下一两次。打球那天之所以提到这些,是因为那个女生的爸爸缠上了马涛。马涛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找上他。” 这正是司徒纳闷的一个问题。就算马涛曾经见过梁雪跟贺凯在一起,这件事又事谁告诉的梁父呢?总不能是梁雪自己吧? 司徒朝着服务生招招手,又为这个主管点了一杯清凉的啤酒,就说:“他说没说女生的父亲为什么找他?” “嗯。马涛跟我抱怨了很久,那个女生是被车撞死的,死后才发现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不知道那个父亲究竟想怎样,但是看他那个意思是知道了孩子的父亲就是贺凯,他坚信自己女儿不是自愿的,所以,想要上法庭告贺凯。找上马涛是想要他出庭作证。” 说到这里,主管摇着头笑笑,继续道:“这种事本来就是说不清的,更何况那女生已经死了。马涛看见女生跟贺凯的时候都是在公共场所,那就表明那女生是自愿跟在贺凯身边,马涛这些话在法庭上起不到任何作用。再者说,贺凯上面有人,不是几个平头老百姓就能动的。” 听着听着,司徒就觉得不对劲。他打断了主管的话,就问:“请你再重新说一遍,马涛提到女生怀孕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如果可以,我想听你重复他的原话。” 主管皱皱眉头,想了又想,说:“原话我可记不清了。大概的意思我还能说明白。他对我说,那个父亲找到他,说自己的女儿被贺凯强暴,怀了孕。贺凯因为害怕怀孕的事曝光,就撞死了他女儿,事后,贺凯还花钱把事情压下来,就是害怕怀孕的事曝光。那个父亲要为女儿讨个公道,希望所有的知情者能够帮忙作证。” “你确定,他说了是贺凯撞死那女生吗?” “确定,这事不管是真是假,对听者来说都很有冲击力,我不会记错的。” 见鬼!梁雪案中贺凯根本没有作案时间,车辆也不对。为什么梁父说是他撞死了梁雪?这些事情梁父是怎么查到的? 暂时把诸多的疑惑放下,司徒又问道:“然后呢?马涛还说过什么?” 主管笑笑,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把声音放低,说道:“那个父亲说其他的知情者都收取了贺凯的金钱,还说马涛肯定也是如此。那个父亲对马涛破口大骂不说,还有几次差点动了手。马涛实在心烦的很,就决定调查这件事。” “你是说,马涛要调查贺凯?” “不不不,你不要误会。马涛要调查的是另外一件事,他想知道,是谁把自己的见过梁雪跟贺凯的事告诉给了那个父亲。” “他查了吗?或者说,他提过以前跟谁说过吗?” “不,他以前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就算是我这个最好的朋友都没说。学校里那些人他就更不可能说了,马涛从来不是多嘴的人。从他跟我说完这些话以后,我们只通过两次电话,他只提过和一个什么老教授在谈这事,其他的没再说什么。然后我的证劵公司与国外一家公司合并,我就出国了,四天前我才回来。” 司徒真诚的感谢这位主管,答应他一旦抓到凶手立刻告诉他所有的详情。随后,便匆忙离开了健身会所。 上了车,司徒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电话跟林遥联系,对方似乎也急着要见面。连个人便约好一同赶往重案组。 接到林遥的电话,在外面查案的葛东明携带万年跟班也赶了回来,刚好在楼下遇到一同到达的司徒和林遥,四个人再次开了一个碰头会。 会议室里,司徒最先把从主管那里得来的消息告诉他们,随后,说:“我非常奇怪,梁父为什么说是贺凯撞死了梁雪?” 葛东明放下手中记录的笔,跟着司徒的话已经琢磨一会了,在他心里同样为这几个疑点感到困惑。只能做一些初步的推论,说:“从这些情况来看,很有可能就是A。这个A告诉了梁家夫妇所有的事情,但是,贺凯是不是撞死梁雪的真凶,这一点恐怕没有必要继续核实。” “为什么?”谭宁问道。 “这简单,你想想,那四名死者的十万元存款是什么时候存入的?” 谭宁翻阅着资料,就说:“是今年二月十三号。” “梁雪案发生在今年的1月4号,如果贺凯是真凶,想要用钱堵住几个人的嘴,那就应该是梁雪死后最重要的一件事,怎么可能过了一个多月才把钱给出去?再者说,那是一条人命,每人十万元能够吗?所以,我坚信,贺凯不是梁雪案的凶手。” 听完葛东明这些话,司徒也跟着说:“我同意东明的意见。另外,我觉得贺凯会担心梁雪怀孕一事曝光这个理由本身就很薄弱。贺凯哪种人会怕这事?那孩子是打掉还是生下来,对贺凯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他根本就不会在意。大不了就是花钱摆平。” 林遥坐在一旁始终没说话,等着司徒的话音落地,他忍不住想,是不是司徒也跟自己想到一起去了?那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能站住脚吗?林遥的目光锁定了司徒,只见他微微一笑,很自然地说:“我断定,贺凯不会在意梁雪肚子里的孩子,但是,如果梁雪要挺着大肚子去法庭告他呢?” 咦?另外两个人有些惊讶地看着司徒。 林遥露出会心一笑,接过司徒的话,说道:“我们来想一件最简单的事,一个未婚女学生怀孕了,并且这孩子不是她男友的,她会怎么做?肯定是要打掉的吧?可为什么一直没做?梁雪死亡的时候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咱们好像谁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葛东明使劲拍着脑门,谭宁的手撑着额头。 第80章 一旁林遥没客气,直接笑出声来,说:“你们这是什么反映?好像自己老婆有了似的。““你有了,小遥?” “司徒,你找死是吧?” “开句玩笑而已。另外,还有两件事,一,于波只是在去年十一月份的时候得知了梁雪怀有身孕并勒索贺凯,她并没有参加辩论会,与13号惨案的几名死者毫无关系,那为什么她的账号里在二月份的时候和其他几名死者一样有十万元的存款?你们不要想是贺凯为了封口给她的。贺凯傻啊?把十万元送给与梁雪车祸案毫无关系的人?这不是明摆着在告诉于波,他是有问题的吗?所以,这个可能性不存在。 二,马涛决定调查是谁把他卖给了梁家夫妇,据他朋友所说,马涛在调查期间与一个老教授谈论此事,我想,这个老教授就应该是华良。那么,他们之间谈了什么?马涛到底查到了什么?“葛东明一拍桌子,直接就说:“我可以肯定马涛所调查的人就是我们要找的A,而华良很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触到了这个A,马涛才察觉到出卖他的人,所以,马涛才会被杀,确切地说,马涛才会被提前杀掉。至于,于波在二月份多出来的十万元,哎,我也想不明白的。对了,小林,你今天出去有什么收获?” 林遥放下手里摆弄着的录音笔,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说:“今天我去看过S大的西门,发现一些疑点。以方位、车速、以及梁雪被撞的位置来看,就算是孙强酒后驾驶也撞不死梁雪。但是,梁雪的肋骨骨折,听仔细了,是骨折刺破内脏,这是多大的冲击力造成的?” “你的意思是梁雪是自杀?”谭宁第一个想到这种可能性。但是,他却看见林遥摇头,对他说:“最开始,我也以为梁雪是自杀,但是我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上,梁雪怨恨贺凯,却又无法摆脱他。我可以猜测,是贺凯拍摄了与梁雪那些床事的录影来要挟她。所以,梁雪无法摆脱贺凯。如果这时候,梁雪发现怀了贺凯的孩子,那肯定是要打掉的。为什么不打?为什么一直拖到了四个月?原因只有一个,那孩子是证据!” 上阵父子兵,破案夫夫档,林遥这边方唱罢,司徒那边就登场。他紧跟着就说:“贺凯录下的那些影像肯定是不会落在梁雪手中,那就等于没有一样。贺凯有钱有势,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别想打倒他,这一点梁雪非常清楚。所以,想要拿什么录影的东西为证据状告贺凯一点希望没有,但是,如果这个证据是贺凯的亲生骨肉呢?” 葛东明紧紧咬着牙,他知道自己不能随便对被害人动感情,但是这个梁雪让他感到了悲愤和怒火!这时,一杯一如既往的咖啡被推到了他的面前,葛东明恍惚了一下,看见谭宁淡淡的微笑,负面情绪一扫而光。 也许司徒的神经线本来就比旁人粗一些,说完这令人酸楚又愤怒的事以后,半点感觉没有,因为他更为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于是,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从小遥的判断来看,梁雪没有自杀的理由,反而有被杀的理由。但是,贺凯不会是凶手,至少不是撞死梁雪的人。东明,你想想,梁雪被车撞了,紧跟着送到医院急救。这时间不会超过三十分钟,贺凯是怎么知道梁雪出了事的?他又是如何知道梁雪打算用肚子里的孩子告他,并且能在第一时间指使院方先打掉孩子?” 司徒这话刚说完,不等葛东明开口,林遥就抢过了话题,说:“这个偷偷告诉贺凯梁雪被车撞,并且把梁雪要利用孩子起诉他的事告诉贺凯的人,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A!也是真正推了梁雪的人。” “小遥说的很明确了,我们从头分析一下,梁父是怎么知道梁雪的死因,我现在可以肯定就是这个A说的!但是,A篡改了事实,告诉梁父梁雪是贺凯撞死,那四名目击者都收取了十万元的封口费保持沉默。” “那马涛是怎么回事?他既不是梁雪案的目击者,也与梁雪跟贺凯没有关系,这个人不过是见过几次被害人和嫌疑人在一起就被杀了?” “谭宁,司徒刚才说了,马涛在被梁父逼到难以容忍的地步就要调查是谁把他说出去的,而这个人就是A。因为马涛开始调查A,所以被杀。只是我们无法知道,马涛究竟查到了什么。” 林遥的话才刚刚说完,司徒就猛地站起身来,拉着他的手就朝门口走。葛东明扯着嗓子问:“干什么去?” “查案。”司徒扔下两个人脚步加快,跟着他的林遥忍着笑,心说:他每到快结案的时候就是这样,好像后面有人拿着鞭子赶他似的。 出了警察局大门,司徒把车速放慢以后看了眼身边的林遥,就说:“我知道谁是A。” 林遥愣住了,很严肃地问:“你确定?” “百分之百。” “有证据吗?” “没有。所以,我才拉着你出来,去找证据。等一会,我要亲自再去拜访一下梁雪案那个目击者。” “那个老头?我去过了,说了什么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不,我要亲自确认一下。小遥,你去调查一下在梁雪案发的当天,这三个人的时间行程。还有,我可能会失踪几天,你自己也要小心。” “停车!” 司徒在路边停了车,转过头看着林遥脸上凝重的表情,笑着说:“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你想干什么?” 司徒点燃了一只香烟使劲吸上一口,两道剑眉之间深深地皱了起来,墨黑般的眸子中闪烁着一种难以捕捉到的光彩,那是一种决绝,类似与奔赴战场的敢死队员。 林遥的心在骤然间被压上一块巨石,握紧了司徒的手,问他:“你答应过我,胡作非为的时候不会一个人去。” 刚刚那种让人窒息的神情突然消失,司徒笑笑,说:“看你说的,好像我要去杀人似的。我不过是去想办法挖个坑,好把贺凯埋进去。你也知道,那人渣关系网太硬了,想要砍掉这棵大树,我这坑挖必须挖到深不见底。” 林遥觉得有点气闷,就问:“你这算什么?这不是我们俩的私事,牵扯到重案组甚至整个社会,显你能干啊?你出什么风头?” 抬起的手臂本来想把林遥搂进怀里,却被他气呼呼地挡开。司徒也不气馁,用手指轻轻的搔着他的脸颊,说:“你了解我,最讨厌的就是跟官方扯上关系。换做以前,我直接玩点小阴谋把A交给习荣就完事,他是把犯人打包送给警察,还是直接给一枪都与我无关。可现在我不是被你收服了嘛。” “怎么,后悔了?”林遥瞪了他一眼。 “我是后悔怎么没早点对你下手!宝贝,既然我选择了警察共度一生,那你所有的烦恼我都要扛在肩上,这才是所谓的老公。 关于贺凯,我也相信你们自己能够解决。但是,那需要多久的时间谁也不敢说。小遥,这案子不能再拖了。” 林遥沉沉地叹了口气,看着司徒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忧虑和眷恋:“你有多少把握?” “不知道。” 林遥皱着眉眨着眼反复思量,还是说了:“不行!我不能让你去,你真要是有了万一,我会受不了。” 健壮有力的臂膀把心爱的人抱在怀里,司徒抚摸着他柔顺的头发,轻声轻语:“小遥,我对你说过,不要因为有了牵绊就停下脚步,这话我也对自己说过。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畏惧强权不是我司徒的作风。既然惹上我了,对方就要有足够的重量让我宰割,否则,我本身存在的价值就会被贬低。明白了吗,小遥?这不是牵扯到谁跟谁的问题,从我接手这案子开始,我跟贺凯之间就要有个了断。因为,这个人渣才是万恶之源。我若是弃之不理,还有什么资格做你林遥的老公?” 窝在司徒怀里的林遥不得不承认,他被他说服了。推着他的胸膛坐直了身子,用双手捧住他的脸颊,林遥深深深深地吸了口气,说:“我只接受凯旋,不要败北。” “哎呀,要求这么高啊。我怕掉地上摔死。” “怕什么,我就是你的翅膀,你想飞多高都行。” 司徒笑了:“那你就耐心等我消息吧,我的小翅膀。”说着,司徒就要下车。 “等等。” “什么,嗯……” 突然而来的吻是激烈的,司徒还没缓过神来就被林遥抱住狂吻起来。恋人如此热情,司徒怎能示弱?他那要开门的手收回来紧紧抱着林遥的腰。 阑珊的灯火下,林遥抬起头看着司徒英俊的脸孔,诱惑般地说:“大战之前,给你点优待。” 不多时,车里的温度急速升高。 深夜的马路上,司徒恋恋不舍地看着林遥下车,在分别的这一刻,对他说:“等我回来。” “一定。” 站在路边,林遥眼中的那辆车渐渐远去了,他的心也跟着远去。一阵夜风吹来,让他感觉到了些许的清凉,禁不住吃了一口风咳嗽起来,顿时闻到了自己嘴里属于司徒的味道,这时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这脸上就像发了烧似的滚烫,林遥蹲下身子,抱着头,心说:完了,完了,彻底被他带坏了。 一辆车停在了路边,车里的一对男女打开车窗,问着路边这个蹲着身子抱着头的男人,说:“先生,您需要帮忙?” “啊,不,谢谢,我很好。” “您,您,确定不用去医院?” “不用。谢谢你们,我好的不得了。再见。” 这对男女诧异地看着走开的人,都在心中各自想着:这人的表情真美。 第81章 早上五点,文秘书被电话铃声吵醒,他听着对方说了几句以后,才说:“这很难,除非你想连累我丢了乌纱帽。” “如果你不帮我,才会丢了乌纱帽。” “你这个人胆子总是这么大吗?” “看情况而定。” “司徒,你的要求我无能为力,帮不上忙。你仔细听好,我每天都很忙,就说今天晚上吧,我要在九点钟陪着某人在蓝天宾馆三楼的135房间宴请外商,按照某人的习惯,十点后肯定会去休息室吸烟,我也只有在那时候跟他的警卫聊聊天,用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舒缓一下紧张的神经。” “文秘书,谢了。” 年轻的文副秘书挂断了电话露出非常期待地笑容。 当日八点. 林遥急匆匆赶忙局里的鉴证组,找到检验绳子的同事追问结果。可怜这位老哥一夜没睡,大早上的还要被林遥抓住当壮丁,他只好打着哈欠恋恋不舍地从休息间的沙发上起来,带着林遥去了工作室。 把两根绳子分别放在左右边,并且打开电脑后,同事说:“看看A图,这是那条完整的绳子,我们通过绳子上的弯曲度和其他基本条件复原的绳结,是个很普通的死结。麻绳这种东西你该了解,上面无法留下指纹,但是,我们在A绳上验出了有唾液的成分,昨天我留下了嫌疑人的唾液和血样进行对比,正是那个叫钟佳楠的。 接下来是B绳,也就是被刀子割断的绳子。这个绳子也没有指纹,检验过绳子断裂处的痕迹以后,可以证明当时钟佳楠在割绳子的时候非常用力,还有,这根绳子上也发现了唾液。” “对比过了吗?” “当然做过了,不是钟佳楠的。” 林遥没再说什么,他盯着电脑屏幕一直在认真地看着,看着看着,就问:“你能不能把两根绳子的绳结排成两张照片,要并列的。” 没用两分钟的时间,两张照片就做好了,林遥只是看了一眼,便微微笑出来,又问:“嫌疑人说的矿泉水瓶有结果了吗?” 同事走到一个柜子前把门打开,从里面取出用证物袋装着的水瓶递给了林遥,说道:“经过核对,上面有舒雅以及钟佳楠的指纹和唾液,这一点不会错。” “里面检查出安眠药的成分了吗?” “有,计量不小。” 林遥点点头,把手里的两个瓶子转来转去的看着,不一会,就发出一声“嗯”? 当日上午十点,葛东明像追命鬼似的找林遥,他手里掐着三个嫌疑人在梁雪案发时间的确切位置,正要打算抓住林遥好好讨论一番,结果人却不见了。他几嗓子吼出去以后,就有人告诉他说:“小林带着经济调查组的小吴走了。” “小吴?哪个小吴?” “就是全警局嗓门最大,在城南说话,城北的人都能听见的那位。” “啊!是狮吼吴啊。” 咦?小林找小吴干什么?葛东明纳闷了。 当晚十点,在蓝田宾馆二楼一间宽敞明亮的休息室内,某人坐在舒适的沙发上点燃了一只尼古丁含量很低的香烟。今晚他多喝了几杯,想要一个人安静安静。随身秘书送来一杯浓茶,他说道:“小文,你回去陪好客人,不要失礼了。” “您放心。”文秘书放下浓茶离开了休息室,关上门的时候,在缝隙中看了一眼已经在闭目养神的某人。 文秘书离开大约有两三分钟的时候,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某人抬起头问:“怎么了?” “晚上好。” 突然进来的男人是陌生的,某人的脸色变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稳稳地坐在沙发上,问:“你是谁?” 某人的话音未落,突然从休息室内的一个小侧门冲进来四五个身西装的男人,不容分说就把闯入者按倒在地!这时候,文秘书闻声赶来,惊愕地看着毫无抵抗的司徒和他完全不知道的几个警卫。 “怎么回事?你们外面的警卫怎么搞的?”跟在文秘书身后的一个胖乎乎男人,压低声音训斥着。同时,他的眼睛还狡诈地瞄着文秘书。 整个过程,某人始终稳坐在沙发上不惊不慌地看着。直到,那个胖男人质问文秘书说:“外面的警卫是你安排的,你怎么做事的?” “一时疏忽了。”文秘书低着头说,眼睛偷偷地朝着司徒眨了一下。 这时候,几个警卫已经开始搜查司徒,携带的一个DV机,两部电话,一串钥匙和一个钱包被拿走,自始至终司徒没有反抗过。 胖男人一一检查着司徒的物品,不多时,就把司徒的一部手机恭敬地放在某个人的面前说:“您看,这是小文的号码。” 某人没有去碰那手机,却问道:“小文,怎么回事?” 文秘书长长地出了口气,摘下眼镜以后沉默几秒钟,慢慢抬起头,说:“他是我的朋友。” 这时,有人走进来说,外商似乎有点不耐烦了,某人只好说:“你们不用惊动其他人。老蒋,你负责这件事。” 胖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低着头装出很平静得样子,说:“您放心好了。” 文秘书关注着司徒的一举一动,见他因为某人要离开而起身的时候,忽然冲出来拦在某人面前大声说:“等等,您等等,请听我说。” 几个警卫不容文秘书再说什么了,也把他拉过来使劲推在墙上。就这样,他们眼看着重要的人离开。 司徒不是傻瓜,他明白文秘书那种聪明人这时候突然开口是什么意思。因此,他选择了沉默,老老实实地被那几个警卫拎起来带走。 “我再说一遍,你的姓名?” 在一个貌似很老旧的宾馆里,司徒被关押在一个房间内接受审讯。审问他的人就是那个胖男人。不管他怎么凶,司徒就是不肯开口。审讯已经耗时快三个小时,司徒半个字都没说过。 这时候,胖男人接到了一个电话起身去了外面,不多时就急着招呼了一个警卫跟着他一同离开。 司徒琢磨着,房间里还有两个人看着自己,想要跑是很容易的,但是,他不能再连累文秘书了。 就在司徒计划着下一步的行动时,这个房间的门又被推开了。胖男人得意洋洋地走进来,说:“文秘书已经被停职审查,你的身份也已经查清。私家侦探司徒千夜,你知道自己有多少麻烦吗?” 司徒不屑地一笑:“我卖国了还是盗取国家机密了?” “盗取国家机密!今晚在蓝天宾馆……”说了一个开头,胖男人就打住了。随后。冷笑几声,就说:“我知道你在警界有关系,但是你不会被交到警方手里。” “呦,查得还挺清楚。那你也知道我是因为什么去了蓝天宾馆了?” 胖男人的手撑在桌子上,压低声音冷笑,还说:“老实交代问题!” 于此同时,某人已经回到了自己家中,他一直在考虑着今晚文秘书反常的行为。文秘书他是了解的,年轻有为胆大心细且嫉恶如仇!这样的一个人会做出鲁莽的事,实在让人费解。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身后的窗户悄无声息的从外面被推开了,一阵凉风袭来,他下意识地转过头看,一个人跳进来落地无声。 某人刚要按下桌下下面的报警器,闯入者就像是幽灵一般得出现在他前面,说:“我没有恶意。” 手已经摸到了报警器,某人却想起了蓝天宾馆的一幕。于是,问道:“你是谁?” “老百姓。” “老百姓会从窗户进来?” “妈的,你当洒家我愿意干这活?要不是为了抓住凶手,你请我我都不来。” 来人这几句粗话,反倒让某人想笑了。面色缓和下来,问道:“你们煞费苦心要见我,有什么事?我可以给你一分钟时间。” 廖江雨撇撇嘴,开口:“S大五人被铁钉穿透顶骨而死,大学女生被车撞死一尸两命。含辛茹苦的夫妇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算,还将沦为杀人凶手。两件案子共有七人死亡,五人失踪,一人重伤昏迷,这些理由足够你给我更多的时间。” 某个人的眉头几乎扭成了一个大疙瘩,他紧跟说:“你最好能拿出证据来。” 廖江雨把一张影盘拿出来,直接插入了电脑光驱里,还告诉他:“挑战一下自己的承受力吧。” 就在司徒被严密关押审问的时候,警察局重案组发生了一件大事——梁家夫妇投案自首! 当林遥风风火火赶到重案组审讯室,第一眼就看见了梁雪的父亲,这位年仅五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就像七十多岁的乞丐一样。 “怎么回事?”林遥问了负责主审的葛东明。 葛东明沉沉地叹了口气说:“梁文超,现年53岁,职业是木匠。他的妻子龚妍,现年50岁,职业事成衣厂工人,在2号审讯室,由谭宁和老姜负责。他们俩人……” “组长,你歇会,我来。”林遥打断了葛东明的话,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葛东明的确很疲惫了,就把战场让给了林遥。 林遥看都不看之前的审讯记录,打量了一眼梁文超,说:“本月13号凌晨02:00——04:00你在哪里?” 梁文超这个看上去憨厚的人一脸怒气,他回答道:“在S大学校的那个小楼里。我杀了那几个王八蛋,是我和老婆一起杀的。我把钉子钉进他们的脑袋,我一个接着一个的杀了他们。” “梁先生,请冷静点。” “我很冷静,你赶快问,问完了我就等着挨枪子。” 面对梁文超这种急于求死的态度,林遥沉默了一会,才说:“好吧,你详细说一下作案的整个过程。” “12号晚上,我打电话分开时间把他们约出来见面,地点就是那个小楼里面。我老婆骗他们喝下了安眠药,等他们昏过去以后我就用钉子杀人。” 林遥突然有种悲凉感,死了五个人,牵扯了那么多复杂的关系,而凶手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交代完了。梁文超夫妇的行为再明显不过,为了保护A而揽下所有的罪名。但是…… “梁先生,我问问你,你是用什么理由把五名死者都约出来的?” “因为我知道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们就得听我的!” “什么勾当?” 梁文超忽然红了眼睛,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紧紧地握着拳头,话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那些人眼睁睁看着我女儿被撞,谁都不去救救她,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开车的是贺凯那个畜生!在我女儿向他们求救的时候,他们还再商量哪个医院比较远!为什么?就因为我女儿怀了孕!” “你说开车的人是贺凯,但是贺凯并没有作案时间。我”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开车撞死我女儿是贺凯,那些人就是为了讨好他,让我女儿流产才见死不救。” 林遥突然发现,这里面似乎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于是,问道:“然后呢?” “我女儿死了,死了。等我和老婆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在冰柜里了!当爸妈的啊,孩子临走前什么样都要看一眼啊,孩子他妈解开了小雪的衣服,就想看看那个伤口。结果,结果,我们看见了……畜生啊,畜生啊!”梁文超说到最后只能一句接着一句地骂。 其实,梁文超不说,林遥也能明白。梁雪的尸体肯定是惨不忍睹的。被贺凯虐待,又被车辆撞过,怎么还能留下一个干净的身子?想到这里,林遥忍不住同情起梁雪的父母。 “梁先生,请冷静一点。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自己查的。我偷偷调查小雪车祸的事,最后就查到了贺凯身上。可我们这种老百姓怎么跟他斗?你告诉我,怎么跟他斗?” 梁父实在偷换概念,还是有人事先教好了这套说辞?很明显的,他在回避所有重要的环节。以梁父的水平来看,偷换概念几乎不可能,剩下的就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了。那么,先不着急揭穿他,看看他从头到尾都打算说些什么吧。于是,林遥很平淡地问:“然后,你就把那些对梁雪见死不救的人都杀了?” 说话的时候,法医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夹。她对着葛东明点点头,安静地坐在一旁。 第82章 梁文超使劲点头,不肯说话。林遥长长出了口气,喝道:“执迷不悟也要有个限度!我问你,你说用电话把五名死者约到S大小楼见面,具体时间呢?经过我们的法医给尸体解剖结果来看,每个死者之间相隔了半小时,如果说你每个半小时杀一个人,那么再算上他们喝下安眠药到发挥药效的时间。每名死者至少需要一个小时。” 梁文超是个大老粗,他听不懂林遥的这番推论。一旁的葛东明走过来,对梁文超说:“这里唯一的女性就是我们的法医。现在我在你面前问她,死者服下安眠药以后多久才能安全进入昏迷状态?” 法医说道:“从死者血液里提取的剂量和死者的体重来看,至少需要四十到五十分钟的时间。” “听见了?我帮你算算,第二个死者医务室大夫于波,死亡时间是凌晨02:30,她喝下安眠药的时间就应该是凌晨01:20左右,那时候第一名死者华良还没死呢,你是怎么在于波面前杀的人?” 梁文超满脸是汗,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我老婆让华良喝下安眠药以后,我就带着他去那个没东西的屋子了。然后,于波来的时候,我老婆在,在那个什么活动室跟她见面,于波没看见我和华良。” “你还在说谎!”林遥气的拍案而起,拿出一张纸放在他面前,继续说道:“你自己看看,这是五名死者私人手机、住宅座机、办公室电话的查询记录。从本月初一直到案发当天,每一个进出的电话我们都详细调查核实,根本没有你的!” “我用得是公用电话。” “胡说!这面上所有通话记录,我们都可以找到打入、接听者本人,你说说看,你那个见鬼的电话会凭空消失吗?” 梁文超顿时哑口无言。他看着房间里所有的人,许久许久。不知道这位痛失女儿的父亲从哪里想到哪里,刚刚那狰狞的表情缓缓松弛下来,看上去又老了好几十岁。 这个人的灵魂已死,空留个躯壳在审讯室里长叹一声:“我和孩子他妈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唯一的女儿也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学校里那些人都是我杀的,还有一个叫马涛的人也是我杀的。虽然杀不了贺凯那个畜生,也算为小雪做了点事。你们看着办吧,我不想再说了。” 林遥把桌子拍得啪啪响,喝问:“不说13号几个死者,你为什么要杀马涛?” “那家伙死也不承认被贺凯收买,还扬言说要通知学校和警方,我一来气就把他打死了。” “经过我们法医鉴定,马涛身上有三种不同的伤痕,这三种伤痕来自三个人。除了你和龚妍之外,那个人是谁?” “就我们俩,没有别人。你们干啥问这么多的废话,人都是我杀的!” 林遥忍住心里的怨气,盯着梁文超,说:“就在昨天,钟佳楠和舒雅到我们这里来说了12号晚上的经过,梁文超,这件事你知道吗?” 很明显,梁文超楞了一下。随即,他低下头,一双满是老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他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几乎是哽咽地说:“那两个孩子都是好人,我们不能连累她们。舒雅一直跟着我们,到了海边的小破屋里,她和钟佳楠突然冒出来劝我们不要做傻事。但是……”说到这里,梁文超突然抬起头,哽咽着说:“你们有孩子吗?你们知道我这土埋半截的人发送女儿的心情吗?那是我和老伴一手拉扯大的心头肉啊,我们累死累活为了啥?就是为了孩子。不管孩子变成啥样,那都是我的女儿,我没能耐,没办法还孩子一个清白,所以,我和孩子他妈早就不想活了!你们说说,我活着干啥?我活着还有啥意思?”说到这里,梁文超抹了一把眼泪,脖子一挺,就说:“是挨枪子还是咋地,你们看着办吧。” 接下来,梁文超真是不再开口,似乎就等着被送上刑场的那一刻。 面对死活不开口的梁文超,所有人都没办法。林遥提议让梁文超冷静冷静再说,先去看看他的妻子龚妍的情况。 当葛东明和林遥还没来得及推开2号审讯室的门,谭宁就急三火四地走出来,开口说:“送医院吧。” “什么?又自杀一个?”葛东明真是想撞墙了。 “不是,我发现龚妍的精神状态不对劲,不信你们进去看看。” 林遥一把推开房门,只见龚妍脸上的表情麻木,坐在椅子上机械式地来回摇晃着身体,嘴里喃喃自语着:“雪儿啊,妈对不起你啊,雪儿啊,等着妈啊……” 林遥看见艳萍站在一旁用力按着龚妍的双手,就特意看了一眼她的手,顿时吓了一跳!龚妍的手几乎是皮开肉绽。 “是她自己咬的,看来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艳萍对林遥这样说。 龚妍的情况明显是无法进行审问,林遥只好拉着葛东明去外面说话。 “组长,恐怕我们没有时间了。” “这我知道,但是梁家夫妇已经来自首了,上面肯定会借机施压。就算老狐狸能顶着,也拖延不了多少时间。司徒呢?这时候他跑哪去了?” “不用管他,该出来的时候他自然就出来了。组长,三个嫌疑人在梁雪案发时间的问题查清了吗?” 葛东明把口袋里的小笔记本给了林遥,让他自己看。 霍亮:因为要坚持留在本市打工,故而没有返回老家,独自居住在S大附近的月租房里。本年1月3号下午13:00在一家超市打工至下午18:00,20:00——4号凌晨04:00在24小时快餐店打工,随后,返回家中。梁雪案发时间,霍亮具备作案时间。 舒雅:因为要参加辩论会没有返回老家而留在本市,与被害人梁雪一同居住在S大特级宿舍里,根据舒雅本人所说,案发当时她在宿舍楼顶背英文单词,不在场证明——未定。 钟佳楠:无。 林遥一皱眉,就问葛东明说:“组长,这个‘无’是什么意思?” “钟佳楠在寒假期间没有回老家,住在姨妈家里。我们去她姨妈家进行调查,这一家人于上周出国旅行,我们联系不上。所以,一点线索没有。” “查找钟佳楠和她姨妈家的电话记录了吗?” “查过了,没有任何疑点。钟佳楠本人说,在梁雪案发的当天,她在姨妈家一直睡到上午九点多才起床,但是,这个问题无法核实。” 林遥哼了一声,道:“她记得倒是挺清楚。” 葛东明白了一眼林遥,发牢骚:“你还‘哼’!眼看着就要到破案限期了,到现在我们还无法确认嫌疑人的时间,你还有心情哼哼。” “别急,只要司徒回来,我们就可以结案。” 葛东明一把抓住要离开的林遥,追问:“你们俩是不是查出真凶了?” “还差那么一点点,不说了,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 “你还真走?梁文超你不审了?” 林遥有点懊恼地说:“我不想再审他。” 有点急躁的葛东明看了一眼手表是早晨的08:00,时间不等人,他还想要拉住林遥,却被谭宁制止了。谭宁小小声地说:“他是被赶出家门的,别去戳他的心窝子。” 组长愣了愣,这才体会到林遥的心情。想来,是那个一心求死为女儿报仇的父亲触动了林遥心中的某个地方吧。 葛东明习惯性提起手想要抓抓头发,不知为何,手停在了半空中。他难得轻声轻语地问:“谭子,你说这案子我们能一查到底吗?” 谭宁笑了:“你可是我舍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都要跟随的老大,没这点本事那行。”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 谭宁诧异地看着自家组长,问:“不对吗?就是上面不让我们继续查,你也不会放手吧。我可是早就做好了准备陪着你一起脱了这身皮。” “乌鸦嘴。赶紧吃药去,吃完药跟我出去干活。” 谭宁被葛东明踹进办公室吃药,脸上带着一点点解脱和大战前的凝重。 日期:X月3号 时间:上午10: 还是那个红灯区,还是那个俗气的酒吧。林遥推开门以后,直接说要见鲨鱼。几个见过他的人上下打量他一番。就算他曾经是司徒带来的人,可他警察的身份还是不受欢迎的。尽管这些小弟没说什么,眼睛里却露出了警惕与厌恶的态度。 一个小弟不大情愿地走到后面去跟扛把子打招呼,很快,鲨鱼亲自出来迎接林遥。 “怎么就你一个人,司徒呢?”鲨鱼问道。 “他还在办事。鲨鱼,孙强有消息吗?” 鲨鱼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说:“有倒是有了,不过,这个人背后有人罩着,我正在探底。” 林遥笑笑,说:“我知道对方是谁,麻烦你让手下的兄弟继续监视孙强,别让他跑了就行。司徒太忙脱不开身,我想用电话跟你说这事也不合适,所以才过来。”说着,林遥拿出一厚打的钞票出来放在一旁的吧台。 “林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跟司徒是过命的交情,你这是骂我啊。” 林遥没在意他的反感,说道:“不是给你的,这是给你手下兄弟们的酒钱,我和司徒没时间,你就带我们好好请他们喝顿酒。” 这时候,周围几个小弟都兴高采烈得欢呼起来,那态度是看着林遥顺眼了。 鲨鱼震天响的笑声充满了这个酒吧,说道:“行,既然林老弟看得起我们这些道上混的,我也不跟你客气。以后只要你有事就来找我,不论司徒那边的交情,我也把你当自己人。” 林遥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便离开了鲨鱼的地盘。 随后,林遥急忙返回重案组,路上他一直思索着梁文超夫妇的用意。为什么突然跑来自首?他们的确是参与杀害了马涛和S大五名死者,但是为什么这个时候出来自首? 林遥全神投入的状态被口袋里震动起来的电话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号码竟然是司徒的,他惊喜万分。 第83章 林遥全神投入的状态被口袋里震动起来的电话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号码竟然是司徒的,他惊喜万分。 “怎么样,你还好吗?” “放心放心,没什么大事,就是被关了两天挨了点拳头而已。” “你被打了?” “没事,别担心,我挺好的。” “司徒,我必须告诉你,梁雪的父母来自首了。他们揽下了所有的罪名。” 电话一头的司徒没有发出惊讶的叫声,而是沉默了很久。突然说:“你那个证据怎么样了?” “还需要点时间。” “那这样吧,我还有点事要办,你去医院看看习东平,顺便交代一下习荣,就说要结案了,让他随时等我电话。还有,跟东明说说,尽量说服梁雪父亲,尽管希望不大,我们还是要做。” “好。司徒……” “什么?” 本想问问他的情况是否真的很好,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难以出口,他们就这样保持着沉默,直到司徒邪肆地笑了几声,说:“宝贝,你寂寞了吗?” “滚!” 赶回了重案组,林遥就发现办公室里的几个人个个怨气冲天,问道:“怎么了?” 艳萍哭丧着脸,告诉他:“龚妍精神失常,被带走了。你是没看见刚才那场面,谁都制不住龚妍,最后还是梁文超说了话,她才乖乖地跟着医生走了。然后,梁文超坚决不配合审问,任你把嘴皮子磨破他连个声都不吱。把他弄急了,梁文超就一句话‘你们枪毙了我吧’。” 林遥咬咬牙,说:“我去试试。” “呵呵,没用。老狐狸把霍老师都找来了,一点用都没有。” “霍老师?那个最有名的心理学谈判专家?” “对,就是她,已经在里面谈了很久了,看来是没什么进展。你就别进去受罪了,就你这脾气不是撞墙就是跳楼,可能性更大的是拿枪先就地正法了他。” 听完这番话,林遥气恼地坐下,一种憋闷感让他觉得那对夫妻已经不再可怜,他们太过愚笨! 父母,为了孩子究竟会做出多少牺牲?都说可怜天下爱父母心,可当父母的行为已经被仇恨和痛苦染黑,他们究竟是可怜还是可恨? 时间似乎过的很慢,林遥惦记着司徒,却知道此时只能耐心等待。如果想要一举击溃敌人,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在大战前夕,焦虑而又拼命忍耐着的不只林遥一个人。葛东明从早上开始就没有离开过审讯室,只希望能说服梁文超。谭宁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会这一趟一会那一趟,怕是那双鞋底都要走薄了。组里还有不少人积极备战,把案件所有的资料重新看一遍,他们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线索,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手中的工作。 就这样,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十点多,林遥实在忍不住,离开专案组去找司徒。 葛东明从审讯室出来找水喝,四下打量了一番,问:“小林又去鉴证组等结果了?” “不是吧,我看见他拿着车钥匙出去的。” 葛东明一琢磨,估计林遥是坐不住又跑出去找什么线索了。但现在还不是结案的时候,缺少的东西太多了,除非,司徒那边是有了相应的准备。否则的话,以林遥在工作上谨慎的态度来说,他不可能在没有做好准备之前就忙着结案。 那么,司徒在这种紧要关头去哪里了? 日期:X月4号 时间:凌晨04: 葛东明又熬了大半夜,他坐在椅子上昏昏沉沉地打着瞌睡,就觉得有人在用力推他。 “醒醒,醒醒,你电话响了。”谭宁摇晃着葛东明,急切地说。 “电话,什么电话?” “你的手机。” “手机,啊,我的手机。”葛东明摇摇脑袋,接听了电话。站在一旁的谭宁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表情就像是挨了一记闷棍一样。 就在谭宁纳闷的时候,葛东明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把他疼得直咧嘴。 “你轻点,到底怎么了?” “走走走,抓人抓人,再晚就来不及了。通知林遥,马上赶回来!” 办公室内一片惊呼声。 当警车呼啸着离开警察局大门,S大凶杀案走向了最后的战场。 清晨,机场内的人还是很多的。当众人看见一群身穿警服的人风风火火走进来的时候,都有些惊讶。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一个人来,这个人身穿便衣,他很巧妙地插进了警察队伍中,靠近葛东明耳语了几句,还指了指前方VIP候机室。 VIP候机室里正看着时装杂志等着办理登机手续的人,忽听身后的脚步声,回了头去看看,在门口处七八个身穿警服的大老爷们死死盯着她。 日期:X月4号 时间:凌晨05: 审讯室里舒雅面对着三个脸色不善的男人,她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谭宁又问道:“在本月13号凌晨01:00——04:30你在什么地方?” “我说过了,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我的同事曾经问过你这个问题,你当时说,你和钟佳楠在海边小屋。” “知道你还问。”舒雅冷冷地哼一声,扭过头不再搭理谭宁。而坐在一旁的葛东明一点不着急,他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似乎等着什么。 谭宁很随意地翻着手里的档案夹,拿出一张照片放在舒雅的面前问:“这个人你认识吗?” “我们学校的马涛,怎么了?” 于是,谭宁又拿出一张照片,问:“这个人呢?” 舒雅只看了一眼,惊呼:“什么东西,恶心死了,快拿走。” 谭宁笑笑,说:“这是马涛的死亡照片。我们发现他的时候更恶心,你看过的这张照片还是经过法医处理以后非常干净的样子,怎么样,还认得出这个死者是马涛吗?” 舒雅火了,骂道:“你变态啊,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谭宁觉得吧,这个变态的称呼,可以给司徒,可以给叶慈,甚至可以给林遥,唯独不能给自己!他是多么憨厚老实厚道诚恳的一个人,居然被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丫头骂成是变态! “我告诉你舒雅,我是重案组最和蔼的人,你要是打算顽抗到底,还真就能换个变态来审你。” 谭宁的一番话深得葛东明的赞赏,他频频点头的样子引来舒雅厌恶的白眼。她说:“你们警察也就是对我这种人敢说这些话。” “不管是什么人,犯了法都要接受审判。舒雅,我再问你一遍,本月13号凌晨01:00——04:30你在哪里?” “同一个问题你要问多少次?” “问到你说真话为止。” 谭宁的话音刚落,审讯室的门打开了,林遥疾步走进来,有人欢喜,有人不安。 舒雅再次见到林遥有些局促不安,她气恼地问:“林警官,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林遥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录音笔放在桌子以后,先是看了看葛东明。 “你随意。”葛东明说道。 林遥点点头,这才正视着舒雅,说:“我们先来谈谈梁雪吧。” “梁雪?谈她干什么?” “谈谈她的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对我说,在梁雪车祸的那天早晨,你站在宿舍楼顶,看见了13号几名死者在西门出入的情况,也听见了有车辆的声音。” “是的,有什么不对吗?” 林遥点点头,又道:“你还听见了王丽丽大喊大叫的声音?” “对,要不然我怎么知道出事了?” 林遥阴沉着脸说了句:“说的也是”,这句话让舒雅觉得奇怪。她观察了几眼林遥,见他表情自然放松,似乎不像是在审问自己,而是很随便地聊天。 林遥有意无意地用手指来回拨弄着桌子上的录音笔,突然笑道:“不好意思,没吓到你吧?” 一旁观战的葛东明看着林遥捉摸不定的态度,真是非常的无语。这个小林跟司徒在一起时间久了,被带坏了啊。舒雅这孩子不听谭宁的劝告,现在可好,等着被小林千刀万剐了吧。如果她够聪明,最好马上说出实情,否则,就真有变态出场了。 舒雅完全被林遥搞糊涂了,她能在林遥身上嗅到一种危险的气味,可又觉得他好像是在帮助自己。一时间,她觉得林遥不大像正常人。 刚才的几个问题,林遥好像是随口说说而已,一点都不在乎。他对着舒雅笑笑,继续问道:“梁雪车祸当天早上,你站在宿舍楼顶背记英语单词,听见王丽丽惊呼‘来人啊,出车祸了,快来人啊’这样的声音,对不对?” 舒雅狐疑地看了林遥一眼,说:“到底要我说几次?要不是听见王丽丽的喊声我怎么知道出车祸了?” 林遥点点头,又说:“你们所住的那个高级宿舍楼位于和西门口正对着的方向,我曾经去过,的的确确看的到西门,也正如你所说,西门下方的情况是看不到的。” “你知道还问什么?” “但是……”他的话刚刚开了个头,房间门又被推开了。 司徒嘴里叼着香烟大大咧咧地走进来,还说了句“呦,都在啊”。 葛东明的头顶密集了层层乌云,若不是这个场合很严肃,他绝对会一脚把司徒踢出去!但是,林遥的眼睛闪闪亮亮地看着司徒。 司徒走过去耳语几句,林遥表面上的反应是很平常的,但是他用力地抓住葛东明的手臂飞快地朝外面拉扯。 葛东明知道司徒肯定带来了什么消息,就任凭林遥拉了出去。 舒雅有种自己被晾在一边的感觉,实在搞不懂这些警察想做什么?这个帅气男人就是医院里遇到的那个,他想干什么? 就在舒雅纳闷的时候,葛东明一个人回来了。他对司徒说:“他去那边了。接下来的工作,咳咳,那个,是你来啊还是我来啊?” “你歇会,我来。”司徒贿赂了葛东明一支香烟,随后朝着后面的谭宁使了一个颜色。谭宁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 这一切,舒雅都关注着。她知道,接替林遥的人就是这个帅气的男人,不知道他要问什么? 第84章 司徒对着舒雅笑笑,自然礼貌。随后,他看看放在一旁的审讯记录,突然开口说:“在医院那天晚上,我好像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姓司徒,你可以直接叫我司徒。那么,刚才林遥跟你谈到了在宿舍楼顶听见王丽丽叫喊的声音,是不是?” “是。” “哦,我看看,你听见了王丽丽叫喊着‘来人啊,出车祸了’,不对啊,舒雅。” 什么不对?这个司徒不按常理出牌,颠三倒四的,他说什么不对?舒雅没回答,只是疑惑地看着司徒。 司徒一边摇头一边说:“我们的林警官亲自去过你的学校,也上了那个宿舍楼顶。还特别找了一个嗓门最大的人站在西门口对他使劲地喊,那哥们嗓门不错,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可是,林警官怎么就是听不见他的声音呢?舒雅,你帮我解释解释,在梁雪案发的早晨,你是怎么听见王丽丽声音的?” 舒雅愣住了,但是,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的状态,解释道:“你们应该想到,冬天寒假中的校园是非常安静的,王丽丽在发现有车祸发生的时候肯定会非常惊慌,嗓门大点,声音穿透力自然也就强了。其实,我也不是听的非常清楚,那句话也是我当时猜测出来的。” 司徒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看上去很像是一种轻蔑的笑容。他拿起林遥留下的那只笔录音笔,打开播放功能,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着一位老人的声音。 ……我没在意继续慢跑,过了能有一两分钟左右吧,我就听见有人喊‘来人啊,出车祸了,快来人啊’,我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按下暂停键,声音截然而止。随后,司徒对舒雅说:“这是在当时亲眼目睹案发现场的一位老人说的。很奇怪,怎么他回忆王丽丽当时的叫喊,和你猜测的一个字不差?” 舒雅的眼睛开始变得飘忽不定,脸色也有些灰白。她似乎不敢抬头去看司徒,有意无意地躲避着他似笑非笑得目光。然而,舒雅还是战胜了自己的慌乱,她的回答是:“无巧不成书吧,我很难解释这种事。如果这就是你们要定我罪的证据,那我真是太可悲了。” 一旁的观战的葛东明压制着一肚子的火气,心说:行!小丫头片子牙尖嘴利,早晚让你低头认罪!不要以为司徒的牌都出光了,真正的好戏还没开场。怀着这样的心情,葛东明偷偷看了一眼司徒,只见他表面上依旧是满不在乎又有些倦怠的模样。很随便地靠着椅子微微摇晃着,给人一种非常放松的感觉。他从桌子上的档案袋里翻找一会,拿出几张照片和笔纸,那些照片正是S大13号案几名死者的照片。他把照片一一排开放在舒雅的面前,又在纸上写了一些什么东西,就说:“这是法医给出的确切死亡时间表,你看一下。” 男:死亡时间02:00 女:死亡时间02:30 男:死亡时间03:00 男:死亡时间03:30 女:死亡时间04:00 舒雅看完了时间表以后,又听司徒说:“在他们的体内发现了大量的安眠药,舒雅,咱们加上服下安眠药到发挥药效的时间,四十到五十分钟,你算一下,他们是几点到了案发现场?“看着司徒推过来的笔,舒雅犹豫了一下才拿起来,一边说一边写。司徒根本不去看她,点燃香烟貌似悠闲地抽起来。 旁边负责记录的警察可不能像司徒那样轻松,他的眼睛盯着她笔下的纸,看见了这样的时间表。 男,死亡时间02:00服下安眠药时间01:10到达死亡现场01:00。 女,死亡时间02:30服下安眠药时间01:40到达死亡现场01:30 男,死亡时间03:00服下安眠药时间02:10到达死亡现场02:00 男,死亡时间03:30服下安眠药时间02:40到达死亡现场02:30 男,死亡时间04:00服下安眠药时间03:10达到死亡现场03:00 舒雅写完以后把纸推到司徒面前,说:“就是这样的时间顺序。” 司徒看了看,问:“按照你这个算法,有问题啊。” “我又不是傻瓜,这么简单的加减法都会算错。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问题,上一个死者的死亡时间刚好和下一个死者到达案发现场的时间重叠了。不过,我是学生,不是警察,这些事该有你们自己解决。” 司徒没有在意她的话,指着纸上的时间,说:“你为什么把到达现场时间和喝下安眠药的时间错开十分钟?” 舒雅非常不耐烦地翻白眼叹气,说道:“你这个警察怎么做的啊?死者到了现场就马上喝安眠药了?他们肯定跟凶手说过话啊,至少有十分钟的时间吧?” “你的意思是,凶手诱骗他们喝下了安眠药?” “要不然你以为是怎么回事?他们都是有思维能力的正常人,不可能大半夜的去学校见到凶手就傻乎乎地喝下不明液体。换做是我,我也不可能喝,那肯定就是凶手骗了他们喝下安眠药,然后再用绳索捆绑起来钉入钉子杀了他们。” 这时,忽听葛东明说道:“漏洞百出。” 舒雅瞪着葛东明,叱问:“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漏洞百出?死亡时间还有安眠药效的时间都是你们给我的,我算完了你们又说漏洞百出?那你们给我算算看。” 司徒不以为意地笑笑,说道:“你头脑灵敏,逻辑性强,女孩中很少见。我没想到你连死者达到案发现场后会与凶手交谈的十分钟都算进去了,不错,不错。,” 舒雅不吃这一套,冷冷地哼了一声。可随后,她听见司徒又说:“你逻辑思维这么好,刚才也说死者昏迷后被凶手捆绑起来了,为什么你就没有算捆绑的时间?” 舒雅镇定地看着司徒,丝毫不为所动,不知道她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葛东明没有想到这个女孩的脑袋这么好用,可惜,她终究还是斗不过司徒的,甚至连脚下的陷阱都没发现。 而舒雅面对这个问题只是不屑地一笑,说道:“我的逻辑思维好,并不代表我可以推算出一起凶杀案整个过程。我要是有这能耐,早就去念警校了。” 司徒点点头,似乎表示赞同她的说话。但是,话锋一转,又问:“舒雅,你听什么人谈论过13号的谋杀案吗?” “当然听过。整个学校的人都在说,说他们死的很惨,还有习东平跳楼的事。” “哦,是这样。那你看看自己写的这张时间表,如果根据你所说的死者进入小楼后与凶手谈话的推论来看,第四名死者到达死亡现场是02:30,与凶手谈话十分钟,也就是02:40。但是,你计算出来第三名死者到达现场的时间可是02:00。难道说,两名死者凶手在一个房间?那先服下安眠药的第三名死者先于第四名死者昏迷,后者会毫无反应吗?在他们之前的死者又哪去了?” “受不了了,这种事你们自己去想,干什么问我?“ “就是因为不明白,所以才要问你。“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没有不在场证明,又与本案有关。” “我说过了,当晚我和钟佳楠在一起。” “你们都是涉案人,不能相互作证。” “天呐,你们真是一群草包!小楼里的教室多得是,一个凶手单独约见一个死者,另一个凶手把先昏过去的人拖到另一个房间杀掉。这么简单的事,有什么不明白的?” 舒雅的话急三火四地说完了,审讯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舒雅气得直喘粗气,把房间里的男人挨个瞪了个遍。 噗嗤,司徒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舒雅问道。 司徒没回答什么,伸出手臂挽起袖子,露出了手腕上一块精美的手表。他在葛东明非常鄙视的注视下洋洋得意地说:“我的随身工具,双飞二代,不错吧?” 葛东明在心中呐喊着:拜托了,谁出来把这厮活埋了吧! 舒雅彻底被司徒弄懵了,她看着那块手表很坦率地说:“名字真难听。” “咦?怎么会呢?我很喜欢啊,它还有个亲亲叫比翼二代呢,这名字多好听。功能也全,还可以录音哦,不信你听听。”说着,他在手边上不知道做了什么,舒雅本人的声音就突然出现了。 ……换做是我,我也不可能喝,那肯定就是凶手骗了他们喝下安眠药,然后再用绳索捆绑起来钉入钉子杀了他们…… 司徒把播放停下来,笑得邪肆地问:“我怎么想都不明白,为什么第一名死者还没有死亡,第二名死者就能喝下安眠药,你说,那钉钉子的声音她听不到吗?” 舒雅真是被气疯了!她拍案而起,指着司徒就喊道:“这点事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到,五个人啊,五个人可能被一个人杀了吗?凶手肯定还有同伙吧?一个两个,甚至三个四个,这都不奇怪。我举个例子。就说于波的死亡时间是凌晨02:30,她到达案发现场的时间是01:30.那时候的华教授也许正被凶手的其中一个挟持着,不敢动不敢喊,那于波当然听不到任何声音。等她喝下药的时候,华教授已经昏迷了。你有没有点常识?你是不是警察?那个华教授五十多岁了,你以为他真需要四五十分钟才能昏迷?” 司徒慢慢鼓起掌来,让舒雅觉得非常非常不对头,不等她开始反思自己是否计算错误,就听司徒说:“两个问题。一,死者被捆绑和钉子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何雯说出来的。” “二,你怎么知道死者的死亡顺序?” “我……” 在舒雅面色苍白的时候,司徒突然冷了脸,告诉她:“我给你的时间表上只写了男、女,并没有写姓名,你怎么知道华教授死在于波之前?就算你能蒙对一个人,连着蒙对两个就不可能是巧合! 还有,事实上,何雯与翟子希只是发现了尸体而已,他们根本不知道死者脑中有铁钉的事,我倒要问问你,你这些话都是听谁说的?时间、地点、人名你给我一一说清楚,我们就是不嫌麻烦,肯定会去挨个核实!” 舒雅目瞪口呆,她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而一直看着她跳入司徒陷阱的葛东明,说:“你以为他跟你纠结的是死者的死亡时间和进入案发现场的时间吗?小姑娘,你好像过于高估自己了。” 第85章 “你,你们这是骗我!我没杀人,我没有!你们为什么要欺负我?说我杀了人就拿出证据来!” 舒雅看上去几乎要帮疯了,但是司徒始终保持着一种冷漠的态度观察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子。而就在这时,林遥回来了。 “喊什么喊,坐下!”林遥一声呵斥,把舒雅吓得呆住了。紧跟着,他走到司徒的身边站定,说:“舒雅,本月13号谋杀案,从梁雪死亡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计划。如果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指证你,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抓人。” 司徒一见自家亲亲上场,立刻让出位置。林遥看都不看地坐下以后,继续说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主动交代一切。” 舒雅也没有刚才那种端庄的模样了,用袖子抹了一把鼻涕眼泪,指着林遥,说:“你们这是诬陷,是设计害我!是在诱供!就因为我知道的多一些说得多一些你们就说我是凶手吗?如果我真的是凶手还会陪你们做什么测试啊游戏啊这些荒唐的东西吗?正因为我心中无愧,才会接受你们的测试,但是你们,你们早就准备好了要害我!” “害你?舒雅,我可从来没有小看过你,事实上,就在刚才我还怀疑你是不是接受过某种特殊的训练,你的回答过于完美,真假参半把我的自信都动摇了,我甚至怀疑自己抓错了人。只可惜,最后你还是露出了马脚。舒雅,女人当中,你是我见过第二个头脑聪明的人,太可惜了,你用的不是地方! 实话告诉你,其实,你并不可怕,你身后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才是最麻烦的,同时也是你的致命点!” 舒雅眯着眼睛打量林遥,试探地问:“你什么意思?” “我所指的是贺凯。你跟贺凯的关系,梁雪跟贺凯的关系。换句话说吧,13号五名死者死于铁钉穿透顶骨而死,恰巧贺凯就有拿这事威胁床伴的嗜好,也就是说,与贺凯又肉体关系,并也与梁雪有关系的人就是嫌疑犯。而你,从梁雪到贺凯,从辩论会到13号惨案,都有参与,我们没理由不怀疑你。如果你坚持自己的清白的,我问你,上月29号晚上你在哪里?” 舒雅的脸色一片惨白,她的身体还是颤抖,她的目光中带着怨毒,死死地盯着林遥。在她面前的两个男人,一个懒散不羁,一个冷漠严谨,对她来说,不管哪一个都是可怕的。 林遥的目的是紧逼犯人直到她承认所有的事实,而在那之前,林遥一向不懂得仁慈。不管凶手是不是很可怜,在法律面前杀人就要偿命!身为一个执法者,在这种时刻,他割舍了仁慈。所以,林遥不在乎把残酷之刃狠狠地插在舒雅的心上! “舒雅,回答问题!” “我……” “说!” 舒雅惊慌失措,但是,这个女孩子的头脑绝对不是一般人。她明白,既然林遥问了那天的事,那肯定是已经有了答案,再说谎,反而对自己不利。 于是,舒雅豁出去了! “我跟贺凯在酒店的房间。” 葛东明有些诧异,没想到舒雅这么痛快就承认了与贺凯之间的关系,他以为,司徒和林遥已经攻破了舒雅的心理防线,谁知。 “我承认跟贺凯之间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那又怎么样?这种事你情我愿,他老婆都没说什么,你算什么东西?” 舒雅对自己的污蔑林遥丝毫不在意,他继续说道:“既然你承认了,我们也就省去很多麻烦。梁雪被送去医院急救的时候,被发现已经怀有四个月的身孕,而根据梁雪父亲梁文超亲口所说,孩子的父亲就是贺凯。也就是说,贺凯不但与你有关系,同时,跟梁雪也有关系。 海天集团举办了第一届辩论会,故此,把梁雪拖在了本市无法回到外地的家,这就是贺凯的目的,要留下梁雪继续享受。” 说到这里,林遥深深吸气。站在一旁的司徒知道,接下来要说的都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而一向讲求真凭实据的林遥恐怕在气势上就要失掉一分。这样——不行。 司徒貌似很随意地走过去,一只手温柔地拍拍林遥的背,把话题接了过来,说:“我们来想想,梁雪对贺凯可说是恨之入骨,但是她死亡的时候被检查出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四个月,梁雪为什么会容忍仇人的孩子在身上长达四个月的时间?因为在贺凯对她一次又一次的强暴中,她决定牺牲一切把贺凯告上法庭,证据,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也是为什么梁雪被撞的时候仍然没有打掉孩子的原因。” 在司徒说这些话的时候,葛东明诧异地看看他,心说:越说越没边了!你们俩到底有没有证据啊?没有证据可不能胡说八道啊! 林遥无视了组长眼神的警告,他的注意力都在司徒的身上。只听他继续说道:“舒雅,我们调查过你,你的家庭很普通,我要问问,出国留学的手续谁给你办的?出国留学的钱是谁给你的?” 舒雅有些扭曲的脸上带了点狰狞的笑意,她嚣张地说:“是贺凯,怎么了?我赔他上床,他送我出国,这犯法了?听着,他和梁雪之间的事我根本不知道!” “别说的这么轻松,就贺凯那种喜好虐待的程度来说,没人能够忍受,你也不例外。事实上,你想摆脱贺凯却又不能失去出国留学的机会。怎么办?你在痛苦不堪的时候,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介绍一个女孩给贺凯,让他沉浸在新欢身上无暇再顾及你。你选择了梁雪,你的计划成功了,贺凯那个色中饿鬼看上了梁雪,为了奖赏你,给你办理了出国留学的手续。但是,当梁雪发誓要以孩子为证据状告贺凯的时候,你害怕了!你怕会受到牵连,你怕贺凯进去以后自己出国的事付之东流。所以,你杀了梁雪。” 啪!清脆的声音在这个房间里格外响亮,众人都紧张地看着被舒雅狠狠打了一巴掌的司徒,还有站在一旁控制自己不要发飙的林遥。 司徒根本不在乎这一巴掌,他还是保持着那种似笑而非笑的表情,说道:“13号五名死者都被钉子穿透顶骨而死,经过我们调查,贺凯在床上特别喜欢用钉子划破受害人的身体,也曾经威胁过受害人要把钉子钉入她的脑袋里。你觉得,这两件事是巧合吗?13号惨案的凶手中,肯定有一个与贺凯有不正当关系的人,而你,就是案件中唯一一个与贺凯有关系的人,是你把贺凯的习惯告诉给了梁父,梁父才决定使用这种手法杀人,你就是第三名凶手!” “你说够了没有?诬陷我杀害梁雪,现在又说我是13号惨案的杀犯人,证据呢?你们的证据呢?你们说这些话不觉得脸红吗?那习东平是白痴啊?自己的女朋友有没有另外的男人他会感觉不到?你们说梁雪死的时候怀了四个月的身孕,我就纳闷了,习东平难道一点看不出来?你们说我杀了这个又杀了那个,没有一点证据就敢污蔑我!” 舒雅的反驳还没有说完,林遥拿着档案袋子狠狠地摔在桌子上,那啪得一声镇住了貌似发狂的舒雅,她呆呆地看着林遥。 “舒雅,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撒泼的地方。如果你是清白的,就拿出证明自己清白的理由!你对我描述梁雪车祸当时的情景,能够证明真伪的人都死了!每天晨跑的华良教授,去食堂返回宿舍楼的马欣副主任,在外面返校的程涛跟王丽丽,这几个人都死了。谁能证明当时你就在楼顶?谁能证明你说的是真话?如果有这样的证人存在,那就告诉我们!” “那谁又能证明我杀了梁雪?” 看着舒雅奋力反击的样子,林遥气得真想揍人!他指着舒雅,说:“不,我可以确信就是你杀了梁雪,确切地说是你推了梁雪。在今年的一月四号,也就是梁雪被车撞到的那天。不,我们应该从一月三号说起,一月三号晚,贺凯把梁雪约出去,她又是一晚没有回到学校。那时候,我想,梁雪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去状告贺凯,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赢,因为她肚子里有贺凯的孩子。 这种鱼死网破的想法梁雪肯定跟你说过,甚至劝你跟她一起走上法庭!我想,你是担心梁雪的,否则你早就把这个秘密告诉贺凯了,那样的话,梁雪的孩子也不会保留到四个月。但是你同样担心自己出国的计划会付之东流。所以,你于一月四号清晨六点左右,在大门口等着梁雪。因为你了解贺凯是怎样的人,跟那种畜生共度一晚在心灵上会受到多么大的创伤,你担心梁雪再也无法忍耐而彻夜不眠,一大早就跑出去在门口等着她。 你等回了身心疲惫的梁雪,我想,梁雪肯定对你说了一定要把贺凯送进去这样的话,当时你慌了怕了。正巧,喝了一晚上酒的孙强开着车回来,那种速度和路线,一看就知道司机是酒后架车,那一刻,你有了犯罪的念头。 你把梁雪用力地推到了车前,两股力量的冲击造成她肋骨骨折。舒雅,当时你非常慌张,而就在你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从另一条入口传来了停车的声音,那是王丽丽和程涛所乘坐的计车程。你在慌乱时就躲在了大墙下面那群矮树丛的后面。 冬天早晨的六点,天色也就是蒙蒙亮而已,喝多的孙强没有发现你,走过来看见梁雪躺在血泊之中的王丽丽和程涛也没有发现你,而你,却清清楚楚的听见了王丽丽的叫喊声。紧跟着,在校园里晨跑的华良、返回宿舍楼的马欣闻声赶过去。当他们七手八脚把梁雪抬上车,带着彻底傻掉的孙强一起去医院以后,你才偷偷地走出来,回到自己的宿舍。” 林遥的一番话说得舒雅目瞪口呆,她几次试图张口说话却有无话可说,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林遥。 第86章 这时候,司徒拍了拍林遥的背,不易察觉地拉着他后退了几步。随后,司徒又问舒雅说:“刚才的问题我知道你无法回答,也正是这一点让他开始怀疑你。当我们一次一次梳理案情的时候就发现,从辩论会的梁雪案到S大13号惨案,你是唯一一个全部有牵连的人,所以,才引起我们的怀疑。如果你够聪明,就不该向林警官暗示梁雪有另外一个男友的事。” “胡说八道!难道知道多了点就有嫌疑?再者说,参与这些事的不只我一个,习东平不是比我更有问题吗?梁雪是他的女朋友,也许他发现了梁雪另有男人并且怀孕的事,这样的动机要比我只是为了一个出国的机会要有说服力吧!” “舒雅,根据你的分析,习东平的确更加值得怀疑,事实上你的杀人动机也很脆弱。但是,如果从梁雪案来分析的话,就不是这样了。你在杀梁雪的时候可说是一时冲动。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态,家境不好,想要出人头地的梦想占据了你二十几年来的生活,爱慕虚荣让你割舍不掉何凯这个毒药。你为此付出了太多,至少你自己认为你已经付出了超乎想象的代价,所以,你才无法忍受梁雪要毁了何凯的行为,这种事就像是连锁反应,你作茧自缚。而习东平,他并没有参加辩论会,在梁雪死亡当天还有13号惨案他都没有作案时间。而你,梁雪车祸的目击者之一,你的话无人证明,你在13号晚上也没有不在场证明。” 舒雅挥手就把桌子上的水杯打掉在地上:“我说过无数次了,13号晚上我跟钟佳楠一直跟踪着梁家人,你们不是也去看过小屋了吗。再者说,凭什么只说我一个人与所有的事有关系?钟佳楠和梁雪是最好的朋友,霍亮跟习东平也是最好的朋友,难道他们就不可疑?为什么偏偏针对我一个人?” 司徒微微笑了起来,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斜着眼睛看舒雅,那种看似淡漠的眼神,仿佛可以把对方的灵魂看穿,越是与他对视,就越觉得心惊胆战。不知不觉的,舒雅的额头上又开始冒汗了。 林遥耐不住性子了,梁雪案时隔太久,根本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只能从13号惨案下手!林遥就不信,他们一群大老爷们还治不了一个小丫头片子! 林遥一巴掌拍在司徒的肩膀上,疼的某人直咧嘴,可这时候没他诉冤的机会。他身边的林遥对舒雅说:“我慢慢陪你玩,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舒雅,你说13号晚上被梁家夫妇下了安眠药一直在小屋里昏迷到凌晨的04:00?” “对。” “好!那我问你,事后,你又去过那个小屋吗?” “没有。” “你确定?” “确定。” “我们对海边小屋进行取证的时候,的确是发现了捆绑你和钟佳楠的绳子,也发现了有安眠药成分的矿泉水瓶子。但是,很奇怪,沾有你指纹的那个矿泉水的瓶子上,怎么会有本月15号的生产日期?” 舒雅一愣,好像被定了格,林遥可不想给她喘气的机会,接着就说:“事实证明,在13号晚上,你喝下的那瓶水里根本没有安眠药,那不过是演给钟佳楠的一场戏,好让她为你做不在场证明。从那时候起,你就计划有一天让钟佳楠来我们这里说出一切,你也料到我们会去海边小屋取证,于是,在本月15号当天返回小屋,把一个掺了安眠药的水瓶替换了你13号晚上的那个水瓶。但是,你百密一疏,忘了水瓶上有生产日期。这是你第一个败笔。 第二,我们在捆绑钟佳楠的绳子上发现了她的唾液,证明她当时地确是用牙齿咬开了绳子。根据你们俩所说,她醒过来的时候,你还在昏迷,她捡到地面上一个小刀割开了你的绳子。舒雅,我问你,既然你先于钟佳楠昏迷,后于钟佳楠苏醒,那是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唾液沾到了绳子上?““绳子?什么绳子?“舒雅像是在自语地说。 “就是绑着你双手的绳子。那上面有你的唾液,还记得我请你来核实钟佳楠证词的那天吗?我留下了你用过的杯子,交给鉴证组的人,经过比对核实,绳子上的唾液就是你的。” 舒雅不去看林遥的眼睛,她始终否认着一切,甚至还扬言要起诉重案组的所有人。林遥没心情听她的豪言壮语,大声说道:“在12号晚上,你和梁家夫妇商量好行事的计划,到了晚上七点半左右,你打电话把钟佳楠引出来,你们一同去了海边小屋,钟佳楠急着劝说梁家夫妇不要做傻事,借着口渴的机会想要把他们俩带出去。这刚好成全了你们的计划,梁文超把有安眠药的那瓶水给了钟佳楠,没有药的那瓶水给了你。你们都喝下水以后,你故意装作昏迷的样子给钟佳楠看,等到钟佳楠也昏迷之后,你就跟着梁家夫妇一同离开了海边小屋。 紧跟着,你们开始实施杀人计划,当你把王丽丽和程涛引到小楼并且让他们喝下安眠药以后,就匆匆返回了海边小屋,你先把钟佳楠手上的绳子弄松,又在她脚下放了一把小刀,然后你把自己的脚捆住,用嘴把手也绑上,这就是为什么你会在绳子上留下唾液的原因。我告诉你舒雅,光是凭这两点,就足够定你的罪!” 舒雅突然从一种类似自我封闭的状态下挣脱出来了,她一脸自信地说:“你随便拿什么证据来诬陷都可以,但是,我有权利找自己的律师。” 林遥并没有剥夺她的权利,舒雅在电话里很明确地告诉律师,警方恶意诬陷她,让律师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警察局。 等着舒雅和自己的律师通完话了,又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看着林遥等人,说:“接下来,你们还有什么把戏?没关系,都说出来好了。” 林遥刚要开口,却被司徒拦住了。林遥本想甩开他的手,却不料司徒用了力气把林遥拉到身边,小声地说:“把东明叫回来,其他人都出去。” 林遥诧异地看了司徒一眼,什么都没问。 这时候,审讯室内只剩下了舒雅、司徒、林遥以及葛东明。葛东明拿起笔负责记录,林遥坐在稍稍靠后一点的位置,把主战场全部让给了司徒。司徒朝着门口看了看,纳闷,这时候谭宁去哪里了?心疑之余,司徒把房门关好,对依旧面不改色的舒雅说:“以你的天分如果能得到正确的引导和教育,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说真的,你的整个计划让我很感兴趣。首先,你在决定利用梁家夫妇杀人的时候,就确定了自己手中的两枚棋子。一个是钟佳楠,一个是于波。我一直很奇怪,于波只是在去年知道了梁雪怀孕而已,她并没有参与辩论会,为什么会被杀?在她的账户里,为什么在二月份的时候也有十万元的存款?想来想去,我终于明白了于波被杀的原因。” 舒雅斜着眼睛看司徒,从她的表情上分析不出任何信息,像是司徒说的这些事与她无关一样。也许,舒雅的这种反应在司徒的预料之内,因此,司徒并没有因为她的镇定而感到急躁,还是慢条斯理地说:“这样吧,我们从最开始说起,从梁家夫妇找上你和钟佳楠说起。 梁家夫妇返回本市开始调查梁雪真正死因,他们还没笨到同时找到你和钟佳楠,换做谁都会单独见面谈话。当梁家夫妇找上你的时候,你的确是打算三敛其口,但你架不住梁家夫妇总是纠缠你,于是,你就把曾经见过梁雪跟贺凯的马涛卖给了他们。” 舒雅立刻冷冷哼了一声,问:“我有千里眼?我怎么知道马涛见过梁雪他们?” “舒雅,你和梁雪之间的关系,足够她告诉你被马涛撞见的事情。事实上,梁雪跟贺凯在一起时时刻刻都是提心吊胆的,她唯一能够倾诉的对象就是你!我知道你不会承认,我会一点一点的分析你,直到你认罪为止。 你的计划从整体来看真是很不错,可惜你忽略了一件事。若要成功,就要注重细节。你从把马涛推出去开始,就错了第一个细节。你真该事先调查一下马涛这个人,他有钱,不但有钱还有一些能力不凡的朋友。他很快就查到了那个害他被梁父紧逼的人就是你,也查到了华良教授的身上。然后,马涛明白的一件事,贺凯不但与梁雪有关系,也与你有关系,并且在梁雪案发的当天早上,华良见过你。并且还是你出卖了马涛,这种种问题联系在一起,马涛会丝毫察觉不出异样吗? 其实,马涛并不想把你怎么样,只是希望当着梁父的面把问题说清楚而已。梁文超自己交代,马涛说过要告知校方和警方这些话。当时,马涛是不是已经看出了什么端倪,劝你们不要再一意孤行,向社会寻求帮助才是正理?但是,已经非常愤怒的梁父,一时冲动就动手打了马涛” 舒雅厌恶地骂了司徒一句“疯子”。 “我可是疯的很清醒。我问你,舒雅,我记得你说过辩论会期间,所有成员每天早上七点都要开讨论会是吧?” “对。” “那你们是几点吃早饭呢?” “六点半。” “哦……所以,副主任马欣才会在六点之前赶去食堂检查工作,还差几分钟六点的时候他就从食堂出来返回宿舍楼,华良就是在那个时间跑回宿舍楼前。根据我们的调查,西门在辩论会期间没有守门人,只是由负责北门的一个门卫在早上六点的时候打开西门。因此,你也肯定是那时候走出宿舍楼去西门外面等着梁雪,而从食堂回来的马欣一定会遇到你,晨跑的华良教授也看到了你。那时候,西门还没有打开,因为是冬天你一定穿得非常厚实,就算遇到了他们说了话,大不了就是‘早安,我出去一会’这样很随便的招呼。所以,他们才没有进一步的怀疑到你。 当六点整门卫把门打开之后,你走出了西门,站在围墙边上等着梁雪,从校园内看过去是无法发现你的,所以,碰了头的华教授和马欣副主任都以为你已经走了。而你,却刚好看见他们两个人在说话。 也许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梁雪就走了回来。你很急切地问她是否还好,但是梁雪被贺凯糟蹋了一个晚上,恨不得在下一秒就把贺凯送进地狱。她见到你,自然就会气恨地说出坚决要把贺凯告上法庭的话。” 说到这里,司徒也吸完了最后一口烟,他沉沉地叹气,似沉重地说:“我和林警官都认为,当时你并不打算真的杀了梁雪,你只是一时冲动想让她出点意外导致流产而已。谁知道你用力过猛,又因为孙强酒后驾驶,再加上院方先取出了孩子没有及时进行抢救,才使得梁雪死亡。” 一旁的林遥看见舒雅那恨不得杀了司徒的眼神心里的火气就更加难以压制了,妈的,刚才那一巴掌就让他火大,现在还敢用眼神凌迟司徒。这次不管了,让司徒折腾死她! 第87章 林遥走到司徒身边,说:“舒雅,你的眼神再怎么狠毒也摆脱不了事实。” 舒雅立刻把视线转移到林遥的脸上,喝问:“你说事实?是真正的事实,还是你们所谓的事实?” “别跟我玩这套。事实上,正是因为马涛查出了这些真相,最后和梁父打起来的时候又说要报警,而你,害怕马涛真的去报警,进而引出你的问题,就帮着梁文超和龚妍一起打死了马涛。 当时的情况,都是在梁文超夫妇极为冲动的情况下发生的,所以马涛的尸体上出现了很多不规则的伤痕,但是致命伤却是在头部。经过我们法医对马涛尸体的解剖结果证明,有一个力道较轻的凶手使用硬物为凶器全部都打在马涛的头上,这个人就是你! 当时,你是下定决心要杀掉马涛!事后,梁文超夫妇见马涛已死,就铁了心鱼死网破,开始追问你和贺凯的关系。那时候,你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说自己也是被贺凯威逼不敢说实话的人,说那天早上亲眼看见贺凯撞死了梁雪!你知道梁家夫妇不可能有机会靠近贺凯,你的话没人会戳穿。你向梁家夫妇忏悔,向他们诉冤,还说了梁雪怀孕一事以及于波知道梁雪怀孕勒索过贺凯一事。梁家夫妇被你的眼泪和震惊的事实蒙蔽了,决定要杀了所有的人,包括与梁雪案毫无关系的于波。这里面,也有你的两点杀人动机。一,你不能让他们接触到几名目击者,因为他们都看见了开车的人是孙强,你的谎言会被拆穿。二,你不知道马涛是不是把查到的问题也告诉了华良或者其他人,如果梁家夫妇手法笨拙,没有一次性解决所有人,那么,负责办案的警察很有可能从几个被害人口中知道你的存在。所以,确保无万一发生,你决定操纵梁家夫妇杀人灭口。 你告诉梁家夫妇自己了解所有人,并且愿意帮着他们策划杀人步骤,代价就是你不动手杀人,由他们来做。” 葛东明看着手表,心里焦急万分。林遥说的这些是没错,但是还没有必胜的把握。时间再拖延下去,舒雅的律师就到了。 突然,林遥突然接到了谭宁的电话,林大爷没空,就把电话扔给了一旁的司徒。 “喂,是我。”司徒说道。 “我安排好了,警局周围所有主干道现在全部塞车,她律师没有两个小时过不来。你们放心干活吧。” “我说你怎么没影了,干得好!回头我请客啊。”挂断电话的司徒朝着葛东明点点头,对方终于可以放心了。转过头,继续看林遥对阵舒雅。 现在的林遥完全不去顾及其他事情,他知道,自己身后有战友们的支持和努力,他只要专心打垮舒雅就可以。 面对这个死活不肯认罪的舒雅,林遥开始解析13号惨案的整个过程。 “舒雅,根据钟佳楠给我们的时间进行计算,你和梁家夫妇离开小屋的时间应该是12号00:00左右。 从海边到S大开车的话需要三十分钟,你们到达S大小楼的时间,不到凌晨00:45分。在凌晨01:00整的时候,第一个人前去赴你的约会。” “滑稽,大半夜的谁能出来见一个不熟悉的人?我和那几个死者都不熟悉,我要用什么理由把他们叫出来?” 面对舒雅的质问,林遥反倒是很高兴的样子,他说:“当你计划开始杀人的时候,就有了借口。你知道贺凯为了隐瞒梁雪怀孕一事而贿赂那几个人每人十万元,所以,你的理由也是钱。你在学校里可以随时接触到几个死者,你告诉他们,你可以出十万,三十万,甚至是五十万的价格换取他们的真话。我可以肯定你不是要他们上庭作证,那样的话,他们没胆量为了区区几十万跟贺凯作对。所以,你说的是梁家夫妇只要一个真相!” “胡说!我哪来那么多的钱?” “你没有,但是梁家夫妇有啊,保险公司理赔金和贺凯以孙强名义给他们的钱一共两百万,这些钱足够用来诱惑别人。 而几名死者在良心和金钱的诱惑下,答应了与你还有梁文超见面。但是,顺序可是你早就安排好的。首先,你告诉所有人在S大南墙下面广告牌后面有一个豁口,他们可以从那里进去,这样才不会被发现。随后,你约定了第一个人,华良。” “啊?”负责记录的葛东明下意识地喊出声来,他完全不知道林遥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推论,他有没有证据?这证据可靠不可靠?葛东明的心悬起来了。 听着葛东明那一声惊讶,林遥心里也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当初他只推论出王丽丽和程涛是一起去的案发现场,但是以死亡时间为论点的司徒,彻底否决了他的推论。那时候,司徒说他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所以,林遥反复推算五名死者的死亡时间。当他发现海边小屋那个印着15号生产日期的水瓶时,终于明白了其中的死结究竟在哪里。 一瞬间的回想结束,林遥严肃地说:“在13号凌晨与华良见面的并不是你自己,同时还有梁雪的母亲龚妍。” “别开玩笑了,就算你说的这些是真的,龚妍精神有问题,怎么可能出面?” “舒雅,那时候龚妍的精神状态还是正常的,她只是听了你的吩咐装作很反常的样子给钟佳楠看,因为,你要钟佳楠确信梁家夫妇的确是处在非常危险的状态,自杀与杀人都是存在极大的可能性。而当晚跟你一起和华良交涉的龚妍完全正常。你们之间的交谈在一种近乎于和平的状态下进行,那样,你才有机会让被害人喝下掺有安眠药的水。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华良年纪大了,安眠药对他来说太过猛烈,他不到三十分钟就昏迷过去,一直隐藏的梁文超就把他由200社团活动室移动到203教室的案发现场,而你就去楼下等着第二个人,于波。 于波是还差几分钟凌晨02:00到达了小楼前,却被等着你的拦住。你谎称梁家夫妇还没来,要于波陪你多等一会的时候,就骗了她喝下安眠药。时间是凌晨02:00梁文超在楼内杀害华良的时间。因为于波在楼外,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 “林警官,是你傻还是于波傻?那种情况下,她会喝来历不明的东西吗?” “会。因为是你以让她说出真相为由给了她十万元,她对你毫无戒备!另外,我也要佩服你的嘴上功夫,你真是能言善道,连我都差点被你骗了,何况是一个贪财的于波?说到这里,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安眠药那东西可不是喝下去什么事都没有,过了四十分钟左右人就忽然倒地不起了。喝下药之后,十五分钟起效,二十分钟进入嗜睡状态,三十到四十分钟进入完全昏迷状态。在于波喝下安眠药进入嗜睡状态的时候,正是凌晨02:20。 随后,梁文超把昏睡中的于波弄进小楼,于波真正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凌晨02:25分。 按照你的计划接下来的马欣,马欣应该是凌晨02:30分来赴约,但是马欣是个多疑的人,他提早了十几分钟过去,如果马欣能从正面直接走到楼前,就会发现你们,他也有机会捡回一条命。很可惜,马欣选择从另外一条路先是绕到了楼后探查周围的情况,因此也没有发现异常。而那时候,下楼准备把于波弄进去的梁文超,在楼梯半层的窗户里看见了偷偷摸摸的马欣,他急着把于波弄进楼内的同时,告诉你马欣提早到了。而你则悄悄地走到正在窥视一楼女生厕所的马欣背后,吓了他一跳,他失手把防狼喷雾器掉在了草地上。 接着,你就用自己那能言善道的本事把马欣控制在楼外,一边聊天一边骗着他喝下了安眠药,而等到马欣的药力开始发作,也就是凌晨的02:40——02:45之间,杀了于波的梁文超把已经进入浑浊状态却没有完全昏迷的马欣移动到小楼内的案发现场。这时候,龚妍负责整理三名死者的东西,梁文超负责把昏沉的马欣捆绑起来,而你,留在楼下迎接王丽丽和程涛。” 这一大段的推论说到这里,林遥连口气都没喘,语调平和,表情冷静,他丝毫不去在意已经快抓狂的葛东明,甚至没有转回身去看司徒。可林遥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来自身后那种强大又温柔的力量,无言中,他们是彼此的依靠。 葛东明搞不懂这俩人在玩什么?这种紧张时刻司徒还能悠闲地在一旁吸烟,像个没事人一样,葛东明觉得一旦上了战场,信任与支持都是无言的。 林遥不同于司徒的那种散漫和不羁,他带着凌然正气坐在舒雅面前,说:“接下来的事有点意外,你没想到王丽丽和程涛在这件事上意见不合。王丽丽赌气大半夜自己出去玩,程涛一个人先到了小楼楼下。尽管你非常担心王丽丽的问题,但是你仍然花言巧语地骗了程涛喝下安眠药,那刚好是凌晨的03:00,梁文超在楼内杀害马欣的时间。因为你把程涛堵在了楼门口,他无法听见钉钉子的声音,自然也就没有任何发现。 当程涛的药力开始发作,也就是凌晨03:20——03:30之间,梁文超把程涛弄进了楼内。你本打算立刻联系王丽丽的,没想到她自己送上门了。王丽丽终究还是担心程涛,而去赴约了。她喝多的事情成了你最完美的理由,你让她多喝点水清醒一下,等一会谈话的时候也不会出错,王丽丽傻乎乎地喝下了安眠药。可就算这样,你还是着急,因为时间已经不够了。你狠狠心,决定就算王丽丽没有昏迷也要杀了她,你骗她说程涛就在楼内和龚妍谈话,你会带着她进去找人。就这样,王丽丽跟着你进了楼内,但是,王丽丽因为喝了酒觉得内急,就先去了女生厕所,王丽丽体内的酒精原本应该与安眠药产生正负作用。但是,你下的安眠药很多,反而让药效发挥的更快。昏昏沉沉的王丽丽在隔间里用手捧着脸,嘴唇上黏黏的唇膏让她更加心烦,所以,她把用来清洁尿液的纸巾抹掉了唇膏,随后扔进了纸篓里。那时候,就是凌晨03:50分。王丽丽失去知觉一头栽出隔间的门,趴在地上。你没想到,王丽丽昏迷的这么快,赶忙找来梁文超把王丽丽弄出去,捆绑起来加以杀害。而你,便匆匆忙忙离开小楼,离开S大,从南墙的那个豁口出来,赶往海边小屋,正确时间应该是凌晨04:00。 你回到海边小屋后,把自己的手表调慢了一个小时,随后,你把自己捆绑起来,等着钟佳楠苏醒。钟佳楠真正苏醒的时间是凌晨05:00多,钟佳楠没有手表,只用电话看时间,因为你事先就拿走了她的电话,因此,她只能看你的手表来确定时间。可你手表上的时间是04:00,这样一来,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就成立了。 这就是13号惨案的整个过程!” 第88章 这就是从13号惨案的整个过程!” 司徒最后一根烟吸完,葛东明写字的手也终于停了下来。 而舒雅…… “说的真精彩,好像是从头看到尾一样。那么,林警官,你的证据呢?光是凭着那个15号生产日期的水瓶可没用,我的律师会打得你们一败涂地。” 看着自信满满的舒雅,林遥不慌不忙地说:“刚才我说了,王丽丽因为在厕所突然失去知觉而栽倒在隔间外面的地上。”说着,林遥突然停了下来,他站起身,微微前倾,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舒雅:“我敢用自己这条命跟你打赌,你当时为了不引起王丽丽的怀疑并没有戴手套,王丽丽摔倒在地上的时候,你肯定出于身体自然反射,出手扶她,而你因为承受不住她的重量下意识用手扶住了隔间的门。那么,隔间的门就会留下你的指纹。舒雅,我记得你自己曾经说过,小楼那种地方,你根本没去过。” 林遥头也不回,就把手摊开,后面的司徒一个箭步冲过去把早早准备好的东西放在他的手上,林遥的手一抓,将一张纸举在舒雅的面前,说:“指纹鉴定结果,是你的。” 审讯室里鸦雀无声,不知道过了多久,舒雅突然开始暴躁地吼叫起来:“我没杀人,你们这是诬陷我!肯定是因为我知道贺凯在梁雪案中做的事,贺凯就指使你们害死我!说,他给了你们多少钱?你们都不是人,为了钱想要害死我!” 林遥发现舒雅的状态有些奇怪,一时间除了强制性按住她别无他法。但是,这样一来,就终断了对她的审问。正在林遥有些焦急的时候,后面的人突然一步上前。 司徒一把推开了林遥,抓住了舒雅的手臂,用力的握着!他紧紧地盯着舒雅的眼睛,笑得邪肆,声音更是带着一种蛊惑的腔调,说:“你这么细的胳膊能有多大的力气?你是选择了什么样的凶器呢?马涛是你第二次杀人吧?手抖了吗?心跳加速了吗?那时候你一定非常兴奋吧?是不是有一种血液在身体里奔涌燃烧,想要像野兽那样嚎叫几声?你是不是紧紧咬着牙,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是不是看着马涛的血喷出来就更加兴奋?然后你不停地打他,不停地看着那些血喷出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舒雅开始惊恐地看着司徒,身子拼命的朝后面躲闪,但是司徒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臂不给她一点逃避的机会。不仅如此,司徒越来越靠近她,说到最后的时候,几乎和她额头相抵。 在一旁看着的葛东明觉得有些不妥,可又不敢上前去打断司徒。在他眼中,司徒同样是可怕的。此时此刻,说他是侦探毫不贴切,他更像是站在黑暗世界的邪恶犯罪者在戏耍着一只可怜的老鼠。 舒雅的牙齿开始打颤,她无法避开司徒,只能任其宰割。她看着司徒那乌黑却好像没有焦点的瞳孔,深深地感到恐惧,他听着司徒继续说着:“马涛死了,你一定觉得非常满足,那种满足感根本不是金钱能取代的。可是,你很快就失去了这种感觉,你的兴奋、紧张、恐惧也跟着死了,你觉得精神上很迟缓又混乱。”说着,司徒突然靠近了舒雅的耳朵,低低的声音说:“你开始怀念那种刺激,任何东西都无法取代的那种刺激。所以,就算贺凯用钉子划破你的身子,让你喝他的尿,上了你整晚都不算什么了。” 啊——!!!!!!!!!!! 舒雅突然想疯了一样地反扑过去,死死掐住司徒的脖子。林遥和葛东明不知道司徒最后那句话是什么,但是他们必须要制止嫌疑人的行为,哪知…… “别过来。”司徒喝住了要冲过来的人,任由舒雅掐着自己。 舒雅的眼泪鼻涕流在了司徒的脸上,她嘶吼着:“不是人,你不是人,你们都不是人。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用钉子钉死你!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跟那些人一起去死吧!” “该死的是你,你像母狗一样趴在贺凯的脚下摇尾巴,梁雪比你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闭嘴!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是她自己找到我要傍个有钱的男人,妈的,她要钱,她为了钱主动跟贺凯。” “你还在诋毁梁雪!” 司徒一声暴吼,得来的是舒雅疯狂地捶打,她像是要打死司徒的狠样,那张原本美丽的脸早已扭曲,眼泪口水鼻涕,在嘶吼的时候全部喷在了司徒的脸上,这些她都毫无所知。已经被司徒彻底逼疯的舒雅,叫着:“习东平那个性无能满足不了她,她就去贺凯那找刺激,后来受不了了,忍不住了,狮子大开口跟贺凯要三千万的分手费,要不然就去告贺凯。不要脸的贱人,我忍了两年才换来一次出国的机会,她一开口就要三千万!我不杀她还留着她?马涛那个王八蛋多管闲事,我不杀他还等着他告发我?你也去死吧,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们都该死,都该……” 舒雅在终于承认了罪行的下一秒,林遥猛地抬起手狠狠打在她的脖子上,舒雅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林遥心急火燎地拉着司徒起身,一边擦去他脸上的东西一边追问:“让我看看,疼不疼?” 司徒苦笑着摇头,动了动被打到的肩膀,说:“没事,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大的力气。”说完,司徒看着已经被葛东明弄到沙发上的舒雅,沉沉地叹了口气,道:“她原本是个受害人。” 林遥的心情也很低落,只是,他有些糊涂,就问:“梁雪真的是那样?” “一半一半吧。” “什么意思?” 司徒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拉着林遥的手站起来:“等我去洗洗脸,咱们还有一场仗要打。” 葛东明看着司徒相当潇洒的离开以后,纳闷地问林遥说:“他还要干什么?” 林遥深深吸了口气:“抓贺凯!” 当司徒在车上与文秘书联系好以后,五辆警车全部打开警笛奔往海天集团。 面对着这些都恨不得一枪毙了他的警察们,贺凯这个人渣竟然还不放在眼里。但是,当文秘书和两位警监拿着有某人签字的拘捕令站在他面前时,贺凯终于傻了,眼睁睁看着那双冰冷的手铐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贺凯!” 惊愕时,忽听有人在身后喊他的名字,贺凯一回头,不等看清对方是谁,脸上就挨了一拳。鼻骨断了,牙齿飞了,他被打的满眼金星,只能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说:“等着挨枪子吧。” 海天集团楼下,文秘书握着司徒的手,笑眯眯地说:“某人让我给你带句话,这一次会一查到底,不管是谁,绝不姑息。” “那就好。”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司徒叼上一根烟,看似很散漫地说:“S大校长、医院院长、交通队负责人这些都是涉案人,他们的工作才进行了一半而已。” “他们?” “我只负责洗清习东平的嫌疑抓住真凶,顺带着把孙强也揪出来。其他的事,是警察的活。” “你的那位就是警察啊。” “所以,我才任劳任怨地做到这一步。” 文秘书笑了,看了看不远处的林遥,临走前说司徒艳福不浅。 接下来的一周内,这个城市发生了太多事情。经过联合专案组调查,贺凯还有行贿漏税的行为,其金额令人咋舌,毫无疑问是必死无疑。接连着,某家医院院长被抓,S大校长被抓…… 才一周的时间从政府官员到小小职员,抓了不知多少人。以警察局和政府部门为首的专案组几乎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等着这一切告一段落之后,葛东明决定再见一次梁文超。 某天下午三点,林遥刚刚打过电话叮嘱司徒记得去和习荣说清案情经过,不等他放下电话,就见葛东明一脸郁闷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组长?” 葛东明叹叹气,招呼林遥去他的办公室。 原来,葛东明把所有的事情都对梁文超和盘托出,也告诉他撞了梁雪的司机孙强已经抓捕归案,那个急救医生和院长也在等着法律严明的审判,而贺凯已经注定是死刑了,这一点毋庸置疑。 梁文超听完整件事的过程之后,并没有出现暴怒的表现。他只说不管舒雅是不是利用了他们,他杀了那些人不后悔。梁文超已经知道自己也是死路一条,再加上舒雅蒙骗他们的关系,他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了。 13号惨案的过程,就像是林遥和司徒推论的一样,只是葛东明有一点不明白。 说了太多话的葛东明喝了一口水,一旁的林遥问他:“你哪里不明白?” “我想知道,龚妍是什么时候精神失常的。” “梁文超怎么说?” “哎……龚妍目睹了自己丈夫杀人的过程,精神上受了太大的刺激,导致失常。梁文超还告诉我,舒雅有时候看上去也不大正常,舒雅的律师也要求精神鉴定了。” “哼,想逃脱罪名吗?” 葛东明放下手里的茶杯,摇了摇头,告诉林遥:“医生说舒雅有人格分裂和暴力倾向,但还不足以让她逃脱法律的制裁。”说完这些,葛东明皱了皱眉头,又说:“梁文超还告诉我,原本他也是打算要杀习东平的。可不管舒雅用什么办法都无法靠近习东平,所以,习东平算是逃过一劫。我就纳闷了,都是在一个学校的,舒雅为什么无法靠近习东平呢?” “我更在意梁文超为什么要杀习东平?” “因为他是梁雪的男朋友,梁文超觉得,他也是该死的。因为引不出习东平,他们就把作案现场定在小楼,陷害他。舒雅在12号下午偷偷拿走西门的钥匙,也是为了扰乱警方的视线,让警方认为从习东平的家到西门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林遥觉得有些郁闷。一个女孩的车祸,引出了六个人被杀,一个人跳楼,还有更多的人被抓等着判刑,真正的受害者却成了刽子手。幸好,还有人在伸张正义,让那些狗娘养的王八蛋得到应有的报应!否则,真是天理难容。 辞别了葛东明,林遥开着车打算回家稍做休息,这路上总觉得昏昏沉沉,可能是最近太累的缘故吧,他很想让司徒过来接他回家。 想着司徒的时候,这人就来了电话,开口就说:“习东平醒了。” 第89章 林遥匆忙赶到医院病房的时候,里面已经来了很多人。习家夫妇、司徒以及霍亮。 司徒见林遥进来,就招呼他靠近一些。林遥看着坐在床上的习东平,一时之间,有太多话想要问他。 这时候,霍亮先开口说话了。 “我知道你们有事要问他,他知道的我都知道,麻烦你们再给他点休息时间,有什么话就问我吧。” 习荣一脸阴沉地看着霍亮,那种感觉像是要掐死他都不解恨似的。而对于霍亮想要一肩承担的态度,司徒却表示不赞同。 “霍亮,有些事不是你想怎么样就可以的。如果东平不把问题说清楚,他也要上法庭。” “你……” “霍亮,你静一静。”虚弱的习东平终于说话了。 霍亮咬着牙不吭声,习东平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在场所有的人一眼,才说:“在我眼里,小雪是个好女孩,在其他人疏远我的时候,只有小雪愿意把我当做是朋友看待。我和霍亮之间的事害怕被别人知道,就各自追求了一个女朋友,除了小雪我别无选择。但是,没过多久,小雪察觉到我和霍亮之间的感情,她没有生气,还继续做的女朋友,那时候,我们三个相处的非常愉快。 小雪家里很穷,她喜欢念书,她想一直读到博士,但是,她家里没钱。” “所以,她就主动找到了舒雅,要舒雅介绍一个有钱的男人给她?”坐在病床边的司徒这样问了一句,语气有些低落。 “是的。这事,最开始我们谁都不知道,后来,我怕耽误小雪遇到她的真命天子提出分手的时候,她才告诉我的。但是,她没说那个男人是谁,只是请我想清楚,万一学校里有什么风言风语的话,我的面子不好看。所以,她随时都愿意帮我演一场甩掉她的戏码。我没答应,我不能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事。 她出车祸的那天早上,我……”说到这里,习东平紧紧闭上了眼睛,仿佛不愿意回忆痛苦的往事。站在一旁的霍亮像是心疼极了,豁出去一样地咬咬牙,开口说:“1月4号早上五点三十分,小雪给东平打过电话。那时候,东平在我租的房子里,我们,我们都累坏了,谁都没听见……” “我听见了,我,我听见了电话铃声……”习东平抱着头呜咽地说,他那种样子没人会以为是伪装出来的,他是真的在懊悔在痛苦。 “我太累了,我和霍亮亲热了大半夜,我真是太累了,没愿意去看一眼是谁来的电话。如果,如果我能看一眼,哪怕是一眼,我……” “你们想气死我!”习荣听不下去了,冲过去挥拳就打在了霍亮的脸上。 “爸,别打他。”习东平叫喊着想要去阻止父亲继续对霍亮的踢打,但是虚弱的身体让他难以如愿,一旁的习母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结果,被他们闹得头大的司徒只好出面,拉开了习荣。 “你消消火气,先把问题说明白了。” 习东平不顾父亲的怒火,一把抓住霍亮看着他脸上的伤。也许是经过了一次生死,也许是发生了太多的事,也许是霍亮的坦诚给了他勇气,他抹掉男人不该轻易落下的泪水,抬起头,道:“如果那天早上我接到了小雪的电话,也许她就不会死,为了这件事我一直愧疚着。不但是这样,小雪的死给了我太大的打击,我的尖端恐惧症复发,比上一次还要严重。霍亮知道我的心结是什么,所以,在梁伯父他们来这里调查小雪死因的死后,他就一直在偷偷关注着这件事。他从佳楠口中知道舒雅也在其中,霍亮,他……” 这时,霍亮接过了话题:“我很自私,我在察觉到有危险的时候舍弃了佳楠,为了东平,我必须要在佳楠的嘴里知道一些事情。当我发现舒雅背着佳楠开始接近几个目击者的时候,就时刻暗中保护东平,舒雅几次想要接近他都被我拦住了。我不知道舒雅到底要干什么,但是我的直觉说,不能让她靠近东平。 就像我预感的那样,当佳楠告诉我12凌晨那时候发生的事以后,我就知道自己做对了。但是,我只以为舒雅是在帮着梁家人调查梁雪的死,最后梁家人才杀了他们,我不知道也没想过舒雅也参与了杀人。那时候,我只想保护东平而已。” 其他人能不能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林遥不清楚,但是他能理解霍亮,对这个男孩也有了好感。所以,他决定帮助他们。 “习东平,你是不是早在子希他们之前就发现了尸体?” 习东平看了看林遥,点点头,说:“13号下午我提早去了活动室,发现了那些尸体。我立刻想到了小雪的父母,我知道肯定是他们杀了人。当时,我很混乱,小雪的死我也有责任,事后我一点忙都没帮上梁伯父也很内疚。我的父母和霍亮,他们,他们把我保护的太好了,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懦夫,我想,想为他们做点事情。” “笨蛋!既然想帮忙为什么不说实话,为什么选择跳楼?”司徒突然责备起习东平来,一旁的林遥拍了拍他的肩,让他稍安勿躁。 习东平对司徒的责备并没有感到无地自容,他很平静地说:“小雪死了以后,我隐约能明白一点,她那个有钱的男朋友恐怕就是凶手,但是梁伯父拿那个人没办法。就算你们警察从几个死者身上开始调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查到那个男人身上,而在那之前,那个男人说不定还会从中作梗。那么,如果我,如果我来做这个药引,引出小雪的死,你们警察是不是就可以直接锁定小雪的案件了? 几年前在被绑架过一次以后,爸爸公司的那些特种兵教过我防身术,还教过我如何从高空跳下来不受伤害,所以,我选择了跳楼。我没告诉霍亮自己的决定,我知道,他会明白的。” 林遥看了看霍亮,见他紧锁眉头的样子,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就问:“然后呢?你就顺着习东平的决定,一步一步的引着我和司徒发现梁雪案其中的问题?” “不然还能怎么办?我没有及时阻止东平犯傻的行为已经是错,我除了不能让他失望以外,还能做什么?” 林遥越发觉得这霍亮是个重情义的人,但是,当时他不知道舒雅在其中有什么问题,只好隐瞒不说。至于钟佳楠,想必事事都听霍亮的吧,所以,才会…… 这时候,司徒悄悄地拉着习荣走到了病房外面,先是给了他一支烟,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抽完了手里的烟,司徒才说:“习大哥,你得承认,霍亮那小子救了东平一命。”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习荣郁闷,郁闷死了。 司徒摇摇头,用一种有些苦闷的语调说:“没人愿意自己有这种异于常人的性取向,都是生下来就这样的。不要妄想改变什么,那只能让东平更加痛苦。不少同性情侣就是因为家人极力反对打压,甚至动用武力而走上不归路。吸毒、乱·交、甚至是自杀者大有人在,你也想东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习荣不说话,又掏出一根烟一口接着一口地抽。 “习大哥,不瞒你说,那个姓林的警察是我的男朋友。” 习荣瞪大了眼睛看着司徒,简直是难以置信。 “奇怪吗?我生下来就是个双性恋。不过,我遇到了他,他让我甘心没有后代,我们俩同居也有段时间了,日子过的挺好。等再过几年,我想收养两个孩子,把我们俩这一身的本事都教给下一代,然后,我会带着他去周游世界。我的人生虽然没有留下自己的骨血,但是却格外精彩。” 司徒最后的这个笑容,让习荣看得呆了,许久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时间一晃又过去一周,某天傍晚时分,司徒窝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电视,他的亲亲小遥整整睡了一天,他却忙于应付鲨鱼的邀约,在酒吧胡闹了一天。回到家里想要抱抱亲爱的人,哪知,这人一甩手就钻进了浴室,这都一个小时了还不出来。 “宝贝啊,你洗起来没完了?叶慈下午给我打电话了,说他和小唐七点多回来,要请咱们吃饭呢。那个没良心的家伙,他带着小唐在外面玩够了,都不知道我们这段时间忙的快疯了。今晚我狠宰他一顿,不花他个万八千的我不舒服!” 司徒窝在沙发上抱怨着叶慈,就听浴室的门打开了,他这一回头,鼻血差点没喷出来。 他们家亲亲,浑身还湿漉漉的呢,靠在浴室的门上看着他,全身上下,只有在腰上围了一条小毛巾。司徒吞咽了口水,非常认真地说:“你敢不敢走过来?” 林遥不语,微笑着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司徒的面前,低着头看他。 “宝贝,你这是不想去吃饭了?” “有的是机会狠宰叶慈,现在嘛,我想跟你去床上撒野。” “别整我,这几天我没一天能休息好的,你睡了一整天,也不管我累不累,这时候勾搭我,明摆着趁人之危。” 林遥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样子,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嘴唇,一只脚踩在沙发上,让某个部位若隐若现。 司徒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家里的这只妖精上来这股劲,他根本抵挡不了。但是,但是…… 看着还在挣扎的司徒,林遥不耐烦了,收了腿,就抓住他的衣领把人扯了起来,转身就朝卧室走,还说着:“今晚你哪都别想去,不把你榨干,我就不姓林!” 咣当一声,卧室的门被关上了,司徒被林遥一把推倒在床上,紧跟着就骑了上去。 司徒看着林遥扯掉了腰上的那条小毛巾,火是彻底被勾起来了!一双手摸在他挺翘的屁股上揉了一把,见他眯起了眼睛,极为享受的哼了一声。 “宝贝,咱俩多久没可劲折腾着做了?” “一个多月了。” “这么久了?” “嗯。” 司徒坐了起来,搂住林遥的腰,甜腻腻地舔了一下他湿润的嘴唇,问:“想了吧?” “司徒,天底下恐怕只有你才能让我变的这么不知节制。” “不喜欢这样?” “喜欢的要命。就是不知道,你这点存货今天能不能满足我?” “为夫愿为你精尽人亡!” 一个猛力地翻身,司徒就把林遥压在了身下,激狂的吻让他毫无章法的开始抚摸林遥美丽的身体,身下的人积极回应着他,简直是手忙脚乱地撕扯着他的衣服。 司徒没心情做前戏了,一只手摸到床头柜的抽屉,在里面一阵乱找,几秒钟后…… “小遥,你又把套子扔了!” “少废话,用那破玩意没感觉。” “你是有感觉了,回头还得我帮你洗,哪次不是被你打的满脑袋是包?” “不愿意是不是?不愿意你走啊,去跟叶慈吃饭啊。” “妖精,今天不弄得你服服帖帖你还真要造反了!” “啊,啊,对,就这样,啊,司徒,继续,啊……” 结果就是这样,这两个人放了叶慈的鸽子,窝在家里恩恩爱爱,一直到彼此都筋疲力尽。 【番外生活篇之倒插门的女婿不容易】 第90章 “大兵哥,下面,再,再轻一点。” 昏暗的房间里,叶慈在后面抱着唐朔,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的攻击。小动物带着快要哭出来的声音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叶慈早就把打算慢慢来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紧抓着结实的腰部把自己一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一点上,力道一阵强过一阵。 “大,大兵哥,求,求你了,轻,轻一点。啊,里面,太,太热了。”被摇晃的昏头涨脑,唐朔迷迷糊糊地想着。他们已经从天黑做到了天色微明。他的大兵哥怎么还是有使不完的劲?自己真是快要受不了了,这么下去,后天也别想能下床。 “再一会就好。” “你,几小时前,就,就这么说。嗯,嗯……” 惜字如金的叶慈伸手握住了唐朔的脉动,这让本来就濒临崩溃的人更加脆弱,挤出身体里少的可怜的力气抓住叶慈的手腕,央求:“你,你又这样,让我,啊,让我……” “再等等。” 还等?再等下去,我就真的被你废了。 唐朔在昏迷边缘摇摆的时候,叶慈终于放开了手。唐朔敏感的身体被高昂的快乐驱使着,吸裹着着叶慈的地方近乎于痉挛般地抽搐几下,这让一向强势的叶慈彻底投降,依附在唐朔的背上发出低沉的喘息声。 原本是打算做个一两次的,哪成想叶慈兴致高昂,足足要了他一夜。看着微笑着的叶慈,唐朔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命令:“抱我去洗澡。” 习惯了沉默的男人抱起全身酸软的恋人去了浴室,在浴缸里,小心翼翼地把人拥在怀里,说:“困了就睡吧,我帮你洗干净。” “嗯,困过头了,现在反倒是精神了。”回过头,唐朔问道:“最近咱俩做的也不少啊,今天晚上你怎么像吃了药似的?” 叶慈不好意思地把头扭到一边,却被唐朔捧着脸转了回来。他只好苦笑着说:“你查了我身上的伤疤。” 小唐同学皱皱眉,开始回忆。晚饭后,他和大兵哥吃了水果,然后去洗了澡。再然后,电视节目很无聊,窝在大兵哥的怀里数他身上的疤痕。数到大腿上的时候,自己说了什么,然后大兵哥就…… “当时,我说什么了?” 叶慈闷呼呼地不肯回答,被唐朔撒娇又催逼,只好嘀咕了句:“你说我是最棒的,连伤疤看上去都很帅。” “这是事实,伤疤在你身上,就是很帅。” 幸福的男人抚摸着恋人的头发,看上去怎么宠爱对方都不够一样。而他怀里的人像是没了骨头的小动物,软绵绵地靠着,依偎着。这个平日里充满阳光的人,此时也是极为温柔的。 “你全身一共二十六条伤疤,不准再多了。” “嗯。” “手臂上这条是最新的,看上去还很红啊。啊,胸口这条很淡了,几乎看不清楚。还记得什么时候吗?” 叶慈低下头,看着位于右胸口的伤疤,往事涌上心头。 “这个,是我十五岁那年留下的。” 小动物一听,立刻来的精神。追问:“是盗墓时候留下的?不对啊,十五岁,你十五岁就开始盗墓了?我都不知道你是几岁拜师的?” “九岁拜师。第一次跟着师傅干活是十三岁,出师那年是十九岁。这个伤疤是我父亲留下的。” 唐朔知道,叶慈的父亲是个非常差劲的人,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还是掩埋起来比较好。想到这些,唐朔轻轻吻上了胸口那道浅浅的疤痕。 在这种时候,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叶慈拿捏不准,他本来就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要他说出一些感性的话是不大可能的。所以,他只能抱着唐朔给予无言的温柔及感谢。 唐朔给了他的不止是一份爱,还有一个家和与众不同的家人。尽管唐家人时常让他感到头疼,在相处的过程中,叶慈还是很喜欢他们。这一切,都是唐朔给他的,所以,他成了他生命中最珍惜的人。 低下头看着已经睡着的恋人,叶慈轻手轻脚地把他抱起来擦擦干净,送去了卧室。 两个人相拥而眠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才被门铃声吵醒,叶慈放开了怀里的人,起身穿上裤子,准备去开门。不等他再次起身,床上的唐朔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趴在他的背上,抱着他继续睡。 “我去看看谁来了。” Z…… “听话,先放开我。“ ZZ…… “小唐,我知道你醒了,先放手吧。“ ZZZ…… 没办法了,叶慈掰不开唐朔的手,只好用被单裹着,背上唐朔去下楼开门。 通过门镜看了看外面,没想到竟然是小唐的父亲——唐忠军警监。 “小唐,你爸爸来了,醒醒。” Z…… “小唐,快醒醒,你爸爸来了。” ZZ…… “喂,至少先下来。” ZZZ…… 睡得昏天黑地的唐朔,在半梦半醒之间也没听明白叶慈说的是谁,稀里糊涂地就说“开门”。 叶慈也是实在人乖乖地打开了大门。 唐警监看着自己最小的儿子披着被单,趴伏在叶慈的背上呼呼大睡。叶慈还是那个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自己,这种场面实在是…… “唐爸。”叶慈打了招呼。 “怎么这时候了还在睡?叫醒他。我有事找你们,进去说。” 唐爸把随身警卫留在了门外,率先走进了屋内。叶慈在客厅的沙发前把背上的“树袋熊”放下,轻柔地唤着:“小唐,醒醒,小唐。” 唐爸一脸的阴沉,心说:“你这个叫法他明天也醒不了。”于是,老人家亲自出马,照着唐朔的脑门就是一巴掌。 “哎呦!”突然被拍醒的人瞪大了眼睛盯着老爸,好半天才问出一句:“爸,你怎么来了?”说着,唐朔要起身,被叶慈一把按住。 “唐爸,你稍等一会。”叶慈也不管唐爸高兴不高兴,拉着已经意识到自己只有一条被单裹身的唐朔上了楼去穿衣服。 卧室里。 “我看老爸是来者不善,肯定又想让你帮他做什么事了。” “没关系,我现在闲得很。” “我不愿意!我跟他们说过了,你是我的私有财产,不得外借。” “刚才,说是来找我们俩的。” “真的?” “是这么说的。” “那也不行。现在咱们得团结一致,不管他提出什么条件,全部都要PASS。” 叶慈心想,我也得有机会说PASS才行。 五分钟后,客厅里。 “爸,你来干嘛啊?” “没规矩,好好坐着。叶慈,你看看你把他宠成什么样了。” 靠在叶慈身上的唐朔嘿嘿笑着,不把老爸的教训放在眼里。叶慈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拍了拍他的手臂,暗示他:多少装点样子给老爸看。 唐警监对这个小儿子是极为看重的,自打接受了叶慈以来,他发现唐朔进步了很多。这样发展下去,唐朔前途无量。只可惜啊,小儿子无心功名,只喜欢做个跑跑案子的小警察。其实,这样也不错,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唐爸,有事就说吧。”叶慈扶着懒洋洋的唐朔坐好,对着唐爸微微笑着。 “这事的起因还是你们俩做的。去年的那次集训,你和小朔把基地搞的惊天动地,为了善后,教官们只好说那是一次特意安排的训练。托你的福,小朔那批学员在你走了以后,一个个像是上了发条似的拼命训练,每个人都以优秀的成绩毕业了。” “嘿嘿,老爸,你这是夸我们呢?”唐朔嘿嘿地笑着。 身为父亲的人瞪了一眼小儿子,叱道:“没你什么事。” “那件事不是过去了吗,怎么,有人在追查?”叶慈只是担心唐爸会被牵连,毕竟自己的身份不怎么光彩。 唐警监摇摇头,道出实情:“从那以后,基地接收了两批学员,成绩都不理想。后来,有人提到了那次事件。几个新加入的教官就特别安排了几次模拟训练,成绩也不大理想。上一周,基地的负责人找到我了,说什么都要请你再去一次。” “哈?”唐朔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老爸,你开玩笑吧?那,那时候他只是想跟我和好而已。再者说了,你们手里没高人了?为什么指名他啊?” 在叶慈眼里,这是个天大的麻烦!可有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唐爸,便任由唐朔自由发挥。 唐警监看着叶慈沉默不语,就料到他八成不愿意去。但是,基地那边连续找了好几次,大有推不掉的架势。另一方面,他也想叶慈带着唐朔再去一次基地,锻炼锻炼这个还不算成熟的小儿子。 因此,唐警监思前想后,说道:“后来毕业的两批学员都说我们偏心,为什么第一批就有你这样的好手来做训练,到了他们那一届水准就下降了?新来的几个教官对那次事件也是有所耳闻,大家都想再见你一次。” 唐朔直截了当地问:“爸,你是不是已经答应人家了?” “我能不答应吗?你也要去,现在的这批学员没人认识你,你以插班生的身份进去,就像那次一样,引导其他学员和叶慈作战。” “我要是不答应呢?” 唐爸眼睛一瞪:“我送你去苏格兰场呆一年!” 叶慈的心沉到谷底,希望就这么破碎了,好像气泡一样的破碎了。不过,为了尽早结束还没有开始的大麻烦,叶慈提出要求。 一,他不会见任何一个教官。 二,先让小唐去基地。 三,什么时候开始特训,由他做决定。 四,拒绝携带任何通讯器材。 唐爸很爽快的答应了叶慈的要求,并下令让唐朔在当晚出发。 商量好一切之后,叶慈拉着火冒三丈又不敢发作的唐朔送岳父大人出门。唐爸回头看了眼不甘心的小儿子,说了句:“这次任务做的好,我就告诉你一个关于重案组的秘密决定。” 唐朔无精打采地看着老爸走了,转回身无奈地说:“我只想在家过完假期。臭老爸,我要跟老妈告状。”叽里呱啦地发泄了一阵,不知道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了狡猾又可爱的笑容。他跑到叶慈身边,坐在了人家的腿上。 “大兵哥,他们不让咱俩好过,咱们也不能让他们过好。” “你又在想什么?小心被唐爸骂。” “不会不会,肯定不会。我们这样这样,然后再那样那样……” 叶慈诧异地看着调皮的恋人,开始为基地的那些家伙们担心了。 第91章 “那小子谁啊?插班生?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差点丢了半条命才争取到局里唯一的名额。” “少抱怨了,这里的人差不多都是同样的情况。我也搞不懂,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插班生。” “靠关系进来的吧,上午体能训练教官单独授课,明显是吃小灶嘛。” “算了,这世上有能耐的人多去了,像我们这种没有背景的就吐血努力吧。” “聊什么呢?我也插一脚。“ 被谈论的主角突然冒出来,把餐桌的气氛顿时弄得尴尬异常。先前不满的两个学员无视了他的加入,拿起餐盘起身离开。其他人左右看了看,也拿着还没吃完的中饭离开了餐桌。 他丝毫不在意被同伴冷落排斥,放下手里的餐盘开始大吃特吃。他时刻谨记着:“小唐,三餐要按时吃,保持体力”的叮嘱。 提早两天到训练基地的唐朔一改自己以往不显山不露水的风格,在各个训练科目上都拿了个第一。这样一来,其他本就对插班生另眼相看的同学们对他更加气愤。 两天下来,唐朔完全被20个学员孤立了。 对于这种情况唐朔暗自偷笑,心说:好戏还在后头呢。 下午,是理论课。唐朔故意迟到了五分钟。在众位学员异样的注视下,他露出可爱到秒杀一切生物的笑容对教官说:“对不起,不小心睡着了。” 迟到事件教官并没有追究,课还是继续上了下去。这些课程是唐朔早就学过的,自然知道怎么回答,不但如此,他还举一反三,把教官弄的险些不知所措。 负责督阵的是那个对叶慈颇为欣赏的帽子教官,已经知道了两人关系的教官先生对唐朔的表现并不反感。他觉得,唐朔的到来可以起到一种很好的刺激效应,能让这些以为自己已经有了两把刷子的雏鸟们更加奋进。 下课之后,有一个女孩似乎对唐朔有了兴趣,抱着笔记本要过去攀谈。却不想被一个男人拉住,那男子愤愤不平地说:“人家跟咱们不是一个级别的,别去丢人了你。” 唐朔无视了他们的举动,看着走到门口的教官,跟人家勾肩搭背地离开了。身后留下一屋子的怒气。 走到了教官专用的办公区内,唐朔推开了会议室的门。里面已经拉上了厚实的窗帘,房顶的吊灯把屋子里照的犹如白日,会议桌前围坐着七名教官,看见唐朔进来之后,示意他坐下。 “会议开始。小唐,叶慈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来?” “不知道。具体时间他并没有说,需要提前告诉大家的我也转达了,其他的我的确不知道。” 一位留着板寸头的教官看上去是个急性子,他拍了一把桌面:“他没告诉你?以你们俩的关系,他没告诉你?” 唐朔心说:啊,是他啊,去年被大兵哥气得直跳脚的韩教官。呵呵,脾气还是这么急躁,这样可不好。想罢,唐朔笑笑:“都说出来就不是特殊训练了嘛。再者说,他那个人很随性,不到最后时刻,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所以,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值得特别交代我的。” 帽子教官始终没有发言,貌似从一开始就打算让自己成为一个局外人。所以,当板寸教官征求他意见的时候,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用人不疑”。 板寸教官不耐烦地咂舌,又问道:“小唐,你再把叶慈的计划说一遍。” “很简单。他会到基地来绑架我,然后让其他学员先把我营救出去。再由我带领其他人追捕他。完毕。” 众人相互看了看,都觉得这是自己听过最粗制滥造的一个计划了。但是唐朔却始终保持着人畜无害的笑脸,道:“所以呢,麻烦教官帮我调换一下宿舍成员。我看过训练成绩单,请安排名列前三名的人跟我同寝。” 几个负责体能训练的教官迟疑了一下,其中一个说:“小唐,如果是这三个人的话,叶慈未必有机会绑架你。” 这时候,唐朔已经起了身打算离开,听了教官这样的说辞,便回答道:“我只负责被绑架。” 帽子教官看着对大家敬礼的唐朔微微笑了一下。 入夜,最后的拆弹训练结束以后,大家回到寝室按时休息。不多时,整个基地变得安静了。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到了凌晨两点。 唐朔洗过澡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月光透过窗帘洒进屋子,把地面映衬出些许的亮光。忽然,窗户上映出了一个倒挂着的人影,那人使用什么东西在玻璃上弄出一个小洞,银白色的管子穿过小洞刚好悬在唐朔的嘴上。一滴水珠准确无误的落在了上面。随后,倒挂着的那人掉转身形稳稳地落在了窗台上。 但是,不等他拿出工具想要打开窗户,睡在唐朔脚下位置的学员猛地起身,一颗胶皮子弹直奔窗户而去。窗外那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不见了。 “快起来,有贼。”醒过来的人大声喊道。 他的话音还未消散,另外两个都下了床。其中一个疾奔窗户而去,另外两个蹲在窗户的左右下方,掩护同伴。 窗户被打开了,各个方位同时被枪口瞄准。然而,外面却空无一人。 三个人相互看了看,都觉得冒了一身的冷汗。因为这么大的动静,睡在床上的唐朔愣是没醒。 “0017,看看0021的情况。好像有点奇怪。”0010说道。 0017走到唐朔身边查看一番,对同伴摇摇头,顿时听见了猛然吸气的声音。0017万分遗憾地说:“昏迷不醒。” “你他妈的,没死你摇什么头!”0012真想给他一拳。 这时候,最为冷静的0010说道:“对方肯定不简单。0017你留下保护0021,0012负责在周围检查一遍。我去通知教官。” 三人相互点头各自行动。 办公室里,帽子教官带着略有深意的笑,向在场的两位同事说:“叶慈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报告”的喊声。 “进来。” 0017非常简洁明了地汇报了刚刚发生的事,板寸教官心急气躁,抄起手枪就要出去。帽子教官一把拉住他,对0017说:“先把0021送到医务室。” 三个教官一名学员,这四个人还没走出办公区,突然看见宿舍楼每一层都浓烟滚滚,有的学员从楼门跑出来,有的学员从窗户跳下来,大家都吵嚷着起火了,局面混乱不堪。站在远处的教官们还来不及分辨是否真的发生火灾,整个基地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报数” “0001、0002、0003、0004……” “报告教官,第四批学员共21人,实到19人。0021.0017两人缺席,原因不明。报告完毕。” 某教官不死心,大吼着:“0021、0017出列,0021、0017出列!0021唐朔、0017王海马上出列!” 站在一旁的帽子教官直翻白眼,心说:兄弟,就算你是临时调来补缺的,也别这么丢人好不好。这群小家伙虽然是菜鸟,但好歹也是未来的精英。在他们面前丢脸,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笨啊。 这时,负责射击训练的教官从浓烟滚滚的宿舍楼内跑出来,还背着昏迷不醒的0017。 “宿舍里只有0017,0021不见了。” 一片哗然的同时,板寸教官怒吼:“闭嘴!看看你们是什么样子?烟雾弹的味道和火灾的味道你们分不清?你们的五官是是摆设吗?一群笨蛋!现在竖起你们的耳朵给我挺清楚了。罪犯绑架了0021,接下来他必定要趁着天黑逃离基地,我们已经封锁了所有的出口,抓不住那家伙你们都给光着屁股滚回去!现在,马上去装备库取自己的装备,搜索基地每一个角落,一定要把罪犯抓住!” “是,教官!” 与此同时。 在宿舍楼顶,叶慈半压着刚刚醒过来的唐朔看楼下的西洋景。趴在他身下的小动物神采奕奕地瞪着眼睛,回过头:“你说,他们多久才能找到你?” “你想多久?” “嗯……半个小时吧。” “好。就给他们半个小时。” 唐朔开心地翻过身来,和叶慈面对着面。本来是起到隐蔽作用的体位却有了另一种韵味。叶慈借着月光看着身下顽皮可爱的恋人,心猿意马。 “大兵哥,半个小时,你打算干什么?” “狸猫换太子。” “需要半个小时?” “十分钟足够。” “那剩下的二十分钟呢?” 感觉到他搂在背脊上的手,叶慈哭笑不得:“小唐,你打算在这里做?” “哈?我还没饥渴到这种程度。我是想说,只要一个吻就好了。”说着,唐朔搂住叶慈的脖子吻过去,把身上的男人刺激到不行。 小家伙的技术是越来越好了,灵活的舌头在嘴里纠缠着自己的舌尖,变化着不同的角度来索取属于彼此之间的一份甜蜜。叶慈的手习惯性地掀开T恤钻进去,抚摸着他光滑的胸膛。 柔软的双唇摩擦出更加火热的温度,唐朔的舌尖挑逗地舔舐着他的下唇,随即又探入口中与他双舌纠缠。叶慈的手托住纤细结实的腰身向上一带,准确无误地咬住了唐朔的喉结。 “嗯,到此为止,不能再,再继续了。”唐朔还算有点理智。 “是你招惹我。” “我,我只想要一个吻。” 叶慈偷偷地笑着,顺手捏了一下他微微勃发的欲望。 “嗯,大兵哥,你,你犯规。” 恋人羞红了脸,躲在他的怀里有气无力的斥责着,叶慈反倒是又笑了出来:“这里有值得怀念的地方。” 唐朔愣了,不知道叶慈所指什么。不过,见他翻身离开,也跟着趴回去,看了看下面忙的昏天黑地的人,对身边的人说:“大兵哥,开始吧。早点结束咱们好回家。” 叶慈话不多,临走前给了唐朔一个轻吻,消失在夜色之中。 19名学员被分为6组,分别对东南西北方向进行搜索。而负责总指挥的板寸教官,忽然接到帽子教官的联络,急急忙忙朝着办公区走去。 拐过宿舍楼的楼角,滚滚的浓烟使他提高警惕,在这种状况下很难防备突袭的对手。这该死的浓烟!板寸教官气得直咬牙,下一秒刚好和帽子教官迎面撞上了。 “啊,你怎么在这?”帽子教官纳闷地问。 “不是你叫我回来吗,说叶慈那边有新的联络。” “我没联络过你,叶慈那边也没有联络。” “什么?那刚才的电话谁打的?” 两人都在狐疑的时候,从黑暗处冒出一只手来捂住了板寸教官的口鼻,几乎是同时,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帽子教官的眉心。 第92章 被手枪顶着的帽子教官看着同事已经失去了知觉被扔在地上,帽檐下的眼睛直视着“犯人”丝毫不减惊慌之色。 “如果是实战,你已经死了。” “我明白。所以,接下来的搜索行动我不会参加,你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来袭击我的吧?” “看在唐警监的面子上,我来帮你们这一次。最后一次,会给你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帽子教官点点头,看似镇定,其实他早已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叶慈手中的是基地用来训练的手枪,问题是,这种手枪他怎么拿到的? 叶慈拿出手中的连个监视器,交给帽子教官:“这是我自己偷偷安装的监视器,你可以通过这个看到所发生事。前提是,你已经死了。” 帽子教官“阵亡”乖乖地去办公室做个看客。板寸教官被俘,被叶慈拖走。剩下的几名教官带着学员们继续搜索。 叶慈蹲在一个大树上利用茂密的枝叶隐蔽身形,他看着远处正忙着抓他的人们,心想:上一次是为了恋人而来,匆忙之间没心情跟他们玩捉迷藏。这一次,提前准备了三天的时间,好好招呼一下这些总是喜欢依赖他人的笨蛋们,一次性打击到位,让他们以后断了再来麻烦自己的念头。 在众人都不知道叶慈究竟做了什么安排的情况,状况一点一点趋向于暴走的局面。首先,一只三人小队进入储放训练器具的仓库,一切都是按照教官交给他们的步骤进行着。 两人把手大门的左右两侧,观察里面的情况。小队长举起手臂向前摆动,做出进入的手势。三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仓库里,背对着背举起装又麻醉弹的手枪。 安静,夜里独有的这种安静让整个仓库显得有些诡异。小队长掌心朝天,将五指散开,做出分头搜索的手势。 其中一个队员刚走出一步,就回手抓住了小队长!在配备通讯器的状态下,他们仍旧不敢说话,担心会打草惊蛇。于是,另外两名队员看着他手指着被打开的大门。 月光下,拉开的两扇门之间有一道细细的丝线紧绷着。小队长谨慎地走过去,观察着这条丝线。带着夜视仪,这让他很难看清近距离的东西。他索性摘了下来,靠得非常近非常近。 突然,在门外冒出一个人来!身穿迷彩服带着夜视仪,不等他向这位同伴表示什么,那人猛挥一拳,正中小队长的面门。与此同时,丝线被崩断,大门咣的一声被关上了!不理会里面叽里呱啦的叫喊声,叶慈利落地把大门上了锁。 “0016,你怎么样?”队员拍打着小队长的脸,叫着他的编号。这位小队长很可怜的被叶慈一拳打晕,被队友连拍带打才醒了过来。 “那混蛋换上B组的衣服了。赶快通知所有人。” “所有人?我们最多只能使用通讯器通知A组的人。”说到这里,队员们也觉得有点纳闷。 他们飞奔着跑到器材库的时候,发现数目较多的通讯器全部没电。只有两套少数的通讯器还能使用。这是基地最新引进的通讯器材,平时很少让学员们使用。有了这样的机会,学员们几乎是怀着兴高采烈的心情选择了这少数的通讯器。 于是,基本情况就成了这样。 搜索队共分A、B两组,每一组有三个队。B组和A组各有一套通讯器,但是A与B之间是无法进行通话。而且,为了避免在AB组无法通信情况下撞车,A组人穿着黑色的特种作战服,B组穿着迷彩作战服。 看见打昏自己的人穿着迷彩服的小队长,立刻想到肯定是目标换上了B组的衣服企图混水摸鱼。因此,在他的通告下,A组人都知道他们要抓的人已经穿上了B组的迷彩作战服。 五分钟后。 B组的一个小队摸进了训练设计的馆内,一番搜索下来,仍没有发现任何现象。这时,一个队员不悦地开始抱怨:“哪个王八蛋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到这里来闹事?” “喂,别用通话器聊天,会被听见的。” “没关系,咱们也是在商讨任务嘛。没听说过吗,从第一届学员开始,都有一次特别训练。我估摸着,咱们也遇上了。” “啊,那真是太有劲了!” 聊到这时候,通话器里竟然还有其他小组人员的参与,快成茶话会了。不过,有人似乎嗅到了不同的味道。 “我看不大像教官们安排的特殊训练。以前那几次可都是正常的入侵作战,没在宿舍楼里扔过烟雾弹,也没有绑架人质的事。这次真要是特训,也有点过火了。” “这么说也有道理。话说,那个0021是什么来头?还有人到这里来绑架他?” “那小子是警监的儿子。” “草,难怪那么嚣张。” “注意注意,食堂方向有发现,B组三小队立刻过去支援。重复一遍,食堂方向有发现,B组三小队立刻过去支援。” 闲聊到此为止。第三小队匆匆赶往食堂,刚刚进入大厅,其一人就在A组队员的身后看到人影闪过,二话不说举枪就射。 “妈的,那混蛋在B组里,射击!” A组接到队友的通知早就有了对手混入B组的观念,再加上那位兄弟进来就开枪,A组小队不由分说开枪反击。 B组人急了,心想:你们吃错药了?自己人打什么?而第一个开枪的人突然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在只能通用于B组的通话器内说道:“那混蛋还有帮手,他们肯定穿上了A组的衣服。我就说嘛,一个人怎么可能闯得进来,通知其他小队来支援,我们先打了再说。” 于是乎,在食堂内部,A组的小队和B组的小队开始自相残杀,其结果——全部中弹昏迷。 这时候,在办公室看着隐蔽监视器拍摄到的局面,教官哈哈大笑:“叶慈都没出手就干掉了我们三个小队,现在只剩下三个小队,三个教官。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正规部队使用的是国际上最好的通讯器材,而叶慈只是使用大众化的东西——手机。 等着唐朔接了他的电话,他便说道:“好了,你去屋顶吧。” “嗯。大兵哥啊,狸猫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 “好兴奋啊。” 叶慈真是拿可爱的恋人没办法,苦恼地笑了笑。 话说,发现在仓库里昏迷的两个小队,剩下的人终于冰释前谦了。他们拿下来了昏迷中的人耳上的通讯器材,这样就可以联系到所有的人。 一名教官在恨不得把学员们暴打一顿的情况下极力忍耐着自己的愤怒:“看都没看清楚就开枪,等这几个醒了以后都给我滚回去!你们听着,对方是没有接受正统训练的野路子,身形步法,举手投足,就能看出是不是自己人。用你们的眼睛和耳朵去分辨,再给我闹出这种无聊的笑话,你们都给我滚蛋!” 教官刚刚吼完,一个学员就大喊着:‘快看九点方向的楼顶。“” 远处的楼顶上,一个人扛着另外一个人刚刚站稳身子。在楼顶的另一侧悬着一根长长的绳子,直接通往基地外面。教官下令——追击。 其实,这些菜鸟们也不是很菜。没用三分钟的时间,就蹭蹭地上了楼顶。这时候,叶慈还没绑好绳子上滑轮,见追兵已到,抱起昏迷在脚下的人纵身跳了下去。 “我操,这可是五楼啊。”某学员惊呼。 “笨蛋,没看见他手里又钢琴线吗。追啊。” 就这样,搜索队呼呼啦啦地又开始跟着叶慈跳楼。 叶慈刚刚站稳脚跟,负责伏击的第三小组就已经冲了过来。因为叶慈手中的人质遮挡着他,造成搜索队射击不能。只能冲过去肉搏了。 叶慈岂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就算肩上扛着一个人。他挥舞着银色丝线,在众人之间闪躲腾挪进行无差别进攻。这些菜鸟们被抢了枪,卸了战术刀,打碎了夜视仪狼狈不堪。只有两名教官同时围攻才稍微起到点作用。 叶慈心想:到底是教官,还是有些本事的。 在叶慈肩上装迷糊的唐朔心想:好难受,一直被他这么扛着,肚子好难受。我不玩了! 突然感觉到肩上的人动了动,叶慈险些笑出来。他把唐朔放下立在身前,成了挡箭牌。 众人见唐朔醒了过来成了人质,都不敢贸然进攻了。 “放了他。”教官喝道。 叶慈不说话,身前的唐朔继续装出有点头晕晕的样子给大家看。不过嘛,被反绑着的双手刚好碰到叶慈腹部。 哇,好结实啊。嘿嘿,大兵哥的身体哪里都好摸,腹部上的几块肌肉自己根本不能比的,想想都要流口水了。顽皮的小动物,趁着众人看不到的时候,那双手开始在后面摸摸索索。 嗯!他在干什么?叶慈突然感觉到肚子被唐朔的手摸来摸去,有点痒有点麻,有点……低头看了眼故作摇晃状的小动物,轻轻咳了一声。 唐朔忍着笑,故意装出膝盖酸软的样子,趁机在叶慈的某个部位上轻轻捏了一下。 “要摸回去摸。” “什么?” 听见叶慈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对方有点愣住了。 “与你无关,闭嘴。” 啊,好可怕。到底是谁威胁谁啊? 叶慈被小动物弄得浑身不自在,完全没了跟这些无关人员消耗时间的心情。从腰带上取下一个烟雾弹扔过去,趁机抱着唐朔就跑。 “追!”搜索队分成两个纵队继续追击。 咣当一声,叶慈把身后的大门关上。将唐朔压在墙面,狠狠地吻上去。 唐朔从不觉得自己是那种寻求刺激的人,刚刚变身成电车色狼的行为不过是想逗逗他而已,但此时此刻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对叶慈的渴求,回抱着他的脖子,吻的激狂。 叶慈一手扣住他的腰,另一首就要去解他的腰带,唐朔心说不好,连忙抓住他的手腕:“大兵哥,打住吧。” “该给你点教训,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不敢了。啊,别,别摸这里。” 拉开裤子拉链,叶慈的手伸了进去。不是温柔怜惜而是充满了霸道地握住了他的欲望。叶慈有点生气,恋人开玩笑不分时候,刚才他险些就要…… 其实,唐朔也知道他的大兵哥不会真的生气,但现在的问题是,不停下来,估计自己难逃被压的命运。 “大兵哥,好了,我认错还不行吗。“ “光是说说就行?” 唐朔羞红了脸,低着头靠在叶慈的胸膛上,声音小小的:“大不了,回家以后,我,我用嘴给你做。” 轰的一声!叶慈的脑子里炸开一个惊天霹雳的响雷,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他立刻放开了唐朔,看着大门:“三十分钟,我解决外面的人。” 看着叶慈匆匆离去的背影,唐朔想着,有机会要告诉司徒大哥,大兵哥这样不叫闷骚,那叫可爱。 第93章 有至尊无敌顶级美味甜点在诱惑着,叶慈更加无心恋战。可唐朔似乎还没玩够,叶慈也是喜欢宠着他,答应他把最后的计划实行,算是做了最大的让步。 于是乎,当三个所搜小队在基地内发现叶慈踪迹的时候,采取迂回包抄的战术,打算将其一举擒获。 坐在办公室里的看客,帽子教官似乎有了心得地自言自语:“这样分头搜索才正中他的圈套”。 话说,某小队队员,负责观察任务。在红外线望远镜里,看着叶慈扛着一个人飞奔到小仓库里,他顾不得通知其他人,爬到就近的树上继续观察。 很快,所有的人员都收到了他的通知:“他把0021塞进了装小气垫的箱子里,大家注意,他手里可能还有武器,小心。” 教官下达命令——一小队负责营救人质,二小队负责牵制敌人。在人质获救以后,三小队配合二小队抓捕敌人。 在教官一声令下的同时,三个小队立刻展开行动。 小仓库里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幸好队员们都佩戴着夜视仪。第一小队埋伏在窗根下面,等到二小队就位以后,第一小队潜入营救人质。 第二小队神经紧绷地听着仓库里的情况,第一小队进去后还不到一分钟,就传来了打斗声。第二小队长一个进攻的手势,四个人闯进去举枪就射。 若不是其他队员都穿着防弹衣,肯定会中枪昏迷。但此时已经顾不多这么多了,在他们猛烈的射击下,叶慈明显节节败退。趁着这个时候,教官命令一小队尽快营救人质。 一小队三个人在队友的掩护下,扛起装着唐朔的箱子就跑。等他们已经离开了仓库以后。教官下令:“关闭大门”! 大门咣当一声关上了,其中一个教官横枪一扫,大有万夫莫敌的气势。在他的鼓励下,两个小队六个人形成扇面搜索网,把叶慈所藏匿的位置紧紧围困起来。 话分两头,并表一边。 一小队众望所归营救了人质,他们三个扛着箱子一口气跑到室内训练场内,放下箱子气喘吁吁。 这时候,从箱子里传来“呜呜呜”和踢踢踹踹的声音,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 “喊什么喊!为了救你,我们快累死了。” “这样不大好吧,先把人放出来再说。” “0005,你同情心泛滥了是不是?要不是这个警监的儿子,我们至于这么倒霉吗?我是又累又困,在楼顶上还被那家伙踢了一脚。我的肋条啊,” “反正人都救回来了,让他在里面多呆一会吧。这小子平时就目中无人,现在这样是活该。” “这,这样是被教官知道了?” “嘁,你不说,我不说,0011也不说,谁能知道?我们三个的嘴还堵不住他一个?” 商量过的结果充满了喜感,三个队员都坐在箱子上大口喘气休息。箱子里面的人像是要被气疯了似的使劲“呜呜呜呜”。 而与此同时。二、三小队已经逼近了叶慈藏身的沙垫前面。二十多个垒起的沙垫距离墙面只有半米左右,被夹击的人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教官左右看了看,确定所有的出口都被封死。做出攻击的手势。 四个人负责打头阵,上、左、右的方向同时举枪瞄准。可下一秒,他们都楞了。 沙垫与墙壁之间半个人影没有,好东西倒是有一堆。队员之一很纳闷地看着被放在地上的武器:“这都是咱们的,被那家伙偷走的!怪了,怎么被扔这儿了?” 另外一名队员走过去,一一查看这些被扔掉的武器。有烟雾弹、手枪、格斗军刀、警棍、救生绳、麻醉弹。越看这队员的脑袋越大,心说:这家伙偷了多少东西? 忽然,他把弄着武器的手碰到了什么东西,感觉上好像是一根绷紧的细线。正在他纳闷的时候,手上的余力就将线扯了动了一下。 在眨眼间的工夫,屋灯上方十多个聚光灯同时亮起来!只听仓库内一阵哀嚎,这些配用夜视仪的人,根本买无法承受这亮如白昼的灯光。 而在他们手忙脚乱摘下夜视仪的时候,两名队员不小心踩中了陷阱,大头朝下被吊了起来。不等反应最快的教官冲过去营救,叶慈已经突然现身在他的面前。扣腕、锁喉、击腹、碎膝,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却招招狠厉。教官就这样被撂倒了。 毕竟是警界培养精英的地方,能在这里生存下来都不简单。剩下的几个人很快适应了刺眼的明亮。正当他们气火攻心要把叶慈大卸八块时候,叶慈扣动手中的按钮,整个仓库在瞬间再度陷入了黑暗之中。 刚刚被摘下的夜视仪早就忘记扔到哪里了,他们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到。只有视网膜上闪闪亮亮的小星星。 而叶慈却不同。他从幼年就开始被训练的夜视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找到其他还有攻击能力的人,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解决掉。转而,在仓库外面用超大号的锁头把仓库门锁死。 “不对啊,这都快十分钟了,二、三小队怎么还没有联系?” 负责营救人质的三个人相互看着,总觉得这里面有点问题。便使用通讯器联络,结果里面出现沙沙的声音。 “出事了,回去看看。” “那这小子怎么办?我可不想扛着他跑来跑去的。” “把箱子打开,敲昏了。” “哈?” “我担心那家伙又跑了,我们三个不能分开行动吧,万一里面的小子呜呜呜的被听见了,怎么办?敲昏他,最方便。” 另外两个一想,也觉得挺有道理。随后撬开了锁头掀开盖子,负责下手的人也不看里面的情况,一枪托就敲了下去。 夜,恢复了安宁。 在三人借着夜色的掩护疾奔向小仓库的途中,被帽子教官以及另外的一名文职教官拦住了。 三人还喜出望外地期待着,结果,惹来一阵痛骂。 “你们再笨也该有个程度。摘掉夜视仪,把手枪的保险关掉。” 三个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帽子教官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气。委委屈屈的照做之后,跟在两名教官身后赶到了小仓库。 帽子教官真人不露相,超大号的锁竟然被他双指掐断。众人打着手电走进去以后,不知道是该先庆幸,还是该先悲哀。 有两个人被倒掉在屋顶上,剩余的人只有三名教官还清醒着,其他的都昏迷了。帽子教官急忙过去查看受伤人的情况,第一个被叶慈袭击的教官狠狠地骂:“那王八蛋玩得够绝!先是利用照明让我扔掉了夜视仪,然后又把电源切断,妈的,我们都成了睁眼瞎子。要不是老文和老郑能听声辩位,肯定也被打昏了。” 帽子教官一脸的平静,问道:“你的伤怎么样”? “髌骨受伤了”,说着,教官略微沉思了一下,又道:“那小子脚下留了劲,要不然,我这条腿就废了。” 帽子教官没说什么,使用电话让助教把另外已经被找到的人全部集中到操场上。 十五分钟后。 帽子教官简单说明这一次行动的结果。 三名队员被困在器械库,通讯器耗尽电源。 八名队员被袭击导致昏迷、大幅度降低行动能力、通讯器被毁。 六名队员误伤队友,昏迷。 三名队员顺利救回人质,保存行动能力。 陈述完这些,帽子教官把资料夹一合,看着面前这些残兵败将,突然说道:“我是本次行动中第一个阵亡的人。虽然我没有立场评论大家,但你们的表现实在不复合警界精英的身份。如果,对方有意置你们于死地,我相信,你们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我举个简单的例子。0004,刚刚进入仓库,对手就在距离你不到一米的地方,为什么没有发现他?” 0004一愣,随即反驳:“不可能,当时我身边只有训练反应的钢刺堆和上面被穿透的假人。那么宽阔的视野,我不可能看错。” “告诉你,他就藏在假人中间。利用一根线把身体悬在钢刺上!造成视觉上的假象,而你,竟然没有去认真辨认。如果他对你开枪,你早就昏迷了。” 在众位学员们倒抽冷气的时候,忍不住恭维叶慈是——变态。 突然,一个暴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们这群猪!0005、0014、0002出列”! 啊,是板寸教官。一直没看见他,怎么这时候冒出来了?三个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出列,看着板寸教官捂着脑袋急走过来。 “说,谁下的手?” 三人懵了,没人敢说话。 “被装在箱子里的人是我,是谁敲昏我的?” 众人发出无法置信的惊呼声!帽子教官无可奈何地叹着气,听着板寸教官的怒吼:“上课时候你们耳朵塞驴毛了?营救人质后第一时间就是要确定人质的安全和身份。你们三个,不但没有确认里面人是不是0021,还敢直接把人敲昏了!这他妈的是谁教你们的?” 这下麻烦大了!三个人苦哈哈地看着教官,极力为自己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我们明明接到联络说箱子里的是0021……” “放屁!你们亲自看了吗?” “教官,我们,我们就是觉得0021那小子平时太猖狂了。就因为他是警监的儿子……” “等等。他是警监的儿子,这事你们怎么知道?”帽子教官听出了弦外之音,追问其根由。 众人相互看着,都说自己是在通话器里听见的,但是谁说的根本不知道。帽子教官索性把条件摆出来,只要说这话的人站出来,他不会追究任何责任。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帽子教官笑笑:“看来,你们从一开始就被耍得团团转。知道0021身份的人只有我们这几个教官。而这次特训是有保密规则的,我们不可能告诉大家0021的身份。” 这时,有脑筋转得快的队员恍然大悟:“那在通讯器里说出0021身份的人就是他自己”! “对。从一开始,对手袭击我和龙教官,我在那时候阵亡,龙教官被绑架。0021在通话器里透露自己的身份,就是知道你们中间有人会公报私仇。各位学员,我要恭喜大家,完美的落的中了0021的圈套。” 事实是,他们所有人落入了唐朔和叶慈的圈套。看来,他们都非常不满这次的事情,要不然,岂会连教官都一起被恶整。不过,只要结局是好的,被恶整一次也无所谓。想到这里,帽子教官继续说道:“我不会向你们透露任何关于0021和另外一个人的信息,等你们有能力在不使用现代化仪器、武器的情况下,也能跟他们一战的时候,再去想什么以牙还牙吧。” 操场上,所有学员愤愤不平的咬牙根。但是,他们也终于回想起来了,在整个过程中,叶慈没有开过一枪,没有使用夜视仪,没有使用通讯器,更没有穿什么防弹衣。他们与他的差距,完全不是一两年就能缩短的事。 “报告!” “什么事,0015?” “我想请求加大训练量和基础理论的课程。至少要比以前多三到五倍。” 众位教官笑了:“吃得消吗?以前的分量你们已经叫苦不堪了。” “我绝对没有问题!” “我也没问题。” “报告,我也是。” 在学员们终于懂得什么是奋起的时候,板寸教官气呼呼地嘀咕着:“妈的,叶慈那小子下手也太黑了,非要跟他单挑一次不可。” 而被板寸教官视为敌人的叶慈,此时此刻,正在某个地方拥着唐朔亲亲热热。 唐朔实在敌不过他的热情,跨坐在他的腿上身不由己地扭动着。叶慈已经无法忍耐到回家的某些想法,驱使他在基地外面的树林里就把小动物压倒了。 裤子被从后面脱下去,唐朔打了一个激灵。想要回头看看他的大兵哥,从正面传来的强烈热潮让他无法如愿。 胸前的突起被他捏在手指间扭着,下面的热源被他握在手里揉捏搓弄着,他的唇舌还在耳边不停的舔吻,唐朔躺在地上的身子像脱骨的蛇无法自控。只能压制着声音:“大,大兵哥,别在这里,啊,大兵哥。” 叶慈充耳不闻。他觉得,这事怪不得他。两人离开基地途经这个小树林,唐朔通过窃听器听着基地的情况,随后一双眼睛闪闪亮亮地看着自己,突然就抱过来一阵猛亲。月光下,小恋人俊朗的笑容实在是致命的诱惑。叶慈想起他曾经为自己许下的诺言,下面就没什么控制力了。 小动物似乎有点害羞,总是试图推开他的手。叶慈略有些强势地扣住他另一手腕,不理会他的挣扎拒绝,翻身就把人压在了身下。 “大兵哥,回,回酒店再,再做不行吗?” 这里最诱人,白皙的胸膛上两点红缨,含在嘴里就更是难以形容的喜欢。 “嗯,别,别咬……” 他的硬挺也开始湿润起来,见鬼,真相现在就进去。 “啊,轻点,大兵哥,你,啊……” 拨开他想要拒绝的手,伏在他的耳边:“没有润滑的东西,射出来吧。” 本来还要继续忍耐的,叶慈这句话烫着了唐朔的心,紧绷着的身体无意识地贴着身上的人,幸福来临。 当叶慈蛮横地闯进去,唐朔出于习惯性抱住了他宽大的肩膀。双腿缠在他的腰上,不满地抱怨:“你,今天啊,粗暴,啊……” 搂在怀里的身子甜腻腻的令人着迷,叶慈使劲地冲撞着,缭乱又急促的呼吸声泄露了一直不外露的贪婪。身下的人抱着他,刚刚不满的抱怨很快就变成了甜蜜的呻吟。 “啊,好舒服,大兵哥,大兵哥,大兵哥,我,我,我爱你。” “继续爱吧,永远都不要停下。” “嗯,嗯,大兵哥,你,你也不要停,啊,好棒,大兵哥,我要受不了了,再,再摸摸我。” 叶慈爆发了!把唐朔的双腿抗在肩上,一身的力气集中起来,让黑暗又寂静的树林充满了撞击的“啪啪”声。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纯粹的男人而已,为了让自己和恋人得到最销魂的感觉,他摒除所有杂念给予并掠夺着。 野兽再临,小动物毫无抵抗之力。 第三卷 黑色曼陀罗 第94章 新年之夜,爆竹声声,缤纷多彩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辞旧迎新的一刻,整个城市都沉浸在喧嚣的快乐气氛中。一千响的挂鞭噼里啪啦的发出令人震耳欲聋的声音,周围的人们捂着耳朵,脸上洋溢着快乐的表情。 突然间,凌驾于任何鞭炮之上的巨响声打破了这一切的和谐,有的人惊呼,是谁家买到了这么厉害的鞭炮,有的人哈哈大笑着躲到亲人的身边。而有的人,看着远处冲天的火光,惊呆。 消防队赶到的时候,爆炸的房屋已经变成了地狱,被牵连的邻居们惊慌失措的跑出来。总指挥下令,立刻灭火救人。与此同时,有几辆警车停靠在马路对面。 D市刑侦大队队长韩萧找到消防队的负责人询问第一手线索,其结果和他想的一样,并不乐观。 这是一栋十一层高的楼房,爆炸的是四楼B座。这家只有夫妇俩人,全部遇难。儿子在外地趁着寒假打工,还没有回来,也因此躲过一劫。爆炸原因尚未查明。不过,富有经验的消防队长那双锐利的眼镜和敏感的嗅觉告诉他:这不是煤气泄露引起的爆炸。 韩萧让手下人立刻去调查屋主在外地打工儿子的联络方式,尽管已经来不及了,至少应该在第一时间让孩子知道自己父母已经过世。 “谁知道这家业主的儿子叫什么名?”韩萧有意无意地跟跑出来的邻居搭话。 “小亮,大名是霍亮。” 与此同时,在S市林遥的家中。司徒把上好的酒拿出来在左坤面前晃了晃,对方立刻两眼冒光地走过去:“我早就想尝尝这个了,够劲!” “小心被少安骂。” “难得我挤出时间陪他回来过新年,这点事他不会计较的。” 一旁正在准备餐桌的林遥狠狠地剜了司徒一眼,心说:这家伙不喝酒的时候是禽兽,喝了酒是怪兽!晚上一个人去客房睡好了,免得被怪兽吃得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为什么衣少安和左坤会在林遥的家里过年呢?答案是非常曲折滴。 话说,衣少安在法国过的逍遥自在,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为了填补空缺,他时常会打电话给林遥话家常。某日,林遥随口邀请他回国过年,衣少安也没有正式应邀,林遥自然也没放在心上。就在昨天,这两个人好像从天上掉下来似地站在家门口,这让林遥大吃了一惊。 虽然左坤在国内也有房子,但林遥极力挽留他们在家过年。用林遥的话说:“这过年嘛,人越多越热闹。” 司徒本想邀请叶慈那两口子也过来的,不过唐警监早就有令,新年晚上不准他们外出。司徒安慰了打从心眼里想跟他们一起过年的唐朔几句,并叮嘱叶慈,一定要活着从岳父家回来。 至于廖江雨,为了能让子希弟弟高兴,一早就邀请他的姐姐去家里过年。对于司徒的邀请,和尚深表遗憾地说:“狗太阳的,大过年的也要跟你们混?不去。” 于是乎,这家里的成员只有他们四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司徒跟左坤聊起了他工作上的事。左坤抱着高纯度白酒瓶,说道:“我在国内的分公司已经上市了,以后我也要两边跑。我想找个不错的人慢慢培养,时机成熟了就把分公司的事交出去,那时候我就可以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着安儿了。” 衣少安始终没说什么,他全神贯注地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根本不理会左坤婉转的甜言蜜语。倒是林遥托着下巴,用筷子把盘子里的饺子一个个的戳破,看上去让人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小遥,你很无聊吗?”司徒看着他盘子里的饺子,很担心地问。 “相反。我很高兴。”说着,林遥把筷子放下,问左坤:“你想找什么样的人?” “年纪在20岁左右,有经济管理这方面的知识,家庭成员简单点,背景清白点。有头脑有毅力,还肯吃苦的人。啊,我要男人,女的不好摆弄,麻烦多。” “那我给你介绍一个。今年21岁,国际金融系,不但有头脑,还很精明。处事冷静,果断、观察分析能力很强。” 左坤有点愣住了,问:“你确定说的这个人只有21岁?” 林遥笑着靠在了椅子上,说道:“当然了,他跟我们比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而他最重要的是有潜力,有发展的潜力。如果能都得到正确的引导,这孩子的前途不可限量。附带一句,他和我们一样,有个同性恋人。” “不要!万一他看上安儿怎么办?” 正在和饺子奋斗的衣少安翻了一个白眼,呵斥:“我都是人家叔叔辈的人了,你脑子正常点。” “你没听小妮子说吗,现在特别流行什么,什么……年下!” 三个人同时鄙视了左坤,法国黑手党的BOSS觉得自己很委屈。 这个玩笑过去后,司徒放在卧室的手机电话响了,号码显示是葛东明的,司徒以为他是打来电话拜年,没想到,葛东明开口就说:“出事了。霍亮那小子在哪里?” 司徒一愣,顿时嗅到了阴谋气味。他在电话里跟葛东明说了好半天,挂断之后,返回餐厅:“小遥,收拾一下,东明马上过来。我要去习荣家跑一趟。” 林遥看着司徒那严肃的表情也察觉到有问题,追问:“怎么了?” “霍亮在D市的家发生爆炸,他的父母全部遇难。霍亮联系不上,手机关机,座机无人接听。我去问问东平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林遥是个爽快的人,也明白这种事光是一个电话无法说清。司徒跑这一趟是正确的,便起身拿起车钥匙扔给了他:“快去快回。” 司徒离开不到二十分钟,葛东明带着一身的寒气赶到。他看见左坤和衣少安的时候并没有惊讶,只是没什么好心情地说:“现在不是相互寒暄的时候,希望我的预感是错误的。” 林遥把热茶放在组长的面前,发现左坤正在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他只好说:“这件事,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时间,稍稍推移到一个月前的某个周末的早晨。 被窝里暖融融的,林遥翻了个身让自己紧贴在司徒的怀里,额头摩擦了几下他的下颚,穿过肋骨的手懒洋洋地摸着他结实的背脊,被窝里面的腿半强势地挤到他的双腿之间,完成了每天清晨的必修课——无意识勾引。 林遥喜欢这种在半梦半醒时候与他肌肤相亲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健壮的手臂抱过亲密的人已经是一种习惯。司徒勾起嘴角,用下颚蹭了蹭林遥的头发,轻柔地问:“醒了?” “嗯。” “不要去晨跑了,多睡一会,昨晚你累坏了。” 林遥笑了,半眯着眼睛:“我打算把晨跑改在床上进行。” “愿意奉陪。”说着,司徒起身把人压在了下面,摸着他滑溜溜的身子,笑得有些邪恶。 正在这非常甜蜜的时光还未开始的时候,床头上的电话嗡嗡震动起来。看着司徒接听,是说了“好的”就挂断电话,林遥忍不住问:“谁?” “霍亮,说是要来做客。顺便表示感谢。” “感谢什么?” “八成是他和东平的事吧。老习大哥始终不同意他们的事,不过,也没有强烈反对。反正他们俩现在年纪还小,睁一眼闭一眼吧。” 林遥也估计到了。习荣没有做绝,一定是顾虑着习东平的精神问题。东平的情况而言,最好也不要再刺激他。 看着可口的恋人,司徒微微叹气:“估计那小子快到了,晨跑改个时间吧。” 林遥笑着推开了司徒:“那我去洗澡,你把床单换了。” 林遥掀开被子下床,赤裸的身体大大方方地走向门口,司徒不禁又开始琢磨,林遥在家里真是随便的很啊,不管春夏秋冬每天早上都会光着身子走到浴室。看着他美妙的身子,鼻尖还有他残留下的香味。 不管司徒的臆想,林遥一如既往地走进浴室洗澡。他喜欢把水温调的稍稍凉一点,这样能让自己更加清醒。他还喜欢用毛巾把身体用力的擦洗一遍,好像是某种激活程序一样。 “小遥,屁股都已经搓红了,你能不能不要再碰了?”站在浴室里,司徒颇为不满地说。 “又不是你的屁股。” “你的屁股是我的东西,我对它倾注了全部的爱。” 一条毛巾飞过去,司徒被赶出了浴室。 吃过早饭,林遥去车库擦车,最后一盆水泼出去,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满意地看着自己这辆跑车,面露微笑。这时候,他听见正门传来门铃声,想必是霍亮来了。放下手里的东西,从车库内门进了屋。 霍亮还是嘻嘻哈哈的样子,不过从他手中的豪华水果篮能够看出,这小子是个非常懂得礼节的人。这样的人,林遥很喜欢。 司徒和霍亮本来相差很多岁,但他们倒像是同龄人一样的打打闹闹。直到司徒被林遥揪着耳朵丢去沙发,他们才一本正经了些。 “本来早就该来的,学校那边的事多,我又要打工,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东平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林遥算着,那件惨案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不知道那大侄子好点没有。 关于习东平的伤霍亮并没有多说什么。表明了谢意之后,竟然又开起了玩笑:“司徒,你在他老爸手里赚了多少?” “你怎么不自己去问?” “哼哼,我现在躲还来不及,还敢往他爸面前凑乎,我活腻歪了我。” “你们不是还在交往吗,一周内东平至少有两天跟你住在一起。还怕什么?” 霍亮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的笑,在林遥看来多多少少有些苦涩。听他岔开了话题,林遥也没有特别开导他。 “这果篮是我在早市买的,特别新鲜。林遥,切点吧。我也跟着沾沾光。” 林遥笑着白了一眼霍亮,拿着果篮去了厨房。而霍亮朝着厨房瞄了一眼,凑到司徒跟前:“有事问你。他,他总是说腰疼。没那个的时候也疼,跟我有关系吗?” 司徒噗嗤一笑:“你小子,做过头了吧?” “怎么可能,他还没恢复呢。医生说他腰没事,他就是一个劲吵吵疼。” “你没给揉揉?” “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又不是医生,怎么会知道这种事。不过……”说着,司徒在霍亮耳边问了一个问题。 “你,你怎知道?” “这叫经验。下次别那么干了。” 正在两个人嘀嘀咕咕的时候,林遥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突然问道:“霍亮,你在来这里的途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啊。” 霍亮疑惑地看着林遥,而司徒在恋人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的紧张。忙问:“怎么了?” “我在果篮里发现了这个。” 说着,林遥把一封信递给了司徒。 信已经被林遥打开,内容让司徒为之一振。 组织名称:乌拉诺斯协会 组织标志:黑色曼陀罗 组织BOSS:迪亚齐·拉鲁。现已失踪,现任BOSS是你们要找的人,但下落不明。 组织里最有威胁的人是童的助手,姓名、年龄不祥,东方人,男性。左手臂纹着一朵曼陀罗。绰号,医生。 丑小鸭已经解散,只查到一条发往国内的信息。接收者无法查询,以下是信息内容。 相信你自己,你不是多余的人。那些鄙视你的家伙,才是多余的。看吧,天上的星星已经在为你指引方向,当你到达胡狼头神的圣殿,你会得到重生。 PS:关于迪亚齐·拉鲁,去找国际刑警安斯询问具体情况。 第95章 霍亮凑过去把信的内容看得仔仔细细,在两个人沉默的时候,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林遥一惊,推着他的脑袋就把人弄到一边去:“不要再问了。” 霍亮眨眨眼睛,笑了:“看你们俩这表情就知道不是好事。放心放心,我一个学生绝对不会沾边,躲还来不及呢。” 林遥真想立刻让霍亮离开,但是,还需要向他询问一些问题。转过头看着司徒一直在紧锁眉头沉思着,没有去打扰他。微微压低声音,问霍亮:“你来这里有谁知道?” “没人。我一大早临时决定的,东平都不知道。” “途中遇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我刚才说了,没有。” 这时,司徒突然开口问道:“有没有看见什么外国人?” 霍亮想了想,这才记起途中的事:“有一个。我买完果篮搭乘了地铁,下车的时候刚好和一个老外撞上。” “那就对了。那个人肯定是韩刚的手下。” 林遥点点头,对司徒说道:“你保护霍亮回去。” 霍亮不满了:“塞信的人肯定是早就盯上我了。要动手我也不会好模好样的活到现在吧?再者说,这事连你们都觉得意外,其他人更预料不到了。司徒放假在家不陪着你鬼混却特意送我一个不熟的朋友,这反而才让人觉得奇怪吧?” 林遥眨眨眼睛有些发愣,没想到霍亮的心思竟然这么仔细,不由得更加欣赏他。坐在一旁的司徒笑呵呵:“小子,想的很对。自己坐公车走吧。” 霍亮有点不愿意地咂舌:“好歹也给你们带来点刺激,司徒,你给我出计程车的钱。” “臭小子,揩油你倒是挺在行。” 林遥笑着拍了拍霍亮的脑袋,随手扔给他车费。霍亮大大方方地收下,向他们道别。 霍亮离开之后,林遥想了又想,才说:“你在家等我吧,我去找组长。” “我跟你一起去。” “司徒,你还想往火坑里跳是不是?老实在家呆着。” 看着林遥换衣服拿钥匙,司徒窝在沙发上郁闷地琢磨:反正都是迟早的事,这火坑他愿不愿意都得跳。 林遥提前通知葛东明自己会带着一份重要情报去组里。而等着他的只有谭宁以个人。林遥有点火大,问:“组长呢?” “东区发生一起命案。组长刚走,你们没碰上?” “没有。打电话让他回来” “没戏。死者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上头指名组长亲自挂帅。什么事啊,这么急?” 组长不在家,现在也不能单独告诉谭宁一个人。林遥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等葛东明回来再说。 让林遥惊讶的是,没过二十分钟,葛东明带着唐朔竟然和司徒一起回来了。组长大人一脸的紧绷,见到林遥就把手伸了出来。 “信呢?” 看来,自己离开家以后,司徒又联系了葛东明。林遥把信给他,谭宁和唐朔也靠过去看。他们三人的脸色在同一时间变得凝重起来。 谭宁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胡狼头神是什么?” 司徒点燃一支香烟,坐在林遥的椅子上,很平淡地说:“埃及的死神,阿努比斯。” “‘到达胡狼头神的圣殿,你会得到重生’,这句话不通啊。”唐朔歪着头说话,样子还是那么可爱。不过,他的表情也很严肃,接着又说:“死神,到达死神的地盘上就是死了吧,怎么会得到重生呢?” 葛东明还没有纠结到最后的那句话,他看完信盯着司徒:“你放走韩刚就是为了这个?” “不值?” “是太值得了。如果我没想错的话,这个绰号为医生的男人,就是跟童夫人一起消失的那个医生。问题是,这个协会的BOSS下落不明,是被童夫人杀了,还是其他原因?这么大的组织为什么国际刑警方面一点消息没有透露?等到我们这边有了动静,他们才掺和进来。” 司徒咧着嘴冷笑几声:“这还不简单。那些人是在等待时机,就像我们也在等一样。” 听着他们议论的林遥拍了拍桌子,引起他们的注意。他指着组长手中的信,说:“这是一个定时炸弹。丑小鸭论坛在解散之前往国内发了一条信息。从信息的内容来看,接收信息的人很可能与模特谋杀案中的郑飞同出一辙,是个伺机杀人的凶犯。这条信息什么时候发出的,我们并不知道,也就是说,一起我们还没有发现的凶案很有可能已经发生了。” “要不要让杨组长试试,也许能找出接收信息的人。”谭宁说道。 “试试也无妨,但希望不大。韩刚手下的人都是国际上的高手,他们都查不出来的东西,我们未必能有收获。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找江雨帮忙。东明,你怎么打算?” 葛东明舔了一下被冷风吹裂的嘴唇,刺痛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许久他没有回答司徒的问题。身边的唐朔瞄了他好几眼,刚要说话,却被对面的谭宁用眼神制止了。 众人都等着葛东明的决定,唯独谭宁看出了他的犹豫。谭宁很平静的对葛东明说:“去吧,这事我们不能独揽。” “我知道。问题是,一旦交上去,我们可能就与这案子无缘了。” 唐朔那机灵劲来了,笑眯眯地搭上葛东明的肩膀,保证:“我去磨我老爸,说什么咱们这几个人都要进专案组。” 司徒也跟着加了把劲:“别忘还有我在,有些事由不得他们做主。” 葛东明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露出豁然开朗的笑容:“小林跟我去找老狐狸,谭宁你和小唐去东区的案发现场看看。” 林遥本想拉着司徒一起过去,没想到刚才还严阵以待的爷们竟然打着大大的哈欠说他困了,要回家补眠。顺带警告葛东明不要太过分,让休假的林遥去工作,这是严重的剥削主义在作祟。 在葛东明被气得半死的状态下,司徒大摇大摆地往外走,谭宁很淡定的安慰组长:“你该习惯了。” 老狐狸的办公室里,林遥丝毫不在意上下级的关系,稳稳地坐在沙发上喝茶。葛东明紧绷着脸看着表情严肃的老上司:“您打算怎么办?” 老狐狸放下了手里的信,对他们说:“还有一周就过年了,这时候发现这么重要的线索,哎,这年是过不安稳了。东明,从现在起,不准给林遥安排任何工作,今天就放假让他回家。” 这个决定真是不错,林遥笑了。 突然而来的线索老狐狸可不敢擅自做主。把林遥打发回家之后,就带着葛东明直接去找他的上司,也就是唐朔的父亲,唐忠军警监。 他们刚刚进入唐警监的办公室,老当益壮的警监刚放下了手中的电话,问:“信带来了?” 不用问了,肯定是小唐跟他爸爸说的。 回到家的林遥本来还想跟司徒讨论一下眼前的局势,结果被自家男人拉着外出购物。林遥有些气恼地说:“我有半个月的假期,什么时候买不一样。” “哼,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安稳度假?” 正如司徒所料,第二天一早,唐警监带着小唐和叶慈前来拜访。 林遥颇为无奈地强打起精神,而司徒似乎早就等着他们似的笑得阴险。唐警监觉得这几个孩子也算是自家人了,不见外地说:“不要总以为我们这些老家伙个个都在算计你们。你们局长每次见我都在诉苦,不是说小林行事太乖张,就是说小唐越来越难管束。你们好歹是年轻晚辈,要懂得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 司徒偷着笑,险些被林遥踩扁了脚,小唐装委屈,叶慈还是那个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这四个孩子,唐警监无可奈何地叹了气,放弃了教育他们的念头,说正事:“我们已经联络了国际刑警,问题是,叫安斯的有五六个,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能把人调过来。现在,专案组已经解散了。新的决定是把你们重案组分出去一部分成立‘特案组’,你们有专属的法医、鉴证人员、特警、心理学家和电脑专家。现已确定的组员有林遥和小唐,葛东明会带着谭宁加入,由他担任组长。” 这个决定让林遥大吃一惊,他紧跟着问:“那剩下的人呢?谁代替组长?” “剩下的人还是隶属重案组,由经济犯罪组组长来担任重案组组长。你们特案组负责大案要案,一些简单的案子归属重案组负责。我会在其他警局调过来一些好手分给你们,你们暂时直接归我管理,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就是侦破乌拉诺斯协会。” 司徒心想:这群老家伙们可是下了血本。看这架势,肯定还有下文。 果然,唐警监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司徒,接着说:“司徒,你们的行动我无权管辖,为了确保能尽早侦破案件,我希望你们能与特案组随时保持步调一致。这一点,小慈也同意了。” “噗!”司徒突然笑出声来,把唐警监弄楞了,问他有什么好笑的?他指着某人说:“他真适合这个称呼。” 叶慈无视了司徒,而教训他的责任自然就落在了林遥的肩上。一拳招呼了司徒的肚子,林遥很真诚地对唐警监说:“请不要介意。” “小,小遥,你胳膊肘往外拐。” “司徒大哥,为了你自己着想,最好不要再激怒林哥了。他现在的眼神很可怕啊。” 唐警监故意咳了几声,叶慈揽过唐朔的肩膀,无言中让他不要惹恼父亲。林遥这边也摆平了没个正经的司徒,等着听唐警监的下文。 老人家把锐利的目光落在司徒的脸上,问:“韩刚,你还能不能联系上他?” “他特别找了一个局外人带信,就是不想见我。想找他不大可能吧。” 唐警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司徒太滑头,好在他的软肋在自己手里握着,要降服他也不是不可能:“司徒,这案子早一天破获,大家都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你也不想看见林遥拼命的工作,这个心情大家都有。小唐啊,现在也跟着林遥学,遇上案子就不知道休息。” 还说没算计我们?这话还没落地呢,你就用我的宝贝给我下套!司徒心里恨得牙根直痒痒:“唐老,您真是想的太周到了。好吧,为了小遥我愿意试试,不过,希望不大。” 不错,孺子可教也。唐警监笑了笑:“有消息立刻通知我。还有,今天晚上,你陪我去见见小黄。” “算我多嘴。唐老,你打算把隐退的鬼头也拉进来?” 唐警监没回答他,一旁的唐朔揭开父亲的老底:“老爸说了,浪费是可耻的。” 这一次,连林遥都忍不住笑了。 当晚,司徒陪着一身便装的警监去了那个小酒吧。等了没多一会,果然见到了黄正。 黄正一见唐警监,顿时表现出掉头就跑的趋势,司徒赶忙抓住他:“大哥,你跑了,倒霉的是我。” 司徒并没有留下来听他们的谈话,其实,光是看黄正对唐警监的态度就能知道,鬼头是没办法脱身了。 离开酒吧后,司徒哼着小曲回到家。自家亲亲稳坐沙发等着他回来做详细的汇报。司徒换了衣服,坐在恋人身边:“缓过劲没有?” “又不是孩子,这点事当然没问题。” “事实上,你们都晋升了。别看唐老说你们只是暂时归他调遣,等你们把这个案子漂亮的解决掉,特案组一定会被调离你们局,直接归属上一级管辖。没什么大事,特案组的人都是喝茶聊天的大爷。” 关于这方面的推论,林遥基本上是小白一个。他不大相信司徒所说的,反驳:“不可能。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养我们这么多人?” “怎么这时候犯糊涂了?你以为就本市有要案特案?老家伙们费尽人力物力建立的特案组能说散就散吗?一旦其他省市发生了大事,你们就派上用场了。对了,东明怎么说?” 林遥苦笑道:“他要我好好珍惜这几天的假期。” “是啊,马上就要开始忙了。”言罢,司徒使劲把林遥搂在怀里,咬着他的耳朵,说:“所以,来挥霍青春吧。““滚一边去,老男人还谈什么青春。” 司徒笑着拉着他的裤子往下扯,看着他微微而笑的表情,装出很委屈的样子:“跟你在一起,人家永远都是十八岁。” “妈的,别恶心我!要做就赶紧进屋去,地板上我可不干。” “对了,就是这种气势。今晚我要尝尝被你强暴的滋味。” 已经被压在下面的林遥冷哼一声:“就你那点破定力还用强暴?想被我上就直说。” “宝贝,这辈子你别想着能反攻了。除非我不举了,说不定你这还能偷着一回。不过,这种希望太渺茫……” “你唠叨够没有?把我弄硬了,就说起来没完。跟我进屋去!” 打断了司徒的碎嘴,林遥扯着他直奔卧室而去。不消多时,卧室里便传来令人热血沸腾的声音,还有司徒气喘吁吁的警告声。他在警告自家妖精,不可以这么卖力的勾引他。 就这样,他们在年前的一周里,过着吃饱了做,做够了睡,睡醒了再吃,吃饱了再做的生活。直到第八天,也就是农历二十九的早上,衣少安和左坤站在门前,让林遥大吃一惊。 第96章 听完林遥的讲述,一旁的衣少安插嘴问道:“打那以后,你们都没有见过霍亮吗?” “他和司徒通过两次电话,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言罢,林遥忍不住想,不知道司徒见到习东平没有。 新年之夜,对于司徒突然来访习荣是非常欢迎的。只是,看了他的表情不免有些疑惑。 “我要跟东平谈谈,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在一边听着。”司徒这样说道。 “什么事啊,这么急?” “事关重大,习大哥,你得通融一下。” “好吧,跟我来。” 把习东平从二楼叫下来的时候,司徒觉得他的气色还是很不错的,看到他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先是以微笑安抚。但他所提及的话题,让习东平顿时紧张起来。 “什么意思?你新年夜跑来问我霍亮的事,肯定是出了问题。霍亮怎么了?” “别急。我只是有事想请他帮忙,却又找不到他。所以才来问你。” 习东平偷偷看了父亲一眼,低垂着眼睛:“他,他回家了。” 回家?不可能。根据葛东明给自己的情报来看,霍亮一直留在本市打工。 也许察觉到了司徒的疑问,习东平紧跟着说:“原本他不打算回去的。想趁着寒假打工多攒点钱,后来,是我劝他回家看看,过年了,怎么能不回家呢。他是今天下午四点的火车,晚上十点左右到站。大约是十点半左右,我们还通过电话。不信你看。”说着,习东平把手记递给了司徒。 调出通话记录,果然有22:38霍亮的来电显示,通话时间长达五十分钟。也就是说,霍亮从今晚的22:38——23:28之间是安全的。但是,为什么D市的警察还要找霍亮呢? 在司徒沉思的时候,习东平不顾父亲的目光,开口就问:“司徒叔叔,阿亮是不是出事了?” “不,没事。是我急着找他帮忙。东平,最近,有没有什么陌生人接触过他?” “没有。如果你要问我他的反常,就是他说什么都不肯让我去探望你和林警官。还让我尽量阻止爸爸跟你们接触。所以,我不可能相信你说他没有出事的借口。” 习荣大为吃惊地问:“东平,你说那小子不让我接触司徒?为什么?” “如果我知道就不用苦恼了。阿亮嘴严,他不肯说的事,我是问不出来的。” 在这么说下去,八成要露馅。司徒见势不妙就要开溜,结果却被习东平一把扯住了衣袖。 “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看着着年轻人执着的目光,司徒难以启齿。狠狠心,对站在后面的习荣说:“什么都别问,保护好东平。” 习荣死死拉着自己的儿子,不管他对着离开的司徒如何喊叫都不放手。最后,习东平疯了一样地拨打手机,但是,霍亮那边却始终是关机。 返回家的路上,司徒用电话跟林遥说了情况,林遥也觉得很奇怪。正在商量的时候,司徒手机里传出来有电话打入的声音。司徒看了号码,纳闷地说:“有电话进来了,07XX是哪里的区号?” “07XX?组长,你知道吗?” 不晓得葛东明说了什么,司徒便听到林遥急切地说:“接听,那是D市的区号。” 司徒切断了和林遥的通话,赶忙接听D市来电。他不想抱有太大的希望,因此,当听见霍亮的声音时,他喜出望外:“你怎么样?” “你知道了,消息真快。”霍亮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嘶哑,鼻音很重。明显是刚刚大哭过的样子。 司徒小心翼翼地问:“这不是你的电话号码,你在哪里?” “第一医院的302病房。爆炸的时候,我偷跑出去给……给朋友打电话,只受了点轻伤。刑侦大队的人带着我来包扎伤口,我借了电话打给你的。我的那部丢了。” “霍亮,你仔细听好。我和小遥马上去接你,在我们到达之前,你要留在警察局,绝对不要出去。” “不大可能。我手骨骨折,要在医院观察。” “有人保护你吗?” “一个女警。” “我会找关系让他们多安排一些人手,记住我的话,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警察的视线。” “我明白了。” 确认了霍亮还活着,司徒急忙联系家里。留守在家中的人顿时都来了精神,葛东明回局里打电话跟D市那边的警察局协商要他们多安排几个人保护霍亮。林遥把家里的钥匙给了衣少安,自己穿上衣服去跟司徒会和。左坤怎么肯放过任何与组织有关的线索,二话不说,带着衣少安一同前往。 就这样,一行四人在新年之夜赶往D市。 半路上,林遥分析当时的情况:“组长从D市那边得来的消息,爆炸是在深夜23:30分发生的。霍亮避开父母到外面跟东平通电话直到23:28分,所以,他幸免遇难。如果爆炸是乌拉诺斯协会干的,目的很可能是杀人灭口。” “就因为那孩子看到了信的内容?”衣少安说完这话又摇摇头,继续道:“有些矛盾。那封信你们在九天前就接到了,要杀人灭口是不是晚了点?” “不。乌拉诺斯从发现有人泄密到调查清楚,至少需要几天。他们的作风就是这样,不管你有没有威胁,一旦触犯了他们就会被抹杀。起航案子里的杀人凶手袁可心你们都知道吧,她的家人从出国以后,至今无法查到消息。我想,恐怕已经被协会的人杀害了。” 负责开车的司徒始终冷着脸没有说话。他的内心很自责,这件事是他们太疏忽了。明知道对手没人性,还没有尽心保护霍亮,这是他们的失误。那个混蛋协会,又毁了一个家庭,妈的,真该死! “小遥,通知习荣让东平去其他城市住一段时间。老妖婆的人没能杀了霍亮,肯定会利用东平逼他出来。这一次,我们不能再被动的挨打了。” 司徒在担心着习东平,留在医院的霍亮更加担心。虽然他到现在还无法接受恐怖的现实,但他拼命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回想自己在楼根下面的黑暗处和东平倾诉相思之苦,那时候,他还抬起头看了看家里温暖的灯光。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巨大的爆炸声和气流把他卷出去好几米远,脑袋磕上了绿化带的水泥围沿昏了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到处是人们的哭喊声和刺眼的火光。 他疯了一样的跑过去要冲进楼内,却被人拦住了。几句语无伦次的争吵后,消防队员才知道他就是遇难家庭的儿子,赶紧找到刑侦大队的人。 被两个身材魁梧的警察死死按住,霍亮眼睁睁地看着温馨的家被烧得精光。那时候,他脑子出奇的冷静。他回想着自己偷偷溜出门的情况。 母亲在客厅看电视包饺子,父亲坐在书房给老朋友打电话拜年,厨房的煤气都关着,自己偷偷溜出去,走的是楼梯,还听见有个教会的人来派送新年礼物。 教会的礼物?教会不是只有在圣诞节才会发派礼物吗? 突然间,霍亮明白了。他抓住一个帮警察按着自己的邻居,问:“收到了吗?你们家收到教会的礼物吗?” “教会?什么教会?” “就是我们小区对面的那个教会。” “怎么可能,那个教会的人都回家过年了,只有一个老头看门。” 霍亮不在拼命的想要冲进去了,他已经想的非常清楚。自己一个本本分分的学生从不与恶人打交道,为了能与东平平平安安地在一起,他遇到任何麻烦事能躲就躲。让自己遇到这种不幸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封信,那封被塞进果篮的信。 突然安静下来的霍亮让警察叔叔们大松了一口气,刑侦队长韩萧看着他头上流血,手臂不自然地垂在身侧,带着他立刻去了医院。 处理好了伤势,韩萧单独坐在霍亮的病床前。在他看来,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过分冷静,在他的眼中始终找不到悲观的绝望,倒是隐隐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坚定。 “霍亮,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在等着你。我的同事,你可以叫她小燕姐,有什么需要就叫她。今晚她会留在医院。” “谢谢。能不能把你电话借我,我想……” 是要联系亲属吗?韩萧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电话给了霍亮。但是,霍亮在用眼神请他离开,韩萧不是多事的人,说自己在外面等着,电话随他怎么打都可以。 霍亮留了个心眼,没在电话里把事情说明。挂断了和司徒的通话以后,忍耐着想要听听习东平声音的渴望,还是把电话还给了韩萧。 韩萧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走廊里非常安静,偶尔能听见护士的脚步声。霍亮毫无睡意,瞪着一双眼睛,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大概过了能有十几分钟的时间,两个人的脚步声传来,当房门被推开的时候,霍亮看到一个护士正推开对面的病房门,另外一个医生拿着体温计走进来。 “怎么还没睡?那正好,来测体温吧。” 霍亮起身接过医生给他的体温计,由于受伤的手臂都打上了石膏,让他的动作变得迟缓且困难。医生笑了笑:“我来帮你。” 靠的非常近,医生小心翼翼把体温计夹在霍亮那个还算完好的胳膊腋下,看了看时间。 “大夫,我能喝可乐吗?” “开什么玩笑。可乐里有咖啡因,绝对不能喝。” “但是,我已经让那个女警帮我去买了。” 医生一愣,随即摇摇头:“我去帮你拿杯牛奶吧,有助睡眠。” “谢谢。”霍亮没精打采地说。 医生没有收回体温计就去帮霍亮拿牛奶,等着医生的脚步声已经消失,霍亮猛地掀开被子跳下了床。 打开房门,走廊里空无一人。霍亮不知道女警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模模糊糊的记得,听见她接了一个电话,声音原来越远。 来不及多想,霍亮拿起鞋子溜出去,一路小跑到了楼梯间,却忽然停了下来。他思索了几秒钟,打开楼梯间的半扇门让它保持半个身子的缝隙,紧跟着他反身跑进最近的一个无人入住的病房内,打开窗户。 这是三楼,就算是好胳膊好腿地跳下去也很危险。但是,不跑就更加危险。霍亮咬咬牙,用那只还能使用的手臂扣住窗沿跳上去,一狠心就松了手。 两分钟过去了,302病房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人拿着一个杯子,在房内走了一个来回,停在了病床前。愉快的口气说:“聪明的孩子。” 两分半过去了,一个医生看着楼梯间被打开的门,很悠闲地转身离开。几个便衣警察和医生擦肩而过,但谁都没有看到医生嘴角那玩味的笑意。 第97章 当韩萧接到电话听说霍亮失踪的时候,他非常意外。并不是因为霍亮失踪,而是因为他的上司突然安排了三个人去医院保护霍亮。 这小子什么来头,居然能让上司在新年假期把同事调来工作?怀着这样的疑问,他不顾妻子的埋怨,再度离开了家门。 医院里,女警紧锁眉头一脸的愤怒,吵嚷着说她不过是去二楼打个电话的工夫,这小子就跑了。另外三个同事也很不高兴,一个电话搅了他们的新年之夜,但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保护这个年轻人。 韩萧没有多想,也许霍亮只是一时无法接受现实,跑去亲属家了。他让队员们加紧时间调查霍亮在本地都有哪些亲属,尽快找到他。 本以为,这件事告一段落。但是,当太阳刚刚升起,韩萧才踏入家门的那一刻,他的手机响了。是个非常陌生的号码。 “喂?你找谁?”韩萧问道。 “你好,我是霍亮的表哥,昨晚他借了你的电话打给我,我就在第一医院,但是怎么没找到他?他换了病房吗?” “不,昨晚他一个人跑出去了。” 电话那头的表哥突然沉默起来,几秒种后:“谢谢。” 挂断了电话,韩萧总觉得有些不对头。究竟是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索性又把刚刚脱掉的鞋穿上,奔往第一医院。 当韩萧推开302病房门的时候,里面站着四个让人无法忽略的男人。出于身为警察的本能,韩萧立刻发现这四个人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你是刚刚与我通话的警察?” “对,你是霍亮的表哥?” “是的。” “他走了,你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韩萧的话刚说完,一个身材稍微矮一些的男人走过来,亮出警官证:“昨晚,你们没有接到S市请求帮助的电话吗?” “接到了,我同事赶过来的时候,霍亮已经走了。” “麻烦你把值班护士找来,这个时候,晚班的人应该没有下班。” 按照正常的程序来说,韩萧应该请这个男人出示相关证明或是介绍信一类的东西,但韩萧没有这么做。他反身去把晚上值班的护士找来,然后站在一旁静观。 司徒站在病床前,对着小护士微微一笑,问:“昨晚谁负责照顾这个病房的患者?” “是我。”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间?” “两点左右吧,我来给他测体温。” 司徒听了她的回答眉头微微皱起,随手拿了桌子上的体温计,问:“你忘记回收体温计了?” 护士看了看司徒手中的体温计,摇摇头:“不,我没有。这不是我用的。” “确定吗?” “当然。” 司徒请护士离开了,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体温计,突然问站在一旁的韩萧:“最后一个见过他的警察是谁,那时候是几点?” “是我的一个女同事,在两点四十左右她接了一个电话,离开之前看了一眼。” 司徒点点头,举起手中的体温计:“我带走了,谢谢你。” 发现这四个男人要离开,韩萧横跨一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请解释清楚。” 林遥拍拍站在最前面的司徒,说:“你们先走,我跟他去当地的警局。有了消息马上告诉我。” 司徒没有被韩萧阻拦,只是他们推开房门的时候,那个女警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小燕,让他们走。”韩萧说道。 女警气呼呼地瞪了他们一眼,让开路。 韩萧有些不耐烦地叹叹气,看了看林遥:“你是S市的警察?” “对。现在我不会说什么,等见到你的上司再说吧。我没车,能不能坐你们的车?” “小燕,你开车了吗?” “嗯。局里的车,装个多余的人还不成问题。” 林遥根本不想和这女人一般见识,因为他心里惦记着霍亮。他们得知霍亮失踪的时候,司徒在病房的地上捡到了体温计,那时候,林遥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再加上霍亮和司徒已经说定,在见面之前,绝对不要离开警察的视线。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霍亮突然离开了医院? 霍亮这一跑,想要再找他估计很难,只有等他主动联系了。想到这里的时候,林遥已经跟着韩萧上了警车。 一路上,林遥都在琢磨霍亮的事,不知不觉中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刚刚下车跟着韩萧朝楼内走去,忽听院子左侧一排矮栅栏后面传来喊叫声。 “林遥,林遥,林遥!” 诧异地看过去,林遥的眼睛瞪得像大号的铃铛。他脱口也跟着喊:“霍亮!” 林遥奔跑过去,扶住了摇摇晃晃的霍亮。看他一身的脏污,忍不住问:“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脚扭伤了,估计没伤着骨头。我现在很冷,可能是发烧。司徒呢?” “出去找你了,先去里面休息一下,我们另外帮你安排医院。” 霍亮点点头,几乎是靠在林遥的身上走路,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担心地问:“东平呢,你们联系他了吗?” “别担心,司徒什么都没说。这时候,习荣可能已经带着他离开S市了,我们暂时不会让他回来。放心吧。” “嗯,那就好。”说完这话,霍亮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司徒接到了林遥的联络急匆匆赶到警察局,当他们看到枕在林遥腿上呼呼大睡的霍亮时,衣少安险些忍不住掉下眼泪。 “他还是个孩子。” “是个坚强的孩子。别这样,安儿,看看这孩子的脸,一点泪痕都没有。所以,你不要这样。” 衣少安深深吸了口气,转过身去。司徒走过来蹲下身子细看沉睡中的霍亮,心中更加愧疚。 林遥轻抚着司徒的发顶,温柔地说:“别多想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他带回去,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嗯。我已经联系了唐老,他来想办法摆平D市的警察。” “那就好。霍亮在发烧,虽然吃了药,最好还是能让他去医院看看。” “马上去。有我们四个在他身边,死神也别想带走他。”说完,司徒俯身把霍亮抱起来,转身要离开。 “请等等。”韩萧和当地警察局长拦住了他们的路,但并没有什么恶意。局长看了一眼霍亮,抬了头:“刚才唐警监打过电话来,说这是你们特案组的案子,让我们全力配合。有什么需要吗?” 没想到,特案组这么快就开始崭露头角了。林遥上前一步:“请让勘察爆炸现场的人加紧工作,我们需要那边的资料线索。还有,我需要昨晚在医院的监控录像,和所有加班的医护人员名单。希望您能在一小时内给我。” “没问题。小韩,你去办吧。对了,不要向他们打听任何事,他们特案组有保密规则。”说完,局长对林遥等人点点头,带着不亚于韩萧的疑惑表情离开了。 医院里,霍亮打了退烧针和消炎点滴。守着他的四个人都沉默了很久,直到霍亮睁开了眼睛,司徒一个箭步冲过去,急问:“感觉怎么样?” 通红的眼睛没有视线焦点,霍亮好像没听见司徒的话。司徒试着很平淡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霍亮想要坐起来,被林遥按住了。他看了看两个陌生人,向司徒询问他们的身份。 “都是自己人。” 霍亮吃力地对左坤和衣少安点点头,这才回答了问题:“司徒,你不用紧张,我还算可以。昨天晚上,有一个护士来给我测过体温了,大概是三点左右吧,具体时间我没什么概念了,反正时间很晚。一个男医生又来测体温,起先,我也没多想,但是他帮我夹体温计的时候,我在他身上闻不到一丁点的药水味。医生也好,护士也好,都应该有医院的气味,但他身上没有。而且,我发现那个医生穿的工作服很不合身,我才提高警惕。我试探说,女警帮我去买可乐了,他不让我喝,还说帮我拿牛奶。出去的时候,连我身上的体温计都没要。我觉得,他肯定不是医生,所以才跑出来。” 好机灵的孩子,衣少安多多少少明白林遥为什么极力向左坤推荐他的原因了。这孩子,他也很喜欢。于是,便问道:“然后呢?” “我本想从楼梯跑,后来一琢磨不对劲。我无法确定一楼楼梯间的门有没有上锁,万一被锁上了,我等于跑进了死胡同。所以,我从三楼另外一间病房的窗户跳出去。那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一分钱没有,电话也没有,刚好看到院子外面有收垃圾的车,就藏在里面。半路上我又跳车,弄坏了一个脚踏车的车锁,一直骑到警察局。司徒说过的,警察安全。而且,我估计,我失踪以后你们一定会与警察接触,不管怎么说,本地警察都不可能无视你们。所以,你们去当地警察局的可能非常高,与其绞尽脑汁想办法联系你们,还不如守株待兔。” 听完了霍亮的讲述,司徒紧跟着问:“那男人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不大清楚了。身高约在175——180公分之间,偏瘦,年纪嘛,三十岁左右,我没有发现什么特征,声音也很普通。” 四个人相互看了看,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疑惑。这时候,霍亮突然说道:“我要加入。” “什么?”虽然说有了些预感,但亲口听他说出来,还是很苦恼。 霍亮握紧了双拳,直视着司徒:“我要加入你们为父母报仇。喂,别急着拒绝我,我知道会给你们添麻烦,就算是给你们当跑腿的,我也要加入!如果你们不肯,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找杀了我父母的王八蛋,这样做的话,会给你们带来更严重的问题。所以,司徒,你必须让我加入。” “不行!”林遥一口回绝了霍亮,尽管他很痛心,也很气愤。但让霍亮加入,对这孩子来说更危险。想来想去,林遥狠狠心:“我会安排人保护你,在案子没完结之前,你……” “那是我爸妈!他们就我一个儿子,是我连累了他们!我不为他们报仇那还是人吗?” 霍亮用嘶哑的嗓子叫喊着,眼睛里没有泪水,而是充满了愤怒。坐在床边的司徒不再说话,而林遥也难以再找到什么拒绝他的理由。但是,他觉得,为了霍亮着想,还是不能让他加入。 林遥沉沉叹了口气:“说到连累,是我们连累了你。” 霍亮突然瞪起了眼睛:“我的确怨过你们,如果不是那封该死的信,我爸妈现在还能好好的活着。但是,我不是笨蛋,我知道谁该为他们的死负责。” 这孩子像极了当初要为阿峰报仇的自己,衣少安难以在保持沉默:“你要想清楚,一旦踏入我们这边的世界,就等于和平静的普通生活告别了。你还有一个心爱的人,不为他想想吗?” 霍亮强忍下眼中的泪,坚定地说:“做一个好男人之前,我要做个值得爸妈骄傲的儿子。如果东平不能理解我,那就分手好了。” 这孩子的决心不是半吊子的,他做好了丢弃一切的准备并勇敢地朝前看了。林遥不知道该怎么让他加入,确切地说他不知道该从何做起。 病房里陷入了压抑的沉默中,最后是司徒打破了这种气氛。 “你们出去一会,我单独跟霍亮谈谈。” 第98章 在司徒与霍亮谈话的时候,韩萧把昨晚医院的监视录像带和医护人员名单送了过来。 林遥道了谢,韩萧便很干脆地离开了。 “现在研究这些已经没用了,最好能先看看监视录像。”左坤拿过医护人员的名单塞进了林遥的口袋里,他的目光一直锁定那盘录像带。 “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收获。爆炸现场的调查结果可能还要再等几天。左坤,你跟我去医院的保卫室看录像带,少安,麻烦你在这等着司徒吧。” 衣少安正要起身,却被左坤按住:“不,我在这等司徒,安儿,你跟林遥去吧。” 左坤似乎有他自己的打算,衣少安没有多问,跟着林遥离开了病房门前。 在保卫室里,监视录像从当晚九点多开始看,一直看到霍亮被送进病房,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01:30,接着韩萧从病房走出来,等在外面。林遥计算着,这个时间正是霍亮在跟司徒通话。随后,韩萧再次进入病房,不到两分钟就出来了,跟坐在对面的女警说了什么,匆匆离去。 林遥正准备往下看,画面突然没有了!旁边负责操作机器的保安先是一愣,有些急躁地说:“可能是卡带了,等一下啊。” 林遥面无表情地看着保安取出录影带,打开老旧机器的机盖,仔细检查着。他靠在衣少安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衣少安貌似好奇地走过去,看着:“你们这里还在用这种录影带,怎么不用数码监视器呢?” “呵呵,院方不买,我们有啥办法。将就着用呗。” 衣少安回头看了看林遥,对方朝他点点头,他又问道:“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十多年了。哎呀,总算好了,这回应该可以看了。”说着,保安把机盖和上,重新将录影带塞了进去,但是,画面还是到了韩萧离开就没有了。 保安急得满头大汗,林遥仍旧是面无表情,衣少安似乎有点着急了:“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这东西太老旧了,以前也经常出现这种情况。” “是吗?很多次吗?” “是啊是啊,经常的,我们都习惯了。” 衣少安笑笑:“难为你了,我们要把带子拿走,回头会跟你们上司说的。” 保安打开了房门,点头哈腰得致歉,看上去有点害怕的样子。衣少安率先走出去,林遥落后一步。 “两位警官真是很对不住啊,您二位慢走。” 林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慢慢抽出来,身边的保安正要继续恭送,忽见林遥的手举在面前,手中还握着一把枪。 脸色阴沉的林遥把手枪顶在保安的头上,吓得他体如筛糠:“干啥,你,你干啥?” 保安的反应让林遥有些疑惑,他收起了手枪。抓住保安的手扭到身后,将这个人推挤在房门上。观察着保安惨白的脸色,他说:“在我面前说谎就是这样的下场!” “说,说谎?我,我没有啊。” “你说刚才的故障是卡带,用过那种老式录影带的人都知道,卡带的时候要先打开机壳,在把里面的带子从齿轮里一点一点取出来。但是你先按下了退带键,然后才打开机壳门,好像你早就知道里面根本没有卡带一样。” “不,不是的,我,我对这机器不,不了解。” “真有趣。刚才你还对我同事说,你在这里工作了十多年,这种卡带的情况经常出现。” 保安脸色惨白,腿脚一软就跪在林遥的面前。一旁的衣少安笑眯眯地看着林遥,问:“既然你早就发现了,为什么还让我去问他?” 林遥扭过头对着衣少安一笑:“我的亲和力不如你。” 与此同时,司徒已经走出了病房。在走廊里跟着左坤一起抽烟说话。 “霍亮,还坚持吗?” “嗯。” 左坤哼笑了一声:“你压根没想劝他吧?” “这种事怎么劝?那是他的父母,霍亮现在还能想着只是抓到敌人而不是亲手杀了敌人,这一点他已经足够冷静了。” “把他交给我吧,等葬礼办完,我带他回法国。在那边,没人能动他。” 司徒把烟蒂扔进了垃圾桶,摇头:“不行,我得让他留下。左坤,从霍亮刚才说的经过来做个换位思考。如果你是那个医生,你有机会杀了霍亮吗?” “当然。虽然当时对面病房有一个护士,那个女警也随时有可能回来,但如果是我的话,只要十秒钟就足够杀了他。” “对。一把配有消音器的手枪从扣动扳机到目标死亡,用不了十秒钟。然后,可以从窗户跳出去,脱掉医生服,利用事先准备好的交通工具离开,整个过程不会超过三分钟。那么,那个医生为什么没杀霍亮?还有,如果我们初步的推测是正确的,霍亮家的炸弹很可能是在假传道士送去的礼物里面,一个职业杀手,会没有看到目标就轻易下手吗?综合这两点来看,对方似乎并没有急着要杀害霍亮。” 左坤的眼睛一亮,正要开口说话,便看到衣少安一副非常开心的样子走了过来,他扔掉雪茄,迎过去:“什么事这么高兴?” “很久没这么兴奋了,我真是喜欢林遥。” “安儿,你想我跟林遥之间反目成仇吗?” 衣少安笑着挽住了左坤的手臂:“你多久没因为我吃醋了?偶尔看看也不错。” 司徒一脑门的黑线,在衣少安背上拍了一巴掌:“你的恶趣味给我收敛一点,出什么事了?” “去保安室看看就知道了。” 保安室内,林遥端坐于桌子上傲气十足!一个保安像是见了鬼似地蹲在墙角,瑟瑟发抖。司徒看自家亲亲那副帝王架势忍不住笑道:“小遥,你把家法用这了?” 左坤面露同情,心说:司徒,你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林遥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最后补充:“我以为他是协会的人,试探过几次以后发现这小子八成连少安都打不过。你去问问吧,我担心自己会严刑逼供。” 司徒知道林遥心里窝了一把火,这时候,还是顺着他比较好。于是,司徒点点头,走到保安身前一脚踹在人家肚子上:“哥们,你是想尝尝满清十大酷刑再招呢,还是主动交代呢?” “我坦白,我坦白,我什么都说。” 司徒回头对着林遥笑笑,后者把录音笔拿出来放在一旁,等着听保安的供词。 “前天,前天有个男的突然来找我,说,说今天会有人来看昨天晚上的监视录像带。他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让我洗掉后面一半的影像。” “说说那个男人的特征,身高、容貌、胖瘦、年龄,说话有没有口音?” “比我高点,能有一米七八左右吧,脸长的一般般,没啥特点。单眼皮,鼻子有点塌,其他的我没记住。现在是冬天,他穿的多,胖瘦我也看不出来。年龄大概是在三十左右,说话没什么口音。” “他给你多少钱?” “十万,给的是现金。我,我都放在家里床下边了,我,我都交出来。” “他告诉你名字了吗?” “没,没有。” 这时,左坤走了过来。他拿起了油笔和纸张,拉着椅子坐在保安的面前:“那男人什么脸型?” “脸型?好像是,圆脸盘。” “你说那男人是单眼皮,眼角是下垂还是上扬的?” “眼角?我想想,不上不下。” “额头呢,宽不宽?” “比你的宽。” “眉毛呢?” “眉毛有点下垂。” 看着左坤的笔一点一点勾勒出一张脸出来,司徒好奇地问:“你还有这个手艺?” “家族传统,都要学绘画和钢琴,黑手党的自我催眠。” 司徒跟着左坤笑出来,觉得他这个BOSS做的也真是不容易。 尽管左坤的绘画能力很强,但由于保安蠢笨的描述方式和模糊的记忆,最终出来的画像颇有喜感。 司徒看着左坤手里的画像,忍不住吐糟:“这人长的比小遥的字还难看。” “司徒,你最近是不是皮痒了?” 司徒满不在乎地回了句:“别放在心上,你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左坤立刻后退数步,免得溅自己一身血。他看着林遥对准司徒的后腰狠狠踹过去一脚,再次为可怜的朋友感到难过:“司徒,你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左坤,你,不要误会,小遥是很温柔的。特别是在床,咦?人呢,小遥呢?” 左坤相当无奈地指着外面:“出去打电话了。” 变相的讨好没得逞,司徒捂着腰站起来,一肚子怨气都发泄在保安身上,一脚踹过去:“还敢坐下,把脸转过去给我撅着!” 林遥通知了韩萧,让他过来抓人取赃。随后,他们三人拿着画像回到了霍亮的病房,让他辨认一下。 霍亮皱着眉头看了又看:“这谁啊?” “跟昨晚的医生像不像?” “不大像,顶多三四分。” 左坤又拿出纸笔:“你说哪里不像,我再画一张。” “眼睛没有这小,再稍微大点。下巴稍微尖点……我只能记得这些。” 四个人相互看了看,都有些失望。不过,林遥还是说:“发张传真回去,让组长去医院核实一下。希望这个人就是与童夫人一起消失的医生。” 司徒跑出去发传真,剩下的人留在病房里。林遥不知道司徒对霍亮说了什么,不过,看霍亮的表情似乎比刚才稳定了很多。 “霍亮,司徒跟你谈过了,你现在怎么想?” “司徒说,暂时让我跟你们回去。以后的事,要等人员都到齐了再商量。” 林遥琢磨了一下,觉得这样也好。于是,问道:“你有自己的律师吗?” “没有。” “回头我会找律师来帮你办理这边的事情。回去以后,你暂时住我家,学校那边也要通知一声,你再想想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办,我们最好一切从简。” 霍亮沉默了许久:“我父母的葬礼。” 一块石头压在了心上,林遥揉了揉发痛的眼睛:“尸体要等做完检查以后才能领取,下午我跟少安去办理葬礼的相关事宜,司徒和左坤会留下陪你。需要通知那些人,你列个名单出来。” 霍亮咬着牙使劲吞咽着唾液来阻止眼泪的翻涌,他几次试图开口都没有发出正常的声音,看着他这么悲伤的样子,衣少安走到床边坐下,扶着他颤抖的肩头:“所有的费用我们来负责。霍亮,我知道你不甘心,但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你现在必须把身体养好,这样才能做其他的事。明白吗?” 霍亮点头,使劲地点头。他拿过左坤手里的纸笔,陆续写下需要通知前来参加葬礼的人,一边写他的手一边颤抖,一滴一滴的泪水浸湿了纸上的字。 第99章 林遥和衣少安的办事效率是非常惊人的,从领取尸体到安排各项工作,仅仅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葬礼定在两天后举行,该通知的人也在当天就确定了下来。 葬礼如期举行,霍亮在司徒和林遥的陪同下表现的非常冷静,就连看着双亲的遗体被推进去火化的那一刻,他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哭喊着扑上去。他只是咬紧牙关看着,嘴里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站在身边的人都知道,霍亮的内心早已是千疮百孔了,这孩子在强迫自己坚强起来。 葬礼结束后,衣少安非常体贴地对每个参加葬礼的人说:“请不要打扰霍亮,那孩子需要时间冷静。” 随后,与D市的警察打了招呼,他们决定第二天一早返回S市。这一晚,是霍亮在医院住的最后一晚。 深夜十一点多,左坤从外面赶回医院。推开病房的门看到霍亮已经睡下了,陪护的司徒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望着外面沉思,左坤对他招招手,示意他出来说话。 走廊里,左坤习惯性地掏出雪茄点绕,深深吸了一口后,说:“等一会,我先走。祖父那边已经联络好了,下周末我去见韩刚。” “地点?” “巴黎。” “万事小心。” “嗯。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司徒摇摇头:“很难。子希倒是好说,少安不可能答应,你还是考虑把他留在法国吧。” “不行,他的脾气我很了解,如果我一意孤行的话,他会像上一次那样自己偷偷跑回来的,那样更危险。” 司徒抓了抓头发,很郁闷的样子。他转过头看了看虚掩着的病房门,压低声音:“对方不择手段,我很担心他们会对少安和子希下手。必须说服少安,让他陪子希去寺庙过一段时间。” “除了我身边,他哪里都不会去的。” “倔强的家伙。” 左坤在露出苦恼的笑容时,心里却是充满了骄傲感。他随手扔掉了雪茄,打开了身后的窗户,让寒冷的风吹进来,清醒了有些昏沉的大脑。想想衣少安那不肯妥协的硬脾气,再想想眼下的局势,左坤对司徒说道:“让他跟着我吧,最在乎的人要留在身边才放心。就这么定了。““好吧,既然你坚持,我也不能反对。” 说到这里,处理完所有事情的衣少安已经赶了回来。他走到左坤身边,习惯性地拥着他轻吻脸颊,转过头看着司徒:“我有个建议。” “说来听听。” “我听小左说了一些情况,我建议你们马上回S市。” “现在?” “对,就是现在。机票不要退,开车回去。” 司徒略一思索,觉得衣少安这建议非常不错,便问道:“小遥呢?” “他同意我的建议,去加油了。一个小时后,在医院后门接你们。小左,我已经把酒店的东西拿回来了,我们从这里直接出发去机场。” 左坤半点反驳意见没有,握着他的手:“都听你的。” 司徒哭笑不得,看来,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在自己所爱的人面前都是这么没立场。 返回病房的司徒没有去轻声唤醒霍亮,他只是站在病床前说:“都听见了吧,起来吧,我们连夜出发。” 根本没睡的霍亮张开了毫无倦意的眼睛,起了身便开始换衣服。一个小时后,司徒扶着他与衣少安和左坤道别,离开了医院。 这几天,林遥一直忙着葬礼的事没怎么休息,司徒让他抓紧时间多睡一会,由自己来开车。 夜路,漫长而又枯燥。霍亮在车镜里看着后面的林遥睡得很香,不由得想起了习东平,但他很快就将这思念挥去。 “怎么了?“察觉到霍亮有些不对劲,司徒问道。 “不,没什么。” 司徒偷着看了一眼,便告诉他:“听着,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想要摸到侦探这行的大门你首先要学会一件事。” “什么?” “喜怒不形于色。隐藏自己真正的情绪,不可以让任何人发现你在想着什么,在敌人面前,你的脸,你的身体,你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他们用来分析你弱点的信息。所以,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举止以及眼神。” “眼神?”霍亮不大理解这个。 “眼睛是最能出卖你的东西,观察一个人首先要看他的眼睛。刚才,你的眼睛微微下垂,视线也低了十五度,瞳孔没有焦点。这不是悲哀绝望的目光,而是因为思念产生的迟缓。霍亮,你在想东平吧?” 一番话,让霍亮目瞪口呆! 司徒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跟你说的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东西,就算你学会了,充其量只是摸到了大门,还算不得一个侦探。” “那我该怎么做?” “别急。会有人教你的。” “谁,你么?” “急什么。好好睡一觉吧,到了地方,你怕是没多少时间可以休息了。” 黎明时分,司徒终于把车停在了门前,只不过,这不是他的家,而是廖江雨的家。 廖江雨接到了司徒的电话,早早就等着他们回来。没用司徒按响门铃,翟子希就打开了大门。 一个学校的校友见了面,霍亮没有对他微笑的力气。而翟子希露出淡淡的笑容:“快进来,我刚做好的早饭。”说着,他接过霍亮手里的东西,带着他们走进屋内。 司徒在这里习惯了,大大方方地坐在餐桌前吃东西,林遥还没睡够,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而霍亮还有些拘谨地坐在餐桌前,一动不动。 廖江雨把手中厚厚的一打文件扔在桌上,开门见山:“霍亮,签了这些文件我就是你的私人律师。D市的问题,你学校的问题都有我全权代理帮你解决。不管是谁找到你询问以及要求配合某些事情,你告诉他们来跟我交涉。以后的事,你什么都不需要操心,全力以赴做你该做的事。”这一番话说完,他又扭过椅子,对厨房的人说:“子希,你给叶慈打个电话,让他们马上过来。还有啊,跟你姐姐说,上午十点有人去接她,让她收拾好东西。” 翟子希是乖宝宝,廖江雨交代的每一件事他都会做好,末了,还要到恋人面前说声:“都办妥了,你也吃点东西。” 霍亮把文件签完,也跟着司徒开始大吃特吃,那样子好像是在填鸭。 不多时,叶慈带着唐朔赶来,葛东明和谭宁也相继赶到。特案组的人第一次聚集在一起。 作为组长,葛东明从来不会大权独揽,更没有盛气凌人的一面。他先是安慰了霍亮几句,随后,就眼前的问题征求大家的意见。 廖江雨把粥碗下,一口粗话开场:“我日他祖宗的,这次弄不死拿群狗太阳的王八蛋,洒家我不姓廖!葛组长,咱们这边也有几个非战斗力的人,首先要保护好他们。后天,我师弟过来接子希去庙里住一段时间,有我师父和师叔在,没人敢靠近子希。操!好不容易等到他放寒假,这好日子又NND泡汤了。” 葛东明自动忽略最后一句,对他的安排表示赞同。随后,把目光落向了叶慈:“你怎么看?” “韩刚那边有联系人,我们不用操心。至于霍亮家里的爆炸事件,就算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那些人做事一向很干净。现在的局面可分为两条线,一,他们针对霍亮只是因为那封信吗?这个我们要调查清楚。二,那封信的内容,也就是发往国内的那个短信的接收人,我们也该列为调查工作,你们最好向各部门知会一声,巧立名目也好,找其他借口也好,只要是凶杀案都要先跟你们报备。” 这时,躺在沙发上的林遥懒洋洋地坐起来:“催催国际刑警,尽快找到那个叫安斯的人。司徒,你还有什么看法?” 某人打了一个哈欠,先是看了看林遥,随后才说:“让医院方面弄一张照片过来,先让霍亮看看,跟童夫人一起消失的医生,是不是刺杀他的人。” 司徒的话音刚落,谭宁就从包里拿出一张A4纸:“我已经拿到了,这时传真过来的照片。霍亮,你看看。” 霍亮接过传真照片仔细地看着,照片上的男人三十多岁,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这样的一张脸让霍亮拿不准真假。 “看不出来,那天晚上病房很暗,再加上我,我眼睛不是很舒服,那人的长相我根本没看清。我说不好是不是照片上的人。” 众人并没有失望,也许霍亮的回答早就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只不过,大家都明白,这条线断了。 当大家陷入沉默的时候,谭宁突然开口:“说到凶杀案,前几天倒是发生了一起。说实话,我当警察这么多年,没见过那么惨的案发现场。本以为当年的剥皮案已经够惨了,跟这个想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司徒眼睛一亮,追问:“资料带来了吗?” “当然。” 看着谭宁从背包里取出文件袋,廖江雨赶忙把翟子希推到书房去。这可不是看风景图片,连警察都受不了的案发现场,怎么能让子希看到。 翟子希离开后,司徒把文件袋里面的现场照片一一取出按照号码摆放在桌子上,一旁的霍亮只是搭了一眼,顿时觉得胃里的食物在翻滚着,他一咬牙,硬是将涌到喉咙的东西咽了下去! 事实上,不止是霍亮,除了叶慈以外,每个人都想吐!司徒喝下一大杯的水,没讨论照片之前,先调侃好友:“叶慈,你就不能表现的正常点,脸色都不变,你吃什么长大的?” 小动物拍了拍叶慈的肩,笑道:“大兵哥能搂着几百年的尸体躺在棺材里几个小时,这点程度算什么。” 非人类!林遥在心中再次给叶慈定位。 叶慈懒得跟司徒斗嘴,他聚精会神地看着照片,司徒也不愿意再浪费时间,投入所有注意力细看这些惨不忍睹的东西。 照片上的尸体从大概轮廓来看应该是个女人,确切地说是一具残缺不全的女尸。脸部被打得血肉横飞,口中的牙齿也都被打掉,五官更是难以辨认。 司徒发现有一张照片拍摄的是尸体的喉咙,里面竟然卡着一颗牙齿。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有一种死者在活着的时候被强迫吃下自己的牙齿的猜测。但很快,他又看到尸体的脖子上是一道道用利刃割过的血痕,胸口的部位也遭受了严重的割伤。肚子上有一个小拇指大小的洞,已经被凝固的血堵死。下一个序号的照片是尸体背部,上面也发现了小洞,这说明,凶手使用某种尖锐的东西刺穿了死者的腹部。 死者的双手被平放在身体两侧,数不清的细铁丝勒进了肉里。还有几张分不同角度拍摄的双手的照片,上面可以清晰地看到,尸体的双手掌心也有被刺穿的小洞,不但如此,这双手还曾经被硫酸泡过。 尸体的双腿同样被密密麻麻地捆绑了铁丝,铁丝凹进肉里,好像被切成了无数薄薄的肉片。双脚也被硫酸烧过了,不但如此,一双脚骨被硬生生地折断,白森森的骨头露在皮肉外面,让人看了就觉得浑身发冷。 第100章 死者是启明演艺公司的头牌红星,宋月,今年二十七岁。未婚,已有男友,独居。 报警的人是死者的男友,法医给出的结果,死亡时间是凌晨05:00——05:30之间,死因是失血过多。 案发现场是死者家中的健身房,周围的摆设不是很杂乱,指纹和相关线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暂时还在调查中。唯一让葛东明感到疑惑的只有一点。 他指着照片说:“看看这门上的锁,市面上最好的防盗锁,但撬锁的痕迹很粗陋,感觉上像是那种明锁的撬法。” 唐朔一皱眉:“这就矛盾了啊。” “为什么?”一旁的霍亮插嘴问道。 唐朔挪了挪身子,把叶慈挤到了后面,指着照片:“从门锁被撬这一点来分析,闯入者很可能是凶手。但是,案发现场周围的东西并不脏乱,死者也穿着睡衣,如果是闯入的是陌生人,死者一定会与他发生搏斗,现场自然也就杂乱不堪。 换个角度来看,如果凶手是死者的熟人,撬门只是为了制造假象,这种假象就太儿戏了。法医分析过,死者身上的伤势至少是在两个小时内留下的,也就是说,凶手很可能在凌晨03:00——03:30开始虐待死者。进入主屋,制服死者以及捆绑死者至少需要三十分钟,我们去掉这三十分钟,就是说,凶手至少要在02:00——02:30到达死者的家门。02:30——05:30三个小时,对一个凶手来说是不是太长了点?这个凶手有胆量在案发现场逗留三个小时,说明他心思缜密,冷静凶残,这样一个人,会弄一个拙劣的撬门手法吗?” 霍亮非常吃惊地看着唐朔,其他人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小动物今非昔比,发展的空间还绰绰有余呢。 唐朔的一番推论省去众人议论的时间,大家对这种非常矛盾的线索感到疑惑。不过,叶慈对凶杀案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他有兴趣的只是调教自家小动物,他说:“小唐,你别忘了案发时间。凌晨02:30——05:30不会有人拜访死者。对凶手来说唯一的威胁,就是离开住宅区时会被晨练的人看到。不如这样吧,葛组长和谭宁负责这起凶杀案,如果确定与协会无关,你们马上回来。我们这边抓紧时间调查‘医生’的问题,我们双管齐下,总会找到些新的线索。” 廖江雨不耐烦地鄙视了一眼叶慈,道:“这是半点准谱都没有的事!如果凶杀案与协会无关,葛组长和谭宁就等于白做工。那个狗屁‘医生’很可能已经出境了,你NND去哪找?” 这时,司徒突然开口:“东明,你马上回去调查一下死者的电脑,只要是她碰过的电脑都要查。” “你想从那封邮件下手?”叶慈转头问道。 “这是我们手里唯一最有价值的线索了。” 讨论进行到这里,林遥始终没有说话。对他来说司徒和叶慈是自己人,但对特案组来说,他们的身份就非常微妙了。尽管林遥和葛东明不在乎这个,但有人在乎。廖江雨把话题甩给了葛东明:“老色鬼和叶慈是被你们抓了软肋,洒家我拼死拼活地帮你们警棒子查案可是破天荒第一次。洒家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想要彻底铲除那个什么协会,就咱们几个人可不行。” 葛东明点点头:“明天开始特案组人员会陆续前来报道。据我所知,我们局的邓婕法医已经被调过来,还有杨磊组长也过来担任特案组的副组长。明天,他们俩会过来,啊,T市也调来了一个人。” “T市?谁?”司徒插嘴问道。 “犯罪心理学专家,萧敏。” “啊!那个老太婆还活着?” 说到T市,那是司徒出生并成长的故乡啊,林遥轻轻碰了碰他,问:“萧敏你认识?” “打过交道。” 葛东明没有打听司徒和萧敏之间的问题,他继续说道:“萧敏和杨磊都属于特殊领域专家,平时有他们自己的办公地点。我们这些第一线的工作人员也有自己的办公室。位于博物馆附近,是新建的一个院子。” 叶慈的脸色阴沉下来:“那种地方怎么安装监视系统?对手不简单,你们打算暴露自己?” 听罢叶慈的警告,葛东明立刻向唐朔飞过去富有含义的眼神,对方嘟着嘴巴,很不情愿地说:“他们是想让你来做监视系统,大兵哥。” 谭宁也跟着凑热闹:“小唐,是我们好不好。叶慈能在训练基地神不知鬼不觉安装二十多个针孔摄像头,孔教官足足花费了一周的时间才找出来,这样的才能不能埋没啊。” 叶慈越听越来气,起身就要走!葛东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给出交易条件:“你负责监视系统,我给小唐一个单独的办公室。” 林遥那眼刀子随即就飞到了葛东明的脸上,还偷偷告诉司徒:“特案组人少,我们这些资格老的人每人一间办公室。组长明显是借花献佛。” 别管葛东明借了谁的花献出去,事实表明,叶慈很喜欢这个条件。他看着唐朔闪闪亮亮的眼睛,干脆地说:“器材必须按照我的要求准备,三天之内让小唐跟着我,不准给他安排其他工作。” “成交!” 一旁的廖江雨无可耐地摇摇头,心说:这就算完了,老色鬼也好,叶慈也好,都被套住了。想来想去,还是这群警棒子最狡猾。 讨论会又继续了一段时间,到了中午,叶慈带着唐朔走了,林遥和司徒也带着霍亮离开了廖江雨的家,理由是他们都需要好好休息。 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司徒自告奋勇地去厨房为霍亮弄一杯热乎乎的奶茶,林遥还纳闷,这个平时连厨房都不愿意进的家伙怎么会这么勤劳?出于好奇心,林遥尾随其后。 悄悄地站在司徒的身后,看着他正在往奶茶里加料,气呼呼地问:“你干什么?” “那小子不是不想睡,而是没办法睡。给他喝点安眠药,有好处的。” 按理说,这不是什么好主意,该制止司徒才对。但,站在司徒身边的人是林遥,一个比司徒正常不到哪里去的人。他一把抢过药瓶,还将奶茶倒掉:“这么多水才放半片,屁用没有。” “不行啊,药片放多了奶茶味道就不对了。” “你脑子进水了?稍微放点奶精不就好了。” “啊,小遥,别放这么多药片。” “笨蛋,不知道会被稀释掉很多吗?” “那也多了,少放两片。” “笨手笨脚的,你烦不烦?出去出去。” 司徒偷偷一笑,抱紧了他的腰:“你也给我下点药吧。” “滚,不吃药都已经是变态了,吃了药你还得了?” 觉得自己被夸奖的司徒临走前用力地在林遥的脸上亲了一口,引来对方含笑嗔怪的眼神。而对这一切毫无所知的霍亮,正在客厅里呆坐着,像个木头人似的。 林遥走出来,很自然地让他喝下奶茶,说是要三个人继续讨论一会。这样的提议让霍亮来了精神,一口气喝下有些烫嘴的奶茶,抹了把嘴:“我一直不明白,那封信已经到了你们手里,那些人为什么还有杀我?这算是报复吗?那也该去找塞给我信的那个人,为什么会找上我?甚至连我的家人都不放过?” 司徒点燃一支香烟,在霍亮面前大大方方地坐在地毯上,脱了袜子,看上去非常懒散地靠着林遥的腿。等他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才说:“这就是协会的手段。给你信的人他们暂时还动不得,对方是国际黑道上有来头的大人物。而你已经看过了那封信,就等于掌握了协会的秘密,他们一定会追杀你。连同你的家人也不放过是以防万一,他们害怕你把那些秘密告诉其他人。所以,与你最近的一些人恐怕都会被牵连。” 听到这里,霍亮觉得眼皮有点沉,他晃晃脑袋,接着说:“那,那很奇怪。我接到信以后,一直跟东平在一起。回家也是新年当天的事,如果他们要杀人灭口,第一个选择应该是在本市杀了我跟东平,为什么偏偏等我回家才动手?” 司徒知道霍亮很聪明,但他能想到这一点着实让司徒有些吃惊。关于这个疑问,司徒也是想了很长时间,但他也只能摇摇头。 见司徒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霍亮心中的怒气更甚,但他并没有失去冷静。拍打了几下越来越沉重的脖子,又说:“我怎么想都觉得这事顺序不对,他们,他们到底,到底想,干……什么?” 司徒长长地出了口气,霍亮终于睡着了,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说下去。起了身把霍亮抱进了客房安顿好,紧随其后的林遥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希望霍亮能睡个好觉。 看着沉睡中的人,林遥的双手不知何时握成了拳头。一旁的司徒温柔地抱住他拥进怀里:“我知道你窝着一肚子火气,但现在我们要是没办法保持镇定,对霍亮来说就更痛苦了。” “那群人渣……叶慈的妹妹,魏鹏的妻子,那个叫洛林的大学生还有霍亮的父母,这些都是无辜的人。那群人渣到底想要什么?竟然对这么多人下狠手,人性呢?他们的人性呢?” “贪婪、欲望,很多东西都能让人失去人性。”说到这里,司徒哼笑了一声:“也许,当初选择跟我们对决的童振天还有点人性,而他的夫人,怕是半点都没有了。” 林遥忍耐着愤怒和不甘,也许是霍亮平静的睡脸给了他一点慰藉,也许是他习惯了控制自己的怀脾气。林遥反复深呼吸了几次,握紧司徒的手:“这一次,我们绝对不能输。” “真巧,我也这么想。” 一个温柔的轻吻落在了林遥的额头上,司徒看着霍亮,突然说道:“刚才,霍亮的问题,你怎么看?” “是有太多可疑的地方,但是,还不足以作为线索。” “有一点我们也许还没有考虑到,就是霍亮的父母。” 林遥一愣,看着司徒问:“他父母?你什么意思?” “首先说,能够接触到我们的人很多,为什么韩刚偏偏选中了霍亮?第二点,霍亮自己分析的很对,如果协会要杀人灭口,那第一个选择该是他和东平,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反而是等到霍亮回了家采取炸弹这种嚣张的杀人手法?” 林遥微微眯上了眼睛:“你的意思是,霍亮的父母与协会有关?” “只是一种直觉,就像你说的,还不足以作为线索。” 司徒的这种直觉让林遥无法忽略,对于自己恋人的水准他还是很清楚的。这个人的直觉十次有八次是正确的,那么,这一次呢?他察觉到霍亮的父母与协会有关,而霍亮躲过两次劫杀,这里面是不是也有某种意义? 在林遥沉思的时候,司徒的脸上露出恶劣的笑容。 第101章 回到卧室以后,没多久林遥进入了睡眠状态,而两天一夜没有合过眼的司徒却始终保持着清醒。他看了看怀里睡得香甜的恋人,温柔地在他脸颊上轻吻浅啄,直到稍稍满足,才放开了他轻手轻脚地下床。 客房里,霍亮睡得很踏实,司徒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没有走进去。一个人坐在书房,司徒的脸上都是凝重的表情。他打开桌子最底下的抽屉,从里面去处一个被密封着的信封,犹豫再三还是撕开了。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有着深深折痕的白纸,上面简简单单地写了几个字,司徒反复看着这几个字,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化,萧杀之气与毫无遮掩的阴冷,让他看上去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林遥醒过来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多,他摸了摸身边空荡荡的床位完全是冰冷的,不由得琢磨着司徒什么时候起的床。 客厅里,林遥发现司徒独自坐在沙发上连灯都没有开,心里顿时觉得有些诧异。他知道司徒因为霍亮父母的事始终觉得愧疚,如果他的直觉是对的,那么,这种愧疚也许会减少一些。但,霍亮的父母若是与协会毫无关系,司徒的内心怕是会为此愧疚很久。这个人表面上嘻嘻哈哈的很随便,但他的心内比谁都仔细。 不想恋人独自承担一切,林遥打开了一旁的台灯,让柔和的光映照在司徒的身后,随后,他慢慢地走过去,轻轻搂抱。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林遥问道。 “没多一会,睡得怎么样?” “嗯,很好。霍亮还在睡?” “当然,被你下了那么多的安眠药,我估计明早才能醒。小遥,饿不饿?” 林遥并没有觉得肚子饿,他绕到前面坐在司徒的身边,有些放懒似地靠着他身上:“霍亮,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是为这事发愁。留在家里并不安全,从明天开始我们也要忙了,回家的时间不会多,他一个人留下的话让人担心。” “让和尚照顾他怎么样?” 司徒苦笑:“不大可能,除了子希以外,江雨不会照顾任何人的。与其说他是觉得麻烦,还不如说他对子希以外的人一点不细心。” “说的也是。叶慈那边也不行,霍亮又不肯离开我们,真是太难办了。” 司徒垂下眼睛,看了林遥那为难的表情,随即,犹犹豫豫地说:“也许,我们不该带他回来。” 林遥惊讶的表情一闪即逝,微笑着问:“你又在打什么注意?” “我只是,不想让他走上我的老路。” 林遥的笑容溃散了,他挺直腰板双手捧着司徒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司徒,我从来不认为那时候的你是个纯粹的复仇者。我相信霍亮也一样,他很坚强,不会误入歧途。” “但是……” 突袭似地吻住了他的嘴,这种蜻蜓点水的吻打断了司徒下面的话。林遥又轻吻了一下他的嘴角,笑着说:“你看上去很脆弱。” “那你也没有反攻的机会。” “笨蛋,谁在跟你谈上下的问题。我知道,你现在不会被以前的事情所左右,顾虑到霍亮的前途也只是因为在他身上发生的突变。你心里不是早就决定好要怎么安排他吗,既然已经有了主意就大大方方跟我说,何必绕弯子。” 半点强势,半点温柔,搅合在一起就是林遥抓住他软肋的杀手锏。司徒总是觉得,林遥这个人啊,会看准时机在自己犹豫不决的时候从后面推一把,别小看这一丁点的力量,实则是为司徒了却了后顾之忧。这安心之余,爱他的情就好比陈年的佳酿,回味无穷。 司徒看似无力地趴在恋人的腿上,享受着抚摸在头上轻柔:“小遥,我是觉得,不能把霍亮推给任何人。他是我们的责任,不是包袱。” “然后呢?你有什么打算?” “暂时把他留在家里养伤,明天我跟东明商量一下,让他安排几个人在周围保护。等霍亮能自如行动了,我会重新安排他的去处。” 林遥的手指轻轻地弹了一下司徒的脸颊,似笑非笑的表情张扬着恋人之间独有的顽劣:“我很想看看你做保姆的样子。” 司徒苦笑不得:“你还是把我当做‘教头’比较合适。” “那霍亮岂不是很可怜?” “看他自己的造化吧。说不定可怜的是你。”言罢,司徒抱住林遥的腰身把人压在了沙发上,鼻尖蹭了蹭鼻尖,邪气四溢的脸上还夹带着一点点的温柔,令人着迷。 “小遥,霍亮在家的这段期间,我们是不是需要稍微克制一下。” “真难得,你居然还知道克制。” “我是体谅你哦,就你那嗓门,叫起来还不把霍亮吓呆了。回头,大有作为的少年郎再憋出个好歹的,我怎么跟大侄子交代啊。我总不能告诉东平说,你遥叔叔嘿啾的时候浑然忘我吧。” 林遥的脸上阴云密布:“你说谁忘我?” “想赖账?那下次我录音存档。” “司徒,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司徒恍然大悟:“对不起宝贝,别生气,只有录音是不行滴,还要有影像才是完美的证据!““妈的,你个变态!我掐死你。”林遥抬起腿磕在司徒的背上,双手抓住他的肩头用力一扯,就把人掀翻跌落地毯,他紧跟着骑了上去,那手还真掐住了司徒的脖子。 “宝贝,轻点。对于你来说,要杀我,床上,床上比较容易。” “你现在就死吧,别留在人间跟好人抢空气。” “不行,现场你留下太多指纹了,掐在脖子上的手印一锤定音,宝贝,你伏法吧。” 林遥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一笑,泄了手上的力道,让下面的人有机会抓住的双手扭到了身后,两个人面对面含笑凝视着。 “小遥,哪天你真想杀我不用这么费事,一个眼神过来,我就饮弹自尽了。” “想得美,哪能让你死得那么幸福。” 司徒哼哼笑着吻上他的额头,真是非常严肃地说:“我的幸福是与你同生共死。” 微微红了脸的人露出满意的笑容,看着自家爷们信誓旦旦的样子,突然回想起他在危急时刻将自己推开的那一瞬间,忍不住感慨道:“作为一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你这样的想法有些矛盾。” “在我看来,作为一个雄性物种,你就像是一个谜。” “我?怎么会呢?” “当然会,因为我永远无法抗拒你的诱惑,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就像现在,看见你发红的耳朵我都快硬了。” 拳头打在了司徒的头上,林遥告诉他:“不要对着耳朵发情。” 纠缠在一起的恋人顾忌着客房的霍亮,所以以最快的速度把战场移动到卧室去了。关上了门,拉上了窗帘,到了床上他们爱怎么折腾都行。只不过,林遥总是在控制自己的声音。 “别忍着啊。” “你,是你说我声音,啊,太大。” “你跟我较劲是不是?” “啊,见鬼,你又,又往那儿使劲,啊,早晚有一天,我,我要,啊,啊,司徒,你也太狠了,啊……” “正确的防卫就是刺穿敌人的身体。” 林遥被撞击的头晕眼花,紧紧抱着司徒的背脊,用力于某一点,让身上的男人为他发疯发狂。 第二天一早,用司徒的话来说,林遥睡得像头小猪。他这个打败了敌人的胜利者早早地起了床,去外面买了早点回来,招呼霍亮一起吃。 早上的时间过得很快,林遥八点多起来之后,匆匆忙忙赶去开会。而司徒拿着一打厚厚的纸放在了霍亮的面前,说:“现在我要教你做为侦探最基本的一些知识,首先是高度集中的注意力。” 霍亮看看面前的纸笔什么都没说,点头而已。随后,司徒告诉他训练的具体内容:“1——100,间隔两个数字从尾至头写下来,100979491。你先写一次,看看需要多少时间。” 第一次尝试,霍亮用了93秒,其中有两处错误。司徒叹了口气:“看来需要慢慢练习了。我只给你60秒,练到一个错误都没有再进行下一项。小子,不要以为这很容易,你至少要连续十次在60秒之内写下没有错误的数字码才行,这是很枯燥的训练,你要有耐心。我还出去办事,冰箱里有吃的,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打给林遥也可以。” “等等!”霍亮拿着笔冷着脸,问:“如果我在短时间内就完成了呢?” 真是年轻气盛啊,很可惜,现在他需要的不是这个。司徒微微一笑:“那就把时间缩短为40秒。” “40秒?你开什么玩笑!我让你从458到358间隔三个数字写一遍,你试试!” 司徒没搭腔,拿过霍亮手中的笔按下计时器,在霍亮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注视下,他手中的笔如龙飞凤翔。 “28秒!司徒,你,你怎么练的?” 司徒笑笑:“这个不能死练,集中你所有的注意力和精神力。换句话说,用脑子来写的同时,锻炼手眼的协调能力。从最简单的数字开始练习,过了这一关,还有更好玩的东西等着你。” 霍亮眼中的司徒扬长而去,留给他的是一扇神秘的大门。霍亮双眼发光,那样子像是饿极的狼乍见到一群肥美的羊。 给孩子留了家庭作业,司徒放心地赶到了林遥等人的办公地点。 这时候,会议室内充满了诡异的气氛,每个人都很僵硬,好像头上都顶着一个血滴子,稍微动一下就会没命似的。 司徒这才刚把门打开,便看到以唐警监为首,有四个老家伙死盯着他!看上去,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尝尝。司徒挥挥手貌似驱散烟雾,很淡定地说:“怎么回事,你们在释放什么玩意?别把我家小遥带坏了啊,他可一向很乐观的。这一屋子的乌烟瘴气,我要带人回……” 不等他的话说完,林遥那爱之铁拳头就落在了他的头上!一旁的葛东明早就对司徒的抗打击能力充满了信心,丝毫不理会他的呼痛声,把一张纸塞进了他的手里,说:“你真是乌鸦嘴。” 司徒苦哈哈地看着手里的东西,脸上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这样的笑容在其他人眼中明显是幸灾乐祸的态度,副组长杨磊冷着他万年的冰山脸,呵斥:“你正常点。” 司徒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痞子味十足地叼起一根香烟:“这是缘分,就像我跟小遥注定要……” “闭嘴,下来,坐好!” 林遥发号施令,司徒却笑嘻嘻地抬起一只脚踩在了椅子上。他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令人发指啊,可偏偏没人敢把他揪下来,就算是林遥,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唐警监似乎故意放纵司徒,对他的态度丝毫不反感。另外几个老神仙有些目瞪口呆,司徒的态度让他们无从下手。就像裁缝拿着剪刀准备将某人身上的衣服裁剪合体,但那人压根就没穿衣服,裁缝和剪刀都没了用处。 打破众人僵硬局面的是唐警监,他直接切入主题对司徒说:“你建议我们从那封邮件下手调查,结果你满意吗?” “一半。这封邮件是在死者本人的电脑里找到的?” 杨磊站了出来:“不,这是她事务所休息室里的电脑,平时使用这个电脑的人有四个。死者、死者男友、死者助理和死者的经纪人。” “那还等什么,干活吧。” 第102章 司徒拿着调查结果就准备离开,后面几个老将吃了瘪,司徒这个民兵耀武扬威可恶的很,正规军将领岂能容他。 “司徒,你站住!”某位老神仙起了身,喝了一嗓子。 站住,倒是乖乖地站住了。但司徒那一身的痞子味实在和眼前的场合不搭调。他靠在墙上,嘴里咬着香烟,懒洋洋地问:“大爷,您哪位啊?” “我是二级警监,何敢。” “幸会幸会,二大爷您有事?” “司徒!”林遥走过去给了他一拳,这一拳打得不轻不重,力道刚刚好。既伤不到司徒,又给了二大爷的面子。 放眼看去,会议室里大小狐狸配备齐全,谁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只不过殊途同归,为了破案这时候都拧成了一股绳。但是对司徒这个人,那可就是各有打算了。小狐狸是没说的,拿着司徒当兄弟。老狐狸一门心思想着抓住司徒,好任凭他们差遣。唐警监算得上是狐狸群里的当家,他了解司徒的本性,早就打消了控制他的念头。另外那几只还没吃过司徒的亏,想着恩威并施也是自然的。只可惜,他们把司徒想得太简单了。 从一开始就明白这几只老狐狸在打什么主意,司徒顾着林遥的面子,还是收敛了一些。按照他那么桀骜不驯的性子,若是没有林遥在,估计看都不会看众人一眼。眼见着二大爷老当益壮的身子被他气得无风都凌乱了,司徒半点笑脸都没给,板着脸孔说:“你们几位想必早就把我从头到脚都调查清楚了。我最讨厌有人在背后鼓捣我那点家底。所以,咱把话说清楚,我今天站在这里是因为林遥和私人恩怨,我不是你们手里的枪,你们也别打我的主意。” 二大爷急了!还么见过这么不把他们当回事的小子,指着司徒就说:“你这是什么态度?不管你是什么人,现在是非常时期,大家的步调要一致!不允许有个人英雄主义。再者说,你和林遥的问题我们上层至今还在讨论中,你们这是影响风纪懂不懂!” 司徒这厮把眼一横,拿出高级流氓的派头:“你开除他啊,你炒他鱿鱼啊,你要是能把他这身黑皮扒了,我天天给你写表扬信。你们用不着跟我横眉冷对,别说我不给各位大爷面子,等特案组这些东拼西凑的人达到步调一致,狗屁都没了。” 唐警监一皱眉,司徒的话说到了他最为忧虑的问题上。事实上,特案组说起来是把个个局里的好手都召集在一起,但同时也造成了一种非常尴尬的局面。大家都是一把好手,谁也不服谁,搞不好就会是一盘散沙。最开始唐警监是反对这个计划的,但领导层同意的很多,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在众多鼓励与喝彩声中,司徒是唯一说出弊病的人。 那么,司徒会怎么应对这样的局面呢?唐警监拭目以待。 要说啊,还是人家唐朔好。他起了身笑眯眯地对着二大爷说:“何叔叔,您别生气,司徒大哥就是这个脾气,心直口快的。”言罢,他又对司徒说:“司徒大哥,咱们有话好好谈啊。何叔叔年纪大了,你说话也婉转一点。” 唐朔这边递过来一把梯子,林遥那边马上就加了股劲。他推了推司徒:“你别给我找麻烦。” 万钧雷霆也比不过林遥偷偷抛过去的暧昧眼神,司徒立马换了甜甜的小模样:“那我跟咱二大爷道歉。”说着,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人家面前,上去就是一个虎抱,把二大爷的背拍的咚咚直响,嘴里嘀咕着:“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二大爷有点蒙,唐警监走过去扯下司徒的手,不疼不痒地教训两句就催着他们赶紧去调查案件了。 一行人离开了特案组办公的地方,没人对司徒刚才的态度表示不满,好像在他们眼里这在正常不过,司徒本人也没怎么在意,上了车跟在葛东明的车后,直奔宋月的案发现场去了。 现场已经被鉴证组的人检查得很彻底,但司徒仍然还是仔细地观察着每一处。令葛东明觉得奇怪的是,他似乎对被撬的房门并没有兴趣,看都不看一眼。而林遥也是如此,这对冤家一个在客厅,一个在卧室,不知道搞什么鬼。 谭宁可算是个八面玲珑的人,默默地跟在林遥的身后,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而当林遥停在了卧床左侧的时候,抬起头问他:“这里画上了标记,鉴证组的人拿走了什么证物吗?” “死者的拖鞋。” “拖鞋?案发现场的健身房没有拖鞋吗?” “没有,至少我们没有发现。” 林遥略沉思一会,便说道:“凶手是死者的熟人这一点是肯定的。凶手一定有死者家里的钥匙,在凌晨02:00左右使用钥匙进入死者家中,利用某种药物让死者陷入昏迷状态,随后,或抱或抗,将死者弄到地下室的健身房,所以,死者的拖鞋才会留在这里。” 谭宁认真地听着,他觉得林遥似乎已经抓住了某些细微的线索,这样一来,调查范围就可以缩小了。但是,他很快又听到林遥说:“凶手为什么要把死者弄到地下室呢?在卧室里动手不一样吗?” “会不会是因为声音?地下室毕竟比较隔音,有什么动静也不会很容易就被发现。”谭宁分析道。 “声音……不,不应该是声音。如果我是凶手的话,我会封住死者的嘴。”说着,林遥走到落地窗前,把窗帘拉开。他看到院子里积满了白雪,还有杂乱不堪的脚印。再往远一点看过去,就是庭院的围墙了。稍微抬起头,看到正前方那个六层高的住宅楼,回了头问谭宁说:“那也是这个小区里的?” “对。这个小区分洋房和小高层。洋房只有四层,小高层有六层。小区住户不多,还不到五百呢,可能是因为价格太高吧。” “调查死者的私人助理和经纪人,还有那个男友。还要查一下是哪家保洁公司来给死者的家做保洁的,也许我们能找到些意外的收获。“林遥的话刚刚说完,司徒便走了进来:“谭宁,接触过有那封邮件电脑的人调查了吗?” “基本情况已经掌握。”说着,谭宁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首先是死者的私人助理,名叫姚琪琪,今年26岁。担任宋月的私人助理已经有四年多了,工作勤勤恳恳非常尽职。她与死者宋月的关系很好,说是异姓姐妹也不为过。在案发时间前后,姚琪琪在自己家中睡觉,人证是跟她同住的阿姨。 第二个人,死者宋月的男友,名叫许慎,今年29岁,是目前非常走红的编剧。他跟宋月相恋两年,感情不算是很稳定,原因主要是因为宋月脾气大。在案发时间的前后,许慎在家中写作,有保姆作证。 第三个人是死者的经纪人,名叫吴大华,今年33岁。他担任宋月的经纪人已经有七年,关系时好时坏。只要原因也是因为宋月阴晴不定的性格。在案发时间的前后,他在女友家中,但女友却不在,只有他一个人。 听完这些基本情况,司徒突然问道:“这三个人的家庭情况调查了吗?” “查了。姚琪琪本家在外地,父母健在,她在本市和母亲的妹妹住在一起。许慎的本家也在外地,家人有父母和一个弟弟。不过,他和家人的关系似乎不好,很少回家与他们联系。至于吴大华,他的父亲早逝,母亲随他姐姐移民了。” “死者有人身保险吗?”司徒又问道。 “有。一份高达三千万的人身保险,受益人是她的母亲。” “受益人是妈妈啊,那就可以去掉这种可能性了。你们跟这三个人接触过了吗?” “例行公事的询问。” “那就好。把他们的家庭住址给我吧,我去看看。” 谭宁瞄了一眼葛东明,后者点点头,他这才把三个人的地址交给了司徒。一直站在窗前的林遥回手敲了敲玻璃:“让鉴证组的兄弟再来一趟,好好查查这个卧室。司徒,你先跟我去局里,我想看看尸体。” “我也想看看。东明,你们俩去不去?” 谭宁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葛东明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就足够了,足够了。” 司徒笑得有点猥琐,他搭上葛东明的肩膀:“东明,好歹也升官了,看个尸体就怕成这样,小心谭子不爱你喽。” 葛东明的脸上阴得能滴下水,照着司徒的肚子就来了一拳:“我有老婆!” “不耽误偷情啊。” “滚!小林,马上把这个东西给我弄走!” 林遥镇定地拉着司徒朝外走,司徒还没调侃够呢,冲着哭笑不得的谭宁喊:“谭子,别放弃啊,东明还有一颗少女怀春的心呢。” “组长,我马上带人走,不要在我身后释放杀气。”林遥在超级淡定的状态下,阻止了一场杀戮。但是,他没阻止得了葛东明那小小的报复心。 组长大人拦住了两个人的去路,阴森森的笑让一向温和的谭宁都觉得可怕。葛东明抓着司徒的手腕,很正经地说:“懂不懂什么叫棒打鸳鸯?司徒,你也不用跟小林去看尸体了,跟我去D市调查霍亮的父母。” “呦,你也觉得他们有问题了?” “废话,当我是白吃饱啊?” “要去你带谭宁去,我不去。” 葛东明嘴角一咧:“小林,你发句话吧。” 林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很不耐烦地说:“带走吧,我无所谓。” “小遥,你也太狠心了,有这么对待老公的吗?” “去吧去吧,省得局里人看见你又说三道四。组长,尽情使唤他吧,这厮颇为能干。” “本官正有此意。” “我不去。小遥,你个小没良心的,就这么把老公买了,小心我爬墙。” 面对司徒那仿佛被恶霸抢走的少女般的叫喊声,林遥只是挥挥手,绝情决意地离开了。 话分两头,先表一边。 这个时候,重案组还没人知道林遥等人被分到了特案组的事,同事们见到他和谭宁很平常地打了招呼。等着林遥推开重案组的门,看到艳萍站在前面,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林遥问道。 “可怕,太可怕了。我就晚来那么一会,取尸检报告的事就轮到我头上了。” 原来如此,林遥忍不住笑出来。据说,曾经有人在不久前做过统计,全局上下有胆量看邓大姐尸检的只有四个人。组长、唐朔、老狐狸和自己。把这样的任务交给艳萍,实在是难为她了。 “等一会我去,你可以解脱了。” 艳萍的眼睛闪烁着感激的泪花,拉着林遥的手:“小林,我该怎办么感谢你?” “商贸酒店甜点屋最好的奶油泡芙一盒。” “你这个恶魔!” “那你去取报告吧。” “半盒!” “没商量。” “算你狠。” 林遥也没想过真的敲诈她,只是逗着玩而已。倒是看着她那认真的样子觉得有趣,忍不住配合了一下。不过,玩笑归玩笑,工作才是重要的。于是,林遥问道:“其他人呢?” “锁定嫌疑人了,老刘他们在突审呢。” “嫌疑人?谁?” “宋月的男友,许慎。” “在哪录口供呢?” “小会议室。” 会议室里,一个二十多岁白白净净的男人正手捧着热咖啡筛糠似地发着抖。他面前坐着重案组组员小刘和老郑,看样子他们都已经沉默了好久。 第103章 谭宁推开会议室的门,对小刘点点头后轻轻地走过去落座。问:“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叫许慎,二十九岁,是个剧作家。家庭住址是城南大道56号1楼C座。我一个人住,手记号码是137000XXXXX,座机号码是762422XX,驾照号码是OGD54XXXX,医疗保险账号是12473XXXX,身份证号码是……” “许先生,请冷静一点。”说着,谭宁示意小刘把窗户打开,有些寒冷的风吹进来,顿时让人精神振奋。 谭宁尽量使用平和的口气问:“你和宋小姐的关系是?” “我,我是她的男朋友。” “能不能麻烦你再说一遍事情的经过。” “我们,我们是在一年前认识的,我是写剧本的,她是演员,我们……” 谭宁笑了笑,很温和地告诉他:“我们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宋小姐被害的?” 这个难题让许慎顿时瞪大了惊恐的眼睛,他极力地控制着自己,至少没有发出牙齿打颤时咯咯的声音。 外面,林遥推开了小会议室的门,却没有进去打扰他们,站在外面静静地听着。 许慎说道:“其实,我们之间有点矛盾,我是想去找她解释清楚。上午九点的时候我按了门铃,很久没人应声,我用了备用钥匙开门。但大门和内门都没有上锁,我还觉得奇怪。小月不是这么粗心的人。 我知道那个时候她应该在健身房,就直接去了地下室。只是,只是一眼而已,我,我无法描述当时的情形,也很难说清自己的感觉。事实上,我一直在回忆着,但我脑子里除了那一眼以外,都是一片空白。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打电话报警,也不记得被你们带上车时候的感觉。我能有印象的只是在路上听见的刺耳警笛声。” “光凭那一眼,你怎么知道死者是宋月?”林遥走进来突然开口问道。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林遥的身上,许慎本来已经很苍白的脸色一瞬间连那点活人的血色都不见了。他看着林遥目瞪口呆,手中的杯子掉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这许慎的反应也太不正常了,谭宁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脸上,继续看他会怎么应付林遥的问题。没想到,他看着林遥,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是……遥!” 遥?这称呼也太暧昧了! 谭宁等人张大了嘴巴,恨不得下一秒就能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身为被关注的主角之一林遥眯着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许慎,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浮出水面。 “是我啊,许浩宇。你,你忘了我吗?”许慎急切地站起来,对林遥说。他脸上的表情像是非常的兴奋,脸颊上还有一点点的红晕,看上去非常的——可疑! 林遥突然想起这个早就被遗忘的名字,但是,他仍然无法把眼前这个人和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叠。以前的许浩宇是个类似唐朔那样的性格,不管什么时候,脸上总是挂着无忧无虑的微笑。而眼前的许浩宇,怎么说呢,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管事他的性格,还是他的容貌。 林遥微微皱起眉头站起身来:“浩宇……你变了很多。” “太好了,你想起我了。是啊,我,我是变了很多。比以前高了,也比以前胖了。后来,还改了名字。”说话的时候,许慎收回了刚才兴奋不已的目光,像是不好意思看着林遥似的。虽然他露出勉强的笑容,但放在桌子上的左手却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泄露了他表象下的紧张与不安。 许慎自顾自地说了不少语无伦次的话,林遥并没有制止他。这时候,小刘有点不耐烦了,直接插嘴问道:“小林,你认识许先生?” 林遥叹了口气,看着许慎红起来的脸颊,非常冷漠地说:“嗯,认识很久了。” 林遥被推搡出去。门外,谭宁小声地问:“关系很密切?” 被质问的人耸耸肩,貌似满不在乎的样子,说:“他是我第一个情人。” 听罢,谭宁猛地屏住呼吸,不会反应。林遥只是淡淡地笑着,看谭宁几次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还有心笑!你们俩这关系,足够让你回避此案了。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打从认识你可没见过什么情人啊。” “是我十八岁那年的事。他是我爸的学生,经常住在我家里。我们关系一直不错。我准备考警校那时候,家里不同意,我就搬去他家里住。前后应该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吧,我们俩很好。” “然后呢?”谭宁两眼冒光,打破沙锅问到底。 “之后被他家人发现,我就走了。完了。” 谭宁咧着嘴笑笑:“这案子还是让司徒靠边站吧。” “怎么,你还担心司徒会杀了他?” 陷入沉默中的谭宁无法抵抗来自臆想的恐惧感。 这事来的太突然,连谭宁都有些混乱了。但他看着林遥那样,好像跟没事人似的,不免觉得有些奇怪。其实呢,林遥的心理多多少少有点动摇,毕竟是自己的初恋情人,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自己那点小艳史也没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他只是单纯因为许慎突然被卷入谋杀案而觉得有些蹊跷,至于感情方面,林遥从不觉得初恋是永生难忘的。但一想到司徒,莫名其妙地有点心虚。 找到了刚刚回到局里的老郑,向他询问了关于许慎的嫌疑问题,老郑放下手里的茶杯,说道:“他说在案发前后留在家中写作,住家保姆可以作证。但是,今天我们向保姆取证的时候,保姆说她在半夜听见了车库有声音。时间无法确定,所以,我们去检查了许慎的车,发现车胎上沾有死者小区的小石子。那种小石子很特殊,不是其他地方都有的。” “但是,许慎在案发当天的上午九点去过死者的家,也许是那时候沾上的。” “那基本上不可能。因为那个小区是人车分流,车辆不允许直接开进住宅区,只有工作人员专用的车辆通道能使用。那个通道05:00——09:00是禁止使用的,如果许慎在晚上开车途经那个通道,一定会留下记录。我们核实过了,没有许慎进入小区的记录。” 所以才会被视为嫌疑人。 林遥很清楚,这一点看上去非常模糊的线索很重要,如果许慎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他的处境会非常危险。 “许慎的住宅小区调查过了吗,有没有在案发时间前后他离开的记录?” “调查过了,没有人看见他离开。他住的那个小区门太多,不是每个门到了半夜都有人看守的。” 死者宋月电脑里来自协会的邮件,许慎模糊的嫌疑,自己与许慎之间的瓜葛。怎么想,这些事都像是有预谋的在发展着。想到这里,林遥急匆匆赶到停车场,从车里取了司徒一直没拿走的窃听器和通话器。随后交给谭宁,叮嘱:“我不能直接审问他,他看见我恐怕在情绪上会有很大的波动。你戴上这个通话器,再把窃听器放在身上。有什么需要问的,我会在通话器里告诉你。” 谭宁点点头,很认真地说了句:“快成特工队了。” 谭宁再度返回小会议室,他面前的许慎有些慌乱地看着他的背后,随之腼腆地问:“请问,林,林遥呢?” “他去开会了。”谭宁随口扯谎,跟真事似的。 许慎点点头,没再问关于林遥的任何问题。他看着谭宁稳稳地坐在他面前,脸上洋溢着“咱是自己人”的笑容,对他说:“小林特意叮嘱我好好招待你,别紧张了,就当是闲聊天。” “嗯,我,我好多了。” 谭宁观察了许慎的状态,似乎真的比刚才好了很多。于是,便问道:“本月20号凌晨01:00——04:00之间,你在家里写作是不是?写了一个晚上?” “对。晚上的思路比较顺畅,我基本上都是下午和晚上工作的。” “写到几点你才去休息呢?” “那天是写到早上06:00点,洗了澡回到卧室的时候,我特意看了表,是06:25。” 谭宁记录着他的证词,忽听耳朵里的通话器传来林遥的声音:“问他到死者的家需要多久时间?” “许先生,通常你去宋月的家,需要多久?” “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通话器里,林遥又说:“问他案发当晚离开过书房吗,都去了什么地方?然后随便找点话题跟他聊聊。” 谭宁重复了林遥的问题,许慎回答道:“去了几次卫生间,一次厨房。啊,还到外面的便利店买过咖啡。” “去便利店是几点?” “下半夜了,具体时间我忘了。因为太晚,所以没有让保姆去买,我自己去的。” “麻烦你把便利店的地址告诉我,好吗?” 许慎点点头,拿起笔写下了地址。看着他左手拿笔,谭宁颇有些意外地说:“你是左撇子?” “也不是。我右手也可以写,不过右手有伤,握力不好。” 谭宁眨眨眼睛,笑眯眯地又问:“那打字的时候怎么办?不受影响吗?” “右手只是失去了握力,打字不需要握力的,所以没什么关系。” 听罢许慎的言辞,谭宁忽然说道:“麻烦你用右手写点东西,随便什么都可以。” 许慎有些糊涂,但还是乖乖照做。他右手拿起笔很随便地写着,但超过了几十个字以后,谭宁就发现他的右手开始发抖。 许慎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是这样,我的右手从十九岁那年就一直这样了。所以,日程生活中我改用左手。” 这时,通话器里再度传来林遥的声音:“问问他,跟宋月有什么矛盾?” 许慎说他与宋月之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宋月平时很喜欢玩,他最近偏偏很忙,没时间陪她,连连续续吵了几次。18号那天下午,他拒绝陪她出席一个慈善晚会,俩人吵得很凶。所以,许慎找时间去赔礼道歉。 谭宁听完了这些话,紧跟着就听见了林遥的声音:“问他,20号早上他吃早饭了吗?” 许慎的回答是吃了。 谭宁多多少少明白林遥这次问题的目的,但仍旧有些糊涂。不等他想个明白,便听见林遥说:“许慎有问题,告诉小刘把人扣下。你出来,我们去调查一下。” 林遥摘下了耳朵上的窃听接收器,看着会议室的门,他沉沉地叹了口气。 林遥的车停在了死者宋月所住的小区门前,告诉谭宁开始计时。那之后,他的车速保持正常驶向许慎的家。 第104章 林遥的车停在了死者宋月所住的小区门前,告诉谭宁开始计时。那之后,他的车速保持正常的状态驶向许慎的家。 前面的信号灯变成了绿色,林遥踩下油门,说:“早上八点到九点之间,这条路正是塞车的时候,不管怎么走,一个小时不可能到达死者的家。” “就因为这个你说他有问题?” “不,还有一点。死者所住的小区人车分流,许慎需要把车停在停车场步行到死者的家。他09:00按响了死者家的门铃,大约估算一下,他到达小区的时间至少是08:50。这样推算下去,他要在早上07:50就已经开了车离开家中。” 听到这里,谭宁终于看见了里面的盲点。拿出口袋里的笔记本和笔,一边继续说下去,一边写下时间。 “洗漱、换衣服需要十分钟,吃早饭最快也需要十分钟,这就是二十分钟。你算出他至少要在07:50来看离家,那么减去这二十分钟,他推开家门的时间就是07:30。” 林遥点点头:“他说睡觉的时候是早上的06:25,许慎,只睡了一个小时就匆匆忙忙去找女友道歉了。” 谭宁手中的笔在脑袋上戳了几下,貌似很不解地嘀咕:“怎么总觉得那里很别扭呢,许慎的工作需要每晚熬夜吧,只睡了一个小时他就急着出去找女友道歉了,看来他真的很在乎宋月。” 林遥皱皱眉头,突然改变了话题:“他的手,是因为我。” “什么?”谭宁纳闷地看着林遥。 “当初,我们俩的事被他家人发现,他跑到补习班通知我不要回去,找个地方先躲几天。当晚,他爸爸把他的手打断了,他也没说出我在哪里。” “怎么突然说起这些?” 林遥自嘲地笑笑,道:“可能我真是个混蛋吧。” “大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许慎,跟我一样是个纯粹的G,他对女人没感觉。” 谭宁恍然大悟!原来从一开始,林遥就在怀疑许慎。一个纯粹的G怎么会喜欢上女人?就算是为了掩人耳目又或者是想要自欺欺人而找了女友,那肯定也不会满心爱着对方。这样的话,就更不可能熬了一个晚上,在一大早就跑去对方的家里道歉。 这种模糊暧昧的嫌疑,让谭宁抓不住任何实质性的东西。但是,他的直觉同样在说:许慎的的确确有问题! 终于到了许慎所住的小区里,他们用了一小时二十分钟。林遥把车钥匙取下来,深深吸了口气:“听了他的证词,我就觉得他说的时间、理由都无法成立。调查他在案发当天每一件事的准确时间,通知杨磊检查他所有的电脑。如果他真有问题,我们就找到了第一个突破口。” 谭宁看着林遥吞咽了口水,觉得嗓子眼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这时候,特案组的人已经兵分四路。司徒和葛东明去D市调查霍亮的父母;林遥和谭宁调查许慎;另外几个调过来的人员负责调查姚琪琪和吴大华,尽管四组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但他们都在为侦破案件而努力着。 林遥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惦记司徒那边的进展,而事实上,司徒这一组的进展是最慢的,慢到令葛东明怀疑他们的推论是否正确。 毫无收获的两个人,不愿耽搁时间,匆匆忙忙赶回去。 而林遥这边,也掌握了许慎在案发前后所有的时间动向。根据保姆提供的线索和便利店给出的监控录像,林遥把许慎的时间一一记录下来。 号23:00家中写作。(人证:保姆) 继续工作,保姆休息。(人证:无) 号01:40便利店购买咖啡。(步行。证据:便利店监控录像) 回到家中。(步行。人证:无) 离开书房,进入浴室。(人证:无) 洗过澡回到卧室睡觉。(人证:无) 起床。(人证:保姆) 吃早餐。(人证:保姆) 换衣服离开家门。(人证:保姆) 开车离开小区大门。(证据:出入卡记录) 到达死者小区停车场。(人证:小区保安) 按响门铃。(人证:无) 报警。 调查完这些情况,两个人找了家咖啡店坐下来仔细研究,没等说上几句,林遥口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司徒欠抽的笑脸,林遥嘴角上翘。 爷们回来了。 通了电话没用十分钟,司徒和葛东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看着司徒冷若冰霜的脸,林遥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去洗手间。“司徒把包包扔下,也不看林遥一眼,转身就朝洗手间走去。 谭宁有点纳闷,侧过头问葛东明:“司徒怎么了?“ “醋坛子打翻了。” 咦?林遥愣住,随即飞快地起身冲向洗手间。 林遥刚刚推开了洗手间的门,司徒就把人扯进怀里,亲了一口嫩呼呼的小脸蛋。林遥有点无奈地笑笑,推开他:“怎么不早点联系我?” “为了给你充足的时间啊。” “什么充足的时间?” “遇到初恋情人再怎么说也需要点时间整理心情嘛。” 吓!这家伙是在吃醋。不对啊,他怎么知道许慎的事?林遥上前一步,问:“谁告诉你的?” “我跟东明离开之前,让江雨查了一下那三个嫌疑人,结果呢,徐浩宇的名字就出现了。怎么样,有没有做过深情拥抱那种对不起我的事?” 哭笑不得啊,林遥随便地踢了一脚过去。教训他:“这事我早就跟你坦白过了,现在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 司徒扭着脸嘟着嘴巴,嘟囔:“不是害怕被你抛弃嘛。““行了行了,别跟我装苦情。就算我脑袋抽筋了也不会因为一条小鱼放弃你这条龙的。”说完,他看着司徒还是皱吧着脸,便伸出手抱住他的腰,整个人都贴了上去:“怎么了,还真往心里去啊?” “总会有点别扭。” 司徒闹别扭的样子实在让林遥觉得可爱,忍不住逗着他说:“我今年也28了,没有点情史也说不过,对初恋情人有点怀念之情也是正常的啊。” “什么?怀念之情?” “难道你能忘了自己的初恋情人。” “忘得非常干净!你也给我忘了。” “我这人重情重义,哪能忘得了。” 怒!咬你! “哎!你干什么,怎么还带咬人的?司徒,别闹了,被人看见多不好啊。司徒……”林遥逗弄的话还没说完,就察觉到脖子上的唇齿真的在用力。于是乎,户主终于开始觉得心疼了。司徒这样自信的男人居然也会在意这个,这说明他有多么爱自己。也许,不该跟他开玩笑的。 林遥抓着司徒头发的手慢慢放开,轻柔地抱着他的头:“别胡斯乱想了。与其让我离开你,还不如直接拿枪蹦了我比较现实。” 舌尖轻轻舔过被咬红的脖子,细碎的吻一点一点地移动到了林遥的嘴唇上,轻点而过。 “我不是不信你,就是觉得徐浩宇突然被卷进了凶杀案,这里面似乎不简单。” “同感。我第一个想法就是,协会的人调查了我的过去,进而找上许慎利用他。也许,对手想从我的感情找到突破口。这个暂时不谈,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司徒苦哈哈地摇头,说:“霍亮的父母干净的很,普普通通的人,有着一些小过失,跟某些人有这一点小摩擦,跟什么犯罪组织没有任何关系。当然了,东明也请D市的警察继续调查霍家夫妇,到底能不能有新的线索出现,还是个未知数。 “小遥,那封邮件你看过没有?尸体怎样了?” “都还没来得及看呢。先说邮件的事,那封邮件其实是被删除掉的,据说杨磊使用了非常粗暴的手段强行恢复了原件。换句话说,如果没有高尖端科技和杨磊那样的顶级好手,邮件不会被发现。问题是,那个电脑四个人都在用,密码也就不是那么保险了,我想,凶手应该是就在三个人当中。” 司徒略想了想,便说:“让东明和谭宁他们俩研究吧,我现在想去看看尸体。” “好。” 和葛、谭二人告别,两个人匆匆离去。葛东明原以为俩妖精肯定会大打一场,没想到,俩人好得跟什么似的。他不由得开始臆想在洗手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八卦地跟谭宁嚼舌根:“司徒以前的情人数不胜数,他为小林这点事吃醋,我还以为会被小林修理的很惨。怎么没事啊?” 谭宁抿了一口咖啡,笑道:“因为小林爱他,所以喜欢宠着他吧。此乃情趣也。” 抛下了组长与万年跟班,林遥负责开车载着司徒去看尸体。这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司徒琢磨了一下,才说:“明天再约死者的主力姚琪琪见面吧。” “今天也行啊。” “看看你那脸色,给我回家好好休息!” 这时候,林遥不敢反驳他,乖乖地答应下来。随后,把许慎的时间表给了他:“看看吧,里面有很多问题。” 反复看了几遍,司徒冷笑几声:“这个许慎的时间漏洞百出,亏他还能坚持到现在不松口。他离开便利店的时间是01:40,从那之后到早上07:00之间都没人证明他是否留在家中,这个时间段,刚好是案发时间。” 林遥遇红灯停车,点了点头:“是啊,而且保姆在半夜好像听见车库里有动静,尽管无法掌握正确时间,但这一点就增加了他更大的可疑性。” “让东明搜搜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嗯,估计谭宁已经跟组长说了。” 两个人行动很快,不到十点半就敲响了尸恋邓大姐办公室的门。这位法医大姐头瞪着一双没有视线焦点的眼睛,好半天才认出林遥是谁。 “你怎么才来?” “邓大姐,你多久没睡了?” “多久?好像快三天了吧。进来吧,招待完你们我就回家。” 说着话的功夫,三人鱼贯而入。 在冷冻着尸体的房间里,邓婕打开一个冷冻抽屉,里面装着的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尸体袋,邓婕双手插在口袋里,无精打采地说:“没半点美感,你们自己看吧,我去拿死者生前的资料给你们。”言罢,她转身离开。 司徒伸出手把整个尸体弄了出来放在解剖台上,林遥拿过手套给他,还打趣着说:“咱俩一起研究尸体,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司徒笑着拉开了拉链,尸体出现在他们眼前。林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聚精会神地看着尸体。而司徒,也同样专注,但是他直接上了手,小心翼翼地扒开死者破烂不堪的嘴巴,观察口腔内部。 “怎么,有特别在意的吗?“返回来的邓婕问道。 “嗯。我一直在想,凶手为什么要把死者的牙齿全部拔掉?从凶手虐待死者的程度来看,非常残忍。如果我是凶手的话,肯定会活生生拔下死者的舌头,而不是牙齿。那样做会让死者更加痛苦。” 邓婕眨眨眼睛,似乎对司徒的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她随后把资料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张照片,举到两人面前:“这是死者生前的照片,很漂亮吧。” 司徒抬眼看了看,冷不丁冒出一句:“怎么是她?” 第105章 听了司徒的话,邓婕笑笑:“毕竟是当前走红的明星,大家都觉得眼熟嘛。” 不,司徒说得不是这个意思。林遥知道,司徒从来不看电视剧,电视对他来说,只有新文和时事报道才有可看性。所以,司徒一定是另有所指。 果然,司徒摇摇头:“不,我不是这么意思。” “司徒,你跟死者打过交道?” “嗯。几年前,人委托我调查她。” 林遥一愣,随即很苦恼地说:“曾经调查过的人你都不记得了?” 司徒耸肩摊手,理所当然的态度让邓婕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很有趣,站在一旁做个看客,暂时不提出任何问题。只听司徒说道:“我只记得,那时候很忙。死者的委托案也没有引起我的兴趣,匆忙弄完之后再也没想过。不过,这个宋月我多少有些印象。” “哪里有印象?”林遥问道。 司徒摸摸下巴,貌似在整理语言,很短暂的时间过后,他指着照片,说:“她与甜美外表截然相反的性格。” “截然相反是什么意思?”邓婕忍不住问道。 “怎么说呢。我记得死者的脾气古怪,阴晴不定,那时候给我留下的印象是她在心里积压了很多痛苦无法发泄而表现出来的焦躁。” 听到这里,林遥摆摆手示意他暂停,并另起话题:“谁委托你调查她?因为什么?” “应该是她前男友,叫什么我忘了,好像是姓江。委托内容,是他怀疑死者加入了某个秘密的暴力团伙。” 闻言,林遥和邓婕同时上前一步:“结果呢?” “她很清白,没有加入那种团伙。前男友之所以怀疑她,是因为有一次他们吵嘴,宋月动手了,并且非常可怕。那一年刚好流行什么由十八九岁少年少女组成的暴力团伙。” 邓婕听着不对劲,不解地问:“那一年她多大?” “21岁。” “21?她今年29,就是八年前的事。司徒,那一年你才多大?你什么时候开始做私家侦探的?” 司徒笑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道:“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事有点奇怪。” “奇怪?” “嗯。我做完了江某的委托案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又接到过他一次电话。他说雇用我是个错误,那些钱就当是打水漂了。当时我被另外一个案子缠住,没时间细问,忙来忙去得也就忘了。” 这时候,林遥陷入了沉思。而一旁的邓婕却问:“司徒,你仔细回忆一下,八年前的宋月在脸上或者是身体上有没有什么特征?” “好像有,在右边胸口上纹着一只不大的蜜蜂。怎么了?” 邓婕看着尸体,似自言自语地说:“是蜜蜂的纹身?” “邓姐,你在怀疑什么?” “我看过宋月演的电视剧,我记得她的胸口非常光滑干净。但是这具尸体的右胸口上有植皮的痕迹,我……算了,当我没说吧。” 又聊了几句,司徒和林遥才离开了解剖室。刚刚走出电梯,迎面遇到了唐朔。林遥以为他一直跟着叶慈,便问他为什么来局里。 “你们不知道吗?许慎被转移到特案组那边了,我是来接他们的。组长和谭哥在上面办手续,马上就下来。” 话音刚落,旁边的电梯开了门,葛东明率先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三个人。他眉头一紧,心想:靠,司徒也在。 紧跟着,谭宁陪着许慎走了出来。无意间的对视,林遥和许慎出现在彼此的眼中。 “小唐,叶慈那边的事怎么样了?”林遥马上拉着唐朔走远几步去说话,而这样的行为在众人看来,是明显地躲避着许慎。 司徒一脸的淡漠,只是大口大口地吸着烟。 谭宁多聪明啊,态度亲切地带着许慎匆匆离开,尽管许慎的目光始终追逐着林遥,他也没想过停下半秒钟。 许慎眼巴巴地看着林遥上了另外一辆车,终于忍不住问道:“林遥也会去吗?” “应该会吧。”谭宁给了他模凌两可的回答。 去往特案组的路上,司徒始终不说话,林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说道:小唐不是跟着叶慈忙吗,怎么被组长找过来帮忙了?” …… “今天是第二天了,叶慈的监视系统还有一天才做完,去看看怎么样?” …… “司徒,等一会,你要亲自问问吗?” 一个很平稳的刹车让林遥的心咯噔一下,他扭过头看看司徒:“怎么了?” “你自己过去吧,我回家。” “啊?” “两天了,我得回去看看霍亮。” 林遥发出‘哦’的声音,慢慢地下了车,唐朔的车从后面赶上来让林遥上车,不等他多问点什么,司徒便匆匆离去。 “林哥,司徒大哥没事吧?” 林遥很想说“没事“,但他的心里真是没底。 回到家中的司徒,推开霍亮房门,发现满屋子都是写满了数字的纸。这小子埋头在书桌前奋笔疾书。 “啊,断了,你就不能等一会再回来?“霍亮很不乐意地说。 “战绩如何?” 霍亮没半点笑容,眼睛通红地盯着司徒:“过关。我说,你刚才去哪了,一身的怪味?” “刚才?啊,去看宋月的尸体了,味道很大吗?”说这话的时候,司徒从地上拣起一张纸,刷刷地写下了新的训练内容,给了霍亮之后他转身就走。 “喂,你又要出去?林遥呢?” “他在审嫌疑犯,我出去办事。” 霍亮撇撇嘴,突然见到床上的一个袋子。里面都是司徒卖给他的吃喝,数量多品种全,霍亮这时候才知道饿,一边看着新的训练内容一边吃起来。 内容是这样的。 白天:五分钟内,写完1——300。注意掌握时间,要求在300秒内准确写完300个数字。 要求:字迹不可潦草,必须能看出所写的数字,写错了不可改正接着往下写,到规定时间必须停笔。 判断:差错出现在在100之前,注意力较差,101——180注意力较集中,181——240注意力较好。如果超过240才出现在错误或者是完全正确,合格。 晚上:观察力练习。 站在马路边上,用两秒钟时间扫视快速驶过车辆的牌号,然后马上闭起眼睛回忆这个号码。 训练结果:四辆车的车牌号只需扫一眼便能记住,为及格。 追加:注意休息。 司徒连夜离开家中不知道又去做什么。而林遥在特案组,一直坐在观察室里看着审讯监视器。 葛东明不急不躁地问着许慎关于时间上的问题,许慎很紧张,但好过林遥初次见他的情况。虽然有时候说话会语无伦次,但至少他的手不会发抖了。 葛东明点点桌子上的审讯记录本,问道:“你早上06:25分才睡觉,根据你保姆所说你07:00就起了床,多大的事让你只睡了半小时就起来要去找死者?” “我说过了,我们最近吵得很厉害。18号那天,她说要分手,我才,我才急着去找她。” “案发时间是20号凌晨,你们18号吵架,19号你为什么不找她?” “她19号那天有个广告需要拍摄,没时间细谈。” “20号呢?她休息吗?” “不。20号那天她只有半天的时间,下午要出通告。所以,我才急着去找她。” “20号凌晨00:30以后,你去过车库吗?” “没有。我外出买咖啡是步行去的,因为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听到这里,林遥觉得许慎的回答可说是天衣无缝,处处合情合理。但在案发时间的前后他没有任何不在场证明。 忽然,从院子里传来急速刹车的声音,林遥循声向外看去,只见一辆黑色的车相当夸张地停在院子里,打从车里走出一男一女。男的看上去三十多岁,女的二十多岁。林遥扭过头,问一旁的杨磊:“调来的组员吗?” 杨磊在电脑上敲击几下,两个人的简历冒了出来。 男:王永斌 年龄: 职务:L市侦察大队队长 专长:现场搜索。 女:胡苗 年龄:26 职务:Y市鉴证科 专长:痕迹学专家痕迹鉴定微量物证弹道学枪弹痕迹 “他们俩去搜查许慎的家了。” 林遥笑着:“特案组还真是人才济济啊。” 说话的功夫,王、胡二人已经推门而入。他们看见林遥微微点头后,对杨磊说:“杨头,我们没有什么发现,嫌疑人的家很干净。他09:12分报警,你们的人09:27分到达现场。这中间的15分钟,足够他处理罪证。明天我再去看看死者的家。” 胡苗的眼睛在林遥脸上一扫而过,坐在了他身边,道:“我看过那车上的石头子了,那不是最近几天沾上的。石子被夹在车胎的花纹之间,从磨损面和痕迹来看,至少有十几天的时间。我的工作是验证出准确的时间,但并不代表嫌疑人没有在案发前后去过死者的家。一会我要化验嫌疑人车胎上的东西,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说完这些,葛东明突然回来了。他在外面似乎听到了里面的谈话,直接说道:“你们抓紧时间分头行动。小林,许慎要见你。” 林遥不觉得意外,他看着监视器里的许慎,问葛东明:“然后呢?” “我打算放了他,你知道后面的事该怎么做。” 无言地起身,林遥拿了一杯咖啡走了出去。 胡苗眨眨眼睛,好奇地问葛东明:“他就是林遥?” “怎么了?” “没什么。我还以为那个传说中的侦探会跟在他在一起。” 葛东明拉长了脸不说话,杨磊竟打趣着说:“东明,多买份保险吧。” 审讯室里,许慎难掩兴奋的红了脸,他接过咖啡的手有点发抖,微垂着头,说:“你,你也变了。” “毕竟是过了这么多年,一定会变的。” “嗯。说的也是,我,我知道现在,我很麻烦是不是?” “不,刚才组长说,你没事了,可以回家。” 许慎连忙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林遥:“你,说真的?” “我骗过你吗?” 这样一句话,让许慎的脸上充满了哀伤的神情:“对啊,你从来没骗过我。” “浩宇,振作点。” 很平淡的语气似乎没有其他的含义,但在许慎听来意义完全不同。他看着林遥,咬着牙,不知道在隐忍着什么。 “时间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说着,林遥转身朝着门口走,不成想,许慎突然跑过来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他! “遥……” 林遥心如击鼓,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算本意想要甩开许慎,也不知道该用多少力气。而就在他们这样僵持着的时候,审讯室的门开了。 司徒站在门口,嘴里叼着烟,寒气逼人。 第106章 司徒站在门口,嘴里叼着烟,冷冷地看着被许慎抱住的林遥,语气冷漠:“等你忙完了,来找我。死者经纪人那边有了新的线索。” “司徒……” 司徒不理睬林遥的声音,转身就走得脚步果断。 林遥顶着一张波澜不惊的脸,带着许慎走出特案组的大门。这时候,他真想一脚把许慎踹回家里去,好赶紧去安抚自家醋劲大发的爷们。但事实上,他不能这样做。 妈的,这叫什么事?自己明明是为了工作才送许慎回家的,怎么好像背着司徒爬墙一样心虚?那家伙刚才的眼神冷的吓人,肯定是生气了。这也难怪,就算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移情别恋,可目击了刚才那种场面,一定会生气,换做是自己的话,估计早就火冒三丈了。 想到这里,林遥咂舌!看来今晚的事只是一个开始,如果不安抚好司徒,他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 林遥满心惦记的男人此刻正坐在特案组三楼楼顶上抽烟,葛东明急急忙忙爬上来,蹲在他身边:“你闹什么脾气?小林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滚,我现在心情不好。” “你NND还真来劲了?”组长大人正要继续劝说司徒,突然肩上被什么拍了一下。吓得他一个激灵回了头,只见叶慈面无表情地站在身后。 “叶慈,你走路有点动静行不行?“葛东明出了一身冷汗,苦哈哈地说。 叶慈不吱声,甩甩手示意他赶快离开。那边的小门口边上谭宁也对他招手,无奈之下,他只好起身离开。 叶慈话少,照着司徒的屁股踢上一脚:“过来帮忙。” 司徒没搭理他,照旧大口大口地吸烟。 叶慈回头看了眼通往楼内的小门已经被关上,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塞给了司徒:“我放在他电话里的。” 一看是窃听器的接收器,司徒眼睛刷刷地冒着绿光,立刻塞进了耳朵里。很快,就听见了许慎的声音。 “抱歉,这么晚了还要你送我。” “工作需要,不用在意。” 隔了几分钟后,又听许慎问:“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很好。警校毕业后就分配到警察局了,和当初设想的一样。” “是啊,你对自己的人生规划的非常完美。那……有,有伴了吗?” “有。同居很长时间了。你呢?怎么找了女朋友?” 许慎的声音消失了,只有车内微弱的广播声。 林遥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前,转身正视着许慎:“下车吧,我送你进去。” 许慎苦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你护送。” “把你安全送到家是我的职责。” 许慎没有再拒绝,下了车走在林遥的身边,似有意地慢了一步。起初,林遥没在意这个,走了两三分钟后,他发现许慎越走越慢。 “怎么了?” “很混乱。小月死了,然后我成了嫌疑人,我很难在短时间内平静下来。” 林遥叹了口气:“你以前也是这样,遇到什么事就忧心忡忡。我告诉过你,烦恼只会……” “蒙蔽自己的眼睛。” 许慎接了他的话头,这让林遥笑了出来:“你还记得?” 刚刚还忧愁满面的人也跟着笑了,还说:“我不是十几岁的那个人了,会调整好自己的。别担心。” 看着他非常疲惫的样子,林遥转回身走了过去:“浩宇,明天,见个面吧。” “嗯。我也想约你,不过,你的同居人不会介意吗?” “他很开明,不会因为这个跟我生气。” “那,明天下午两点,在市中心的兰迪咖啡店见面怎么样?” “不见不散。”说着,林遥率先走在前面,许慎带着淡淡的微笑跟着。 把许慎送回了家,林遥心急火燎地往回赶。终于回到特案组的时候,抓着葛东明就问:“司徒呢?我打电话他关机了,他还在吗?” “刚走,和叶慈一起。” “走了?他说没说吴大华的事?” “吴大华?没说啊,什么事?” “具体没告诉我,只说他在吴大华那里找到新的线索了。见鬼,这家伙跑哪去了?” 林遥急忙往家里打电话,霍亮说司徒没回来过。于是,林遥又打给叶慈,叶慈说他们出了特案组就分开了,林遥不信,叶慈让身边的小动物作证。 所有能找的人都问过了,谁都不知道司徒在哪里。林遥只好动用最后的手段,看着比翼二代上面的信号追踪。 很明显,司徒关掉了信号发射器。林遥头疼欲裂。 想想回家也没意思,林遥在特案组办公室里整夜琢磨着自家那个打翻了醋缸的爷们。他总觉得司徒这火气有点大过头了,再怎么说,他也该明白接近许慎是为了破案,可为什么跟自己玩上失踪了? 想着想着,林遥哑然失笑。司徒从没为他吃过醋呢,原来这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吃起醋来是喜欢躲猫猫的发泄方式。没关系,总会找到人的。 尽管对前景抱有很大的乐观态度,但林遥无心再琢磨案情。呆呆地看着太阳升起,又不知不觉地昏昏入睡。 这一睡到了中午十二点多才醒过来,还是被唐朔使劲摇醒的。 “林哥,你怎么睡这了?司徒大哥呢?” “那家伙不知道在哪里搞自闭呢。几点了?” “快一点了。” 林遥猛地站起来,拍拍脸颊抄起车钥匙就跑,唐朔在后面追着问:“你又干什么去啊?” “跟许慎约好要见面,回来再说。” 看着林遥急匆匆地离开,唐朔扭过头,对着办公室左侧的走廊说话:“大兵哥,你说司徒大哥会不会去?” 叶慈从窗台上跳下来,揉揉恋人的头发:“那就要看林遥对许慎的态度了。” 唐朔有点不解,想要继续追问,被叶慈揽过肩膀吻了一下。他不好意思地推了推:“这是办公区。” “系统做完了,回家吧。” 小动物点点头,那叫一个乖巧。 当林遥赶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发现许慎早就在等候了。他说了几声抱歉落座,招呼侍者上一杯浓浓的咖啡。 与此同时。 司徒无奈之下摘掉了耳朵上的窃听器,反手把门锁好,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额头上冒出冷汗,局促不安。他不敢正视司徒的眼睛,好像光是对上视线就会堕入地狱一般。 司徒心情很糟,故此,没有什么废话可说。他把几张纸扔在男人面前,道:“三年里,你黑了宋月八十多万,这要是被捅出去,你该怎么办呢?” “你,你想要什么?钱吗?” “我好像比你富有。” “那你想要什么?” 司徒冷着脸狠狠地踹了男人的椅子,男人险些摔倒,脸色更加苍白。 “吴大华,宋月被杀的时间前后,你没有不在场证明。你说自己在女友家里度过一夜,但女友却不在。小子,你麻烦大了。” 吴大华急忙起身辩解:“没有,我没杀人。那天晚上我真的在女友家里,我没说谎啊。” “滚滚滚,离我远点!”司徒心情越来越糟,一步一步紧逼吴大华让他说出实情。 按计划进行的步骤才刚刚开始,但他的小遥此时正在和老情人见面。妈的! “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拜托把,把那个给我。” 司徒手里握着吴大华贪污的罪证,那可是廖江雨连续工作两天两夜的成果,当然要好好用来敲打吴大华。司徒冷冷一笑:“给你?你当我白痴啊?姓吴的,你不把当晚的实情说出来,明天这些证据就会被送出去。” 吴大华噗通一声给司徒下了跪,浑身哆嗦。他抓着司徒的裤子就差没叫青天大老爷的痛哭流涕,那点藏着掖着的屁事,全都说了出来。 “那天晚上我去事务所了。我从宋月上一次的片酬里扣了十万。19号那天她突然说要看账目,我只好去修改电脑里账目记录。我一直做到早上四点多才走,真的,这都是实话。” 司徒想了想,问:“宋月经常查看账目吗?” “不,她很少看。19号那天,我听她说最近要用钱,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顺便看看这几年的账目。” “她说没说用钱干什么?” “没有。” 司徒在心里记下这个线索,又问:“八年前,宋月是不是有个男朋友姓江?” 吴大华眨眨眼睛,抹抹汗水:“江志远!” “对,就是他。现在你能联系到他吗?” “他早就死了。我刚接手宋月经纪人那时候死的,七年前的冬天。” 死了?司徒察觉到了某些不协调的扭曲,追问:“怎么死的?” “半夜遇到打劫的,被刀刺死了。” 也就是说,死于非命。 逼问吴大华用了两个多小时,等到司徒离开吴家的时候,他心急火燎地把窃听器塞进了耳朵里,听了又听,里面只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司徒好像踩了电门,从头到脚的毛都炸了!他打开手表上的信号发射器和追踪功能,这一看,心头的怒火才熄灭了。 追踪器显示,林遥回到了特案组。 司徒左想右想,还是觉得不该这么任性对待林遥。再怎么说自己以前那点破事都够拍个百集的肥皂剧了,人家宝贝遥就这么一个前科,相比之下,自己似乎没有什么立场摆脸色给人家看。但是,一想到许慎抱着林遥的那样,他一肚子的火气就没地方放,气得咬牙切齿地嘀咕了句:“妈的,我大度,不跟你一般见识。” 此时,林遥正坐在葛东明的办公室里跟他商量许慎的问题,身后的门被推开,那股子熟悉的气息席卷而来,林遥笑眯眯地回了头:“你跑哪去了?” “管不着。”司徒倔呼呼地回了一句,没啥好脸色。 葛东明清楚的很,最近还是少惹司徒为妙。因此,他直接就问:“吴大华那边有什么线索了?” 司徒无视了林遥为他准备的椅子,一屁股坐在了葛东明的办工桌上,把吴大华黑钱的证据甩了出去:“江雨查到的,这小子一直偷着把宋月的钱转到自己的账号上。大概有八十多万。我刚从吴大华的家出来,了解到一些情况。首先,吴大华担任宋月的经纪人有七年多的时间,宋月把账务都交给他全权处理,想必非常信任他。而吴大华为什么在三年前开始贪污自己雇主的钱?这个要调查清楚。剩下的还有三点需要查清。 一,宋月是否知道吴大华贪污她的钱,如果知道,那吴大华就有了杀人动机。 二,吴大华说在19号当天,宋月说要查账,原因是她急需钱用,数目应该不小。我们要调查清楚,宋月这笔钱用来做什么?为什么19号通知经纪人要支钱,第二天就被杀了? 会不会是有人在勒索宋月? 三,宋月以前的男友叫江志远,据吴大华说,江志远在七年前的冬天被拦路抢劫的人杀害。我怀疑,此事与宋月有关。”说到这里,司徒转了话题问葛东明:“宋月助理那个姚琪琪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葛东明放下记录的笔,正色道:“姚琪琪在案发时间有不在场证明。但是,我们查到一条线索,姚琪琪在几个月前曾与死者发生过争执,原因是许慎。宋月觉得姚琪琪在破坏她与许慎的感情,故此大吵了一架。” 司徒冷哼几声,一瞥身边的林遥:“那玩意倒是个抢手货。” 林遥没搭腔,确切地说他还没笨到这个时候招惹司徒。故此,他只是默默地听着,全当司徒是在跟自己撒娇了。 第107章 葛东明把这对冤家之间的火星子自动屏蔽,继续问司徒:“吴大华在案发时间真的在女友家里?” “那王八蛋去事务所修改账目了,你让杨磊去查查他的电脑。他的话是真是假一查就清楚了。” “好。对了,你告诉我死者前男友的情况,我马上安排人去调查。” 这时候,司徒口袋里的电话嗡嗡震动起来,林遥是好心让他专心去接听电话,就顺口说道:“在T市,我跟那边联络吧。” “我说过在T市吗?”司徒拒接了来电,呛了林遥一句。 林遥笑了,问:“七八年前,你不是在T市生活吗?” “那一年我在本市!你还真是有了新欢就忽略了旧爱,啊,不对,我和那玩意到底谁是旧爱还说不定,是不是?” 林遥的脸上有点挂不住,没想到司徒醋劲这么大。他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葛东明,后者倒是觉得挺新鲜。一直以来,都是林遥给司徒小鞋穿,铆着劲地挤兑他,现在是风水轮流转了。不过,这对林遥来说有点不公平,身为一半的罪魁祸首,葛东明语重心长地劝解:“司徒,冲动是魔鬼啊。” “草,我NND现在是冤鬼!你试试目击自己老婆跟情人的拥抱现场那滋味,苦不死你。” “是酸吧。”林遥小小声地嘟囔着。结果,这三个字可惹了祸,司徒带着冷冽气势的眼刀子刷地飞过来,林遥只好赔上笑脸:“你也没跟我说那一年你就在本市。” “咱俩同居以后只遇到一个小贼猫,我连他手指头尖都没碰。你可猛啊,直接给我抱上了。” 林遥一脸微笑,避开他的刀锋,另起话题:“江志远是本市人那就好查了。你还记得他住在哪个区吗?” “昨晚上挺殷勤送人家回家,这一路上没少说贴心话吧?” “最好能找到当年负责抢劫案的警察。” “还星兰迪咖啡屋见面,还不见不散。你跟我那时候,怎么从来不说不见不散?” “你说有人勒索死者这一点很重要,死者身边的人都要询问一遍,如果没有线索,就去询问最近跟死者一起工作的人。” “那小鸟依人的玩意激发你浪漫的王子情结了吧,我这样浑身带刺的就越看越不顺眼了是不是?” 完全是鸡同鸭讲,葛东明发现司徒这张嘴损起来,一点不逊色于林遥。一把冷汗抹在手心,葛东明担心林遥会发飙。这俩妖精要是在特案组干起来,那还得了。 事实上,葛东明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林遥不管司徒说什么,就是一个劲地笑,看着对方气呼呼的样子还是笑!末了,走到司徒身边,也不去碰他,说:“我要出去查案,你来不来?” “没空。” “好吧。估计这一天一夜的你也没休息好,回家睡一觉吧,不愿意回家就去我那个房子。等你觉得能控制自己就来找我,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我都等着你。”言罢,林遥把自己那套旧房子的钥匙塞进了司徒的口袋里,很平静地离开了。 葛东明不敢出声,盯着司徒看了好半天。只见他的怒气中还有一些焦躁和懊恼,想抽烟,拿出来却又扔掉了;想说话,张了嘴却又闭上了。踱步挠头带咬牙,最后,还是急火火地跑出了办公室。 葛东明像只蚂蚱似地跳起来,跑到窗口,见林遥压根就没走。而是站在车前笑眯眯地看着司徒朝他走过去。 葛东明觉得林遥——牛,真牛! 林遥开车,偶尔看了看身边脸色不善的男人,到第一个红灯下他踩了刹车。抬起手去碰触司徒的脸颊,却被打了一巴掌。 司徒不去看林遥的脸色,把眼睛一闭他故作养神状。等司徒大醋缸张开眼睛的时候,气恼地问:“怎么回家来了?” “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查案。” “那你要干什么去?” “调查姚琪琪和宋月之间的问题。”说话的时候,林遥下了车,死死地抓着司徒打开了房门。 这时候,霍亮正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做训练,一抬头看到黑脸司徒和白脸林遥一同回来,随口就说了句:“你们俩怎么了?” “处理点私事,你继续练习。”言罢,林遥推着司徒上了二楼,把人弄进了卧室。 司徒没问他要干什么,坐在床边不去看他,照旧气呼呼的样子。林遥微笑着握住他的手,不容他挣脱。 “司徒,你明知道我不会喜欢其他人,干嘛自己找气生?” “我愿意。” 短暂的失笑,林遥的眼睛里溢满了对他的爱恋。轻轻爱抚着他的头发,凑到他的耳边:“你这样子真可爱,我现在很想压倒你。” “你真够没心没肺的,我都被,唔……”下面的话被林遥的吻打断,司徒皱着眉看着林遥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着,心里的火气去了大半。忍不住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把人推开:“说,你最爱谁?” “司徒千夜。” “说,你是谁的人?” “司徒千夜。” “说,你永远不会离开谁?” “司徒千夜。”说了他的名字,安抚了他无名的火气,林遥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个屁!” 林遥扭过头,捂着嘴巴,实话实说:“你这样太像弱智了。” “什么?” “抱歉,真的,实在是……司徒,我才发现,你在感情方面的智商和理智还不到十岁的水准。别怪我想上你,就你现在这样,完全是等着被人诱攻的小白痴。” 怒,上你! 司徒一把将林遥推到在床上,就压了上去。不给他任何一点挣扎的余地,用力扣住他的手腕,狂暴的吻在唇上肆虐,一点点的血腥味溢了出来。同时,传来楼下霍亮的喊声:“现在是白天,你们俩小点动静折腾啊。” 一瞬间,烟消云散。司徒噗嗤一声笑出来,下面的人也跟着笑,充满了幸福的笑脸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帅气,司徒捧着他的脸颊轻轻吻了一下被自己咬破的地方。 “消气了?”林遥问道。 “还差那么一点。” “那去老房子那边等我吧,晚上我好好补偿你。” “少想美事了,今晚我约了人。” “一整个晚上?” “还要去蹲坑监视。” “吴大华?” “是啊。” 听他这么说,林遥才放了心。不过,为了哄吃醋的恋人开心,林遥不介意自己是不是有些卑鄙。他抱着司徒宽大的肩膀,蛊惑:“那就用另外一种方式补偿你吧。” “什么?” 抬起了头靠近司徒的耳边细语,他说得越多,司徒那脸色越好看。等到林遥说完了,司徒抱着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摸着那滑嫩嫩的脸颊,赞叹:“宝贝,你能坏成这样为夫深感欣慰。” “这是我的责任。“言罢,林遥深深吸了口气,严肃地说:”我接近许慎是为了工作,绝对不会任何私情。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做,但有时候大家都是身不由己。等这案子结了以后,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把你绑床上做一天一夜你也愿意?” “必要的时候,我还可以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给你添点情趣。” 司徒那哈喇子都快下来了,抱着林遥站起身,使劲地亲了一口:“宝贝,那咱就别耽搁时间了。你快去查案,我在家好好琢磨一下步骤。” 林遥贴上去吻了他的嘴角,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离开了卧室。其实啊,打从一开始林遥就明白,司徒这种爷们有时候也需要在气势上打压一番,天才偶尔也做做白痴是生活中相当不错的调味剂。“饲养猛兽法则”精髓之一就是让他尝尽人生百味才行,既然是百味,怎能少得了——酸。 客厅里,霍亮看到林遥那笑模样非常无奈地摇摇头,听他问自己为何摇头,便说:“我还以为司徒没有死穴,看来是被你一刀致命了。” 林遥拿着纸巾擦了擦唇上的血,心情大悦地调侃着小兄弟:“东平那刀也磨得锋利吧。” 霍亮顶着多多小乌云,冲着林遥的背影大喊:“你故意点我火是不是?” 一个巴掌招呼在霍亮的脑袋上,司徒警告他:“别对这你林哥点火!” “你们俩一丘之貉!我强迫自己不去想他,林遥故意戳我心窝子。” 司徒坐在霍亮的身边,一脸的狡诈:“怎么,你还有心思思念情人?看来训练的尺度不够啊。” 霍亮咬牙切齿。这混蛋完全知道他现在每天睡眠时间不到四个小时,还说训练量不够?霍亮狠狠地瞪了一眼,不退缩不惧怕:“有本事你累死我。” 司徒将落在纸上的目光收回,冷笑一声:“去书房拿本书过来。” 霍亮起了身,很快就拿了本《侦查心理学》出来递给了司徒。 司徒把录音笔给了霍亮,说:“晚上两点到三点是人最困倦的时候,这个时间段加强训练。你使用录音笔朗读书里的一段文章,最少两百字。放下书,听你自己录下的文章节选两遍以后,关闭播放,重新录制你背诵的文章节选。与此同时,你的眼睛要看着秒针移动,背诵完文章后,你要判断出秒针移动了多少下,还要核对你背诵的内容与朗读的内容有多少错误。” 霍亮彻底囧了!终于爆发出来的问题只有一个:“你这都是从哪学来这么能折磨人的东西?” 司徒一笑:“你干不干?” 霍亮瘪了嘴,还是点了头。不过,司徒没有让他继续训练,简单弄点吃的,两人坐在餐桌前填肚子。 席间,司徒对霍亮说了目前案子的进展,问他有什么看法。 霍亮咽下嘴里的食物,抬起头看着司徒那懒散的样子,说道:“我觉得那个许慎有点问题。” “为什么?” 霍亮咬着筷子,咂了咂嘴,又道:“听你刚才说的情况,我发现尽管他拿不出有力的不场证明,但你们也找不到任何指正他的线索和证据。从他报警那时候开始,到林遥今天下午跟他见面,他始终是一种有些胆怯的表现,这一点我觉得奇怪。我是没学过什么犯罪心理学啦,但是女友被残忍地杀害,自己又成了嫌疑人,按理说,在心理上应该会有很大的波动吧?焦急、发怒、不信任警方甚至是反过来指责警方,这些反应我都觉得是合理的,但许慎没有!他没有任何变化,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所以,我觉得他有问题。” 听完了霍亮的解释,司徒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转了一个话题,又问:“那你觉得吴大华这个人如何?” “信息线索太少,不予置评。”言罢,霍亮反问:“既然你怀疑吴大华跟宋月之间发生过某种问题才导致吴大华贪污,那为什么没有继续追问他呢?” “亮子,一口咬死猎物没意思。要像幽灵一样跟着他,威胁着他,让他自己露出马脚,然后乖乖把脖子送到你的嘴里,那才是乐趣。今天让你休息休息,吃完了跟我出去。” “干什么去?” “捕猎。” 看着司徒那狞坏的笑,霍亮觉得自己真是太善良太单纯了! 第108章 霍亮跟着司徒在傍晚时分到了一家日式茶楼。霍亮不知道司徒约了谁,坐在隔间的榻榻米上品着他无法接受的日本茶,眼睛四下观察着。 他觉得有点纳闷,司徒是属于那种神秘做派的人,不管约见谁都会事先定好包间,怎么这一次只选择了有屏风的小隔间?看司徒优哉游哉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准没安什么好心。 等了大约有半个小时,朝他们走来一位二十几岁的时尚女性。容貌秀丽,打扮入时,一看就知道不是坐办公室的人。女人走到司徒面前,微微一笑:“司徒先生,你提早来了?” “是啊,姚小姐。请坐吧,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司徒亮。” 霍亮眉头抽搐几下,随后做出非常自然的笑容,嘴巴还甜甜地说:“你好,姚姐姐。” 司徒心中暗喜,霍亮这小子真上道!装出乖男生的功夫一流,保证能激起20——80年龄段女性的母爱之情。 姚琪琪眨眨眼睛,刚才的称呼不是“大姐”不是“小姐”而是非常亲切的“姐姐”多甜啊。姚琪琪笑得迷上了眼睛,脱了鞋,坐在两个人的对面,笑道:“你们是兄弟啊,长的不太像哦。” 霍亮抢先说话:“我像我爸比较平凡啦,我哥像我妈,很帅的。” “不会啊。我倒是觉得你比你哥哥可爱的多呢。” 霍亮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还憨厚地嘿嘿了几声,顿时博得姚琪琪更多的好感。 狡猾的少年郎做戏天分极佳,热情地帮着姚琪琪倒茶递点心,还说着:“我哥这人粗心,这时候还约姚姐姐喝茶,姚姐姐没吃饭吧?等会让我哥请客。” 姚琪琪忙说不必了,内心本来打算坐坐就走的念头已经打消。一个成熟的大帅哥,外带可爱懂事的小帅哥,哪个单身女人愿意早早就走?故此,她跟霍亮随口聊了起来。霍亮有问必答,真真假假的能把姚琪琪懵的五迷三道。一旁的司徒只是偶尔插上几句嘴,乐得看霍亮自由发挥。 十几分钟的家常话说过去了,霍亮见姚琪琪的戒心没了踪影,便问:“我听哥说姚姐姐是为大明星做助理的,那工作一定很辛苦吧?” “还好,习惯也就不觉得辛苦了。对了,司徒先生,你找我来到底因为什么呢?” 司徒放下手里的茶杯,很随便地问:“在我之前,警察没少找你的麻烦吧?” 话题扯到了不开心的事,姚琪琪的笑脸也垮了几分,随口道:“小月被杀,作为她贴身助理,我被盘问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事跟司徒先生有什么关系呢?” “之前约你的时候没说清楚。其实,我是私家侦探,受人委托调查宋月的案子。” 听过司徒的解释,姚琪琪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被霍亮看得真真切切,他忙接着司徒的话尾说:“哥,你说话婉转点!姚姐姐是个女孩子嘛,又不是嫌疑人,你干嘛板着一张脸。你呀,就是这个态度才交不到女朋友,真是的,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打光棍。” “臭小子,你闭嘴!” 霍亮无奈地摇摇头,指着司徒对姚琪琪说:“我哥这样的,八成到我结了婚有了孩子都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救了。” 姚琪琪笑了,刚才那紧张的气氛消失不见。转过头对司徒说:“你们兄弟感情真好。”言罢,她微微叹息,落寞的表情仿佛在一瞬间想起了什么。她说:“以前,我和小月也很好,就像亲姐妹一样。后来她出了名,脾气越来越大,对身边的人也不像以往那么信任。” 司徒的声音轻柔了起来,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十多年了。从他刚刚出道我们就在一起,一直到现在。” “你们最近的感情很糟吗?” 姚琪琪苦笑了一声:“我该怎么说呢?这涉及到凶杀案,我不敢轻易说什么。” 这时候,姚琪琪看到弟弟很不高兴地推了把哥哥,不满地说:“哥,拜托你有什么问什么好不好?别绕弯子了,像姚姐姐这么好的人,不会误会你什么。反而是你这种试探的方式会引起别人的厌恶。” 司徒故作不耐烦的样子瞪了一眼霍亮,还叹了口气。 “抱歉,我也不想用这样的方式问你。姚小姐,我不会勉强你,只是希望你告诉我事情。我不是警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在姚琪琪看来,这个司徒亮完全左右了哥哥的心情,做哥哥的也很溺爱这个弟弟。故此,姚琪琪的戒心再度被瓦解。 “好吧,你想问什么呢?” “我听说,宋月怀疑你破坏她和许慎的感情,这是怎么回事?” 姚琪琪似乎一点不惊讶,道:“她不止怀疑我,只要跟许慎接触稍多一点的女性她都怀疑。” “那在你看来,许慎跟宋月的感情如何?” “很奇怪。我觉得,许慎根本不爱小月,他看着小月的目光不属于恋人的那种爱慕。那种眼神我很难用语言描述,也许是出自女人的第六感吧。” 司徒心想,那玩意就是个G,怎么可能真心爱上女人? 这时候,霍亮插嘴道:“既然不爱,那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呢?” “是宋月主动追求的许慎。怎么说呢,小月脾气大,就算是业内脾气最好的导演对她都很难完全包容。但许慎不一样,不管小月提出多么无礼的要求他都接受。时间久了,大家都有一种许慎很溺爱小月的感觉,但许慎迟迟不肯表白,还是小月主动找他谈的。” 听到这里,霍亮貌似很好奇地问道:“既然大家都觉得许慎溺爱宋月,你怎么说他不爱她呢?” “在我看来,许慎的那种态度更像是‘无所谓’而非溺爱。” 霍亮憨厚地笑笑:“但是,宋月觉得那是爱吧,所以才特别紧张许慎。” 姚琪琪哼笑一声:“也许吧。” 司徒偷偷看了一下时间,觉得火候也该差不多了,便开门见山地说:“那你呢?许慎对你如何?” 也许是因为没想到司徒问得这么直白,姚琪琪愣住了,随即有些尴尬地回答:“很平常啊。” “你对他呢?” “也很平常啊。” “很平常?你在很平常的交往中能察觉到许慎不爱宋月,真是了不得的本事。” 这是司徒最擅长的招数,绝对不会与你正面相对,悄悄在中后方截断你的退路,迂回包抄,虚虚实实,让你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这一次,他同样成功了,坐在他面前的姚琪琪呆愣不已,看着司徒欲言又止,而司徒立刻露出毫无害处的笑容,话题急转直下:“姚小姐,时间不早了,我就不耽误你吃晚饭的时间了,我们改天再谈。走了,小亮。” 霍亮做出有些惊讶的态度,被司徒拉扯着离开了隔间。姚琪琪看着这对兄弟俩并肩走远,下意识地咬着指甲,眉间皱纹深陷。 离开了茶楼以后,司徒与霍亮上了车。司徒发动引擎的时候稍稍朝着茶楼看过去一眼,霍亮好奇地将目光转到那边,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们,他们怎么也在?什么时候来的?” “一直都在,比我们还在早到了十几分钟。” “什么?”这时,霍亮才恍然大悟!司徒这一趟不止是试探姚琪琪这么简单,一箭双雕的计谋可让敌我阵营分割明朗。霍亮忍不住问道:“你,你们早就商量好的?” “办事要懂得事半功倍。” “你,你不担心啊?” 司徒爽朗地笑了:“能镇得住我的人只有他,能镇得住他的人只有我。我司徒的老婆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的,就那玩意小遥半只眼睛都不会看上他,我担心什么?” 司徒哼着小曲赶往第二个约定地点,一旁的霍亮在心里吐糟:不担心你哪来那么大的醋劲? 司徒带着霍亮到了特案组林遥专属的办公室内,一进门便看到葛东明一手捂着额头貌似苦恼的样子。司徒笑嘻嘻地问道:“怎么了?” 葛东明那眼刀子没有林遥的犀利,故此,伤不到司徒分毫,只能怨声连连:“司徒,你自己阴损点也就罢了,非得把他带坏了?” “不要冤枉好人,这主意是小遥提出来的,没我什么事啊。” 葛东明鞠了一把伤心地泪,哀道:“小林,挺好的一个年轻人,就这么被拐下沟了。” 司徒大大方方地坐在林遥的椅子上,安慰猫哭耗子假慈悲的葛东明:“出不了什么问题,你挤什么眼泪?” “小林是我亲自挑选到重案组的娃儿,被你拐跑了,再怎么说我也得装装样子嚎两声吧。” “东明,到了特案组以后,你就变得英雄本色了。” “好说。没人看着了,我也懒得装样子。” 司徒笑着点燃了一只香烟,问了正事:“那边怎么样了?” “小林正在路上,等他回来说吧。” 一个小时后,林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司徒连忙起身接过他手中的外衣,还特别殷勤地送上香喷喷的咖啡一杯,顺带关怀:“累不累?” “还可以。你没去监视吴大华吗?” “先听你的情况再去。” 林遥点点头,不介意司徒霸占了他的办工作桌椅,坐在小沙发上向葛东明以及司徒做汇报:“最开始我只是想试探一下许慎对姚琪琪的态度才会想出这个办法。所以,组长你也不用这么担心。” 葛东明心说,我才不担心!你们设计把许慎和姚琪琪约到同一家茶楼,中间只隔了一块屏风,他们俩只要稍有差错,另一个肯定会炸毛。若是说辞一致,就表明这两个人早就串通好了。稍微想想就能明白,在案件初发阶段,除非是事先统一好说辞,否则绝对不会有两份相同的涉案口供。 这馊主意竟然是林遥想出来的,该说什么?小羊终于被灰狼带坏了?还是这只羊本来就是吃肉的? 对于以上的问题,葛东明觉得非常困扰。 不理会葛东明脑中的臆想,林遥正色说道:“姚琪琪说的话许慎都听到了,你们以及姚琪琪走了以后,许慎相当气愤。” “姚琪琪肯定是说了谎话,但哪一部分我就不知道了。”司徒插嘴说道。 林遥笑着点头,轻轻地碰了碰司徒的膝盖,无言中流露出关怀与亲密。并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我告诉许慎我带他去听姚琪琪的证词只出于对他的关心。当时,许慎没心情感激我了,他完全被姚琪琪激怒。” 这段话过后,众人完全把精力集中在林遥的身上。 第109章 葛东明在林遥开口前急喝一声:“等等”便起身跑了出去,不多时,拉着谭宁和王永斌一同回来。 林遥朝着新同事王永斌点点头,对象以微笑回应。随后,王永斌的目光落在了司徒的身上,司徒大爷毫无反应,一副我管你是谁的态度。 小型团体算是凑齐了,林遥说了接下去的发展情况。 当时,也就是司徒和霍亮离开之后,林遥明知道许慎不会冲动地跑出去跟姚琪琪对峙,他还是故作谨慎地按住了许慎的肩头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直到姚琪琪也离开了,林遥才收回自己的手。 他看着许慎愠怒的表情刻意压低声音,说:“带你来这一趟本来是违反纪律的事,你不要太冲动。” “但是,我没有为自己澄清的机会吗?她说的不对,她在撒谎!” 林遥一脸茫然地眨眨眼睛:“说谎?” “当然!我对小月的确是没有真正的男女之爱,但我对她很在意。我可以肯定的说,任何人都不会看出我对小月的感情是假的,我有百分之百的自信。还有,姚琪琪在这半年里一直在暗示我她对我存有好感,我不是傻瓜,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这一次,换做是许慎茫然了:“遥,你,你该不会是不明白吗?” 林遥装傻的能力有长进,皱皱眉眨眨眼:“明白什么?” “姚琪琪喜欢我,暗示我跟小月分手。” 听到这里,司徒冷笑几声:“那玩意是不是太自恋了?” 林遥偷偷在下面踩了司徒一脚,教训道:“你听我说完再发表意见。”言罢,林遥说出了极为重要的线索。 宋月交往过的男友并不多,算上许慎才四个人而已。第一个是高中时代的初恋,可以忽略不计。第二个就是委托司徒调查宋月的男人,江志远;第三个,是姚琪琪的前任男友,一个富家二世祖,翁晨。就是说,当年宋月抢了姚琪琪的金龟婿。 具体情况,许慎并不是很了解,只听宋月提到过一次,那时候宋月似乎很难过,说翁晨根本只是玩玩而已,最后二人闹得不欢而散。那段时间里,姚琪琪对宋月的态度很冷淡,她与翁晨分手之后,姚琪琪才正式跟她谈过一次。 事后,两个人重归于好,翁晨的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直到宋月和许慎正式交往的一个月后,翁晨突然跑来找宋月想要重归于好,宋月断然拒绝了他,并坦言自己已经有了男朋友。 不成想,翁晨不愿放弃,还亲自找到了许慎下战书。许慎见过翁晨,觉得并不是宋月口中所说的那种浪荡子,这个男人相当优秀。 说到这里,林遥笑了出来:“当时,许慎对我很坦白,他说差点喜欢上翁晨。后来的事很蹊跷,翁晨因为家族事业很繁忙,找宋月的机会也就少了,大概是八个月前吧,许慎在报纸上看到一条消息,翁家二公子惨遭毒打。” “那玩意去探病了吧?”司徒插嘴说道。 “对,许慎去了。但是他没有见到翁晨,人没见到,话却让保镖传达了。他告诉许慎,小心。” 小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翁晨被打和许慎有关?司徒这个想法应和了林遥当时的猜想,他自然也会询问许慎。许慎对此事也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打那之后,翁晨出国料理家族生意,至今未归。 话及到此,林遥说出自己的见解:“虽然翁晨事件貌似与本案没有多大关联,但仔细想想,这里面已经牵扯到几个嫌疑人了。姚琪琪、宋月和许慎。” 这时,王永斌突然说道:“不算没有关联。死者第二个男友江志远曾经委托司徒侦探调查其是否加入过暴力团伙,就是说,死者曾经有过暴力倾向,而翁晨被打,并警告许慎小心,这肯定与死者有关。” “你的意思是,是死者打了翁晨?不大可能吧,死者是个女人,除非是练家子,否则要如何把一个男人打得需要住院那么严重?”谭宁反驳。 王永斌笑道:“这好办,让法医仔细检查一下死者的双手和关节部位,如果死者经常动用武力或者是练习某些功夫,那这两个部分一定易于常人。” 葛东明点点头,立刻拨打了邓婕的电话。邓婕那边似乎在家休息睡大觉,葛东明让她今晚必须再验一次尸体。 这段插曲过后,司徒追问林遥接下去发生的事。林遥喝了口咖啡,往下说:“许慎生气,只因为姚琪琪隐瞒自己追求他的真相,并诋毁他和宋月之间的问题。事实上,宋月的脾气没有姚琪琪说的那么恐怖,至少许慎觉得他完全可以接受。而唯一让许慎无法接受的只有一件事,宋月手脚不干净。” “偷东西?”司徒问道。 “顺手牵羊而已。宋月似乎有这种毛病,会忍不住拿走别人的小东西,笔、化妆盒、领带夹等等这类小东西。许慎发现后劝她去做心理治疗,但每次都被拒绝了。为此,他们吵过很多次,这事姚琪琪也知道。这就是我们在茶馆谈的内容,我送许慎回家的路上,我提到了姚琪琪在案发时间的去向,你们猜许慎怎么说?” “别卖关子了,这个谁能猜到?”谭宁急了。 “许慎说,姚琪琪什么时候跟她阿姨关系那么好了。” 众人一愣!葛东明立刻追问这是什么意思? “根据许慎所知,姚琪琪和她阿姨关系一直很差,其原因就不清楚了。据说,姚琪琪在外有自己的房子,很少回去阿姨家居住。尽管她母亲执意让她住在阿姨家中,她也只是放些行李充充样子而已。” 葛东明狠力地拍拍大腿:“别耍嘴皮子了,去查,司徒,你通知老黄尽快找到翁晨调查被打事件。林遥,你明天去调查姚琪琪和她阿姨之间的问题,小王,你和杨组长负责调查吴大华的问题。散会。” 谭宁眨眨眼睛,问身边的林遥:“咱们是在开会吗?” 林遥笑了,告诉他“散会”两个字已经成了组长的口头禅。末了,他看着葛东明风风火火地离开,对谭宁说:“帮个忙,送霍亮回我家里,我和司徒还有其他事要办。” 一直窝在角落里的霍亮很老实,从头到尾一点声音没发出来,若不是林遥指了指他,王永斌压根就没看到他这个人。王永斌诧异地瞄了几眼,说:“我都没发现还有个人在。” 司徒笑了,搭着霍亮的肩膀:“合格!” 霍亮则是哭笑不得地抱怨:“第一次让自己这么没有存在感,不容易,我快憋死了。” “路上教你的呼吸法记住了?” “嗯,多少还有点糊涂,回去再琢磨琢磨。” 司徒把人推给了谭宁,叮嘱他一定要把霍亮安全送到家中。 众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办公室的主人和司徒。没了外人,司徒这家伙本性尽显,搂着林遥,问:“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吧?” “找抽是不是?” “就是问问而已,你瞪什么眼睛?我大大方方让你去跟前任情人约会,好歹给点奖励吧。” 林遥真是受不了他这个得了便宜卖乖的性格,可见他三分顽皮七分讨好的样子,心里便开始痒了起来。要说司徒的本性是很温柔的,他这变态的性格不是野生的,完全属于后天嫁接。这家伙,经历过多少改变人格的事件才会把自己养成这个样子?想到这里,林遥那心酸溜溜的,靠了过去轻轻吻住了他的唇。 温热的身子紧贴着,一张柔软的唇吻在自己的唇上,撬开他的贝齿,甜美的滋味滑了进来,令人着迷。司徒的手扣住了对方的后脑,与他激情热吻。另一只手在上好的毛衫上来回抚摸着,爱极了这种柔软至极的触觉。 林遥的身子被抱得紧紧的,没等被摸上几下就软了下来,没骨头似地靠在司徒的怀里,发出轻声的鼻息。 急躁的手掀开毛衫和里面的衬衫在紧致的肌肤上沿着背脊向上游走,隔着裤子,另一只手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双臀之间的缝隙,中指来来回回按压揉抚。林遥只觉得一团火从小腹开始燃烧猛地窜到了喉间,干渴异常。 趁着司徒咬住耳朵的时候,林遥提醒:“这是办公室,别太过火。” “不管,先做了再说。” “笨蛋,这里不行。” “是你先招惹我。”说着,拉着林遥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双腿之间:“看看,都硬了。” 一片红晕飞上脸颊,林遥眯着眼睛微笑:“我最近饿着你了?” “快饿死了。” 手下的硬物在不安地跳动着,林遥的手微微用力,看到司徒脸上那极为享受的愉悦,忍不住说:“我用手帮你吧,只此一次。”说着,他解开了司徒的腰带和拉链,直接握住了小司徒的身子,开始动了起来。 司徒靠在沙发上看着林遥面色绯红的为自己忙活,纤细的手指缠绕在欲望之上灵活而又霸道,拇指的前端扣在出口上微微用力地搔刮着,无法言明的愉悦几乎要融化身体里每一块骨头,司徒深吸一口气把双臂搭在沙发背上,放松自己。 手中的脉动越发火热起来,林遥抬眼看了看司徒,却被他帝王架势的懒散激的心潮澎湃!自家爷们太NND性感,随随便便弄个姿势就让他难以抗拒,看他微眯着眼睛那享受的表情,看他高大的身体占据了整个沙发,再看他宽阔的胸膛急促起伏——妈的,硬了! 林遥懊恼地扯开自己的腰带裤子,决定自己解决。这事若是交给司徒做,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所以,要速战速决!但是他却忽略了本身对司徒的那种诱惑力,看着他同时握着两人的欲望脸上那自甘堕落般的沉溺表情,司徒仅剩下的那点理智彻底跑光光。猛地推开林遥把人拉起来,转了身就顶在了墙上。不等林遥发出抗议,他左手锁门关灯,利索的很。 第110章 猛地推开林遥把人拉起来,转了身就顶在了墙上。不等林遥发出抗议,他左手锁门关灯,利索的很。 “司徒,你……” “司徒吻着他,把所有的声音堵在了他的喉间。下面的手麻利地撤掉裤子,算不上温柔地用脚叉开他的双腿。 林遥扭着头被司徒吻着,双手本能地扶着墙面,身体不由得开始战栗起来。他觉得自己也没怎么招惹这爷们,怎么突然激狂上了?看他现在这样子八成是停不下来了,而事实上,自己也想做。 司徒一旦被自家妖精惹上了火就难以控制自理智,没有一点准备就硬闯了进去。 “混蛋!“林遥疼的低声骂人,脸色也白了一些。这时,从后面伸过来一只手轻抚着他的嘴唇,司徒的声音在耳边轻喃:“对不起,实在忍不住了。宝贝,稍微忍忍。” “下次你再敢这么做,我他妈阉了你。” “等会我还要去蹲坑监视呢,不会做的太过分。别急,马上就舒服了。乖,腿再打开一点。” “嗯,嗯,司徒,你NND想弄死,啊,混蛋,你轻点。” 再一次猛力的撞击让自己完全没入他的体内,司徒彻底沉浸在恋人的身体中,他掐着林遥的腰身不停地耸动着。 “小遥,你越来越棒了。”说着,伏在林遥的背上,蛊惑:“在这里做是不是很刺激?” “滚一边去。” “现在不行,我滚了,你怎么办?宝贝,爽不爽?” 没办法说出连贯的句子了,身子随着他的撞击而前后摇晃着,后面实实在在的充实感和渗进骨血中的销魂让他越来越不知足,想要的越来越多。他牵着司徒的手摸着了自己的火热,扭过头,要求:“好好摸摸。” 在司徒握紧林遥那欲望的同时,他觉得紧裹着他的甬道突然收紧,司徒抓住着机会猛地顶了进去,只听林遥惊呼:“啊,啊……” “宝贝,小点声啊。” 林遥捂着嘴巴,这样一来情况却更糟了。从未见过林遥这样柔弱过,因为无法发出声音的憋闷让他眼睛开始湿润起来,半是求饶半是责怪地看着自己,司徒那作为人类的思维“嗖”地飞远,搂紧林遥的腰身发起狠来,啪啪地撞击着他的身体,大力的进犯仿佛要把恋人的一起都掠夺过来。 体内的燥热几乎无法承受,林遥咬着嘴唇生怕忍不住声音,实在熬不住了,反手勾着司徒的脖子和他吻在一起。纠缠着的唇舌,搅合着的唾液,火热的冲击,情人之间的缠绵被他们的感情渲染的更加炙热,林遥吮了一下司徒的舌头,说:“快点,嗯,我,啊,我想射了。” “别催我,正爽着呢。” “啊,司徒,啊,真舒服,让我射出来,快点。” “妖精,不让我尽兴。” “回家,我,我让你做个够。” 司徒咂舌,腰上手上的力度加重,很快他怀里的人便到了临界点。看着林遥塌陷的腰身微微晃动,看着他紧俏的臀部与自己紧紧相连,司徒一口咬在他的肩头,腰部的力量和速度加快加重。 “啊,啊,要,要出来了,快点,啊,再使点劲,啊……” 两个人马上就要盘上登峰,门外突然传来声音,好像是谁跟谁迎面相遇在打招呼的样子。这把林遥吓的顿时没了愉悦的心情,一身冷汗打湿了内衫。 “别动,有人。”林遥抓着司徒的手,小声地说。 占据主动的男人真想出去掐死外面那俩混蛋,早来晚来偏偏这个时候来,马上就要爽飞了,这被打断的滋味比死还难受啊。再看看亲亲小遥那脸色,比自己还难看。 他们紧贴着身子,司徒的火热还在林遥的体内,外面那两人还在闲聊,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啊。林遥想推开司徒,可两个人都硬邦邦地方怎么解决?如果要继续做下去,那外面的人会不会听到? 这时候,司徒那无赖精神开始发扬光大,一手扣住林遥的腰,一手捂住他的嘴,下面的进犯比刚好才还要猛烈!林遥又气又急,挣扎又无济于事。 “只要你不出声就没事,宝贝,该爽还是要爽,别委屈自己。” 林遥用力扭了扭了身体以示抗议,其结果换来了司徒令人火大的低笑声:“继续啊,继续扭啊,你一扭身子就咬得我更紧了,别客气,继续扭吧。” 这个混蛋!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这是他办公室,他能允许做一次就不错了,现在还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玩刺激! 司徒看着林遥不甘的眼睛,捂着他嘴的手更加用力,贴近了他的耳边,低声道:“怎么觉得好像是我在虐待你。” 林遥瞪了一眼,心说:你这个变态,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这想法还没等消失,就听司徒说:“我永远不会那样对你,你是我唯一的珍宝。” 随着又一次猛烈的冲撞,林遥的意识恍惚了一下,心说:该死的温柔! 当林遥醒来的时候办公室里没有开灯,他回忆着临睡前的情景,司徒坐在地上为自己按摩腰部觉得很舒服便进入了梦乡,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本来想狠狠骂他一顿,但事后他温柔又周到的服务实在难以开口骂人,想到这里,林遥忍不住笑了出来。不管司徒怎么胡闹,他都会妥善处理好事后的一切问题,安抚自己火爆的脾气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起了身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这个时候司徒已经在监视吴大华了吧。不是为何,突然想见他,想看看他工作时那认真的表情。于是,林遥拿了外衣和车钥匙,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在小区内的一个儿童乐园里,司徒正委身于可爱的蘑菇下手中拿着夜视望远镜。当他口袋里的电话嗡嗡震动起来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想到了林遥。 果然,手机屏上显示着“老婆”的字样。司徒笑眯眯地接听,问道:“醒了?” “废话,不醒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怎么还这么冲啊,我都道过谦了。” “两码事。以后别在我办公室胡来,被发现不是闹着玩的。” “别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你要是不愿意我一个人也做不起来啊。” 这话说得林遥哑口无言,停顿了几秒,终于承认:“好吧,我有一半的责任。你现在在哪里?” “吴大华家附近。” “我也到了,告诉我具体位置。” 司徒知道这时候想要他回去是白日做梦,因此很干脆地说明现在的地点,大约过了七八分钟,林遥的脚步声传来,司徒把头露出蘑菇外面朝他招招手。 林遥弯下腰看了看蘑菇下面的空间:“这里面容不下咱们俩吧?” “挨近点就可以了,进来吧。”说着,司徒拉着他钻进来,让他的背紧靠在怀里,这样甜蜜的监视工作还是头一遭。 夜风吹来,带着阵阵凉意,司徒紧了紧手臂把林遥抱得更紧。温暖的体温带着淡爽的香气将林遥收纳于属于司徒的世界,他靠在他温暖的怀抱中,突然觉得有些羞涩了,好像回到了当初俩人月朦胧鸟朦胧的那段时期。 “想什么呢?”司徒轻声问道。 “想起以前了,那时候我很难这样坦然靠在你怀里。” “最美莫过暧昧时。” “怎么,还想继续暧昧?我成全你。” “别介,你还是让我多活几年吧。你那些招数再折腾我一次,估计我不是成了圣人就是成了死人。咱俩现在挺好,可别玩花样了。” 林遥笑着回头吻在他的脸颊,司徒那温柔的目光足够把人溺死,林遥却是受用的很。 “我说你怎么一点不认真,你是来工作的。” “抱着自己老婆还能一脸严肃?我是那么不解风情的人吗?再者说,我今天才跟吴大华接触过,他没那么快就有所行动。这小子看上去很胆小,能在几年里黑了雇主八十多万的人绝对不简单,他能沉得住气。所以,我估计至少要在三天之后他才会有动静,我提早来监视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那你对姚琪琪和许慎之间的问题怎么看?” 司徒哼笑一声:“狗咬狗。在三角关系问题上姚琪琪肯定是说谎了,但许慎说得也未必都是真话。首先,他从宋月嘴里得知翁晨的事这就是一个疑点,你想想,有哪个女人会告诉现任男友自己被前任男友耍着玩的事?宋月是白痴还是蠢货?” 林遥静下心来琢磨了一下,跟着说道:“有道理,我们假设一下,如果翁晨的事许慎不是从宋月嘴里得知的,那会不会是姚琪琪说的?你想,姚琪琪想要抢走许慎,说些宋月的坏话也是正常的。如果这种假设成立,那许慎为什么要隐瞒这个事实?” “相对而言,我更相信这些话是姚琪琪说的,而许慎不是隐瞒,而是篡改真相。他为什么要把姚琪琪换成宋月?他到底是在为谁说话?到底是在袒护谁?这里面问题很多,我们必须注意调查清楚。” 林遥点点头,想到司徒一碰到案子比自己还不要命的那股子冲劲就觉得有些不妥,于是,他说:“这样吧,从明晚开始我让小唐来监视吴大华,我们去调查其他线索。” “千万别叫小唐,叶慈会杀了我。还是找谭宁吧,至少东明只能要我半条命。” “啊,我来的时候就想问你了,黄正去哪里了?” “他在国外啊。” 林遥一愣,忘记了自己是呆在什么地方,一个挺身要坐起来,脑袋咚的一声撞在了蘑菇顶,疼得他直咧嘴。抱着他的司徒这个心疼啊,揉着他的脑袋埋怨他怎么这么毛躁。 “真NND,疼死我了。你先说,黄正怎么还出国了?” “他觉得国际刑警那边太慢,直接去找那个什么安斯了。估计明天会去左坤那边会会韩刚。” 林遥突然察觉到现在貌似风平浪静的表象下隐藏着激流涌动的前兆,国外势力那边有黄正和左坤坐镇,加上国际刑警也算是高手林立,这样的集合体对阵协会也是旗鼓相当了吧。但问题是…… “司徒,黄正在结案前不打算回来了吧?” “嗯,外面的事他全权负责,断了那群人渣的后路。” “他一个人行吗?” 司徒嘿嘿一笑:“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林遥为此笑出声的时候,他的手机震动起来,看了眼号码是葛东明的,连忙接听。 “马上到局里去,出事了。” “出事?” “解剖室发生爆炸,邓婕还在里面。” 听到这个消息,司徒也坐不住了,两个人急急忙忙离开监视地点,把车开得像飞出去一样直奔警察局。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见葛东明坐在院子的花坛上双手撑着额头,谭宁蹲在他的身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还有一些同事在忙里忙外的吆喝着,救护车和救火车那刺眼的灯光让林遥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司徒拉着他跑到各葛东明的面前,急问:“怎么样了?” 葛东明不言不语,谭宁抬起头看着他们,忍着悲伤:“邓姐……死了。” 简单的四个字让林遥头皮发炸,他看着满院子的人和车,突然从内心深处爆发出一种剧烈的愤怒! 第111章 院子里还有不少重案组的人,他们的注意力从葛东明的身上转移到林遥的身上,大家都觉得,林遥会发飙。 司徒看着身边的恋人,见他脸色苍白,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连同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司徒温柔地握着他的手,低语:“想发火也换个地方,东明不大对劲。” 林遥深深吸了口气,司徒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理智,目光停留在葛东明与谭宁的身上,正要开口说话,却见葛东明猛地抬起头来。抹去泪水的脸上有一双哭红的眼睛。他说:“小林你和司徒立刻去解剖室勘察现场,谭宁你通知唐朔去联系唐警监,马上就去!其他人待命。”说罢,葛东明站起身就向着司徒伸出手:“把你车借我。” 司徒没言语,把车钥匙给了他。 众人看着葛东明走向司徒那辆路虎的时候都不敢言语,此时的葛东明过于陌生,好像是另外一个人,那隐隐散发出来的杀气使人无法靠近。一阵风狂吹过来,带着烟雾呛人眼鼻的辛辣,卷着飞灰尘烟,那远去的背影在烽烟之中,透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决绝! 没人敢出一点声音,唯独一直看着他的谭宁,终于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我跟你去。” 葛东明没有回头,脚步坚定却不稳健。 “组长,等等!”谭宁跑了起来,脚步飞快。 葛东明依旧没有回头,他的手颤抖地拿着车钥匙,打开了车门。 众所周知,在重案组里谭宁不是最聪明的,也不是最有能力的,他是一个很普通的警员,唯一能够拿得上台面的只有他善于察言观色与体贴他人的一颗玲珑心。 就在刚才,谭宁还告诉自己该给组长一些时间冷静下来,但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谭宁无法压制心内的恐慌,仿佛他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看着他毫不犹豫的脚步,谭宁冲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臂,一声:“东明”感心动耳。 葛东明没有回头,谭宁极力忍耐着呜咽声,告诉他:“想要到达目的就要忍耐,哪怕是超越极限的痛苦,也要忍着。这是你告诉我的,现在换我来提醒你。” 一向深藏不露的人听过这话之后身子微微一颤,咬着牙问:“今晚,是我让她来做尸检的。” “那就负起责任,对她,对特案组,对整个案子,也是对我们。你这样出去能干什么?别忘了,跟你并肩作战的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团队!你手里那些线索不是你找到的,而是众多人拼命得来的。”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葛东明终于回了身,狠狠地推了谭宁一把。窝在心里的火朝着谭宁而去。 胸口闷痛,谭宁踉跄了几步站稳脚跟,小声地说:“听我的,让我跟你走。让司徒去跟唐警监谈。” “你认为,我一个人会坏事?” 谭宁摇摇头:“你做什么我很难预料到,我不想费心去猜测你的行动,我只是要确保你的安全。““用不着!“说着,葛东明反身就要上车,却被再度冲过来的谭宁抓住。怒火冲昏了头脑,葛东明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挥手打了谭宁一拳! 远处的司徒看着他们的一切拉着要跑过去的林遥,告诉他:“别掺和,东明绝对有问题,除了谭宁别人阻止不了他。” 正如司徒所说,葛东明看着嘴角流血后退数步的谭宁仍旧倔强地看着自己,心中的怒火竟然被压了下去。这个几年来一直心甘情愿跟着他的人,已经超越了同事的价值,此时,在他的眼睛里有忧虑和不甘,这样的谭宁也是少见的。 葛东明苦闷地叹了口气,把车钥匙抛过去:“你开车。” 车子离开后不到一分钟,司徒就接到谭宁的电话,他回应了几句便挂断了。随后,拉着林遥走到人少点的地方,说:“我去找小唐的爸爸,你去检查现场。对了,特案组有个痕迹学专家也在赶过来的路上,你们初次合作,小遥,你……” “放心,我不会像组长那样随便发脾气的。你快去吧。” 痕迹学专家胡苗赶到的时候,解剖室现场里还有几个消防队员在做最后的检查工作,她看到林遥穿着一身昂贵的名牌衣服趴在地面上几乎是一寸一寸的检查着,不免对这个人多了几分好感。她戴上手套走了过去,说:“你这样太麻烦了,炸弹源找到了吗?” 林遥抬起头看了看,说:“在书桌上。” “跟我过来,啊,最好能让这些消防队的出去。” 林遥二话不说,连推带喊地把消防员人赶了出去。反身走到胡苗身边,问:“能看出什么?” “有没有第一手线索?” “有,刚才重案组的人说了目前掌握的情况。炸弹是被装在一个甜点盒里,通过局里的监视录像可以看到,是邓婕从外面买回来的。可以推测,邓婕今晚要加班,她很喜欢吃甜点,顺便在路上买的。天亮以后,我会去调查是哪一家的甜点屋。” 听着林遥的讲述,胡苗拿起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左看右看了一会,才说:“奇怪,这是定时装置。” “定时?不是触动引爆吗?” “不,我可以肯定是定时装置。林遥,帮我找找有没有甜点盒的残余,希望能剩下那么一点。” 随后,两个人趴在地面上开始寻找装有炸弹的甜点盒的残留部分,即便是希望及其渺茫,他们仍旧不愿放弃,足足找了两个多小时,胡苗终于在柜子下面发现了一块。 打开手中特制的手电,紫色的光线把残余部分照射出一点点难以辨认的痕迹出来,林遥看不明白,问胡苗这个是不是有用? “现在不好说,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是甜点盒顶部位于折扣的的那部分。奇怪的是……” “是什么?” “你看这里,这个旁边有细微的纹路,这种痕迹表明甜点盒被打开过。” 林遥一愣,追问:“你觉得有可能吗?如果邓婕打开过的话,一定会发现里面的炸弹。就算无法阻止爆炸,她也有逃生的机会。除非是她在打开的一瞬间就爆炸了,但你刚才说过,这是定时炸弹,那拿着遥控器的人必须紧盯着邓婕才行。” 胡苗深吸一口气:“我给不了你答案,我的职责只是把这里所有的痕迹复原,其他的事是你们的干的。” 林遥眉间的皱纹越发深了,他抿抿嘴唇:“好吧,先来把所有可疑的痕迹定位编号,然后你就可以专心工作了。” “你要帮我?” “这里好像只有我们俩吧?” “没事,我一个人可以。” “不,两个人做快一点。”说罢,林遥已经开始工作了。 就在这时,负责调查吴大华的杨磊突然来了电话,他对邓婕的殉职也表非常悲痛和愤怒,但更重要的是抓紧时间破案,抓到凶手!所以,他简单明了地告诉林遥,在宋月案发时间,吴大华说自己去事务所修改电脑账务,这一点是有问题的。 “说的详细点。”林遥催促着。 “我仔细检查了那台电脑,的确像吴大华所说在案发当晚有修改过的迹象。但是,我发现他那台电脑的时间制式被改动过。在19号之前用的都是24小时制,19号却改用了12小时制。” “就是说,他所提供的时间完全无法确定?” “对。他对司徒说凌晨四点离开了事务所,电脑修改的结束时间是凌晨3.48,但被修改过时间制式的话,完全无法确认时间的真伪。吴大华在案发时间的不在场证明,无法成立。” “谢了,杨组长。麻烦你你对他所有的电脑进行检查。” 挂断了杨磊的电话,林遥紧跟着又拨打了另一个电话,对方是叶慈。 “我在唐爸家里,警局的事我知道了,你找我干什么?” “特案组的新人我不大熟,拜托他们我也不放心。叶慈,帮我查查宋月和吴大华之间的关系。要调查的范围我不说了,你办事我很放心。” “可以。” 叶慈把电话收好,目光回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的唐警监也刚刚挂断了一个电话,之后,对司徒说:“这个人值得一用,明天你去接她。现在,说说你的看法吧。” 司徒吸了口烟,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小唐,跟你大兵哥出去走走。” 唐朔一瞪眼,当然是不愿意走了,而叶慈无言地拉起他的手,小动物还是乖乖地跟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了,司徒掐了香烟,看着唐警监,问:“特案组的人你筛选了几次?” “五次。” “我认识一个心理学专家,从明天开始,每天安排一个特案组的人去她那里。” “你组里的人有问题?” 司徒笑了:“你想想,白天东明刚刚下令让邓婕重新检查尸体,怎么晚上就出事了?” “所有人吗?” “对,包括小遥和东明。” 听完了司徒的分析,唐警监的神色沉了下来。 离开了唐警监的家,司徒奔警察局而去,路上和林遥通了电话,才知道林遥已经回到了特案组。正等待着胡苗第一手的分析出结果。 林遥问司徒,谭宁那边有没有什么联系,司徒告诉他:“没有,你不用担心,天一亮他们俩肯定出现。怎么,你还怕东明挺不过去啊?” “我知道他会没事,就是觉得心里太堵得慌了。” 司徒淡淡地笑出来:“小遥,有了同伴就要经历这样的风险。所以,遇到你之前,我死也不找搭档。” “那和尚呢?不算吗?” “我每次用他都会付钱,我们之间不是搭档。”说道这里,司徒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貌似自言自语地说:“他教给我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不要找搭档,失去的时候会痛苦。所以……” “所以什么?” “遇到你的时候,即便对你那张脸毫无抵抗力,我还是告诉自己,你只是一把生了锈的利刃。” 林遥顿时没了声音。 第112章 尽管对司徒刚才那番话有些抵触,但林遥却莫名的感到一种落寞,那是很难言明的懊恼,曾几何时他躲在资料库里避不见人,时间久了,眼睛变得模糊,脑子开始迟钝,直到司徒出现强势地拉扯着他不断前进。 “有段时间我很孤僻,也难为你想尽阴损的招数把我这老鼹鼠挖出来。” 电话那头的司徒敛去一点点微笑,低沉的嗓音,说:“在山庄被你三振出局之后,我用自己的所有保证,一定要让你再现锋芒,哪怕是遍体鳞伤。” 突然,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林遥呼吸不畅却又倍感幸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个男人是过于精明还是过于坦诚?为什么总是能在招惹自己之后又将独一无二的感情全部给予? 此时,司徒知道林遥又被自己感动了!这种时候,作为一个聪明的男人就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所以,司徒话头一转,道:“不开玩笑了,我去现场看看。““我陪你吧,现在局里很严,我担心你进不去。“ “没关系,我手里有尚方宝剑。你把现有的资料发到我手机里,我要看看。” 林遥也是急着等检验结果出来,左思右想还是允许了司徒单独行动。 拿着唐警监给的尚方宝剑很顺利地进入了解剖室爆炸现场,这时候,其他人已经离去,门口只有两个负责看守的警员。 司徒在解剖室里走了几个来回,很随意地问门口的人:“宋月的尸体怎么样了?““不行了,烧得像焦炭一样,连胳膊腿都分不清了。“ “其他尸体呢?“ “都在里间的冷冻柜里,免遭一劫。” 听罢,司徒又看了一遍林遥发过来的资料,不禁皱眉。他没有查看室内的情况,走到办公桌前停下脚步,脑子里模拟当时的情景。 如果说,邓婕拿着买好的甜点进入工作室,随后把甜点放在办工桌上这是很自然的。但邓婕那种工作狂不可能先吃东西再工作,况且甜食是在疲劳的时候补充体力和脑力的最佳食品,那盒甜点很有可能是邓婕为自己准备的消夜。就是说,在子夜之前,她应该不会碰那盒甜点。 那么,是什么原因促使她提早动了我甜点盒?看来第一个要调查的是邓婕在来上班前是否吃过晚饭,如果没有,那她想要提早吃下甜点就合理了。如果她吃过了晚饭才来上班,那就完全不合理。 司徒整想的出神,口袋里的窃听接收器突然发出提示声音,这代表被且听的对象有所行动。他拿出窃听器耳机塞进耳朵里,很快就听见了对方的声音。 “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不,我在办公室休息。怎么了,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有急事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睡不着想跟你说说话。” “好吧,我估计能陪你聊个十几分钟。” 司徒的心情不大好,即便是知道林遥对许慎不会有任何感情,但这么晚了他们还在聊天,属实让司徒感到不悦。转身靠在办公桌上,司徒听得极为认真。 “遥,最近几年你会过家吗?” 耳机里,传来林遥一声轻笑,听他说:“没有。当初被赶出家,没有可能再回去。家里人也巴不得我不回去。” “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了,老师一定已经原谅你了。” “原谅?我当初没有做错任何事,不需要谁的原谅。有些事可以为家人做出牺牲,但有些事却不能。我不想为了他们的心愿和面子而毁掉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况且还要连累一个无辜的女人。” 司徒在心中点头,自家亲亲果然是立场分明,不错不错。不知不觉嘴角上翘的时候,忽听许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很卑鄙?我明明不爱小月却要把人留在身边,我,我骗了她。”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谁都需要作出选择。我没有立场评断其他人的行为,我也只是能为自己负责而已。” “我知道你很忙,遥,如果你有时间了能不能再见个面?别误会,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也许你不知道,我和从前的朋友都断了联系,遇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彼此彼此,我也没想到会见到你。没关系,我闲下来会给你打电话。” “那好。” “再见了,早点睡吧。” 看来林遥只准备挂电话了,可司徒忽听许慎急忙说:“啊,等等。”正在等到关键的地方,握在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看了一眼竟是葛东明的号码,他的注意力立刻转移,接听了电话。 “司徒,你在解剖室吧?” “谭宁?东明呢?” “他在我身边睡觉呢,这几天他没怎么休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跟组长来调查邓婕上班之前的行踪,发现她是在‘春天甜点屋’买的那盒甜点,当时的情况还需要在天亮以后调出监视录像才知道。” “那她上班之前吃过晚饭没有?” “我跟组长去了邓婕的家,发现她在家吃过晚饭了,桌上的东西都没收拾。” 司徒想了想,说:“问你个事,东明跟邓婕怎么回事?我看他今晚的反应不对劲。” 谭宁的声音压的很低很低,说:“他,他以前很喜欢邓婕,那还是他刚进局里的时候。后来,因为邓婕……” 听到这里,电话忽然传来葛东明迷迷糊糊的声音问谭宁几点了,谭宁那边赶紧挂了电话,司徒无奈地摇摇头。 “凌晨两点了,组长,我送你回家吧。” 葛东明充满了血丝的眼睛无神地看着前方,冷漠地说:“我不想回家。随便找个旅店睡一觉就行。” “旅店怎么行!回特案组?” “不,也不想回那。” 谭宁左右为难,最后只好说:“去我家吧,你需要有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 葛东明没有反应又闭上了眼睛,听着谭宁发动车子,他才说:“幸好我还有你。” 真是非常想看看此是葛东明的表情,司徒这八卦精神竟然还能在这时候发扬一下,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摇摇脑袋,他的注意力又集中在窃听器上,但里面毫无动静,看来许慎已经挂了电话。 司徒咂了一下嘴,并没有摘掉窃听器,回了身继续看着办公桌。 刚才谭宁已经说了,邓婕在来上班之前在家吃过晚饭。那么,她应该不会提早打开甜点盒。好吧,先把炸弹是怎么钻进甜点盒的问题放下,也先把她为什么要提早打开的问题放下。现在来想想,既然她打开了甜点盒发现了炸弹,为什么没有逃出去呢? 想到这里,司徒转身走到解剖室外面,蹲下身子检查房门。 解剖室的大门是拉合式的,密码锁在门的左边,尽管此时已经成了没用的装饰品,司徒仍然知道没有密码是无法进入,而同样的道理,没有密码在里面也打不开这扇门。 假设,有人在邓婕进入解剖室后修改了密码,那么她肯定是出不来。也不对,出不来还有电话,不管是警察局内部的座机还是她的手机,都可以联系到外面的人。那为什么在爆炸之前没人接到她的联络? 可能性存在三种,一,邓婕打开了甜点盒却没有发现炸弹。但是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二,邓婕发现了炸弹,要跑出去的时候发现密码被修改,手机与座机都无法使用。这样的可能性同样不高。 三,邓婕发现了炸弹,在发现大门打不开的时候炸弹已经爆炸。这是最合理的假设了。 尽管模拟出三种假设,但没有一种让司徒满意。 正准备要把密码锁弄下来的时候,耳朵里的窃听器又传来声音。司徒精神一振,听得出跟许慎对话的人不是林遥。 对方是个男人,听声音很年轻。他在深夜接到许慎的电话并不吃惊,很自然地问:“又睡不着了?” “嗯。你呢,被我吵醒了?” “不,我也没睡。怎么样了,宋月的案子有什么结果了吗?” “不知道,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个。” “那你打算考虑什么?” “不知道。脑子很乱,想不明白。” 司徒听见对方无奈的叹息声,随后听见这个男人说:“你还是小心点好,跟宋月有关系的男人都没好下场。我知道她有个男朋友被劫道的杀死,还有一个男朋友被毒打了一顿。当年,吴大华就是意识到了这个危险,才跟宋月分了手。许慎,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司徒那眼睛瞪得溜圆,他万万没想到吴大华跟宋月也有一段情!这里面肯定有文章,否则的话怎么连高手云集的特案组都查不到?而许慎为什么又要隐瞒这件事? 司徒处于兴奋中,被窃听的许慎又说:“谢谢,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有时间我想去看看你。” “如果是朋友的拜访我当然欢迎,你早就不是我的病人了,我不想再为你做治疗。许慎,你是个心理很健康的人,不要因为喜欢同性而觉得自己是病人,也不要再给自己施加压力了。宋月走了,正好给你一个机会,不要再自欺欺人。” 在司徒听来,许慎只是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窃听结束,司徒兴奋地拆下密码锁急匆匆离开了警察局。 风风火火赶到特案组,直接跑进了杨磊的办公室。正在聚精会神工作的杨组长被司徒吓得险些跳起来,惊魂未定地说:“你怎么像打劫的?” 司徒废话不说,直接把密码锁放在他的桌子上:“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被修改过了密码。要快点。” 杨磊已经闷头工作几十个小时,昏沉沉的脑子完全搞不懂司徒的用意。这时候,王永斌和另一个特案组的年轻男子走进来向杨磊询问有关葛东明的下落,他们的老大不见踪影,自然要来找二当家的请示。 王永斌一见杨磊被司徒禁锢在转椅上,明显有种“拜托,你不要过来”的惧怕感,他不免琢磨,不是说司徒跟林遥是一对吗,怎么杨组长也掺和进去了? 另外一个男子名叫田野,是个地地道道的审讯专家,别看他只有二十七岁,到了他手里的罪犯没有一个能撑过90分钟的!另外,这家伙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哪有热闹往哪凑。他一见司徒和杨组长这架势,转身就往外跑。 王永斌见田野遁了,回头就喊:“不仗义,要跑一起跑啊。” 田野闻声不停,撒丫子飞奔的身影十足一个畏罪潜逃的罪犯。 杨磊终于知道他们误会了什么,推开面前的司徒抹去额头上的冷汗:“你把话说清楚,这是打哪弄来的?” “解剖室的。我担心有人篡改了密码。另外,你调查一下今天凌晨02:23分,许慎跟谁通的电话。对方的一切资料我都要。” 杨磊摘下眼镜,说:“这个马上就能追踪到。”言罢,他转过身在另一台电脑上开始追查许慎的通话记录,很快一连串的号码就蹦了出来。 “你说的那个时间不是林遥的吗?” “不是小遥的,是下面这个!”司徒指着屏幕说道。 杨磊摸摸下巴:“就是说,许慎刚刚跟林遥通了电话就拨打了另外一个。的确值得调查,给我二十分钟。对了,林遥这段通话记录你要吗?” 就在杨磊问得很认真其实效果很差的节骨眼上,忽听门口有人说:“不用了,他早知道我们说过什么。” 司徒一回身,吓!刚才跑出去那小子站在自家亲亲身边,而小遥那脸色不好,看上去是要发飙的样子。遭了,在许慎电话里放窃听器的事还没告诉他。 第113章 杨磊看看这二位很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要知道,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挂了不委屈,如果连战壕还没冲出去就被流弹击中,那是死了都没面子的事。故此,他立刻转回身埋头于工作中,决定无视即将发生的任何事。 静止的场面被杨磊的动作打破,林遥不温不火地问:“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着急。” “找到什么线索了?” “不多。” “至少你有眉目了吧?” “还行。” 此时此刻,司徒充分理解“言多必失”的道理,并将它扼杀在暴风雨前的宁静之中。而林遥看着他微微牵动了嘴角,笑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组长也没时间回来开会,我们几个交换一下手里的线索,再商量下面的事吧。司徒,到我办公室来,别打扰杨组长工作。” 司徒有点怕怕,走廊里,紧紧尾随林遥身边,低声问道:“真没生气?” “生气?什么事?” 看着可爱的天真同学,司徒又凑乎了一点:“许慎的电话里有窃听器,你们的通话我都听见了。” “这事我早知道。” “知道了?什么时候?” “就是你打翻醋桶的那天。你要是没窃听许慎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约在哪里见面?” “宝贝你真是太聪明了!没及时告诉你,别在意啊。” 林遥停住了脚步,瞄了眼身后的王田二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司徒,告诉他:“老话说得好‘人前教子人后训妻’我知道该什么时候收拾你。“听罢林遥的话司徒立马不愿意了,不为别的,他是夫,不是妻!正要宣告不可动摇的霸主地位,人家林遥丢下句:“别婆婆妈妈的,大老爷们总粘着耳根嘀咕什么,快走!” 妻奴,标准的妻奴就是司徒这样的,而事实上,司徒非常愿意扮演妻奴的角色,他是乐在其中哇。所以,在后面两双眼睛的注视下,这厮屁颠屁颠地跟着林遥进了办公室。 于是乎,另一段对话开始了。 田:早就听说林遥有点手段,看来真挺厉害啊。 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田:希望他在工作上也是把好手。 王:我不习惯跟不了解的人共事。 田:我刚好相反,不了解对方才有意思。 王:那你离我远点。 田:哈? 王:我怕传染,那个唐朔就是被林遥传染喜欢上男人了,你离我远点。 田:放心,如果你被传染了,我用拳头招呼你。 王:我是怕你被传染! 田:咦?你这么自恋啊。 …… 在林遥的办公室里,四个人相互交换了线索,但事态并没有任何进展。大多都是司徒已经料到的了,唯一让他有点兴趣的就是王永斌告诉他们,宋月家的案发现场发现了可疑的地方。 “说仔细点。”司徒追问。 “有三个地方是空白的,我们都明白,有些凶手在犯案之后会擦洗自己留有指纹的地方,这些地方会出现空白状态。在宋月的家我发现了三处。但是从根本来看这似乎不大合理。” 田野是审讯方面的专家,在办案推理上稍逊了一筹,他好奇地问为什么不合理。一旁的司徒紧跟着说:“宋月的案子明显是协会做的,那么,就不存在凶手临时起意作案的可能性。你想想,凶手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擦洗指纹?” “首先,凶手要留下指纹才有必要做这种事。” “对。就是说,除非凶手没有带手套或是掩盖指纹的东西才会这样做。那么,既然这案子是协会的人做的,他们的人怎么会不戴手套就去杀人?这就是第一个不合理的地方。第二,谁能保证去别人家中就只碰到了三个地方?为什么凶手只擦洗了三处?这是第二个不合理的地方。” 听着他们的讨论,林遥插了一个问题:“你发现空白的地方都是哪里?” 王永斌喝了一口司徒专门为林遥准备的进口的咖啡,醇香在口中回味,迟了一些才说:“书房里书柜旁边的开关,厨房刀具盒的扣锁,最后一个地方是通往后花园那扇门的下面。” “等等!”田野打断了王永斌的话,问:“门下面怎么留下指纹?” “宋月在一年前曾经养过一条狗,那扇门下面开了一个小洞门,专门给小狗进出的。后来那条狗死了,那小洞门也被封死,但是并不严密,经常有尘土吹进去。保姆在门里放了一个小塑料垫子吸灰,我查过了,那上面很干净。确切地说是太干净了。” “没有灰尘也没有保姆的指纹对不对?”林遥问道。 “对。我向跟保姆取证,她确定在案发前一天换了垫子就再也没动过,而宋月一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她更不可能去料理那块垫子。” 不知何时,司徒的手指貌似无意地敲着桌面,他顺着王永斌的话说了下去:“麻烦你们多做点工吧。” “你想干什么?”林遥问他。 “没什么,睡觉,我快困死了。” 王田二人看着司徒大大方方地靠在林遥的肩上,立刻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起身道别,说是有了什么新的线索再聚。 看他们走了以后,林遥本想跟司徒再聊一会,却见他脸上略显疲惫之色,不免开始心疼。轻轻地推了推他,道:“回家睡吧。” “你呢?” “我要去等解剖室的痕迹分析结果,不能走。” 司徒苦恼地摇摇头,只好起了身,临走前在林遥的唇上落下一吻。林遥还以为他会说点甜腻腻的情话,不料却听他说:“去调查那条狗是怎么死的。” “你说宋月的狗?” “对。有了消息马上告诉我。” 留下的课题足够让林遥琢磨一阵子了,司徒开着车赶往家中。路上他一直在想为什么邓婕会被杀?在他的推测范围里,这次爆炸最大的牵扯就是宋月的尸体,问题是,如果尸体真的那么重要,那邓婕早就该发现,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没有听她提到过呢?虽然第一手的尸检报告已经看过了,但最为详细的报告还没有出来。随着邓婕和解剖室的爆炸,尸检报告也跟着荡然无存。估计邓婕的电脑也报废了,希望她在家中的电脑里存有备份。 电脑备份?想到这里司徒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一边改变了方向一边给林遥打电话,接了他电话的人却是一个自称胡苗的女性,她说林遥的电话在工作外间充电,本人埋头于核对痕迹的工作中,暂时不想被打扰。知道他是司徒还特意问要不要通知林遥一声,毕竟司徒是特别的。 “问你也一样。”司徒着急,急忙说道:“邓婕的家有人看守吗?” “这事是组长管的,现在他不在,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我刚才看见组里身手最好的那个特警了,既然他在,估计那边就没安排人。” “告诉林遥,马上都邓婕家去!” 说罢,司徒挂了电话,把油门踩到底。 事情就像司徒预料的那样,当他轻手轻脚地撬开邓婕的房门走进去得时候,在书房门缝下面看见了微弱的灯光透出来! 司徒的血开始兴奋,这么久了,终于又再度交手!他并没有闯进去,因为裤袋里的电话开始震动,他料到是林遥赶忙转回身挡着手机的灯光拒接!随后发了条信息过去。 “打开警笛,在楼下守着。” 信息发了出去,司徒缓步轻声靠近房门,侧身紧贴在墙面上抽出了腰带并打开电源开关,深深吸了一口气耐心地等待着。 过了能有五六分钟,便听见了警笛越来越近的声音。突然,书房里那点微弱的光消失了,脚步声急促地走到门口,房门被打开! 司徒早有准备,手机的照相功能咔嚓的时候带着电流的腰带也甩了出去! 对方被黑暗中的闪光灯弄得一愣,司徒抓住这机会,把脱下来的外衣扔到他头上的同时,抬腿狠踹!这一连串的动作流畅自如,那人只觉得眼前一亮,仅仅是晚了两三秒钟的时间,他连番受创! 我靠你大爷的!电不死你也电晕你!司徒在心里狠狠地骂着,起腿就猛踹过去!踹中目标的真实感觉不是假的,但却突然发觉对方肯定是个高手,因为,那人动作虽迟缓,却没有晕厥。 这种时候就是要趁你病要你命!司徒冲进书房发起第二次攻击,他手中的腰带还没有碰到对方的时候,猛见一个红色光点照过来,他完全是出于本能地躲闪了一下,仍旧被击中了肩头。 咬着牙忍痛,司徒猛冲过去绝对不能让这人跑了,见那人想都不想就要从八楼的窗户跳下去,丝毫不犹豫地飞扑到窗前,死命地抓住他的一只手。 就这样,两个人好像挂腊肠一样悬在大楼外面。 这时候,林遥和王永斌已经冲了进来,而他们见到的是司徒刚从窗户外面爬进来,林遥一见他流血的肩膀急忙跑了过去。 “怎么受伤了?” “那小子有枪。” 这时候,王永斌趴在窗台上往下看,并使用通话器通知其他人立刻组织拦截搜索。而司徒却说:“监控所有医院和私家诊所。” 林遥心疼又生气,他都中了枪却还在拼命!虽然换做自己也可能这么做,但是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个劲,一手按住他流血的伤口,口气不善地说:“学会自虐了。” 司徒嘿嘿一笑:“自虐是有点可怕,可遇上那种自残的主儿,说实话,哥也怕。” 林遥还纳闷他这说得是什么意思,却见他刚才垂在身边的手中竟然握着一直戴着黑色手套的断手! “他,自己割的?”林遥咧着嘴问。 “很干脆!拿回去让新法医过过手吧。” 林遥正要问问他哪来的新法医,手中的电话嗡嗡地震动。看了眼号码是廖江雨的,他赶忙接听。 廖和尚心情不佳,问:“狗太阳的,那老色鬼呢?电话怎么不接?” “他在我身边。”说着,林遥把电话给了司徒。 “刚才忙着,有事?” “靠,没事我大半夜的打电话找你互诉衷肠?我知道他们那法医被轰了。” “听谁说的?” “叶慈。靠,你NND别打岔!我突然想起个人来,擅长爆破、纵火、制造炸弹。五年前轰了V市的市中心花园,当时死伤人数超过五十。那之后没人再见过他,这人有个绰号——爆牛。” 司徒一拍脑门:“我怎么没想起来。” “老色鬼,把这两起爆炸案的资料都给我。子希在我师父那我也放心了,靠,洒家我甩开膀子跟他们干!” “好,我马上过去。” 林遥紧贴在电话上听到他们的通话内容,尽管他的内心也是雀跃不已,但仍旧是下了死命令——你给我去医院! 某厮笑得有点欠抽,靠在林遥身上故作命悬一线状,林遥忍不住嘴角上翘趁着王永斌不注意偷着给了他一个奖励吻,还悄悄地说:“等案子结了,我加倍犒劳你。” 第114章 去往医院的路上,司徒制止了杨磊要通知葛东明的行为,他理解朋友的心情,自己能处理的事何必把卡在关键时刻的葛东明拉过来?只希望谭宁照顾好他,以便为今后的工作打好地基。 一行人赶到了医院,司徒看到叶慈和唐朔等候在大厅里,心想唐朔是特案组的人总是跟着叶慈偷懒也不好,这么忙活忙活倒是情理之中的事。 所有手续从简,到了医生那里听说幸好子弹只是擦伤了皮肉,林遥这才放了心。把伤口做了处理又取了药,观察室里,司徒厚着脸皮黏在林遥的身上,其他几个人见他没事便要离去,司徒朝着杨磊勾勾手指,对方走到他身边被他拉着弯下腰听他耳语了几句。 “你又来这套?“杨磊诧异地问。 “你就说赌不赌吧?” “不赌!”以前的案子里杨磊跟司徒赌过一场,结果闹得天翻地覆,这一次杨磊学乖了,打死也不赌! 司徒不耐烦地咋舌,杨磊也跟着咂舌,无奈之时,问:“你说该怎么办吧?” “杨兄,请附耳过来。” 林遥很淡定地看着众人被司徒搞得晕头转向,而杨磊听了司徒的耳语之后,明显比第一次有了经验,可以保持他万年的冰山脸。 司徒拜托叶慈把相关资料给廖江雨送去,林遥拜托唐朔留下来看管伤号。他和杨组长等人匆匆离去。 叶慈把车留在了医院让唐朔使用,林遥说要送他一程,路上,一路跟来的田野非常好奇地杨磊司徒到底跟他说了什么,杨磊紧锁眉头摇头,貌似相当苦恼。田野不死心,又去追问林遥司徒怎么会突发奇想去邓婕的家? 林遥开车,看了眼倒车镜,笑道:“你们别总是觉得他那人神神秘秘的,其实这事很简单。如果邓婕被杀是因为尸体,那尸体被毁后唯一构成威胁的就是邓婕手中最后一份解剖报告。既然司徒能想到邓婕会在家中的电脑里留有备份,那对方也能想到。所以,他才急着赶过去。” 挤在后车座的王永斌点点头,不由得叹息:“我也疏忽了,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爆炸现场。” 这事,换做以前林遥肯定后悔地拿脑袋撞墙,可现如今的他却不会因此而沮丧懊恼,还说:“人无完人,谁都有疏忽的时候。我们大家连续几天没睡,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宋月和爆炸现场里。组里有很多人还没适应新的环境,工作不上手情有可原。所以,我们才需要编外人员的力量。现在纠结谁疏忽没意义,重要的是有人关注到了。” 副驾驶席上的叶慈看了眼神态自若的林遥,微微而笑。在他眼中,林遥比以前沉稳的多了。只不过,像司徒那种老谋深算的变态极品,林遥能琢磨透吗? 应和着叶慈的想法,田野的问题有异曲同工之妙,他问林遥说:“小林,那你知道司徒跟杨组长说了什么吗?” “不知道,不过大概能猜得到。” “什么什么?” 林遥的表情严肃起来,说:“以司徒的行为方式和智商来分析,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做。”说着,把头转向了叶慈的那一边:“就好像第一次见到你那次吧,他为什么没有追着你从七楼跳下去?因为他知道追上了也没多大的收获,况且他已经在你的身上装了窃听器,就更没有必要冒险了。” “司徒未必会在那人身上装窃听器。”叶慈板着脸,但绝对没有不高兴。 “我觉得,那人的身手还比不上你,他能伤到司徒是因为有枪。既然司徒明知道局面对自己不利还能跳出窗外,原因有一个,目的有两个。” 田野听得两眼冒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追问林遥,后者没有不耐烦的情绪,不急不躁地说:“很明显,那个人知道司徒是谁,所以宁可摔死也不想落在他手里。而协会的人也知道,这一次我们的交锋比以前更加猛烈,他们不但要忌惮着司徒和叶慈等人,对咱们特案组也存有一份戒备。所以,我推测他们的这一次行动不会是只有一个人。如果,在那个人之外还有一个起到保险作用的话,司徒的目的就是想引他出来。” 王永斌不解地摇头,说:“你直接说暗中还有一个狙击手就可以了。问题是,如果真的有狙击手存在那为什么不开枪杀了司徒?” “你要想清楚,在司徒和那个人动手之前我们已经到了,大老远的就打开了警笛,我要是狙击手肯定跑路,还等着在包围圈里被抓?” “然后呢?”田野再度发问。 “司徒是右肩受伤,如果他是出于本能扑到了窗外,就该用没受伤的左手抓住窗台边缘,毕竟要承担两个人的重量还是要用好手。但是司徒却使用受了伤的右手,我想,他在追上去并跳出窗台的那几秒钟就拟定了一个计划,否则他绝对不会傻到用受了伤的手臂做维系生命的支柱。” 听过林遥的分析,几个人纷纷点头。不知何时,杨磊也听得入神了,他也问:“嗯,分析的很正确。那你知道司徒的计划是什么吗?” “我初步分析应该有两个。一,让他们自相残杀,也就是说,那个被司徒撞到的人已经暴露,协会不会留下这么一个把柄等我们去调查,所以,那个狙击手会杀人灭口。二,既然枪杀自己人,那么一定会留下弹壳,我们只要找到弹壳就能找到武器来源,顺藤摸瓜。所以,刚才司徒告诉你,我们能找到的只是一具尸体,还叮嘱你一定要回收弹壳。” 王永斌和田野同时看着杨磊以目光询问,杨磊紧锁眉头:“都说对了。” “林遥,你神了!”田野竖起大拇指。 林遥苦恼地笑了:“我跟他相处的时间不短,他那点小心眼我还是能猜得出来。” 这时,王永斌突然问道:“万一没有狙击手存在,司徒会怎么办?” 林遥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我可以断定司徒肩上那一枪不是那独掌大侠打中的。听司徒详细描述当时经过的时候我就发觉有问题。司徒在跟那人过招的时候,看到了瞄准镜的红点,那是远程狙击使用的,近距离射击不可能使用瞄准镜,所以司徒才判断出有狙击手。那个倒霉鬼身上的确有枪,不过很可惜,他错信了自己的同伴,以为那个人会再次开枪,所以急于逃命没有攻击司徒。而狙击手开了那一枪以后就跑了,司徒那眼睛很毒,抓住的是那人拿着枪的手,那个倒霉蛋不能开枪,同伴也没有救他,他为了保命只好切断自己的手。大家可以想想,要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谁会活生生割断自己的一只手?” 叶慈把脸扭到一边闭目养神,心想:幸好林遥不是敌人。 半路上,叶慈下了车,林遥等人继续追查今晚的犯人。而留在医院里的司徒打完了点滴死活不肯留下,唐朔拿他没办法,只好由着他了。 司徒只是想回家换件衣服睡一会而已,电话里向林遥再三保证绝对会做好孩子才得到了户主的许可。 等司徒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见亮了,他刚把家门推开,就见客厅地板完全被一张张的白纸覆盖,而霍亮趴在上面不知道在做着什么。 “你小子,干什么呢?” 霍亮长长地吐了口气,抬起头看到司徒衣服上的血迹:“你受伤了?” “没大事,擦破点皮。说说吧,这才早上六点多,你干什么呢?” 见他对自己的伤势毫不在意,霍亮不大乐意地起了身,把沙发上的白纸扫到地上让他坐下,说:“你给我留下的练习我都做完了,没有新的我就自创了一个。” “自创了什么?” “最开始,我在五张纸上写下五个字,然后同时扔出去,在最短的时间内按照顺序捡起来。最开始还好,等我把字增加到10的时候就难了。” 司徒心中一惊!忙问:“你写的字是连贯的句子?” “是啊。最开始我写了‘我饿了吗’,后来觉得这样的话太简单,就改写诗经里的句子。我真NND会找罪受,这个玩法太费劲。” 司徒看着地上的纸,有的字体很大,有的字体很小,可见霍亮逐渐在把字体缩小而曾加难度。这样训练反应能力、注意力、以及手眼身的协调能力的练习,就是司徒自己恐怕也要一点时间才能上手。 “亮子,你现在做到什么程度了?” 霍亮指了指二楼,二楼的楼梯扶手上吊着洗衣篮,洗衣篮上还有一根绳子垂下来,他说“我写下十五个小字放在篮子里……站在下面拉动绳子让里面的纸掉下来,我把十五个字按照顺序收集好,最长时间是18秒。我的目标是20张纸最多用十秒。可惜,眼睛和脑子够快,手脚不够快。” 司徒教头欣慰地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基础训练到此结束。等我睡醒了开始下一步训练,去洗洗睡吧,你那眼睛都红了。” 这时候,霍亮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疲惫,揉了揉眼睛:“我不戴眼镜看不见。” “你近视?” “是啊,七百多度,隐形眼镜这两天都没摘,疼死我了。” “知道疼还不休息!这种事不是一天两天,你急什么急?” 霍亮突然瞪起了眼睛:“大哥,我老爸老妈刚死不到一个月,我现在没疯就不错了!告诉你,我根本睡不着,我彻底失眠了,躺在床上就能看见家里爆炸的场面,不找点事拼命地做,我,我……” 这孩子一直在勉强自己,司徒很少会为他人酸楚的心狠抽了一下,不善于安慰小朋友的他掐着霍亮的脖子把人押进了浴室,命令:摘掉隐形眼镜,马上洗澡。 天底下,能吃到司徒亲手做的东西的人只有三个,司徒文涛、林遥、霍亮。 霍亮狼吞虎咽着一碗不算很美味的面条,红彤彤的眼睛看上去好像哭过的样子。坐在他对面的司徒想了想,觉得这孩子需要的不是安慰。他将一瓶药放在餐桌上,说:“亮子,你必须保证睡眠。这是最好的安眠药,吃不吃你自己决定,但是我要提醒你,没有良好的睡眠休息,下面的训练你绝对熬不过。” 霍亮把脸抬起来,看着司徒:“一顿吃几个?” “说明书上是一粒,鉴于现在的药品含量值得怀疑,你吃两粒好了。” “给我倒水去。” “臭小子,敢指使我。”虽然嘴上不愿意,司徒还是帮着他倒了一杯温水。 吃了早饭,二人回到各自卧室睡觉。司徒这一觉睡得极好,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电话铃声吵醒。 杨磊在电话里有点激动:“找到了,尸体。眉心中了一枪。” “弹壳呢?” “弹壳被收走了,我只在胡同的墙壁上找到了弹孔。” “很谨慎。” “组里的胡苗是个痕迹学鉴定专家,她要现在流通黑市上所有的子弹型号列表,只要是里面有的她就能鉴定出来。” “这事让谭宁做,他很熟悉黑市。对了,东明怎么样了?” “刚回来,看上去还挺精神。” “小遥呢?” “办公室睡觉,我看他也熬不住了。” 司徒看了眼时间,是下午的三点多,便掀开被子下了床:“我还有点事要办,你们安排人去监视吴大华。小遥醒了让他跟我联系。” 第115章 霍亮不知道司徒是什么时候走的,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多。打开了室灯,发现在床头柜上有张留言条很清楚地写着一个地址,下面还有附加叮嘱。 “到这个地方去,找一个叫‘汪芸’的人,我已经打好了招呼,你随时可以去。”用不着太客气,叫她嫂子就行。” 按照地址,霍亮在晚上七点多找到了汪芸,看着这位三十多岁神采奕奕且非常漂亮的女人,霍亮以为自己找错了。 “你是霍亮?”汪芸问道。 “啊。” “还算不晚。”说罢,她朝屋里喊着:“老公,司徒扔过来的垃圾来了,是你先过手还是我先来?” 霍亮一股火上头,他竟然被说是垃圾。这时,从屋里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还是你负责吧,到我手会被弄死。” 汪芸无视了霍亮恼火的表情,对着他突然打了一个立正:“野战军影子连教官汪芸,霍亮,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垃圾。”说着,好像是拎小鸡一样地把霍亮弄进了屋内。 房门关上了,严丝合缝,至于霍亮今后的命运…… 时间向前推动三个小时。 司徒处理好家中的事情便前去约见姚琪琪的阿姨,这些事他早就安排了时间,而在出发之前,他尽量不让晚上的事影响自己,按部就班地工作。 路上,接到了林遥的电话,对方似乎还是没有睡够的样子,说话的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心里有点痒。司徒问他:“睡得好吗?” “不好,办公室没家里暖和,沙发也太硬了。” “回头我送你一个好沙发,保证让你睡得舒服。” “别乱花钱,又不是要在办公室常住,用不着。现在每月都要定期存款,花销方面要有计划才行,你那大手大脚的毛病也该收敛一点。” “行,都听你的。其实,只要有你在我身边,物质上我可以拒绝拥有任何东西。” 林遥失笑了:“既然你这么说了,先把那路虎卖了吧。” 某人支支吾吾地说:“宝贝,对男人来说,爱车和爱妻都是不能失去的。” “小遥,你跟一辆车争什么宠?” “少贫嘴了,你现在要干什么去?” “去见姚琪琪的阿姨,你呢?” “胡苗去宋月家了,让她看看那几个被擦过指纹的地方。等一会我要去见见宋月的保姆,很多事要调查。核对弹痕的事让小唐去负责了,对了,你说的新法医是谁?” “别急,再晚一点你就看到了。” 挂了林遥的电话,司徒的车继续行驶了二十几分钟,停在了小区门前。找到了与资料上应对的门牌号码,敲响了房门,前来开门的是五十多岁微胖的女人,一脸严肃地对司徒打招呼。一看女人的脸色,司徒估摸着此行八成是不会太容易了。 进入家中之后,女人还是很客气地端来了热气腾腾饮品,看着自己很少喝到的这东西,他拟定了针对单身老女人的攻略计划!微微惊叹地说:“太好喝了,这是什么?” “我自己做的红豆汁。” 司徒不谈正事,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红豆汁,问这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时候顺带着把主人夸奖的一塌糊涂,言语中还透着自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可怜娃那种凄凉与无奈。主人那冷漠的眼神变得温和了,再被他夸上几句,主人的脸上也有光了,很快就被司徒弄的云里雾里,那严肃的表情也没影了,三姑六婆式的笑脸和话匣子一打开,他们从红豆汁谈到养生学,又从养生学谈到纯天然食品,末了,她还把红豆汁的做法详细地写了下来,并叮嘱司徒:“这豆子啊,一定要买今年产的,用冷水泡上一夜。榨汁之前还要用水清洗几次,泡了一晚上的豆子,豆皮表面会残留生水的细菌。” “你慢点说,我写字不快啊。” 把红豆汁的做法搞到手了,主人对司徒的态度也是完全转变了。狡猾的男人觉着火候正好,便开口问道:“阿姨,本月19号晚上到20号早上,琪琪都在您这吗?” 女人点点头,说:“19号那天她是在晚上九点多来的,说是自己的公寓停水停电没办法工作,来我这住一晚。我在十点多就睡了,第二天早上八点多的时候才见她出来。” “您入睡前最后一次看见她是几点?” “她来了以后就直接进了房间,我在晚上一点多的时候被她房间的声音吵醒,那孩子大半夜看电影,还把声音弄得很大。我就敲门让她小点声,好半天她才出来,还吓了我一跳。” “吓着了?” “可不是,琪琪晚上做什么海底泥的面膜,抹了一脸的绿泥,大半夜的谁看了不害怕?” 司徒笑了,表面上点头说是,心中却暗想:如果姚琪琪是凶手,那她需要避开这位阿姨从四楼跳下去。但是,凭她一个女人恐怕做不到,除非她做过什么特殊训练,但那种事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就可以掌握。根据这位阿姨所说,姚琪琪在凌晨一点左右还留在这里,而宋月的死亡时间是凌晨05:00——05:30,从这里到宋月的家至少需要两个小时,时间上似乎有些差距。 简略地想了一些问题,司徒又问道:“您能想起具体是一点多少?” 女人发出类似“嘶”的声音,回忆了片刻,才说:“好像是一点半以后,那时候我迷迷糊糊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好吧,来假设一下。假设凌晨01:40姚琪琪在阿姨面前露面,然后卸掉面膜穿衣服需要五分钟,悄悄离开家到楼下开车至少需要十分钟,她出发的时间就应该是01:55,路上不会塞车,但是有很多电子眼拍照,估计她也不敢飞车。按照正常速度的话,到达宋月家附近是03:40左右。步行十分钟到宋月家门口,就是03:50。 根据他们之前的推测,凶手至少要在凌晨02:00就进入宋月的家中,时间上来看,姚琪琪没有作案时间。 想到这,司徒又问:“如果她悄悄离开,您会听见吗?” “我应该能听得见。我睡眠不大好,这里的隔音也不好,平常夜里走廊有点动静我都能醒。我估计琪琪不可能出去的。” “为什么呢?” “因为她没有钥匙。如果她出去了,要回来就必须经过大门,她没钥匙要怎么进来呢?” 不错,这的确是个问题。就算姚琪琪能够在半夜溜出去,可是她要怎么回来呢?不,也不是没有办法,麻烦一点的话可以提早一段时间过来一次,偷偷复制一把钥匙。简单一点的办法,出去以后用纸巾或者是口香糖把门锁的弹簧卡住,回来后就不用钥匙也能进来了。所以,姚琪琪的作案嫌疑还是存在的。 放在口袋里的手悄悄地调节了一下录音笔的音量,微微挑眉张大眼睛做出无害状来,问:“可能我说这话不大好,我听说您和琪琪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 女人笑了一下:“没什么不好的,我跟这个外甥女从以前关系就不好。我没结过婚,一直是一个人生活,性格上难免会孤僻一点,这我也知道。我这个人喜欢安静,琪琪是个活泼的孩子,还非常前卫,我不免多了一些牢骚。” 听到这里,司徒明白了,这二位是谁也看不上谁。 “琪琪一般多久来您这住一晚?” “上一次来我这住还是一年半以前,我们俩吵了一架,她就走了,直到本月19号晚上她才再过来的。” “那这段时间里,你们通过电话吗?您觉得她和一年前相比有什么改变吗?” “电话倒是通过,有一段时间报纸上说她和宋月在争抢一个有钱人家的男孩子闹的满城风雨,姐姐打电话给我让我多关心一下。那时候我们电话通得比较频繁,不过每次不等我说完就被她挂断了,后来干脆不接我的电话。所以说,我并不了解琪琪,也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同。” 看来,线索暂时只有这么多了。司徒起身告辞,并再次为红豆汁表示感谢。 离开了姚琪琪阿姨的家,司徒并没有回特案组而是去见了另外一个与涉案人有关系的女性,吴大华的女朋友。 这是一位淑女,虽然长的不漂亮,但白白净净的脸庞给人很舒服的感觉,行为举止也是有修养的。说实在的,在没遇到林遥之前,司徒想要找妻子的标准就是这样的。 出于礼貌,司徒给女孩点了一杯奶茶,他自己要了蓝山咖啡。据侍者说,这是最新进口的咖啡豆磨制而成,不但口感好味道佳,喝上一杯保证精神百倍。 “你是卖兴奋剂还是卖咖啡?”司徒打趣着问侍者。 侍者不大好意思地笑笑,女孩也觉得很有趣抿着嘴笑的样子赏心悦目。司徒事先付了钱,等侍者离开以后,直接就说:“我们见面大华并不知道,希望他以后不要找我的麻烦才好。” 女孩微微摇头,说:“我也有不少异性朋友,他不会在意。” “那好,我尽量长话短说。你也知道宋月的案子很麻烦,作为她的经纪人大华也被调查了,我只是希望尽早找出真凶,所以希望你能配合我。” “当然可以,我知道大华是清白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好了。” “你和大华什么时候认识的?开始交往又是什么时候?” “差不多认识了三年多了,正式交往的时间有两年零一个月。” “记得这么清楚?” “嗯,他向我表白的那一天刚好是新年,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司徒抿了一口咖啡,又问道:“在你之前,你知道大华有其他女友吗?” 女孩特意看了眼司徒,抿着嘴点头:“有一个,但我不知道是谁。” “你们交往后,没问过他吗?” 女人睁大了眼睛,非常意外地看着司徒:“怎么可能问这种事?那是他的过去,属于他自己的隐私,我不会打听的。过去就过去了,我们的现在和未来才重要。“好女孩。看着这个女孩,司徒突然想起了郑囡囡,那个在情人家中都不会到处乱走乱看的女孩。可就是因为她良好的修养错失了最后一次挽救情人生命的机会。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希望她的命运不要变得灰暗。 “司徒先生,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女孩的提问打断了司徒的回忆,他又喝了几口咖啡,说:“据你所知,大华和前任女友相处了多久?” “时间不长,好像是三四个月。具体情况我不清楚,那时候只是知道他有女友,其他的我也没想过要问。”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分手了?” 女孩咬咬嘴唇,略显调皮的摸样,笑眯了一双眼睛,道:“他失恋在饭店里喝得大醉,我刚好遇上了,开解了他很久。一个月后,他向我表白。” 司徒诧异地眨眨眼睛,心说——傻丫头! 晚上八点整,林遥从外面回到特案组,一杯水还没喝完,就听院子里传来吵嚷声。趴着窗口往外一看,只见司徒招呼着谭宁和另外一个同事正在从一辆小型货车上往下抬宽大的沙发。 林遥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明明告诉他不要买了,他还是自作主张卖回来那么大的东西!那沙发一看就知道是高档货,估计那价格肯定也是漂浮在云端的。这下,组长他们就有借口来自己的办公室蹭觉了。 就在林遥觉得很苦恼的时候,大沙发已经被抬了进来。他没埋怨司徒,毕竟是对自己的一番体贴之心,可见到那沙发上还有一大堆的高级用品,他就知道司徒真正的用意了!这混蛋,想把他的办公室弄成五星级酒店吗? 司徒多聪明啊,在林遥恼火之前,闪身靠边一站,指着身后的一个陌生人说:“新法医,苍莲,邓婕唯一的学生,哈佛大学医学系的研究生,刚下飞机就被我接过来了。” 林遥看着这个二十多岁表情严谨的女孩,突然意识到,上头的老神仙们快要疯了! 第116章 苍莲让特案组的大部分男人感到羞愧,这女孩身高180公分,整个一女巨人!田野看着苍莲严谨的神态,觉得自己以后还是离她远点为好。 众人瞩目的苍莲很从容地到林遥面前,伸出手:“听邓老师提到过你,你好,我是苍莲。” “你好,旅途很辛苦吧?” “习惯了。如果可以我想立刻检查邓老师的尸体。” 又是一个工作狂。林遥心下了然,本想招呼谭宁跟她一起去,考虑到自家组长刚刚从打击中恢复过来,还是把谭宁留给他吧。所以,林遥请示了杨磊,由杨磊调出一个人来协助苍莲。 在临走前,苍莲突然对林遥说:“把宋月的尸体也给我。” “那具尸体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了。” “只要没有消失,骨头也能有很多线索,我会尽力而为。” 司徒朝着苍莲竖起大拇指,后者只是微微点头没有什么笑容。众人看着她迈着稳健的脚步离开,都觉得松了口气。 苍莲像一阵风来了又去,剩下一屋子的大老爷们忙活着把东西摆放好。林遥那才叫十指不沾阳春水呢,靠在门口一站,看着谭宁和司徒以及田野甩开膀子干活,让他的办公室变成另类空间。 昂贵的沙发上是两个靠上去很舒服并印着阿姆太郎的垫子,带有滑轮的小桌上摆放了咖啡壶以及一套很精美的杯具,再看他的办公桌上摆上了最新型的传真机,椅子也被换成了电动按摩椅。看到这里,林遥是在有点心颤,拉着司徒走到外面,咬耳朵:“你还真舍得花钱。” “让你舒服点嘛。别担心有人嚼舌头,我也给东明和杨磊买了一把按摩椅,把他们俩的嘴堵上就万无一失了!” 林遥无语了。 半个小时后,田野不见外地坐在按摩椅上享受,谭宁再试用新的咖啡壶煮咖啡,一边的司徒忙着给新的传真机链接电源,林大爷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些人咬牙切齿。 大家都在忙里偷闲的时候,葛东明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才扫了一眼,闷着头就朝后退:“进错了,进错了。” “没错,进来吧。”喝着咖啡的谭宁笑着说。 葛东明瞪大眼睛看了看:“妈的,司徒,你想干什么?这比我那屋还好,要喧宾夺主啊?” 林遥紧锁眉头不言语,司徒笑嘻嘻地走过去拍拍葛东明的肩膀:“给你的按摩椅明天送货,这屋你就当没看见。” “没看见?我瞎啊我?告诉你司徒,别以为给我点甜头我就不追究了,怎么着我要同款的咖啡机!” 林遥那一口咖啡险些没喷出去!扭过头看着葛东明:“组长,你脑子发烧了?” 事实证明,这间办公室里没人把主人当回事,葛东明差遣谭宁去请杨磊过来,大家一边喝着上好的咖啡一边开会。 林遥再次无语。 杨磊对林遥办公室的变化丝毫不惊讶,因为司徒提早把按摩椅给他送去了,还说:“我给小遥卖的时候也顺便给你也买一个,你整天坐着工作很辛苦,这点小意思我还是应该表示的。” 于是乎,特案组的头头们成功地被司徒收买,剩下几个新人司徒准备慢慢拉拢,只要他在暗中掌握了这些人,他在这里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会议开始,司徒先把自己调查来的线索详细说了一遍,随后问林遥在宋月保姆哪里发现了什么。 林遥放下了咖啡杯,说:“宋月家的这个保姆是最近才雇佣的,据说,宋月很少在家,在家也不怎么跟她说话,所以,保姆和雇主之间还很陌生。19号和20号两天是保姆的休息日,在18号晚上保姆就离开了宋月家。““这个保姆被雇佣多久了?“司徒问道。 “不到两个月。” “看来有必须要找她的前任问问了。” 听罢司徒的话,葛东明也是这个意思。这时候,林遥收起了笔记本,又说道:“我觉得这事有点奇怪,为什么偏偏在保姆的休息日发生了命案?要么就是凶手非常了解宋月家的事情,要么,就是巧合。很明显,后者的可能性几乎是零。从死者身上的伤势来看,凶手是对其心存怨恨,也就是说,凶手是宋月的熟人。我们现在掌握的几个嫌疑人都没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这样一来,目前的进展非常迟缓。” 坐在按摩椅上的田野开口了:“要不你们随便找个借口把那几个嫌疑人抓进来,我来审问。” 葛东明想了想:“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要等到最后才能上场,现在不行。永斌,你怎么看?” 被点了名,王永斌放下咖啡杯,正色道:“我提出几点建议,大家来考虑一下。首先,司徒带回来的线索很重要,我建议安排人在凌晨01:30从姚琪琪阿姨家里出发,看到达宋月家究竟需要多少时间?这件事要有一点需要注意,城市里很有很多捷径,避开电子眼可以省去很多时间的捷径,找个熟悉这个城市的人去做实验吧。” 谭宁负责做笔录,停了笔,问:“还有什么吗?” “第二嘛……”王永斌摸了摸鼻梁,腼腆地笑了笑:“我自认在推理方面不及你们,我擅长的事只有一件。所以,我要求封锁宋月、警察局解剖室的案发现场,除了我们特案组的人谁都不允许进入。我要全力勘察现场。“葛东明狠力地拍了一下王永斌的肩膀,把对方疼得直咧嘴,看着他的眼神有点诧异,心说: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葛东明起了身,来来回回地在办公室里踱步,众人看得有点眼花,却没人制止他。最后,还是司徒说:“你消停会,有话就说,有事就办,晃来晃去的烦不烦?“谭宁在一旁抿着嘴笑,葛东明白了司徒一眼:“你不用逮着机会就数落我,说吧,你有什么计划?” “计划?我的计划都搁浅了,还能有什么?”转转收藏 葛东明不屑地哼了一声,开始挖他的老底:“你肚子的坏水要是见底了,我把脑袋扭下来给你当球踢。我就不信狼还有不惦记吃肉的时候,你少装蒜,快说。” “你这是挤兑我!如果弹壳能找到还有下文,现在人家把弹壳收走了,就你们那痕迹鉴定专家跟大海捞针似的挨个型号核对,等结果出来还不得猴年马月?” 看来仅凭自己想要在这小子身上榨出油水来不大可能,葛东明眼珠子一转,立刻把苗头对准了林遥,可人家林遥这时候已经走到了门口,明显是要遁走的意思。葛东明低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组长,我去厕所。” “想尿遁?没门!会议没结束之前谁都不准走,谭宁,找根皮筋给小林扎上!” 田野捧着肚子窝在按摩椅上哈哈大笑,林遥阴沉着脸走回来,狠狠地瞪了眼葛东明。他家爷们可是不高兴了,拍了把桌面怒指不人道的葛东明:“你尿急的时候能憋得住?你还是不是男人?” “正因为我是,才知道皮筋管用。” 众人都笑了,就连不情愿留下的林遥也笑了,就更不用提被气乐的司徒,他更是笑得过分。 无奈的组长大人摆摆手,告诉各位:“别琢磨我是不是真扎过自己了,案子早点结束大家都能安心。” 桌子下面悄悄踢了司徒一脚,林遥一个眼刀子飞过去,对方心领神会。抹了抹挂在眼角的泪珠子,很正经地说:“对于协会,现在还有两条线索可查。一,就是江雨提到的那个爆炸狂人,爆牛。二,查出那个被打死的倒霉蛋的身份,接触他的朋友,家人以及所有跟他有过联系的人,一定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三,把小唐单独放出去,让他一个人接近姚琪琪。” 葛东明一愣:“为什么?” 司徒神秘地一笑:“天机不可泄露。过一会,我会单独找小唐谈谈,记住,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绝对不可以外泄。否则……” “否则怎样?”田野好奇地问着。 “否则,就等着被神棍打入十八层地狱吧。” 众人被他的神秘弄得一愣一愣的,唯独林遥面不改色,等葛东明宣布了散会,他第一个跑了出去。看着那急匆匆的背影,善解人意的谭宁说:“小林真是憋坏了。” 在唐朔的办公室里,司徒开口就问:“你这屋里有没有监视系统?” “你怎么知道有?” 司徒哼了哼,道:“叶慈想什么我能猜到,他要是没在你这屋安装点东西就出鬼了。先关了,我有事跟你说。” 唐朔放下手里的大汉堡,看了看站在门口的林遥,对方点点头,他这才把手伸到桌子下面关了监视系统。 “司徒大哥,什么事这么神秘?” 现在没有人可以听到他们说话,司徒拉了把椅子坐在唐朔的面前,问:“叶慈那种黑粉你有没有?” 小动物赶忙摇头:“那么危险的东西我可没有,不过,我大哥有。” “跟叶慈拿点,用那个你送他的小坠子装着挂在脖子上。” “为什么?司徒大哥,你是想让我收拾收拾去世吗?拜托啊,我活得好好的,没想过死啊。” 站在门口的人走过去,轻轻拍打了一下唐朔的脑袋,教训:“别玩了。” 小动物嘿嘿地笑:“说吧,我该做什么?” 司徒狞坏地笑着,小动物天真地眨着眼睛,一旁的林遥感叹着自己身边的正常人越来越少。 安排好了特案组那边的事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他们二人马不停地赶到廖江雨家,这时候,廖江雨坐在电脑前疯狂地查询着有关爆牛的信息。司徒问他叶慈去哪里了,他说:“去道上打听消息,找爆牛。” “你这边的情况怎么样?”林遥坐在一旁问他。 廖江雨先爆了句粗口,说:“我做了两个爆炸现场的模拟图像,把所有资料综合在一起对比分析,现在洒家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们,两起爆炸案是一个人干的。” 这个结果让司徒感到兴奋,他追问:“肯定是爆牛?” “靠!你这屁话问的就没水平,天底下就一个爆牛会玩炸弹?” 忽然,林遥想到了什么,探过身子问廖江雨:“你手里是不是有魏鹏所有的资料?” “有啊。“ “查一查,他第一次犯案哪一年的事?” 廖江雨不明白林遥为什么突然把话题转移到魏鹏身上了,但是他见司徒的表情像是恍然大悟一样,也不好再多问,双手在键盘上敲啊敲,很快就有了结果。 “我日他个死胖子,还真会跟洒家埋地雷。看看,他那事是在五年前,那个高官被定为自杀,原因就是爆牛在V市做得那起爆炸案。当时有评论说,高官玩忽职守,明明接到了警告却没有及时采取防范,导致多人死亡受伤,法律应该给这种人以严惩。” 司徒钦佩地看着林遥,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问:“你怎么想到的?” “我们接触协会的案子时间最早的就是魏鹏,我只是想看看魏鹏的案子和爆牛最后一次作案差距多少时间而已。可没想到,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司徒不在乎有好友在场,轻吻恋人的嘴唇,廖江雨骂他是老色鬼,林遥红着脸让他规矩点。 第117章 规矩了的司徒看着显示出来的资料,慢慢做出分析:“魏鹏在陷害高官的时候想必已经认识了爆牛,我甚至想到是爆牛把魏鹏引进了协会。这样一来,这条线就连上了。爆牛的下落让叶慈去查,老妖婆的下落由黄大哥去查,江雨,你试着调查那个‘医生’,看看能不能从他以前在医院里留下的线索找出点什么。我和小遥现在必须专心破解宋月的案子。” 分工已经明确,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眼前的局面是一团糟。想要在错综复杂的线索中抓住一两个重点来深究,怕是没那么容易。而邓婕的死亡也是迫在眉睫的一起案件,沉重的压力与日俱增,此时此刻,林遥恨自己分身乏术。 司徒与林遥离开了,廖江雨开始新的工作,调查“医生”。舒展了一下身子,想要喝点什么,随口叫喊了声:“子希啊,来杯咖啡。” 无人回应他的声音,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听见电脑运作的声音,廖江雨苦恼地笑笑,拿着杯子自己去冲那速溶的咖啡。不合口味的东西进了嘴里,他咂咂舌,更加想念远在寺院的恋人。拿起手机拨了号码,呼出键却怎么都按不下去。 “操,这破事NND什么时候能完?”气恼地把电话扔下,廖江雨返回书房打起十二分精神开始工作。 回到了特案组,司徒开始鼓捣起新沙发来,林遥坐在办工桌前整理资料,见他忙活的样子,就问:“你干什么呢?” “准备睡觉。咱俩要保持体力,不能这么拼命。今天睡那么一会不管用,你别干了,过来休息。” 早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他也不想想,这是特案组不是家里,自己能大大方方跟他躺在那沙发床上吗?林遥有些生气地走了过去,斥责的话还没出口,便看到司徒掀开了沙发的垫子。原来,沙发可以展开为一张单人床,垫子下面还是可存放东西的空间,司徒从里面取出一个睡袋放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 “睡觉啊。”司徒眨眨眼看着林遥,非常严肃认真地说:“咱俩挤一张小床怎么睡?我睡地上。”说着,他脱去了外衣外裤就钻进了睡袋里。临闭上眼之前还说:“我买了电热器,就在你桌子下面,你睡之前记得打开,别半夜给我冻醒了。” 看他干脆利落地闭了眼睛,林遥的心里反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伸手把两个人的外衣全部都被他压在睡袋上,又去打开了电热器的开关。 不想刺眼的灯光妨碍了司徒的睡眠,林遥关了灯走到司徒身边蹲下了身子,轻轻吻着他的额头,道了声:“晚安。” 不多时,办公室里响起了司徒轻微的鼾声,林遥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他脑子里的事太多,又不像司徒那样天塌下来也能照睡不误,此时,他前前后后琢磨着所有的案子,这样一来脑子更是清醒了。 从最开始霍亮的家被炸,进而关注到了宋月的虐杀。算算时间,这几乎没差几天,如果说霍亮在医院遇到的那个男人就是“医生”的话,估计杀害宋月的就不是他。第一,协会的人不到迫不得已不会自己出手,他们只会找到有可乘之机的对象怂恿或者是利用。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杀害宋月的人就是和协会接触过了,那封邮件就是最好的证据。 那么,姚琪琪、吴大华、许慎这三个人究竟谁成了协会的祭品呢?从目前的线索来看,许慎最有可能。但是从作案时间来分析,吴大华和姚琪琪也都有可能性。如果想进一步找出更为明确的证据,就要从他们之前的事情上下手。毕竟,苍蝇不叮没缝的蛋,能被协会的人看上,就必须具备某些条件。 回忆一下以前的案子,首先说魏恒,他被协会盯上是因为报复高官而做下的谋杀案;再来是琉璃案中的田海光,他被协会看上是因为一己私欲贼喊捉贼;第三个人是袁可心,她为组铺垫走私路线进而害死了关信;最后一个就是冯晓航了,他这个人很特殊,为协会在娱乐圈里物色漂亮女人提供给上流社会人士,典型的高级皮条客。 现在来假设一下,冯晓航和魏鹏是一条线,冯晓航把美女介绍给上流人士,魏鹏就负责收集这些丑闻以供协会用来威胁被害人。那么,袁可欣与医生以及童家的韩云就是一条线。协会的人找到器官所有者,由医生取出那些器官,再由袁可欣负责走私出去。这样的话,协会里的人都是有相连性的。也许,找到犯人的同时也能牵出一个协会的人。那么,就要好好计划一下,如果挖好陷阱等那个人出现。 最后,爆牛的关系人又是谁呢?据说他可以自己制作炸弹,但是制作炸弹的原料又是从哪里来的?那种东西不可能随便在市场上买到,他必定有自己的进货渠道,只要能找到这个渠道就能找到爆牛!顺着爆牛也能再找到一个协会的人。 想到这里,林遥起了身拿着电话轻轻地走出了办公室。 走廊里,他把电话打给了叶慈。对方很快便接听了,只是声音听上去不大愉快。 “有事快说。” “你吃枪药了?” “司徒什么意思,那种危险的东西让小唐随身携带,稍有差错就没命了!难道他不知道那种药粉连我自己都没有解药吗?” 感情他叶慈是因为这个在生气,林遥笑了笑:“我相信小唐能照顾好自己,只是你过于在乎他才会生气。叶慈,司徒在想什么你应该明白,如果你觉得这事真是不妥为什么不来吼他?”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林遥又说道:“说正事吧,你去跟和尚要一份炸弹的成分分析表,按照上面的东西在黑市找找线索。” 叶慈没有追问也没有反驳,而是直接挂了林遥的电话。苦笑着把电话收好,林遥正打算返回办公室的时候,许慎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林遥苦闷啊,这小子怎么总是喜欢半夜来电话?屋里那位爷们若是知道了,不知道又要打翻多少醋桶。 无奈归无奈,林遥还是接听了电话:“许慎,还没睡吗?” “我彻底失眠了。对不起,又在这么晚打扰你。” “没关系,我休息时间不固定,现在也没睡呢。” “那,能不能,见个面呢?” 林遥一愣,随即问道:“现在见面?” “是不大好,抱歉,当我没说好了。” 林遥本打算顺着他这话就拒绝了,哪成想身后的门突然打开,司徒一把捂住他的嘴就贴了上来。一双贼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嘴巴一张一合,分明在说:“答应他。” 瞪了一眼司徒,林遥心说:这可是你点头的,事后敢跟我有半点埋怨我挤兑死你! “没关系,你想在哪里见面?” “真的可以?” “当然。对了,我晚上没吃饭现在饿了,陪我去喝晚茶吧。” “好啊,那就阿福茶楼见面怎么样?就是酒吧巷路口的那一家。” “许慎,我是个小警察,那种地方我可去不起。” “我请你,说定了。我现在就出发,估计半小时后就能到。” “好吧,我收拾收拾就走。” 挂了许慎的电话,林遥板着脸看司徒:“深夜约会,你不吃醋?” 这时候,司徒已经回到办公室亲自为他取出外衣和车钥匙,塞进他的手里,叮嘱:“半夜是人思维情绪最容易被蛊惑的时间,宝贝,使出你糊弄我做家务那劲头好好套他的话,为夫在茶楼外面给你放哨站岗。” 嘁!直接说“监视”不就得了。林遥鄙视地看了司徒一眼,与前任情人约会去了。 见到许慎的时候林遥觉得这人瘦的也太快了,不由得问道:“你最近身体是不是不好,怎么瘦成这样了?” 许慎的眼神飘忽了一下,脸色红润了起来,他说:“失眠睡不着,胃口也不好。” “那怎么行,你得多吃点东西。”说着,林遥点了一些东西都是当年许慎最喜欢的吃的,这种貌似无心的关怀引来对方深情的凝视,而林遥却有点坐立不安了。不为别的,除了那变态能这么看着自己以外,换了别人他还真不适应。 夹了一根芥蓝放在许慎的盘子里,顺手为他倒了一杯啤酒:“少喝点对睡眠能有帮助。” 许慎腼腆地说了声谢谢,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随后也给林遥夹了菜:“我记得你口味很淡,这个不错。““现在变了,工作压力大,我经常暴饮暴食,口味也重了。” “变得不止是口味。怎么说呢,你,你现在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嘴里吃着东西,林遥抬起头很自然地问:“是吗?” “以前你不大喜欢说话,坐在我身边看书一看就是一整天。” “因为要考警校,你也知道我偏科偏的厉害,不恶补怎么行。” 许慎笑了:“是啊,那时候我始终想不透,为什么你理科那么好,文科就那么差。你一家人都是搞文学的,怎么你好像是一窍不通呢?” 林遥笑了笑,又给他夹了菜。 近一个半小时的用餐时间,两个人详谈甚欢,林遥也没挖坑下套的使计谋。最后,许慎结了帐,林遥主动提出送他回家。 “你喝了酒不好开车,我送你。”说着,林遥自许慎手中拿过了车钥匙,率先走了出去。 一路上,司徒保持着跟踪距离,一直跟到了许慎的家门口。见林遥扶着摇摇晃晃的许慎下了车,心说:这玩意是打算装喝多了引林遥进去,妈的,这也就是为了案子我才忍着,要不然我掐死你个小白脸! 听到了响动保姆从里间走了出来,林遥说许慎喝多了没什么大问题让她回去睡觉,保姆点点头,帮着倒了一杯水返回自己的房间。 卧室里,林遥把许慎放躺在床上,还帮着他脱去了鞋子。小声地说:“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刚刚转动的身体被一双手臂抱住,林遥心中悲叹——到底还是来了。 “遥……” 林遥心如击鼓,倒也不是因为许慎这一声深情的呼唤,而是因为外面放哨的那位。 回了身轻轻拍了一下许慎的手臂:“早点睡吧,有时间再联络。” “别走,陪陪我。”许慎不肯放手,整个人都靠在了林遥的背上。 “许慎,你知道,我,我已经……” “你已经有了情人,我知道。我也没想怎么样,只想有个能信任的人陪陪我而已。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个什么位置呢?来自以前的累赘?命案的嫌疑人还是……” “别胡说,我们认识十几年,即便那点事已经过去很久了,相信我,我从未把你当成是什么累赘。” 闻言,许慎有些激动,起了身勾住林遥的脖子和他紧贴在一起。不是熟悉的味道这让林遥非常别扭,他试图推开许慎,怎奈对方抱得很紧。 “遥,这些年我总是想起你,你呢,有没有偶尔想过我?” “想过,也跟别人提到过。” “怎么说的?” “说你是我第一个情人。” 许慎的身子僵硬了一下,随即退开一步,伸出手轻轻扶上了林遥的脸颊:“我们都是彼此的第一个。那时候你什么都不懂,结果害我一整天都趴在床上。” 强迫自己笑了出声来,林遥说:“现在我是经验老道”只不过成了被上的一方。 “都差不多吧。这些年我也交往过几个男朋友,有的能让我很舒服,有的能让我很痛苦,但是没有人能像你一样让我哭出来。很可笑是不是?我好像个处女对第一个男人念念不忘。” 林遥心中警铃大作!眼看着许慎眯着眼睛就要吻过来,他计算着力道要怎么做才能推开他还不至于伤了他。 就在城门即将失守的时候,林遥口袋里电话响了起来。他觉得口袋里的电话带着一股子酸味和怒气让铃声比任何时候都要响亮。 第118章 这铃声对林遥来说是及时雨,对许慎来说却是大煞风景。许慎似乎被吓了一跳,满面通红地看着林遥从口袋里拿出电话,表情似乎有些懊恼。 电话里,传来司徒咬牙切齿的声音,命令他立刻出去。林遥心里七上八下,表面上做出很焦急的样子,说:“抱歉,我得走了。” “工作上的事?”许慎尴尬地问道。 “是啊,以后再联络。” 看着林遥匆忙就要离开,许慎赶忙开口叫住了他:“等等!” “怎么了?” “刚才,对不起,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事……你,别放在心上。” 林遥微微一笑:“我知道。” 离开了许慎的家,林遥匆匆地走到了小区外面,见到司徒的车就停在马路对面。手心里捏了把汗,走了过去。 刚刚打开车门便被扯了进去,见司徒脸色不善一向强势的林遥竟是没敢多言,乖乖地坐在副驾驶席上看着他恶狠狠地踩下油门。 “有什么看法?”仍旧是咬着牙说出的话,内容却是让身边的人出乎意料。 “他似乎想从我这知道点什么,他很聪明,做得滴水不漏。” “你觉得他想知道什么?” “无非是案子的进展,或者是……” “什么?” “我们在怀疑他什么。” “两种可能性都有。我现在很想拜访一下他以前的心理医生,刚才杨磊来电话说已经找到了,叫‘吕轩’自己开了一家心理诊疗室。四年前,也就是那玩意刚刚开始写剧本的时候,就是他的病人,他们之间的医患关系只有一年,根据杨磊那边的初步调查结果表明,那玩意并不属于心理疾病而是多少有些抑郁症而已。” 讨论起案情,林遥渐渐忘记了刚才那类似被捉奸在床的心虚感,提到了许慎的心理问题,他想了想,便说:“他那个人韧性很强,看似没什么主意很软弱,事实上很多困难他都能挺过来。说他有心理疾病我是不会信的。” 轮胎在急速刹车时发出刺耳的声音,林遥没系着安全带险些撞到挡风玻璃上。他下意识地责备道:“你怎么开车的?”这话才一出口,就发觉自己实在是太多嘴了!他们家爷们那一脸的冰冷足够连人带车都冻成冰疙瘩。 “到底还是老情人啊,彼此了解的这么深。” “司徒,今晚可是你让我去的,别像个女人一样不讲理。” “是我让你去的没错,可我没让你跟那玩意黏糊在一起回忆初恋!你也真是够大方啊,说自己现在是经验老道,你有什么经验,啊?你那点经验都是在我下面练出来的,这事你怎么不跟他说?” 头,好疼。林遥搓了搓眼睛,发觉跟现在的司徒没办法讲道理,而他也懒得去安抚司徒的火气。索性直爽地说:“面也见了,话也说了,你不高兴这事也不能重来了。我是没什么私心,你非要往歪里想我也没办法。” 司徒那牙齿平白磨短了些许,自家亲亲耍无赖的功夫不比他差,无数次事实证明论起这斗嘴的功夫,他这做夫君的还是稍逊一筹。故此,继续斗下去显然是自讨苦吃。 把人按住又放平座椅几乎是同时完成的,司徒死死地压在林遥的身上,粗暴且富有技巧地扯开了身下人的腰带。 一身的冷汗把刚刚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林遥吓得够呛,用力推拒着司徒,提醒他:“你脑子充血了?这可是在外面!” 毫不理会林遥的警告,司徒动作利落连里面的小裤裤都扒了下来,林遥真想一枪崩了这变态! “司徒,你想玩车震我不反对,可至少选个好地方。就算是大半夜的这里也是车来车往,你愿意表演真人秀不要扯上我!” 这话音未落,车内乍然响起“啪”的声音,这可把浑身紧绷的林遥气傻了。怒气冲冲地问:“你搞什么?” 司徒把手里的东西举到了他的面前,林遥一看,险些气得昏过去。那是一枚鸡蛋大小的红色印章,上面刻着一只非常可爱的小猪。 “前几天买东西给的赠品。这可是油性的,几天内都洗不掉了,宝贝,我有创意吧?” …… 深夜,在某个街道的某条马路的某个拐角处,突然爆出一声怒吼!恰似春雷早到。 被拳打脚踢的人嘻嘻哈哈地抓住了林遥的拳头,见他那红透的脸色煞是诱人,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了一个香吻。 “你NND敢在我屁股上印这东西,让我怎么在组里洗澡?” “哎呦,没有小猪猪你也不在组里的公用浴室洗澡啊。” “废话!你那破嘴整天在我身上留吻痕,我再没脸没皮也不能跟同事一起洗澡!” “哎呀,就算没有吻痕你也不能跟其他男人一起洗,你是我老婆嘛。” “你NND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对我能硬的起来是不是?” 司徒被连着踹了好几脚,小腿实在有些吃不消正琢磨着找什么借口让林遥停下来,忽听电话发出嗡嗡的震动声,赶忙说:“别打了,别打了,你有电话进来了。” 白了一眼不知悔改的男人,林遥刚刚把电话拿出来就看到了葛东明的号码,下意识想到了一定是案子有了进展,正要接听的时候,却被某人捧住了脸,一愣神,那滑腻腻的舌头钻了进来,含吮舔吸辗转缠绵。 下一秒,那个谁打出一拳,那个谁疼得哎呦了一声。 当葛东明看到林遥的时候都纳闷地观察着走在后面的司徒那只熊猫眼,不识时务地问:“你被谁打了?” 司徒使劲摆手故作惊恐状,前面的人一脸寒霜地盯着他们:“组长,东西在哪里?” 葛东明把一个大大的口袋拿到了桌子上,说:“宋月以前那个男友的案子查到了,当时负责办案的警局还送来死者的遗物。我找你回来一起看看。” 闻言,林遥打开了袋子从里面取出很多东西。手机、钱包、几件衣服和一台笔记本电脑。他摆弄了几下,问:“这些东西怎么没有被死者家属领回去?” “江志远只有一个奶奶,结案的时候老人家病入膏肓,这些东西也就没人认领了。” “难得还能保存到现在,这笔记本电脑等会我给杨组长送去。”随后,林遥又翻了翻死者的钱包,里面空空如也,他反复看着这个空空的钱包,说道:“不是真皮,几年前这样的钱包也就卖个十几元的价钱。再看看死者的衣服,基本上都是中档价位。我很奇怪,这样一个人工薪阶层的人怎么会被劫匪盯上?” “这一点很难推论。事实上,这是一起没有完结的案子,也就是说凶手没有抓到。当年负责调查这案子的人也跟我说过了,当时他们正在追捕一个抢劫流窜犯,江志远的案子也被归纳其中,但是那个流窜犯都现在也没抓到。时间久了,这案子就被放下了。” “负责查案的警察是谁,我想见见。”林遥说。 “我也想见见,不过很可惜,这位师兄一年前辞了工作自己做生意,此时正在印度上货,归期不定。我们只通过一次电话,他说对这案子也是有些放不下,所以特意把所有的证物都留下来了,除此之外,他似乎帮不上什么忙。” 听到这里,林遥觉得这位警察除了没什么能力外也算是尽职了,本来还觉着这人也有点可疑,但他把与案件有关的东西全部留下,从这一点来看,已经摒除了他的嫌疑。 言谈间。站在门口的司徒似乎看到了什么值得他注意的东西,走到林遥身边拍拍他的肩,说:“你们看看这个。” 众人看着司徒拿起的一件白色T恤,体恤上印着一只大狗的图案,光是从这图案上看不出什么,T恤的大小和款式都属于中性的,男女都能穿。 “怎么了?这种衣服男人也能穿。”葛东明说道。 司徒摇摇头:“我要你看这个图案。” 葛东明歪着头看上几眼,觉得这图案没什么特别的,便说:“图案怎么了?一条德国黑背的头像。” 司徒仍旧摇着头,问他:“黑背的嘴有这么长吗?耳朵有这么尖吗?我告诉你,这是阿努比斯的头像。““阿努比斯?那封邮件里提到的埃及死神?“葛东明略有些意外地问。 “对!我曾经对木乃伊很有兴趣,看过一本制作木乃伊的书籍,里面就有这个死神阿努比斯。最开始我也以为这是一条狗,但是书里说明这是胡狼头。所以,阿努比斯也被称为胡狼头神。“听完司徒的解说二人都诧异不已。林遥拿过T恤百思不得其解:“巧合吗?” “我很难相信这是巧合。小遥,江志远当年委托我调查宋月的暴力团伙事件,事后埋怨说我水平不够,是不是打那之后他自己开始追查或者是另外聘用了私家侦探呢?也许,这件T恤就是结果。” 一旁的葛东明开口质疑:‘不能完全肯定吧,如果这件衣服只是死者本人买的,我们就想错了方向。” 闻言,林遥把死者的衣服都推到组长面前,口气和善地说:“死者穿着的是一件薄绒风衣,里面还有一件毛坎肩和衬衫,裤子也有外裤、衬裤,这说明他被害的时间是在深秋,深秋季节死者为什么要穿一件夏天的T恤?” 葛东明狡猾地一笑:“分析得不错。但是下面的问题就复杂了。” “我知道。我也在琢磨,江志远会不会和协会有关系?简单一起抢劫案为什么抓不到凶手?如果和协会扯上关系的话,就很有可能了。问题是,江志远死了这么多年,我们想要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恐怕很难。司徒,你怎么看?” “小遥,你最好再仔细考虑一下这个想法。” 林遥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司徒的意思:“你是说,这T恤是宋月的?跟协会有关系的人是她?” “这样想比较合理。首先,我们知道胡狼头神是协会与某人的一种共识,那封邮件里说‘到达胡狼头神的圣殿就可以得到永生’也就是说,对方知道并了解胡狼头神的意思。现在江志远的遗物中也有这样一个头像,我不得不联想到宋月的谋杀案,协会的邮件以及当年的暴力团伙。” 林遥没有焦躁,尽管他的想象力不如司徒那样丰富,至少他明白自己稳扎稳打的办案手法绝对不比自家爷们逊色。现在的问题是,有了新的线索出现,但这条线索似乎把他们推入了更加错综复杂的迷宫里。 第119章 按照林遥的意思是趁热打铁继续讨论下去,但葛东明看着司徒那熊猫眼再看看林遥那憔悴的小摸样,还是把他们押回了自己的地盘,下令——睡觉! 无奈之下,林遥只好扯了司徒早就准备好的毛巾被躺在了沙发上,而司徒也是很老实地钻进了睡袋里。办公室里很安静,也许他们都无法入睡,也许他们各自想着案件的新进展,但几日来忙于奔波的身体却是再也熬不住了,没用多一会,两个人都进入了深度睡眠的状态。 这一睡到了下午两点多才醒过来。 司徒洗了脸,拿着煮好的咖啡坐在沙发上轻轻摇晃着林遥:“宝贝,该醒醒了。” “几点了?”在办公室无法赖床的人揉着眼睛坐起来,懒懒地靠在司徒的怀里。 “下午两点多了,喝点咖啡提提神吧。” 接过了香喷喷的咖啡抿了一口,林遥突然问道:“你觉得那封邮件到底是给谁的?” “你觉得呢?” “如果说江志远的那件T恤是宋月的,那很有可能邮件也是给宋月的。但是,这样一来案子就奇怪了。我们可以推断出邮件的接收人就是凶手,可现在宋月被人杀了,就表明她不是邮件的接收人。而你的联想也是正确的,结果就是现在相互矛盾的局面。” 司徒放开了林遥靠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等着林遥将一杯咖啡喝光他才说:“暂时放下这条线,着重调查另外三个嫌疑人的问题。你去洗洗脸,我们去见见那个吕轩。” “许慎的心理医生?” “就是他。”司徒在林遥的脸上轻吻一下,率先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吕轩,是个非常普通的男人,至少他的外表给人这样的感觉。他的诊疗所也很普通,一下午只有两个人来就诊咨询,林遥与司徒到达的时候刚好与最后一个人擦肩而过。 助理把二人让进了医生办公室,吕轩的态度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过于热情,也不会让人觉得冷淡。他一边听着二人的自我介绍一边整理着桌面上的东西,见到林遥拿出特案组的证件时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问道:“跟我见过的警官证不大一样。” “我们隶属特别部门,如果你想看警官证我可以去车里拿。” “不不,不用麻烦了。林警官的名字我早就听过,是我一位朋友提到的。你们今天来,也是为了他的事吧?” 几句话让司徒察觉到这个人很有心计,也很聪明。而且不属于自负的卖弄者,他对自己有非常足够的信心和把握应对两名警官的来访,就是不知道,他的这种自信源于坦荡还是深藏不漏? 林遥并没有拿出录音笔,直接问道:“吕医生,我们来这并不是为了许慎的问题。” “不是因为他?”吕轩尴尬地笑笑,说:“除了他我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忙。” “当然有。你似乎很了解死者宋月跟几个男友的情况,我们想请你详细说说。” “这事,你们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是警察。” 吕轩无奈地摇摇头:“这回答真是让人无法反驳。本来我还打算以职业道德为由拒绝回答问题,但是你们问的不是许慎的情况,我也很难闭口不谈。” 司徒坐直了身子,似笑非笑地问:“那就来谈谈吧。你怎么会了解宋月的情况呢?” 吕轩喝了一口茶水,稳定了一下,说:“我妹妹是一家杂志社的记者,负责娱乐专栏,也就是大众口中的狗仔队。她曾经追踪报道过宋月的事,但是报道没有被刊登,原因我也不大清楚。那时候我妹妹很生气,她辛辛苦苦查到的事情本以为可以上头条的,却没想到连稿件都没通过,所以她跟我抱怨了一番,把查到与宋月有关的事都说给我听了。” “你妹妹真是个好姑娘。”司徒打趣着说。 “是啊,她很可爱。言归正传吧,我妹妹为了调查宋月跑了不少地方,据她说,宋月的第一个男朋友很可怜,被一个流窜犯杀死了。接着是第二个男朋友,也就是经纪人吴大华。他们两个似乎是日久生情,只不过这是一段地下情,当事人都隐藏的很好,至于原因就不清楚了。只是有很多次吴大华脸上有伤,我妹妹以及她那些天生八卦的小姐妹们猜测是宋月打的。” “有根据吗?” “一点而已。某天晚上,我妹妹的同事跟踪采访他们,想要抓个头版头条。那次,亲眼看到吴大华和宋月前后进入了某家酒店,第二天一早,吴大华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地出来,不是宋月打的还能是谁?” “你还听说过什么?”林遥问道。 “一些小事我记不得了。好像吴大华和宋月发展地下恋情的时间并不长,就是在宋月和翁氏集团的二公子传出丑闻的前一段时间,吴大华住了几天的医院,原因是肋骨骨折。” 司徒心下了然,尽管吕轩没有说得很明白,但这种话谁都能听得懂。宋月与翁晨勾搭上之前,吴大华被打得肋骨骨折而入院,因此他与宋月也分了手。接着,宋月就抢了姚琪琪的金龟婿,翁晨。 紧跟着,翁晨甩了宋月,没过多久翁晨也被打得入了医院。从以上几点来分析,宋月与这些事都脱不了干系。但奇怪的是,许慎怎么没事?他为什么没有被打过? 打了吴大华的人真的是宋月吗?还是说,在宋月背后另有其人? 司徒不停地思索着,他身边的林遥继续问吕轩,说:“在你看来,许慎和宋月之间怎么样?” 吕轩笑着摇摇头:“不怎么样。从个人角度来看,我并不喜欢宋月那种女人,她对男人来说除了拥有一副好身材以外没什么吸引力。许慎是我的朋友,我当然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真爱。不管宋月为人如何,只要跟她牵扯上的男人都遭到了毒打,许慎是个文弱书生,我可不愿看到他哪天被打得面目全非。” 观察着吕轩的神情举止,林遥觉得这是一个很精明又圆滑的人,这个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而且他对朋友很重视。不管如何谈论宋月,关于许慎的一些隐私他只字不提。 念头一转,林遥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与案件有牵连的人,不管他看上去有多么的清白。所以,林遥试探性地问:“你见过翁晨吗?” “那是本市的风云人物,我在不少杂志上看到过,真人就没见过了。” “我也没见过,不过,浩宇似乎很喜欢他。” 听到这个名字,吕轩微微一怔,随即很欣慰地笑出来:“我还担心你会排斥他,既然你还愿意叫他以前的名字,说明你不是那么冷酷的人。这位司徒警官是你的情人吧,不错的选择,他比许慎更适合你。” 一番试探下来,林遥并没有发现吕轩有什么异常,依旧圆滑着,只是这圆滑中多了一点直率,难怪许慎跟他成为了朋友。 离开了吕轩的诊疗所,二人回到车上以后林遥问司徒有什么看法。 “吕轩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那个浩宇。” 听出他话里那酸溜溜的味道,林遥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怎么像个孩子?我称呼许慎为浩宇是在试探吕轩,如果他心里有鬼,那一定会对许慎喜欢翁晨的事有所反应,而事实上你也看到了,他的表现不能说是天衣无缝,却是属于正常范围之中。” “是是是,他压根就不知道那玩意差点喜欢上翁晨的事所以才发了呆,甚至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朋友的身上。你聪明行了吧?” 林遥笑着揉了揉司徒的头发,对方自然地流露出宠爱的表情,似乎在告诉林遥,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过那玩意。 “现在去哪?”林遥问道。 “去我朋友那里问点事,很快,十分钟就能到。” “谁啊?” “心里犯罪专家首席老女王,顾敏。” 实在难以接受自家爷们起名号的品味,林遥哭笑不得的时候,司徒已经把车开了出去。 对于司徒把顾敏这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描述为老女王的真伪,林遥还是觉得很贴切的。这源于他看到顾敏的第一眼就有了这样的认知。 粉色的医生服是特别定制的,左边的上衣口袋是手工刺绣的花纹,架在脸上的眼镜精巧雅致,眼镜腿上的一条金色链子垂在耳边,随着她一转头的动作而闪闪发光。引起林遥注意的是顾敏脸上的表情,尽管只有160公分的身高,但她会让你觉得被俯视着。 “好久不见了,敏敏阿姨。”司徒大大咧咧地打了招呼,随后把林遥推到了前面,说道:“这是你侄媳妇,林遥。” 顾敏看都不看林遥一眼,转身坐在了转椅上,摆弄着桌子上的笔,慢悠悠地问:“你来干什么?” “咨询点小问题。” “我听说,你妈妈在几个月前来过了?” “夏天来的,你找她?” “她敢见我吗?” “不敢不敢,我老妈就怕你一个人,躲还来不及呢。” 听了司徒的话顾敏总算是有了点笑容,她正眼打量了一番林遥,点点头:“挺不错的一个孩子,你也能收收心了。”随即,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很小的计时器随手扔给了林遥:“既然是公事就要按时收费,说吧,要问什么?” 司徒按下林遥手中的计时器,严肃了一点,把宋月那个顺手牵羊的毛病说了一遍,末了问道:“我假设几个男人都被她打过,这种人在心理方面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好分析的。这人是典型的强迫症,明知道偷东西不应该有的行为却没有办法改正,越是想要改正越是痛苦,当这种痛苦累积到一定的程度就需要一个爆发点。光是凭你说的这些特征,我只能认为这是一种强迫症,但是没有具体的病史和例子,我也不好给你什么定论。不过,我可以给你几点建议。” “说来听听。” “先要了解这个人的脾气秉性,再来分析她的心理。” 一直很安静的林遥听得非常认真,但是结论他似乎并不满意,便问:“假设宋月脾气暴躁易怒,再加上她因为强迫症而积压的痛苦,她会不会有暴力倾向?” “孩子,这些问题放在谁的身上都会出现暴力倾向的可能性。” 他们的计时收费谈话还没结束,从里面的房间里走出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一看到司徒和林遥就大声喊了出来:“你们俩怎么会来?” 第120章 “嫂子?你怎么在这?”司徒也觉得惊讶,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林遥还记得,这个女人是见过一面的野战军教官,她曾经保护过中毒的司徒。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嫂子,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一时间有点亲切的喜悦。 “嫂子,又见面了,上次都没有机会当面道谢。”林遥走过去与她热情地握手。 “不用见外,我跟司徒也是很少见面的。他们哥俩喝酒泡妞从来不带着我。” 一句戏言吓得司徒赶忙解释:“别听嫂子开玩笑,我跟大哥喝酒是真的,可从来没泡过什么妞。” 林遥自然不会把嫂子的话当真,倒是司徒站在他们身边神神秘秘地问:“嫂子,霍亮怎么样了?” 嫂子指了指身后的门,略有些自豪地说:“里面上刑呢。” 三个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聊着,后面的顾敏也起了身走了过来,拍拍司徒的肩膀,又朝着里面的房门扬扬下颚:“那孩子跟你很像。” “没我帅吧?” 顾敏哑然失笑:“比你帅的只有文涛了。“说罢,她看着林遥故作神秘地笑着:“他老爸活着的时候啊,可是无人能比。生出来个小子像极了他,这爷俩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很可惜,我没看过伯父的照片。” “来来来,我这有。” 趁着林遥被顾敏拉去看照片的时候,司徒也推着嫂子走到了窗户边上,问:“那小子能达到什么程度了?” “非常好。心理训练第一课只用了一天就通过了。” “第二课呢?” 嫂子偷偷看了眼顾敏,压低声音说:“第二课已经被老太婆修改过了,专门针对霍亮的心理极限,这小子有点吃力。” “大哥怎么说?他觉得体能和心理一起训练合适吗?” “他没说不合适,就是担心霍亮吃不消,被咱们弄死了。司徒,当初你在顾敏这是怎么闯过来的?” 司徒嘿嘿一笑:“这套训练课程是老太婆和我老爸编的,对我没用。走,进去看看霍亮。” 二人推开里面的房门,看到霍亮坐在一把三脚椅上,脱光了衣服的上身连着测试心跳血压的仪器,不规律的心跳通过角落的仪器发出滴答的声音。四周以及天花板和地面都是黑白相连的小格子图案,看上几秒钟就会头昏眼花,但是,只要仔细看,会发现这些无数个黑白小格子间有一些字。此时,霍亮正眯着眼睛盯着地面,苍白的脸上都是汗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司徒悄悄地问嫂子:“吐了几次了?” “两次。” “这些字是什么?” 嫂子笑笑,靠近司徒悄声说:“是他家爆炸现场的勘察报告,刺眼刺心,顾敏觉得他是可造之材。” 司徒和担心霍亮,眼睛在黑白相间的格子中寻找并拼凑着一个个文字,然后把它们在脑海中读出来,不管是体能、眼力、脑子和心理,对霍亮来说都是近乎于极限的挑战。 不由得微微皱眉,他身边的嫂子叹道:“这小子真是跟你有一点想象。” “让他休息一会吧,不能急于求成。”说着,司徒走过去扯掉了霍亮身上的东西,一把手捂住他的眼睛,平和地说:“休息一会。” “司,司徒,你,你怎么来了?” “来办点事。别乱动,你最好把头低下,这样做不至于吐出来。” 霍亮悲惨地笑笑:“我的胃里没什么东西可吐了。帮个忙弄点水洗洗手,我隐形眼镜没摘,疼死了。” 闻言,走过来的嫂子气恼地说:“之前你怎么没说戴着隐形眼镜?不想要眼睛了是不是?” 司徒对嫂子摇摇头,转回来提醒霍亮:“以后要记得按时摘掉眼镜,先找个地方躺下,我让小遥帮你取出来。” “嗯,林遥手劲轻,比老女人还温柔呢。“ “混小子,你说谁呢?” 看着霍亮和嫂子开始打嘴仗,司徒的忧虑才算是放下了。看来,霍亮的内心还是充满了阳光,不管他是不是在强迫自己,只要他能够向往着光明和快乐,受到伤害的灵魂就不会堕入地狱。 司徒去外面找林遥,发现自家亲亲正在和顾敏捧着相簿有说有笑。一想到那相簿里存放着已故父亲的照片司徒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笑着招手:“小遥,进去帮霍亮把隐形眼镜摘掉。” 林遥没多问什么,放下相簿起了身走进了里间。而顾敏看着林遥关好房门,便问司徒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肯原谅他?” 司徒没有回答,走到窗口拿出香烟来点燃。顾敏在相簿里抽出一张照片走到司徒的面前:“你们这对父子啊,太像了。” “我可不会丢下家人自杀。” “司徒!你这样文涛不会瞑目的。” 司徒露出非常无赖的摸样靠在窗台上,似打趣着说:“等我不做侦探了,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扫墓,毕竟是我老爸还是我最崇拜的人,不可能会一直恨着他。再说,你们这些老家伙见了我就说教,我真是有点消受不起啊。” 顾敏拍了拍司徒的胸膛,告诉他:“我知道你在追查一个大案子,你安排到我这里来的警察都没问题,明天我把结果给你。司徒,文涛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你,他为什么自杀你比谁都清楚,不要再走上老路了。” “放心吧,我现在有了家,不会再做无知的事了。” “那就好。你那个妈要是敢对林遥的事唧唧歪歪就让她来找我。” “您没机会了,小遥把我妈制得服服帖帖。” 两个人相视而笑,颇有些忘年交的意思。随后,司徒压低声音对顾敏说了几句话,对方疑惑的神情一闪而过,点点头跟着司徒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就在司徒和顾敏聊天的时候,林遥已经从嫂子口中得知霍亮为什么会在这里了。帮着霍亮取出了隐形眼镜,半是安慰半是鼓励地说:“大小也是个爷们,既然你决定跟我们在一起,就要有个爷们的样儿。挺不过去可就难看了。” “我知道。不用你啰嗦。” 嫂子拍打了霍亮满是汗水的额头:“小子,对长辈说话客气点。” “哈?林遥算什么长辈?我们是朋友,你别混为一谈。” “这回放过你,等会让司徒带你去配一副眼镜,把那破隐形的扔了。” 一只手横在了嫂子和霍亮之间,顾敏摸了摸霍亮的脉搏,口气古板地说:“换了眼镜就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过程,现在是非常时期,没有时间给他浪费。我这有一个牌子的清洗液,让你睡一觉,两个小时后再继续。走吧,我们都出去。” 众人刚要准备离开,谭宁给林遥打来了电话,说案子有了新的进展,让他们尽快赶回特案组。 为案子带回新线索的人是王永斌,他仔仔细细重新勘察了宋月的家的案发现场之后,得到了一个不算惊人但却非常要重要的结论。 “你们都看过了现场三个空白处的取证照片,这三个地方被擦洗过,什么都没有留下。我反复做了很多次搜查,发现在后门门洞上有新的线索。门洞宽20厘米,高25厘米。我在门洞边框上发现了纤维和另外一种东西,经过胡苗化验以后证实纤维是垫子上的,另外的一种是非常高级的羊绒料子。也就是说,有人从外面把手臂伸进了门洞里,把垫子拉了出去,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衣袖上的羊绒和垫子的纤维挂在了门洞边框。” 司徒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边踱步一边接着王永斌的话说:“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假设凶手事先把什么东西放在了那个垫子上,或者他是正在往垫子上放什么东西。” 紧跟着,林遥说道:“前者的可能更大。也许凶手提早把宋月家的钥匙放在了后门里的垫子下面,作案的时候从后花园的墙翻进去,取出垫子下面的钥匙。” “不错,小林的分析我也同意。首先,凶手必定是死者的熟人并经常出入死者家中。而我们发现除了一扇门被用非常拙劣的手法撬过以外,其他的门窗都完好无损。凶手不可能留给我们一个大漏洞,故此,那被撬的门就是用来扰乱我们视线的东西。但问题很快就出现了,凶手不是经过那扇被撬的门进入现场,那是怎么进入的?现在永斌带回来的这个消息很关键,几乎可以证明凶手事先安放好了钥匙。” 听过葛东明的一番分析,大家谁都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基本上都表示赞同。只有司徒默默地摇头。林遥见他没有说话,心里多少有点疑惑,只是不愿这时候追问他,故此也跟着保持沉默。 这个新的发现让葛东明很高兴,他把工作安排下去,让大家尽快去几个嫌疑人家中取证核对。林遥主动提出去搜查吴大华的家,而司徒,出乎众人意料地跟着谭宁去了姚琪琪的家,剩下的王永斌和葛东明负责许慎的家。 一行人分头行动,林遥独自开着跑车跟在鉴证人员车辆的后面,把电话打给了司徒。 “说话方便吗?“林遥问道。 “方便,我自己开车。” “你好像对这个线索不满意。” “满意。只是……” “只是什么?” “小遥,我的推测没有任何一点私人感情在里面,你也别多想。我觉得,在门洞上留下的羊绒是许慎的。” “有理由吗?” “理由现在还说不清,总之,这案子比我们想得都要复杂。你见到吴大华的时候问问他跟宋月的事,看他是什么反应。” “好。另外,今天晚上七点,我约好了宋月以前的那个保姆见面,你要跟我一起吗?” “不了,我还有事。你自己去我很放心。” 挂断了司徒的电话,林遥心中疑惑不减。他隐约能察觉到司徒在怀疑什么,因为他也有些狐疑。但是,和司徒一样,他拿不出证据也拿不出理由,这种狐疑仅仅是他的一种直觉。 走进了姚琪琪自己的居所,女主人对他们横眉冷目。谭宁是干这事的老手了,那脸色比姚琪琪还冷。 这时候,司徒走上前去笑道:“例行公事而已,请配合一下吧。” 姚琪琪厌恶地把众人都瞪了一遍,特别是司徒,恨不得用眼神把他千刀万剐了。 话分两头,再表一边。 林遥做大爷不动手,看着兄弟们把吴大华的家很有秩序地翻个底朝天。站在一旁的吴大华咬着牙瞪着林遥,这种不礼貌的行为被林遥看在眼里,嘴角挂上一丝冷笑,揪着吴大华走到了里面的厨房。 “你应该庆幸来得人不是司徒。” 听到了司徒的名字,吴大华下意识地抖了一下,随即反驳:“谁来不都是一样吗?” “区别很大。司徒可是摩拳擦掌准备胖揍你一顿,如果你不想缺胳膊少腿的最好告诉我你跟宋月是怎么分手的?” 闻言,吴大华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对方倒是满不在乎地似笑非笑,林遥的这种笑容在心虚者眼中是致命的。 “吴大华,司徒至今为止都没有把你黑钱的事爆出来,他也是想给你一次机会主动交代问题。可你对他隐瞒了这么重要的线索,我对你保证,不管你家里能不能搜出证据,你都死定了。” “你,你什么意思?” “你听好了,我们检查了你事务所的电脑,发现你修改过账目以后连带着把时间模式也修改了。吴大华,你没做什么亏心事干什么修改时间模式?这凭这个,足够我请你喝上几十个小时的苦咖啡。” 吴大华听得冒了冷汗,但是嘴上还在逞强:“抓我?我真有嫌疑你为什么不早抓我?” “不抓你当然是因为……”说着,林遥要靠近他压低了声音:“胡狼头神” 原本,林遥也只是想试探一下吴大华,看看他是否了解宋月与胡狼头神的关系,但是吴大华的反应却让他吃惊。因为吴大华整个人都傻了,好像是无意中吃了最猛烈的毒药看到了死神一样。林遥绝对不会错失这个机会,直接拿出了手铐:“跟我回去吧,你好像隐瞒了很多事。” “我,我,我要找律师。” “随便。我们特案组有审问专家,那小子左脑是天使,右脑是魔鬼,希望你的律师有足够强韧的神经。”林遥利落地把吴大华铐上了,头一歪,嘴角上翘,笑得极为阴险:“你抗击打能力强不强?被宋月那种患有强迫症的女人历练过一番总好过普通人吧?最近这日子过的是在没趣,难得看见专家出手,你可别昏得太早了。” 恐吓、威胁、奚落,林遥不在乎自己警察身份,对嫌疑人出尽了损招。这边将吴大华吓得魂飞魄散,他转过头对同事大声吆喝:“给田野打电话,说他终于有机会使用自己的审问室了。” 带走了吴大华,路上,林遥把这一发现告诉了司徒。司徒什么都没说便挂断了电话,偷偷地联系了杨磊,这样那样地叮嘱了一番才回到姚琪琪的家中。 第121章 在姚琪琪家搜查一无所获。谭宁带着一队人打算收工的时候,一旁的司徒突然问道:“姚小姐,我能看看你的私人电脑吗?” 姚琪琪冷着脸不说话,朝着书房点点头,默许了司徒的要求。 跟在后面走进书房的谭宁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因为他非常了解司徒对电脑的那点水平,也明白司徒不可能会做一些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故此,这里面绝对有文章。 司徒打开了姚琪琪的电脑,问身边的姚琪琪说:“有几个邮箱?” 姚琪琪瞪了一眼,打开常用的两个邮箱,司徒貌似很随便地看着,很快发出疑惑的声音。 “怎么了?”谭宁走过去问道。 “这封邮件很眼熟啊。” 姚琪琪也凑过去看着电脑屏幕,发现司徒点开了一封邮件,上面的内容很简短,但这足够让姚琪琪大惊失色。 “不,不可能,我从来没看过这个邮件。这不是我的,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 司徒冷冷哼了一声:“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也没说什么啊。” 察觉到自己失态,姚琪琪连忙后退几步要装出毫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司徒怎会给她喘息的机会,开口问道:“姚琪琪,你怎么说有人想要凭一封邮件来陷害你?” 姚琪琪顾左右而言他,支支吾吾地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理由出来。不急不躁等着她闭口的司徒只是微微笑着,末了,见姚琪琪无话可说了,才慢条斯理地问:“既然你说有人在陷害你,想必早就知道了这封邮件的秘密。这封邮件属于特案组的机密,我想不出你有什么能耐会知道这件事。不好意思姚小姐,跟我们回去聊聊吧。” 看着姚琪琪上了警车,司徒才把电话又打给了杨磊,他感谢道:“你是高手啊。这才不到五分钟就能把邮件塞进她的邮箱里。” “我早就掌握了她的私人邮箱,略施小计把接收时间改动一下也不是麻烦事。重要的是她上钩了吗?” “当然。接下来,就看你们组里的审问专家有多少斤两了。” 杨磊难得会笑出声来:“我可以打包票,到了田野手里的人没有不开口的。” 挂断电话,司徒希望众人对田野的评价不会过高了。 在司徒赶往特案组的路上,葛东明传来了消息,说在许慎的衣柜里找到了一件羊绒大衣,现在已经取证送回去做对比了。 对于许慎家中搜出了羊绒大衣的事实,林遥非常坦然地接受了。在葛东明看来他似乎早就有所预料,只是不明白林遥对这事好像并不在意,反倒是对另外两个嫌疑人兴趣十足。 众人坐在观察室里看着隔壁的审讯情况,没用十几分钟,司徒不得不佩服田野的能力。这家伙不动手也不爆粗口,说话的声音总是一个腔调,其内容在司徒听来也不是咄咄逼人的,可为什么吴大华越发惊恐起来了?难不成田野有特异功能? 正琢磨着专家的本领,葛东明靠近司徒,小声地说:“你估计吴大华还能挺多久?” “看现在的这个状态不出五分钟就该说了。” “那好,这五分钟你跟我说说,小唐到底跟谁接触了?” “都说是天机不可泄露,你老打听个什么劲儿?” “我是特案组的组长,连组员干什么我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太失职了?” “你觉得自己失职吗?” “不。” “那不就得了。” “司徒,你少跟我绕弯子,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葛东明的话音落地,坐在后面的谭宁探过身子来,小声地提醒:“你看看,吴大华好像不对劲。” 抬眼看了看审讯室的情况,吴大华双手握拳捶打着椅子扶手,脑袋摇晃得好像拨浪鼓一样。有人担心嫌疑人会出现失常的状态,问葛东明要不要打断审讯。 葛东明摇摇头:“只要田野不出来,谁都不能进去。” 审讯室里的田野不在乎吴大华的样子,照旧用他平稳的腔调问话,很快,吴大华的异常行为停止了,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我说,我说。” 观察室里有人长出了一口气,紧接着聚精会神听吴大华的供词。 谭宁是负责笔录的人,他一边仔细地听一边认真的记,很快,他的笔记本上就写满了字。 吴:我是在半年前开始接到一个陌生人邮件的,那个人掌握了我贪污宋月酬劳的事实,并且还给我看了证据的复印件。我当时很害怕,问那个人是不是要钱,对方说明不想要钱或者是任何东西。 田:但是那些邮件和证据不会白白出现,对方总是会有某些目的。  吴:是的。他说是一个心里犯罪专家,正在搜集这方面的案例。他只是了解我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原因。我问过他是怎么知道我的事的?他说是宋月的影迷。 田:只是这样一解释吗? 吴:是的。从那之后,我们频繁的通信,我会跟他说起和宋月之间的事情。几年前,我跟朋友去拉斯维加斯玩,很倒霉输了一百多万,我朋友借给我钱还债,回国后我必须想办法把这笔钱还给朋友。所以,才开始贪污宋月的钱。 这事,宋月并不知道。而我出于愧疚对宋月极为照顾,时间久了,我们俩对彼此都有点那个意思。这几年,为了她我迟迟没有谈恋爱,我的青春我的生活都给了宋月,我们刚开始交往的时候我还很快心,可没想到宋月对男友会有施加暴力的癖好。我受不了,让她去看医生,结果又被她狠打了一顿。 田:为什么不反抗?你是个男人,他一个女人怎么会打得过你? 吴:我不能打她。她是个走红的艺人,如果她身上有伤那会闹得满城风雨。我当时很痛苦,就提出了分手,她却告诉我不用这么痛苦,她从来没爱过我,只不过觉得我太可怜了,没事陪我打发一下时间而已。 田:你把这些事告诉那个心理专家以后,他怎么说? 吴:他安慰了我,说我做得事虽然不光彩但是却没有失去男人的尊严,还说我没有对宋月还手是个非常有涵养的男人。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就对他有了点好感,一来二去的,我们在邮件里谈了很多话题。直到有一天我跟他抱怨工作不顺心,生活太乏味的时候,他开始劝我应该换个环境。 田:换个环境是什么意思? 吴: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他最后一封邮件就是写着‘相信你自己,你不是多余的人。那些鄙视你的家伙,才是多余的。看吧,天上的星星已经在为你指引方向,当你到达胡狼头神的圣殿,你会得到重生’ 田:你们之间怎么会谈到胡狼头神? 吴:宋月在二十一岁那年加入过一个暴力组织,名称就是胡狼头。我曾经跟那个医生抱怨过宋月,骂了胡狼头。那个医生说我了解的不够多,就讲了很多胡狼头神的故事给我听。说实话,我还真挺喜欢这个埃及的死神,有时候也会跟医生开开玩笑,说什么以后要见面就约在胡狼头神的圣殿。 田:接下来,在你身边发生了什么? 吴:最后一封邮件里有病毒,把我电脑全都毁了。我没了对方的地址也无法再联系,他再也没有给我发过邮件。这事过去大概有四个多月吧,宋月就突然被杀。 听到这里,司徒和林遥同时站了起来,王永斌诧异地看着他们:“你们该不是急着去审姚琪琪吧?” 林遥摇摇头跟着司徒离开了观察室,在门外,他说道:“一个精心的布局。” “是啊,对方给我们挖了一个深坑,我们到现在才知道。” “我想姚琪琪的情况跟吴大华是一样的。至于许慎……” “我可以肯定,三个嫌疑人都跟医生接触过了,那个邮件三个人也都收到了。我还是不会改变想法,凶手就在这三个人里。”言罢,他转头看着审讯室的门,突然有一种难以压制的兴奋。司徒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他此时想要再感受一次杀人时的战栗快感。 “你怎么了?”察觉都司徒有些异样,林遥轻握着他的手,问着。 “没什么。宋月以前那个保姆你不用见了,浪费时间,我们去看看化验结果怎么样了。” 林遥想了想,那个保姆的确是没有必要见上一次。他想要查清的是宋月是否有暴力倾向,现在已经得到证实,像司徒说得一样,没必要浪费时间。 二人来到特案组的鉴证室,里面的负责人也是鉴证方面的高手,他们刚刚敲开门的时候,化验结果已经出来。 结果表明,在宋月家留下的那种羊绒物质就是许慎那件大衣上的。 司徒看了看林遥,多少能够了解他此时的心情。拉着他走出鉴证室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不舒服就说出来。” “没什么不舒服的。” “我没跟你开玩笑。不管你跟他现在是什么关系,毕竟是认识了十几年的老朋友,就是普通朋友你心里也会不舒服,更何况你们俩在情窦初开那时候还有过一段。” 林遥哑然失笑:“你怎么突然这么大度了?” 一脸痞子味的男人扬扬眉,指尖划过林遥的脸颊:“你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别说是你,就连我也会想许慎如果真的是凶手,很可能是因为你的关系。协会利用了许慎想要一箭双雕。他们很明白,你对许慎不可能冷漠无情,而我一定会因为这事跟你产生矛盾,这是离间之计。反过来说,就算你把许慎推上法庭,对协会的人也是有益无害。这一战,不管我们如何选择都赢不了。所以,你觉得愧疚,愧对许慎,愧对我,愧对特案组的人。” 无言反驳之间,林遥突然无力地靠在了司徒的怀里:“是我连累他。” 想要拥抱他的双手有些迟疑,司徒心中的林遥一向强势,绝不会轻易表露出自己的脆弱与无奈。此时,怀里的人好像失去了以往的活力,疲惫不堪地依靠着自己。是因为许慎还是因为什么?司徒在一时间找不到完美的答案,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 抱紧了怀里的林遥,轻轻吻着他的发顶:“有我呢,有老公在你身边呢。你只要卯足了劲把案子破了就行,剩下的老公都给你抗着。” 窝在司徒的怀里,林遥点点头,也抱紧了恋人的腰身。无言地接受了他的承诺,并深信不疑。 这时,不远处的办公室门被打开了,王永斌刚走出来一步就看到走廊里紧紧相拥的两个人,不等他发出声音,被后面的葛东明一把扯了回去。 司徒笑了,看来葛东明一直听着他们的谈话,也细心的多留出些时间给林遥恢复正常。既然特案组的头头已经开了绿灯,自己也不必所有顾忌了。轻轻托起林遥的下颚,看着他黯淡的眼神:“信不信,不用一分钟我就能让你精神振奋。” 林遥白了他一眼,牢骚还没出口便被他深深吻住。 温热的唇相互摩擦着,灵活的舌尖舔过牙齿引起微微的痒,林遥软了身子回应着,不知不觉成了被动的一方。几乎要躺在长椅上轻打着司徒的胸膛,结果被他咬住舌尖吸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哼出声来,吓到了沉睡的理智。 “快起来,被人看到怎么办?”林遥推着司徒坐好,含着笑责备他。 “怎么样,是不是好很多了?好吧好吧,别用这种眼神瞪着我,真正的好料我还没说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司徒神秘地举起手,提醒道:“许慎的右手。” 一语落定,林遥恍然大悟! 第122章 审讯室里,许慎的情绪非常激动。他拒不承认曾经接到过什么心理犯罪学家的邮件,也没有接到来自协会的邮件。 田野只是针对许慎的目前心理状态进行审问,下狠手此时还不是时候。但是,葛东明和杨磊似乎有些等不及了,催着田野尽快撬开许慎的嘴巴。 就在这时,林遥推门而入,朝着组长勾勾手指,转身离开。 办公室内,葛东明习惯性地抓着乱糟糟的头发好半天才对林遥的话做出反应:“你说许慎不是凶手,证据呢?” 林遥看了眼坐在按摩椅上的司徒,对方朝他点点头,他才开口道:“你知道我和许慎在几年前有过一段感情,我们之所以会分手是因为被他家人发现了。当时,他父亲一气之下打断了他的右手,从那之后,他的右手无法正常使用,现在也只能敲敲电脑键盘拿拿筷子。”说着,他走向正在一边研究新咖啡壶的胡苗,从她手中取过一份报告书,打开后放在了葛东明的面前,继续说道:“经过苍莲的验尸报告和胡苗的伤痕坚定,其结果说明凶手是管用右手的人。你可以看一下这里的伤痕鉴定,凶手右手力量正常,没有任何疑点。许慎是做不到这个的。” 将报告书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看了几遍,随后抹了一把脸,说:“你怎么看?” “王永斌对现场勘察的结果不会有错,我相信他的工作能力。那么,原因只有一个,有人在陷害许慎。不过,谨慎起见,我提议找人来检查一下许慎的右手,再做决定。在那之前,让田野暂时不要审问他。” 葛东明没有立刻表态,把话题扔给了司徒:“司徒,你怎么看?” “我的看法和小遥一样。而且,你想想,王永斌在门洞边框上发现了羊绒物质,进而大家推测出凶手曾经事先安放了钥匙以便在作案时使用。但是,这里面有一个非常简单又被我们忽略的问题。既然凶手偷了一副钥匙,为什么偏要放在垫子下面,而不是携带在身上?这不是明摆着故弄玄虚吗?” 对啊!葛东明恍然大悟。凶手预备了死者家中的钥匙,不管放在哪里这幅钥匙对死者来说是消失不见了,既然如此,凶手何必要放在死者家中的垫子下面?带在身上不是更安全更方便?这个问题当初怎么没有想到? 葛东明气恼地站起来,脑子里来来回回分析着目前的情况,但不管他怎么想,其结论都是与那对冤家的一致,那就是,许慎是被人陷害的!然后,问题接踵而来,是谁陷害了许慎?为什么要陷害他?能够取到许慎衣服上的东西绝对是他的熟人,甚至可以经常进出许慎的家中,这样一个人与死者宋月也有关系。想到这里,葛东明问司徒:“你觉得凶手还是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吗?” “现在还不好说。”言罢,他转向林遥一边,说道:“小遥,你去问问许慎,在案发前一段时间里有谁去过他家?那件羊绒大衣他是否经常穿?” “好。”答应了一声,林遥急忙走出办公室。 林遥走后,司徒又以另外一个理由支走了胡苗,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与葛东明二人。这时候,司徒才说:“有些话不好当着小遥的面说,事实上,我找出许慎不是凶手的立足点仅限于案发现场的羊绒这单一的证据上。” “什么意思?” “说白了,许慎在我心里仍旧是嫌疑人,不排除他把自己衣服上的东西故意留在现场的可能性。你想想看,我们现在已经通过他的右手判断出他并非凶手,但是,如果他的右手已经恢复或者是利用了其他办法作案呢?” “其他办法?” “帮凶。说句老实话吧,我一直认为凶手不止一个。” 闻言,葛东明大吃一惊,急着追问他有什么理由和证据。司徒苦笑着摇头:“理由不充分,证据更不用提了。我之所以怀疑是多人作案,是因为现场的问题。你想想看,我们早就已经确定宋月家中的地下室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是被虐待而死,身上的伤痕不计其数,手脚大部分还被硫酸烧过。你们的鉴证人员在地下室发现大量被清洗过的血迹,这说明凶手处理过现场。问题是,这个人要怎么做?死亡时间在05:00——05:30之间,就当05:30开始清理现场,没有1-2个小时做不完,那就等于是到了天亮后的06:00-07:00之间才可以离开案发现场。那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凶手要带着各种凶器还要带着一包脏衣服走在小区里,被人看到可不是开玩笑的。” 葛东明一边听一边点头,跟着说:“对啊,死者的小区人车分流,不准机动车进入,那凶手只能步行离开小区。如果按照你的分析来计算,凶手被看到的可能性太大了。这个人不应该会这么冒险。” “我们回头想另一种可能性,凶手虐杀死者的时候手里拿着清洁工具,一边杀人一边清洗。” “你当我白痴啊!” 噗嗤一声笑出来,司徒摆手示意:“就是开句玩笑。虽然我们讨论的情况只是一种推想,但我一直觉得凶手不止一人。而许慎绝对与案件有关,是帮凶也好,是同谋也好,他与这案子是脱不了干系的。而且,我还可以断言,他在撒谎。” “撒谎?什么事?” “关于宋月,他肯定还有没说的情况,而且对案情而言非常重要。” 待司徒说完了这番推测,被葛东明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他有些纳闷地问:“你看什么?” “这些话怎么就不好在小林面前说了?” 翻过一个白眼,司徒颇为无奈地感叹:“你啊,真是不懂得体贴爱人。” “不用你评价我。” “你怎么不想想,许慎是他以前的恋人,这案子又是协会一手操纵的,就他那个性格能不多想吗?别看他现在表面上很正常,其实早就觉得愧对大家了。先是霍亮的父母遇害,接着是老情人被卷入谋杀案,如果不是他的缘故,协会不可能盯上许慎,那宋月也有可能不会被杀。他是个嘴冷心热的人,所有的苦闷只能自己忍着憋着。你让我怎么还能加重他的心里负担?我说过了,他只需要负责把案子破了就行,其他的事我来扛。” 钦佩地朝着司徒竖起大拇指,葛东明问道:“你打算扛些什么?” “从现在起,许慎这条线由我负责,你尽量安排小遥调查其他线索。” “好。” “等一会他回来以后肯定会问你我们谈过什么,该说得说,不该说得你也掂量着点。” 暗叹司徒的心思细密。从一开始葛东明就纳闷,为什么司徒不会接触嫌疑人许慎?表面上看是他一直在吃醋,而现如今想来,他一直表现出来的醋劲一是为了能让林遥体会一下别样的愉快,起到分散注意力的效果;二是避开最可疑的许慎,到了最后才会亲自出手。目前,案情进展看似复杂,事实上是在逐渐明朗,所以,司徒揽下重任,避开林遥的负面情绪,把利刃用在最恰当的地方。司徒千夜,这个男人的眼睛究竟能看多远? 轻轻推开审讯室的门,朝里面的林遥招招手便退了出去。不多时,林遥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 “太困了,东明霸占你办公室的沙发睡着了,我回家睡去。你审完了那玩意也找个地方休息一会。” “我知道了。回家别想案子的事,好好睡觉。”说着,林遥难得如此大方地在司徒的脸颊上轻吻,并看着他离开。 事实上,司徒并没有回家,而是赶往苍莲的工作室。路上,他又与单独行动的唐朔取得了联络,在一条小胡同里,唐朔上了他的车,他简单说明特案组那边的情况后,问道:“怎么样了?” “很顺利,明天约好一起去我二哥的场地打靶。” “找个机会让他看见,但是还不能让他碰到。” “放心吧,干这事我在行。” 看着小唐灿烂的笑脸,司徒突然叹了口气,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 “怎么这么问?” “这事本该我自己来做的。” “那为什么选我?” “因为……”到了嘴边的原因却说不出口,司徒转了话题,说道:“察觉到有什么危机马上撤回来,如果你出了事,伤心的不止叶慈一个人。” 因为很少会看到这样感伤的司徒,唐朔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我惜命,到时候肯定第一个落跑。” 与唐朔分手之后,司徒赶到了苍莲的工作室。这时候,苍莲正对着宋月和邓婕的尸体发呆,听见司徒进来也没什么反应。直到肩膀被拍了一下,才回头看着司徒。还问:“你是谁?” “你该补脑了。我是去机场接你的司徒。” “啊,抱歉。你来得正好,我这边有点问题想跟你们讨论一下。” 司徒问她是什么问题,苍莲指着两具尸体说:“我在邓老师的手中发现了宋月的皮肤组织。” “有问题吗?” “当然。邓老师在解剖尸体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摘下手套,而且我发现的是整个手掌。我做了化验对比,发现她摸过的尸体部位是宋月的腹部。” “腹部?” 苍莲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我查阅了死者宋月这一年的身体检查报告,并没有发现腹部有任何异常。” 在两具尸体周围转了一圈,司徒说道:“会不会是在爆炸案发生之前邓婕徒手摸过尸体呢?” “不可能。首先我说过她不会在工作中摘掉手套,这就像她不会戴着手套去拿饼干一样。另外,我在邓老师的手腕上发现了瞬间烧焦的痕迹,与后来被大火烧过的地方相比较,得出的结论是她是爆炸前几秒突然用手按住了尸体的腹部。” 司徒沉默了,他多想这是邓婕在死亡前留下的信息,多想这是一条新的线索。但是,这其中不能排除邓婕因突发情况而产生慌乱时所发生的事。这由苍莲发现的问题,究竟是块金子还是块黑泥? 没有顾及司徒的沉思,苍莲突然说:“把宋月演过所有的片子拿给我看。” “为什么?” 苍莲冷冷地看着司徒,转身朝外面走去的时候,说:“四个小时后我要看。” 这架势,跟自家亲亲有一拼啊! 第123章 司徒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累得没有精力去顾及时间,栽倒在床上没一分钟便沉沉入睡。这一睡,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当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他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将电话打开,发现有十几通来电显示,将其中一个号码拨了回去,对方很久才接听,他开口便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童家女人还没有找到,确认医生已经回国,具体时间不详。了解协会BOSS的那个汉斯,目前下落不明,十有八九是死了。我已经跟韩刚达成协议,他会帮我们找到童家女人的下落。” 司徒抽上一口烟才算是彻底清醒,他说:“你过去是对的,左坤一个人我真担心他摆不平韩刚。” “我已经让左坤退出这案子了,他树大招风,很容易被当做袭击的目标。” “他不会答应吧?” “不止是他不答应,那个衣少安也不同意。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他们近期可能会回国。” “左坤的事不用费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比谁都清楚。你暂时不能回来,就全力办那边的事吧。对了,邓婕的你知道了吧?”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才说:“她不会白白牺牲。” “哎呀,怎么你对女人就这么体贴?”话音落定,那边的人果断地挂了电话。司徒也不在意这个,又将电话打给了葛东明。 葛组长好像一直在等着这个电话,口气不善地问:“你小子,跑哪去了?” “在家睡觉。” “许慎那边有新的情况,我把小林分配去调查邓婕的案子了,你抓紧时间去许慎家。我让谭宁去接你,快点。” 一小时后,在去往许慎家的路上谭宁告诉司徒一些情况。根据许慎自己说,今年冬季他很少穿那件羊绒大衣,就在案发前两天这件大衣被保姆送到干洗店清洗,打算收到箱子里存放,又刚好是案发当天这件大衣才被取回来。许慎说,雇佣的保姆非常尽职,不管那一笔花销都会留下单据。也就是说,许慎说得是真是假都有证据可辨明。葛东明想要的就是那张干洗店的清洗单据。 听过之后,司徒摇摇头:“这不算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管怎么样,过去看看也好。” “刚才已经联络过保姆了,她在家里等着。” “许慎呢?” “还在特案组押着,林遥叮嘱过要善待他。” “这话是当着大家的面说得吧?” 纳闷地看了看司徒:“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他爷们。” 谭宁,囧然了。 一句玩笑过后,司徒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很担心现在的林遥,以他的聪明劲来说不用多久就会发现自己的用意,到时候他会愤怒还是会无奈或者是欣慰?司徒根本无法预测,也许这就是关心则乱吧。 事实上,林遥因被葛东明安排去调查邓婕的爆炸案已经感觉到一些“阴谋阳谋”,这么关键的时刻组长突然停止他继续调查许慎,这里面肯定有司徒在作怪。但是,不管司徒做了什么,林遥都坚信他不仅是为了自己着想,自家爷们的品行他了解的很,想必是有了什么特殊的应对办法才必须这样做。那么,是不是完全没有必要打电话过去质问了啊?答案是肯定的。 “想什么呢?”打破了身边男子的沉思,王永斌有点不耐烦地问。 林遥笑笑没有做出任何回答,看了看手中的资料,说道:“你坚持一个人去勘察爆炸现场吗?” “这事早就商量好了。” “不是我打击你,现场已经没什么值得勘察的了。你看过胡苗的报告书了,那炸弹上有微型监视器和遥控装置,邓婕在发现炸弹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被监视着而无法逃走。” “说不定还能留下什么。” 摇摇头,林遥看着王永斌,提醒道:“犯人没有进入过的现场你要找什么?敌人的目的是毁了邓婕手中还没有完成的最后一份尸检报告,她的私人电脑里的东西被清洗一空,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以你的意见,我们该怎么做?” “首先,我们可以判断出炸弹绝对不可能在甜点屋被放进去,而邓婕离开家到局里的一段路是我们调查的重点。” 王永斌点燃一支香烟猛抽了几口,随后说道:“这事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想干什么就去吧。” 被王永斌的话弄得一愣,纳闷地问他:“你什么意思?” “我看得出来。”这样的话并没有恶意,王永斌很随意地笑着,还说:“当初被调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特案组里个个都是人精,想来我也不差。是谁杀了邓婕我们心知肚明,综合所有线索来分析,想要抓住凶手还是从宋月谋杀案下手比较快。不过,术有专攻,我只能针对案发现场发挥长处,所以,你去调查其他线索吧。尽早把协会一网打尽,这才算是为优秀的法医做了点事。” 听过这一番话,林遥才第一次深刻认识到自己是特案组的一员。胡苗、田野、苍莲、王永斌这些人丝毫不比自己逊色,在重案组那种遇到大案需要事必躬亲的情况不会发生了。 心里踏实了很多,林遥拍了一下王永斌的肩头:“辛苦了,哥们。” 王永斌挥挥手,独自前往去调查邓婕的案子。 离开了王永斌的办公室,林遥去了苍莲的工作室。对方把昨晚对司徒说过的话又讲了一遍给他听。而林遥的反应有些可爱,他低着头摸着自己的腹部,貌似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苍莲提醒道:“不要用自己的腹部作比较,里面的器官不同。” 只是因为没听清她说的话,林遥抬起头眨眨眼睛:“什么不同?” “看来实在不该指望一个G会记住女人的肚子里有子宫的问题。” 这话怎么听都不顺耳,脾气暴躁的林遥竟然没生气,反而笑了出来:“我知道子宫可以孕育生命就足够了。”一句戏言突然拓宽了他的思维,他急忙问道:“宋月生前的体检康检查表,你有几年的?” “近两年。” “给我看看。顺便你检查一下尸体的子宫。” “怎么,你怀疑宋月的子宫有问题?” “现在不好说。” 接下来,苍莲没有继续提问,找到健康报表给了林遥之后便开始检查宋月的子宫。这种事情需要一段时间,而林遥看过报表之后半个字没说便匆匆离开了。 距离目的地还有很长一段路,当林遥接到叶慈的电话时不得不放慢车速,问道:“什么事?” “根据你给我的调查方向找了几天,我现在已经掌握了爆牛的一点线索。我就在高速路口,要去外地几天,小唐我联络不上他,你跟他说一声。” “联络不上是什么意思?” “昨晚他跟我说去要去特警基地打靶,我估计可能是把电话放在衣柜里了。你帮忙跑一趟吧。” “好。你那边有了消息尽快联络我,需要人力物力支援就给组长打电话。” “知道。” 和叶慈联络过以后,林遥想了想还是先去找了唐朔。赶到特警队的时候,刚好遇到执行任务回来的唐家老二,跟着他去了特警训练场地的室内打靶场。 看到霍亮的时候林遥并没有惊讶,倒是那两个人一见林遥来了,都喊着要切磋一番。 “我哪有时间陪你们玩。小唐,不管什么时候电话都要带在身上。” “哎呀,我忘了。” “去给叶慈回个电话。” 小动物嘻嘻哈哈地跑开,一旁的霍亮仍琢磨着手里的枪。林遥看了看他,发现这孩子虽然瘦了不少,可比以前更加精神了。问他:“心理训练过了?” “暂停。估计他们也怕弄死我,要我先跟着小唐学学怎么开枪,半个月后再继续。早上我还给司徒打过电话,他没接,你们俩忙什么呢?” “还能忙什么,破案。” 霍亮摘掉了护目镜,懒散地靠在墙柱上指着自己的靶子:“差得远呢,这东西真难。” “当初我练了半个多月的基本功才摸到枪。教你个笨法子,回家以后买个暖水瓶装满水,手臂平伸举着暖水瓶,做到不抖不晃以后再来摸枪。” 霍亮一咧嘴:“你狠!” “狠得过你现在的教练吗?” 提到那位女教头,霍亮的脸色变得惨白。这时候,唐朔回来了,问林遥接下来是否有事。 “我要去见见宋月的私人医生,别想着把我拉下水跟你们混。” 小动物嘿嘿一笑:“你去忙吧,保持联络啊。” 转头离开的那一刻,满眼都是唐朔那灿烂的笑脸,心中的郁闷顿时被驱散了不少。走出特警基地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林遥在考虑要不要像小唐那样笑一次,只可惜,那样的笑容暂时还不属于他。 与此同时,在许慎家中的司徒已经找到了那张干洗店的单据,出于谨慎起见,他多逗留一会跟保姆聊天,问她在案发前后几天家中是否有谁来过,是否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 五十多岁的保姆记忆力非常好,回忆起来访者有导演和制片人,有死者宋月还有两个作者朋友。根据司徒手中所掌握的线索来分析,除去宋月以外,其他人都与本案无关。但一旁的谭宁仍旧是非常细心地记下这些人的名字,有待回去后安排人调查。 谈话快要结束的时候,司徒又问了一次家中是否发生过不寻常的事,这个问题似乎难到了保姆,她想了又想,才说:“就是在宋小姐死的那天晚上,我好想听见车库有声音。” 这一点无法确定什么,司徒又问:“再想想好吗,任何事都可以,案发前后几天只要与平日里不一样的事都要告诉我。” “应该是大前天,许先生跟我生气来着,他那个人平时脾气很好,我来了这么久的时间他都没有跟我发过脾气。” “为什么跟你发脾气?” “一个名片夹不见了,那好像是别人送他的礼物,他一直当成宝贝的。” “后来找到了吗?” 保姆摇着头,指了指书房:“名片夹一直放在书房的抽屉里,那抽屉我基本上不动的。” “许慎每天都会使用那个名片夹吗?” “不,他不用那种东西。名片夹里有没有放名片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看见过许先生经常拿在手里看着它发呆。” 司徒起身走进了书房,并没有动手查看任何东西,仅仅是停留了几分钟便向保姆告辞离开了。 路上,司徒让谭宁来开车他自己看着窗外发呆。遇到了红灯停下来,趁着这个机会谭宁问道:“你发现什么了吗?” “不好说。我总觉得那个丢失的名片夹与医生有关。” “协会的医生?” “嗯。许慎否认接触过医生,但我想他一定是在撒谎。我们不知道他和医生之间究竟存在什么问题,但许慎现在的立场非常微妙。首先,我们排除一次他是凶手的嫌疑,而他与本案牵扯最深。”说到这里,司徒闭口不谈,只是在心里想着,这个许慎是协会用来伤害林遥的工具,还是一个懂得自保的棋子?不管他是什么,对林遥来说都是一个威胁,而自己不能把他藏在身后施与保护,更不能阻止他接近真相。说什么不管任何事都有老公来抗,自己能做到的只是尽全力支撑可能会伤痕累累爱人。 但是,我相信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强。 第124章 谭宁在半路下了车去办其他事情,而司徒经过一番考虑返回了许慎的家。保姆再次看他的时候有些惊讶,很礼貌的邀请他进去。 “不了,我只想问几个问题。大前天发现名片夹丢失的时候,你听许慎提过最后一次看到是什么时候吗?” “他说过好像是上周六。” 上周六,和三天前相差四天。随后,司徒又问:“上一周都有谁来过?” “没人来过。这段时间许先生心情不好,不在家里待客。” “那家里有没有什么时候是没人的?” “这倒是有。我每周的二、四、六都会去菜市场买菜,上一周许先生只有周三到周五下午到晚上一直在家。” “买菜的时间固定吗?” “是啊,都是四点半从家走回来的时候差不多五点半吧。” 这么说来,周二、周四、周六这三天的下午16:30——17:30许慎家中没有人。如果偷走名片夹的人利用这个机会作案,那一定是个高手。至少眼前这个做事仔细的保姆没有发现任何异状,而许慎本人也没有。问题是,那个名片夹是谁送给许慎的?里面装了什么?对方为什么要偷走这么一个寻常的东西? 被虐杀的宋月与许慎之间并不是真正的恋人,这一点基本可以确定。曾经与宋月交往过的男人都挨了打,可想而知是因为他们对宋月有生理上的欲望,而宋月可能在这方面有某种不良嗜好,或者说她无法控制对那些男人施以暴力。虽然说那位富家子弟的情况有些特殊,很可能是碍于他身份的关系宋月一直忍耐着,但分手以后宋月还是想办法殴打了他。不管是不是宋月本人动手,那倒霉蛋被打是事实。从这几点来看,许慎安然无恙就可以解释了,因为他对宋月没有欲望。 可这又很难解释宋月对许慎的感情。难道说,宋月想要的只是柏拉图的爱?这对一个有强迫症和暴力倾向的女人来说简直是太矛盾了。那么,剩下的便只有一种可能性,宋月与许慎之间各有所取,只是名义上的恋人。既然是相互依附的关系,他们之间肯定会有更深一层的秘密关系链。至今为止,不管是自己还是特案组的人恐怕都没有掌握这些秘密。那么,现在跟许慎直面接触恐怕要从另一个角度出发。 想到这里的时候,司徒已经把车停在了特案组隔壁的街道上。他对如何接触许慎并不为难,也不担心林遥会排斥,让他苦恼的是特案组那边,毕竟自己不是他们的人,这看似有些胡来的办法想必身为组长的葛东明不会答应。懊恼地咂舌,发牢骚:“跟警棒子办事就是麻烦。” 话音刚落,手机嗡嗡震动起来,葛东明这电话来得不是时候,他还没想好怎么商量。只好口气温和地说:“东明,我等一会就过去。” “司徒,你躲在隔壁街道上骂我,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闻言,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在隔壁街道?” “哼哼,去问叶慈啊。东南西北各两条街他都安装了程控监视器,监视器直接联网我们的资料库,发现可疑车辆不用一分钟我就能查出你们家家谱。这活干得好啊,监视器还同时连接到杨组长的留档录影器,人家叶慈还给我弄了个唇形分析软件,你刚才骂我什么来着?警棒子?你们家小林就不是警棒子了?” 听葛东明的口气那就是嚣张到姥姥家了,完全能够想象为他坐着按摩椅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捏着个小茶壶的地主老财样。这把司徒气得直咬牙,在心里分别问候了他和叶慈的长辈。 司徒冷哼一声:“告诉你东明,说你们是警棒子还是好听的。你们从老到小一窝狐狸。” “你别忘了,小林也是我们这窝里的。” “我迟早把他弄出来。" “你吃错药了?到底什么事这么火气?” “得了得了,我也不跟你废话。在办公室等我,我马上过去。” 下午六点半左右,林遥返回了特案组。刚刚走到二楼,便看到田野神秘兮兮地站在葛东明的办公室前,见到了林遥非常兴奋滴朝他招手。 “你干什么呢?”林遥问道。 “司徒和组长密谈了快两点了,不知道在说什么。我听见组长又拍桌子又骂娘的,好像火气不小。” 组长和司徒骂起来了?下一秒林遥立刻否决了这个猜想。笑着拍拍田野的肩膀:“等哪天我不当警察了还有些可能。”说着,他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田野偷着瞄了一眼,随后纳闷地嘀咕着:“怎么这么和谐啊?” 司徒坐在办工桌对面喝咖啡,葛东明拿着大茶杯一口一口地喝着浓茶,这二位好像是在开茶话会。林遥就知道会是这样局面,指了指身后的门:“田野担心你们打起来。” 两个人同时一愣,都无奈地摇着头。随后,司徒起身为林遥拉了一把椅子,问道:“我听说你去见宋月的私人医生了,有什么收获吗?” “等一下再说。组长,先把防窃听装置打开。” 一听林遥的要求,葛东明脸色都变了。打开个人办公室防窃听的装置按钮的时候对面的司徒冷嘲热讽地说叶慈为了小唐无所不用其极。而葛东明却没有司徒那闲情逸致,他催促着林遥尽快说出原因。 “苍莲那边的发现你们都知道了,我怀疑邓婕在死亡之前暗示我们注意死者的子宫。女人的子宫可以孕育生命,不算许慎,宋月交往过三个男友,我怀疑她曾经做过流产手术。可关于这一点,邓婕在第一份尸检报告上并没有说明,我就去见了宋月的私人医生,证明了宋月做过一次引产。” “引产和流产不一样吗?”葛东明纳闷地问。 “亏你还是有老婆的人。”司徒数落了他一句,继续说道:“引产是在无法做流产手术的情况下的一种手术。就是说,肚子里的孩子太大了,流产手术已经无法完全取出胎儿。引产的过程也很痛苦,相当于生孩子一样。” 听到这里,林遥白了司徒一眼:“你了解的很清楚。” “你可别误会,我至今为止还没让任何一个女人怀上过。” 葛东明没有心情偷笑,只想尽快知道下面的事。故此,打断了司徒接下去的自我辩护,说:“孩子的父亲是谁?” “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第一个男友。但关键不在这里,我得到这个线索以后立刻打电话向苍莲核实,她却告诉我,宋月尸体的子宫完好无损,根本没有做过任何手术。” 这下子,葛东明彻底惊了!拿起电话要联络苍莲,林遥赶忙制止他:“暂时不要打扰苍莲,她有更重要的在做。现在,我们必须搞清楚一件事。苍莲手中的尸体到底是不是宋月?” 这个问题很现实也很实际,至少司徒是这样认为的。但是他对面的葛东明明显在克制着一种极端的情绪,他拿着茶杯的手骨节发白,脸上是努力维持着的冷静。想到他与邓婕的关系,司徒当然能够理解他的情绪。便说:“东明,你怎么看?” “我相信邓婕不可能搞错尸体身份,我了解她,从我进警校到现在没见过比她更优秀的法医。如果我们交给她的尸体不是宋月,她一定能检查出来。” “那就是说,尸体被掉包了。别激动,东明,现在不是我们发火的时候。当初你告诉邓婕重新尸检,接着她的解剖室就被炸了,我们怀疑对方是要阻止她再次尸检同时毁掉尸体。可问题出现了,邓婕的得意门生苍莲从国外回来,而宋月的尸体也没有完全被毁掉。对方担心秘密曝光,就换走了真正的尸体。归根结底,你们特案组还是又内鬼。” 葛东明与林遥相互看了一眼,后者说道:“解剖室被炸以后除了我以外,胡苗和王永斌单独接触过尸体。但他们没有机会偷换,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可以保证?”司徒的脸色一正,说:“现在我们无法保证任何事,你回想一下刘汉周的例子,当时他就在你眼皮底下拿走了茶杯,事后还主动向杨磊说了情况,那时候大家都在心中保证他不是内奸。所以,现在不要保证任何事。” 这一番敲打让葛东明对司徒再度刮目相看,在他看来,只要涉及到与案情有关的问题,司徒对林遥就不再是那温温柔柔的体贴样,如果林遥的看法相反,这两个人就算吵得翻天覆地也不奇怪。再看看林遥那专心思索的样子,八成是赞同了司徒的观点。 “组长,你怎么看?”没有对司徒的态度作出反应,林遥把话题引到了葛东明的身上。 “我们三个都是差不多的看法,也就不用绕圈子了。你们怀疑谁?” “先说你。” 尽管这房间里有防窃听的装置,葛东明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说出一个人的名字。紧接着,林遥说道:“我怀疑胡苗。她与尸体接触时间最长。” 特案组一共才十几个人,这就有了两个嫌疑人,葛东明的压力越来越大,只好向司徒询问看法。也许是被他们紧张的气氛弄得有些不适应,也许是因为骨子里的顽劣,司徒那痞子样打破了办公室内的压抑,玩笑似地说:“要是小遥能穿着艳红的日式浴衣在蜜月套房等我,我保证能找出内鬼。” 下一秒,大茶杯在空中掠过林遥挥了一半的拳头直接命中司徒的胸口!本来是习惯性挥拳的某人立刻不干了,扶着司徒的手臂,埋怨“组长,你就不能轻点?” “我在帮你清理门户。” “你把他的话当真还不如找个刀片割脉呢。” 真是嫁出去的人就像那泼出去的水啊,葛东明拍案而起,怒指:“司徒,你给我说点正经的。” 摸着林遥帮他揉胸口的手,司徒十足十的委屈样:“我的梦想不正经吗?”这话音未落,为了躲避葛东明第二次物体飞袭,闪电般地逃窜至门外。留下的林遥回头瞪了一眼发飙的组长:“都说不能跟他较真,你怎么就不听呢?” “他是这是故意的!这小子肯定有话不肯说。” 啊,怎么忘了组长也是精明人呢。林遥心里琢磨了一下,估计组长不可能会放过司徒,自己要不要找个借口先跑? 这时候,房门被打开,司徒探进半个身子。严肃地说:“东明,放了许慎,没有我的准许特案组的人不能接触他。给我十天时间,我告诉你谁是内鬼。” 房间里的两个人一时间被他搞得有些感动了,林遥正打算表扬一番,又听他叮嘱道:“小遥,你别忘了那事。” “别忘了什么?” “买浴衣啊,最好是半透明的。” 走廊里,司徒那急匆匆落跑的脚步声后面是葛东明极力阻止林遥扔大理石烟灰缸的声音。 第125章 司徒不知道苍莲在做什么更重要的事,他不想浪费时间等她主动联系他们,所以离开了特案组之后直接去找了苍莲。事实上,这位新法医忙的事就是看由宋月主演的电影电视,被司徒打断的时候颇有些不悦地问:“我叮嘱过不要来打扰我。” “如果你能打开手机我也不必跑这一趟。说说看,那具尸体确定不是宋月了吗?” “比对结果还需要五个小时才能出来,但是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不是宋月。” “足够了。”说完,司徒转身便走。 苍莲并没有因为司徒的随行而觉得有任何反感,只是觉得他跟林遥很相配,两个人办起案子来都是一样的拼命。想到这里,苍莲拿出眼药水滋润一下长达20小时没有休息过眼睛,忘了自己也是拼命一族的人。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司徒准备回家好好拟定一下抓内鬼的计划。半路上,林遥的电话打了过来问他是否回特案组。 “这么快就想我了?” “你几天不挨打就皮痒了是吧?刚才去哪了?” “苍莲的工作室,基本可以确定那具尸体不是宋月。你们又有活干了,查查失踪人口吧,说不定能找到无名氏的线索。” “我并不担心这个。刚才组长一直在想协会的人为什么要偷走宋月尸体?” 涉及到很重要的案情,司徒谨慎地把车停靠在马路边上:“我也想不通。如果那具尸体上有什么秘密,为什么邓婕最开始的时候没有发现?” “我觉得她已经发现了,只是不知道其中的奥秘而忽略掉而已。所以,协会的人要赶在她和我们发现秘密之前毁掉宋月的尸体。” “只有这么想才合理了。我估计尸体的秘密只有一个,就是指证凶手的线索证据。我想凶手本人在作案的时候并没有留意到,事后是协会的人发现了这一点,才会采取弥补措施。小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电话里,传来林遥微微的叹息声:“我想休息一天。” “空白期?” “嗯。搞不清楚是怎么了,脑子里的东西太多,有点吃不消。” “宝贝,你不是吃不消而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休息一天也好,我不会打扰你,关了手机找个没人地方好好睡上一天吧。” “你说组长会不会掐死我?” “我先掐死他。” 听见了林遥爽朗的笑声,司徒的心才算安稳了一些。再三叮嘱自家亲亲要在空白期过后立刻打电话联络,又说了几句腻死人的甜言蜜语才挂断电话。随后,他改变了回家的方向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霓虹闪烁流光溢彩,在这家高级私人会所里随处可见上流人士。司徒与门口的侍者交谈几句便被引着上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明亮的房间内只有一个男人安静地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品茶,见到司徒来了也没起身只是微笑点头而已。侍者知趣地关上房门,把空间留给两位客人。 司徒解开外衣口子,随手甩起衣摆落座,狂野不羁的个性表露无遗,这与等待他的男子那严谨的格调极不搭配,但双方并不在意这个,目光交错,足以省略枯燥的客套话。司徒首先开口说道:“我时间不多,咱们长话短说。” “好。” “文秘书,我来的目的是要跟你们索要一张万能通行证。” 闻言,文秘书愣住了,随即纳闷地问:“你现在还不够万能吗?” “现在的情况很复杂,这个忙你必须帮我。” 文秘书是个办事干脆利落的人,精明的脑子衡量了一下目前的局势,很快便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大约五分钟左右他返了回来,对司徒说:“明天上去找唐警监,我们给你一份某人和他联名签署的特殊信件。先别高兴的太早,不是说你有了这个东西就可以肆无忌惮了,相反,这是对你加重了一个必要的砝码。如果你不在近期内破案,司徒,你会连累别人。” 文秘书这番话司徒自然听得明白,想必这个通行证不在正规渠道的范围里,自己必须赶在政界有人要借此另做文章之前破案。所谓“必要的砝码”还真是好听的说法。司徒笑了笑:“至少我不想连累你。” “那就好。尽早破案吧,我为你们这些编外人士争取了好大一笔奖金。” 一听这话,司徒哭笑不得地看着文秘书,摆摆手起身离开。 刚刚走进电梯,司徒迫不及待地拿出了电话。从在房间里的时候它就在震动且一直没有停过。不知道是谁这么着急,看了一眼号码是小唐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赶忙接听:“怎么了,出事了?” “不要这么紧张,搞得我都内疚了。” 听见小唐跟平日里没什么区别的口气,才算是放了心。问道:“到底什么事,你一直在打电话。” “霍亮在我家,刚睡。我得跟你报告一次,今天晚上七点多他看见了我的项链坠,我当然没让他碰,像你交代的那样我表现出很紧张的态度,不过看上去他没什么兴趣啊。司徒大哥,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我这么做?难道说你在怀疑霍亮吗?” “不要胡思乱想了,最近几天好好陪着他,他什么时候去嫂子家你马上联系我。就这样,我挂了。” 与此同时。 林遥在某家酒店开了一间商务房,洗过了澡只穿着条内裤躺在被窝里,享受着床褥之间舒适的温暖。这种时候不免会想起司徒。也不知道他回家了没有,有没有好好睡觉?虽然很想他,却不希望此时他陪在身边,偶尔的独处也是缓解紧绷神经的好办法。今晚不想案子的事了,好好睡一觉,一直睡到自然醒最好。 闭了灯准备入睡的林遥很快就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没有特案组的紧张,不强迫自己去想案情,闲下来的状态竟然因为没有司徒的怀抱而无法入睡!见鬼,以前都是被他抱着睡的,现在变成一个人睡反而不适应了。翻来覆去像热锅上的面饼,怎么换姿势都不舒服,气恼的索性起身,拿起电话看时间。 十二点了,这时候司徒不是睡了就是在查案,打电话过去会不会打扰他?不管了,他还不是经常“打扰”自己,这种时候才应该懂得物尽其用。于是,电话拨了过去。 “宝贝,还没睡呢?”电话里,传来司徒迷迷糊糊的声音,林遥可没觉得愧疚,开口道:“睡不着。” “你在哪啊?” “凯皇酒店的客房。” “乖,终于懂得享受生活了。我记得那家酒店的客房服务周全,打个电话让客服部给你送瓶好酒,老公买单。” “你什么意思?嫌我烦?” “这话听着好像妙龄少女。” “找死吧你?” “行了,想弄死我也别在现在。宝贝,我真是困得不行了,乖,赶紧睡吧。” “淫贼,你想做的时候,就算是我困得要死也得陪你。怎么着,现在轮到我想你陪着说几句话就烦了?客房那冷宫的牌子你还想再挂几天是不是?” “你那是看电视剧一看大半夜,到了床上脱得精光往我怀里钻,我不硬就出鬼了。现在拿这个数落我,你个小没良心的。” “你不就是爱我这个没心没肺的样么。” “我说宝贝啊,你这是空白期还是更年期?” “这就不用琢磨了。反正现在你得想办法把我弄睡了。” “我不睡了,陪你聊天到海枯石烂都行。” “滚一边去,你有那时间我还没那心情呢。 说到底,林遥还是心疼司徒的,简单说了几句话便要挂断。没想到,司徒紧跟着说:“小遥,等案子结了咱俩出国旅行吧。先去法国看看少安和左坤,然后我带你去澳大利亚看狗熊。” “是树袋熊!你说去就去,那也要组长给我假期才行。” “这事包我身上。睡吧,退房以后给我打电话。” “嗯。” “来,亲一个。” 轻轻在听筒上啾了一声,林遥含笑挂断了电话,重新躺回床上做他的烙饼。十几分钟过后,仍旧是毫无睡意的他终于动用了超级武器——安眠药! 第二天一早,司徒在唐警监的手里取了一封信之后马不停地赶往廖江雨的家,把好友塞进自己的车直奔警察局。当林遥以前的那位狐狸上司见到介绍信的时候,惊讶不已。说:“你,你竟然能有这个,想让我帮什么忙?” 司徒不想废话,直接要求:“把爆炸案当天所有的监视录像调出来给我这个朋友,还要严格保密。” “理由呢?” “没有。尽快,我们没多少时间,给你的人十五分钟。” 老狐狸看着被司徒收回去的信件,无奈之下只能照办。就这样,廖江雨带着一大堆的录影资料跟着司徒返回家中。 “仔细看,千万别漏掉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发现什么问题马上联系我。还有,今天下午我会安排小唐和霍亮来一次,你把这事稍稍透点口风出去。对了,如果少安或者是左坤联系你,告诉他们绝对不要出面,找个地方藏好,等我的联系。” 廖江雨光是看司徒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上紧了发条,哪还有半句怨言,点了头便开始抓紧时间工作。司徒也不耽搁时间,离开了廖江雨的家直奔机场。 没有人知道司徒搭乘飞往国外的班机是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找了谁?当他走出伦敦机场的时候,一位自称翁素的女子为他打开了车门。 半小时后,在伦敦市中心的办公楼内,司徒见到了约见的男人——翁晨。 翁晨的确是个外表很出色的男子,但从司徒的角度来看,并不像姚琪琪描述的那样是个纨绔子弟,看来自己下得这把赌注是对的。 “司徒先生,终于见面了。” “你好,翁先生。”司徒上前与翁晨握手,说:“您肯帮忙我很感激,如果方便的话我们现在就开始好吗?” 翁晨笑着点点头,让秘书送进来一些餐点之后,挥手令其退下,办公室内只剩下他与司徒。这时候,翁晨才说到正题:“我先与黄先生接触过,那是一位非常有魄力的人,若不是他我恐怕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我那位老大哥是个人物,其他的我也不便多说。既然你答应帮我理清一些问题,我们就开门见山如何?” “可以,我也不喜欢拖泥带水。你想知道什么?” “你和姚琪琪以及宋月之间的事。” 司徒的问题并没有引起翁晨反感,他很谨慎地想了想,说:“从始至终,我和姚琪琪之间都很清白。我喜欢的是宋月,交往的人也是她。那时候她还不敢公开恋情,为了掩饰我经常去接触她的真相就安排姚琪琪跟我传出发展恋情的假消息。说实话,我非常气愤,虽然我不是什么皇家贵族,可在社会上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人,有必要玩这种小把戏吗?一个女人而已,不要也罢。” “你提出分手了?” “是的。我很干脆地跟宋月分手,但是宋月似乎不愿失去我,竟然公开说我们是一对恋人。很快,我又被卷入和两个女人的绯闻中了。” “之后的事呢?” “我并不同意跟宋月和好,她到公司找过我几次,有一次我去开会我的两个秘书也不在,她偷偷溜进了我的办公室,拿走了我母亲送给我的礼物。我不想撕破脸,找过她几次暗示尽快把东西还我,但是我没想到突然有一个编剧和她成了情侣。我不想这事越闹越大,就找到那位许先生谈了一次。” “谈什么?” “我告诉他,我找宋月不是因为要重修旧好而是另有其他事,不过我没有说明真相,这毕竟关乎到一个人的名誉。” 听到这里,司徒便明白姚琪琪和许慎都在说谎!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编造谎言?难道说,他与她之间存在着另一种关系? 第126章 回国的飞机上,司徒思索着与翁晨后半部的对话。根据翁晨所说,宋月很少主动做出亲密的行为,但并代表她没有生理方面的念头。翁晨是这样描述她的:“宋月很喜欢肌肤相亲,在床上的时候也很投入,只是做完之后她显得非常低落。是在性爱方面极其矛盾的一个人。” 之后,翁晨又告诉他说:“每次我们在酒店约会之后,她都是迫不及待地跟姚琪琪通电话。不知道她们说些什么,每次通完电话后宋月就会离开,不管我极力邀请她共进晚餐还是安排其他节目。次数多了,我怀疑她和姚琪琪之间是不是有某种亲密关系,我暗中调查了一段时间,发现姚琪琪的性取向很正常,而宋月似乎是个双性恋。” 宋月是个双性恋这件事司徒也是第一次听说,但他并不觉得惊讶。甚至联想到,宋月每次和男人做过之后,心理上都会不舒服,因为她同时还喜欢着女人,向往着女人的身体,所以,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找到姚琪琪弥补内心的一块空白。 如果这样的猜测是真的,姚琪琪很可能常年被迫与宋月发生关系,这样一来,她也有了杀人动机。可问题是,在案发当晚,姚琪琪住在阿姨家中,凌晨01:30左右还跟阿姨对过话见了一面。想要搞清楚这一点,必须重新调查姚琪琪的一切问题。 走出机场刚刚打开手机,林遥的电话就冲了进来,开口责备道:“你跑哪去了?” “刚从伦敦回来。” “什么?” “电话里说不清,到海湾酒店等我吧,我快饿死了。” “好吧,我这就过去。” 海湾酒店内,林遥见到司徒的时候心疼不已,自家爷们一脸的疲惫之色,他赶忙接过不大的手提包还帮着拉开椅子,忧心地问他:“累了吧?” “不累,就是太乏了,飞来飞去的耗精力。” “怎么突然跑到伦敦去了?” 司徒随手夹起菜放到林遥的碗里,说:“你一边吃一边听我说。” 本来,林遥是在打算好好照顾他的,可习惯成了自然反倒是被他照顾。吃下一碗饭也听完了司徒的汇报,林遥这才忙着给他盛了一碗汤:“趁热喝了。” “翁晨的这些线索,你怎么看?” 林遥擦了嘴,试探性地问:“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许慎和姚琪琪联手杀了宋月?” “姚琪琪有作案动机,那许慎呢?你为什么怀疑他?按理说,他对宋月没什么欲望,两个人在一起只是为彼此打掩护,他们之间涉及不到什么利益。” “这说不好。别忘了,宋月是个双性恋,虽然她对女人的爱好大于男人,但她对男人还是有感觉的。许慎不会碰她,平日里对她也算温柔体贴,难道说宋月就没有可能真的爱上许慎吗?但是,许慎无法接受她,以宋月那个扭曲的性格来说,必定给许慎造成很多困扰甚至是痛苦,这时候,姚琪琪就有机可乘了。” “这样分析有点牵强。” “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们必须分头调查许慎和姚琪琪的关系,你负责姚琪琪,我负责许慎。” 一碗汤下肚,司徒轻轻地摇头表示反对林遥的决定。他有些暗恼,既然林遥明白他接手调查许慎的原因,为什么现在又提出这样的要求?以前不是默认了吗,什么时候又变卦了? 看着自家爷们不大高兴的表情,林遥叹了口气:“司徒,昨天我一个人在酒店想了很多事,你不让我继续调查许慎是为了我好,这我知道。” “那就不要跟我争。” “听我说完。我了解他,也知道他所有的习惯和毛病,懂得观察他每一个表情所代表的意义。不是说你去调查他就不好,换做是我的话能够更加深入一点。” “你别忘了,你和那玩意有近十年的时间没见过面,你敢说自己了解他?” “至少现在的许慎还是我熟悉的浩宇。” “浩宇?你叫他浩宇?还是你熟悉的?”司徒气的直咬牙,恼怒地嘀咕一句:“操,我NND就是多此一举。” 林遥连忙摆摆手,尽量平和地说:“好吧,我用词不当,他的确变了很多,但是大部分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司徒,让我继续调查吧,我不想半途而废。你想想看,我们两个人相比谁更了解他?是我;他对谁会放松警惕?是我。” “你当他白痴啊?明知道你是办案的警察还会放松警惕?林大爷,除了我以外,谁还能对你这么死心塌地?你还真把自己当成钻石王子了?” “不要扭曲我的意思!我是说,我了解许慎,同样他也了解我。如果他参与了谋杀案一定会针对我设下一系列的障眼法,但是你不行。他不了解你,对你只会以静制动。他都不行动了,你还调查个屁!我早就跟你说过,浩宇不是笨,他很有韧性的。” “没人说他笨,我让你避开许慎这条线是担心有人利用你们以前的关系另有所图,现在我们手里掌握的线索太少,你不能不防着这一手。” “该来的总是会来,我躲也躲不掉。既然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只有反击。” “你连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反击?” “真NND,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现在这么糊涂?” “对,我是糊涂,你那个浩宇聪明!” “司徒,你不要牵涉到私人感情。” 使劲揉了揉脸,司徒焦躁地拿出香烟点上狠抽了一口,闷呼呼不说话,林遥在对面生闷气小脸煞白,俩人就这么僵持了五六分钟。司徒才说:“我不想跟你吵。” “我也不想。” “你……算了,只要你自己觉得有把握就去吧,我去调查姚琪琪。”说完,他拿起手提包便起身离开,甚至没有再去看林遥以眼。 独自坐在餐桌前,林遥的心里堵得发慌,他气自己不会说话,明明想要平心静气的跟他谈,怎么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司徒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莽撞或者是不知好歹?会不会有耐心等到可以说出理由的哪一天? 一个小时后。 葛东明正打算出去办案,忽见林遥推门进来,他不经意的露出不解的神情,对方似乎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苦恼地笑笑:“问吧,我知道你有事想问我。” “先说说许慎的手吧。找专家做过详细的检查了,情况和你们推测的一样,他的右手不具备作案条件。刚才,谭宁亲自送他回家,你要是想找他最好马上过去。” “看来,司徒跟你联系过了。” 葛东明无奈地点点头:“小林,司徒不是护短,这一点你明白。既然他想到让你避开许慎一定有他的理由,你何苦跟他对着干。”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任性?” “这不是任性的问题,我了解你们俩,私人感情上我不方便谈论,但对待工作你们都是非常认真的,我不相信你会在办案过程中掺杂私人感情。” 该怎么解释?或者说该不该解释?林遥左右为难,过了好一会才说:“总有一天,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别介,你可别把这事压在心里。我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司徒跟我说了。” “说什么了?” “他说啊,不管谁调查许慎都是为了早一天破案,其实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挺大个老爷们还不至于因为这个耿耿于怀,还让我劝你别太往心里去了。其实,他还说了很多话,说道归其就一个意思,让我继续纵容你。”说罢,葛东明走过呆傻的林遥打开门出去了。 独留在葛东明的办公室,林遥反复想着司徒的话,想着想着就更加后悔在饭店与他争吵的事,拿出手机想要发条信息过去,却又觉得不大合适,琢磨了好半天终于拨通了电话。听着铃声嘟嘟地响着,他心情从没这么紧张过,好像他与他又回到了当初暧昧不清的那个时间。 很快,电话里传来司徒郁闷的声音:“怎么了?” “不,没什么,我回组里了,刚跟组长谈完。” “我离开饭店就跟东明联系了,我告诉他许慎那条线我不管了,还由你接手。” 然后,双方都没了声音,静静地听着从手机传来对方的呼吸声,一声接着一声,在电波两端纠缠不清。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遥不好意思地嘀咕:“我,我刚才脾气不好,说话有点冲。” 司徒哼哼地笑着,说:“跟你以前相比今晚好多了,其实,我刚才说话也冲了点。小遥,平时咱俩拌拌嘴吵吵架我还觉得挺有意思,我还特别喜欢哄着你,谁让我是你老公呢。可在案子上我不想让着你,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对不错的时候咱俩谁都不能较真,你有的时候就是太固执了,认定的事我怎么说你都不听,我是担心你过于在乎一些问题把自己绕晕了。” “我至于那么没用吗?再说了,就算我又固执又白痴还留下一大堆的烂摊子,不是还有你帮我收拾嘛。” “哼,这时候把我当老公了?” “在床上的时候我也当你是爷们啊,我唯一的爷们。” “妖精,就知道那好话哄着我。” 终于让他笑了,林遥顿时觉得愉快了很多,但是,他不想重蹈覆辙,所以很严肃地告诉司徒:“你听好,我坚持调查许慎还是有些私人感情在里面,但是我要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背叛特案组的事。不管许慎做过什么,如果他参与了凶杀案,我会亲自送他上法庭。” 电话那边的人没了声音,林遥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着…… “我相信你。”。 “这才是我老公。” “你说什么?” “这才是我劳工,劳工!啊,电话快没电了,我挂断了。” 匆忙切断电话的林遥捂着嘴巴,那红透的脸烫了他自己的手,顺嘴说出的话实在是无心的,没想到司徒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反应太过激烈,搞得他想要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这辈子都不出来。 自家爷们总是想让他叫一声“老公”其实,这劳工和老公是一个意思嘛,自己这辈子只有一个老公,也只有一个劳工,一字之差意义相同。 带着幸福甜蜜的微笑,林遥走出办公室迎面巧遇无所事事的田野,对方口无遮拦地说:“你发春了?”惹得他抬手就给了一记手刀,于是,心情更加爽朗。 果然,人还是需要动动手打打人才能抒发一下畅快的心情。 与此同时,司徒悄悄地走到楼根下面,仰着头观察姚琪琪阿姨家的窗户。这扇窗户就是当晚姚琪琪所住的房间,当时曾经计算过,假设凌晨01:40姚琪琪在阿姨面前露面,然后从卸掉面膜到开车离开以及步行至宋月家门口,最早也是03:50。但是凶手至少要在凌晨02:00进入被害人家中,时间上完全不符。 除非,除非那一晚阿姨在凌晨01:30之后见到的人不是姚琪琪! 第127章 里面的人过了很久才把门打开,看着站在外面的林遥,他苦涩地笑出来:“你怎么来了?” “睡了?” “不,我睡不着。” 朝屋里看了一眼,客厅亮着灯,视线所及之处杂乱不堪。林遥叹了口气:“穿上外衣,我带你出去走走。” 许慎犹豫了一下才答应林遥的邀请,在他转身回去穿衣服的时候,林遥趁机发出去一条信息。 住宅区内的路上有路灯斜映下来的光影,寂静的周围没有什么声音,他们的脚步声清晰而又缓慢地回响在水泥路上。林遥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随手搭在了许慎的肩头,口气温和平淡:“这么晚了也不多穿点。” “忘了。” “把围巾系好,别着凉了。” “嗯。” “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 “没胃口。” 停下了脚步,林遥拉住有些木讷的许慎转身,几乎是强迫性的让他看着自己:“有些事我无能为力。”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引来许慎更加苦涩的表情,他的目光垂下看到自己的右手:“今天,有人对我的右手做了很多实验。然后就让我等着,我等到很晚很晚,他们说我可以回家了。没想到,这只废手还能证明我的清白。” 提及往事,林遥心里不舒服,握住许慎的右手,未语先叹气:“是我不好。” “不关你的事。事后,我父亲也很后悔,但是有些事无法挽回,我的手……” “伯父,你的家人接受了吗?” 许慎抿着嘴点头:“没办法的事。” “说到底,还是我带坏了你。” “虽然在你之前我有过女朋友,和你好过以后对女人半点感觉都没了,家里人都说是你的错,但是我心里明白,就算没有遇到你,我早晚也会走上这条路。所以,这不关你的事。” 握着他的手,这手冰冷异常还在微微发抖,林遥本想放开他,却因回想起那件往事而于心不忍。拉着他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取暖。 两个人并肩走在马路上,稀少的行人总是行色匆匆地与他们擦肩而过,林遥神色坦然,许慎却有些紧张。他说:“我不冷。” “我知道。” “你,被看见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我们一没偷二没抢,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是。你,你是有了伴儿的人。” “那又怎么样?”言罢,林遥笑了出来,又说:“身边的人分三种,一杯子的,一被子的,一辈子的。一杯子的同事,一被子的情人,而你属于我一辈子的朋友。” 被林遥的话逗笑了,说:“你不做文学真是太可惜了。” “我也就是这种歪理多了点,真要做学问还差的太远。我外公就说过,我不适合做学者,那样会毁了。” “毁了你?” “不,是毁了文学界。” 这一次,许慎笑得停下脚步,几分钟前的阴霾一扫而光:“你变得比以前有趣多了。” “这么多年了,肯定会变。” 说道这里,许慎长长地出了口气:“遥,你也怀疑我吗?”这话刚出口便连忙改口:“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 “没关系。你这么问很正常,我给你的回答也只能代表我个人的看法。事实上,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会怀疑所有人,这是职业病。” “既然怀疑我,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于公,你是个警察,我是疑犯;于私,你现在有了情人,我却是你的初恋。不管怎么想,你都该躲着我才对。” 林遥点点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非常严肃地回答:“警察也是人,我不能看着老朋友被卷入谋杀案而袖手旁观。至于我的恋人,我相信他能理解我。” “你,你就不怕我对你旧情复燃?” 很坦率地笑出声来,林遥一语道破对方的现实:“你现在还有这个心思吗?”说罢,他看着许慎露出自嘲般的神情,也没了开玩笑的精神,握着他的手举到面前来:“看看,这是我们阔别十年的再度握手,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心中无愧。我心中无愧所以敢牵你的手走在这里,如果你心中也无愧,那就挺起胸来面对所有问题。记住,我老爸教你的什么‘无欲则刚’就现在而言是屁话,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望,人没了欲望还活个什么劲?所以,你要有欲望,要想着更快乐更幸福的生活,要想着找到一个好男人永远爱你。为了这些欲望,你必须足够坚强,坚强到可以战胜所有的困境。” 一辆车疾驰而过,晃眼的灯仅在瞬间照亮了林遥坚定而又俊美的脸庞,这让许慎惊呆地看着他,半响没有说话。不知道林遥的这番话是否说进了许慎的心里,更不知道此时此刻许慎是否需要有人这样激励他。许慎没有羞涩没有哀愁,只是平静地看着林遥,又看看彼此相握的手,眨眨眼,牵动嘴角:“陪我回家吧,我现在有欲望睡觉。” 林遥打趣道:“只要不用我陪睡就可以。” 闻言,许慎笑着给了林遥一拳,很轻,很轻。 在家门口跟许慎告别,才走出小区门口就接到了司徒的电话,这男人简直是无孔不入:“宝贝啊,没想到你泡男人很有一套。” “你要是肯让我泡,我的表现会更好。” “我不是被你泡到手了么。” “不过瘾,要不咱俩分手,你让我追一次。” “然后被你上?想得美。” 爽朗的笑声在夜路上显得格外清亮,他不在乎周围是否有人,大方地说:“爷们,你就不想让我屁颠屁颠追着你跑?” “咱俩现在挺好的,你可别折腾了。咦?你现在心情这么好,该不是因为和那玩意暧昧了一把就立刻朵朵花儿向阳开了吧?” “心情好是因为我发现许慎对我压根没有旧情。” 突然间,林遥不说了,电话那边的司徒沉静了几秒钟,口气平和却有些低沉地问:“然后呢?” “然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看见你车了,挂了。” 其实,司徒的车就停在小区对面。林遥随手关了门,问:“怎么样了?” “拿到了。你怎么想到让我偷他一根烟屁?” 随手拿过封存好的烟头,林遥左右看了看,说:“许慎不抽烟,一小时前他才回家,这烟头是谁的?” “马上拿回去检验一下。” 见他已经发动了汽车,不免有些奇怪地问:“你跟我一起回去?那我的车怎么办?” “你那车明天让谭宁过来取,我跟你回去睡一会,明天一早去姚琪琪阿姨家里。” 没再多问什么,林遥闭目养神一直到特案组的停车场才缓过些精神来。 将从许慎家中窃取的烟头交给了鉴证组,二人急匆匆地回到办公室,一言不发准备起被褥要睡觉。这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林遥带着点怒气接听,没说几句便挂断了电话。司徒还觉得他有点反常,问:“谁啊?” “田野,问我什么时候再审姚琪琪。” “这事要紧啊,你们没商量?” “我不管了,让组长定时间。现在我比谁都忙。” “我怎么没看出来?” 林遥走到墙边关了室灯,办公室里顿时暗了下来。缓步至某人的身前,轻轻地抚上他的脸:“一起睡吧。” “小祖宗,你别惹我来劲。” “没关系,大不了你把我的嘴堵住。” “你来真的?” “说过要犒劳你,怎么,不稀罕?” 某人嘿嘿一笑,拦腰抱起林遥放在了沙发床上,那手果断地掀开内衣,张嘴咬住了胸前的突起,惹得身下人一声喘息,警告他:“没套子,不准射在里面。” “那射你嘴里。” “找抽吧你?” “好吧,我外挂总可以吧。呦,硬了,这么快啊。” “这不是在家里,别废话了。” 借着昏暗的光线凝视林遥羞红的脸,了解他在这么大胆之下的体贴是因为深爱着自己的缘故。想来,他一定是做了好一番思想斗争才敢拉着自己在这里做,这光是看他隐藏不住的紧张便能明白。真是个可爱的恋人,若是不能好好表现一下,就太对不起他的一番苦心了。 第二天一早,葛东明打着哈欠走到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刚好遇到了打身后走出来的司徒,那满面红光神采奕奕的样子让葛东明大为吃惊,忍不住问他:“你吃了十全大补丸?” 司徒笑而不答,挥挥手非常潇洒地上车,绝尘而去! 阿姨再次见到司徒热情地请他进屋,两个人就红豆汁的问题相互赞扬勉励一番之后,司徒才说到正题:“我想进姚琪琪的房间看看。” 房间很整洁,目光落在电视机和下面连接的DVD机上,问道:“您还记得那天晚上姚琪琪看得什么电影吗?” “这我可不知道。” 随手打开存放DVD光盘的抽屉,发现里面只有几张老电影《大篷车》《简爱》《乱世佳人》《刘三姐》《魂断蓝桥》,他想了想,又问:“这些都是您喜欢的电影吧?” “是啊,年轻的时候很喜欢,现在偶尔会看看。” “姚琪琪喜欢吗?” “不,她不喜欢这些。” 起了身,他的手轻轻地掠过电视机机壳,貌似随意地问:“这些电影您都可以倒背如流吧?” 阿姨笑了笑说那是当然。 “麻烦您回想一下,您听到电影声音是什么样子的?比如说打斗场面,战争场面还是有很动听的音乐?” 这个问题似乎难住了阿姨,她想了很久,才说:“是国内的,电视剧还是电影我分不清,好像是一男一女的对话。”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啊,里面那个男演员好像叫了一声‘小婉’。” “好,足够了,谢谢您。那个,我有点口渴,能不能给我一杯水?” “呦,我刚才还熬着芦荟水呢,要不要来一杯?” 司徒连忙说一定要尝尝,阿姨请他稍等几分钟,去加点冰糖就好。 抓紧时间打开了窗子,蹲下身子借着早晨充足的光线查看塑钢窗底沿,并没有发现任何摩擦过的痕迹,窗体两侧也很干净。那位阿姨是个勤快的人,每天都会擦洗窗沿。看来,只有让鉴证组的人来提取玻璃上的指纹了。 离开了阿姨家中,司徒在马路边上买了一份电视报,很快便找到了在午夜档以后都有哪些电视剧播放。锁定了三个目标之后,给谭宁打了电话,让他陪着一起去趟电视台。 “你怎么不找小林?” “他不舒服。” “我说呢,刚才看见他弯腰扶着墙往鉴证组蹭。” 司徒咧咧嘴,心说:是昨晚表现的太好了,导致他们家亲亲在短时间内腰都直不起来。 半个小时后,司徒不但等来了谭宁也等来了葛东明,他略有不悦地问:“你怎么也来了?” “看你搞什么鬼?去电视台干什么?” 司徒将用意说明,葛东明非常自豪地说:“这事不用去电视台,问我媳妇就行。她在家休假,恨不得搂着电视睡觉。”说着便拿出了电话,手指还没有按下数字键,先回了头对谭宁说:”你早上是不是没吃饭?去买点东西吃。” “你要不要?” “带杯咖啡。等等,不准吃面包,你那胃已经受不了面包的摧残了。” 谭宁笑着点头,阳光下这朴素的男人给人温暖平静的舒适感。 第128章 葛东明的老婆是个非常开朗且健谈的人,对于老公常年不在家的问题已经习以为常,偶尔接到一通电话只是叮嘱他多照顾自己,不会有任何抱怨和啰嗦,对此葛东明总是觉得愧对老婆。等到司徒询问完了相关问题之后,他接过电话小声嘀咕了几句,貌似在说些贴心话。这时候,车内的倒车镜里出现了谭宁的身影,司徒提早帮他打开车门,葛东明瞄了一眼匆匆挂断电话。 “你的咖啡。”谭宁把咖啡递过去,还顺带给司徒也买了一杯。 “你买什么吃的了?”司徒问道。 “没什么胃口,中午一起吃吧。” “行,等会咱们去饭店吃。先上来吧。” 谭宁上了车,司徒这才开口道:“嫂子告诉我在午夜档播放的电视剧《深宅情史》里的女主角就叫小婉,但是她记不住在案发当晚播放的剧情了。东明,暂时不要让田野审问姚琪琪,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打算再找点线索?” “对。我要去姚琪琪自己的住处看看,宋月家的案发现场也要看看。下午你们回组里先提审吴大华,问问他……”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貌似在琢磨着什么事。最后还是说:“得了,我跟田野直接说吧。” 别看司徒总是不拘小节的样子,但他不会做代俎越庖的事。先让葛东明给田野打了电话算是走了正常渠道他才接过来,继续说:“据我的调查表明宋月是个双性恋,对同性的喜爱大于异性。你审吴大华的时候先别说这事,问问他和宋月发生关系后对方是否会与姚琪琪通电话。” “迂回战术,行,我知道了。” “还有件事,你等等,我下车跟你说。” 葛东明喝着咖啡偷瞄下了车的司徒,眼睛里闪烁着狡诈的光芒。一旁的谭宁微微笑着:“估计是没什么把握的事才不跟你说,别太在意。” “这小子肚子里的事不少,可能连小林知道的也不全面。” “司徒就是这么一个人,你跟他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葛东明咂舌,抱怨道:“他说十天之内把内鬼揪住来,这已经过去三天了,怎么一点动静没有?““沉不住气了?这可不像你。” “不是沉不住气。司徒的办案方法捉摸不定,我搞不清楚他到底埋了几条线。我总觉得,他揪出内鬼的时候就是可以结案的时候,你琢磨啊,他那边还有一周左右就能结案了,我们还毫无头绪呢。丢人啊。” 谭宁不急不躁,总是温和地笑着,他提醒身边的人,说:“你别担心了,我们这边有小林在,司徒跑不了多远。你自己不也说过,好的一军之长不能只善于杀敌,还要懂得运筹帷幄知人善用。” 谈笑间随手把纸杯扔到外面的垃圾箱里,葛东明懒散地靠在车座上抻懒腰,在下面轻轻踢了谭宁的脚,调侃:“身边还要有个处事冷静的军事。” “我算哪门子的军师,顶多是个打杂的。” 事后,三人随便找了一家饭店填饱肚子,下午各自离开。司徒在赶往姚琪琪住所的路上给林遥打了电话,问道:“宝贝,腰还疼吗?” “凑合着活呢。” “别介,你还是痛快骂我几句吧,要不我心里没底。” “得了吧你,昨晚是我主动请缨,没理由这时候埋怨你。你那点劲我又不是不知道,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司徒笑笑,欣慰地说他们家宝贝真是善解人意又温柔大方,结果还是被林遥臭损了一顿。这玩笑也说过了,司徒一本正经地问:“你跟那玩意还什么时间见面?” “今天晚上,约好一起吃饭。” “找机会问问他丢失的名片夹里有没有什么东西。” “好。对了,昨天晚上拿回来的烟头有结果了。血性是B型,已经提取部分唇纹留档,唾液斑上的染色体提取需要一段时间,DNA验证也需要几天的时间。” “有指纹吗?” “没有。” 司徒想了想,没再多问便转移了话题:“我去姚琪琪家看看,有了什么发现再联络。” “等等。你最近没时间回家吧?等一会我回家洗澡换衣服,给你也拿几套吧。” “霍亮回家了?” “还没呢,他跟小唐在一起,明天回嫂子家继续受训。” “那你回去吧,别耽搁太久。” 挂断了电话,司徒把车停在路边。想了好半天,还是决定暂时不与霍亮联系,至于小唐,他相信小动物可以处理任何突发情况。想到小唐,就会想到他们家的大兵哥。司徒一拍脑门,心说:多久没跟叶慈联系了? 叶慈到底在哪里没人知道,司徒把电话打过去人家却是关机。想想叶慈办事的谨慎劲,完全没有必要过于担心,该出现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那个爆牛被叶慈盯上,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要知道“饕餮”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半个小时后,推开了姚琪琪的家门。按照惯例戴好手套开始慢条斯理地搜查。 其实,这里已经被特案组的人扫荡过一次了,司徒不费劲就能按照标记找到不同类别的东西,只是他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抽出杂志栏上的几本书几张报纸,随便翻翻,又看了看摆放在桌子上的一些日用品。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走进浴室,还真找到了一盒海底泥面膜。 打开盖子,发现里面的泥状面膜只是被使用了很少的一部分。盖上盖子,司徒满意地露出笑脸。随后直接接联系到田野,告诉他:“计划改动,先提审姚琪琪,问她案发当晚在阿姨家中都做过什么,特别要强调问她零点以后做过什么。” “好吧,这事包我身上。” 接下来,司徒检查了厨房以及书房的情况,在桌子上看到一张姚琪琪的单人照。照片里她波浪式的卷发披在肩上,穿着黑色的吊带连衣短裙,整个人看上去很美。唯一不协调的是脚上竟然穿了一双拖鞋。司徒随手拿起相架,把照片取出来细看。 姚琪琪身后是几栋独门独院的高级别墅,她身边还有拍摄器材,好像是在工作中拍摄的这张照片。不晓得司徒到底看出了什么,谨慎地将照片收好,匆匆离开。 下午将近五点的时候,林遥打来电话约他在咖啡屋见面,把换洗衣服给了他又说了一些家里的事,这才提到案子的问题。 司徒把海底泥面膜给了林遥,说:“拿回去验一下指纹。” 看着摆在面前的面膜,林遥的眼睛豁然一亮:“你那脑子转的怎么这么快?” “你也不慢啊,我才说让你回去化验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林遥有些兴奋,迫不及待地就要回去,司徒一把抓住他:“急什么,一天没见了,也不多陪陪我?” “你以为咱俩还是新婚呢?” “我还有事跟你说,乖,坐下。” 无奈,林遥只好坐下。看着自家爷们优哉游哉地喝着咖啡,脚下踢过去:“快说!” 把姚琪琪的照片拿了出来,问:“你能看出什么?” 仔细看了好一会,林遥自言细语地说:“夏天拍的,时间不长。乍看上去好像是一张工作照,但是她在工作中不应该穿得这么暴露性感,所以可以排除是在工作中拍的。” “你仔细看她周围,有不少拍摄器材。”司徒提醒道。 “正是因为这些器材,我看到第一眼才觉得是工作照。但是,你想想,身为一名助理会在工作中穿着拖鞋吗?还有,拍摄现场的人应该很多,这张照片拍摄角度很广,取景范围也很大,为什么不见其他工作人员?” “继续说。” “从她的影子来看,时间应该是下午……这是什么?”说着,林遥几乎把脸贴在了照片上。对面的司徒被他这种可爱劲弄的笑出声,引来他不悦地瞪视:“笑个屁。” “别这么费劲了,来,老公给你法宝。” 见司徒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放大镜,顿时哭笑不得地问:“哪来的?” “你管呢,快看吧。” 司徒这无赖劲也很可爱,刚刚狠瞪了人家一眼,这就被他弄的心里直痒痒。林遥含着笑压低声音:“你要是在床上也会这么周到就好了。” “小祖宗,我还不周到吗?” 一边用放大镜看照片一边回答:“等哪天你肯让我上,就是完美了。” “哼哼,白日梦还做着呢,不好,对心态不好。” “你真把我憋个好歹的,我出去上别人。” “不是我看不起你,对着其他男人你能硬吗?” “我弄张你的照片贴那人脑门上不就得了。” 司徒一口咖啡喷出去,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人家林遥带着调戏老公后的喜悦笑容把照片一举:“她的胸前有水滴,说明刚刚洗完澡。” “这损招你也能想出来,憋疯了?” “所以我推测,后面这栋别墅很有可能是姚琪琪另外一个住处。” “你是一直惦记着要在上面是不是?” “这活是你去查还是我去查?” “上面的人累啊,就你这小身板肯定吃不消。” “这事要抓紧,晚上我约了许慎吃饭,还是你去吧。我先走了,赶着回去化验指纹,有了消息马上告诉我。” 林遥起身要走,还毫无所谓地瞥了忐忑不安的爷们一眼,那叫一个风情万种啊。 “小遥!” “别担心,关了灯摸谁都一样。” “林遥!你敢爬墙我阉了你!” 潇洒的男人头也不回随便地挥挥手,将深爱他的男人打入深闺怨妇般的情绪之中。 第129章 要找到照片里的别墅并不困难,高级别墅区大多都在城郊,司徒跑到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和照片上同一风格的别墅。 小区内很幽静,偶尔能看到两三个大人带着小宝宝散步,还有几个清洁工人在维护园区。他走过去拿出照片向人家询问,热心的园区工人一下子围上来三四个,七嘴八舌地说了好半天他才明白。 “谢谢你们。” “你直行50米向右拐,倒数第二排别墅就是。我估计啊,这可能是D区C4,你试试就知道了。” 谢过园区工人,司徒倒也不着急赶过去看个究竟,观察小区内的环境路线,一一记在心里,这种事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独门独院的C4号别墅紧锁大门,向里张望了一会,庭院内的杂草丛生,中间摆放的一套藤制桌椅积满了灰尘,这栋别墅貌似很久没人住过了。搭了一眼大门旁边的密码锁,看上去好像需要6-8个数字密码才能打开,这里还无法确定就是姚琪琪的住处,所以不能随便打开大门,还是观察一下再说。后退一步,看着院墙周围,却没看到从身后走来的保安,那人拍拍他的肩,问:“你干什么呢?” 露出老实人的笑脸并出示临时的警官证件,司徒笑着说“办案”便让五大三粗的保安傻了眼。 正愁打开门锁很麻烦,这自动送上门来的保安便通知了上级,在三个人的证明下为司徒打开了大门。 貌似是个头头的男人问他办什么案子,司徒也不回答。刚刚走进这主屋的时候,刺鼻的霉味和淡淡的香气让他警觉起来。拦住身后的三个人,说:“你们跟着我的脚步走。” 言罢,他蹲下身子观察深红的玉石地面,很快就苦恼起来。这样用肉眼是看不出什么的,最简陋的工具想必这里也没有,于是,回头问道:“你们有没有带颜色的玻璃纸?” “上周业主联欢用过一些,可能库里还有点。” “找颜色深的给我一张。” 等待期间,司徒一动没动,跟在后面的两个保安几次想询问情况都不敢开口,因为司徒的表情过于专注,根本忽视了他们的存在。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有人拿着玻璃纸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从口袋里取出钥匙链,上面系着不大的小手电。这个手电不是普通的那种,而是紫外线手电。他用手电一寸一寸地照着的地面,透过深蓝色的玻璃纸观察,后面三人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大气都不敢喘。 穿过80平米的客厅之后,就是走廊和左右两边的房间,这些都要一一检查并会消耗大量的时间。当检查到接近后面储藏间的时候,司徒猛地停了下来,后面一个人好奇地凑过去伸长脖子看着他手中的纸。透过玻璃纸看到的地面上有七八个不规则的大斑点,再抬起头从侧面看去,这一次只用肉眼看到的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不由得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司徒拿出笔在那些斑点周围做了标记,随后朝着后院走去,终于开口说话:“屋主是谁?” 那位头头打了一个电话,随后告诉司徒:“屋主叫‘张正先’是一家私企的老板。 听到了陌生人的名字,司徒站在通往后院的门里看着外面,头也不回地说:“把他具体的联系方式告诉我。然后,麻烦你们退出去。“说罢,他等着三个人离开之后才拨打了葛东明的电话。 “东明,带着鉴证组的人到城西海角湾小区D区C4号别墅,记住,一定要带着胡苗和王永斌。” “怎么回事?” “这里很可能是姚琪琪的住所,我发现了被擦洗过的血迹,虽然不多,但是位置和形状很可疑。小区的工作人员说屋主不是姚琪琪,我现在要去查查那个屋主,你们赶紧过来吧。” 与葛东明简要地说了一些问题,又叮嘱工作人员在警察到之前绝对不要进去,随后他拿了屋主的联系方式匆匆离开。 奇怪的是,司徒并没有立刻去找那位张正先,而是先去了苍莲的工作室。他把在别墅提取的一点血样给了她,说:化验一下,做个对比。” 苍莲问他这是打哪弄来的,他没有回答,只是说:“结果出来了马上通知我。” 解剖室的尸体、电视屏幕上被定格的宋月、手中的血样和脸色不善的司徒,苍莲被这些不明朗的信息包围着,下一秒立即转身走进了化验室。 接下来,司徒才去拜访那位屋主。这个张正先的确是一家私企的老板,但是很不巧前几天他带着一家老小出国旅行要一周后才回来。司徒扑了空,只好跟他的秘书询问有关别墅的问题。 “啊,张总在海角湾是有一个房子,好像是前年年底买的。” “你们老板跟一位姚琪琪小姐熟吗?” “没听说过。” “那你听过宋月这个名吗?” “宋月?呵呵,我倒是知道一个演员叫宋月,我们老板的熟人里可没这个名字。” “他经常去海角湾的房子住吗?” “几乎不去。买那房子是因为孩子上学问题,只要把户籍迁过去就好了,哪里上下班不方便,他们一家都住在市区。” 妈的,线索又断了!司徒气恼地在心中怨骂。 虽然任何结果都还没有出来,但在司徒看来这是可以左右案情进展的关键所在。因此,他几乎想要马上去找林遥商量,而恰恰这时候霍亮来了电话,说明天就要去地狱受训,想在今晚好好吃上一顿,由司徒做东。 仔细琢磨了一番,司徒打消了去找林遥的念头,调转车头朝家驶去。 两个大小伙子在这里混了七八天,要说这屋子里的杂乱劲就不用提了。司徒抬手给了唐朔和霍亮一人一巴掌,教训他们不知道整理收拾。人家唐朔笑嘻嘻地说不会,霍亮却是皱吧着脸说没那精神头。搞得司徒无奈地择一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问他们俩晚上想吃什么? “水煮鱼。”唐朔是乖孩子,举手说话。 “烧烤。”霍亮也是乖孩子,举了两只手。 “驳回!”教头是严厉滴,所以不举手。 俩大小伙子同问:“为什么?” “那东西对你们的胃不好,虽然小唐可以不用顾虑,但是亮子你不行。明天早起就要去嫂子家了,不想死的太惨最好吃清淡的食物。 霍亮撇撇嘴:“你干脆让我吃斋好了。” 司徒教头拍了大腿:“对,去明镜斋,那里的素食一流。” 听罢,唐朔瞪大了眼睛:“司徒大哥,明镜斋的价码贵的吓死人,你不怕林哥抽你啊?” “不吃苦中苦,怎做人上人?” 小动物哼哼一笑:“你在林哥那吃的苦做神仙都够了。” “就你话多!给你们十分钟,把客厅收拾干净了。” 二人同时发出哀嚎,司徒不理不睬地上了楼。 卧室里,打开安装在衣柜中的保险箱从里面取出几样东西,分别放在身上。确定不会因为什么大动作而掉落下来之后,他坐在床边联系林遥。 此时,他的饲主正在海角湾小区的别墅里,接到自家爷们的电话,开口就说案子的事:“这里的血迹的确很奇怪。从客厅靠近走廊的过道上有一块明显带有指纹的血迹,看上去有人在地面上抓挠过。但是我们还没有发现血迹的源头。” “指纹提取了吗?” “提取了几个指纹。组长做事谨慎,特别让鉴证组的人带着新买的仪器来的,可以现场核对。” “结果呢?” “有姚琪琪和宋月的,还有几个指纹正在核对中。” “不同对比了,那些指纹你们没有存档。” “你怎么知道?” “先不说这些。今晚你和许慎改去明镜斋吃饭,晚上八点整到。” 电话那边的林遥迟疑了一下,随即问道:“你也去?” “我带着小唐和亮子去。小遥,虽然我不愿意让你继续调查许慎,但我还是喜欢尊重你自己的决定,同样的,我也希望你能支持我的决定。” “你打算干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想给那玩意增加一点压力。怎么,不同意?” 耳边,传来林遥微微的叹息声,心跟着颤了一下,又说道:“小遥,我不介意你在案子里混杂个人感情,在我看来,这事其实挺正常的。我也相信你说过的话,如果许慎真的参与了谋杀案,你亲自送他上法庭。但是有一点你要搞清楚,我同意你继续调查许慎,并不代表我放弃他这条线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 “没用。” 噗嗤一声轻笑,司徒甚至有种他口水喷到脸上的错觉。不免有些愉快地问:“宝贝,你笑的很开心嘛。” “没什么,我只是发现自己很难拒绝你那无赖劲。你是不是准备好跟我据理力争了?不好意思,你那口才这次排不上用场,案子到了现在你成了主力,我不可能干涉你任何行动,你想干什么就干吧。” “我想干你。” “滚,欠抽的淫贼。” 这二位说着说着就下了道,司徒悠闲地靠在床头上准备施展他不害臊的蜜语大法,没成想霍亮跑来敲门,催促他快点下去。 晚上七点半,司徒三人坐在明镜斋大厅吃饭,司徒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们聊天,其内容没有一星半点涉及到案子,霍亮倒是好奇地打听了几句,他都巧妙地回避了问题,直到人家正式问:“不是说找到放炸弹的人了吗,还没抓吗?” 这下子,司徒躲不过去了。霍亮家破人亡,关心着这事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目前的状况很难说清楚。正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口袋里的电话嗡嗡起来,他看了眼号码,脸色顿时变了。说:“我接个电话,你们先吃着。” 霍亮纳闷地看着司徒走到人少的角落里,侧面朝着他们说着什么。因为距离有点远,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能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他的表情越发凝重。霍亮的心里好像被压了一块大石,沉痛又憋闷。 “别担心,该抓的一个不会放过。”唐朔给他夹菜,并轻声安慰。随话抬起头看着司徒,见他收了电话笑眯眯地走过来。在半路上,好像又接了一个电话,返回角落继续嘀嘀咕咕。于是,小动物便说:“司徒大哥搞什么,这么忙只出钱就好了,非要跟着我们来。” “你说会不会是林遥的电话?” “林哥的?不可能,跟林哥通电话就算是公事,司徒大哥那脸也能笑开花喽。” 觉得唐朔这话说得真是在理,霍亮笑着喝了一口啤酒,还不等咽下去便瞪着眼睛使劲地抓着唐朔:“林,林,林遥!” “哎呀,都说不可能是林哥的电话啦。” “不是电话,是本尊啊!” 被霍亮板着脑袋看向大厅门口,果然看到了林遥带着一个斯文男子走过来。唐朔眼睛一亮,带有狡诈之光的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 第130章 看到林遥与另外的男人出现,已经知道许慎身份的唐朔打着自己那点坏主意,身边的霍亮却是大为紧张。他觉得这是林遥爬墙的先兆,绝对不能让司徒看到。故此,他扯着唐朔便说:“你想办法拦住林遥,我去把司徒带走。” 小动物眨眨眼睛,问:“为什么?” “不能让他们见面啊,你想,就司徒那脾气还不得把那男的活剐了?” “年轻人,你这思想太不纯洁。林哥不过是来跟朋友吃饭,你哪只眼睛看出他们之间有问题了?” “你看林遥对那男的笑得那样,这要是我们家东平敢这样,我早抽那男的了。” 唐朔笑笑,故作无奈的样子告诉他:“别费心了,司徒大哥已经看到了。” 霍亮转头看着司徒,见他一脸淡漠地瞄着不远处的林遥,把手中的电话放进口袋里,大大方方地走过去。 在霍亮看来,不知道那三个人到底说了什么,司徒好像一直在微笑着,林遥明显很惊讶的样子,至于那个男的,笑容有点假。吞咽了一口唾沫,他祈祷着不要爆发什么战争才好。 霍亮担心不已,人家唐朔却高声喊道:“林哥,这边坐啊。” 这小子的神经线到底有多粗?不了解唐朔的霍亮使劲在下面踩了一脚,对方好像没半点痛觉似的,这让霍亮想要找个机会溜之大吉,免得一会打起来溅自己一脸的血。 司徒打头阵,后面是林遥与许慎并肩走来,唐朔为他们准备好了椅子,还让服务员添了碗筷,这就算是并了桌。也不知道是小动物真的没心没肺还是他故意搅混水,开口便说:“林哥你真牛,敢跟嫌疑人单独约会。” 一言说罢,众人脸色都变了。许慎微微垂下头面色尴尬,司徒很大声地叹着气,而林遥狠狠瞪了一眼唐朔,说:“你知道我跟他是多年的旧识,吃个饭有什么不对?” 唐朔笑得爽朗,夹起菜放在许慎的盘子里,问:“许先生最近怎么样?” “还好。” “我听组里的人说你的嫌疑已经澄清了,怎么还不高兴呢?” 听到这里,霍亮的脸色更白了。他没想到这个人会是案件的嫌疑人,那么,他与谋害父母的案子有没有牵扯?想到这里,他看着许慎的眼神变得冷酷,不自觉中散发着一种难以靠近的敌意。 这时候,林遥打断了唐朔的问题,转而问许慎喜欢吃些什么。对方很不自在地摇摇头,任谁都看得出他如坐针毡。可偏偏林遥无视了他这种状态,连续点了好多他喜欢的菜色,还自语着说:“你胃不好,吃点清淡的有好处。这家豆腐做的不错,你尝尝。对了,你还怕吃辣吗?” “随便,我都可以。”许慎不好意思地说。 始终没有说话的司徒又要了一瓶啤酒,分别给几个人倒满,轮到许慎的时候,林遥抬手阻拦:“他不能喝酒。” 司徒眯眼一笑,对许慎说:“那就喝点热的玉米汁吧。” 许慎只是点点头有没说话,司徒收回手把酒瓶放下,随意扯起家常话来说,一时间,就餐的气氛没刚才那样紧张了。 许慎很少说话,总是安静地听着唐朔和司徒嘻嘻哈哈地开玩笑,偶尔他身边的林遥会插上几句嘴,大家一起笑得开心。不多时,他发现坐在正对面的小伙子总是用一种冷冷的目光看着自己,一旦对上视线,小伙子的眉头便会皱起来,如此几次下来,他还是没忍住,问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唐朔狠狠白了一眼,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无视了许慎,这让许慎极为尴尬。一旁的司徒拍拍霍亮的背,说:“礼貌点。” “我就这样。” “吃错药了,跟我说话这么冲。” “你多什么?谁规定我跟你说话就得恭恭敬敬的?” 司徒自找没趣,林遥咳了两声,对霍亮说:“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好?” “本来挺好的。” 这话就算是傻瓜也能听明白,许慎当然不可能装傻,放下筷子:“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事先走了。” “许慎,你坐下。”林遥板着脸说话,抓住了他的手腕。 气氛在突然改变下让人食不下咽,唐朔咬着筷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打起圆场来。他笑着站起身,看着许慎:“别介意,年轻人脾气大,总是没有准谱。你是林哥的朋友,哪能就这么走了。”说着,他的手搭在霍亮肩上用力,把人疼的直咧嘴。 不管唐朔如何挽留,许慎坚持要走,林遥也只好起身。而就在这时,司徒突然说道:“许先生,我这个小兄弟的全家都被害了,凶手很可能就是杀害宋月的人,所以,他对你有敌意也是正常的。如果你觉得问心无愧,就坐下跟我们一起吃,这也是为了小遥的立场着想。”脚步皆然而止,许慎诧异地回头看着司徒,又看看身边的林遥。对方无可奈何地说:“算了,还是换个地方吧。” 看上去,许慎好像忽略了林遥。他看着霍亮,很犹豫地问:“你,你的家人遇到不测了?” 霍亮咬着牙拍案而起:“不测?你说那是不测?你给我记住,只要一天没抓住犯人,我对所有嫌疑人都他妈的这个态度。” 这些话过激与否无人置评,但司徒却用力把霍亮按下,告诉他:“要发火也轮不到你。” 司徒的话里带刺,林遥故意转过身不看他,倒是许慎大方地走上前,说:“司徒先生可以放心,我跟林遥之间很清白,不过是叙叙旧而已。有你这么出色的男朋友,他不可能移情别恋。” “我没怀疑过你们,真要是不愿意小遥跟你来往,我早就出面了。你也很清楚对吧,在警察局我们见过几次,有哪次我跟你横眉冷对了?今天只是一个巧合,我这个小兄弟因为家人被害迁怒于你我也教育了他,怎么,许先生还觉得挺委屈?”随即,不去看许慎微怒的表情,换上一贯的痞子样,嘻嘻哈哈地揽住林遥的肩:“别说我不体贴你啊,今天是我不好,你们俩出去另找个地方吃饭吧。给,海洋世界的就餐卡,随便你挥霍。” 林遥狠瞪了他一眼,把就餐卡拿到手拉着许慎便扬长而去。 目送那对前情侣走了,司徒脸上的笑容突然垮了下来。霍亮也恼火了,气得数落他:“你还真是都大度啊,老婆跟人约会你还出钱,现在心里堵得慌了,活该。” 唐朔一缩脖,心说“糟了,司徒大哥要发飙,指不定是谁倒霉呢。溜吧! “司徒大哥,钱包给我,我去结账。” 随手给了唐朔几张钞票,说:“你算完帐直接回家,别到处乱跑。霍亮,你跟我走。” 这顿饭吃得心里发堵,霍亮跟着司徒回家,这一路上谁都没说话。到了家中,他开了室灯,不等扭头走向客房便被司徒叫住。 “干什么?”霍亮没好气地说。 “从我带你回来到今天少说也有半个月了,虽然我没时间认真教你,可给你找的几个教练都是最好的。这半个月你都学到什么了?” “你要考试啊?” “霍亮!我教你的第一件事就是隐藏自己的情绪,想想今晚你遇到许慎以后的表现,你觉得该给自己打几分?” 突然间,霍亮瞪大了眼睛,他紧紧地盯着司徒,难以置信地问:“今晚的事你们,你们早就安排好了?” 被质问的人重重地叹口气,脱去的外衣摔在沙发上,他回身指着霍亮:“我告诉你霍亮,就你现在的表现,没有我们在身边你早死了!” “没跟你说这个。我问你,今晚你是不是跟林遥商量好了用我来刺激那个人?” “我们要刺激的不是许慎而是你,我要看看这半个月来你都学到了什么。” “什么意思?” “临时抽考。懂不懂?” “我NND不懂!”一脚把椅子踢翻,霍亮像只愤怒的小兽来回踱步。他的脑子里混乱不堪,完全不能消化司徒突然说出的话。所以,他只有提问。 “你们把一个有可能是杀我爸妈的人弄到我面前,就是为了刺激我,看看我到底有多少能耐?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唐朔提出要你请客还是那之后的事?嫌疑人就他一个吗?还有谁?”连串的问题并没有得到答案,看着司徒沉默不语的样子,他冲过去继续喊着:“说话啊!” “你先回答我,现在几个教练都负责你的什么科目?” 压着怒气,霍亮心不在焉地说:“男人婆负责我体能和拳脚功夫,老女人负责训练我心理素质,还有一个男的负责我分析能力。” “好,就今晚的事来分析一下。你知道许慎是嫌疑人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理素质零分!被唐朔捏到肩膀没有避开,身手评估零分!我和小遥都没有为难许慎,你却看不出这其中的缘由,分析能力零分!你自己说说,这半个月我消耗人力物力拉扯你,你学到什么了?” “我没想到这是一次考试。” “屁话!我们不是大学,每次考试还要提早通知你。以后你自己在道上混日子,敌人也不会在攻击前通知你!你的敌人是杀人不见血的畜生,是比你聪明比你强悍不知多少倍的冷血动物!看你现在这样,是打算用语言说服人家,还是准备用善心感化人家?”说到这里,他不顾霍亮想要开口的意图,把手边的抱枕狠狠地摔在地上。 霍亮以为司徒要动手,紧绷了身子准备防御,没想到他竟然又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我对你是严厉了一点,因为我这里没有捷径可走。如果你想退出我不会反对,如果你觉得自己还是个爷们,就记住今天的教训。丢脸,一次就足够了,别NND整天把自己当个苦苗苗,准备一大堆的借口。行,就努力学,不行,就马上给我滚蛋。” 客厅里安静了下来,霍亮垂着头走到客房门口,开门的手犹豫了一下。 “下次考试,我会拿个满分。” 听过他发自内心的保证,司徒要咬着香烟走到他身后,抬起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有些失落,说:“对不住了。” 背负着父母之仇的人很安静地回到了客房,但司徒知道这一晚必定会是他的不眠之夜。想到这里,不禁苦笑出来,霍亮无法入睡,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拿了衣服和车钥匙再度离开家门。 只要案子一天没破,他们就没有休息时间。 坐在车里,看着远处林遥从许慎家中走出来,司徒赶忙问电话那头的苍莲,说:“已经可以完全确定了吗?” “对,就是宋月的。” “好。这事只能告诉东明,其他人先别说。稍晚一点我会跟小遥一起去你那里。” “尽快,我已经隐瞒不了多少时间了。” 望着打开车门的林遥,司徒对他笑得温柔。临挂断电话前告诉苍莲:“快了,马上就要结案了。” 随着车门关上的声音,林遥伸出手抱紧司徒,安慰他愧疚的心。而司徒无力地靠在林遥的怀里闭着眼睛,那句“我很卑鄙”的话卡在喉间说不出口。 静静的相拥着,林遥能体会到他无言的苦衷,轻吻了他的嘴唇:“不能泄气,就差最后一步了。” “我知道。先去苍莲的工作室,然后回特案组撒网。记得要分开那几个人。” 林遥点点头,在他要发动汽车的时候按住了他的手,吻轻柔地落在他的额头上,像是在说:你身边有我。 第131章 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狠踩了两脚,随后上车离去。 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没有下车,直到王永斌的车没了踪影,司徒才打开车门。 工作室内,苍莲好像永远不需要休息一样忙里在尸体与器械之间,见到司徒他们进来,摘掉了脸上的有色护目镜,口气冷漠地说:“刚才遇到了?” “差一点。他来干什么?” “问结果,我重新检查两具尸体的结果。我没告诉他,只说现在还没出来,那个王永斌好像有点着急,缺乏男人该有的绅士风度。” 司徒哑然失笑,一旁的林遥说:“这不比你在国外的大学,组里的人都是些热血的大老爷们,态度上难免会有些唐突的地方。别在意。” “我没在意。我只是不喜欢在工作的时候被人打扰。好了,闲话少说吧,我告诉你们化验结果。司徒从别墅里取回的血样不是宋月的。” “有主儿了吗?”林遥问道。 苍莲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看上去好像很郁闷的样子。而司徒上前来,脸上的笑容是十足的痞子味,搭着林遥的肩膀,指着两具尸体中其中的一具:“正主儿。” 闻言,苍莲大为吃惊:“你怎么知道?” “我乃立地货是也。” “什么东西?” 见苍莲是对司徒的话认了真,不禁无可奈何地告诉她:“别把他每句话都当真。” 尽管有林遥给出最好的建议,可苍莲还是对这件事有了极大的兴趣,追问司徒倒是怎么知道的,追问什么是立地货。 司徒很想告诉她该去恶补一下四大名着,可看见林遥那凌厉的眼神,知趣地把话咽了回去。摊摊手:“这事不急着说。你收拾一下东西跟我们走吧,这里暂时不能住了。““为什么?”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苍莲犹豫了一下,转头去看林遥的态度,对方很慎重地点头,表示这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她叹了口气,道:“好吧。那尸体怎么办?” “别操心,我们会处理,结案以后会还给你的。小遥,我出去打个电话,你帮苍莲收拾东西。”说罢,司徒离开了解剖室。 林遥帮着苍莲收拾东西,期间,这位高大美丽的法医问他司徒是否经常这样。 “他经常哪样?” “很神秘,让人觉得摸不清底细,不知道该讨厌他还是该接近他。” “讨厌?我觉得他很好,很可爱。” 苍莲无语了,和蔼地一笑:“在你眼中恐怕他比谁都好。” 这一笑,林遥在她身上看到了邓婕的影子,不免呆住了。回过神来,说:“邓姐的案子,我们很快就要抓到凶手了。” 苍莲的手停了下来,突然说:“到时候通知我。“ “好。” 与此同时,司徒正在给廖江雨打电话,他已经拨打了快十分钟始终占线,气得只好拨打他最私密的电话,这才听见了廖江雨的声音。 “司徒,你等会。” 司徒耐着性子等,过了一分钟左右才又说话:“你跟谁聊呢?” “子希,问问他身体怎么样了。” “他在寺庙有人照顾,你还担心什么?” “妈的,我想他!” 司徒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憋急了?大实话都说出来了。” “去你妈的老色鬼,我和子希可是隔着十万八千里呢,这都分开快一个月了,我能不想吗?” “再忍忍吧,案子马上就要结了。先把手里的活停下,到苍莲的工作室来,别开你的车,坐计程车来。我把车留给你,解剖室的门也给你开着,你负责把两具尸体弄走,藏什么地方你随意。” “我靠你八辈祖宗!” “随便。弄完尸体之后到特案组门口等我,敢放我鸽子我让你明年这时候都见不着子希!就这样,挂了。”不在乎廖江雨的情绪,司徒挂断电话转身走进楼内。 这时候,苍莲已经准备好了,提着一个黑色的皮质行李包抱着一个一米来高的毛绒熊,站在司徒面前脸色不善。 “你这是什么东西?”司徒指着毛绒熊很诧异地问。 “我枕头,没这个我睡不着。” “咦?你还用睡觉?” 翻了一个白眼,苍莲非常纠结地问林遥:“这种男人哪里可爱?” 后者笑着接过她手里的提包塞给司徒,率先走了出去。 特案组内,葛东明事先接到林遥的联系早早地回来等着,眼看着就要耗尽耐心的时候终于盼到了这两个祖宗,见苍莲也跟着他们回来,开口便问:“怎么样了?” 司徒把手指放在嘴边:“嘘。” “嘘什么嘘!” 走在最后面的林遥关上门,示意让葛东明打开防窃听装备,谭宁自动地紧贴着门站着,随时注意门外的动静。稳定一下,司徒说道:“先说说,我拿回来那盒海底泥面膜有谁的指纹?” “姚琪琪和宋月,没有许慎的。” 司徒长出了一口气,貌似有些失望。随后,他说:“特案组是新成立的,成员都经过细心挑选,但是我还没办法信任其他人。我能相信的人都在这个房间里,所以,以下我说的话你们要仔细听好,千万别漏掉什么。” 众人见他表情严肃,就像那披上战甲的猛士没有一丝懈怠,这一向懒散又吊儿郎当的人表现的是决战前的强悍,且坚如磐石。这样的司徒撼动了其他人,就算他们可以相互信任的人只有五个,就算敌手还潜伏在阴影中,这一战五个人都怀着必胜的心态,打马上阵! 凌晨01:00。 田野突然推开了葛东明办公室的门,刚好与他撞个对面,田野推着他返回屋内,压低声音问:“组长,审问犯人的事一直是我的,为什么要让司徒提审姚琪琪?” 葛东明皱皱眉:“司徒手里掌握着很多我们理不清,甚至是他自己都理不清问题,他很难明明白白地跟你解释清楚,说都说不清,你还怎么去问姚琪琪?司徒提审她,只是想在她嘴里找到突破口。还有一点,你是我手里最后一把刀,不到关键时刻我不会用你。”说着,反身走到办工桌后面,用钥匙打开了抽屉拿出里面的一个文件袋给了田野。 “回去看看,研究每一个细节,准备好最后的审问。” “最后的审问?” “对。马上就要结案了,你以为我会把审问真凶的活交给别人吗?你主审,我做副手。” 一听这话,田野立马来了精神:“我保证跟你打场漂亮的!” 看着小伙子急匆匆地跑了,葛东明摇摇头,自语:“还是年轻啊,这么几句就满意了。” 谭宁不知道从哪里走过来,途经他的身边,笑道:“是你越来越奸诈了。” “咦?这是什么话,我是体谅下属,怎么是奸诈呢?谭宁,你站住,你说说啊,我什么时候狡诈了。” 谭宁只笑不语,走过拐角的时候还是被葛东明抓住了,不等他们还要说点什么,胡苗从另一边的走廊疾奔过来:“组长,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鉴证组的人没有现场证物样本?” 葛东明赶忙放开谭宁,正色道:“别生气,苍莲那边有了新的发现,把样本都拿走了。” “她一个法医要证物样本干什么?” 葛东明耸耸肩:“不肯说啊,只是跟我保证会找出凶手。人家是大老远回来的,我好歹也得给点优待。别急,明天晚上她就能送回来。” 胡苗不悦地离开了,谭葛二人相互看看,前者还是说:“狡诈了。” “跟你不狡诈就行了,走吧,去吃点东西,一个小时后看司徒提审姚琪琪。” 留守在特案组的人都知道司徒要提审嫌犯了,但问题是,唱戏的主角却没了踪影,连带着林遥也不见了。这两个人到底去哪了呢? 就在这时,到了廖江雨家中的司徒急切地让好友打开从警察局弄出来的监视录像,身边的林遥刚从厨房回来,弄了咖啡提神。司徒谢过自家亲亲,翻开手中的资料,自语:“第一天尸检是上月20号下午一点整。江雨,你找到这一天的监视录像。” 廖江雨是高手,没用一分钟就完成了任务。随后,司徒说:“我要看五楼的,就是邓婕工作的地方。” 鼠标点点转转,很快让司徒看到了画面。这时候,三个人瞪大了眼睛几乎是一个画面一个画面地看着,三分钟过去了,司徒突然喊道:“停!”随后,指着屏幕上的一个房间门,问林遥:“这个房间与解剖室相隔一段距离,平时用来做什么?” “化验室。血液、毛发、DNA、菌样培育等等,都在这个化验室做。这是邓婕自己专用的。” “好。江雨,别的不看了,就看这个房间的。” 屏幕下方显示的时间是下午15:26,邓婕手里拿着东西走进了化验室,打开一个箱子,把东西放进去,关上箱盖离开,前后不到一分钟。在司徒看来,这是邓婕取了尸体的血液做某种验证。 林遥说道:“如果是化验血型的话不用这么麻烦,从那箱子来看,很可能是对DNA的验证对比。” “对比DNA?尸体在上午才运回去,邓婕怎么这么快就有对比样本了?” “是取了宋月父亲的血样,没看见她刚才拿着两个试管吗?” 司徒揉揉眼睛,驱赶睡意。告诉廖江雨:“快进,这么看没个头了。” 画面开始快进,不到一会突然出现雪花状的空白样,明显是监视器被干扰了。三个人面面相觑,林遥脑子快,告诉廖江雨:“看这个楼层的监视录像,电梯、楼梯间都看。” 三个人死盯着屏幕过滤,眼睛都要冒火了,到了最后,司徒没了耐心,就让廖江雨把每个出入此楼层人做了定格取像。然后让林遥辨认。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看到第十一个人的时候,林遥突然说:“这人我不认识,没见过。绝对不是局里的人。” “你确定吗?你可以保证局里的人你每一个都见过?” 白了一眼向他质问的廖江雨,指着画面中的男人,说:“身高约在175——180公分之间,偏瘦,三十左右岁,单眼皮,塌鼻子。这些特征完全符合在D市医院里那个冒牌医生。”说罢,起了身,又说:“和尚,你辛苦点,拿着这人的照片去找霍亮,让他辨认一下。司徒,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马上回去。” 这时候,司徒看着屏幕下方显示的时间,是上个月20号晚上19:52。 没人会在这时候抱怨休息时间太少,他们各自去做份内的事,时间在结案前夕显得尤为紧张。特别是司徒,他撒出去的不止是一张大网,想要完美地实施计划,必须竭尽全力超常发挥! 第132章 今夜,特案组的人格外多,其中几个人不管葛东明怎么赶都不走,异口同声说要加班工作早日破案,而事实上他们都想看看那个传说中的变态侦探怎么审问姚琪琪。 葛东明无可耐地在办公室里唉声叹气,谭宁倒是满不在乎地帮他又煮了一杯咖啡,安抚他应该耐心等着司徒回来。要说谭宁的性格真是越来越好了,别人急得火上房的时候他照样可以优哉游哉地做事,其实呢,这个算不上聪明的人知道自己只能做些基础工作,那么在这种紧张时刻尽量不要给别人造成负担,正是他这种自然的稳定状态,在潜移默化中让很多人安静了下来,比如说刚才还想破口大骂的葛东明就是受益人之一。 在众人翘首以盼的情况下,司徒和林遥终于回来了! 审讯室隔壁的观察室里挤满了人,葛东明大大方方地坐在最有利的位置上,看着单面玻璃那边的司徒如何打这场仗。 此刻,姚琪琪看上去萎靡不振,她甚至不敢看司徒的眼睛。微低着头,额前的发垂落下来挡住了眼睛,双腿不停滴颠着,泄露了紧张的心理状态。这时候,司徒稳稳地坐在她面前,将手中的香烟熄灭,好像是拉开序幕前的第一锣。 随后,从桌子下面变戏法似地拿出一个罐装咖啡,说:“趁热喝了吧。” 姚琪琪的眼神四下飘忽,声音沙哑:“谢谢。” “你紧张也没用,该说的还是要说,说明白了对你也是种解脱。” “我,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司徒瞥了眼左边的用来观察的单面镜子,转回来问:“你跟宋月有肉体关系吗?” 充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浑圆,她惊愕地看着司徒,嘴唇在微微发抖。这样的反应即便不用说,也表明了一切,司徒没有流露出什么鄙视或者厌恶的目光,很随和的口气说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是觉得自己很脏,还是觉得我会认为你很脏?很抱歉,我让你失望了,本人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双性恋,男女通吃。” 混蛋,这点家底不够你抖落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变态?林遥怀着这样气愤的心情站在葛东明旁边狠狠白了一眼自家爷们。而他身后的几个人在窃窃私语,说司徒的话离正题太远,完全不懂审问技巧,但站在角落里的一个人却不这样认为。他说:“他跟她有一种共鸣。” 林遥回头看了眼说话的田野,对方笑了笑,继续听审。 “你,你是双性恋?”刚刚那惊愕的表情缓解了不少,姚琪琪挤不出什么笑容来,只能试探性地问。 司徒点点头:“生下来就这样。我老爸活着的时候很纵容我,也不为下一代操心,所以呢,我是个很幸运的人。但是我看得出,宋月不是,你也不是。宋月也许和我一样对同性的感觉多过异性,但这种同性爱她却看作是一种摆脱不掉的噩梦,她想像正常人那样和异性交往,但事后却又无法抑制自己渴望同性的欲望,所以,她一直控制着你,不断跟你发生关系。而你,姚琪琪,很痛苦是不是?我看得出,你的性取向很正常。” 姚琪琪欲开口辩解,那表情分明是要否认这一事实。但司徒却抬起手制止了她,并说:“否认也好承认也好,我不需要你说什么,你只管听我说完就行。在我看来,你们俩之间存在着一种相互依赖的关系,她需要你身体,你需要她的关照,时间久了你对床事从厌恶到麻木,又从麻木到沉溺,你对她的感情介乎于情爱与友爱之间,你放不下她,却又想离开她,这种矛盾的念头让你开始变得混乱,所以……”说着说着,他俯身靠紧姚琪琪,在她耳边低语。 观察室的人听不到司徒耳语的声音,但却能够看到姚琪琪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震惊地盯着司徒:“你,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姚琪琪,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你不想结束吗?不想从头再来吗?” 姚琪琪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双手的手指绞在一起使骨节发白,她好像面对着生死抉择一般惊恐犹豫不决。对面的司徒突然拉过她的手抚平手掌在上面写下几个字,之后,她哭了。 观察室里已经失去了安静,很多人在问林遥司徒究竟说了什么写了什么?林遥的脸色一寒,转身离开了观察室。而这时候,司徒竟然起身走到左边,把单面镜子完全挡住,那些人什么都看不到,甚至连声音也听不到。 “怎么回事?监听器关了?”不知何时回来的王永斌问道。 “不,开着的,是里面的人没说话。”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不可能,他们一定在说话。” “要不你来听听!” 在观察室里的人们吵来吵去的时候,司徒已经离开了镜子前,走到姚琪琪身边拍拍她的肩:“放心吧,就算是尸体我也会帮你把她找回来。” 姚琪琪的脸埋在手掌里,呜咽声变成了嚎啕大哭。 观察室里的人吵着要看刚才的监视录像,但负责的哥们把机器一关,直言不讳:“对不起了,司徒在审讯前跟我打了招呼,谁都不能看。” “他说不能看就不看?他又不是警察,又不是组长,你怎么听他的?” 哥们嘿嘿一笑:“我们这个组直接归唐警监管吧,人家拿着唐警监的手令,你说我听不听他的?” 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司徒推开观察室的门在异样目光的注视下走到那哥们面前:“把母带给我。” 依言,哥们把母带交给了他,他随手放进了里面衬衫的口袋里,说:“不好意思,让你为难了。”说罢,又转头看着葛东明:“唐老就在门外,他要带走姚琪琪。我先走一步,有事再联络吧。” 不知为何,没有一个人开口质问司徒,也没有人拦住他。观察室里的人脸上都浮现出一种颇有深意的表情,好像对这种突发事件丝毫不在意了,各自散去去做自己的事。留在最后还没走的葛东明长叹一声:“特案组就是牛逼啊,个个都是人精。” 谭宁笑笑:“其实我还真想问问司徒,他什么时候学会唇语了?” “以后敲打他。赶紧的,把小林那车开到后街去,我们去看刚才的监视录像。对了,廖和尚郊外的那个房子我没去过,你知道吗?” “小林把地址给我了。我去开车,到后街等你。” 与此同时,林遥正在押送姚琪琪上唐警监的车,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拿出电话联络了胡苗:“我是林遥,刚才我接到电话,苍莲的工作室被盗,尸体和大部分化验报告都被偷了。” “什么?别开玩笑,化验报告好偷,尸体那么大怎么偷?” “我也很想知道。你去找组长商量一下怎么办,再把你手里所有的化验结果复制一份给我。”说着话的时候,姚琪琪已经上了车,唐警监打开车门问林遥:“你什么时候过来?” “估计要明天了,等一会要跟司徒去见嫂子解读唇语。” “尽快赶过来。” 林遥答应唐警监那边的事完了就跟司徒一同过去,继而又对胡苗说:“你把复印件放在我办公室,我回来再看。” 三十分钟后。 司徒开车在路边等到了赶来的林遥,很谨慎地说:“这个很安全,我检查过了。” 林遥长出了一口气,毫无顾忌地靠在司徒的肩上,稍作休息。他和他手牵着手,在默默无语中相互给予温暖,对他们来说时间是紧张的,但此时只有等待。 林遥贪婪着这一刻的温馨,被深爱的人紧紧相拥是他最喜欢的感觉,甚至喜欢到不愿提到案子的事。只可惜,局势不容他们多享受一刻的甜蜜。转过头在司徒的脖子上深深闻了他熟悉的气味,呼出的热气弄痒了司徒的耳根,低下头轻吻他的额角,下一秒怀里一凉,身边的人推着他坐直了身子。 别人的车林遥坐得不舒服,一边调整座位一边说:“刚才和尚给我打电话了,说霍亮认出了进入邓婕化验室的男人。““冒牌医生?” “对。” “霍亮没激动?” “没有。和尚说他很冷静,看了眼照片说就是他,然后继续跟几条毒蛇练反应。“司徒忍不住笑了出来,想着用毒蛇训练反应这招肯定是那个退役特种兵头头想出来的,真是集无耻于大成!想到这里,他的笑容不见,开始琢磨着霍亮的事。现在,霍亮有五个教练,如果他能不负众望,这小子将来的成就定会超越自己。好苗子就要细心培养,等他完成了这边的课程就让左坤带他去法国,历练几年。只是不知道最后的情关他能不能闯得过去。 正想得出神,突然口袋里发出了滴滴的声音,他把接收器拿出来点亮屏幕,上面一个红色的小点正在移动中。 饵儿是放出去了,想必过不了多久鱼儿也会上钩。那么,现在必须进行第二部计划。 二十分钟后,司徒把车停在一家很老旧的旅馆门口,转过身看着林遥,不舍的心情在眼中溢满,拉着他的手:“你要小心。” “我知道,你这边完事了马上联系我。” “好。防弹衣穿了?” “穿了。” “手枪检查了?” “检查了。” “药带了?” “带了。” “腿上呢?绑好防弹网了吗?” 林遥不耐烦了:“我说你怎么这么罗嗦?” 紧拥着在嗔怪他的人,他的手不敢用力,生怕用了力就舍不得放开了。紧贴在林遥的耳边:“我真想跟你一起去。”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倒是你,别……” 听了他的叮嘱自己会心酸,所以,他吻了他。 热辣的吻好像要把嘴里的舌头吸过去,林遥一时之间难以回应他的热情,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情不自禁的哼吟几声。腰上的力道紧了,抚在脸颊的手指擦过耳廓,轻捏着肉肉的耳垂,使半个身子酥酥麻麻。伸出手环抱着他的腰,这才晓得该仰起头热切地回应他的情爱。很快,车内充满了诱人心痒的喘息声,司徒的欲望开始膨胀,而他却紧紧抓着林遥的肩把人推开。 看着他隐忍的表情,林遥笑道:“你还是第一次推开我。” “宝贝,等结了案,咱俩大战三天三夜吧。” “好,乐意奉陪。”说罢,林遥毫不留恋地打开车门下车,头也不回,便走进深深的夜色中。 司徒好像要变成望夫石,痴痴地看着恋人走远的方向久久无法回神。从旅馆里面走一个人来,站在车外,提醒他该去二审姚琪琪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妖精村芈么庆生,特此送上小剧场一篇,以祝快乐。 芈么是个很可爱的女孩,最近呢,她在一个叫妖精村的地方扎了根,深得村民们的喜爱。 后天就是芈么的生日了,村长给了她一个特别的礼物,在她好奇地跟着村长跋山涉水走了一天一夜之后,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前。芈么问村长这是什么地方,村长什么都没说使出全身力气把她推了进去。 芈么只觉得自己在不断下坠,坠啊坠啊坠啊…… 最后在明亮宽敞的客厅落了脚。芈么还在纳闷这是神马地方,就见从旁边的房间里走出一个人来,一个很好看很好看的男人。 男人看着芈么有点惊讶,问:“你是谁?” “我是芈么,从妖精村来的。” “妖精村?啊,你是那只笨妖的村民?” 芈么愣住了,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个男人,忽听他身后房间里有另外一个男人说:“是谁啊,小遥?” 芈么≧v≦了,指着面前的人:“你,你是林遥?里面的那个是司徒?““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们不是很熟悉我们俩吗?” “不一样啊不一样!我可是第一次见到活物了。” 这时候,司徒穿着黑色的睡裤光着膀子懒懒洋洋地走出来,胳膊搭在林遥的肩上,一脸的痞子味,对芈么说:“小姑娘别激动,妖送你来这想要干什么?” “没什么,我后天生日,她说要送我礼物。” 林遥和司徒哦了一声,很同情地看着芈么。随后,林遥笑道:“那只笨妖从来都不顾及别人的作息时间,小姑娘,你知道我们正准备做什么吗?“芈么摇摇头,事实上,她的确不知道。但是呢,她看到司徒已经脱去了上衣,林遥的衬衫扣子也都解开了,卧室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床上的被褥非常凌乱。芈么小心翼翼地问:“你们俩是要,要滚床单吗?“司徒很不满:“好像有句俗语吧,打扰人家好事的会被马踢。” 芈么说:“这不是俗语。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要我走得满足我一个条件。““什么?” “司徒,你大方点,让我看看你怎么亲林遥的。” 不等林遥翻脸,司徒直接把人抱在怀里,低头就吻过去了!激烈火热的深度舌吻让芈么红了脸,但是,打死也没眨眼!特别是林遥想要推开司徒,人家司徒在他腰上揉了一把之后,林遥那声“嗯~~”简直是要人命啊。 这一吻结束后,司徒搂着小脸红彤彤的林遥问芈么:“看够了没有?” “够了”不够也得说够了,要不然会被林遥的眼刀子扎死。 司徒打横把林遥抱起来,转身走进了卧室,还告诉芈么:“走吧,下面不能让你看了。” 芈么还想再听听动静,可突然间又开始下坠了,坠啊坠啊坠啊……、屁股在软软的床上坐稳,她想着这又是到了哪里? 下一秒,听见外面有人说话:“我回来了,你在哪呢?” 闻声而至的人把门推开,芈么看到了一个秀秀气气的小伙子呆傻地看着自己。本来想解释的,没想到小伙子顿时火了!转回身喊着:“江雨哥,你出来,我知道你在家,出来。” “来了来了,你怎么提早回来了?我在练功房没听见。” “你,你,你不爱我就直说,为什么要带女孩子回家?” “胡说什么呢?” “你自己去看看,那那女孩孩子床上呢!江雨哥,我,我,我离开这,你跟她过吧!” 芈么⊙﹏⊙了,也知道这是谁的家了,但是误会也太大了。她急忙跑出来说明缘由,把廖江雨气的要去打断某妖全身的经脉!子希弟弟不生气了,还特别招待了芈么一杯刚出锅的咖啡,笑道:“难得有机会过来玩,不用在乎江雨哥的脾气,很快就没事了。” 芈么很囧,她听着廖江雨在痛骂某妖,没胆量为她以后的生命安全求情。这时,传来敲门声,子希去开了门,进来一个成年版的翟子希。芈么指着他:“安,安儿!”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芈么的脑袋,某人说:“只有我可以这样叫他,你是谁?” 衣少安好奇地看着芈么,听她说明情况之后哈哈大笑:“给我带个好,问问妖什么时候有时间来看看我们。” “她最近忙的要疯了。” “还是整天码字吗?” “是啊。” “可怜的人。” 芈么偷偷地看着左坤把衣少安的手拉住,不害臊的又是摸又是捏的,看得芈么都不好意思了。那边的翟子希还在劝廖江雨消消气,说着说着还在他江雨哥的脸上亲了一口,芈么觉得这一眼挺值得的。本来还想再多看几眼,结果,又开始坠啊坠啊坠啊……、这一次,芈么╮(╯▽╰)╭了。在一个庭院里落脚,看到高大的帅气男人正在躺椅上看书,腿上坐着一个很可爱很阳光的大男孩。芈么激动了,大喊着:“叶慈,小唐!” 唐朔一愣,随即问芈么是谁,而叶慈将唐朔拉进怀里,手腕一抖银丝飞出,直奔芈么的脖子。 “叶慈,你下手也太快了!难怪妖妖把你写成闷骚的快枪手。” “妖?你是那只笨妖派来的?” 芈么欲哭无泪,又说了一遍事情经过。最后,叶慈用很可怜的目光看着芈么,说:“以后离她远点。” “但是,她让我看到活着的你们了。” “这不是什么好事。” “为什么?” “如果你提前十分钟来,我会杀了你。” 芈么又囧了…… 小唐从一开始就无视了芈么,他的手缠在叶慈的脖子上,嘻嘻笑着:“大兵哥,回房间继续。” 叶慈笑得很温柔,拉着唐朔的手,回去继续芈么懂其他人也懂的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芈么回到了妖精村,有人问她这一趟旅行如何,芈么说:“不解释,你们都明白。” 第133章 司徒没想到推开唐警监休息室的房门时看到了文秘书,这个斯文的人脸色凝重,好像积压了不少烦心事。目光相接的一瞬间他的眼睛亮了起来,这让司徒察觉到这个人对自己有所期待。 在这个普通房间里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文秘书在这里不管是职务还是年龄都排在最后。但是,他却要比另外一位警监沉稳的多,至少没有立刻开口向司徒询问什么。 与唐警监平起平坐的人似乎等了很久,见到司徒便开口问道:“只有你自己?” “对。其他人还有事要做,你们准备好了?” 这时,唐警监放下手中的资料,说:“司徒,放手去做吧,有我们给你坐镇,不要有顾虑。” 司徒瞥了眼文秘书,对方朝他点点有,仅仅是这样一个不疼不痒的暗示,已经表明了某个人的立场。此时此刻,司徒有强大的后盾作保障,按理说他应该是无后顾之忧了,然而,在他的脸上始终见不到兴奋的冲劲,淡淡的忧虑掩藏不住,不知道究竟在担心什么。 没有过多言语,他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在两名便衣特警的陪同下进入关押着姚琪琪的地方。 姚琪琪似乎要比在特案组好了很多,脸色稍微红润一些,神情也放松了下来。见到司徒的时候,眼睛也是一亮。 这又是对自己有期待的一个人,怀着这样的心情坐下,视线落在姚琪琪的脸上。郑重地说:“宋月在哪里?” 闻言,姚琪琪呆愣了两三秒钟,一旁的便衣特警不知道搞着什么仪器,双手在上面弄出滴滴答答的声音。这声音吸引了她,扭头看过去,完全不不知道那个银色铁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再问你一遍,宋月在哪里?” “她,她死了,这你知道。” 司徒使劲抹了一把脸,以往的从容不在,皱眉瞪眼:“我知道宋月还没死。那个在她家中发现的尸体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别跟我装糊涂,看看这个。”说着,他把口袋里的海底泥面膜拿了出来,又说:“上面有她的指纹。” “这很正常,我买回来的时候给她看过。” “在哪里给她看的?” “在,在拍摄现场。” “当时她在拍戏?” “对啊。” 司徒冷哼一声:“姚琪琪,谎都说不圆也敢跟我打迷魂阵?我告诉你,我所说的指纹不是在盒子表面,而是在里边的面膜泥里。” 随手把盖子打开,里面被挖掉一大块的地方明晃晃地出现在姚琪琪面前。这时候,她又惊呆了,一旁那滴滴答答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像发送电报的声音。她紧张地左顾右盼,却被司徒拍打桌面的声音镇住。 司徒说:“案发当晚你在阿姨家借住,凌晨01:30之后阿姨被你房间的电视声音吵醒,敲门很久你才出来。事实上,那根本不是你,而是宋月!” “不,不是这样的。” “闭嘴!证据就摆在你眼前还敢说谎!你买回面膜在片场拿给宋月看,当时正在拍戏的宋月不可能当场实验你的新面膜,那我问你,宋月的指纹是怎么留在里面的?还有,我们买了同样一款面膜做对比,从重量上来分析,被用掉的面膜只够一个人使用一次,如果宋月使用过你的面膜,被使用过的面膜泥不可能这么少;如果案发当晚阿姨见到的是你,你的指纹就该覆盖住宋月的,现在你告诉我,为什么里面只有宋月的指纹,却没有你的?” 滴滴答答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一次便衣特警那毫无内容的眼神盯着姚琪琪,双手飞一般地在做着什么。她终于忍不住了。 “在干什么?那个人在干什么?” 司徒一把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转头看着:“知道什么是绝密档案吗?你面前的这个人是便衣特警,他手里的东西是专门用来记录绝密档案的机器。你的反应、心跳、脸色变化、身体动作会被毫无遗漏地记录下来。” 姚琪琪惊慌失措地打开司徒的手,指着他:“你,你在审讯室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对,当时我告诉你,只要随便张张嘴不发出声音我就能救你。现在,我履行诺言,来救你了。不要以为这一起普通的谋杀案,这个案子早就牵涉到国际犯罪团伙,从案发那天起,不止是我们,还有国际刑警在调查。与你们联系的那个心理医生是我们追捕的头号罪犯。你很幸运的成了他的试验品。” 司徒这一番话可以说完全把姚琪琪吓傻了,她看上去好像是要晕倒的样子。另一位特警走过来,从里怀口袋里取出一次性的注射器,里面有半管的透明液体。 “你们要干什么?”姚琪琪惊恐地问。 “时间很紧张,既然你不肯说,我们只要采取特殊手段。这位兄弟手里的东西是专门给间谍用的,打上一针能让你把祖宗八代的事都交代清楚。” 姚琪琪疯了一般地推开身边的男人,越过桌子死死地抓着司徒的衣服:“不要打针,我真的不知道,求你了,别给我打针。” 司徒示意特警先后退,随后,他拨开姚琪琪的手,说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没关系,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在本月19号晚上,你和宋月商量好开始实行计划。首先,你们俩把事先找到的一个在身材和血型上与宋月相同的人弄了半死。随后,宋月回家,你准备好一切去了阿姨家中。晚上十点以后阿姨睡觉了,你偷偷离开直接去了许慎的家。你和宋月分工明确,她负责虐杀那个女人,你负责把她家门口特殊的小石头塞进许慎的车胎将罪名嫁祸给他。 但是,你们担心离开时间过长被阿姨发现,于是早早商量好,由距离阿姨家最近的宋月杀完人之后赶到阿姨家中冒充你。” 听了司徒这长长的分析述说,姚琪琪的精神状态缓和了一点。最后,揪住其中的一个漏洞反击:“错了!你们给出的死亡时间是凌晨05:00——05:30。而阿姨见到我的时间是凌晨01:30左右,你说说看,宋月要怎么在杀人途中赶到我阿姨家?难道说她杀了一半就走了,让我阿姨看一眼再回去继续杀?” 随着那滴滴答答的声音,司徒不屑地一笑,道:“谁说她一直呆在现场了?我告诉你,最先怀疑宋月没死的人是我们的法医,她发现牙齿、指纹、脸部、脚、这些可以最快验出身份的东西都被毁了。所以,她问我宋月是否有过纹身或者是植皮,那时候我还没想到这一点。事后,唯一能鉴别身份的DNA也被人调换,法医暂时认定了那就是宋月。但是,我们的人要求再次检验尸体,你的主子当然着急,不但杀了我们的法医,也毁掉了假宋月的尸体。只可惜,我们还有高手,第二位法医从骨骼上发现了疑点,所以她不断地看着宋月主演的电视剧,又根据第一位法医留下的信息终于证明了那具尸体不是宋月。宋月做过引产手术,而那个被你们虐杀的人却没有。” 姚琪琪呆愣地看着司徒,手脚不停的发抖,无法控制。那滴滴答答的声音时断时续,绞紧了她的神经一点点接近崩溃边缘。但是,垂死时都会有挣扎。她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宋月没死,也与我无关。那天晚上我就是在阿姨家里住着,我的面膜随时放在工作背包里,我买了它十几天了,保不齐宋月什么时候挖了一点,我可是她的助理,我们的关系非比寻常,她的指纹在我的东西上有什么好奇怪的?” 在姚琪琪奋力反击的时候,特警看了眼司徒,他微微摇头表示不要用那个最后手段。因为他是个侦探,在犯人清醒的状态下让她伏法才是最后的胜利! 所以,司徒不怕姚琪琪反击的,确切地说他正等着她的力挽狂澜。 “姚琪琪,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最好认真听下去。” “你还要说什么?” “刚才你问我时间问题,现在我告诉你,宋月根本不需要一直呆在案发现场。因为尸体伤口太多,导致我们误算了凶手进入和离开的时间,也犯了先入为主的毛病,以为那些伤口都是在案发时间内留下的。事实上,是19号当天你们在郊外别墅里把那个女人弄了半死。晚上宋月把女人弄回家,先用硫酸烧去她的脸部以及手脚,再拔掉牙齿,把铁丝缠在她身上之后就可以离开,让倒霉的女人慢慢死去。做这些事,宋月最多需要三十到四十分钟,那之后她就去了你阿姨的家,冒充是你制造假象。” 不等司徒的话音落地,姚琪琪瞪着眼睛,指着他破口大骂。这样激烈的反应都在预料之中,司徒等着她骂到头晕眼花,才开口道:“许慎的保姆在下半夜听见车库有声音,其实那就是你。而在案发现场发现含有许慎大衣物质的问题,其实很简单。你们制造现场门垫下面放过钥匙的痕迹也是配合石子来陷害许慎的,只可惜,你和宋月没多少这方面的知识,你塞进车胎里的石子完全无法构成证据,被我们的专家早早排除。你们发现许慎还没有被抓就急了,宋月冒险潜入他家取了羊绒大衣上的东西粘在门垫边框上。 让我发现她还活着的正是这个亡羊补牢的行为。宋月有偷偷摸摸的毛病,恐怕早就看上了许慎珍藏的那个名片夹,在那次潜入中她顺手拿走了。接着,我在你家里发现了郊外别墅的照片,在那里又发现了那个倒霉女人的血和你们大量的指纹!姚琪琪,光是凭这一点足够我送你上绞刑架!” 滴滴答答的声音终于拉断了姚琪琪的心理防线,而司徒的剖析则给她最后一击。她突然跪在地上,大声哭叫起来。司徒没有愤怒和憎恨可以给她,也没有怜悯和同情可以施舍。她只是案件中的一个棋子,或者说连棋子都算不上。 宋月扭曲了她的内心,而她却是用自己的脚一步一步走进深渊。虽然,这其中有医生的引诱,当面对光明与黑暗的选择时,她很不幸地抓住了悲剧的锁链,直到勒紧喉咙,致死。 便衣特警收起了那管针剂,朝司徒点点头。司徒却说:“再等等。”言罢,他蹲在姚琪琪身边,问:“那个被杀的女人是宋月以前在暴力团伙的朋友对不对?” 姚琪琪浑身都在颤抖,但仍看得出她点了头。司徒继续说道:“我知道宋月胸前有过纹身,那女人也有。我就想到她们很可能都在那个团伙里呆过,有同样的纹身。所以,宋月才选择了她,而你……” 悲泣声呜咽不停,她说:“我爱她。” “所以你恨许慎。因为宋月喜欢他?” “不,不是这样。月儿也恨他,为什么他能带着同性恋的身份活得那么快乐?为什么他那么快乐还要找月儿掩饰真相?他根本是个伪君子,借着月儿的名声往上爬的伪君子!他一直在诱导月儿公开我们的关系,我知道,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利用这个讨好媒体,让自己一夜成名。那个伪君子,他干得出来,我相信他干得出来!我不能让他毁了我们。” “所以,你和宋月打算来个炸死然后陷害他再双宿双飞?” “医生,医生答应会带我们出国。但是,我们干了以后,那个医生就没影了。” “这个杀人计划也是医生给你们的对不对?” 姚琪琪点着头,已无力再说什么。 与此同时。 林遥在途中换了两次车,根据跟踪器上面显示的位置到了郊外的一片未开盘的别墅区里。远处,停着许慎的车,他希望即将发生的事不会是他所预料的那样。 第134章 别墅区里一片漆黑,林遥打开手枪上的保险谨慎地摸进去。本以根据跟踪器上的显示要找上一段时间,没想到刚刚拐过一个弯角就看到不远处于有一扇窗透出昏暗的灯光。 心里疑惑万分,按了按塞在耳朵里的对讲机:“找到了,其他人准备好了吗?” “四名狙击手全部就位。” “加派人手对附近进行地毯式搜索,一定有他们的人。” “好,你也要小心。” “我要关掉对讲机了,让你的人机灵点。”说罢,林遥取下耳朵里的东西放进口袋,并将跟踪器也关掉收好。看了眼周围的情况朝那扇窗户走去。 走了大约一百米左右,到了窗下。里面拉着窗帘看不到什么,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听了听,结果毫无收获。只好弯下腰从正面绕过去。 别墅后院的门很轻易便打开,推开木栅栏小门走过庭院,到了通往客厅的下了门前。他靠在墙边一点一点地探出头看里面的情况。发现客厅并没有灯光,有人的房间恐怕要穿过客厅才能到达。 客厅里隐约能够听见有人在说话的声音,听上去应该是两个男人。林遥的心沉了下去,事情的发展越发朝着他预料的轨道前行,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但需要面对的就不能逃避,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有灯光的房间门是紧闭的,林遥正打算听听里面的动静,却发觉说话声皆然而止。多年的经验告诉他,里面的人已经察觉到了,这时候最重要的是把握先机,他扭动门锁一脚踢开,举起手中的枪直对着房间里的两个人。 突然出现的林遥吓到了许慎,他惊呆地看着他。而另外一个男子却露出淡淡的笑容,隐藏在眼镜后面的阴险目光玩味似地看着闯入者。这种目光实在很独特,让男子原本平淡无奇的脸显得格外吸引人。 几秒钟的变故发展过快,许慎似乎难以相信林遥突然出现的事实,问道:“你,你怎么会来?” 横向移动中,他无视了许慎的提问,枪口对准那男子,镇定地说:“久闻大名了,医生。” 男子突然表现的非常紧张,举起双手:“林遥,终于见面了。” “是啊。在我发现你和浩宇有联系的时候就聊到会有这么一天。” 这时候,许慎突然冲到医生面前挡住了林遥的枪口,医生把他推开一边,貌似在保护他的样子。随后,面对着林遥,问:“我很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确定小慎跟我有联系的?” 林遥看了眼许慎,惊讶于医生对他的称呼。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所以,他回答说:“当初,司徒证明了他没有杀宋月,放他回家之后,我杀了一个回马枪,在他家的客厅里找到一个烟头。我知道浩宇是不吸烟的,他刚刚被放回去就与一个男人见面,除了与本案有关的人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可能性。至于我确定那人是你,是在司徒设计刺激了浩宇的时候。从我第一次见到浩宇到今天,我从来没对他说过司徒是谁,也没说过我男人的名字,但是在餐厅的时候他明明白白地说出我和司徒的关系,也说出他的名字。当时我就可以肯定,一定有一个非常了解我们的人跟他提过这些。那个人不可能是宋月或者是姚琪琪,更不可能是特案组的人,能了解我们并与案件有关就只剩下敌人,童夫人的左膀右臂,医生。” 一番话说完,许慎惊呆的像个木偶,而医生仍旧只是略显紧张而已。他说:“既然知道是我,为什么不抓他审问?” “很简单,我们要活着的宋月。宋月诈死以后一定被你监控着,一旦我们抓了浩宇,你马上就会杀了她。现在回答我,宋月不过是个心理异常的人,为什么选中她?” 医生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他扭头看着许慎,竟然低下头。而许慎也流露出悲伤的神情,默默地抓住了医生的手臂,他与他竟是亲密无间的。 看到这种场面,林遥急火攻心,骂道:“浩宇!你疯了你,你知道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东西?妈的,离他远点!” 突然,在林遥骂完之后医生用力地抱住了许慎,紧张感荡然无存,他狠戾的目光逼视着林遥,说:“别想带走他。” “去你妈的!”林遥破口大骂,他的礼貌和修养不是用来跟畜生沟通的。想想协会的人都做过什么,想想医生都做过什么,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林遥的目光让许慎感到害怕,他紧抓着医生的手试图要开口说话,但是医生却抢先一步说:“我告诉你,宋月我没杀。至于她在哪里,你自己去找吧。” “人渣,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选中宋月?” “你错了。我并没有特别针对她,当时根据夫人给我的任务,我找到了三个人做目标。吴大海、宋月和小慎。吴大海虽然很贪财但是他有自己的目标,很难轻易动摇。而宋月,我告诉你,她不是心理异常而是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在男人和女人之的摇摆不定让她痛苦不堪,她的暴力行为越来越严重,不但无法控制事后还会懊悔。最后一次偷东西,被小慎发现了,他劝她去做治疗,而她却打了小慎。第二天,她跪在小慎面前求他不要说出去,说话颠三倒四,哭哭笑笑,你明白这意味什么吗?宋月已经发展到间歇性精神失常了。”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林遥便打断了他:“她很想自杀,而你就利用邮件暂时打消了她的这个念头。但是这只是暂时的,你把她心里的恐惧因素压制住,到了最后好像导火线一样地起爆她。” 医生冷笑一声:“你果然很精明,都想到了。那你也该明白,不是我选择了她,而是她选择了我。她问我如何才能重生,如何才能与姚琪琪找到一个世外桃源共同生活。所以,我给她一次机会。” 不知为何,林遥想起了邓婕。 “在D市杀害霍亮父母的人是你的手下?” “是的。” “邓婕身上的炸弹,偷换的DNA也是他干的?” “是的。” “他现在在哪里?” “在唐朔身边。我们发现唐朔身上有一个很神秘的小东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叶慈的最宝贵的东西,所以才会让唐朔随身携带。如果能弄到那东西,对付叶慈也就容易多了。” 医生说得越多林遥越觉得奇怪,这个人不会这么么简单就把所有问题交代出来。而且,他与许慎之间明显成了一对情人,他肯定还有什么目的,现在有问必答的态度极有可能在为这个目的做铺垫。自己必须小心应付,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在心里盘算一番,林遥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目光飘忽了几次,才说:“浩宇,这一切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跟这种人在一起?“这时候,许慎才得空说话,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那时候他还不是现在这样的,在与我接触的过程中我们相爱了。但是他一直回避我的感情,当我们都明白无法离开对方的时候,他已经把计划给了宋月,我们来不及阻止了。现在,他答应我离开协会,不再做坏事。求你了遥,放我们走吧。” 林遥气得真想狠揍一顿这个糊涂鬼!他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握着枪的手骨节发白甚至有些微微发抖。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许慎会爱上医生,更没想到许慎竟然被假象蒙蔽,难道说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真NND该死! “浩宇,我不管你们俩打算干什么,这个人我必须抓回去。你知道他干过什么?倒卖人体器官,杀人、纵火、指使他人犯罪、教唆他人谋杀。不管跑到哪里他都会被通缉。” 医生捂住许慎要说话的嘴,自信地告诉林遥:“只要我想躲起来,没人能找到。林遥,我已经决定带走小慎,陪着他一起生活。现在,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等我们走了,你可就没机会了。” “先说说为什么要杀霍亮的父母?” 这一次,医生言辞含糊:“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看来他们真的与协会有关。哼,医生,你当我白痴啊?你以为装在霍亮身上的微型监视器我们没发现?” 见医生脸色一变,林遥便料定他还不知道这一点。不禁再次觉得自家爷们高他一筹。想当初,司徒坚定地相信霍家夫妇与协会无关,而在医院里杀手没有杀死霍亮完全是因为他还有可利用的价值。那么,是什么呢? 为了这个问题司徒苦恼了很久,一直到有一天霍亮说因为隐形眼镜的关系眼睛酸疼。那一刻,司徒想到,霍亮坚持训练不超过24小时,常年佩戴隐形眼镜的人是不可能因此觉得酸疼不已的,那么,一定是隐形眼镜出了问题。霍亮到何敏的诊所做心理训练这事司徒早就知道,他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去见霍亮,并早早在洗手间放了一个微波扫描仪,并以让林遥以帮忙清洗眼镜为由,动作很自然地把眼镜放在扫描仪上。回到特案组之后进行分析,结果发现隐形眼镜是国际上最新最先进的微型监视器。也就是说,从一开始,霍亮便成了协会的眼睛。 那一天葛东明要求邓婕重新检查尸体的时候,霍亮也在场,通过观察众人的说话口型,医生知道了下一步的行动,因此指使他的手下杀了邓婕。至于所谓的内鬼事实上根本没有,但是,如果不上演一出抓内鬼的戏码,会引起医生的怀疑,所以,司徒才布置了尸体被盗,一审姚琪琪的陷阱。 医生被看作是童夫人的得力助手并不是浪得虚名,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真相。但出乎林遥的预料,这家伙竟然没生气,反而笑了出来。问:“这么说,你们是故意让唐朔陪着霍亮的,那个神秘的小东西也是假的?” “不,那东西是真的。只不过,里面装的不是叶慈的救命稻草,而是他自己研制的一种剧毒,连他本人也没有解药。如果此时你的手下已经拿到了那个项链必定会打开。明白我的意思吗?司徒用计,不费吹灰之力就杀了你的手下。” 在许慎看不到的时候,医生的脸上露出了让人齿寒的笑意。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用力,林遥回应医生的是爆发出来的杀气。这样剑拔弩张的场面完全控制了慌乱的许慎,他扯下医生的手,大声地说:“林遥!放我们走。” “休想。” 正在因为许慎的糊涂问气恼,忽见他身后的医生扯了一下外衣,别在前面的手枪露出来,刚好碰到了许慎的手背。 第135章 早就料到这家伙身上会有武器,林遥丝毫没有因为看见那把枪而紧张起来,他只想尽快把许慎弄走,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他右脚踏前一步,眼里冒着火气死死盯着医生,警告的话却是说给许慎听的。 “浩宇,马上出去。” “不,要走我们一起走。” “你觉得他走得了吗?就算你们能远走高飞,躲躲藏藏的有什么幸福?” “我知道,你说得这些我都知道。” 林遥很想问他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执迷不悟?此时,看他紧紧地靠在医生的怀里,脸色苍白,双手发抖,但眼睛里却充满了极度的渴望与固执。这让林遥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那时候,他也是以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双手也是在微微颤抖着抓着自己,即将独自面对父母的恐惧感并没有打垮他,他还是选择送自己上了赶赴考试的火车,那一次,是他们最后一面。 想到这里,林遥深深地叹息,说道:“浩宇,还记得几年前你送我上火车吗?那时候我说会打电话跟你家人说清楚,是我勾引了你。当天晚上,我到了本市就迫不及待的找电话。但那时候我只是个穷学生,没有手机没有钱,到半夜才找到一个IC电话。可惜还是晚了,你的手被打断,这事我到死也忘不了。” 提到了往事,许慎的目光不再看着林遥,仿佛是被夹在前任与现任情人之间的尴尬与矛盾。也许,在他心中林遥是永远无人可替代的,但那只是因为林遥是他的初恋。他在确定自己感情的时候便已经与林遥背道而驰,尽管他还喜欢他,但喜欢也只是来自多年前的那段回忆而已。所以,现在的他已经无法走到昔日恋人的身边。 但,林遥不会放弃。 “浩宇!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也有十几年了,我从没骗过你,你再相信我一次,不要一错再错了。有些人可以爱,但是有些人是不能爱的,你身后的男人罪孽太深,你只会被他伤害。浩宇,离开这里。”林遥的话很明显的让许慎有些动摇,但也仅仅是对于往事的一些感慨罢了。可他身后的人却是另一种态度,直接拔枪对准了林遥! “不,卫君!“许慎慌忙抓住他的手,试图阻止这种行为。但医生的手更快,开枪打碎了一旁的台灯。 房间突然陷入了黑暗中,林遥急忙躲在沙发后面,听着周围急促的脚步声好像是移动到了他左边的方向。门口的路被他堵死,窗户够结实,想要打破跳出去是需要不少时间的,这样一来,医生毫无出路。 闭上眼睛尽快适应黑暗的环境,这时候他想着刚才在许慎情急之下喊出来的名字,深深刻在脑子里。卫君,医生的本名,果然与医院里不一样。这时,忽听医生喊道:“林遥,谈笔交易吧。我把夫人的下落告诉你,你让我们走。” “不行。” “不要太固执了。” “我是兵你是贼,咱们势不两立。” “你不想找到宋月了?只有我知道她的下落,你以为我会不留条后路?宋月和夫人的下落,换你放我们一次。” 林遥正要开口骂人,背后忽然闷痛了一下,痛感太过强烈让他险些无法呼吸。在他明白过来自己中了枪的时候,就势向后倒去,抬起腿狠狠地踢过头顶,扼杀那人对准他头部开第二枪的机会。 没想到医生还有一个手下在,刚才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个人的气息。但是踢中的那一脚足够分析出对手的斤两,若不是有枪,这混蛋连个摆设都算不上。听到对方呼痛的声音,林遥的眼睛也看到了他,左手撑在地面借力,身子猛冲过去,不等那混蛋的手从被踢出血的脸上移开,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枪口对准他的肚子扣动扳机。 这一枪,对方死不了,只是遭点罪而已,收拾了医生再来料理他。想罢,林遥转身要冲出去,不想还没有稳住身形,医生的子弹已经袭来。 “卫君,你答应过我不杀他。” “不杀他我们谁都走不了。 躲过险些致命的一枪,林遥窝在沙发后面琢磨着,既然医生还有一个手下在,那为什么才开枪?既然他设下埋伏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杀了自己?这混蛋到底还想要干什么? 脑子里的问题让他突然恶寒起来,咬着牙跳出去朝着天花板开了一枪,甚至是两秒钟的时间都没有医生也跳了出来,外衣里怀的亮绿色在黑暗中一闪而过,林遥冒出一身冷汗的同时弯下腰左右躲闪子弹,回身侧踢,正中对方的腹部! 接下来,就是赌命的恶斗。拳脚相接力道角逐,几番交错下来,两个人都挨了对方的攻击。但是,医生拉开距离连开数枪,就算林遥身法极快腿上还是中了他一枪,幸亏缠着防弹网,否则他的腿肯定会废了。其实,在刚才躲闪的时候他也开了枪,但没有一枪打中医生。 医生冷笑道:“你这是什么枪法?” 不理会医生的挑衅,林遥飞快地换了弹夹,取出对讲机小声地说:“我没说话,千万别开枪。”言罢,他脱下外衣扔出去吸引对手的注意力,在医生打中外衣的瞬间,俯冲出去,拳头带着嗖嗖的劲风,直奔医生面门。 医生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却没有任何影响。他扣住林遥的手腕,这大好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提手便要开枪。林遥速度更快,不等他的手提起便也扣住了他的手腕!双手相互牵制,他们的相互进攻转为下面,脚踩、膝顶、侧踢、林遥发了狠,豁出去挨了他一脚,脑袋狠狠地撞过去,只听咚的一声,医生踉跄了两步。 抓住机会就要你命,林遥手腕一拧要摆脱他的钳制,没料到医生竟然强忍住额头上的剧痛,就着林遥拧过去的手劲一扯,也让他踉跄了几步,这一踉跄他们都放开了对方。 谁能先控制好身体谁就有了胜算!在千钧一发之际,他们同时挺腰起身,同时抬手举枪,枪口对着枪口,势均力敌,场面再度胶着起来。 时间向前推移二十分钟。 司徒风风火火地从旅馆里跑出来上了车,文秘书紧追其后拦在车前。后面还跟着几个老神仙,看这阵势明显是不肯放他走。司徒气得想要骂人,却又不好对文秘书发火。 “大哥,我老婆在外面玩命呢,你让我留下来跟你们磨嘴皮子?” “是讨论下一步的工作。” “操!我老婆出了事谁负责?”说罢,他一脚油门下去,也不管文秘书险些被撞倒疯了一般地朝外开去。 站在门口的唐警监咳咳了两声,自语道:“我就说你们留不住他。” 尽管已经把车开到的最快速度,司徒还是心急火燎。这车是特案组给他的,到底不如他的路虎用着顺手,在他眼中跟乌龟跑步没什么区别。 尽管对自家亲亲很有信心,但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他的心就在发慌,总有一种很糟糕的预感。距离林遥所在的郊区至少还有三十到四十分钟的路程,他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事,否则,他很难想象出自己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正在他急得火上房的时候,车体突然向右倾斜,方向盘开始不听使唤,连忙把稳的时候,车体又向左侧倾斜,来不及稳定车体了,他打开车门就跳了出去! 身体在马路上滚了一段路。那爆了两个车胎的汽车,发出刺耳的吱吱声在马路上横冲直撞,突然巨大的轰隆声震耳欲聋,冲天的火光拔地而起。司徒顾不得这些了,连滚带爬地跑到一个大树后面,但肩膀上还是中了一枪。 “我操你祖宗!”司徒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掏出口袋里对讲机就喊:“王永斌你NND睡死了?” 远处的狙击手还在开枪,司徒只能躲在大树后面,他在骂过王永斌之后,从对讲机里听见了激恼的声音:“你骂我干屁?马上就到了,坚持几分钟。” “南面九点方向,高度大约有五百米到七百米,远距离射击,对方在大楼里。封锁附近所有交道要道,抓不住这混蛋,你就等着被我掐死吧。” “司徒,我NND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还敢威胁我?” “少废话,给我辆车。” 早些时候,王永斌已经从葛东明嘴里得知真相,他压着一肚子火气说没关系,事实上,很想给司徒一拳。随后,作为后援部队他一直与司徒保持联系,司徒离开旅馆之后他一直跟在后面,就是防着医生会埋伏人杀害司徒。 这时候,王永斌把手下的人兵分两路。一路去抓狙击手,一路给司徒送车并跟着他支援林遥。 当司徒把小警员从驾驶席上扯下来时,其他人连声都不吭,看着他开车飞驰,撒丫子各就各位开车紧追上去。 时间回到了林遥与医生枪口对着枪口的一瞬,正邪之间的胶着被卡在两个黑洞洞的枪口之间,谁都可以开枪,前提是同归于尽!就在这时,许慎突然跑了出来,站在林遥身边手里也有一把枪。 太阳穴上的枪口来自许慎,来自他第一个情人,林遥的心又疼又乱。 “遥,我不想这么做。放了他。” 林遥搭了一眼医生的腰部,发现别在那里的枪不见了,心沉沉下坠。再抬起眼时,给予回应的是死不动摇! “浩宇,就算你今天打死我,我也不会放过他。” “为什么?我们只是要这一次机会。如果以后你遇到他,我不管,我不问,你杀也好抓也好,都随你的意。我只是要你放过这一次而已!” “那些被他杀的人有一次的机会吗?那些被他盗取器官的人有一次机会吗?我兄弟的妹妹死在他们手里,我朋友的父母死在他们手里,我最爱的人也险些死在他们手里!他们逼良为娼、贩卖国宝、杀人发火无恶不作!论公论私我跟这群狗娘养的杂碎都是不死不休!” 林遥的这番痛骂让许慎难以自持,从刚刚就在颤抖的手越发地握不稳枪,而正在于林遥对持的医生丝毫不在乎那些罪名,他看着许慎万分急切地说:“你跑出来干什么?走,马上走!离开这里,如果我能逃得出去,一定会找到你。” “不,要走一起走。” “小慎!你在只会拖累我,去老地方等我,那里有我的人,快走。” 许慎大口大口喘着气,通红的眼睛瞪得浑圆紧紧地盯着医生,下一秒,他双手持枪,威胁林遥:“遥,把枪放下。” “浩宇,是你把枪放下!快点,要不然会有危险。” “小慎,你快走听见没有?” 许慎的嘴唇在发抖,哆哆嗦嗦地说:“林遥是不会放我们走的。就算我出去了,也会被抓。卫君,跟我相比,你更有机会逃出去。你走,就算我被抓了,也不会判死刑。” “你疯了你!”林遥气得大吼,骂他:“你到底要傻到什么程度?我NND早早关掉对讲机是为了谁?就是担心你被他牵扯进去,想尽量帮你隐瞒。许浩宇,我告诉你,嗯!” 在林遥痛骂的时候,医生抓住他走神的机会膝盖用力顶到他的胃部。一口胃液吐出来,疼痛难忍。 医生的手已经被放开,他按着林遥的脑袋,要让这个对手死在他的抢下。 许慎惊慌地拉住医生,想要他放过林遥。而随着忽然传来的玻璃破碎声,一颗子弹打了进来。 第136章 子弹穿透了胸膛,打入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林遥眼睁睁地看着许慎空洞的眼失去光彩,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不愿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怒火熊熊燃烧,双臂扣住医生的腰部推着他狠狠地撞在窗台上! 这一撞,医生也吐了胃液口水,林遥的枪对准腿就射出一颗子弹,见他吃痛失力的腿跪在了地面上,第二枪准备射击!而医生的手更快,不知从哪里弄出来的匕首狠狠地刺中了林遥的手臂。 枪口定格在医生的下颚,那匕首从肉里撤出横在林遥的脖子上。敌对敌,又是命悬一线的胶着。 医生的脸流下了冷汗,说话的口气却很平淡:“不去看看他的死活吗?” “我会记得每年的今天给他送花。” “林遥,真看不出你的心这么狠。” 此时的林遥已没有闲暇去看许慎的状况,他明白,一旦自己分神顾及他,那医生就会给自己致命一击。外面的狙击手已经暴露,医生跪在地上用自己来遮挡狙击射程。 医生抿嘴笑着,说道:“让他爱上我可真是不容易,要扮演一个从小就被恶势力教育的孩子并不是轻松的事。对他,我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闭嘴!” “不过,看他爱上我之后在道德和感情之间挣扎的样子,也是一种乐趣。” “说,你是不是对他下了心理暗示?我了解他,他不会轻易爱上一个混蛋。” “有过吗?我不记得了,也许是有过吧,没办法,这是我的职业病。”说罢,他看了眼趴在地上的许慎,收拾视线,玩味地盯着林遥:“为了让他相信我,我说了你很多好话。这些话倒是真的,我很佩服你,甚至对你有种惺惺相惜的不舍,你跟司徒不同,他是独战的猛兽,有的时候要比我还狠。但你不同,你是一个混合都种元素的战士,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会对你下手的原因。” 林遥狐疑地看着他,手中的枪又朝上顶了顶,叱问:“有屁快放。” “文明点林警官,好歹你是在跟一个双博士学位的人讲话。OK,不开玩笑,看你的样子好像要活吞了我。我来告诉你吧,在很早以前我们就开始研究你,你这个人虽然脾气不好,嘴巴恶毒,但是心很软,责任心强又敢于承担。这些对我们来说都是有利用价值的,所以我们找到了许慎。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是他,宋月不过是小小的调味品罢了。虽然这次的事很好玩,但每次跟许慎上床都让我很头疼。男人到底是没什么意思,我还做出真心爱他的样子,真是有些难为我了。” 听罢医生的话,林遥几乎难以控制自己的理智,他的手指发痛只有扣动扳机才能消弭这种疼痛。但是,他还记得自己是谁,还记得这么久以来辛辛苦苦是因为什么!而观察着他的医生似乎看到了新的苗头,口气略有亲近地说:“林遥,偶尔你也该让自己轻松一下,不要总想着什么事必须尽全力,没人会指责你什么。假设一下,如果你不是这么敢于承担一切,就会选择多人围捕我的方式。当然了,那样做目标太大,肯定早就被我发现,而我会提早带着许慎逃之夭夭,这样一来,至少他就不会死了。可惜,你过于为大局着想,一个人跑来冒险。我知道,许慎的死给了你很大的打击,想来,他的死会跟随你一生一世,在你拿枪对准嫌犯的时候你会想起他,与司徒亲热的时候你会想起他,每年的今天你会想起他。” 这混蛋开始心理攻击了!见鬼,绝对不能动摇。本着这种信念,他强迫自己做出漠然的反应,说:“你对我说这些没用。” “为什么?你不是一早就知道我在骗他吗?也知道今晚我是有意找他出来,就是要他死在你们的枪口下千方百计要避免的事还是发生了,不管我被抓还是被杀,你心里都会留下阴影,因为许慎死了,还是死在你的人手中。” 压制着心中的怒火,林遥的脑子里回闪了刚才一幕。医生把自己打得弯下腰去,故作要开枪的样子,外面的狙击手肯定会开枪保护自己,而许慎也上前一步要制止医生。但是,医生却站在了许慎的身后,利用他避开了狙击射程,那颗原本该打中医生的子弹穿透了许慎的胸膛。这混蛋不但达到了目的,同时也发现了外面狙击手的位置。 当察觉到医生手下在错失最佳开枪时机的时候,便有种预料,医生打碎台灯,是要在黑暗中枪战,好让许慎死在自己的手里。所以,不敢对医生开枪,所以,警告外面的狙击手没有命令不可开枪。想到这里,问道:“你知道我已经发现你的阴谋就改变了计划,你怎么知道我会带着狙击手来?” “你能料到我会带着,我就不能料到你也能带着?我的那几个杀手送给你们,不过就是工具而已。但是,许慎毕竟是死在你们手里,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盯上他,他也不会被杀。”这人渣真NND能说,但现在可不是纠结谁对谁错的时候,如果不抓住他,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管林遥心急如焚,但医生毕竟是难对付的敌人,此时此刻,他丝毫不在意颚下的枪口,略带乐趣地调侃着:“开枪啊,开了枪你就能为所有人报仇。但是,宋月和夫人的下落你也别想知道。” “我NND让你闭嘴!” 医生扯动一边的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林遥,口气平稳地说:“我们之间虽然较量很多次,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你觉得我很残忍,但是我要提醒你一点,我是个天生的犯罪者,不杀人不做坏事还叫什么罪犯?总有一天我会死于非命,所以死在哪里我不在乎。但今天不是我的死期。” “这么自信?” “当然。因为我知道你所有的弱点。看在你今天陪我玩得很开心的份上,作为奖赏,我奉送一条消息。我在半路上埋伏了杀手,等着你那位侦探上钩。疾驰的车速,飞快的子弹,我的人是神枪手,打中油箱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焦急和愤怒好像成了一股电流刺痛了每一寸血肉。面对如此强大狡猾的敌人,林遥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要相信司徒。所以,他也能笑得比医生还坦然,并说:“那我也奉送你一条消息,我那爷们是个祸害,死不了。” 医生的脸色阴沉下来,继而又玩味地笑出来:“好,那我们就进入最后阶段吧。”说着,他打了一拳旁边的柜子,柜门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晃晃荡荡地打开了,里面竟然还藏着一个人。 “宋月!”林遥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人质,宋月才是他最后的人质。看来自己还是棋差一招,只料想到许慎回事人质,却没料到还有一个宋月!本以为,这个宋月已经被他杀了,看来,这人渣的头脑绝对不亚于司徒。 既然和自家爷们有一拼,那就来过过招吧。想到这里,林遥哼笑一声:“炸弹做的很逼真。” “是真是假来试试怎么样?”说着,他单手把小小的计时器拉出来,上面显示着红色的数码,距离爆炸还有五分十二秒。 医生玩闹般地笑着,他说:“我的位置狙击手是看不到的,如果你敢开枪,咱们四个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传来汽车疾驶的声音,林遥眼睛一亮,心知是司徒来了,同时悬在嗓子眼的心也落回原处。但是,这对医生来说却是糟的不能再糟的局面。单手绕到背后扯下什么东西,只听“咔哒”一声,一个银色物体朝林遥扔了过去。 炸弹?第一个反应就是找掩护体,但是这一觉才踏出去就觉得不对。医生不可能干这种事,那东西不是催泪弹就是麻醉弹。果然,灰白色的物体充满了这个房间。他只觉得眼睛酸辣胀痛,忍着这些疼痛他还是扑了去。 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夜里非常刺耳,但是催泪弹的烟雾随之也有了出气口,被风一吹好像潮涌般地飘散出去。可林遥完全失去了方向感,一边摸索一边大喊:“他跑出去了,开始抓捕。” 紧跟着,对讲机里传来几个人的声音。 “不行,我看不到他。” “我也看不到。” “我只能看到烟雾,见鬼,他跑哪去了?” “后山,唯一有可能跑出去的就是后山。我去追。” 林遥大喊着:“他腿部中枪,跑不了多远。快点。” 外面的四个狙击手已经开始追击,而就在他们跳出埋伏地点的时候,整个别墅区突然发出几声巨响,紧跟着便是炙热的火焰以极快的速递燃烧起来。其中三个人趁着火势不猛穿了过去,而剩下的一个还是被阻拦在别墅区里。他翻身往回跑,刚好与司徒打了照面。 “罪犯向后山跑了,林警官中了催泪弹还在房间里。” 司徒痛骂自己来得太晚,转而放弃了追捕医生,而是选择了去救助林遥。因为在他心中,没有任何事比林遥重要。 当司徒和狙击手冲进房间的时候,正看见林遥摸索着要背起许慎。司徒赶紧过去接手,而一旁的狙击手跑到宋月跟前看了一眼,转身大吼:“跑,炸弹是真的!” 一手抓住林遥,司徒疯了一般地拉着他朝外面跑,狙击手纵身一跃从窗户跳出去,当炸弹爆炸的时候,强大的气流把这几个人冲了几个跟头。 顾不得带出来的许慎是死是活,司徒手忙脚乱地查看林遥的眼睛和伤口,一旁的狙击手已经在在联络周边的追捕小组。这里不止有他们四人协助林遥,特案组与特警队的人也在周围埋伏着。 此时,司徒已经乱了章法,不管火势多么凶猛,把油门踩到底一口气冲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 医生推开了抢救室的门,走到几个人面前:“子弹穿透心脏,很抱歉,我已经尽力了。” 捂着还酸痛的眼睛,林遥无力地坐在长椅上,垂下头。许慎,还是死了,死的不明不白,死的毫无价值,甚至死的令人痛恨。但林遥还是觉得心疼,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许慎就不会到遭遇到这一切。 记忆中的徐浩宇是个专情又固执的人,有时候他很单纯,有时候他很多愁,对待自己心爱的人往往会不顾一切。他爱上了那个医生,与自己反目也要跟那个人走,就像当初,宁肯被父亲打断手也没说出自己的下落一样。 那件事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对不起他。记得,那是在傍晚刚到了补习班的时候,他满头大汗地跑来找自己,神色紧张。 “糟了,咱俩的事我妈知道了。” “怎么会呢?” “真的。昨晚我,我跟你那个的时候,我妈听见了。” “她不是去你姥姥家了吗?” “半路回来拿东西的时候听见的。遥,你快走吧,我爸脾气不好,肯定会打你。”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 “别傻了。你今晚就要坐车去考试,你跟我回家那考试怎么办?再说,老师还不知道你明天就要考警校了,你回去还出的来吗?” “那我也不能丢下你不管。” “没事,我爸又不能打死我,忍忍就过去了。倒是你啊,遥,一定要加油考上,别想我,也别想家里怎么样了,你只管专心考试。家里的事我先拖着,不会让你分心的。” 那一刻,他选择了警校,放弃了许慎和自己该负的责任。 考完试,林遥被外公接走去了另外的城市,他不断地拨打徐浩宇家里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问过几个同学,他们也都说不知道。 警校头一次放假,林遥回家了,听说许慎被送到远房亲戚家里常住,他的父母也搬走了。那一次,林家人彻底与这个长子脱离关系,带着愧疚和心伤,他离开了家,离开了那个给他留下很多美好回忆的地方。 第137章 天色微明的时候,司徒站在走廊里跟葛东明通话。得知外面的抓捕行动还没结束,已经从后山的位置蔓延到海上乃至所有的交通要道。结合刚才林遥叙述的情况来看,司徒隐约察觉到医生是抓不住了。 并不是说特案组和特警队的人无能,而是医生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提早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这一次较量可说是打了平手,唯一让他懊恼的就是让林遥一个人去对付医生。 他没有低估林遥,而是低估了医生。本以为那个童夫人才是协会的智囊团首脑,通过这次事件来分析,医生才是最难对付的人。从他的布局、手段以及学识来看,这个人恐怕还要在自己之上。 宋月被炸死了,许慎被特警队的狙击手杀了,姚琪琪伏法,从表面来似乎是他们这一边获得了胜利,可让司徒担心的是林遥,担心他受到打击而萎靡不振。 想到这里,他收好电话反身回到病房,见林遥躺在床上瞪眼看着天花板,表情木讷。 走过去,轻抚他的眼睛:“休息一会,眼睛还红着呢。”言罢,坐在床边,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本想说点来着,但看着林遥那平淡如水的面色却难以开口。 良久,忽听林遥悠悠地叹口气。 “小遥,你已经尽力了。” 没有回应司徒的话,也没有入睡,手臂遮住了眼睛嘴唇微微颤动一下。 “拿到小唐项链那混蛋被发现了,死的时候很痛苦,叶慈的毒无药可解。” 床上的人仍旧不肯开口说话,就连点头这样的意思也没有。司徒心疼,摸着他的下颚:“小遥,我们只是普通人而已,你要做到什么程度才令自己满意?” 见他还是不说话,只好附身过去抱着他,柔声说道:“战场上没有长胜将军,谁都不能保证逢战必胜。我们这边绞尽脑汁想要摧毁他们,他们也一样在拼命想办法打击我们,这才是战斗。如果我们一直赢着,那就不会发生……” “别说了。” 林遥突然开口制止了司徒的安慰,他把脸扭过去避开了恋人的亲密。这让担心他的人更加焦急。 爱上他的温柔,爱上他的固执,也爱上他的善良,但这些却被敌人拿来利用。许慎的死让他愧疚,也让他心痛。尽管在自己眼中看来许慎是个足够让人痛恨的家伙,但毕竟人已经死了,这种结局只有对林遥来说是个打击。而敌人的目的正是这样。 看着他木讷的脸,司徒觉得用普通方法是劝不好了。于是,起了身,说道:“我觉得许慎也算是死的幸福了。” 闻言,林遥猛地起了身,怒视着司徒:“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他不知道医生是在骗他,到死都以为他是爱着他的。这不幸福吗?” “司徒!” “在我看来,医生还是不够狠。如果是我,我会让许慎活下来,那样才能让你更加痛苦。” “他已经死了!因为我死的!” 司徒不屑地冷笑起来,瞥了眼林遥:“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在许慎心里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唯一让他关注你的就是医生,他是被医生下了心理暗示也好,是自己的选择也好,都是为了了解你以及特案组的行动,别管他的动机如何,事实就是事实,你拿着自己的热脸蛋贴了他的冷屁股。“重重的一拳狠打在司徒的脸上,拳头还没收回去,林遥便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手,难以相信竟然打了司徒。他木讷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似懊悔似悲哀。 目光从他的脸上错开,司徒笑道:“你想打就打,我说的都是实话,只不过话糙了点。”说罢,带着魅惑的笑靠近他,压低声音,说:“我轻而易举就能勾起你的愤怒,因为我了解你。同样,医生也了解你,所以他针对你的弱点下手。如果你足够刚强,就可以化弱点为优点,反戈一击。如果你放任自己继续低落,也无所谓,有我保护你。以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会为你选择,你只需要乖乖听话就好。” 不等林遥开口说话,司徒很快站起身,不冷不热地说:“好好休息吧,我还要处理后面的事。”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站在走廊里司徒噗的一声吐出一口气,刚刚壮着胆子说得那些话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什么作用。回头他要真琢磨出滋味来,恐怕自己又没好日子过了。但是,这些不重要,只要他能振作起来,就算被罚睡一个月的客房也是心甘情愿的。 赶回了特案组,葛东明正在大发脾气,因为两组人马出动竟然抓不到一个腿上中枪的人。他面前的组员们个个耷拉着脑袋,仔细看看,里面还缺少几个。王永斌不在,胡苗不在,还有另外两个人也不在,估计可能还在外面忙着找医生。 发现司徒回来的是谭宁,他终于找到机会打断葛东明的火气了。几句耳语之后,葛东明气恼地挥挥手,让大家回到各自岗位继续抓捕行动。而他,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开门见山地问:“你有多少把握?” “一点没有。医生早就料到会有今天的局面,换只是我恐怕会准备至少三条逃跑路线。他们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你的意思是我们这次抓不到人了?” “难说。如果鬼头在,也许还有一半的希望,很可惜,他现在还没回国。” “你呢?”葛东明怒指着司徒,问:‘当时为什么不追上去?” 放下刚刚拿出来的香烟,司徒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简单明了地说:“谭宁,你出去。” 闻言,谭宁楞了,转头看着葛东明,他也说了同样的话。无奈,只好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离开办公室。 站在门口的谭宁听不到里面的人到底说了什么,只能隐约听到他们的声音而已。这声音大约持续了几分钟,打斗的声响传了出来。他没有去敲门制止里面的两个人,只是站在门口听着,听着他们打得惊天动地。这时候,不知道一直窝在哪里的田野跑了过来,诧异地问:“跟谁掐呢?” “司徒。” 田野吐吐舌头,笑了:“这还没分出个输赢就来窝里斗,至于吗?” 这话让谭宁有些恍惚,他疑惑地看着田野像是在寻求某个答案。对方挠挠头,懒散地打着哈欠:“如果天底下的罪犯都是笨蛋,还要我们特案组干什么?” 房门突然打开,葛东明带着左眼上的乌青狠瞪着田野:“臭小子,你再说一遍!” 事实证明,田野审讯功夫一流,逃命的功夫也是一流。 谭宁推着葛东明回到办公室内,看着嘴角红肿的司徒坐在地上抽烟,他无奈地摇摇头:“你们俩倒是有地方出气,其他人呢?““其他人我不管,我只负责小遥。” 葛东明这火气顿时没劲了,苦口婆心地说:“小林那边我是没办法了,你们俩关上门爱怎么折腾都行,只要你把他好模好样的弄回来。” “他消沉不了多久时间,他就是个弹簧,你压的越厉害,他反弹的越猛。” 葛东明对于司徒的这个理论相当赞同,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话锋一转,问道:“最近怎么没见廖和尚?” 抬眼瞪了葛东明,把手里的香烟熄灭,这才说:“他有很重要的事。” “别藏着掖着的,说来听听,有多重要?” “叶慈抓到爆牛了,活的。” 这一句话就好像旱地里下了一场及时雨,把葛东明乐得直接蹦起来,那样子恨不得下一秒就让司徒说个明白。 坐在地上的司徒很鄙视地看着他,说:“看你那鸟样,现在不骂我了?” “不骂不骂,爆牛呢?叶慈呢?” “还在回来的路上。担心医生知道爆牛被抓会杀人灭口,叶慈一直走的是鬼道。” 谭葛二人相互看了看,没明白什么是鬼道。于是,谭宁不耻下问。 “鬼道就是他们那批盗墓人走的路,说白了,就是这条路都是那些盗墓人的地盘,没人敢动叶慈。这里面牵扯的黑手太多,所以没告诉你们。”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给了葛东明。 看着纸上这十来个名字和绰号,葛组长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叶慈住到人没什么好心情,直接用药粉让他说了点内幕。那些都是协会的杀手,爆牛也只是其中一个,了解的并不多。剩下的,等把人押回来你们自己审吧。” “那和尚干什么去了?” “名单上有一个杀手他很了解,帮我偷运完尸体以后就出去抓人了。估计后天能有联络。” 这个消息对所有人来说无疑是兴奋的,葛东明简直有些迫不及待地盼着叶慈归来。而就在这时,身后的们被打开,唐朔带着霍亮站在外面。 司徒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了身走到门口。单手搂住霍亮的肩头,一言不发地朝走廊深处走去。 厚重的铁门被打开,两个人走进去之后,司徒掀开了蒙着尸体的白布,先问霍亮:“都知道了?” “嗯。” 歉意哽在喉间无法吐出,揣摩年轻人心情的结果是发觉自己过于心冷。但有时候他必须这样,保护身边羽毛还未丰满的雏鸟,也需要把他推出温暖的巢。所以,他说:“他们利用你观察我的行动,我利用你还治其人之身。那天晚上的考试真正的目的是刺激许慎,但当时有监视器在你身上,我只能说那是对你的测试。你可以骂我,不跟着我也行,但是你必须把所有的训练做完。”说着,他指着面前的尸体,又道:“在D市病房里咱们俩单独聊过,我说会抓住杀害你父母的人。现在,在你面前的尸体是我兑现的承诺。” 说完,他拍拍霍亮早已颤抖的肩,默默离开。 当天晚上,司徒没有去医院也没有回家,他找了一个很安静的小酒吧喝酒抽烟。手机关掉了,手表上的信号发射器也关掉了,他在消失了一夜之后,迎来了第二天的黎明,也迎来了叶慈。 当苍莲闻讯匆匆跑到大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光头男人被捆绑的结实。她毫不犹豫地走过去使出浑身的力气踢中爆牛的裤裆,随后转回身傲首挺胸回去继续工作。 几个在场的男士吓出一身冷汗,司徒笑到肚子疼,一旁的叶慈早已被自家的小动物拉到一边,嘘寒问暖。看着他们亲亲热热的样子,司徒的笑容渐渐凝固。 “傻站着干什么,去煮咖啡,我饿了。” 身后的那个他一脚踹在腰上,把司徒疼的直咧嘴。屁颠屁颠地跟上去拉着那个他的手问他想吃什么。那个他甩了几下说周围人太多,好歹注意一下。司徒没答应,干脆抱着那个他的肩,甜腻腻地贴上去,说:“回家吧,我喂你吃。” “霍亮在家,昨晚他陪了我一夜,我让他回家睡觉,晚上还要跟着嫂子训练呢。” “那去开房间好了。” “五星级酒店的蜜月套房,要最好的香槟最好的点心,顺便问问他们,有没有酒红色的日式浴衣。” 门里的人商量着浴衣的事,门外的人押着爆牛往里走。葛东明看着那二位眉目含笑的迎面而来,诧异地问:“你们俩干什么去?不审爆牛了?” 司徒挥挥手,说是要去解决一下家庭内务。林遥也挥挥手,没说什么,倒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很自然地靠在司徒的肩上。温柔地问:“伤口还疼吗?” “你帮我舔舔就不疼了。” “我的伤比较多。” “那可不得了,快走,老公帮你止疼。” 载着一对恋人的路虎没了踪影,独留下葛东明咬牙切齿。 第138章 番外书生和尚篇 这是在冬日里的某个清晨,户外的积雪已经完全融化,回暖的气温和明媚的阳光给人们带来愉快的心情。这个时候,大多的学子们早已步入校园,而本该属于他们其中一份子的翟子希却仍旧躺在被窝里,懒洋洋地不愿起床。 就在两天前,廖江雨亲自跑到寺庙去接他回家,一个多月的思念之情使他们忽略了很多问题,不计后果的床事就是连续两天都无法早起。 新换的被褥还有洗衣粉清新的气味,享受地在枕头上蹭了蹭,夹着被子抱着枕头,伸手去碰枕边人,触手可及的却是空空如也,翟子希这才清醒过来。 卧室门推开,廖江雨从外面一边擦汗一边走进,晨练结束,他回来的正是时候。坐在床边扯着深蓝色的被子盖住白皙的肩膀,遮住让他难以自持的一片春光。俯身下去轻轻吻着恋人的脸颊,美妙的感觉很难用语言方式表达。这是仅属于他的幸福,不可说,也不能说。只是幸福之余,心疼恋人虚弱的身体,昨晚折腾了大半夜,该是多睡一会才好。想到这里,满是茧子的手微微用力按抚着他的脖子,口气温柔地说:“再睡一会吧。” “几点了?” “八点半。” 翟子希苦了脸,嘀咕着:“又没去上学,教授会骂死我。” “没事,我早给你请了假,还有霍亮陪你一起旷课,别总是担心学校的事。” 提到了霍亮,涌上来的睡衣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睁大了眼睛,问:“去法国的事,他考虑的怎么样?” 看来要去洗澡的念头暂时需要打消了,廖江雨把毛巾扔到地上,盖住了翟子希白色的内裤。这让正在找它的人耽搁了起身的时间,又被塞回了被子里。 抱着怀里光溜溜的身子,廖江雨美的没边没沿,随口说道:“霍亮跟习东平在一起呢,临走前之前怎么说也得给人家点时间。” “他真决定走了?那习东平怎么办?” “靠,你担心他们干什么?” 翟子希不在乎他粗俗的口语,抬起头微笑着:“换做是你的朋友,你担不担心?” “这事我知道的也不多。听司徒说,习荣因为协会的事打死也不让不让儿子跟霍亮交往,除非霍亮保证跟我们断绝往来,过以前正常人的生活。”说着说着,廖江雨竟生了气,骂骂咧咧:“我日他个老混蛋!我们怎么就不正常了?有工作、有收入、有家有老婆,狗太阳的,好像我们会把霍亮跟他儿子弄死,靠,洒家我还觉得霍亮是个麻烦呢。” 听着他口口声声的抱怨,翟子希却偷偷地笑了出来,戳破他的心思:“但是我看你指导霍亮的时候很用心啊。江雨哥,你说实话,如果是十年前遇到霍亮,你会不会收他做徒弟?” 和尚眯眼一笑,说起不正经的话了:“我只想过十年前怎么没遇到你。” “十年前我还是孩子,你那是犯罪。” “现在你也不大啊。” “是,要不然林哥怎么说你是老牛吃嫩草。” 玩笑话让廖江雨那老脸一红,翻身压住怀里的人,掐着他的腰:“你觉得我很老?” 被弄的太痒痒了,翟子希扭动身体躲躲闪闪,嬉笑间告诉他,自己从没介意过年龄的问题。也许是因为他那身子扭闪的有些撩人,也许是因为花和尚本来就情难自控,分开他的双腿挤在中间,故意蹭着软绵绵的地方。靠近他的耳朵,轻声言道:“明天我让你上学,晚上早点睡。” “那,那你还压着我干什么?” “晚上不能工作,现在补上啊。” 白净净的脸上红彤彤的,眉眼含笑地看着身上的人,提醒他:“昨晚你干什么了?还不够?” 廖江雨不会说什么煽情的话,直接行动更加适合他的作风。所以,在恋人那不痛不痒的警告声中他已经脱下了衣服,灵活的手顺着腰侧摸到了下面有了些反应的热源轻轻揉着搓着,身下的人呼吸不顺畅,仰了头张了嘴,齿白舌红,更是撩人。忍不住吻了过去,含着他湿漉漉的舌吸进嘴里,纠缠着,吮吸着。 现在的翟子希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了,他的双手环抱着恋人结实的背脊,有意无意地爱抚。摸到了精悍的腰身,不由得再次感叹廖江雨有一副性感的身体。他不像那些从健身房出来的人会凹凸明显的肌肉,匀称的肌理没有一个地方显得凸唐,不管摸到哪里都是紧致的令人羡慕的壮实。越想越是喜欢,越喜欢就越愿意摸,摸到了不断耸落着的臀部,触手的浑圆和紧绷让他倒吸了一口气。而身上的人便趁机咬住了他胸前小小豆蔻,舌尖舔舔,牙齿磨磨,嘴唇亲亲,一番亲昵下来,翟子希便是招架不住了。 “江雨哥,你,你来真的?” “靠,这事有假的吗?” “不是,我,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还要去上班,来不及吧?” “洒家我是老板,谁敢给我脸色看?” “那也不好,啊!你干什么?” 突然被一根手指弄的惊叫起来,翟子希有些气恼地看着他,实在受不了这么突然的方式。可身上的人一点愧意没有,脸上的那种笑,活脱脱一条大灰狼!看着他这样,翟子希忍不住也笑出来,说道:“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做。” “我就是喜欢看你生气这样。”说罢,低下头粘着人家的耳朵:“昨晚没洗澡,我的东西还在里面。” 轻不可闻的声音埋怨他:“是你不让我洗。” “不是给你擦干净了嘛。“ “你那是擦吗?啊,别,别再弄了。” 第二根手指也是趁虚而入,看着他愠怒的神色中带着一点点的羞涩,里面的手指头又深入几分,纤细的腰打了颤,湿湿暖暖的甬道把手指咬的更紧。有些迫不及待地来回进出,惹得身下人连番急促地喘息,嘴里埋怨的话也说不出了,只能抱着搂着亲着。翟子希激烈的回应无疑是廖江雨致命的弱点,一向自认为有超越常人控制力的和尚此时像是初尝情事的小伙子,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绷紧的身子像是火山爆发前的预警,强悍而又霸气十足。 没耐心用手指下功夫了,他略有些粗鲁地把恋人的双腿架在手臂上,握着自己胀痛的火热便顶在了甬道的入口,眼睛里充斥着无法忍耐的急切,轻抚着子希的脸颊:“放松。” 下一秒,酥麻的感觉让翟子希屏住呼吸,在合二为一的瞬间,体内滚烫的家伙连个停歇都没有直接冲撞起来。哽在喉咙里的呻吟硬生生地打碎,混乱的视线只能看到撑在脸边那结实的手臂。情到浓时,他的手摸了过去,搭在手臂上五指扣紧,却连个凹痕都没弄出来。 已经疯狂了一夜的身子酥麻的又有了那难以言明的愉悦,体内铁杆似的火热越发嚣张,每一下都顶在体内最敏感的地方。翟子希抓着他的手臂,就像以往那样求饶:“嗯,江雨,江雨,啊,受不了了。” “我也受不了,妈的,太舒服了。”说着话的功夫,他那手也没闲着,握着子希颤巍巍的勃发没轻没重的弄了一气,手指被流出来的液体打湿,满手都是滑腻腻的腥味。他心里的火又旺盛了些,腰杆子用力啪啪地撞击着白皙的臀。 “嗯,江雨哥,啊,啊,没东西了,别撸了。” “不射也可以,咱舒服就行。” 深陷在情爱中的翟子希被他心里痒痒,勾着他的脖子贴上去,细碎的吻搅合着声声呻吟落在他的脸上。偏过头又去舔到他的耳朵,一向害羞的书生也说:“江雨哥,嗯,你好棒。” 听了这话,某人咂舌:“妈的,你怕榨不干我是不是?”话音未落,怀里的人咬着他的耳朵开始吮吸,带着潮湿的热气和嗯嗯的鼻息像是一把烫红的钩子,勾着他下面的勃热胀大几分,勾着他心里的火旺了几分。他脑子一热,扣住怀里人的脑袋使劲吻着,而缠着他脖子的手已经摸到了腰上,揉着,捏着,朝着下面按着。 “子希,你老实点。” “我,我想要。” “别摸我屁股。” “啊,我想摸你。” “操!我快疯了。” “我早就,啊,疯了。江雨哥……”够劲的顶撞让翟子希发出引诱的叫声,他搂着他,让他完全趴在自己身上。这是翟子希最喜欢的体位,身上真切的重量更让人疯狂难以自持,听着紧靠在耳边的呼哧声,就觉得自己是天底下唯一能让他失控的人。所以,双腿缠在他的腰上,双手楼在他的背上,侧过脸激狂地舔吻着他的脖子,他的耳朵,他的肩头。 在几乎要灭顶的狂潮中,廖江雨仅存的一点理智想着:子希在床上总是让他有某种暴力冲动,无意识的勾引才是最要命的。狗太阳的,难怪老色鬼和叶慈总是喜欢窝在家里,这美的冒泡的小日子谁不稀罕?靠,今天不上班了。 想到这里,和尚的心思就跑没影了。把手塞到下面,顶着子希的屁股发了狂似的耸动腰身,看着身下的人快要流下眼泪的沉醉在自己的怀里,属于男人的自豪感蹭蹭地猛涨,又是一番在软软的身子上压蹭。 “江雨,哥,哥,啊,轻点,轻点。” “叫个狗屁哥哥,叫名字。” “我,江雨,我要不行了,快点,快点,让我出来。” “不是说没东西了吗?” “要,要,要出来,啊,江雨,江雨。” “靠,我要出来了。” “不,不准,啊,你,你等我。” “这事能等吗?” “不管,你得等我。啊,江雨,再给我摸摸,下面。” 真NND是技术活!廖江雨在心里倒了一点苦水,忍着体内要冲出来的粘稠,亲着他胸前的豆蔻,摸着他下面的勃热,撞着他体内的敏感,把他弄的死去活来般的大声哼吟。 身体撞击发出的啪啪声越发响亮紧密,若不是紧抱着对方,下面的人怕是早就顶到了邻居家。翟子希在极度快乐的悬崖边游荡,说什么都用不肯让某人先释放。廖江雨没办法,只好顺着他,想来,他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会有些任性,别说,这任性还真挺可爱的。 第139章 叶慈唐朔篇 今天是周末,一大早唐松驱车来到弟弟家门,看着雅致的庭院他就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 唐松是唐朔的二哥,一个特警队长,出身警察世家从小受的是正邪不两立的教育。可偏偏最顽皮的小幺闹出这么一段火热的禁忌恋情出来,不但跟一个身份复杂的男人同居,还大张旗鼓地住着这么奢侈的房子! 无奈地摇摇头,唐松很快把妹夫,不,是弟夫的黑道身份抹去。自从人家入赘唐家,可是已经大大地改头换面了,就连最古板的老妈都接受了他,可见,他为了弟弟付出了很多。也是人家有那个能耐,全家上下都罩得住。在黑白两道混的人还真是不能小看啊。 今天唐松是有重任在身的,唐朔和叶慈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过本家,老爸老妈发了怒,命他前来擒拿两名罪犯。唐松自知前段时间为了侦破协会的案子弟弟和叶慈忙的不可开交,这案子暂时告一段落,当然是要窝在家里享受二人世界。自己这么一来,八成不受待见啊。接受任务的当天,本想把这事推给大哥,可大哥说嫂子今天回来,要去接机。整个家琢磨了一番,只有保姆刘姨可以利用了。很可惜,刘姨一手抓鸡,一手持刀,大有你敢让我去我就杀鸡给猴看的架势。无奈啊无奈,唐松只好推了与女友的约会,前来执行任务。 看看时间是早上的八点整,嗯,这时候该起床了。于是,他按下门铃。 没反应?再按! 还没反应?再按! 还是没反应?再按! 在唐松的不懈努力下,终于用了十三分吵醒了里面的人。只见叶慈穿着一条黑色单裤,绛红色上衣一脸不悦地走出来,唐朔有种季节错位的凌乱感。看了看四周,枯树积雪,截然是一派冬季景象,那走过来开门这位是不是穿的少了点? 下意识地问走过来的叶慈:“你不冷?” 叶慈见是唐朔的二哥,也不好摆什么脸色给人家看。这入睡换做司徒来访,估计早就被一银丝抽回老家去了。他一边打开门锁一边说:“不冷。” 知道叶慈是个不大喜欢说话的人,唐松把大门推开跟着他走向主屋。这时候,见弟弟推开门露出半个身子,跟叶慈一样,也是穿的极少。不等他这个当哥哥的说点什么,叶慈紧走几步便把唐朔推了回去:“小心着凉。” 屋子里热的有些过头,难怪主人只穿着单衣。唐朔嘻嘻哈哈地引着唐松朝客厅走,还顺便帮着他脱去外面的皮棉衣。唐松也不愿多废话,直接说明来意,却见弟弟脸色黯淡了下来。 “二哥,今天我们打算去滑雪的。” “滑什么都取消,回家。老妈下了严令,不把你们带回去,我也不用回去了。” “爸呢?” “爸今天也休息,还特意要下厨,你们俩吃了雄心豹子胆敢不回去?” 唐朔心不甘情不愿地看着大兵哥,那意思是:你想办法,我要去滑雪,不回家。 叶慈不禁莞尔,摸摸唐朔的头:“回去吧,难得一家人聚会,扫了兴不大好。” 唐朔很鄙视地白了一眼叶慈,转身朝楼上走,嘀嘀咕咕地说:“老爸那菜多难吃啊。” 唐松忍着笑:“今天刘姨给你炖鸡汤,做鸭肉。” 下一秒,唐朔的身影一晃,已然是快如闪电般进了卧室。 叶慈琢磨着要去岳父家做客,好歹得那点东西,不能空手去吧。想来想去,他便将前几日一位道上好友送的极品黄山毛峰拿了出来,装入口袋里。 “叶慈,最近没接委托案?”闲暇时,唐松与他闲聊。 “下周五出去。” “不是,不是什么……” 叶慈明白他的意思,浅浅而笑,说道:“现在跟他在一起,接什么活我有分寸。” 谈话间,唐朔从二楼扔下衣服裤子,本来这看似该落在地上的衣物却被叶慈轻妙的身手接个正着,坐在一旁的唐松又是口水直流了。 “我说叶慈啊,你这一身的功夫都是怎么练出来的?” “二哥!去我书房拿车钥匙。” 唐松没多想,起了身去书房帮弟弟拿钥匙。叶慈却抬起头欣慰地看着唐朔,感激他岔过这令人不愉快的回忆。唐朔笑得理所当然,在他心里,不管是谁都不准碰触叶慈的伤心事。 三个人两辆车,离开叶家驶向唐家。一路上,唐朔天南地北说着家常话,腻在开车的叶慈肩上,也不担心他驾驶不方便,反正喜欢腻着他就要腻着。叶慈始终没有开口,只是微笑地看着身边人,眼中满满都是幸福与宠爱。 唐朔一路上说个不停,说着说着,这话题就拐到到昨天晚上的事:“大兵哥,腰疼。”靠在叶慈的肩上,唐朔耍赖的功夫可谓是天下无敌。 恰好红灯亮起,停了车揽过身边的人轻柔一吻,却不说什么调情的话,仅是如此,仍是让怀里的小动物红了脸,越发甜蜜起来。 车体缓缓启动,叶慈放开他的时候偷看一眼车镜,后面那车仍旧跟着,自他们出了家门一直跟到现在。叶慈是个稳重的人,自然不会在这么愉快的时候告诉唐朔身后有异状,只想着过一会找机会打发掉算了。 就这么又是行驶了二十几分钟,身边人突然不再喋喋不休了。叶慈觉得有些纳闷,看他一眼,竟发现他神色严肃,盯着车镜看。 “发现了?”叶慈问道。 “刚才看见的。那车是外地的,好像跟了我们很久。怎么办?” “让唐松先走。” 唐朔看了眼前方二哥的车,点点头。叶慈打转方向盘,驶入旁边的岔路。后面那车,不疾不徐的跟着,没什么技巧可言。 到了岔路上,车速还算是正常的,还差五十米要拐弯的时候叶慈突然加速,车体划过街角,急速刹车时唐朔敏捷地跳下车。 后面那车似乎着了急,急速跟上来,但刚刚驶过拐角,躲在一旁的唐朔飞出一刀,正中车胎。车子发出刺耳的声音,在马路上打了转,有惊无险地靠在路边。叶慈几步走过去,打开车门,要看看里面究竟是谁。 唐朔站在马路对面看着车里走出一位年纪约在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男人头发花白,表情略有激动。唐朔纳闷,难道这人认识大兵哥?正想着,唐松的车也追了过来,急三火四地下了车,问道:“怎么回事?” “那个人一直跟着我们。” “你那一刀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也随身携带武器了?” 唐朔有点心不在焉:“你去翻翻他的车,不止那一把刀。”言罢,他急匆匆地朝马路对面跑去,唐松也只好跟着过去。 一老一少就这么相互看着,唐朔跑到叶慈身边,低声问:“谁啊?” 男人的目光落在唐朔的脸上,继而温和地笑了:“你就是唐朔吧,我是小慈的……” “走。”叶慈突然开口并拉着唐朔转身要走。唐朔诧异地看着表情黯然的男人,突然知道他是谁了。不由得反手拉住叶慈:“大兵哥,你……” “别问,走。” 叶慈面无表情,脚步却是凌乱且仓促的。唐松搞不清楚状况,只好跟着他们俩。而后面的男人似乎不想这么放弃,追走几步,对着叶慈大喊:“我只想去看看她们母女俩。小慈,告诉我,墓地在哪?” 不管男人说什么,叶慈头也不回,把唐朔推上车,脚下油门狠踩,眨眼间的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剩下的这段路,身边的大兵哥脸色阴沉,他知趣地保持沉默,只是看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忍不住轻轻把手附在上面:“别这样,既然他能来找你,就表明还有一点悔意。再怎么说他也是你……” 唐家门口,车子突然停下。唐朔险些撞到挡风玻璃,叶慈闷不吭声地下了车,车门也不关,钥匙也不拿。 家里,唐警监穿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埋怨叶慈最近连个电话都没有,也不知道老人会惦念他们。看到小儿子也进来,便催促他们先去看看母亲,那位表面严肃的法官大人似乎正等着他们去劝哄一番。 唐朔像没事人似地拉着叶慈往后走,唐松在门口脱下外衣,跟父亲耳语几句,唐警监看着叶慈的背影,又转头看看窗外,略有所思。 唐朔的母亲虽身为法官,在家里绝对是一个和蔼慈祥的母亲。手中的书敲打着小儿子的头,说他越大越不知道回家,又说叶慈把他宠得没边,不像个成年人了。 还没说上几句话,唐家大儿媳走过来,说:“小叶,爸爸叫你。” 唐朔一见是大嫂,有些兴奋地说:“嫂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你们十几分钟到家的。” “安全局那边不忙了?” “这都忙了两个多月了,该休息休息。你大哥说再不给我放假,他就要去安全局解剖活体。”开了玩笑,大嫂拍拍叶慈的肩:“去吧,爸爸在书房等你。” 你方唱罢我登场,叶慈跟大嫂刚走,好事的二哥就溜了过来。坐在唐朔身边,神神秘秘地问:“那人是谁?” 唐朔嘟起嘴吧,不肯说。 “刚才跟到家门口了。” “啊?” “小点声!”唐松按下起身的弟弟,瞄了眼爸爸的书房,又说:“刚才老爸让我出去看看,我才知道他又跟上来了。是老爸把他请进来的,快说,那人是谁?” 这一次,唐朔彻底没辙。看看母亲也是一副等着听真相的样子,只好说:“他是大兵哥的父亲,一个非常混蛋的父亲。他们家本来很有钱,都被他败光了。” 听着唐朔的讲述,唐家母子渐渐了解了叶慈的事情。 叶慈的父亲是个对古董痴迷的人,这种痴迷到了玩物丧志的地步,家产也渐渐被挥霍一空。叶慈七岁那一年遭到绑架,在赎金和稀世古董之间,他犹豫不决,叶母只要变卖自己的陪嫁,又跟朋友借钱。但绑匪收了钱却不放人,再次把赎金提高,叶母急火攻心一病不起。最后,还是七岁的叶慈自己咬断了绳子,顺着一个小狗洞爬了出去。可七岁的孩子能跑多快?到底还是被绑匪发现了,他被打的很惨,如果不是以为一位路人救下,恐怕就不会有日后的饕餮。这个救了叶慈的人便是他的师傅。 当时,师傅喜欢叶慈的聪颖和资质,却因他还有家人且年纪尚小,约定五年后再来找他。送他到家门口,师傅留下一个电话号码便离开了。回到家的叶慈没有得到家人的体贴与呵护,看到的是病榻上的母亲,喊着饿的妹妹,和抱着古董沉迷的父亲。 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常年住院。父亲舍不得买了古董筹医药费,叶慈终于忍不住偷了一个出去,被父亲知道后将他打了半死,那胸口上的疤至今都没消退。一年后,母亲还是去世了,父亲更加沉迷于古董,卖了房子卖了车,一家三口挤在不到五十平米的蜗居里度日。眼看着妹妹越来越消瘦,四岁了还没去幼稚园,叶慈在无奈之下联系了师傅。 师傅给他的钱时用来交妹妹的托育费和一年的家用,但这笔钱还是被父亲抢走买了一个不起眼的玉佩,结果,被卷入一起盗窃案。那时候,父亲死死抱着叶慈,求他再跟师傅要一笔钱打通关系免去牢狱之灾,遭到拒绝之后,竟然打起了妹妹的主意。 叶慈才十岁,但是他知道什么叫贩卖人口。他带着妹妹从家里跑出去,餐风露宿吃尽苦头,过了半个多月才等到师傅。而父亲最终被判了十五年。 师傅不能同时照顾两个孩子,无奈之下只好把妹妹送到好心人家寄养。叶慈还记得,临别前,五岁的妹妹哭着喊着要抓住他的衣袖,而他只能狠心离开。 十五年过去了,叶慈成了二十五岁的小伙子,一身好本领让他黑白通吃。供着妹妹上了初中、高中、大学,但是他很少与妹妹见面,他总觉得自己干的事难以对妹妹启齿,等哪天不做这一行了,再带着妹妹一起生活。然而,没等他的希望成为现实,出狱的父亲找到了妹妹。 家变的时候妹妹还小,叶慈也没告诉她究竟发生过什么,因此妹妹并不记恨父亲,执意要照顾他。但父亲在监狱里结识几个不三不四的朋友,经常在外面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连累妹妹险些被抓。叶慈不再是那个十岁的男孩,他下手狠,不留情,那些混蛋被他一一宰杀,最后,他亲手把父亲送到警察局,为此,妹妹多少有些不悦。总是说:“哥,他年纪大了,你非要把他送进去吗?” 当时的叶慈很想说:“这是我仅剩的一点亲情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往事历历在目却不堪回首。书房里,看着眼前的男人,叶慈几乎难以控制自己的手不去挥出一拳。他写下地址,扔到父亲面前:“这是思淼和妈妈的墓地,我每年清明忌日都会去,别让我看见你。快死的时候通知我,我给你送终。“说罢,他转身便离开书房。 男人流下懊悔的眼泪,但此时即便是哭瞎了眼睛也于事无补。他已身患绝症,将不久于人世,在临终前他只想看看儿子,看看妻子和女儿。他知道自己一辈子欠他们的太多,后悔晚矣。 唐警监也给了男人一张纸:“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需要来找我就好。小叶那孩子爱恨分明,几十年的积怨很难化解。如果你知道他从七岁开始过的是什么生活,就会了解他不肯原谅你的理由。作为一个父亲,我很难想象自己的儿子从七岁起就懂得什么是隐忍,也很难想象,自己的儿子从十岁起就没黑天没白天的苦练本领,整天带着一身伤,接触的都是要人命的活计。” 同为父亲,却有着天壤之别。 叶慈的父亲走了。没人问起这事,也没人问起书房里的人都谈过什么。到了午饭时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唐朔笑得阳光又可爱,唐母一直给叶慈夹菜,唐家二哥吵着要拼酒,被大哥数落:“三杯倒还有脸找人拼酒  ?” 唐爸一脸的笑容,亲自拿起珍藏多年的茅台给叶慈倒上,说道:“经常回家,你们到了八十也是我儿子,要记得回来。” “爸,我们到了八十你不成老妖怪了?” “小朔,小心爸打你。” “不会啦,有大兵哥在,我不会挨打。” “叶慈,你认命吧,现在你又多了一个责任,代替小朔挨打。” 谈笑间,唐朔大大方方拉着叶慈的手,亲密的举动告诉家人自己是幸福的。大嫂给他们俩人盛了满满的饭,叮嘱不要空腹喝酒。一家人其乐融融。 下午,叶慈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发呆。不知何时,唐朔走过来为他披上一件外衣:“爸说,肩上的东西背得太久,就该放下。” 不善言语的人低下头,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突然觉得心里不再郁结。唐朔的笑脸就像他的心一样可以温暖人心,驱散所有的苦闷。如果自己没有遇到这温暖的人,想必迟早会失去“人”与生俱来的一些感情,如活死人一般的度日过活,然后不知道会死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自己做过那么多有损阴德的事上天还会赐给他一份无价的宝贝?如果是因为他的罪孽得到了救赎,那么,他很想告诉上天,会珍惜这份无价宝胜于任何一切。 自己抓住了最后一缕阳光,得以回到温暖的世界,那个男人呢?如果记恨一个人是辛苦的,那么相对这种记恨而言,谅解是不是会轻松一点?这个答案叶慈并没有得到,只是不愿再去想当年的种种。 身边的人劝他放下,但放下谈何容易?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叶慈闷闷地说。 “这个我擅长,以后你听我摆布就好了。” 戏言,让叶慈得到了被宠爱的体验,看着他坦然的笑容,忍不住想要亲昵一番。而身后的门敞开,打扰他们的唐母招呼着:“外面冷,快进来。小唐,去帮你大嫂做果汁,小叶啊,老头子找你下棋呢。” 唐朔顽皮地在叶慈脸上亲了一口,叶慈第一次在长辈面前红了脸,任由小动物拉着他的手走向家门。 门前,有母亲为他们守候,屋里,有亲人为他们驱寒。 第140章 司徒林遥篇 下午四点多,窝在家里睡大觉的司徒被电话铃声吵醒,心情郁闷到极点,也不管对方是谁开口就骂:“找死啊,滚!” “你说谁呢?” 呃!是自家伪户主。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撑起身子连忙道歉。先是说明最近几天休息不好,再来说明因为什么休息不好,最后说明是如何如何的爱着他。分为三个层次的解释听起来非常诚恳,电话另端的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实则并没有真的动气。 自宋月的案子完结,不到两天的时间司徒被一件委托案拉走,奔着要养家糊口的伟大志向,他只好拖着疲惫的身躯赶往外地。这一走,便是半个多月,今天上午刚回来。 临回家之前在银行把委托费打入林遥的账号,本以为老婆大人会体恤他赚银子养家的辛苦一定会去机场迎接,没料到等着他的是呼啸的北风和一条:“临时会议,不能接你,自己回家”的短信。 司徒苦哈哈地拖着行李回到了家,一进家门险些以为进了小偷。 就家中脏、乱、差的情况向林遥询问缘由,人家就是不接电话,他估计是会议中不方便接听。于是乎,又向在家中寄居的霍亮询问线索,那小子脾气更冲,开口就道:“忙着呢,半个小时后再打。” 在外面累个半死回到家还没人待见,老婆不见人影,徒弟不拿师傅当回事,这人缘混的也忒惨了点。司徒欲哭无泪之时,将求助之手伸向最后一个人,他们家的计时钟点工。 “哎呀,司徒先生啊,我这时候走不开呀。” 司徒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着周围有什么地方也以让他坐下,看来看去,他只好走向厕所,坐在马桶上。继续说:“家里太乱了,你不来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真是对不起啊,我前天就跟林先生请了假,这几天都过不去的。不好意思,你们先简单收拾一下吧,我下周末才能回去。” “下周……” “就这样,再见了。” 厕所里的司徒无奈的痛苦的放弃了所有的希望,自己动手收拾卫生。 如果按照百分制给林遥与司徒的生活自理能力打分的话,林遥应该是四十分,司徒应该是五分。他第一个着手找收拾的地方是书房里的桌子,因为他必须收拾出来,否则下面的工作无法进行。桌面上堆满了资料、照片、硬盘、记事本、书、还有几盒饼干、泡面桶。先把垃圾扔进垃圾桶,再看看堆积如山的各种东西,他仅用五秒钟边收拾利索了,其过程很简单,打开三个大抽屉,手臂以桌沿为起点向里侧这么一划拉,所有的东西全部进入抽屉中,进不去的使劲塞塞,抽屉关不上,用脚踹踹。拍拍手,完活! 再来是客厅的沙发,这更好办、司徒从卧室里找到一张大床单,往地上一铺,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扔上去,再把床单四个角打上结,巨大的包袱一路踹到地下室,也算完活。 就这样,他以这种省时省力的方法把家里打扫一遍仍耗时60分钟。随后,冲进浴室把自己洗刷干净,钻进被窝蒙头大睡! 当林遥回到家中的时候险些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他诧异地看着司徒,问道:“谁收拾的?” 某人洋洋得意。 “真是难得,你居然会做家务。” 一把搂过身上还带着寒气的恋人,热辣辣的吻贴上去,便是一番天雷勾动地火的纠缠。林遥在他怀里忍不住动了情,软了身子任他的手为所欲为。不多一会,司徒的喘息声越发的粗重,将怀里的人打横抱了起来,直奔二楼的卧室。 “五点多了,你不饿?”途中,林遥笑眯眯地看着他。 “饿,所以要吃你。” “先出去吃晚饭吧,回来再做。” 某人瞪了一眼,非常不满:“咱俩多久没做了?” “半个多月了。” 一脚踢开卧室的门,半句废话没有便把人仍在了床上。随即压了上去,双手灵活地把林遥的外壳剥得干干净净,其过程怎一个“快”字了得。 埋首在林遥的胸前对着两点茱萸连番舔舐,气喘吁吁地说:“想死我了,宝贝。” 急如骤雨般的亲昵行为让林遥毫无招架之力,也没料到暌违半月的爷们会这么冲动,压在上面好像几百年没碰过自己的身子一样。揉着他清爽的发,难以自持地拱起腰身迎合着不断挤压下来的热情,急速升温的体热如醇香的烈酒,昏昏然中醉了春情。爱到浓时,已说不明道不清对方的好,只是贪恋着他所有的所有,一味地想要挤出所有的热情给予回应。难以表达又不善表达的人,拥着司徒的身体潋滟的唇摩擦在光滑的额头上,亲亲舔舔,做最直接的盛情邀请。 “司徒,进,进来。” 抬高他的腰臀,扶着自己亟不可待的火热摩擦在入口处,眼睛里噬人的火焰几乎要将下面的人化为一滩春泥。尽管如此急切,司徒还是耐着性子问:“不怕疼?” “别唧唧歪歪,我也忍不住了。” 某人脸上的狞坏一闪而过,下一秒,灼热的凶器蛮横地挤了进去,险些让林遥脱出他的控制范围。紧致的甬道内湿润热燎,激的司徒屏住一口呼吸,没个轻重地掐住了林遥的大腿,头一偏咬住里侧的肉。 “啊,你,别咬。” “想我吗?宝贝?” “废话,能不想吗?啊,司徒,别,别咬了。” 这种话,这种语气,只能让司徒咬得更加起劲。林遥气不过,另一只脚踢在他的屁股上,上面的人冷不防的向前一冲,里面的东西好像被浇了一桶热油,让他热到了脑子里。抬起头看着身下人的摸样,见他勾唇一哂,对自己说:“忙点正经事。” 几乎,林遥的每一个动作、眼神都是司徒的致命点,被勾引了一次便再也没耐心调情。死压林遥的身上,啃着白白净净的脖子,下面的腰杆子猛力鞭挞起来,倏然之间,极度的快感延至四肢百骸,嚣张跋扈的司徒哪里还有一丁点的温柔摸样。 身体里裹着他硬热的东西,林遥在他每次冲撞中都难以忽略自己为了这一点而感到快乐幸福乃至自豪的心情。搂着自家爷们不断摇晃着的身躯,完全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他每说一句话,身上的男人就更加用力地冲进来。 几十次的律动仿佛丝毫没有缓解彼此的焦渴,上面的人越是用力便越是贪婪,下面的人越是舒爽便越是渴望,情事到了中途他们相互啃咬着,相互爱抚着,相互拥抱着。林遥早已放弃平日里的拘谨,把司徒的耳朵舔得汁水涟涟,还断断续续地说着:“想你,再不回来,啊,我,我要飞过去找你了。啊,就那,舒服。” “找我干什么?” 听着他紧绷的声线在耳边问话,林遥坏心眼地收缩了一下下面的甬道,不等司徒被突然而来的激流冲上浪尖,他在他耳边道出戏言:”找你给我灭火。” “小遥,你,你老实点!操,差点射了。” 听了他的大实话,双腿把他的腰加紧,搂着他的肩膀猛力挺身,林遥竟推着他坐了起来。也不管自家爷们险些投降的问题,他捧着他的脸激狂地吻着,腰部用力,来来回回地画着圈圈,里面火热的甬道不停地收紧放松,几个回合下来,爷们终于招架不住。一边被他吻着,一边提出抗议:“宝,宝贝,唔,慢点,唔,让我多干一会。” 此时,林遥心说:我挂在浪尖上你还想磨磨蹭蹭?第二回合再陪你玩,现在你给老子射出来! “不行,小遥,唔,真不行了,别动……” 某人不想这么快就交代,死活忍着就是不如林遥的愿。而坐在他怀里的人虽然体力上技巧上稍逊一筹,可心理方面拿捏的极好。手摸到他的尾骨处,瘙痒似地向上摸,看着他打了一个激灵,又在唇边蛊惑:“等会我帮你舔干净。” 本该是占上风的男人闷哼一声,紧紧扣住林遥的腰,就这么——下马了。 云雨初歇,司徒趴在林遥的身上找借口:“不是我不行,是太久没做了。” “半个月而已。你临走前咱俩在酒店混了一天。” 司徒苦着脸,不满地抱怨着:“那时候咱俩都有伤,又没好好休息,我做了两次就不敢碰你了,你还好意思说。” 一直被压的林遥懒洋洋地扭了扭了身子,不觉得被压很难受,反而是一副享受的样子。他半眯着眼,笑道:“今天我给你做饭,晚上你可劲折腾。” “今天怎么这么大方?明天不上班?” “放假两天。” 司徒露出了狞坏的笑,揉着他的屁股:“谁说要帮我舔干净的?” “我没忘啊,晚上给你做。先起来吧,我去给你做饭。” 司徒愕然了!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问:“你没事吧?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好?” 很想说,感激他为自己做的一切,可这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整理思绪的时底的感动在司徒面前剖析的一清二楚。推着爷们坐起身来,告诉他可以躺在床上等待不算可口的晚餐,仅是这样,便足以让司徒感动的露出纯纯小羊的表情,只是这表情把林遥恶心够呛。 晚饭很简单,香喷喷的米饭,一盘青笋肉丝和番茄瓜片汤,司徒吃得满头大汗。随后一同收拾了碗筷,在厨房的时候,司徒才想起问他:“家里怎么这么乱?” “我都忘了告诉你。一周前左坤和少安带着张妮来了,再加上霍亮,他们四个把家里弄得没个下脚地方。” 怒!那几个混蛋把他的家当成什么地方了? “就算左坤和小亮子是家务白痴,那少安和张妮呢?” “少安的脚扭了,不能走动,张妮嘛,她倒是试着帮忙收拾来着,结果这家里就更乱了。”说罢,结下围裙,把司徒的手擦擦干净,拉着他回到客厅。 按理说,吃饭完不适合做什么激烈运动,但司徒一直想着扳回一城的事,不顾林遥的反对于晚上七点半再次回到卧室,在了第二天上午十点,林遥才在浑身酸痛中醒过来。 看着身边睡得像头死猪的男人林遥这个气!这家伙在晚上会变身,头两个回合还好说,过了中场休息,到了下半夜他就成了狼,还是头淫狼!把自己折腾的只剩下喘气的劲。末了,他还得便宜卖乖,说什么:“就你这点体力还让我可劲折腾?” 好吧,林遥承认了,最近一段时间自己也是很忙,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做到最后险些晕过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司徒在嘴上占点便宜也没怎么生气。可司徒错就错在越发得意,说着说着就下坡,最后那句:“谁不夸我在床上是悍将啊。”彻底惹毛了林遥! 只是苦于当时没体力收拾他,林遥头一歪,便睡着了。 撑着酸痛的身子洗了澡,想着要先把已经写好的报告发出去,便去了书房。几分钟后,林遥脸色阴沉,在客厅寻找笔记本电脑,无果。继而在家中各个地方觅其踪影,最后走入地下室。 还在被窝里美美地睡着大头觉的司徒忽听一声怒吼,慌忙张开眼睛,见自家亲亲站在门口:“混蛋,你这叫收拾吗?我放在书房的磁盘呢?苍莲给我的资料呢?妈的,你居然把笔记本电脑和饮料放一起,全NND毁了!你看看我这衬衫,几千块钱的东西,就这么成了花花绿绿的玩意!还有这个床单,这是绝版货,买的时候多少钱?” 好大火气!司徒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这不能怪我啊,都是左坤他们……” 不等司徒说完,一条花花绿绿满是臭味的床单飞到身上,他面前的林遥一身的火气,指着他怒骂:“你NND不是悍将吗?滚起来,给我收拾干净!” 糟了,原来是为这事生气。司徒终于找到病因,立马起身套上裤子,飞扑过去泣血表忠心,怎奈恼怒中的林遥不吃这一套,一脚将他踹出去,下达指令:“收拾不干净,你去睡一个月马路!” 见林遥急于转身离开时扭疼了腰,司徒赶忙上前搀扶:“小遥,这事吧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滚!” “别走啊,你这个身子还出去干什么?” “找左坤算账!妈的,把我家弄成什么样了?”转回头,瞪着司徒又说:“让霍亮回来,你们几个谁也别想跑!” “宝贝啊,我还没吃早饭呢?” 咣当!大门关上了,林遥已经离去,独留下因一句话而葬送了美好生活的男人在家中懊恼不已。 第四卷 针锋相对 第141章 夜,已经很深了,黑墨一般的天空上乌云遮掩了星星,只有一轮月影影绰绰地挂在上面,仿佛在消耗最后一点能量。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嚣张,像是发了疯的野牛群在每条街道每个小巷里疾奔狂突,朝着那山顶的别墅而去。 狭长的走廊里光线昏暗,看不到尽头似的让人感到压抑。在那更加昏暗的客厅角落里坐着一个男人,他看着窗外几乎被风刮断的树枝,神色冷漠。自走廊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直到来者走到身边,他才问:“夫人怎么样了?” “吃了药,又睡了。” 窗外那棵老树终究还是被刮断了一些树枝,男人满意地浅笑出来,修长的手指点点烙花玻璃:“明天砍了它,好的地方留给夫人做棺木。” “先生,您想好了?” 男人有些吃力地起身,说:“好好照顾着,至少让她活着回国。”言罢,他跛着脚走向没有尽头的昏暗,后面那人收拾着他留下的酒杯,发现刚刚看到的那个银色的名片夹不见了,抬起头看着走廊深处,木讷的脸上不见任何表情。 漫长的冬季悄悄离开,嫩绿的小草从土里钻出来迎着温暖的风昭示着春的来临。这一天下午,衣少安兴致勃勃地跑回家中,正在与属下议事的左坤草草打发了众人,牵着衣少安的手问他因为什么这样开心? 衣少安拿出几张票在左坤面前晃动,黑手党BOSS苦了脸,哀求:“亲爱的,让小妮子陪你去行不行?” 答案是肯定的——不行。 对于在国外生长的左坤来说,国内话剧是相当折磨人的。每次陪衣少安看话剧他都好像经历一场大刑,真是苦不堪言。可偏偏衣少安就是喜欢这个,这次回国他已经看了五场,这还要去看?左坤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不必陪同,但爱人态度坚决,一定要把他培养成有文化有理想的黑手党。 软磨硬泡过后,衣少安还是坚持己见,左坤无可奈何却又不甘心,举出若干例子来劝说衣少安。 案例一:司徒和林遥约会都是去度假山庄,温泉会馆。 案例二:叶慈和小唐约会都是去爬山,海洋馆。 案例三:廖江雨和子希约会都是去水上餐厅,健身会所。 听罢他的例子,衣少安眯眼一笑:“放心,这次我买了十张票。还邀请了霍亮那一对。” 这时,在他们家中白吃白喝的张妮跑出来,一见桌子上的话剧票眼睛顿时闪出无限光芒,双手搭在二人的肩头,笑道:“哥,你早说嘛,主演是我朋友,我可以跟她要票的。” 左坤使劲搓了搓张妮的长发:“你哥愿意花冤枉钱。” 本是一句戏言,却引来衣张二人同时用期待、兴奋的目光看着他,左坤在无语中颤巍巍地举手投降,放弃案例一、二、三的梦想。 衣少安喜欢话剧,虽然从没留恋过以前的演艺事业,但话剧一直是他的爱好。今晚是某剧团重拍名着的首演场,他是一定要来看的。早早收拾妥当,一手拉着妹妹,一手拉着爱人,乐呵呵地赶往剧院。 当晚七点整,应邀前来的几个人在剧院门口集合了。逐一看去,像廖江雨和霍亮这二位似乎有点不情愿,耐着性子陪着身边人强装笑脸。司徒和叶慈市满不在乎的态度,只顾着和情人说贴心话。左坤分别私下里问过他们,司徒说:“只要有我家小遥,就是让我看木偶剧都没问题。”叶慈什么都没说,指指一旁兴奋不已的唐朔,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张妮拿着票,把座位打乱,以以下形式分配给众人。 唐朔、子希 司徒、霍亮 左坤、叶慈 东平、林遥 司徒不满,问为什么不可以以家庭模式分配座位。张妮美目一瞪:“好让你们摸黑亲热吗?” 在司徒跟张妮斗嘴的时候,林遥心情愉快地带着习东平走进剧场,其他人也陆续进去,刚刚找好座位,剧场内便响起了音乐。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司徒愣是不知道台上演了什么,他看看身边早已呼呼大睡的霍亮推了他几下。 “怎么了?演完了?”霍亮揉着眼睛,显然是睡得模模糊糊。 “早着呢,出去买点喝的,渴了。“ “你喝什么?” “随便吧。顺便给小遥和东平也送过去。” 霍亮点点头,起身的时候瞄了眼舞台上面,见一个男子以极为夸张的摸样定格了,他正想吐糟几句,明亮的舞台上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众人都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有的人还以为这也是剧情安排。但,当沉闷的重物掉落声和一个人的惨叫声响起的时候,司徒猛地站了起来,用力抓住他。 “出事了,去找你林哥。” 黑暗中,司徒急忙跑到舞台边上的楼梯,见大幕徐徐关闭,更加确认了刚才的推断。掀开厚重的幕布钻进去,见舞台上七八个手电光晃来晃去,不少人围在右侧吵吵嚷嚷。他抢过一个途经身边人手中的电筒,直奔人群。推开几个人定睛一看。吓!一个男人头破血流,旁边还有一个沾满血的铁块。他蹲下身子,确认伤者的脉搏、瞳孔、呼吸,一番动作下来,无奈地摇摇头。 周围的人都很惊慌,有人说:“快叫救护车,见鬼,怎么会停电?” “不是停电,是电路爆了。” “天呐,刘毅怎么办?” 就在这时,忽闻一声“都别动,我是警察。“ 站在尸体旁的司徒没料到林遥这么快就赶来,他走动几步拉着林遥过来,手电筒直接照在尸体的头部。 趁着林遥检查尸体的时候,司徒大声问道:“谁是负责人?“一个人从人群里推推挤挤地跑进来,说了什么也听不清,因为周围人声嘈杂,但看他的态度应该是负责人没错。司徒抓着他的手臂说:“疏散一下周围的人,马上检查电路。”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在喊着:“上场门那边的事,爆电了。” 接着,又有人喊:“快去看看有没有人受伤。” 司徒拍拍蹲在身边的林遥,继而追着那几个人奔着舞台左侧跑过去。 舞台左侧的人很多,因为停电和突发事故大家看不到路,相互碰撞。司徒凭着受过训练的夜视能力,闪躲身边的人,隐约中听见有个女人在呼救的声音。 顺着声音摸索到一间房门,打开之后,那呼救声更加真切。 “开门啊,有人在外面吗?快开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要玩恶作剧,快开门!” 司徒跑到里面的门前,抬头看了眼“卫生间”的牌子,大声说道:“别紧张,我帮你开门。”说罢,他扭动了几下门锁,发现房门被锁死了,便大声问道:“你里面上锁了?” “不,我没锁,不知道是谁在外面锁上了,快开门,里面什么都看不到。我刚才踢到了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没电了。” 里面的女人很显然非常慌乱,司徒顾不得许多,大声告诉她慢慢向后站,随后,侧身踢向卫生间房门,门锁被强行破坏。接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在惊慌中颤抖的女人。昏黄的月色下穿淡青色旗袍的女人美得难以形容。司徒愣了一下,随即上前几步抓住她的手腕:“先出来。” 女人慌乱地跟着司徒走到安全地带,她一直观望着舞台上的局面,不停地问着:“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等会再说。你怎么把自己反锁在里面了?” “不,不是我,是门在外面被锁上了。” 女人的回答让司徒更加确认了刚才的推断,那扇门看似简单,但门锁的确是在外面被锁上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连续扭动几下都没反应。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是王秀,抱歉,我要去前面看看。”说着,王秀推开了司徒,朝着舞台跑去。 死亡现场,林遥圈好了保护范围。尽管这很有可能是一起事故,但谨慎起见,他仍然做好所有的准备工作。闻声赶来的唐朔跑到他身边,并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给周围的人看。转而,蹲下来对林遥说:“有人在疏导观离场,大兵哥带着其他人先走了,霍亮去找司徒大哥,我留下帮你。” 林遥点点头,立刻叮嘱他:“马上封锁可以通往天棚的路,先让重案组人过来勘察现场,如果是事故我们就撤。” 这话音刚落,唐朔已经跑了出去。 唐朔离开之后,舞台上也恢复了光明。林遥却觉得纳闷,便问身边的一些人说:“这是备用电源吗?” “可能吧,我也不大清楚。” “是备用的。” 看了看给出明确回答的人,他问:“怎么备用电源这么慢才起效?” 那人又说:“不算慢了,五分钟而已啊。” 没有继续为这个问题纠结,他开始观察整个舞台。在右手边有一张桌子紧靠着尸体,此时看来是这倒地的时候砸塌了桌子,残骸乱七八糟的散落在尸体周围。舞台中间是可容四人的沙发;靠舞台左侧是用一扇道具门;往后看有十米宽的五层台阶,台阶上很干净。抬起头,天棚上面纵横交错许多的铁杆和电线以及横梁,密密麻麻的各种灯光器具排列有序。在铁杆上,还悬吊着两个大型道具幕景,旁边还有四个用来平衡重量的铁块,和砸死演员的是同样一种东西。 林遥指着铁块问道:“这是什么?” “配重铁,用来平衡道具重量的。” “是上面那两个道具吗?”林遥换了一个位置,指着天棚上两个大型道具问道。 了解情况的人点点头,并对林遥详细说明。 这家剧院刚刚落成,内部还有很多设施不够完善。由于时间仓促的关系,本该由电脑控制的升降机还未调式,第一场演出只好用人力来控制道具的上下。砸死演员的东西正是用来吊在道具上的配重铁,上升下降的时候借用这个东西来掌握速度和平衡。 林遥知道现代化舞台设备大多都是专用电脑程序控制,但以前都是使用人力。所以,他多问了几个问题。 “你们以前经常使用配重铁吗?” 有人说:“是的。” 林遥又问:“这东西容易出故事?” “不,至少我干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事。” 不等林遥的第三个问题说出口,便接到了司徒的电话。 自王秀离开之后,司徒重新返回那个厕所,此时他站在窗前,探身出去看着楼下,对着电话说:“宝贝,看来不是事故。我发现第二名死者了。” 第142章 林遥听说发现了第二名死者,连忙问道:“在哪里?” “外面,楼下。这里是十五层,估计是刚刚摔下去的,肯定死了。” “霍亮呢?让他下去保护现场。” “我让他去找小妮子了,我下去保护现场。” 挂断了电话,林遥继续检查尸体。他发现死者的头部顶骨和后脑几乎被砸烂,再回想舞台断电前的情景,觉得就尸体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挖掘的东西。正要去勘察周围的情况,忽听天棚上传来唐朔的声音。 “林哥,我发现点东西,你别走开,我这就下去。” 闻言,林遥一笑,心想这唐朔越发有出息了,难怪会被编入特案组。正想着,舞台下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有人叫着他和唐朔的名字。 及时赶来的是以前重案组的同事,大家也算是许久未见,相互打了招呼,林遥首先陈述一下整个经过,唐朔闻声跑过来之后,将手中的一个小布包交到新任的组长手中。并说:“掉下来的配重铁本该绑在天棚自内向里第三根铁板上面,我在相应的铁板下面发现了这个口袋,里面是一串项链,我看至少价值百万以上。” 众人一愣,唯独林遥面色不改。他知道唐朔在叶慈身边呆久了,对宝物的鉴别能力也是技高一筹,他说这东西价值百万,恐怕就是八九不离十。 正在他想着进一步研究的时候,葛东明的电话打了进来,开口便让他找个人少的地方说话。 “你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林遥走到角落里,低声问道。 “小唐给我打了电话。小林,这事咱们不要过问,你把所有情况向重案组的人说清楚,马上撤离。” 想想,林遥觉得这么决定也在情理当中。眼下的特案组正是“动辄获咎”的时候,稍微不注意就会引来一些负面评论,况且本次事件还未定性,作为特案组的人的确不适合直接插手。于是,便说自己这边还有事,不能留下协助重案组工作。 一些老同事对林遥的决定似乎很不满,这也难怪他们会这样。本来,林遥就是个冷情的人,官场上也不会说什么客套话,很容易被大家误解。最后还是唐朔颇感失落地说道:“还以为能跟你们一起干活了呢,真扫兴。林哥,你不要板着脸嘛,我也知道你不愿意走。” 大家被唐朔阳光的笑容所感染,气氛也缓和了下来。看着小家伙拉着林遥急匆匆地离开,重案组元老艳萍笑道:“这个林遥啊,恐怕到了八十岁也不会说点好听的。” 离开剧院内部,二人与司徒约好在后门见面。可等了十几分钟也不见司徒过来,有些不耐烦给他打了电话,结果却是自家爷们被重案组扣下的消息。 电话那头,司徒不慌不忙地解释着:“在停电那时候,有一名演员被反锁在单人休息室的卫生间里,是我把她弄出来的。碰巧,小唐找到的那个项链就是她的。重案组要我的口供,估计得耽误一点时间。” 这事林遥没说话,也没打电话找熟人照顾一下司徒。他只说回家里等着,让司徒出来之后直接回去。 路上,林遥突然觉得有些疲惫。最近一段时间来发生了很多事,自从许慎死后,他察觉心中某个地方被堵死了,闷闷的不舒服。记得,曾经看过这样一本书,书里说“道理永远是直的,道路永远是弯的。”这本书到底何时看的,他记不得了,但只在最近才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他明白自己不能消沉的道理,但如何走出事实带来的阴暗却不容易。这需要过程,尽管有司徒的鼓励和扶持,这条路必须由自己走下去才行。 选择了警察这一职业,不知见过多少死亡现场,有时候他也想过调换岗位,做个整理整理资料的书虫,那样的话是不是就会少些令人郁闷的事?如此颓废的想法自打认识司徒后就没了,可最近,不,确切地说是许慎死后不知怎得又冒了出来。 不是他面对罪恶选择了低头,也不是因为力不从心,只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堵在心里,就好像许久许久未见过晴朗的天一样沉闷憋屈。 本想借看话剧的机会出来散散心,没料到竟然遇到那样的事。 一路胡思乱想,不知不觉便到了家门口。看到门前停放着几辆车,不由得蹙眉。 家中,霍亮坐在地毯上正与左坤商量半年后去法国的事;衣少安和翟子希在厨房忙活着帮大家做消夜;叶慈和廖江雨一个看书一个看电视,这几位谁都没把正牌主人林遥放在眼里。 还是翟子希乖巧一些,从厨房跑出来不好意思地说:“不请自来了,我擅自用了厨房,想给你们给做点东西吃。” 对翟子希,林遥一向是喜欢的,叮嘱他不要太劳累,厨房里的东西可以随便使用。继而,转向客厅那几个人,冷下脸来:“你们没家可回?” 廖江雨扔下遥控器,一脸的苦情,说:“洒家我没说话的地方,靠,都NND是法国佬蹿腾的。” 左坤嘿嘿笑着,搭着霍亮的肩头,很无赖地说:“就是想吃子希做的东西。我那人太多,不方便;和尚和叶慈家又远,就你这最合适了。” 林遥气恼抓起靠垫飞到他脸上,决定不跟地痞蛮缠,转而推了一把叶慈:“小唐都回家了,你还懒着干嘛?” 叶慈翻过一页书,头也不抬:“去你书房,有事。” 林遥一愣,心里琢磨有什么话不好说,偏要单独谈?想必是有关案子的事,要避着少安和子希吧。于是,带着叶慈去了书房,关好门,把廖江雨和左坤的斗嘴声一并关到了外面。 “什么事?”林遥问道。 叶慈还是没有多少表情,不知道的会以为他要找林遥的麻烦。他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这样的举动暗示了这一次谈话需要不少时间。他说:“你知道‘HighIQ少年管教所’吗?” 这个名字不是第一次听到,惊讶地看着叶慈:“你是说,司徒曾经呆过的那个地方?” “对。那里专门收容不到法定年龄高智商犯罪的少年少女,就在一个月前,也就是医生失踪之后,管教所跑了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几天前,有人给我一张照片。” 说着,他拿出两张照片来。一张里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容貌普通,没什么特点。第二张,是同一个人,只是这个小姑娘站在一栋楼下,与五十多岁的妇人说话。林遥看着第二张照片惊讶不已,尽管多年未见,他仍然认得母亲的容貌。 “你,你怎么会有,不对,这是谁拍的?” 见林遥真的急了,叶慈才说道:“司徒拜托我找人暗中保护你的家,这是我朋友拍的。这女孩就是从少年管教所跑出去的那个。我想,她应该跟医生有点关系。” 为什么这些事司徒只字未提?林遥在慌乱中觉得气愤,但又听叶慈说道:“你的家人现在很安全,当时这个女孩只是跟你母亲问路,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至于司徒不肯告诉你的理由,你应该明白。” “我不明白!”喊了一句,林遥却又后悔了。他知道不该这么急躁,也不该对着叶慈发火。他平息一下情绪,道歉:“对不起,我有点乱。” “看得出。”言罢,叶慈起了身走向门口,经过林遥的身边,最后说道:“他需要你。” 当林遥返回客厅的时候,司徒已经回来了。他看到叶慈先一步出来,便知道林遥了解了情况。他没有流露出愧疚和歉意,表情严肃地看着恋人,说:“舞台案子我接手了,委托人是王秀,我在卫生间找到的女一号。” 林遥一言不发,抓住司徒再度返回书房。众人面面相觑,唯有叶慈明白其中缘由。 书房内,林遥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该从哪件事说起。司徒也不像以往那样黏在他身边,开口道:“我已经跟东明和唐老商量过了,确定一个保护计划,你的家人、习东平、张妮、子希都在保护范围之内。” “为什么不告诉我?” 司徒难掩心中忧虑,看着面前的人,郑重地问:“你仔细想想,最近成什么样了?干什么事都不专心,隔三差五就熬夜在客厅里傻坐着,你当我……” “行了行了,我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林遥不耐烦的打断司徒的话,抢了话题:“现在不是研究我的时候,为什么你接受委托案不跟我商量一下?” 错乱的问题让林遥难以整理出顺序,他只能想到什么问什么,但这并不代表司徒会给他满意的答案。 “小遥,我的工作不止是针对协会,我是个侦探,不接受委托案还算什么侦探?”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以前你都会跟我商量,为什么这次连声招呼都没有?” “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吗。” “先斩后奏!” 深深吸了口气,司徒点燃香烟抽了一口,看着林遥的时候突然笑出声来。只是这笑声让人有点火大。他说:“小遥,我什么性格你了解。生活里咱们俩怎么样都行,但案子上我不会股息你。就你现在这个状态,我不会跟你合作。话剧的案子我一个人做,你趁这段时间好好调整一下。” 这NND算什么理由?算什么关系?林遥火气冲脑,怒视着司徒:“你的意思是我拖累大家了?” “不,我是说你现在的状态会让我分心。我知道你会生气,也不会承认我的看法。这样吧,如果你能回到我几个问题,所有的事你来做主。” “你要问什么?” 司徒熄灭手中才抽了几口的香烟,提出第一个问题:“你接触舞台的案发现场长达十多分钟,现在你告诉我,除了配重铁和尸体之外,最引起你注意的是什么?” “被死者砸塌的桌子。” “第二个问题,你让小唐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封锁所有上天棚的路。” “最后一个问题,我是在舞台哪一侧找到的女演员王秀?” 林遥迟疑了一下,说:“不知道。” 司徒摇着头,从口袋拿出一个小小的纸片放在他手中,说道:“在你到达舞台的时候上面一片漆黑,这是贴在地板上的荧光纸,用来做道具标记的东西,在全黑的情况下只有它们最显眼,我很奇怪你为什么没留意到。你让小唐一个人去封住所有通往天棚的路,你可知道总共有八个地方能上去,小唐一个人怎么做?案发现场最忌混乱,你在匆忙中竟然不知道我极快的速度是朝哪个方向跑的,如果我是凶手早就逃之夭夭了。”言罢,司徒叹息,他走到林遥面前,看着他不甘心的样子:“小遥,我也有过你这种时候,不能急,我等着你。” 司徒离开了,林遥独自留在书房里看着手中的荧光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第143章 客厅的人是什么时候走的林遥不知道,他一直坐在书房里想着很多事情。脑子里乱糟糟的,从刚刚与许慎成为恋人想起,胡乱地想到很多不开心的事。时隔多年,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刻仍无法释怀,他并不是有多怀念那个家,也不是觉得自己可怜,在他想来,家是人的根,而他的根早早就断了。 家,自己有家,司徒给了他一个家。这个家虽然不会每日升起炊烟,不会时刻保持清洁,对他来说仍是无可取代不可失去的重要存在。只要有司徒,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但,人不能时时刻刻都留在家里,外面的世界斑斓多彩,充满了奇妙也充满了危机。他喜欢带着外面的欣喜回到家中与司徒分享,却不愿意把外面的苦楚拿回来与他分担。但是,司徒并不是这样。 是的,同居一来,不,应该说从他们发生关系那晚开始,司徒就把所有的事情放在他的手中,放在这个家里。当年那个梦想做跳脚侦探的少年,为父亲洗冤的少年;走入歧途成了杀人犯的少年;获得新生的少年,司徒的种种全部烙印在心中,成了家的一部分。 记得他曾说过“我骨子里就存在着狡猾”,这话不假,他狡猾的把自己当成了办案手段,将一份真情换成棋子,肆意使唤。然而,在那之后,他便是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的改变着,纠正原本该是正邪不分的劣根。 司徒是积极的,至少在面对挫折的时候是这样。他过于桀骜不驯的个性使人着迷,越是接近他便越是喜欢。他像草原上离群的野马,独自燃烧信仰,激荡情怀,在狂荡的生活中留下一份温柔,幸而,是自己抓住了他。本以为,结合后的感情是不会出现岔路的,本以为司徒的温柔是一成不变的。今天一席话证明自己的判断大错特错。那个男人,也有温柔的严厉,体贴的决然。 林遥不会否认低落的情绪来自于许慎,可这不代表他对许慎仍然有情。这,不是谁死的结症,而是谁因他而死的病态。没错,自己这个摸样就是一种病态。对什么事都不上心,颓然无力,索然无趣,好像一直紧绷的弦突然松下来,再也无法拉直。 都说“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自己的这口气憋得太久呼了出去,胸口不是堵得发慌,而是空的难捱。要找些什么来填满呢?这个“什么”等同于汪洋中没有桨的孤舟,想要靠岸却只能望洋兴叹。 沉闷的气叹了又叹,垂首时看到了桌面上的荧光纸,这时,林遥才收回跑远的思绪。拿起荧光纸思索着,这算不算司徒给的桨?引着他回到港湾?下一秒,头疼欲裂,他不想再考虑什么事了,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 卧室里,司徒早早进来靠在床上看电视,见到林遥擦着头发坐在床边也不去跟他说话。而林遥无意地看到自己这边的床头柜上放了一瓶有助睡眠的药物,心猛地沉了下去,自己何时需要药物才能入睡了?拿起药瓶随手扔进垃圾桶,看也不看身边的人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 身边许久没有声响,过了一个多小时林遥仍然难以入睡。他越想越生气,起了身一脚踹过去,叱问:“你什么意思?” 司徒懵了,呆呆地看着他:“没头没脑的问什么?” “你是让我服药自杀?” 哭笑不得地抱着他的肩头,司徒在极大的冤屈中还要劝慰老婆,他说:“我是见不得你像个幽灵似的一坐就是大半夜。你说啊,我翻个身没抱着你,倒看见你直挺挺地坐在我身边,我能不害怕吗?” “你NND,怎么没把你吓死?闲我碍事了是不是?” “你哪来这么多歪理?”言罢,司徒表情严肃:“小遥,再怎么样还是要注意身体,睡不着也不能坐一夜啊。我都说了,急不来,这段期间有什么事我来处理,你只管调节好心态就行。” 这话怎么听怎么刺耳。即便他说的都是事实,可心里边就是不舒服!回手把枕头抓起来塞过去:“去客房睡。” “啊?” “聋了?去客房睡!您老人家什么时候觉得我正常了再回来。” “不是吧?小遥,你这是何苦啊,我又没说什么……” 不等司徒说完,林遥飞过去一脚把人踹到床下,随后扯着被子蒙了头。 一身上下光溜溜的司徒站在床下看着那座小山,无可奈何地笑了。没有像以往那样奋不顾身地爬上去黏在他身边,而是选择了静悄悄地离开,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给他。 直到天明,林遥也没能入睡。早上五点多的时候,司徒悄悄推开门,见他又是坐了一夜也没说什么。走过去坐在旁边,说:“我得出去了。昨晚的事跟你说说。” “什么事?”林遥晃晃昏沉的脑袋,问道。 “就是王秀的事。被砸死的刘毅是她的前夫,看样子俩人感情还挺好,因为很可能是谋杀案,重案组的人着重调查了王秀。王秀很敏感,好像察觉到刘毅的死不简单,知道我是侦探之后才跟我谈委托案的事。早上七点我们约好在茶楼见面,今天估计会很忙,你一个人在家好好休息,能睡就多睡一会。要是睡不着,就帮我调查点事。” 不爽的闷气呼出口,林遥白了司徒一眼,说:“你不是不让我碰这案子吗?” 某人摇摇头,继而正色道:“我也想了,让你在家闲着也不是办法,有点事做也是好的。重案组那边我不方便去,你愿意动动就去帮我问问他们掌握了哪些线索。如果不想去,我另想办法。” “得了,你还能想什么办法?坑蒙拐骗都是一堆损招,我去吧。” 见他也不是低落到极点,司徒放心许多。扯了盖在腿上的被子掩住他微凉的肩头,温柔地说:“不急,估计下午才能有点消息。你先睡一会吧。” 轻浅的吻落在林遥的额头上,睡意这么轻易地打垮了一夜未睡的人。 七点整。在茶楼司徒见到了一身运动装的王秀。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保养得当,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八左右,。二人先是相互问候了几句,等到食物上了桌,司徒才说道:“那串项链到底值多少钱?” 王秀夹起一个虾饺放在司徒的盘子里,回答:“我买的时候市价是一百五十万,现在只多不少。” “投保了吗?” “不。我没想过给一件首饰投保。” “为什么你要随身携带那么贵重的物品到剧场呢?” 听闻此话,王秀面露难色。司徒放下筷子,提醒她:“你如果有事隐瞒不说,那我们没法合作。趁你还没给预付款,我现在就退出。” “别,我,我找不到其他侦探了。” 司徒觉得有点郁闷,好像自己是送货上门,将就给她似的。她以为自己愿意接这破活?还不是为了家里那个提早“更年期”的老婆。这女人要是再婆婆妈妈,就彻底推了她。 司徒不耐烦的表情丝毫没有掩饰,这让王秀一目了然。紧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那串项链,在前天晚上就丢了。” 司徒一愣,问:“怎么回事,说得详细点。” “前天晚上,我参加一个名流聚会戴上了那串项链。聚会中一个服务生不小心把酒水洒到我身上,主人家为我准备了替换的衣服。因为颜色和款式不搭,我摘下项链收在手提包。可回家之后那项链却没了,当晚我就报了警。” 听过王秀的讲述,司徒哼笑一声。虽然他觉得自己的推测很狗血,但还是不能免俗地问道:“那个聚会,刘毅参加了吗?” “他也去了。” 果然啊。虽然现在只是怀疑,但其中还有很多疑点。于是,司徒又问道:“那串项链你是什么时候买的?那时候你跟刘毅离婚了吗?” “是离婚之前买的,就是三年前。” 暂且放下有关刘毅的问题。司徒改变话题,问道:“我想你现在也知道了警方在剧场楼下找到第二名死者,也就是你们的导演,鲁晨。这个人跟你有什么交集吗?” 纤纤素指轻揉了一下嘴唇,这似乎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司徒的问题让她想了一下,随即回答道:“鲁导人很好,我跟他合作过很多次,关系算是很好吧。在工作方面我们吵过架也红过脸,生活当中我们是很不错的朋友。” “他跟刘毅之间呢?” 王秀苦笑了,她说:“他们俩很久以前就不好,几乎不说话。拍戏的时候经常吵架,私下里谁也不愿意看着谁。” “知道他们为什么关系不好吗?” “怎么说呢。鲁导在我们的圈子里算是很有名气了,刘毅以前也是学导演的,他说鲁导的水平很差,能得到好评完全靠好演员撑着。这话不知道怎么就传到鲁导耳朵里了,从那以后,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僵。” 司徒很想说句“贵圈真复杂”。事实上,他对演艺人士一直没多少好感。当然了,那个小妮子除外。 看了看时间,到了八点半。司徒急着要去案发现场看看,提问的速度也快了些:“你最后一次见到刘毅和鲁晨是什么时候?” “昨晚开演之前,七点二十分,鲁导在后台跟我们讲戏,三五分钟就下台了。刘毅嘛,在第二幕结束的时候我在下场门遇到他。” 听到这里,司徒终于忍不住问:“什么是上场门下场门?” 王秀的嫣然一笑颇有美感,她看着司徒的时候眼神中带着柔媚,只是对面的男人不懂得欣赏。她把最后一个虾饺也给了司徒,话家常似地说:“左手边是上场门,右手边是下场门。从舞台台口往里算,第一道和第二道幕布之间叫做‘第一个侧幕条’依次列推。” 时间不够了。司徒胡乱地喝完一碗粥,起了身把钱放在桌子上,急着说:“还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我们得谈谈关于你被关在厕所的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王秀站起身来,不急不躁地看着司徒,笑容温和:“我今晚有时间,请你吃饭好了。” “行。地方你定吧,我走了。” 再不走就要出麻烦了!那女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问题,这要是被家里的祖宗知道,又要跪遥控器了。 第144章 司徒找到了剧场的负责人好说歹说算是让他去了里面,又见有重案组的人看守现场,他跟人家很友好地沟通一番,对方也了解他的身份地位,便一同上了舞台。 这一次,舞台上的灯光明亮,足够晃着眼睛。司徒从昨晚开始一直惦记着舞台地板上的那些荧光纸,这一次他可以看个仔细。 从话剧演出顺序来看,在每一幕切换之间舞台上都会熄灭所有的灯光,职员们在黑暗中根据荧光纸的位置换道具布景。起先,司徒曾想过这样不会放错吗?但昨晚就有人告诉他,大家都是职业的,最基本的工作是不会出错。 看着舞台地板上的荧光纸,他一直在发呆,虽然还说不清为什么会在意这些东西,但昨晚他刚刚冲上舞台的那一瞬间,地面上点点光亮的确是吸引了他。 转回头再观察刘毅被砸死的地方,头顶上方刚好对着一个大型幕景。准确地说,这样的幕景一共有两个,分在左右两边。因为保持着案发时的状态,此时看上去头顶上的这一个要比另外一个稍稍低了一些。司徒给它们编号,掉落配重铁的幕景是A,另一个是B。 简单看过了天棚的情况,他列出本案至今为止的几个疑点。 1:如果刘毅的死是有人蓄意谋杀,那么,凶手要如何掌握配重铁掉落和刘毅移动位置的规律? 2:王秀的项链如果真是刘毅偷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舞台的天棚上? 3:王秀被反锁在厕所里,这是刘毅干的吗? 4:另一名死者鲁晨又与本案有何牵连? 想到这里,司徒问身边的警察说:“鲁晨的死因调查清楚了吗?” “摔死的,脖子断了,脑袋裂了。” 闻言,司徒喷笑出来:“大哥,好歹也是重案组的人,说话专业点行不行?” “我又不是法医。” 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司徒转身走向舞台左侧,去看王秀的单人休息室。 王秀是女一号,在演艺圈里也有些名望,故此剧团格外照顾她,每次公演都会为她单独准备一间休息室。这家剧院是新落成的,很多地方还不够完善,分配给王秀的休息室里还有股子油漆味,甚至一些材料都没拿走。这个大约有五十平米的休息室摆设简单,除了一排化妆柜以外,就是几把椅子和一个衣架,衣架后面戳着几根木方和一些粉刷油漆的工具。再往里靠着右边是一扇门,里面是洗手间,这里面还有第二道门,进去之后是厕所。 回想当时的情景,踹开第一道门之后看到了王秀,也就是说,她被反锁在洗手间而不是厕所。走进去,司徒仔细查看着第二道门的情况。门锁正常,没有被动过手脚。回身再看第一道被自己踹开的门,门锁已经被损坏,看不出什么来。他不禁有些后悔,干嘛那么使劲踹这一脚。 正在他懊恼的时候,身边的警员接到了电话,忙说:“我出去接几个人,你别乱动啊。” 司徒挥挥手,貌似会很乖的等他回来。可这人一走,司徒开始在洗手间里翻翻找找,哪里像乖孩子的摸样。 事实上,司徒的确发现了一些问题。在洗手间的门后靠着墙根有两个水桶,其中一个倒在地上,里面还有些积水。而水桶后边的墙面有一米来长的黑色烧痕,他辨认出这是爆电时由电线而产生的电火所留下的。从烧痕的面积来计算,这根电线应该有半个手腕粗,问题是,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垂下来的电线? 正想的出神,忽见门口走进一个人来,有些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唐朔嘻嘻哈哈地拉着身后的人一同走到司徒面前,说:“林哥给我打的电话,说他这会太困在家里睡觉。怕你急着等重案组的消息就让我过去问问。” 一旁的叶慈不冷不热地瞥了眼司徒,跟着说:“以后你们自己去问。” 敢情这位大爷是不满被打扰了幸福时光,又不得不顺着唐朔的意思办,一肚子的怨气都撒到了司徒的身上。叶大爷也不管司徒是什么态度,直接说道:“昨晚,重案组的人在第一道门的把手上发现缠过铜丝的痕迹,铜丝是被剥掉胶皮外膜的电线,电线横在门梁上面,显然是有人故意弄的。” 司徒立刻跑到第一道门前,细看门把手上的痕迹。聚精会神地看着不少时间,这才验证了叶慈的说法。转而,他问唐朔:“还有什么线索吗?” “砸死刘毅的配重铁原本是绑在幕景下面的,昨天经过调查表明,用来绑着配重铁的细铁丝被割断几根,从切痕来分析,工具应该是一把长度有20厘米的钳子。还有一点,在装着项链的布包上发现了死者刘毅的指纹。”说着话,懒洋洋地靠在叶慈的身上“我觉得这案子很奇怪。王秀说在案发天前一晚项链在酒会上丢了,如果是刘毅偷的,为什么会在昨晚藏在舞台的天棚上?还有,就算刘毅偷到项链后一直带在身上,到了舞台上也有很多地方可以藏。为什么偏偏选择危险的天棚?最后一点,演员在舞台上是不断移动的,怎么就那么巧被掉下来的配重铁砸死?” 叶慈与司徒相互看了看,后者很淡定地问:“你什么时候把他弄成高手了?” 某人没有理会司徒,微微笑着抱住唐朔的腰,亲昵无间。而司徒的思绪已经转到了另一个问题上,从舞台到天棚没有三十米也有二十五米,配重铁的重量是10公斤,这么高掉下来肯定砸死人。昨晚听工作人员的口供,从开演前到演出结束,天棚上都会有舞美队的人,刘毅一个演员上去不会被发现吗?为什么没有人在天棚上看到他? 在司徒沉思的时候,唐朔也跟他的大兵哥热乎完了,走到司徒面前,说:“因为在布包上发现了刘毅的指纹,有人猜测这是他作茧自缚。” 司徒猛地愣住,很难相信会有人这么想,不由得问道:“作茧自缚?” 这时,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走进来三五个人,为首的是重案组新任组长,他身边的是没见过的一名女警员。她先开口接着司徒的话说:“刘毅在案发前一晚偷了王秀的宝石项链,我们调查过,那家酒店的主人为一些路远的来宾准备了房间,刘毅当晚就住在酒店,直到第二天下午一点才离开。下午一点三十分,他去剧团与其他人会合,乘坐剧团的车到达这里。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时间处理赃物。而到了这里之后,担心会被王秀发现,便偷偷上了天棚藏匿项链。期间,不小心隔断了几根绑着配重铁的铁丝,就这么被砸死了。” 囧了,不止司徒囧了,就连唐朔都跟着囧了!他看了一眼站在最后面的艳萍姐,对方耸耸肩摊摊手,一副无奈到家的样子。唐朔不禁悲从中来,难道说他们刚离开重案组,就变成这样了?以后不要叫什么重案组了,索性改名字叫“民间推理爱好讲谈社”好了。 在唐朔偷偷腹诽的时候,司徒拍拍脑门,问新任组长:“你也这么看?” 这位组长面无表情,说道:“司徒千夜,单独谈谈。” 司徒点点头,跟着他走到了外面。 组长很客气地递过去一支烟,司徒接过来拿出火机点上,听他说:“那女的后台很硬,没办法我们才接收,不用听她那套胡言乱语。局长跟我提过你,也说了在案子上要给你开绿灯。” 这几句话听着顺耳,这位新任的组长很有眼力也很有主张,葛东明的位置他坐得来。于是,司徒便问道:“你们还发现了什么?” “目前为止线索太少,我们掌握的并不比你多。”使劲吸了一口烟,朝里面看了一眼,靠近了司徒“说实话,这案子没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 组长拉着司徒又走的稍远了一些:“王秀好像很有名气,今天早上警察局门口就挤满了媒体记者。我觉得在他们得到消息也太快了,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另外,昨天晚上你走的早,没听见王秀描述当时的经过。” “被反锁在洗手间里的经过?” 组长微微点头,第三次看了一眼休息室的门,说:“据她所说,当时上完厕所在洗手台上洗手,转身的时候不留神踢到了一块长木方,这个木方倒在门里角,砸到水桶,接着就爆电了。她被电火吓的够呛,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跑到厕所里面打开窗户,朝着隔壁的房间大喊。我们调查过,那个房间是男士更衣室,老爷们都爱抽烟,为了放烟味,窗户打开了一半。但是没人听见王秀的叫声,她才回到洗手间第一道门喊叫。” 听到这里,司徒突然明白了某个重要问题。第一道门上绑过铜丝的痕迹,水桶、电线。他直接便说:“有人要杀王秀。” 组长默认了他的猜测。 司徒吸完最后一口烟,低声说:“你好像很担心有人会听见我们的谈话。” “我是怀疑……重案组的人给媒体通风报信。媒体的问题很尖锐,知道刘毅不是死于事故,这一点剧团的人并不知道。”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并不奇怪。想必给媒体消息的人得到不少好处,人为财死嘛,这也无可厚非。司徒并没有为此而纠结,笑道:“最近谁出手大方你不就知道了,这事不重要。”收敛有些玩闹的笑容,一脸严肃“王秀有没有什么人身保险或者是遗嘱?” “有。有一份三千万的保险金,我已经安排人去保险公司查看源文件了,很快就能知道谁是受益人。到时候我通知你。”言罢,组长绕过司徒朝着休息室走去,几步之后停了下来“转告林遥,我希望有机会跟你们合作。” 重案组的人走了,司徒才发现不知何时叶慈没了踪影。问唐朔这人跑哪去了,小动物指了指天棚。 返回舞台上,司徒仰着头找上面的人。却见他大头朝下倒吊在上面,检查着大型幕景。司徒颇为无语,觉得也只有叶慈才能把自己当成蝙蝠。问了他一句发现什么没有,他也不说话,摆弄着幕景来回摇晃了两下,手腕一抖,银丝脱落,他直接跳了下来。 某人吐糟:“梁上君子。” 叶慈仍旧不搭理司徒,把手中的一小块铁皮扔过去,说:“这块铁皮还是热的,明显被人用砂纸擦过,上面的痕迹已经看不清了。” 司徒赶忙叫来负责人问他就在刚才有谁上过天棚,对方一个劲摇头,表示除了他们和警方的人以外,根本没人进来过。司徒掂量着手中的东西,隐约察觉到有另外一个人在干扰这个案子。 没人对这个为题进行讨论,唐朔似乎更关心林遥的事,司徒苦笑几声,也说不个所以然来。让他没料到的是林遥本人竟然来了,从台下走过来的时候,让司徒惊讶不已。疾步跑到台口拉着他上来,开口便是责备:“让你在家睡觉,怎么又不听话?” “睡了两个小时。刚才在门口看见重案组的车了,没找你麻烦吧?” 司徒把组长的态度说明,林遥紧紧露出一点笑意。转眼看了看舞台,说:“下一步打算干什么?” “本来今晚约好王秀再谈,现在我要去找她核实一些问题。跟我一起去吗?” 摇摇头,林遥拒绝了他的邀请:“你们去吧,我想在这呆一会。” 看着漠然的人,司徒心疼了。虽说昨晚对他一番敲打是有点过劲,可他不该这么较真吧?难道说还真被自己打击了? 第145章 机灵的小动物在一旁眨眨眼睛看司徒如果把林遥拖走,他觉得,司徒不会放林遥单独一人在这里发呆。但事实是司徒很温柔地握了一下对方的手,叮嘱他:“不要耽搁太久,记得按时吃饭。”随后,便招呼叶慈一同离开。 唐朔有点搞不懂,被他的大兵哥拉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站在舞台上的林遥。 离开了剧场,唐朔拉着司徒问道:“林哥没事吧?” “目前为止还可以。不用担心他,他会好起来的。”说着,把车钥匙掏出来给了唐朔:“借你的大兵哥用用,你开我的车回组里吧。” 唐朔朝叶慈点点头,很听话的上了司徒的车。 看着唐朔离开,叶慈才说:“那个小姑娘的事查清了。名叫‘苗琪琪’十二岁那年杀了自己的叔叔,警方找不到任何可以定罪的证据,只能以误杀结案。那孩子被送进HighIQ少年管教所服刑三年,她跑出来的那一天刚好刑满。她的父母已经移民国外,这边只有爷爷奶奶是她的监护人,苗琪琪没有回家,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林家门口。” 司徒坐在副驾驶席上抽着烟,说:“她找上小遥很可能是因为我。有一点我不大明白,我在HighIQ少年管教所的档案已经被销毁了,苗琪琪是怎么知道我的?” 回想当年的情景,司徒并不感到苦闷。HighIQ少年管教所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驿站。不过,苗琪琪的情况跟自己有几分相似,同样是杀了人,同样没有留下任何确凿的证据。不同的是,那时候因为父亲的缘故他离开了管教所,有人亲手为他销毁了存在那里的档案。那时候,苗琪琪只有两三岁,她被送进管教所也只有十二岁,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存在?难道说,这个苗琪琪跟医生有关系? “叶慈,想办法查查苗琪琪跟医生之间是不是有联系。” “我查过了,没有任何线索。我觉得,苗琪琪与医生并没有关系,小姑娘很可能是在管教所里听说过你的事。你别忘了,当年,你在那里是一段神话。” 司徒干笑几声,说:“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叶慈难得露出一点笑容。他和司徒都明白那个管教所其实另有文章。那里是个极为隐秘的地方,很少有人知道,国家安全部门会定期去筛选能够培养为特工的人才。当年,司徒被列为头号种子,但所有人都没想到,他竟然拒绝了走向光明的机会。当时,审查司徒的一位专业人士曾经说过“如果继续关着这孩子,你们会培养出一个天才犯罪者。” 回想起这段往事,司徒到现在都觉得很有意思。其实,他也没做什么,就是在各项测试中察觉到了某些端倪,故意隐瞒智商改变意向,他知道负责审查他的人会察觉到,而这也是在暗示他们,不要打自己的主意。那时候,他只想见到出狱的父亲能平安回家,然后,等他刑满再与家人共同生活。 但等着他的却是悲剧的开始。 突然间,心情异常低落。司徒把父亲的摸样从脑子里赶出去,又点燃一只香烟强迫性地想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叶慈瞄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已然明白,这种时候最好不要有人招惹他。 因为没有事先联络,他们在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王秀才从外面回来。看到叶慈,她微微一愣,随即打开门请他们进去。 再次见到这个貌美的女人,司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第一次在舞台上见她,她像是身处乱世的羸弱女子,第二次在茶楼见她,她热情却不露骨,现在,她坐在自己面前,就像是邻家的大姐,亲切不疏离。 接过她亲手的煮的咖啡和一盘子水果,看到白皙的手背上贴着创可贴,想必这人是从来不下厨房的。司徒笑问:“切到手了?” 王秀脸上一红,浅声道:“我很少碰刀子。” 这种时候司徒很会流露些绅士风度,把小签子插在水果上递给王秀一个,很随和地说:“今晚我有事,所以才提前来找你。我想知道昨天晚上,你在洗手间里发生的事。” 听着王秀的讲述,司徒的脑子里渐渐形成了画面。 当时,王秀第四幕中途下场,回到休息室休息。随后。导演鲁晨跑来跟她说下面的戏中几个特别要注意的地方,快到第四幕结束的时候,鲁晨也离开了,王秀起身去卫生间。 上了厕所,走到洗手台前洗手。因为着急去候场,她转身的时候快了些,不小心踢到了杵在洗手台最边上的一根木方,木方倒下去横向砸到对面墙根下的一个水桶,紧跟着就听“嘭”的一声,黑暗与刺眼的火花同时袭来。她吓的蹲下身子,火花在洗手间持续的时间很短,等一切恢复安静后,她也知道是爆电了。她不敢去碰房门,害怕还有余电,便反身跑到厕所里面打开窗户,朝隔壁半开的窗户喊话。两三分钟过去后,没人回应。她只好返回洗手间,在试探门把手上是否有余电的时候听到外面吵嚷的声音,情急之下她扭动门锁却发现门在外面被锁死了,这时候她更加害怕着急,使劲敲打房门大声呼救。接着,就引来了司徒。 听过这些描述后,司徒没开口询问,倒是叶慈说了话,他说:“鲁晨走了以后还有人进去过吗?” “没有。”王秀说。 “在他打开门出去的时候,外面有人吗?” “我没注意。” 这时,司徒插话,道:“你跟鲁晨说过要去厕所吗?” 王秀摇摇头:“没有,他给我说完戏就走了。我习惯在每次休息的时候去厕所的。”说着话,王秀把咖啡壶端起来,给司徒的杯子里填满,轻抬起眼帘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恰到好处“这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咖啡,味道很好。” 叶慈把脸扭到一边,不愿看见这女人对司徒放电的样子。而司徒呢,干笑几声点点头,并未碰过拿杯情深深意切切的咖啡。连忙告辞,离开了是非之地。 再次赶往案发现场的途中,司徒牙根子都酸了,只要一想起王秀看他的那眼神就觉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跟自家宝贝甜甜蜜蜜的小日子过得久了,女人对他暗示的目光都觉得不舒服。这事绝对不能让林遥知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见司徒脸色不好,叶慈也多少明白了一些。调侃道:“也不是第一次了,至于这么害怕吗?” “你NND说什么风凉话。你就没遇上过?” “跟他在一起之后,我很检点。” “放屁!这跟检点有什么关系?”扭过身子对着叶慈,一脸的纳闷“你说怪不怪?以前遇到这种人我也没觉得怎么杨样,现在被她看几眼都觉得心里发毛。” 叶慈忍不住笑出来:“是林遥管教有方。” 提到自家的那位小祖宗,司徒叹息不止。也不知道此时他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舞台上一个人发呆? 林遥并没有离开案发现场。昨晚被司徒打击了一番,今天重新勘察现场。倒也不是说这案子他想管,只是不愿落在司徒的后面,再有一次被挤兑的事情发生。 所以,司徒在私下里说林遥有时候太要强。 见司徒这么快返回,林遥还挺惊讶。三个人详细讨论了一下目前为止掌握的线索,林遥听到叶慈在天棚上找到一块被擦过的铁皮后,便要亲自上去看看。司徒不放心,紧紧地跟在身边。 天棚上很难行走,司徒个子高,跳下天棚四周的过桥,几乎是趴铁板上前行的。到了叶慈做过标记的地方,林遥停下来,弯头往下看。 “你小心点。”说着,司徒搂住他的腰作支撑。 被取下铁皮的地放是铁板的下方,再下面是另一个绑着大型灯具的铁板,两块铁板之间不到半米的距离。上午,叶慈把身体倒吊才发现这里,如果是拿着砂纸的人必须把肚子搁在铁板上,手扶着前面的杆子做支撑,探下头伸出手才能摸到目标。 “拉我上去。”林遥说道。 手上用力把人拉回来,稳妥地抱在怀里。林遥白了他一眼:“你也不嫌挤得慌。” 某人嘿嘿地笑:“抱着你就不挤。” “说点正事吧。叶慈发现的这个地方距离掉下的配重铁很近,也许有什么我们没有发现的东西。问题是,是谁跑来用砂纸擦掉铁板上的痕迹?你刚才问过没有外人进来,我琢磨是看门的没看到而已。你让重案组的人过来检查那个横杆上有没有指纹。我想,不是所有人能有叶慈那样的身手。” “人家要是戴着手套呢?” “这是例行公事,不是撞大运。”说着,他推开司徒示意离开天棚。 回到舞台上,叶慈顶看不上司徒那粘人的样子,林遥明显是习惯了身边的人,正色说道:“最好调查一下鲁晨跟刘毅之间的关系。他们俩前后死亡时间不超过半小时,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还有王秀跟刘毅。”转头看着倚在肩头的司徒“王秀跟你说她跟刘毅的感情很好,大有复婚的趋势,但目前的线索来看,项链很可能是刘毅偷的。也许刘毅与王秀的复婚动机不纯,也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多调查一些总没坏处。” 听罢林遥的这一番话,司徒美滋滋地笑着:“宝贝,你的小宇宙要爆发了吗?” 挥手不疼不痒地拍打他的额头,林遥仍旧没有笑容,倒是说了些玩笑话:“就算处在低谷期,我也不比你差。走吧,去局里看看那两具尸体。”言罢,要走,却被司徒一把抓住。回过头,眨眨眼:“干什么?” “你是特案组的人,这么去合适吗?” 林遥低下头想了想,说:“去看看吧,我得找点事做。” 无声的叹息泄露了对他的担忧,司徒握住他的手,朝着舞台下走去。 夫夫档出现在重案组并没有引起什么议论,大家似乎觉得这很正常。组长跟林遥也没说客套话,毕竟以前就认识,现在寒暄未免太见外了。三个人走进解剖室,林遥想起了邓婕,想起了这里在以前总是充满了化学药水和甜点的味道。现如今,物是人非,再踏入这里,只会平添一点感伤。 接替了邓婕的法医也是很优秀的,他跟大家打过招呼。首先把第二名死者鲁晨的死亡情况说了一遍。当他说道:“死者在摔断颈椎骨之前,曾经遭受过电击。” “电击?”司徒发出疑问。 组长看见司徒表情疑惑,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而林遥也是同样的神色。这两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盯着法医,似乎他比尸体还来的重要。 组长不免在心中疑惑,司徒与林遥,局里盛传的一对侦破天才,到底发现了什么线索? 第146章 经过法医详细的讲解后,司徒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拉着林遥离开,组长在后面追问着他们究竟知道了什么,司徒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说起,只好打了一个迷魂阵逃似地跑了。过后,组长给葛东明打电话,一半是探口风一半是抱怨。葛东明了解情况后哈哈大笑,告诉在他那两个冤家一向那般,不必多想,到了该说的时候,他们自然会说。 再说司徒。把林遥推上副驾驶席,自己开车。林遥抓住他扭动钥匙的手,说:“那新来的组长叫‘莫郴’人不错。” “我哪有心思管他叫什么?鲁晨很可能是遭受到电击后身体麻痹视线不清,跌跌撞撞的从窗口掉出去了。那么,他是在什么时候被电击的?爆电的时候我就在王秀的休息室内,根本没发现他。” “如果王秀说谎呢?” 闻言,司徒略思索一下,摇头:“王秀在这件事上说谎不成立,你想想看,她当时被反锁在里面,是谁干的?如果鲁晨并没有离开而是跟着王秀一同进入洗手间,外面的人几乎没可能反锁房门。我也仔细调查过被反锁的房门,并没有任何机关痕迹。就是说,王秀自己反锁是做不到的。法医说鲁晨和刘毅几乎是同时死亡。这个‘几乎’里面就存在着时间差,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十几秒,但绝对有问题。” 揉揉阵痛的脑袋,林遥眉头紧锁。他说:“回家。” “什么?”司徒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地反问了一句。 “回家,我要睡觉。睡眠不足,脑子不好使。你也不准出去调查线索,跟我回家。” 嘴角抽搐几下:“为什么?” “不准跑我前头。” 欲哭无泪,申诉无门。自家亲亲又来了这股子不讲理的劲头,这时候你跟他说什么都没用。但是不让去调查线索回家睡觉,这不是有点太强人所难了?谜题就摆在眼前,像是一块美味的糕点,可偏偏不让你吃,你说急人不急人? 司徒放慢车速,轻轻地握着林遥的手:“宝贝,你回家睡觉我同意,但是我就不必了吧?反正我查到什么都会上报的。” 林大爷眼睛一横:“跟我回家!” “不要。” “可以做·爱。” “不要。” “禁欲三个月。” “林遥!” 闹起别扭的林遥把头扭向一边不去看他,他气得牙根直痒痒,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严重超速。 到了家门口,林遥也不搭理他独自下车,听见后面的人也下了车跟上来,不由得嘴角上翘。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开门上楼进了卧室,后面那人屁颠屁颠地跟着。林遥心说:“有能耐你别跟来啊。”不等他回头要冷嘲热讽几句,忽然被推倒在床上,司徒按着他的背脊,利索地解开腰带,用力一扯,裤子褪下去,露出挺翘的屁股。 “司徒!”林遥吼了一声,接着“啊——~” 司徒这一口咬得实实在在,香喷喷的肉在牙齿间厮磨。让身下的人又疼又酸又痒,稍微动动他便咬得更使劲。 “啊,妈的,哈,疼,你NND,哈,哎呀,别,别咬,哈哈,疼,啊。” 咬死你个小妖精!敢挑战他的底线,咬烂你屁屁! 林遥眼泪都出来了,捶着床哭不哭笑不笑地骂着某人该死的牙齿。好不容易他松了口,连个喘气的机会都不给,就咬住了另一侧。这一下,林遥更痛苦了。 司徒觉得光是咬屁屁并不能表达自己对禁欲三个月的愤慨,把浑身酸软的人翻过来,蹲下身子又咬住了他腿根内侧的嫩肉。这地方可不是能使劲咬的,但司徒是铁了心要教育一下敢造反的恋人。 “司徒,哈,不行,啊,你他妈找死。” 还敢骂人?弄死你!司徒掐住嫩嫩的肉,张开嘴巴含住他原本很老实的欲望吮吸起来。林遥立刻软了身子,叫骂也变了声调,嗯嗯哼哼的不知道是舒服还是难受。 这可怪不得林遥,司徒那手掐着他的肉使劲,疼啊。可嘴巴含着他的欲望吮吸,爽啊。林遥已经无法控制身体的反映了,司徒仍然觉得不够。掐着大腿的手换了地方,在屁股上摸摸,找到平常打针的那地方,手指头狠劲一戳! “哈……” 林遥受不了,身体向上弓起,已经有些胀痛的热硬刚好更深地冲进司徒的嘴里。后面麻麻痛痛,前面舒爽无比,他难耐地呻吟几声,已然是开口求饶了:“司徒,啊,别,别弄我屁股。” 正玩的兴起的司徒基本不予理睬,继续他的点点戳戳,让下面的人变成了一条捞上岸的鱼,徒劳地打挺。 “司徒,啊,哈,不,不行了,要,射了。” 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突然从云端坠下来的林遥浑身不舒服,好像有千万只小虫在咬着。他气喘吁吁地看到司徒舔着嘴唇起了身,使劲拍了一下自己光溜溜的屁股,说:“到此为止,我也让你尝尝憋死的滋味。” 言罢,司徒转身走人,挥挥手:“宝贝,自己解决吧。” 刚走到楼梯,就听“司徒千夜,我他妈一枪崩了你!”随骂声而来的还有一声巨响!估计是台灯砸到门上了。 司徒一缩脖,逃出家门。 把自家亲亲惹的炸了毛,估计着几天内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正好躲出去专心查案。 下午三点多,司徒回到了案发现场。这一次,他直接走入王秀的个人休息室。在认真勘察的时候,脑子里想着很多疑点。王秀曾经透露过跟刘毅可能会复婚的态度,也就是说二人之间的感情很好。但为什么刘毅刚死,那女人就对自己眉目传情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女人该干的事。还有那串项链,似乎丢的有些莫名其妙。虽说,刘毅在酒会结束到第二天下午都没时间回家,如果真是他偷了东西,还有可能稳稳当当在酒店睡觉?那项链藏在天棚的事就更加可笑了,诺大个剧场哪不能藏个项链?偏要藏在天棚上? 所以,项链与配重铁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目前为止,涉案人只有三个,王秀、鲁晨、刘毅,后两个人已经死亡,如果不再有涉案人出现的话,那么王秀的嫌疑最大。案发当时,她被关在洗手间里,也许是她布置了某种机关,让配重铁准时准确地砸死了刘毅。可不论哪种机关都会留下痕迹,但重案组的人却没有发现。也许是那块被用砂纸擦过的铁皮,那么因此就引出了第四个涉案人。 到底是谁擦去了铁皮上的东西?为了要保护王秀还是另有所图? 思索之余,把杵在洗手台和墙角之间的几个木方搬开。他发现这下面还有两个半桶的油漆以及拖把,他连忙出去找到剧场的管理人员,问:“舞台两侧还没清理干净,剧团的人没有提出什么意见吗?” 管理员说:“这不是我们的问题。原本他们定的是本月末才来,结果突然提前了大半个月,我们根本没时间整理。跟他们协商一下,租用剧场的费用减掉一些,他们也没再要求。” “我看遗留下来的东西也不算多,为什么不及时整理呢?” “这个你就不懂了。话剧演出要搭建舞台背景和灯光音响设备,过程很复杂也很繁重,一旦有剧团舞美队的人员进入,我们是不能来整理的。一来呢,是怕耽误他们工作,二来,也是避免出现意外情况。” 闻言,司徒点点头。又问:“女主角的单人休息室,她有没有要求过清理?” 管理人员想了好半天,才说:“我记得,那个王秀来的很晚。当时是抱怨了几句,因为距离开演的时间很紧张了,就说好第二天再做清理。” 这么说,王秀是要求过清理单人休息室以及卫生间的。这样一来,她自说自话的可能性就小了。但是,她的情况是不是太巧合了?不小心踢到木方,木方又砸到了水桶,水桶触到电线。 想都这里,司徒狠狠拍了额头一巴掌,把面前的管理员吓了一跳,见司徒匆匆跑向舞台一侧的时候更是难以理解此人的行为。 司徒那一巴掌是抱怨自己不够仔细。如果当时那木方砸到水桶,可电是怎么爆的?难不成,水会反引力往屋顶窜去?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只有一个,就是绑在门把手上的电线铜丝! 返回洗手间,司徒拎起一个水桶盛满了水,又取了一个木方做还原案发现场的实验。他朝着水桶踢倒木方,果然砸到了水桶,里面的水溅出来,却没有泼洒到把手上。这让司徒万分疑惑。 紧跟着,他拨打了重案组组长莫斌的电话。他问:“爆电原因查明了吗?” “王秀个人休息室的电闸不是单独控制的,连着总电闸。我们发现电闸不但跳闸而且有烧焦的痕迹,鉴证组给出的结论是暴露的零线火线触水导致总电闸跳闸。爆电之后,舞台工人员需要找出哪里发生问题,因为有了刘毅的案子他们很慌乱,最后还是备用电源送了电。我们所不明白的是,露出的电线是怎么碰到水的。” “那根电线找到了?” “找到了。在鉴证组。啊,对了,刚刚得到的结果。在电闸合上发现了鲁晨的指纹。” “鲁晨的?只有鲁晨的吗?” 坐在办公室的莫斌一愣,随即发现司徒对这一线索并不惊讶,确切地说他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不由得问道:“其他都是无关人员。怎么,你觉得鲁晨有问题?” 司徒哼笑几声:“人都死了,能没问题吗?” 莫斌哑然失笑。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实在有些可笑。随即换了话题,说:“我们在着手调查鲁晨与刘毅的关系。” “王秀也查,他们三人之间肯定会有问题。” “那可是你的雇主。” “是我妈也要查!先这样吧,有事再联络。” 挂断了莫斌的电话,他越发怀疑当时鲁晨并没有离开休息室。但王秀的说辞也没什么漏洞,况且,舞台这一侧总是人来人往,鲁晨走没走一定会有人看到。王秀应该不会傻到说这种谎话。那么,要知道这一点真相,必须去询问剧团的人。 无奈地叹叹气,他真是不大愿意接触演艺人士啊。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反正有最好的带路人。 下午四点。窝在左坤别墅里的大明星张妮,正因为一瓶酸奶跟霍亮据理力争。无视他们的那对夫夫颇有兴趣地研究着是去泡温泉还是去玩CS野战。吵得起劲的张妮推开霍亮跑到衣少安身后,抱着他的肩,撒娇:“哥,野战多脏啊,咱去泡温泉吧。” 霍亮气呼呼地走过来,站在左坤这边:“老爷们的事,你靠边站。” 小妮子美目一瞪:“你算什么老爷们?青瓜蛋子一个,去去去,大人说话你少插嘴。” 霍亮也跟着瞪眼睛,可不等他反击,门口那边传来爽朗的笑声:“亮子,别跟小妮子吵架。她那嘴缺德,你吵不过她。” 见司徒来了,大家都起了身,七嘴八舌的询问那天晚上的事情。他笑着说还没头绪,转而拍拍张妮的肩:“妮子,现在是你贡献热量的时候了!” 张妮挺腰握拳,喝道:“为了大众的利益,请向我开炮!” 第147章 张妮的豪言壮语不是白说的,到了晚上七点左右在某家酒店聚集了五个人,舞美队长、副导演、场记、音效师以及男二号演员。看着如此壮大又全面的队伍,司徒打趣着说:“难为大家能抽出时间来。” 副导演是位三十多岁的女性,揽着张妮的肩头笑道:“再忙的事也要放下来见见小妮子。”随后,其他几个人纷纷表示同样的态度,最小的场记员二十二岁,是个很腼腆的小伙子,他是第一次见到张妮,拿着刚刚要到的签名激动不已。 司徒吩咐服务员尽快把菜肴上齐,席间,偶尔才举杯共饮,大多时间都是在询问案情。只不过,临来之前张妮格外叮嘱过他,提问题的时候稍微婉转一点,以免让大家紧张,故此,他的话很婉转。 当问到王秀与刘毅之间的问题时,本次聚会剧团的发起人副导演首先开口,说:“刘毅是我们团的老演员,王秀是在四年前调来的。那俩人可说是闪电结婚。但是这段婚姻只维持了两年,在王秀流产之后的第二个月就离婚了。离婚后,王秀经常外出拍摄电视剧,偶尔回来见到刘毅感情方面好像才开始升温。” “这事距离离婚多久?” 副导演想了想,说:“离婚一年半以后了吧?具体时间我也记不清了。” 这时,司徒见场记小伙几次欲言又止,便朝着张妮使了眼色。小妮子举起酒杯跟小伙子的撞了一下,笑道:“司徒是我哥的朋友,也算我半个哥哥。今天大家能来帮忙我真是挺感激的。别拘束,有话就说,没话就吃。” 张妮的开朗让大家笑了起来,但小伙子仍然闭口不说话,只是瞥了眼司徒,视线相接,慌忙低下头去。而他身边的音效师,把张妮的话尾接过来,说:“要说那时候的刘毅也是很不容易。娶了王秀那种明星当老婆,肯定会有压力。他那个人还特别要面子,我记得有一次跟临市的剧团人喝酒,介绍他的时候是‘他妻子是明星王秀’当时,刘毅的脸色很难看啊。” “这不算什么吧?”司徒笑道“我觉得很平常啊。” 音效师摇摇头:“一次两次是没什么,如果次次都这样呢?人家总是‘这是王秀的丈夫’‘他有个大明星的老婆’等等。” 人各不同。不能说刘毅纠结于这种事是错的,就算是肚里能撑船的宰相,也有他在意的问题,也许这个问题在他人眼中看起来很渺小,但对于本人来说,是极为看重的底线。如此想来,这很有可能是他们离婚的导火线。 况且,演艺圈复杂,常年在外拍戏的王秀若是有个什么绯闻,刘毅怕是更容不下了。想到这里,他问:“王秀在外面的名声如何?” 副导演指指张妮:“你问她,小妮子跟她合作过很多次。” 张妮不经意地歪歪头,显出独有的那种可爱,她说:“秀姐哪点都好,就是那双眼睛太……” “太什么?”司徒问道。 “她有个绰号叫‘千媚眼’,也不是说她为人不检点。她那个眼睛看谁都那样,总像是放电。熟悉她的人倒也不会说什么,遇上别有用心的就会惦记着喽,为这事,她没少得罪人。” 回想起王秀看自己的那种目光,司徒微蹙起眉头,对张妮的话不置可否,转了话题,问大家说:“刘毅跟鲁晨之间怎么样?” 剧团的几个人相互看看,大有不好开口的趋势。司徒也不催促他们,倒是张妮那双包含期待、希望的大眼睛把邻座的舞美队长看出了冷汗。他咂咂舌,开口道:“他们俩不对付。” “怎么个不对付法儿?”司徒为他倒满酒,借机问道。 “谁看谁都不顺眼,在半年前他们还动过手。” “能不能详细说说?” 话音刚落,男二号的演员说话了。这人嗓门大,一看就是个爽快人:“当时我在场。我跟鲁晨在一个饭桌上说戏,那时候刘毅喝得有点高,过来跟我敬酒,一不留神把酒都洒在鲁晨的身上了。” “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动手吧?”见男二号不再说下去,司徒笑着问他。 “就这么简单。他俩平时关系就不好,况且还都喝多了。当时鲁晨就火了,但他没动手。打起来的原因是刘毅说话太冲了。他说鲁晨是吃软饭的,还说他能在圈子里能混出个人样来全凭好演员撑着。就他那点水平给别人当副导都不够资格。”言罢,摊摊手“然后,就打起来了。” 司徒略想了想,问:“当时王秀在场吗?” “她在外地拍戏。” 点点头,暗中向张妮又使了个眼色,小妮子以去卫生间为由带走了副导演。她们走了之后,司徒再也没又提出任何问题,众人到了晚上十点各自散去,临别前,司徒偷偷塞给场记小伙子写有电话号码的卡片。 送张妮回家的路上,她把要来的剧本给了司徒,问:“不就是要个剧本嘛,干嘛还偷偷摸摸的?” “你以为这案子很简单?越查水越深。” 听罢,张妮露出疑惑的神情,转而又叹息一声:“我的脑子跟你比就是个水桶,不想了,还是你直接告诉我吧。” 司徒笑笑,说:“其实很简单,既然刘毅是死在舞台上,那么,凶手必定是熟悉他又了解舞台的人。就此一点,你接着往下想。” “就是说,凶手是剧团的人吗?” 摇摇头,司徒又道:“根据重案组对刘毅个人的调查,他与剧团的人关系还算不错,除了鲁晨没有对头了。刘毅没杀谁爹娘,也没抱谁孩子跳井,谁会费心费力设计一个巧妙的陷阱杀了他?转回头想,与他有直接关系又有利害冲突的人只有一个。” “王秀!”张妮诧异地看着司徒“你怀疑她是凶手?” “现在说不好。除非我能解开配重铁的机关,才能下定论。”说到这里,司徒的心又活泛起来,打转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 张妮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问:“你不是要打算把我扔下,现在就去案发现场吧?” “现在也不晚,自己叫计程车回家。” 司徒笑得很欠扁,至少在张妮看来,他非常欠扁! 小妮子眼睛眯起来,指着他:“司徒,信不信我现在就给林遥带电话说你欺负我?” 司徒嘿嘿一笑:“白天我把他惹毛了,你不打电话我也没好。所以呢,今晚我不回家。” 闻言,张妮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转而挑挑眉,舔舔嘴唇,像极了狡诈的小狐狸。她一边开车门一边说:“我去你家找林遥聊天。” 这小妮子绝对干的出来!司徒一把拉住她:“别介啊,他现在状态不好,你别去捣乱。” “我偏去。” “不准去。” “你管不着。” “我带你去现场!” 张妮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转回头笑嘻嘻:“早这么着不就省事了。”把腿收回车内,车子缓缓发动。拍拍司徒的肩:“还是好姐妹啊。” “闭嘴!” 带着小拖油瓶带了剧场,因为事先有莫斌打过招呼,值班的人很痛快便放他们进去。到了舞台上,司徒叮嘱她不要跑远,便转身朝着通往天棚的台阶走去。这时,张妮叫住他:“一看你就不懂这个,想要看得仔细在上面是不行的。” “那要怎么办?” 张妮拉着他走到舞台右侧,指着靠在最后面的超长伸缩梯:“用这个!” 嘴角抽搐几下:“大姐,这梯子多高?” “全部拉开是六米。”挑挑眉“姐妹,敢上吗?” “姐妹不敢,爷们敢!过来帮忙。”说着,他和张妮动手把梯子推到了舞台上。 张妮指挥他把梯子摇起来,升到大约有三米五左右的时候,司徒脱下外衣蹭蹭地爬了上去。 不爬不知道,一爬好奇妙!虽然梯子晃来晃去的有点危险,但司徒觉得这个要比叶慈拿大头朝下牛逼多了!上下左右都能看,还不必弯腰屈膝。 在下面的张妮等了好一会,闲来无事,跟他搭话:“司徒,林遥最近不好吗?还没从初恋情人的阴影里走出来呢?” “你少提那四个字。”喊了一声,又嘀咕“听着就不顺耳。” “你怎么不多陪陪他啊?” “男人跟女人不同,他跟普通男人也不同。这时候我要是腻在他身边,他会觉得我烦。” 张妮撇撇嘴:“怎么就不同了?”言罢,她看着司徒灵活地下了梯子,跳落在面前。继而表情严肃地又问“心情不好的时候,有个人陪才最重要吧?” 司徒拍拍手上的灰尘,似笑非笑:“你好像很在意这事?” “废话!他可是我第一个喜欢过的人,我当然在意。”说罢,不满地瞪了一眼。 “所以说啊,你不了解他。你觉得他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张妮想都不想,便说:“聪明!” “错。” “坚强!” “错。” “善良!” “错!” 张妮不耐烦了:“那是什么啊?” “是自省。” 这样的答案让张妮很难理解,她问司徒为什么?对方自然流露出温柔的神色,说:“他经常自我反省,从中发现自己的优点和弱点。这种事跟别人指出不同,自己发现的更有意义。用你们演员做例子吧,有人指出你演技的毛病和你自己发现的毛病相比较,哪个更有意义?” “当然是自己发现啊,这表明我在进步。” “对。小遥的进步就是通过无数次自省得来的。习惯自省的人往往心事很重,责任感强,还特别习惯于进一步严格要求自己。你觉得,对这样一个人,有必要陪在他身边吗?” 张妮嘟起嘴吧,小声地抱怨着:“好像天底下只有你最了解他。” 拿过搁在一旁的帽子扣在张妮的头上,司徒笑着走下舞台,还说:“因为他是我老婆。” 张妮飞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之后,笑了出来,好像再也不会担心什么似的。疾步追着司徒而去,嚷着问他发现什么没有。 晚上十二点,司徒把张妮送回左坤的家,门口,他说:“妮子,明天你去见见王秀,多少问点案子的事。” “咱们的关系呢?” “可以告诉她。反正你自己琢磨着说,只要不把小遥扯进去就行。” 这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衣少安突然站在车外,敲打着司徒的玻璃窗,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少安,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妞妞没回家,我能睡吗?你又叫她干什么坏事了?” 张妮跑过去拉着衣少安往家里走,门口,左坤抱着膀子对司徒使眼色,那意思分明在说:“快跑,安儿要找你别扭。” 某厮多聪明啊,料定是林遥打电话来询问他是不是到过这里,虽然咬屁股的事不会说,但话里话外肯定是没讲什么好听的。一向欣赏林遥的衣少安就来打抱不平了。不妙啊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 不等衣少安想要仔细问问司徒到底怎么招惹林遥,接到左坤信号的家伙跑得那叫一个“快”! 第148章 时间已经很晚了,张妮打着哈欠回房间睡觉。左坤拉着衣少安上楼也准备睡下了。可衣少安似乎想着很多事,见他愁眉不展的摸样,左坤把人抱在怀里,问:“怎么了?” 温润的男子微微叹息,说道:“如果我是医生,一定会趁林遥不振的时候下手。” 明白他是在担心林遥,左坤也不好说什么“你放心”之类的话,把人按坐在床边,轻拥着他的肩头,道:“该来的总会要来,我们再担心也是没用的。” “该想点办法才行,不能坐以待毙。” “那你想怎么办?” 转头看着左坤,犹豫了一下才说:“我想怎么样你都能答应吗?” “看情况而定吧。”收敛了温柔的表情,严肃的摸样使人紧张“有危险的事是不可能让你去做。” 哼,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衣少安白了一眼,随即勾唇微笑,依靠在左坤的肩头,说道:“该为他们做点什么。” “说来听听。”左坤提高警惕,生怕自己被绕进去。但身边的人似乎并不着急,推着他仰躺在床上,甜蜜的吻送过去,唇舌纠缠间他的手被牵引着摸到了温热的肌肤。左坤挑着眉看着身上的人“又想用这招说服我?” 微微摇头,衣少安主动脱下睡衣,一边解开左坤的衣扣一边说:“做完了再说比较有情调。” 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左坤在心里偷笑,扯着他的裤子往下拉:“你好像肯定我会同意。” “当然。” 抱着他早已放松的身子翻过去压在下面,裤子扔到一边,顺着纤薄的腰身抚摸,撩起一点点难耐的痒,吻他之前提醒:“做正经事的时候别想其他的。” “啊,你,你轻点。” “急。” “我又不会跑。” “安儿,里面真热。” “嗯,你,是你手凉。” “有热乎的。” 深蓝色的被子上,他们相互拥抱,拥有彼此的热度逐渐升高。 与此同时。 林遥看着从垃圾桶捡回来的安眠药,叹叹气终究是拿起来打开,吃下一片。关掉台灯把自己埋进被窝里,突然间觉得这张床大的出奇,一个人睡在上面似乎有些冷了。裹了裹被子闭上眼睛,下一秒,蹭到了司徒的枕头上,闻着熟悉的味道才有了些困意。 过了一个多小时,楼下的大门被轻轻推开,某厮蹑手蹑脚地爬上楼,微微用力扭动卧室门锁,果然和想象的一样,被锁上了。司徒苦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向客房,双脚刚刚站稳,便看到门上多出一张A4纸,上面打印出两个醒目大字——冷宫。 忍不住笑出来。琢磨着,林遥还有心情开玩笑这倒是一个好现象,既然如此,就陪他玩玩吧。司徒没有打开房门,拿出笔在纸上画下一副简笔画版的春宫图,正常体位,倒也看得明明白白。临了,还写下旁白“司徒,啊,要,我要。” 司徒大师挥毫完毕,扬长而去。 离开了家他左右思量一番,觉得住酒店实在没意思,索性去了林遥以前的家。 这房子没卖出去也没租,新家进行大扫除的时候他们会回来小住几日,屋子里还算是干净整洁的。 洗过了澡,坐在林遥的书房里打了越洋电话,对方是许久没联系的黄正,也就是鬼头。 电话接通,鬼头先是说了些那边的情况,不知不觉过了半个多小时。司徒又从烟盒里抽出一只烟点燃,问:“你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了,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继续观察。我怀疑童夫人已经失势了。” 闻言,司徒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问:“有证据吗?” “没有。但从国际刑警方面传来消息分析,她最后一次露面是八个月前在圣玛丽医院。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我怀疑,现在的协会是医生在掌控着。” “我一直在想,协会这么大的组织为什么只有童夫人一个人掌权?” 电话那端的人沉默了几秒钟,随后说道:“你还记得韩刚提到的国际刑警安斯吗?” “记得,至今还没找到人。” “他比我们早几年发现协会,这个人的作用很大。铲除了协会里几个首脑人物,最后被暗杀了。” 这一点令司徒有些意外,虽然他已经预感到此人凶多吉少,但已经确认的死亡的消息似乎来的太晚。好像国际刑警方面有意隐瞒一样。故此,他问:“死了多久?” “一年。” “国际刑警没什么说法吗?” “安斯死前留下一个笔记本,里面记者很多协会的事,其中牵扯面很广,所以国际刑警的高层一直封锁他被杀的消息。但是,他们也行动了,根据安斯的笔记本处理了不少人。大概是许慎的案子前五个月左右,协会突然销声匿迹。”情况说明告一段落,转而问道“司徒,你怎么看?” 司徒冷哼一声:“如果国际刑警方面没什么古怪,那就是医生借童夫人生病国际刑警大力打击协会的时候重组协会,并趁机夺权。如果这种推测是事实,他们窝里斗很定很激烈。开始的时候,我担心医生会趁着小遥情绪不稳再来一手,从至今还没动静这一点来分析,协会里恐怕也是风雨飘摇了。” “还有五天。” 鬼头突然冒出一句不着边的话,司徒却是明白他的意思。苦笑几声:“你还没放弃?” “文涛没有错,是你的问题。司徒,该去看看他了。” 提到了父亲,司徒的神色黯淡下来。但语气还是那么玩世不恭,他说:“有个从管教所跑出来的小丫头盯上我了。” “叶慈告诉我了。” “我说啊,当年你到底有没有毁掉我的档案记录?” 鬼头没有回答司徒的问题,而是说道:“我让叶慈去调查那个苗琪琪,你不要为此分心。还有,去给文涛扫墓。” “不去。”猛地挂断电话,司徒郁闷地趴在桌子上。 次日清晨。 林遥被响了很久的门铃声弄的心情烦躁。披上外衣冲下楼,打算把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出到外面那个倒霉蛋身上。结果,房门刚刚打开,他丝毫火气都没了,不止如此,还觉得非常惊讶。 门外的来客微笑着:“早上好啊,小遥。” “伯,伯母?” 突然而来的刘文婷摸了摸林遥的脸颊,推着他走进屋内。这时候,林遥才稍微缓过劲,接过她手中的行李放在一旁,二人走到客厅落座。 关于司徒玩失踪的事林遥省略细节,只说他在外面查案。刘文婷也不急着见儿子,倒是有话对林遥说的样子。林遥是聪明人,当然看得出来。本来打算煮点咖啡再慢慢谈的,刘文婷却让他等着,亲手为他做了早点。 饭桌上,刘文婷始终不谈正事,林遥也不好追问她突然来访的意图。直到吃过早点后,林遥起身要去洗碗,刘文婷开口:“先等等。” 其实,林遥是有些紧张的。他不知道刘文婷要说什么,保持表面上的冷静坐下来,发现刘文婷眼中掩藏不住的忧虑:“伯母,你怎么了?” 刘文婷摇摇头:“我很担心千夜。黄正跟我说,从管教所出出来的小姑娘接触了你的家人,我觉得这事还是冲着他去的。”言罢,握住了林遥的手“小遥,你知道他的过去,我担心当年的事被发现……” “伯母。”打断了刘文婷打的话,给她一个坦然的笑容“我相信黄大哥做事的谨慎,也相信伯父当年不可能留下任何漏洞。放心吧,他不会有事。” 拍拍林遥的手背,刘文婷无奈地笑笑:“我是关心则乱。文涛的忌日快到了,千夜的的心理灰暗期也要到了。” 这时,林遥突然感到懊悔。怎么忘记这么重要的事?司徒在每一年的这时候都会处于极度低落或者是急躁的情绪中,直到父亲的忌日过去几天才会慢慢恢复。想想日子,还有五天就是司徒文涛的忌日了。 刘文婷看到林遥的表情不断的变化着,自然是觉得奇怪,但她哪里知道这对小情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凑过去盯着林遥看,还问:“小遥啊,你怎么了?” “没什么。”随后,连忙说:“这次来就多住段时间吧,也别去酒店了。” “我还是去酒店吧,住这里千夜会不高兴的。” 林遥笑着起身,拿起了搁在一旁的行李,并挽着刘文婷的手臂朝着楼上走:“哪有妈妈来探望儿子不高兴的,他只是害羞罢了。况且,我们最近都有案子要查,基本也没时间在家里休息。您就当给我们看家了。有伯母在,我也放心。” 听过这番话,刘文婷心花怒放,跟着林遥走到客房门口。这一抬头,便看到了门上的纸。 吓!忘了撕下来,林遥有点不好意思地伸出手去,与身边的刘文婷同时看到了纸上的简笔画和旁白。这把林遥臊的!一把扯下来,揉吧揉吧塞进裤子口袋。 刘文婷抿着嘴笑,拍拍林遥的肩:“该叫妈了。” 当司徒接到林遥电话时,已经做好被痛骂的准备,万万没料到自家亲亲张嘴便说:“你妈来了。” 某人拿着电话愣了几秒钟:“在家?” “对。” “你们俩没打起来?” “你妈让我叫她妈。” 司徒完全懵了,难以置信地问:“你,你没跟她急?”这话刚说完,忽听林遥的声音距离远了些“小遥?” “妈,司徒的电话,你要不要接?” 震惊+狂喜=发呆 司徒傻傻地听到母亲大人接过电话,亲切地问:“儿子啊,你在哪呢?” “我,我在死者家里。” “地址呢?” 呆呆傻傻的司徒报了地址,那边的人就挂了电话。过了几秒钟,司徒看看身边的叶慈,再看看门口的衣少安,傻不愣登地问:“你们俩看我印堂发黑吗?” 叶衣二人狐疑地看了看,前者说:“你气色很好。” 衣少安走过来:“你没事吧?” “现在没事,以后就不好说了。”已经缓过神的司徒嘴角上翘,笑得十分诡异。 对司徒的异变,叶慈也觉得奇怪,难得他会追问缘由,而得知是林遥正式认了婆婆大人之后,他的脸色丝毫未变,木讷地说:“恭喜。” 衣少安忍着笑,催着司徒该出去迎接一下才对。但本人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幸福颇有恐惧感,硬拉着叶慈一同前往。叶慈不干了,说:“你该叫少安陪着去。” “只有你才行,我妈最喜欢你这类型的。”说罢,便将人拉了出去。 鲁晨家中,独留下衣少安镇守。他打电话跟左坤说司徒的母亲来了,催其和小唐买完东西尽快赶过来。这边刚刚挂断电话,忽见窗户外面站着一个身穿粉红色大衣的少女。少女脸上带着微笑,眼睛是看着他的。衣少安也微笑着对窗外的少女点点头,转身走向了里面的厨房。 刚刚走进去,衣少安的步伐突然加快,打开窗户身体灵敏的跳了出去!记得,叶慈给他们看过照片,那女孩正是照片上的苗琪琪!他不想打草惊蛇,刚才故作陌生的态度拖延时间,暗中观察突然冒出来的苗琪琪。 第149章 衣少安躲在房角观察前方的苗琪琪,见她翘着脚往屋子里看,神情是十足的天真少女。但衣少安明白,这小姑娘绝对不简单,杀人计划整整布置了一年多,以致让警方明知道她是凶手却没有证据。衣少安觉得,她是有意让警方明白是她杀了人,而毫无破绽的手法是对警方的嘲笑和蔑视。 想到这里,他发现苗琪琪貌似失望地嘟起嘴吧,随后深吸一口气竟朝着大门走去。 衣少安虽然不明白她到底意欲何为,但也不想就此落了下风等她敲门。想罢,便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开口道:“轻问,你找谁?” 苗琪琪忽见衣少安从侧方走来楞了一下,指了指他:“你,你不是在里面吗?” 微微一笑,尽显和气,只是话不饶人:“你早就知道我出来了,否则,也不会来敲门。” 这话,衣少安有一半是蒙的,但他在苗琪琪突然变化的表情上得到了证实。上前几步,笑问:“你想见谁?是司徒还是林遥?” 被质问的人笑着指了指他:“见你,钱乐安。”说罢,观察到衣少安丝毫不变的脸,有些气馁“你怎么不惊讶呢?” “有什么好惊讶的?既然你能知道林遥的家人,想必对我们也有些了解。” 苗琪琪点点头,搓了搓手:“你不想叫他们回来吗?” “不,除非你有这要求。” “还是算了吧,现在不合适。” 衣少安见她一直在搓手,还用嘴哈了两下,便从大衣口袋里取出了自己的皮手套扔了过去:“戴上吧,女孩子该好好保养。” 看了看大了好几号的男士手套,苗琪琪歪歪头似有很多不解,但她还是戴上了。随后,看了看房门,转身朝小区外走去。衣少安并没有开口问她什么,也没有拦阻她,只是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 走出十多米,苗琪琪突然停下脚步,转回身:“我妈妈叫徐秀华。”摆摆双手,笑眯眯“当做手套的谢礼。” 衣少安没能控制住自己疑惑的表情,这让他在苗琪琪眼中看到了一丝得意。 十几分钟后,左坤和唐朔买完东西过来刚好遇到了司徒等人。大家和刘文婷问过好,纷纷走进鲁晨的家中。衣少安很礼貌地叫了声“伯母”刘文婷点点头,瞄了眼左坤,偷偷地说:“你们俩很般配啊。” 这时,司徒已经走进厨房,继续未完的工作。很快,他疾步回到客厅,说:“少安,过来一下。” 左坤跟着衣少安一同走到外面,司徒开口便问:“刚才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衣少安问道。 “我在窗台上看到你的鞋印。” 想起自己从厨房窗户跳出去的情景,衣少安笑了。把苗琪琪来过的事前前后后讲了一遍,最后才问:“她告诉我母亲的姓名是什么意思?” 司徒紧蹙双眉思索一会,突然抬腿走进屋里。客厅内,刘文婷正在跟叶慈聊天,林遥和唐朔搜查其他地方,听到司徒的声音聚集在客厅。 林遥发现他的表情严肃,不由得问:“怎么了?” 没开口说话,先是对林遥温柔地笑笑。随即转身面对众人:“事情有变化了。叶慈,你马上去调查苗琪琪的下落;小遥,告诉东明这案子你们特案组必须接手,让他安排人调查P市的徐秀华。” “到底怎么了?”一旁的唐朔不明白,很正经地问。 司徒咂舌,说道:“虽然目前只是我的猜测,但十有八九苗琪琪跟协会有很深的关系。” 衣少安接过司徒的话题将刚才的事又说了一次,听罢,众人都陷入了深思中。刘文婷观察着这些年轻人,笑道:“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就让你们如临大敌了?” 闻言,林遥在心里腹诽:也不知道是谁担心的从大洋彼岸跑回来?他身边的恶徒哭笑不得地走到母亲身边,问:“你是特意来打击我们的?” 含笑白了眼儿子,她说:“既然人家露了面,就是说明不会来暗地里跟你们较量。你们几个大小伙子论体力和智慧还怕斗不过她?就算这个苗琪琪与协会有关,在我看来,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时,左坤开口:“伯母说的对。如果协会迟迟不肯出手,我们也只能等着。多等一天,他们的实力就多曾加一点,对我们有害无利,我们可不不起消耗战。所以说,宁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司徒让特案组接手现在的案子是正确的。”说完后,又想了想“这就要忙起来了,我先把安儿和妮子送回法国再来。” 坐在窗前的唐朔眨眨眼,看到衣少安脸上不满的表情,估计左坤踩到了人家的雷区。小动物没什么紧张感,笑嘻嘻地问:“少安哥,你同意坤哥的决定吗?” 一旁的叶慈很想带着自家小动物闪人,因为小家伙实在很顽皮,故意挑起衣少安的火气。他摇着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可衣少安那边却耐不住了,他说:“我不同意。” 林遥转头看着左坤,像是在骂他笨蛋。 鉴于林遥那眼神过于犀利,左坤才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果不其然地听到了衣少安的反对。 “既然她第一个接触了我,说不定她还会来找我,我不能回去。” 其余的人面面相觑,唯独司徒面不改色。他告诉左坤:“下次有这想法偷摸说。” 黑手党BOSS无可奈何地摇着头,听林遥问道:“左坤,你担心少安出事?” “担心,很担心。” 林遥制止了衣少安的反驳,又问“你单凭少安现在的能力分析,他能不能自保?” 大家齐刷刷地扭头看着左坤,他突然觉得好紧张,但事实上,左坤还是明智的人,很坦白地说:“自保没问题。” 对衣少安点点头,林遥给出中立的意见:“我不赞成少安回避此案。只要平时多注意,时刻谨记量力而行就好。” 一旁的唐朔举起手,申请发言。小动物起了身走到众人中间,开口道:“我也不赞同少安哥回去,我们这些人聚在一起等于什么?等于给协会的人一次大好机会,将我们一网打尽。不管这案子跟他们有没有关系,我觉得他们都会做点文章。坤哥也说了,咱们打不起消耗战,那为什么不给对方一个对决的机会呢?我们不能总是等他们来打我们吧。” 小动物的提议得到众人的赞同,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但是我们不能都耗在这案子上,要形散而意不散。我跟大兵哥负责保护少安哥,并调查苗琪琪的下落。” 司徒点点头,做出比较明细的分工。叶慈、唐朔、少安负责调查苗琪琪的下落;左坤跟廖江雨帮着司徒查案,林遥便是他们与特案组之间的纽带。 商量好之后,叶慈带着唐朔离去。左坤跟衣少安也走了,鲁晨家中只剩下林遥、司徒和刘文婷。这时候,司徒才专心开始搜查被害人的家。 刚刚推开鲁晨的书房,看听到母亲大人似乎有意思要参与一下,估计是阻止不了她,便拿出一副手套出来:“慢慢玩,别太兴奋就行。” 刘文婷笑着拍拍司徒的手臂,参与搜查。一旁的林遥悄悄跟着司徒走进书房,见外面的刘文婷没注意他们,狠狠踹过去一脚。某人哎呦一声。 “你干嘛?” “混蛋,你在门上画的东西都被看见了!”说着话的时候,林遥红了脸。见司徒一脸欠扁的笑容靠近,推了一把过去“注意点,你妈还在外面。” “她是我妈,又不是别人妈,我什么德行她早就知道。”说着,拉住林遥的手“宝贝,你要是死赖着不承认说过那些话,我口述一下当时的经过怎么样?” 还有比这个更气人的吗?林遥打过去一拳,地声骂道:“变态。” “死要面子。” “你说谁?” “谁接话我就说谁。” 这混蛋又开始耍赖!这回还不如小学生的水准。林遥几乎被气笑,转头大声对着客厅说“司徒,妈才刚来那就让人回去?” 不等司徒捂住林遥的嘴,刘文婷闪电一般在门口现身,冲进去抬手给了司徒一巴掌:“臭小子,想赶我走?” 含冤莫白的司徒说了一车的好话总算是平息了母亲大人的怒气,看着她去厨房检查了,这才转身盯着忍俊不禁的人。搂过来使劲亲了一口:“你是不是想整死我?” 林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扯着他的耳朵:“我喜欢看你着急那样,招人稀罕。” 司徒活过来了,抱着他不放手:“你整死我吧,整死我吧。” 把黏在身上的人推开,林遥可也不想在工作中跟他腻腻歪歪。于是,给了一个吻当时补偿,之后二人分头行动。 过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林遥在鲁晨的卧室里找到一个保险箱,叫司徒过来,二人发现保险箱似乎很高级,不是专业人士恐怕打不开。遂联系了莫斌,让他带人过来。 莫斌的行动是很快的,打开保险箱,拿出里面的东西。其他的众人没在意,唯独对七八张欠条上了心。司徒略算了一下,几张欠条加起来少说也有六百多万了,鲁晨一个不是很红的导演,怎么会欠下这么多的钱? 莫斌让人把欠条带回去,又将鲁晨比较完整的资料给了司徒。 司徒仔细地看过后,说:“他每年的收入至少在一百万以上,你们要着重调查他的经济问题。还有,他在三年前结了婚,为什么与妻子两地分居?” 莫斌说:“早几年他和老婆住在G市,一年前鲁晨调动工作到本市之后就一直在本市居住。据说,她老婆的工作问题迟迟没有解决才分居。我们调查过,他老婆是税务局的,这种部门调动工作的确很难。” 林遥走到床头前,插了几句话:“结婚三年感情应该还算不错,况且他们还分居了一年。但为什么这个家里看不到她妻子的照片?” 司徒转了视线盯着林遥,眼神中略带些喜悦。他问:“你觉得这不正常?” “一个人的性格以及修养从日常生活中的小细节就能体现出来。”说着,指着客厅“外面挂着几幅画,虽然是假的,但效果相同。梵高的向日葵、大卫的巴黎卢森堡花园、萨拉霍夫的艾菲尔铁塔,哪一样不是世界顶级的艺术品?可见鲁晨是个极有艺术修养的人,这样的人大多非常感性,一个感性的人会不在家中摆放心爱人的照片吗?” 听罢林遥一席话,司徒脱了鞋到床上,抬头观察墙上的痕迹。这样的举动林遥是不会觉得奇怪,但莫斌就搞不懂他了,问:“你干什么呢?” “莫组长,你结婚了吗?” “结婚了。” “你家床头上难道没有放大的新婚照片?” 莫斌一时语塞,想起妻子为了挂放那张照片而把他折腾的半死的事。随即,也明白了司徒的用意,不等再问什么,便听司徒说:“发现了,这里有定过水泥钉的痕迹。看来,不是没有挂过,而是被取下来了。”跳下床,对莫斌说“鲁晨的妻子来了吧?问问她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另外,着重调查一下鲁晨与异性的关系,这小子绝对不是老实孩子。” 莫斌很疑惑地问:“事都让我们干了,你们干啥?” “等你的消息啊。”司徒理所当然的态度着实让莫斌哑口无言,带着下属匆匆离开。 卧室里没了外人,司徒微笑着在林遥脸颊上偷了一个香吻:“宝贝,慢慢来,组织看好你。” 哭笑不得地瞪了一眼,说:“我也怀疑鲁晨在私生活方面不检点。但是,你不觉奇怪吗?”见司徒歪着头看他,他又说“这里,莫斌的人已经搜查过了,为什么没发现女人的东西?别误会,我是说长头发。” “我倒是觉得这很正常。” “绝对不正常!他跟妻子分居一年多,如果他不检点,可定会带女人回家。” “那就一定会留下头发?” “为什么不会?” 这时,刘文婷走进来,接着林遥的话说:“没有女人的长发只有两种可能性。一,女人是短发;二,鲁晨不在这里与女人厮混,而是在对方的家里。”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考虑到涉案人和关联性,最有可能的人就是王秀。”林遥走到刘文婷身边,跟她站在一起看着司徒。 眨眨眼,司徒又想说点什么,却被刘文婷抢了先:“一个离婚,一个分居,他们之间足够发生很多不为人知的事。”言罢,挽住林遥的手臂“你说是不是,小遥?” “完全正确。” 司徒无奈地摆摆手:“这案子有你们俩就够了。”说着,抬腿走人,还嘀咕“我回家睡觉。” 心情大好的林遥紧追几步拉住他的手,说他不要小心眼,刘文婷也追上去拉着他另一只手,告诉他一家人不要精于算计。司徒欲哭无泪,觉得自己可以找个山清水秀人烟稀少的地方养老了。 第150章 离开的鲁晨的家,刘文婷说要去拜访几个老朋友,林遥把车给了她,最后与司徒先行离开。路上,林遥问身边人打算去哪里,司徒想了想,问:“你呢?” “我想见见王秀。” “现在不合适,我让小妮子去探口风了,咱们改天再去。先去刘毅家看看,怎么样?” 见林遥点了头,司徒便把车开得快了些。期间,他跟林遥也没闲着,就协会与舞台案之间的关联性讨论了一会,在林遥看来,这案子必定是与协会有关的,就算始作俑者不是医生,那人渣肯定会想尽办法插手。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这案子中有哪些地方有可乘之机,只要明白这一点,便是守株待兔也能有所收获。 听过林遥的意见,司徒却说:“我是担心这案子不止协会在搞鬼,苗琪琪的存在很奇怪,如果是医生的人那她为什么会主动接触我们?这不符合协会的作风。如果说,她不是协会的人,是哪一方的势力?为什么会掌握我以前的事,甚至知道少安的本名?” 有些话,林遥不愿说。这其中牵涉到了司徒的过去和他的父亲,司徒跟苗琪琪都是从管教所出来的,苗琪琪在刑满当天独自离开管教所,紧跟着不出一周便在母亲面前出现,可想而知,她是在离开管教所之后接触到了有关司徒的资料。是谁给她的?管教所的人还是医生的人?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苗琪琪不按常理出牌,很快就接触了衣少安,而她说出自己母亲的名字想必也不是为了答谢少安,十有八九早就想好了要说出这一点。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苗琪琪下了挑战书呢? 想到这里,林遥说道:“如果苗琪琪与协会有关,这一次他们是换了打法。” 司徒笑着,请他具体说明一下。 “医生也好,当年的童夫人和童振天也好,跟我们过招都是暗地里玩阴的。我们也适应了他们的手法,说句不好听的,我们的应对策略和思维方式也固定于这种模式。但如果他们突然间换了一种模式呢?我们肯定要重新再来,这几乎是从零开始。” 不知不觉中,车速慢了下来,司徒一边思索一边说:“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基本等于落入圈套了。你想,我因为苗琪琪的突然出现而让大家临阵以待,无形中,小唐开始兴奋想出要统一对战的意见。也许,医生等的就是这个结果。” “这倒是无所谓。”林遥笑着说“这对我们来说不是坏事,小唐能由积极的反应,说明他适应能力很强。怎么,你还有担心的事吗?” 司徒心说:能没有吗?最让我担心的就是你!想着想着手就不老实起来,在林遥的腿上摸啊摸“宝贝啊,妈都来了,那冷宫咱就不住了行不行?” “说正经的。” “这事还不正经?” “你就不正经。” “我正经了你怎么爽啊?” 心里的事太多,没闲情跟他嬉闹,索性拍掉他的手,靠在玻璃窗上:“司徒,过几天……” “什么?” 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去了,他说不出要司徒去扫墓的提议,想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脑子里突然一亮,刚要把想到的可能性告诉司徒,却又觉得没多少把握,只好咂舌不耐烦地把脸扭到一边。只是,司徒看出了他的犹豫,笑问:“怎么了?又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开你车吧。”说罢,他闭上眼睛。 貌似平静的人实则心里很乱,事实上,不止是刘文婷在担心司徒,他也同样担心。只是他们担心的问题有异,他更在乎的是司徒当年遗留下来的麻烦。 回想搬进新家的那一天晚上,被他做的浑身酸软,他一边给自己按摩一边说起当初不堪回首的往事。当时,难以描述自己的心情,感情上自不用说,即便知道他在十五岁那一年亲手杀了三个人仍旧对他情爱深浓。只是惊讶,当年警方束手无策时是鬼头抓了他,更没料到,最后也是鬼头想尽办法和司徒文涛救了他,打那之后,他与鬼头便成了忘年交。 知道当年真相的人只有四个人。鬼头、刘文婷、司徒文涛、心理医生顾敏,司徒文涛已经死了,刘文婷不可能出卖司徒,那就只剩下鬼头和顾敏,可这两个人都不可能坑害司徒。难道说,当年知道真相的还有别人? 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可怕的不是所掌握当年案件的真相,而是这人掌握着司徒的心理弱点。 思及至此,睁开眼睛打起精神,微微笑着望着自家爷们。司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问:“怎么突然这么温柔?没事吧?” “司徒,今晚去酒店住,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不能现在说?” “现在气氛不好,晚上说比较有情调。” 谈话间,已经到了刘毅的家门口。司徒把车停好,追问林遥到底是什么事?对方笑而不语,率先下了车。 刘毅本是单独居住,案发后,警方留下两天空白期,以便搜索,刘毅的父母在今天才搬来。请司徒二人进屋后,刘毅的的父亲关上一扇房门,说妻子伤心过度已经卧病在床了。司徒说了几句安慰话,随即问道:“最近,刘毅跟什么人发生过争执吗?” 老人家摇摇头,讲述自己儿子短暂的一生。对父母来说,他是个孝子,对朋友来说他是个好哥们。谈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提到过王秀,林遥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便问了其中缘由。 老人家哀叹一声,想起那段错误的婚姻。 综合剧团人的说辞,司徒几乎可以想象出那段离婚的发展史。当他们在考虑不不成熟的时候结婚之后,王秀常年在外拍片,几乎没怎么回过家的她只把大量的金钱留下陪伴丈夫。而刘毅作为男人和丈夫来说,自尊的心理让他越发反感妻子外出拍戏。另一方面,流言不断的娱乐圈里总是会传出一些王秀与某男演员假戏真做的话题。 对与王秀来说最大的转机就是怀上了刘毅的孩子。但造化弄人,她误食活血的东西导致大出血流产,被告知今后无法再孕。 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双方父母相互指责,这段婚姻终于走到尽头。 “当时,是刘毅提出离婚的吗?”司徒问道。 “不是,是我们,王秀的父母也同意他们离婚。” “您当时觉得王秀跟刘毅之间的感情怎么样?” “本来因为怀孕的事他们俩和好了,可孩子一没,又知道她今后不能再有,小毅心里也堵得慌,有点动摇,在我们的坚持下他也同意了。” 司徒想着,就此看来,刘王二人离婚基本是双方父母造成的结果。转回头来看,王秀说跟刘毅的感情不错,大有复婚的趋势。但是,看老人家的态度,明显不知道这回事。 “刘先生,刘毅最近的经济情况如何?”司徒问道。 “还可以。半年前交了新的女朋友,姑娘家很会为他着想,时常……” “新女友?” “新女友?” 二人异口同声,把刘家老人吓了一跳。 “你说刘毅有新女友了?” “是啊,这都半年了,小毅,唉……”叹了气,老人家摇着头“没福气啊,小毅还打算明年夏天就结婚的。可,可……” “能不能把对方的联系方式给我?”司徒尽量说得轻松一点,不至于引起老人的疑惑。 辞别了刘家父亲,二人马不停蹄地找到了刘毅的新女友,一位广告公司的策划经理。这是个很时髦的女性,在她清秀的脸上隐隐透出些哀伤,通红的眼睛好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就连她说话的声音也是有些嘶哑的,想必,哭得很久了。 对于这样一个女人,司徒自然退避三舍,他那种类型不适合与她交谈。所以,这一次林遥出马。 简简单单说了些案子以外的事,问了点她与刘毅之间的感情情况。随后,才说:“你最后一次见到刘毅是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 “这么久?” 女人点点头,说:“我半个月前去外地出差,本来还有十几天才能回来。昨天早上接到刘毅被害的消息,才赶回来。” 想了想,林遥婉转地问:“你了解他上一段婚姻吗?” 女人摇摇头:“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的前妻很有名气,刘毅跟她在一起有压力。” “他们之间还有来往吗?” “有的。毕竟在同一个地方工作,总会碰面。起先,我也很在意这一点,但是刘毅,他,他向我求婚了,并承诺结婚后会离开那个地方。我们俩自己做点生意。投资项目都商量好了,可没想到突然发生这种事。” 林遥问:“他最后一次跟你联系是什么时候?” “出事那天下午六点。他给我打了电话,没说什么特别重要的事,闲聊了几句就挂了。” 忙活了一天,晚上七点左右二人在酒店餐厅吃了晚饭。期间,他们俩都有些沉默,吃了六分饱,林遥才说起关于刘毅和王秀的关系。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刘毅完全没有跟王秀复婚的念头,那王秀这番说辞到底从何而来?这种事有必要说谎吗?说谎又是为了什么? 鉴于这些疑点,司徒倒是想的比较明白。他觉得,王秀有意将刘毅与丢失的项链联系在一起,从一开始她说出与刘毅感情有起死回生的趋势到项链丢失,这其中刘毅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现在想来,这些都是王秀灌输给他的一种“概念” 抬起眼看了看对面的男人,林遥知道司徒不可能没有察觉到王秀的意图,想来,他还是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才迟迟不肯与王秀再接触,打出张妮的友情牌,摸摸王秀的底。 那么,司徒的用意在哪里呢? 第151章 光顾着琢磨司徒的用意,林遥早把晚上住酒店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晚饭快结束的时候,刘文婷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才打断了林遥的思考。 母亲大人早吃过了晚饭,坐在他们身边简单地说了些家常话。随后,就被儿子催促着赶快回家。刘文婷不大乐意地白了儿子一眼,说:“哪有你这样的儿子?我大老远来了,你连个拥抱都没有?” 司徒把脸扭到一旁不肯说话,林遥想了想,以去洗手间为由离开了。 刘文婷知道林遥是特意让他们母子单独相处,所以,才开口说:“我很喜欢他。” “嗯。”司徒随便应了一声。 “千夜,过几天,陪我一起去吧。”见儿子没什么反应,她又说:“该去看看了。” “我忙。” “再忙也该去。” “都说了忙。” “千夜,我知道你心里还放不下,当年的事不是你的错,文涛只是尽了做父亲的义务。” 突然间,司徒瞪起了眼睛,大喊着:“什么叫义务?他的义务就是自杀?就是让我后悔一辈子?”一脚踢倒身边的椅子,声响引来很多人的侧目,但他不在乎“我说过了,这辈子不会去看他,永远不会!” 刘文婷低下头,眼泪顺着指缝间流出来,她的手死死地抓着司徒的手腕,哽咽着:“千夜,你原谅他吧,原谅自己吧。” “等我死的那天吧。” 儿子冰冷冷的话语让她难抑悲痛,肩头微微颤抖,哭声压抑在喉间:“当时,没有选择,选择的余地。” 被掘开的痛苦瞬间让司徒失去冷静,他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你再不走,我会失去控制。” 了解儿子的秉性,即便不想离开也毫无办法。刘文婷低着头起了身,匆匆离开了餐厅。独留下司徒一个人铁青着脸色,拿出香烟的手抖得厉害。 在远处把一切看得清楚的人心疼不已,林遥不知道该不该在这时候走过去,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司徒。在犹豫的时候,接到了刘文婷的电话。 电话里,刘文婷的声音哽咽,只说了一句:“小遥,帮帮他。” 当林遥回到餐桌时,司徒已经恢复了正常,他问:“吃饱了?” “你呢?” “早就饱了,妈回家了,咱俩去客房吧。”说着,他结了帐,回头牵着无限深沉的人走进电梯。 电梯中,林遥偷偷地观察司徒,见他神情正常,看不出心里在想着什么。 见林遥看着自己发呆,司徒有些纳闷。这人可很少有如此专注的时候,即便有,那也是趁着自己熟睡时的凝视,今天怎么了? “宝贝,你的眼神有点太诱惑了。” 闻言,林遥自然地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还好啊。转转头,扭扭脸,没觉得和以往有什么不同。这时,身边的人在后面抱过来,手指轻点他的嘴唇:“这里,很美。”手指向上移动,点了点鼻尖“这里也美”继续向上,拢起额前的发遮住明亮的眼,镜子中,林遥的唇微微张开,难以言明的性感。镜中的司徒看了看,表情却渐渐落寞,眼神中透出不需要再掩饰的慌乱。 “司徒?”林遥轻声呼唤,感觉身后的人把头垂在肩膀,搂着腰的手很用力,微微的,有些疼,且察觉到了不安和急躁。 “司徒,为什么又要遮住我的眼睛?”说罢,听见轻不可闻的笑声。 “我什么时候遮过你的眼睛?” “那晚,在童家别墅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 那一次,他遮住了眼睛,说不想被看到难堪的摸样。今天,他又遮住了眼睛,不想被看到什么?在林遥心中是有答案的。轻轻地拉下司徒的手掌,眼睛却没有睁开。很准确的找到了司徒的嘴唇,凑上去轻吻一下。 林遥的温柔让司徒心里揪痛,尽管最近几日强打起精神装出无事的样子,但眼看着日子一天一天临近,焦躁、悔恨、愤怒以及说不出口的怨怼好像拧成了一股绳绞着自己的喉咙,窒息感与日俱增,唯独在他身边的时候才能好过些。 电梯门打开了,他们手拉着手走到房间门口,打开门,关上门,期间谁都没有说话。当房门阻断了外面一线明亮时,司徒猛地把林遥推到墙上,发狠似地吻上去。 解决衣物的手有些暴躁,林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难耐的喘出带着哼吟的气息。他的手搂着司徒啃吻胸口的头部,轻声说:“等等,让我说话。” 隐约中,司徒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拒绝聆听,拒绝面对,扯开林遥的裤子蹲下身张口就要含住他温热的欲望。林遥的手堵在他的嘴前,勾起他的下颚:“司徒,早晚的事,你该听我说话。” 讪笑着坐在地上,司徒抹了一把脸看着林遥提好裤子,也蹲了下来。那只手在头发上轻抚着,让司徒突然有种昏昏欲睡的念头。 “司徒,我知道你不想在这时候见到她,但她已经来了,为了你来的。” “谁啊?” “比跟我装糊涂,我说的是你母亲。” 撇撇嘴:“你想多了。” “我看得出,你在回避她。”继续靠近些“她心里也不好受。” 其实,林遥已经看到刚才的事司徒是明白的。这时候,也知道他想说什么。冷哼一声,问:“有必要把话说开吗?”起了身,不顾林遥,走进了房间,坐在沙发上。身后的人走过来,抢过他手中的香烟,他装得委屈地问“又不让抽?” 林遥竟把抢来的香烟咬在了嘴里,拿过司徒口袋里的打火机点燃,轻轻吸了一口,突出淡淡的烟。司徒有点发傻:“宝贝,你,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我一直都会,只是不抽而已。” “哦?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当然有。想听吗?”被司徒搂住了腰部,林遥大大方方地靠在他怀里,抽一口烟,道:“我算是个很冷情的人,被赶出家之前对家人的就很疏离,我没有那种深爱家人的感觉,想来,是我的冷漠造成他们的排斥。说真的,自从我们同居以来,我会经常想念他们。这就是血缘的思念。” “怎么突然这么文艺了?”司徒笑道。 “有感而发。我父亲是个老学究,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唯独在我离家那晚动了手,给我脑袋来了一下。第二年我偷偷回去看过一次,看见他一头白发,刚过五十的人就白了头发,被我闹的吧。”最后一口烟吐出去,熄灭烟头:“打那之后我再也没回去过,害怕,怕看见他一头白发那样。” 司徒的手放开了,漠然地问:“你想说什么?” 突然转过身来,带着一点笑意地问:“爱我吗?” “当然。但有些事,与我们的爱无关。” “我也爱你,想跟你过一辈子。” 司徒有些糊涂,他以为林遥会劝说他去为父亲扫墓,会劝说他放下包袱,可突然改变的话题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笑不出来,疑惑地看着面前俊美的恋人,问:“小遥,你到底想说什么?” “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今天才下定决心。”说着,深吸一口气“谢谢你。” “好端端的谢什么?” 没有回答,没有表示。只是在心里说着: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感谢你在独自承受苦痛的时候还为我披荆斩棘,感谢你的爱,感谢你的温柔,感谢你的鼓励,感谢你的扶持,最感谢的是你的不离不弃。 林遥捧起司徒的双手,动作是那么小心翼翼,他知道自己表情很自然,但双手却在微微发抖,泄露了一点点的紧张。运足了勇气,淡淡地说:“司徒,我们,结婚吧。” 房间里安静的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司徒这个一向精明的男子此时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一副惊呆样。他的手被林遥如若至宝地捧着,仿佛自己是他的所有,是他头顶上唯一一片天。 “可以找左坤帮忙,找个小一点的教堂,我想跟你交换一生不变的誓言。”说罢,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纯白色的精致小盒子,打开,里面两只一模一样的戒指在昏黄的灯光下烁烁发光。又说:“不够浪漫吗?你想要玫瑰还是烛光晚餐?先说好,我可不会单膝下跪。” 心里好像很乱,可又很平静,矛盾的心情是司徒极少的体验。他从没想过结婚,更没想到是林遥向他求婚。突然间,就这么傻了。 面对变成小白痴的司徒,林遥笑了出来:“爷们,我第一次求婚,好歹给点面子。” “你……”突然发现,喉咙好干“你,确定不是在可怜我?” 摇摇头,林遥握紧了他的双手,郑重地说:“我不会做那种贬低你的事情。你也许觉的我在劝说你关于父亲的问题,关于这一点你有问过我的看法吗?” 司徒摇摇头。 “虽然我理解妈的心情,但我有自己的想法。司徒,你不想去扫墓没关系,放不下负担也没关系,就算你自责一辈子都没关系。你所有的感情都属于我,我跟你一起分担。”说罢,张开双臂抱着司徒“低落的时候你可以窝在家里,暴躁的时候你可以把我做到昏过去,我向你求婚的理由并不复杂,想要跟你过一辈子,也想成为你的发泄口,不单单只是在床上让你爽,在心里,也要让你畅快。” “我……” 司徒欲言又止,林遥放开他,拿起一只戒指给他戴在无名指上,微微地笑着:“简单一句话,这辈子我对你掏心掏肺。” 喉间有些堵得慌,鼻子有点发酸。司徒猛扑过去紧紧地抱着林遥跌倒在沙发上。抱着身上的男人,林遥轻抚着他的背脊,手被他拉住,剩下的戒指戴在了手指上,随后,与他十指纠缠。 眼神中交汇着无法言明的深爱,激烈的亲吻好像是一对恋人的洗礼,虔诚而又纯粹。也许,等待他们的是疾风骤雨,没有那暖日微风的和煦,但这些不重要了吧?他们会相互扶持着走完今后的路,他给他一个家,他为他留一盏灯,还有什么走不过的沟沟坎坎? 所以,在暴风雨来临前,上天给他们留出幸福甜蜜的时光。 第152章 激情的吻结束后,两个人都有些呼吸急促。司徒慢慢撩起他额前的发,细看包含着深情的双眸。眸子中有令人沉醉的情愫,几分依恋;几分悸动;几分温柔;几分期待,越是细看越是觉得内心所有的情感被他化成了一汪春水,缓缓流过心中每一个角落。低下头轻吻他的唇,见他半眯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忍不住又去亲吻,不多一会亲遍了整个脸。他微微笑着,不做声不回应,第一次如此乖巧地躺在身下。司徒觉得,今晚也许难以控制所谓的理智。 抱起软绵绵的人到了床上,坐在床边轻手解开每一个扣子,看着白皙而又精瘦的胸膛露出来,情不自禁地去亲吻去舔舐,没几下,林遥哼吟出声。揉着司徒的头发让清爽的发丝在指间滑过,触觉妙不可言。 坐在床边的人起了身,退下一点位置解开了腰带,缓慢地拉下裤子,就这样看到了爱人美丽的身体。他目不转睛的从头看到脚,眼神的渴望似热情的吻舔过每一寸肌肤。光是这样被他注视着,林遥原本半起的脉动完全热硬了起来,熬不住他灼热的目光,抬起脚碰了碰他的腰,问:“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看一辈子都不够。” 听过这腻人的话,林遥不禁莞尔。不在乎自己光着身子便下了床,拉着司徒的手让他站在面前,学着他的摸样慢慢地解开一个又一个扣子。脱去了上衣,脱去了衬衣,尽管已经看过数不清的次数,但此时仍旧因他完美的身材而悸动着。转而解开了裤子上的腰带和拉链,蹲下身连着鞋和袜子一并脱去。 他与他,坦诚相对。 勾起林遥的下颚,司徒本想拉着他起身,却没想到他主动握住了自己的硬物,双唇微启,舌尖轻舔,视觉与官能的双重刺激险些让司徒暴走。 “宝贝,你不用这样。”司徒喘息着说。 林遥不吭声,倒是故意弄出一些黏黏腻腻的声音,吮吸着口中逐渐膨胀的器官,牙齿轻磨舌尖缠绕,一番动作下来,被他服侍的男人已经快要缴械投降。 耐不住林遥慢慢的厮磨,司徒抓着他的手臂把人拉上来,压在床上张口咬住他的颈侧。 “嗯,轻点。”林遥的声音有些示弱,自然分开的双腿容纳了爱人的身子,等着他来占有。但司徒似乎并不着急,仿佛刚才险些把人压扁的不是他。此刻,他慢慢地品尝着林遥胸前的豆蔻,另一只手捏着,揉着,让身下的林遥忍不住开始嗯嗯啊啊起来。越是听他的声音越是觉得不够,腹部蹭着他的欲望,手摸着结实的腰侧顺到下面,一口气就塞进去两根手指。 “司徒……”有些不适,林遥微微推拒了一下身上的人,却惹来他更加激烈的吮吻,在锁骨,在肩头,在喉结处留下暗紫色的痕迹。随着一阵强过一阵的波动,双腿被很温柔的打开,林遥深吸一口气等着他进来。 不同于以往的急躁,这一次,司徒慢慢地进入他,慢的几乎让林遥没了耐性。等到连根部都没入其中,司徒满足地缓出一口长气,闭眼享受着这一刻无与伦比的幸福。 “你,你干什么?”林遥勾着他的脖子,不满地问。 “很热,很紧,嗯……宝贝,里面真舒服。” “你动起来会更舒服。” 张开眼,满眼的笑意,问:“想要了?” “想。”说着,下面用力收紧,夹着司徒的真实感觉让他也舒坦的眯上了眼睛,真像是一只贪婪的妖狐狸。 俊美的人若是有了这样的表情,哪怕是什么禁欲者也会吃不消的。司徒的脸上闪过一丝焦躁的神情,随即扣紧他的腰部,大力鞭挞起来。口中不自觉地嘀咕着:“别再紧了,我可不想早泄。” 林遥头脑混乱,身子酥软,他被顶撞的的头昏昏,只能用力抱紧司徒,生怕会被他顶到床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像是八爪鱼似地攀着他,任他把自己吃干抹净,随他把自己弄上天堂。极致的快感扶摇直上,窜过四肢百骸,汇聚在溢出汁液的火热上喷薄欲出。但林遥不想这么快就结束,尽管知道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但每一次他都不想结束。留恋间,把司徒抱得更紧,夹得也更紧了。 “控制不住,妈的,太棒了!” 听着司徒紧绷又沙哑的声音,林遥当然也知道这很棒。身上的男人每一次发力能都顶到他最舒服的位置上,他真想放开喉咙告诉他持久一点,可话到嘴边变了不成调的呻吟:“你,嗯,换个地方弄,我,嗯,我不想,啊……” “宝贝,你这身子还有什么地方我没弄过,嗯?”说着,托起挺翘的屁股又是狠力的一次顶撞,只见林遥猛地拱起腰身,高昂着脖子大叫了一声,又随着他的抽出跌落下来,笑问:“舒服吗?” “再,再来,啊,用力点,司徒。” 邪肆而狞坏的笑洋溢在脸上,司徒扣紧他的屁股发了疯癫似的猛力撞击。 “啊,司徒,不,啊,太,太狠了,啊。” “这不是你要的吗?” “要,啊,啊,疼,啊,舒服。” “宝贝啊,你到底是疼还是舒服?” 林遥也搞不清楚了,带着点哭腔的声音柔弱至极,简直与他平日里的强悍截然相反。这在司徒眼中看来是致命的,把一个强悍的男人压在身下让他露出脆弱到骨子里的摸样,这简直是至高无上的满足。于是,握着他濒临崩溃的欲望搓了起来。 “你,啊,弄死我了,司徒,嗯、嗯、嗯、啊。” 发飙的男人理智全无,抱起林遥竟然转身把人推挤在墙上!冰冷的墙面使林遥打了冷颤,双腿下意识地夹紧,仰起头,让他的嘴啃吻着颈侧。 “司徒,啊,我,我要射,射了。” “我也是。宝贝,以后上瘾了怎么办?” 林遥很想告诉他,这种事早就上了瘾。这话没法说了,冲到闸口的欲望之源喷薄而出,他的脸闷在司徒的肩窝,嗯嗯啊啊蹭个不停。惹得司徒也一并跟着交代出去。 骤雨初歇,俩人紧拥在一起喘息着。司徒把人抱回床上,捞起被子盖好,搂着他的时候手不老实地摸到了下面黏黏糊糊的地方。 “脏了,别碰。”林遥有气无力地说着。 “脏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东西。” 哼笑时,不轻不重地在被子里踹了司徒一脚。继而转过身子趴在他的怀里,仰头看着自家爷们性感的摸样。笑道:“我怎么觉得咱俩很久没这么疯过了?” “最近一段时间我也不敢碰你啊。” 失笑“憋坏了吧?” 某人厚着脸皮拉着林遥的手摸到自己小兄弟,问:“我坏没坏,你最清楚。” 林遥也不示弱,一条腿挤到他的双腿间,对准那里磨磨蹭蹭:“感觉不错”言罢,故作疑惑“你确定没早泄?” “妖精,想死是吧?” 林遥哈笑着翻身压住了他,手指摆弄着他额前的发,面带微笑:“司徒,结婚时候我要穿黑色的礼服。” “啊?黑的应该是我穿,你穿白的,白的好看。” “我喜欢黑色的。” “别介。这颜色啊也有门道,人家一看就知道谁在上谁在下。所以呢,宝贝,你乖乖穿白的吧。” 怒!咬你! “哎呦,别咬啊。” 林遥在司徒脖子上留下清晰的齿痕,抬起头不满地说:“我一次没上过你,这事我做主。” “宝贝,咱争一个虚名有意思吗?” 瞪眼:“有!”闷在他的胸前,耍赖“我要黑的,只要黑的。” “撒娇也没用。” 怒!揍你! “哎哎哎,怎么还打人啊?” 不管他的呼痛,林遥在被子折腾开了。又是拳打又是脚踢,司徒舍不得还手,只好由着他。而事实上,司徒也喜欢宠着他,想想两个人好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跟自己耍赖撒娇,真是可爱的要人命。 这一番打闹,到了最后林遥什么招都用上了,踢踢打打不说,还到处乱咬,司徒疼的厉害了,只好抱着怀里炸了毛的妖精滚来滚去,一个不小心,他们双双掉在了地上。 这一下子,林遥摔疼了,气恼地把裹在身上的被子掀开:“你怎么不下面垫着我?” 囧! “宝贝啊,这也是我的错?” “那还是我的错?” 身下的妖精死不讲理,司徒看着他嗔怪的表情心里就痒痒,使劲压着他,那手摸到黏糊的地方开始画圈圈。 “啊,你干什么?”林遥一脸春情,与严厉的口气极不搭调。 “干你。” “滚,说话给我干净点。” 自家妖精有时候也很文艺,自己可不能粗鲁了。故此,司徒一本正经地问:“亲爱的,我能趴在你身上,把我非常热非常硬的器官塞进你的,唔!” 不等司徒恶心完人,林遥果断地捂住了他的嘴。说:“得了,你还是想说什么说什么吧。” 笑着拉下他的手,额头碰额头,轻声说:“我爱你,小遥。” 讨厌的变态,总是懂得在最佳时机戳中自己的软肋!看着他深情无限的目光,林遥自动忽略了他把那粘稠的东西抹得自己满屁股都是的问题。抬了手勾住他的脖子:“我也爱你,司徒。” “那叫声老公吧。” “免谈。”说罢,勾唇一笑,指着头顶的床头柜“方便借力?” 没明白他话中意思,司徒问他借什么力? “喜欢乘骑位吧?” 一听这话,司徒那眼睛冒出瘆人的绿光,跟狼似的:“喜欢,非常喜欢!” “这柜子,刚好可以扶着,让我借点力。” 话说到这份上司徒若是再不明白,那就是白痴了。抓着被子蒙住彼此纠缠在一起的身体,白色的被子下他们极尽缠绵。很快那销魂彻骨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某人嗯嗯啊啊地叫个不停,柜子随着这呻吟也发出不规律的吱嘎声。 第153章 把案子扔在一旁在酒店疯狂了整晚的两个人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窝在司徒的怀里感觉着肌肤相互摩擦的美妙感觉,懒懒地睁开眼睛。映入视线的是自家爷们春风得意的笑脸和温柔的问候:“早上好,宝贝。” “还早上?这时候快中午了吧?”说着,越过司徒的肩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钟,已然是中午十二点多了。这时候,终于想起了关于案子的种种。 林遥几欲起身都失败了,不愿离开温暖的怀抱促使他搂紧了司徒的背脊,耍赖:“给你三十分钟把案子了了,然后回来陪我继续睡。” 哑口无言时司徒翻身把人压住,笑眯眯地看着他微红的脸颊:“我知道是谁拿走了舞台天棚上的铁皮。”手上开始不老实“但我不介意再跟你疯上一天。” 听闻他心中有了结果,林遥瞪起了眼睛,追问:“是谁?” “等会再说。”俯下身子吻住他的脸颊,被窝里的手没用多少力气就打开了他的双腿,想要的意图明显。但下一秒,被狠狠地推开。 林遥通红着脸,怒斥:“昨晚你还没做够?快起来去洗澡,然后告诉我到底是谁。” 看着林遥赤着身子扶着腰一步一步朝着浴室走,司徒心情大悦,扯了一条浴巾赶上去给他披在身上,体贴地扶着他:“慢点走。” 瞪了一眼身边的人,忍不住笑出来,看着他宽阔的胸膛又想靠上去。但已经被工作占满了心思,不想继续沉溺在情爱之中,扶着墙在司徒的搀扶下好歹算是自己走进了浴室。 在林遥洗澡的时候,司徒简单收拾了一下地面上的纸巾,昨晚疯得太厉害,把房间的备用纸巾全部用光,不收拾一下有点说不过去。正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看了看是陌生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才接听。喂了好几声,才听见一个有些胆怯的声音。 “请问,你是司徒先生吗?” “是啊,哪位?” “我是秦安生,那个,我们见过的。” 听这声音的确耳熟,司徒忽然想起对方是谁,笑问:“你是剧团的场记小秦!” “是我。” 听见对方笑了几声,又问:“我估计你会给我打电话。” “为什么?” “那天晚上你显然是有话要说,碍着人多却又不方便。怎么样,是在电话里说还是约个地方见面?” “见面吧,电话里说不清楚。” “好。下午两点在市中心的星巴克怎么样?” 小秦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司徒挂断电话的时候林遥也洗完澡走了出来,见他思索着的摸样,便走过去问了究竟。随后,林遥看了看时间,将司徒的衣服扔过去,催促着:“快点,我们先找地方吃点东西,然后去见小秦。” “宝贝,我好想说过这案子不带你玩。” 闻言,林遥刚拿起衬衫的手停了下来,转回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司徒慢慢地走向他。某人吞咽了一口唾沫,看着他赤着的上身有数不过来的吻痕,看着他勾死人不偿命的表情,心里有点发虚。 林遥站定,伸出手搂住司徒的腰:” 身体有些僵硬,这可不是装的,按照以往的经验来分析,自家亲亲在这种时候留给他的基本都是板凳、鞭子、辣椒水,稍有不慎就会变成人肉叉烧包。所以,挤出一个笑容,说:“咱不是说好了嘛,这段时间你在家好好调整状态。” “哦?” “哎呦!”后腰被狠狠地掐了一把,疼得直叫唤。 “司徒,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冷汗…… “说话啊,怎么哑巴了?” “哎呦!” “我也没使劲,你喊什么?” 呜呜呜,说话被掐不说话也被掐,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司徒琢磨着,其实,我也没想让你闲着,就是考虑到你一晚上被折腾来折腾去的很可怜,找个理由让你回家休息休息。真是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算了,由着你吧。 司徒把人抱进怀里,道:“我是担心你身子吃不消。” 前一秒还笑意盈盈的林遥猛地推开他,冷哼两声,说:“少给我装蒜,你心里那点破事我还不知道。你是觉得咱们俩的状态都不好,与其两个混乱因子在一起搅合着,还不如你一个人忙活。司徒,我说得对不对?” 挠挠头:“对了一半。” “另一半是因为我被你做了一夜,你在心疼我。” “那你还逞什么强?” “我愿意!” “宝贝啊,你这样可不对。" 林遥扬眉瞪眼,不讲理:“不对又能怎么样?还用下跪给你磕一个?”说罢,抬腿把司徒踹到沙发上,踩着他的肚子“先前那些事我懒得跟你掰扯,实话告诉你,就是我状态不佳,也不会落在你后面。不要以为昨晚跟你求婚你就可以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了。司徒,这辈子你就是被我压迫的奴隶。你说你一个奴隶哪来的资格摆弄我?” 噗嗤笑出声来,握着林遥的脚踝放下去,本着奴隶的本分亲手伺候着他家主子穿好衣服:“你真是够没心没肺的,这腰都站不直了,还敢跟我叫板。“系好衬衫扣子,又帮着穿上外衣“我说啊,你这嘴也积点德,跟老公说话也这么损。” “是你欠挤兑。” 粘腻地贴上他的脸颊,一脸的痞子味,说:“我让你挤兑一辈子,好不好?” 某人回应了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回手揪住他的衣襟:“走了,奴隶。” 看着林遥这摸样真是又气又爱,使劲打了一巴掌他的腰部,就听:“啊!司徒,你,你个混蛋,妈的,疼死我了。别跑,滚回来!” 一对冤家,打打闹闹地离开了酒店。 下午两点整,他们在约定的地点见到了秦安生,小伙子与那晚腼腆的样子不大相同。脸上多了几分笑意,自然坦率。他看着第一次见面的林遥,又看看司徒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幸福笑脸和他们手上那对一模一样的戒指,已然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笑道:“还真有这么般配的人啊。” 林遥脸皮薄,不好意思了,司徒大大方方地搂住他的肩头,对秦安生说:“我爱人,林遥。” “你好。”秦安生主动与林遥握手。随后,看看手表“我时间不多,这还是请假出来的。我找你们出来主要是想说说鲁晨跟王秀的关系。” 司徒放开了林遥,认真地问:“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很密切?” “是的。”秦安生又说“虽然这件事大家都不知道,但我看见了。鲁晨和王秀很,很激情的拥吻。” “什么时候?”林遥完全投入其中,不知不觉便认真起来。 “鲁晨出事的前两个月吧。那时候话剧还在排练呢,有一天晚上下班我把场记本忘在排练场了,回去拿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们俩在里面。哇,真的很,很激烈。” 瞥了眼身边的司徒,发现他已经开始思索。林遥没有去打扰他,问秦安生:“这事没人知道吗?” “当然。就我们那剧团,这种事传得最快,如果有人知道那早就传开了。我之所以没敢说,是因为我最讨厌这种流言蜚语,更不想哪天被知道是我说出去的惹来一堆麻烦。要知道,王秀那个人很特性,得理不饶人,被她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说的特性是什么意思?” 秦安生想了想,似乎找不到什么适合的语言来形容,最后只好说:“那种大牌明星都有的脾气,一丁点小事就闹得很夸张。有一次,服装组的人在私下里开玩笑评论她穿哪种衣服好看,哪种不好看,不知道是谁跟她说了。结果,她直接找到领导发脾气,我们领导还特意找服装组的那个人谈话,让人家主动道歉。你们想想,这点事至于吗?” 是不至于,这王秀似乎有典型的女王病了。想到这里,司徒笑着摇摇头,问道:“鲁晨呢?平日里他对王秀如何?” “平时我觉得挺正常的,要不是那天晚上被我撞见,我根本察觉不到他们俩的那种关系。” 司徒谢过小秦,便让他赶紧回去上班。随后,和林遥就鲁晨与王秀的问题展开讨论。 在他看来,鲁晨与王秀之间的关系并不奇怪,一个是单身在外居住的男人,一个是离婚的单身女人,稍微有点那个意思跟定会勾搭在一起。碍于鲁晨是有家室的人,他们自然也不会公开这层关系。但是,这样一来,鲁晨的死似乎就有了很多疑点。 首先,鲁晨与王秀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就小秦的描述来看,二人应该还是处于热烈期。但从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来分析,鲁晨很可能就是把王秀关在厕所里的人。 “等一下。”听着司徒的分析到此,林遥打断了他,问:“你怎么能确定是鲁晨把王秀关起来的?” “电闸盒上发现了鲁晨的指纹。我想过了,舞台上引起爆电总闸跳闸的原因很可能是王秀在洗手间里误触了电线的原因,那根电线的前端被剥掉了胶皮表层露出里面的裸线,而要这样做的人势必要先拉下电闸。““不对。这样根本不对了。”林遥摇着头“那种事不可能是徒手做的,必须要用手套和工具,鲁晨会那么笨留下指纹吗?再者说,你这样推论的结果很可能是鲁晨蓄意谋杀王秀,但是动机呢?作案手法呢?为什么死的人是他自己和刘毅,为什么王秀被反锁在卫生间里?这些问题你都没解开,不能现在就下定论。” 林遥的反驳也是司徒的顾虑,他知道这案子中有很多细节都还没有解开。不过,他不着急,而是笑道:“办案子不能心急。我之所以没有再接触王秀也是准备把她与死者之间的关系全部调查清楚再说。她与两名死者都有密切的关系,说这案子与她无关,你打死我,我也不信。问题是……” “我知道。”林遥接着说“她的背后很可能牵着另外一个人。也许是协会的人,也许就是真凶,不管是哪一方对我们来说都是必须找出来的。” “对。”打了一个响指,司徒笑道:“所以,我们暂时不能跟她接触,也不能安排人监视她,免得打草惊蛇。我决定从另一条线开始调查。” 看着自家爷们又露出狞坏的笑,林遥便知道这家伙心里准没想什么好事。问道:“你又要算计谁?” 司徒笑得那个阴险,在林遥看来这变态的脸上都能流出坏水了。气恼地偷偷踢他一脚,却被他搂住了腰拉了过去。 “注意点,这是在外面。”林遥这话没什么威力,实则也是喜欢靠在他怀里的感觉。这时,见他凑过来嘴巴靠近耳边,听他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后,眼睛顿时亮了。相当感慨地问:“司徒,你,你怎么这么缺德?” 某人立刻严肃起来:“你要相信一点宝贝,我还有更缺德的时候。” 妈的,坏的真招人爱!林遥也没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大庭广众下把司徒的脑袋夹在腋下,使劲地揉搓着,顿时引来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他不在乎这些,继续“爱抚”着怀里的人。 第154章 对于司徒的劣根性林遥是相当了解的,这人骨子里就有着那么一点狞坏和狡诈,换做刚认识那时候每发现这种现象,林遥必定会被气的火冒三丈,而现在似乎不知道怎么喜欢才好了。 到了晚上七点左右,按照司徒的意思把事情安排妥当,为此而出了大把力气的莫斌组长脑袋里跳跃着N个问号盯着面前的他。 在莫斌眼中,林遥稳如泰山似地翘着二郎腿,喝着老爷茶,时不时的跟同事聊上几句,孑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摸样。 这个莫斌不比葛东明那样有张力,但一样是个胆大心细的主儿。光是听说要来接手重案组一些人便是惊慌逃窜了,可他带着满腔热血一股脑地扎进来,没用多久摆平了那些不服气的刺头们。但此时他发觉,那些刺头跟林遥一比,简直就是三好学生。林遥,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么,要做什么。其结果,就是莫斌唯独对这个被全局上下盛传的林遥毫无办法,确切地说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才好。他故意咳了几声,示意其他人出去,随后问道:“小林,你和司徒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林遥笑道“等会请你看戏。” “看什么戏?” “等会不就知道了。先把那个热血女警员叫进来吧。” 热血女警员?莫斌琢磨了一下,估计林遥说的是那位让司徒颇为无语的后门傻鸟。把人叫进来,朝着林遥甩甩头,说:“林警官找你。” 林遥本想起身说两句客套话,可人家立刻向他抬手敬礼,搞得他有点发怵。咧嘴笑笑:“你好,我是林遥。” “我叫蒋鑫云,早就听说过林警官了。找我什么事?” “刘毅的妻子到本市来一直是你接待的?” “是的。”蒋鑫云严肃地说“我一直在认真观察她,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今年27岁,已婚、未生育、身高165公分、体重……” “好了好了,基本情况我都知道了。谢谢你。”林遥赶忙打断她的报告。转过头看了看莫斌的脸色,这为组长正埋头工作,好像有打死也不抬头的架势。林遥心说,这位蒋鑫云到底是怎么进了重案组的?怎么弄得像个民兵? 在心里腹诽了一下,林遥正色道:“我知道她现在就在休息室,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说明一个情况。据我们调查,王秀与鲁晨是地下情人关系,而鲁晨的……” “什么?地下情人?鲁晨跟王秀?” 蒋鑫云大呼小叫,完全被他带来的新情况震惊了,林遥又是一阵无力感,笑了笑让她安静下来,又说:“等会你试探一下刘毅的妻子,看她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她不知道,也要问问她对王秀了解多少;如果她知道,为什么一开始不说,这一点你要……” “会不会是她杀了鲁晨呢?”不等林遥的话说完,蒋鑫云已经开始推论了。她微蹙眉头,摸着下巴,架势十足!林遥也不去打断她,只说:“麻烦你了。” 慎重地点点头,蒋鑫云一边自语着妻子谋杀亲夫的可能性一边离开了办公室。 房门一关,林遥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那边一直埋头工作的莫斌可苦了脸,小声说:“如果你不是故意让她这么想最好出去叮嘱两句,这位大小姐,哼哼。”不屑地笑出来“能把黑的想成白的。” “不要紧,这样就好。”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司徒走了进来,跟莫斌打了招呼,陪着林遥一起喝着老爷茶。看着这二位优哉游哉的样子,莫斌决定听从葛东明的建议——跟他们俩打交道,要时刻谨记,生命在于静止。 他静止了,他不问了,可这不代表他不着急。就这么陪着那二位喝了半壶的茶,眼瞅着耐心要被耗尽的时候,忽听外面传来河东狮吼! “不要脸的女人!你敢勾引我老公!下贱的东西,你不得好死!是你害死了我老公!” “泼妇!泼妇!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跟鲁晨有那种关系?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这样?” “警察都告诉我了!是你跟他,你跟他,不要脸的狐狸精!” 坐在办公室的司徒咧嘴一笑:“打起来了。” “嗯。”林遥稳稳地喝完最后一口茶“听动静,是先搧的嘴巴子,这会估计该揪头发了。” 门外,传来“啊——!” “这下子狠了点,八成是上手开挠了。”司徒笑道。 莫斌瞪了一眼现场解说的两个人,疾奔出去。林遥懒懒地靠在司徒的身上,笑问:“你不去?” “现在不去,让莫斌先把那俩人拉开。” 果然,莫斌洪钟般的声音吼了几嗓子,打斗被制止了,但谩骂声仍旧不绝于耳。林遥起身走到门口看着会议室那边的情况,不意外地看到了一群人堵在门口。艳萍姐在最外围推着围观的同事,力气很大,办公室的门被撞开,里面的怒骂声更加清脆! 刘毅的妻子脸上一个红手印,王秀披头散发也挂了彩。蒋鑫云和莫斌分别拉着她们,便是这样,仍然阻止不了彼此的对骂。刘毅的妻子本来就承受着丧夫之痛,又突然听说丈夫的不忠,精神状态肯定会极度混乱。她随手抓起一个茶杯奋力地扔到王秀身上,指着她:”你就是个公共汽车,是个男人都能上!下贱的戏子,妓女,出门就让你被车压死。” “疯子,你是个疯子!是鲁晨追着我不放,点头哈腰一副奴才样,我半个眼珠子没看上他!我告诉你,我跟前夫感情很好,我们本打算要复婚的!” 观战的林遥眼睛一亮:“司徒,好戏开始了。” 就在司徒站起身的时候,围观的群众里忽然有一人猛冲进去,拿起办工桌上一个超大的玻璃烟灰缸狠狠地砸在地上!这声音镇住了正在相互怒骂的人,拦着王秀的莫斌见到突然闯进来的女子怒指着王秀:“我不会听别人说你跟阿毅之间的谣传,但是你敢诬陷他偷东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给记住,咱们法庭上见!” “见鬼,你们都疯了吗?”王秀叫喊着“我什么时候说他偷东西了?” “那串项链!” “放屁!”王秀也不顾涵养了,跳着脚喊“那串项链根本不是他偷的!” “你有胆子诬陷他,没胆子跟我上法庭?王秀,你给我记住了,我要告得你身败名裂!”说完,这女人狠瞪了一眼,转身走人! 林遥小声窃笑,转头问自家爷们:“你跟她说项链的事?我还以为你会说她跟刘毅复婚那事呢。” 缺德的侦探嘻嘻哈哈:“说那种没证据的事很难让她相信,项链的问题王秀报了警,真凭实据的更有说服力。” 林遥笑道:“我们那位热血女警也很配合,估计听完我的诱导,肯定对鲁晨的妻子没什么好态度。这两个女人足够让王秀陷入混乱了。 这两个人按理说这也是很有涵养的女性。但她们同样沉浸在失去最爱人的悲痛中,这时若得知有人诬陷她心头的最爱,任谁都会爆发出来。更何况,罪魁祸首还是玷污了她们感情的第三者。 司徒抓住了两个女人的心理而引发这场看似荒唐的战争。缺德?真的挺缺德,至少在林遥看来司徒这招是太缺德了。但司徒的理由充分,动机明确。况且,他觉得王秀这人的确不怎么样,索性就由着司徒缺德一回吧。 这时,会议室里的莫斌把鲁晨的妻子拉了出去,会议室里只剩下蒋鑫云和战败的王秀。她揉着疼痛的腹部,哭喊着也要状告那疯女人。瞄准时机,司徒端着一盆水大大方方走来,站在门口的林遥一招手,把蒋鑫云唤了出去。 王秀惊讶又尴尬地看着司徒,她慌张地低下头。很快,一条带着热气的湿毛巾被放在手上,她的眼泪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擦擦吧。”司徒说道“我是你雇佣的侦探,为了查明真相你必须信任我。但是,我们之间的信任似乎很糟糕,比方说那串项链的事,你刚才为什么要说根本没丢呢?” 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司徒:“我,我说了没丢吗?” “说了,外面有十几个人都听见了。要找他们来核实吗?” “不不不。” 在王秀慌张的时候,林遥和莫斌在办公室里津津有味地窃听着他们的谈话。莫斌狐疑地问:“我怎么不记得王秀说那项链没丢的话?” “你在打架骂人的时候能记住说的每句话吗?” “不能。” 林遥笑笑:“她也不能。” 太缺德了!莫斌在心里这样说着。 司徒没有急着问王秀更多问题,等她哭完了,也擦完了这才开口问:“我今天接到重案组电话听说你跟鲁晨的事,就跑去家里找你。后来听说你被带到这里了。你们俩的事关系到案情,如果你早点跟我说,我也不会让你单独一个人过来。” 闻言,王秀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哽咽着说:“我,我不想……” “不想什么?” “有些事,我不想告诉别人。” 专注的表情让司徒看上去有些可怕,知道王秀胆怯地避开了他的目光,这女人像极了被孤立的可怜兮兮的小动物。怜悯或同情,司徒不会给予她。因为他不想利用了两个可怜的女人后一无所获,更不想让自己的这个小计谋失效,那样的话自家亲亲那一关就是过不去的。他故意发出声无奈地叹息声,说:“很可惜,你必须说。即便不对我说,也要对警察说。”说罢,再次叹息“你的情况很糟糕,找个好律师吧。我们的雇佣关系到此为止。” “等等!”王秀抓住了司徒,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我不想被误解。我告诉你,拜托了,司徒先生,你一定帮我想想办法,不能让那人告我。我,我们这一行最怕这种事。” 司徒在心里窃喜,表面上却是冷冷一笑:“不是说绯闻越多越好吗?” “不是!你不明白,这种事太,我是说,我不想用负面绯闻来炒作。我一直不想。” “那就把真实情况告诉我。” 司徒坐在王秀的身边,看到她慌乱而又紧张的表情,料定她是怕极了闹上法庭的事。这样倒好,省去很多唇舌了。 “首先,我向你道歉。”王秀哽咽着说“宴会那一晚项链并没有丢失,而是被我藏起来了。但报警的事是真的。事实上,我跟鲁晨一直是情人关系,因为他有妻子,我们不敢公开。最开始,我是说,我们感情最好的那个时候,他说过会离婚,为了这个我特意买了一份高额保险以他为受益人。但是,过了一年多了,我看他完全没有离婚的念头,我就说如果三个月内他不离婚就分手。打那以后,我发现他总是有意无意地问我宝石项链的事,我知道,他是想偷到项链后再跟我分手。我很担心,所以,所以就故意出去喝酒,说项链丢了,打消他的念头。其实,项链一直在我手提包的夹层里。” 这番解释仍旧漏洞百出,但司徒没有揭穿她。而是问:“你跟鲁晨在一起多久了?” “两年多了。” “就是说,你刚跟刘毅离婚就和鲁晨好上了?” 王秀咬着嘴唇,缓缓地点头。 “为什么要说跟刘毅有复婚的可能性?这一点是假的吧?” 把头垂的更低,王秀几乎无颜面对司徒。 第155章 在涉案人露出这样表情的时候,他(她)们通常难以继续保持沉默。但如要将这些人脑子里有价值的线索挖掘出来也并非容易的事。首先,必须引导他们尽量多说一些,与案件有关的无关的,总之,“言多必失”在此时,会起到另一种作用。因为你不知道那一件看似无聊的琐碎小事,就会引出一条重要的线索。 所以,司徒为了让王秀能多说一点,首先要让她平静下来。 会议室里非常安静,司徒抽着烟时不时地递过去几张纸巾,再看准时机送上一杯水,王秀低着头抿上一口,有些诧异地抬了头。司徒微笑道:“我放了点蜂蜜,不算太甜,喝吧,对你有好处。” 王秀不解,也许是搞不清楚司徒在想什么,也是还是心有戒备,呆愣间却是不再喝第二口了。司徒摇摇头:“我没什么特殊的用意,只想你冷静一点。今晚不谈也可以,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我,我可以回家吗?”王秀有些惊讶“警察能让我走吗?” “当然。”司徒笑道“至少现在不会为难你。” 现在?王秀狐疑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看房门,压低声音问:“什么意思?什么叫现在不会为难?” “意识就是最迟明天早上才会上门找你。”言罢,他也朝门口看了一眼,谨慎的态度,警戒的目光,无形中让身边的人感觉到他是站在她那一边的。 有时候做某种暗示,肢体语言也很奏效。当司徒的目光收回来之后,他看到王秀已经移动了位置,坐得距离自己近了些。他说:“我听说,警方好像掌握了很多新的线索,一时间,还顾不上审你。但我很了解他们的工作效率,最迟不超过明天上午十点,就会去找你。” 与此同时,在办公室偷听的莫斌脸部肌肉抽搐,心理状态像看到变形金刚转眼变成了流氓兔般的纠结。他带着心有戚戚的眼神看着林遥,小心翼翼地问:“他,他真是被这案子难住了吧?不经常这样吧?” “他一直都这样,这算很纯良的时候了。” 听过林遥淡定的解释,莫斌突然无比钦佩葛东明,并认清自己是油梭子发白——短炼。 但是!他秉承着“光明磊落”的信条,又问:“司徒这么搞,不担心会出问题?” 林遥一心用在偷听上,只是敷衍地摇摇头,随口说:“他一个私家侦探怕什么?” 那你就不怕?这话,莫斌没敢问。 正在莫组长纠结的时候,忽听会议室里的司徒说要送王秀回家,他面前的林遥急忙起身,说:“我跟着他们,你最好安排人照顾一下刘毅的女友和鲁晨的妻子。” 不等莫斌想要再问问为什么,林遥已经率先离开了重案组。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司徒开着王秀的车送她朝家中驶去。也许是离开了警察局,王秀平静了很多,偷偷看了几眼一脸正色的司徒,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对不起,让你费心了。” “也没什么。”司徒随口道“说真的,你这案子我不大想管了,虽然我跟重案组的人有点交情,但今晚擅自把你带出来,也是抹了他们的面子,今后再想搞点小道消息恐怕就难喽。所以呢,如果你……” “别别别,您可千万别不管。” 听着王秀急切的口气,司徒心里觉得好笑。就在最初她还含情脉脉地飞眼神,现在直接上了敬语。哎,看把这老庅美人逼到什么份儿上了。作孽做作孽。 这种时候,王秀自然不知道一阵正经的司徒在心里琢磨什么。她似乎更像牢牢地抓住这个人,故此,下了点早该下的决心,说:“其实,我跟鲁晨的关系并非你们想的那么,那么简单。我离婚之后,心情很不好,外出拍戏的时候认识了他。虽然大家早就相识,但从没合作过。那一次,怎么说呢?” 王秀低下头,又不知道该怎么讲述。司徒瞄了一眼,建议:“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嗯。”王秀点点头“鲁晨很敬业,我为了摆脱离婚的阴影把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那部电视剧里。一来二去,我们先是被对方的工作态度吸引,渐渐的,他,他开始对我表示好感。我知道他有妻子,但是……” “这种事可以理解,我并不觉得奇怪。”妈的,你知道他有老婆还当小三,一顿打真是便宜你了! 八成是被司徒脸上那云淡风轻的笑脸骗到了,王秀长长呼出一口气,又轻松了一些。随后,说道:“我们在最开始很快乐,虽然关系不能公开,但他基本每天都会在我身边。电视剧杀青之后,我找关系把他调进我们单位,待遇非常好。又帮他买了房子和车,那时候,我们真的很幸福。”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让你们不幸福了?” “他,他说会跟妻子离婚的,但是半年过去了,一点动静没有。我为了给他决心,就购买了一份大额保险金,受益人填上他的名字。” 操!这女人够黑的。司徒在腹诽着,还感慨地想:“女人啊,特别的当小三的女人啊,还真需要点智慧。” 一小时后。林遥在路边等到了返回来的司徒,两个人见了面前者二话不说,前捧着司徒的脸亲上一口,表扬:“功力见长,套出什么好东西了?” 司徒嘿嘿地笑,说:“目前来看王秀是个傻里透奸的主儿,看上去是很痴情,但其实她的占有欲非常强,而且很咬尖,什么事都要她来做主拿主意。” 林遥微笑地听着司徒不紧不慢地讲述,慢慢的明白了当王秀意识到鲁晨是个花花少爷的时候,已经容不得这个男人为所欲为。购买高额保险的事,鲁晨并不高兴,二人还为此大闹了几天。鲁晨不是傻瓜,他当然明白王秀不可能出于爱才会那么做,女人唯一的目的就是要绑住他。 听到这里,林遥纳闷地问:“鲁晨至于这么没用吗?虽然他是受益人,但他完全可以不接受这笔保险金。” “宝贝,这只是表面功夫。最开始王秀坚持说是出于爱他,吵到最后王秀干脆撕破脸皮,直说这是他们有关系的一份实证。拿到鲁晨老婆面前,也是能宣称自己多么爱他的实证。” 听罢这番说辞,林遥厌恶地“嘁”了一声:“这算是什么实证?王秀想撕破脸皮,还用实证?” “不。”司徒严肃起来“事实上,鲁晨是个败家子,他赚的钱都被自己挥霍光了,他在外地的老婆是自己养活自己。而王秀给鲁晨买房买车还一直养着他,真到摊牌的时候,就算他老婆同意离婚,鲁晨那老脸往哪放?” “鲁晨很爱面子吗?”林遥问道。 “可以这么说。刚才,王秀给我的感觉很聪明,好像她说得这种事放在其他男人身上也许不算什么,但针对鲁晨来说,就是个死穴。她抓住了鲁晨的心理弱势玩了这么一招……” “等等。”林瑶打断了司徒的话,问:“这说不通吧?既然鲁晨是想跟王秀玩玩,为什么还会接受调动工作的事?” “鲁晨不知道。王秀私下里找了关系把他调过来,直到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他才知道是王秀在操办一切。按照王秀的说法来分析,那时候鲁晨还对她有点激情,又看在待遇优厚的份上才过来。但是,他到了本市以后才发现王秀给他早早买了房子买了车,从那时候起,他才察觉到王秀不一般。” 真是个处心积虑的女人啊。林遥边听着司徒的话,边想着,当时鲁晨动了分手的念头,想必王秀很快便察觉到了。所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他连吃代拿到了分手的时候王秀一翻脸要他还,他个败家子拿什么还?虽然鲁晨也可以无赖地不认账,但王秀若是把这是宣扬出去,他更是吃不老兜着走。可奇怪的是,王秀一向声称极爱名誉的,这种人会做出鱼死网破的事吗? “那要看谁更有种了。”司徒随着林遥的分析,说道“在心理素质上鲁晨玩不过王秀。可能女人总被看作是弱者,到时候王秀表现出被色狼骗情骗财的样子出来,就算会有人对她指指点点,但相比之下,鲁晨更不是东西。王秀敢赌,但鲁晨不敢。我想……” “鲁晨还是爱着他的妻子!” 司徒扭头看了眼坚定不移的林遥,微笑着点头:“对,我想也是这样。就算不是很爱,也是绝对不会离婚的那种感情。而据王秀说,他们在为了保险的事吵架之后,鲁晨就开始趁着她不在家的时候翻找那串宝石项链。王秀值钱的东西很多,但唯独那个项链没有投保。她猜测鲁晨是想偷到那串项链然后去变卖,得来的钱用来还她的账。为了打消他的念头,王秀在参加了聚会的当天晚上把项链藏在车内的垫子下,谎称丢失,并报了警。她的原本打算是第二天送到银行的保险箱。但从早上起鲁晨一直在她身边,她没机会去银行。紧跟着二人开车到了剧场,准备参加演出。这段时间项链一直在车里。” 谈话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家门口。司徒见林遥深思的摸样,下了车拉着他走进家门。半拥着把人安置在沙发上,坐在他身边欣赏着美人深思图。 在林遥心里,王秀的这番解释是很别扭的,可到底哪里别扭他又说不清楚。也许是王秀误解了鲁晨的意图,也许鲁晨一直被动地处于王秀的下风。不管是保险金也好还是工作房子也好,想用这些留住一个已经不爱她的男人委实有些难以相信。如果说,这些嗟来之食越来越难以满足鲁晨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这样便是等于他几乎快榨干了王秀。可这样一来,那份保险金的最初动机就很难成立了。 这时候,司徒把他抱进怀里,轻吻着他的唇:“别想了,早点睡吧。”说着,牵起他带着戒指的手印上深深的一吻。看着他微红的脸,情难自禁。 依偎在恋人的怀里,林遥摆弄着司徒手上的戒指:“爱上一个人很容易,留住一颗心却很难。” “别逗了,宝贝。”司徒抗议“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你爱上我我费了多大的劲?” “我还想问你,知道爱上一个变态多难吗?” “宝贝,我知道你是无敌的!” 忍不住笑出来,起身坐在司徒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王秀死要面子,我看是她被鲁晨压制着才对。什么撕破脸皮的事都是王秀杜撰出来的。这种事真是捅出去到底是女人吃亏,鲁晨一个老爷们怕个屁?那败家子对她来说几乎就是吸血鬼。” 司徒眯着眼睛,手顺着衣服下摆钻了进去,摸着他光滑的腰身,笑问:“你好像很有把握?” “想证明这几点并不难。明天查查王秀的经济情况,再去保险公司问问那份保险的事,不就什么都明白了。我就不信,王秀会因为爱立鲁晨为受益人,更不信鲁晨因为这点屁事,就对王秀畏首畏尾。” 那手已经顺着腰身钻进里裤子里,司徒继续笑问:“那你觉得是怎样的?” “其实有点复杂。”软了身子,把下颚搭在司徒的肩上耳语几句。司徒顿时呆住了,随即使劲掐住他的腰,咬牙切齿:“你这状态回来的也太快了!” 林遥笑着扭啊扭,一个不留神碰到了某人的双腿——之间,心中怒骂——靠,这样也能硬? 第156章 第二天一早,本打算睡饱了再去调查案情的林遥被急促的门铃声吵醒,也许是因为昨晚自家爷们有点疯,歪打正着地让他睡得极香,这样被吵醒让然是不郁闷的。窝在被窝里踹了司徒一脚,意思是“去看看哪个不得好死的混蛋在敲门!” 司徒苦哈哈地起了身,套上件袍式睡衣,迷迷糊糊地打开了大门。 “你们俩睡死了?”葛东明口气不善,脸色不善“赶紧的,把小林叫起来。” 这时候,司徒才看到与葛东明同行的还有谭宁与叶慈。叶慈?司徒歪歪头,看着好友那面部表情的样子,忍不住问:“你怎么也来了?” 叶慈好像比以往还不愿说话,无视了司徒的质问,第一个走了进去。看他那犹入无人之境的态度,司徒很想狠狠踹上一脚,废了他! 放了三个人进来,他说再让林遥睡一会,有什么事四个臭皮匠先商量着。闻言,葛东明并没有反对,他觉得林遥的状态还没完全调整过来,过后让司徒知会他一声效果也许更好。 落了座,葛东明先开口道:“叶慈已经查到苗琪琪母亲的情况了。” “这么快!”司徒诧异地看着正在自家厨房里做自助咖啡的神棍“你们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了?这应该是我的私事吧,你们也管?” “不。”葛东明严肃摇摇头“我们必须接手了。徐秀华是被现在的父母领养的,十一岁正式办理的领养手续。她的亲生父亲不祥,母亲倒是留下一些线索。” 说罢,葛东明沉沉地叹了口气,貌似非常非常的纠结。他说:“根据叶慈的调查结果表明,徐秀华是童夫人的女儿,苗琪琪是童夫人的外孙女。” 拿着打火机的手顿住了,司徒诧异地看着葛东明扔过来的一些文件。其实,不用逐一翻看,他也完全相信叶慈调查结果的真实性。只是,这是不是有点太戏剧化了?童夫人嫁入童家的时候年纪是不小了,童振天娶了她的时候是死了前妻留下一个童哲,按照年龄计算,童夫人在嫁给童振天之前的确该有一段婚姻。可即便是她为了嫁入童家而抛弃了女儿,为什么还要留下一星半点的线索呢?而苗琪琪在十几岁时就杀了人,这些事跟童夫人是否有关? 好吧,先不去考虑那之前的事,苗琪琪与童夫人有了关系,很可能就跟医生有某种联系。也许,是医生给了她关于自己的资料。可这小丫头想干嘛? 谭宁接过叶慈弄好的咖啡,瞄了一眼便起身又去了厨房,取了方糖和奶精加入咖啡里,搅好了才给了葛东明。从这微不足道的细节司徒发现,葛东明脸色很差,八成是有很多天没好好休息过了。这人也是个典型的工作狂,可没听说特案组那边有什么大动作啊,他怎么累成这样了? “东明,你们最近很忙吗?”司徒问道。 “还可以。”葛东明随口说“爆牛的审问也算顺利,有小田在,我们不用多操心。协会在国外的据点以及势力范围问题有老黄大哥和国际刑警,也不用我们尽力。特案组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接手你现在的案子和查明苗琪琪的问题。” “为什么?那案子你们不是不接吗?” 一旁的谭宁笑笑:“东明说现在是非常时期,沾点边咱就管。要说他也是担心苗琪琪会在这案子里动什么手脚,一来二去的,搞不好会把医生引出来。咱们这也算是未雨绸缪了。” 未雨绸缪?司徒的看法可没谭宁那么乐观,关于协会中医生已经篡位的事他还没跟葛东明等人提过,但从叶慈带回来的消息分析,这其中便有了一条线串联起来。很可能医生通知了苗琪琪他真正的外婆已经病危的情况,并将自己以及周边人的资料一同给了她。苗琪琪前脚离开管教所便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对于医生来说,小丫头是枚棋子,而对于苗琪琪来说,可能性有两种。一,听了医生的暗示,她在为童夫人报仇;二,苗琪琪很可能把这事当做是一场高智商的游戏。就像当初自己刚刚意识到鬼头存在的时候那样。 不管哪种可能性,对自己来说都很麻烦。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医生在与小遥那次交手中伤了元气,否则也不会利用童夫人的…… “司徒,想什么呢?”发现司徒突然瞪起了眼睛,谭宁有些纳闷地问。 司徒没有回答,也许是思考的过于专注,也许是想到了令他自己都讶异的事情,他飞扬的眉紧锁着,嘴角抿得也有些紧。就在刚才,他还以为医生是在利用苗琪琪,但很快他便发现其中有不对头的地方。与协会的战斗几乎接近了尾声,所以在许慎的案子中医生才会亲自出马。今后的战斗级别只会比这更高,而不会降低。单单一个苗琪琪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先不说自己如何,叶慈、小唐、小遥、江雨甚至左坤少安,这些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更何况还有人才济济的特案组! 看来,医生利用苗琪琪的目的并不简单。 见他一直沉默不语,等得有些不耐烦的葛东明敲敲桌子:“你NND能不能吭一声?” 忍不住笑出声来,司徒散漫惯了,痞痞地瞥了眼葛东明:“谭宁不是在你身边嘛,你该很镇定啊。” “司徒!”葛东明猛地站了起来,指着他“你再敢编排我跟谭宁,我他妈踹死你!” 这可不是平常开玩笑的态度,葛东明是真的火了,眼神里冒着怒气,把另外三个人弄得一愣一愣的,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一旁的谭宁想开口劝解一下,又不好意思说话。人家叶慈就是个局外人,楞了一下之后继续喝咖啡。最后,还是司徒嘻嘻哈哈地把这事扯了过去,好歹算是暂时安抚了葛东明的火气。 一段小插曲过后,司徒开始说明剧场的舞台案。说到最后,便将昨晚林遥的分析讲了一遍,末了,他问:“你们怎么看?” “先别问我们。”葛东明抓着乱糟糟的头发“我们只是听你口述一遍,分析不出什么。先说说你的看法。” “我?我觉得,不管我还是小遥,都没有接近真相。王秀的口供有太多水分,而现在不管是线索还是证据都很少,想要分辨真假为时过早。但有一点我很清楚,王秀比我想得还要聪明。至今为止,她跟我说的实话只有一件事,就是因为项链报警。至于,昨晚的话,可说是漏洞百出。就说她为鲁晨购买车和房子吧,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持有人不出示相关证件房证车证就不会是他的名字。但根据重案组的调查,那栋房子和车,都是鲁晨的名字,而且没有曾经更名过户的记录。我倒是稀奇了,王秀是怎么给他买的?” “只有这些?”葛东明不大满意地问。 “当然不止。”司徒笑笑“昨晚,小遥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王秀有一份以鲁晨为受益人的保险,那鲁晨呢?他会不会有以王秀为受益人的保险?” “小林怀疑王秀杀了鲁晨?”谭宁惊讶地问。 司徒摇摇头,说:“这只是他的初步想象。昨晚也没及时问莫斌鲁晨是不是有保险。本来我们俩打算今天去保险公司问问的。其实,这事不难理解,不管是她与鲁晨是否相爱,最后鲁晨无法离开她都难以成立。所以,王秀跟鲁晨之间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在他们谈完了基本情况后,谭宁先把调查晨和王秀的事工作揽到肩上,葛东明和司徒都在点头,随后谭宁又说:“我建议找人调查一下王、鲁、刘三人的共通点,也许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司徒竖起大拇指:“谭宁,功力见长啊。这事你别管了,回头我让江雨查,他办事快。” 事情商量了七七八八,葛东明急着回去,便说:“等会儿我回重案组正式接手这案子。然后让特案组的人重新勘察现场,我这边负责调查徐秀华和苗琪琪当年的谋杀案。你告诉左坤他们一声,真见到那小丫头不要轻举妄动。”说罢,他第一个转头走向大门。 谭宁正要跟上葛东明的时候,却被司徒一把抓住:“干嘛?” 司徒凑到他耳边,问:“你们家老虎今天发什么邪风?” 哑然失笑,谭宁也压低了声音:“别惹他。嫂子几天前流产了,他正没地方发火呢。” 哎呦,这可不是小事啊。司徒皱皱眉,又问:“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哪知道。”谭宁觉得可笑,流产的又不是自己“嫂子都流产四次了,大夫说今后还能不能再有孩子都难说。所以,这几天都离他远点。” 一旁的叶慈戴好了帽子走向大门口,路过司徒身边的时候,丢下句:“我明天出国。” 咦?司徒还没缓过味来,叶慈那厮已经走了。 这边走了三个人,司徒带着一肚子的话冲进了卧室,抱着林遥上下其手,甜腻腻地说:“宝贝啊,醒醒吧,老公好寂寞哦。” “滚。” “宝贝,东明他们刚走。王秀那案子你们特案组接手了。” 大床猛地一颤,林遥跟挺尸似地坐了起来。动作过大,牵动了后面的某个部位疼得他直咧嘴。司徒殷勤地在那腰上揉啊揉,笑着:“疼了吧?” 林遥被扶着靠在床头,怒指罪魁祸首:“混蛋,昨晚上你吃错药了?说,组长来干嘛?” “流产了。” “组长流产了?” 噗!司徒看着他意识到说错话那个小别扭样,怎么看怎么可爱,凑过去亲上一口:“是组长夫人。我跟他开玩笑,他跟我真火了,还是谭宁偷偷告诉我的。抽空,咱俩去医院看看东明老婆吧。” 愠怒的神情稍稍缓解了一些,林遥拍着爷们的脸,说:“还算你有点良心。说正事吧。” 正事?司徒觉得,正事可以到浴室里说,一边洗鸳鸯浴一边说。于是乎,在林遥无力的怒骂和拳头下,痞子司徒抱着他大踏步地走进了浴室。 再于是乎……嗯嗯哼哼的声音中伴着严肃的案情讲述,顺着门缝流泻出来,偶尔,还夹杂着某人软绵绵的斥责。 第157章 走出家门的时候,林遥的精神还算是饱满的。浴室里那段粉红色的情调并不是很激烈。司徒懂得掌握分寸,吃了一个晚上也不好太劳累着自己的小祖宗。所以呢,尝点甜头也就罢了。 他们直接赶到保险公司,揪住负责人说明来意。当负责人说鲁晨同样有一份巨额保险的时候,二人并没有惊讶,只是急着问受益人是谁。 奇怪的是,受益人并非王秀。鲁晨这份保险第一受益人是他的母亲,第二受益人是他的妻子。这时候,司徒特别留意了一下购买保险的日期时间,指着给林遥看:“好像跟王秀的保险是同一天买的。” 关于这个案子,林遥只算是半路出家。相关线索情况并没有司徒掌握的多,谨慎起见他请负责人找到保险推销员以及王秀的保险单。不多时,一个年纪约在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带着王秀的保险单出现了。 根据她说,是鲁晨主动打电话来要购买保险,她为他推荐了几份保单之后,没过两天鲁晨带着王秀亲自上门。因为王秀是个公众人物,所以给她的印象特别深。据她回忆当时的情况,王秀好像只是陪着鲁晨过来的,但在关于保险细节详谈的过程中,王秀突发奇想也买了一份保险。只是内容稍与鲁晨的不同。 签保险合同的时候,王秀半开玩笑似地让鲁晨以她为受益人。推销员觉得这两人肯定有猫腻,因为鲁晨看上去似乎非常难为且尴尬。而后来,王秀明里暗里地挤兑鲁晨说他没诚意,拿起笔竟然在自己的保险单上把他的名字填在受益人一栏上。之后,鲁晨才把王秀的名字填在自己的保险单上。 听到这里,林遥不禁问道:“但是鲁晨的这份保险上的两个受益人都不是王秀啊。” 保险员点点头,道:“签订保险合约一周之后,鲁先生又来找我,更换了受益人。”言罢,她有些局促地看着林遥“你们真的是警察?” 司徒很淡定,因为他本来就不是警察。而林遥被这样误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比司徒还淡定呢。其实,这样怪不得别人,他们那脸,那身材,那气质,怎么看都与警察这个职业无缘。保险员虽然大了他们几岁,可作为女性一见到帅哥的自然反应还是相当准确的。她脸色微红地看看林遥,又看看司徒,觉得吧,还是这个有那么点坏笑的男人更有味道。 司徒抓住女性针对帅哥的弱点,展眉一笑:“中午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 无情绝意脚——在司徒的脚背上用力碾了几圈。 某人的笑容有点抽搐,还不知悔改:“我们可以边吃边聊。” 断然狠心指——在司徒大腿里侧狠狠掐了一把。 某人那笑容相当扭曲,心中大喊着:“大姐啊,别傻啊,快答应吧!” 保险员脸色红红,颇为扭捏地说:“这,这怕是不方便吧。” 这时,林遥那美如夏花般的笑靥迎面而来,他真诚地说:“我们不想占用你的工作时间。” 于是,保险员点头了。 “你NND再敢对别人那么笑,我掐死你!”回到车上,林遥掐着司徒的脖子,驯夫! 司徒疼的哇哇直叫,诉苦:“我这不是为了多找点线索嘛。好宝贝,再掐就真的没气了。” “去死吧你!到处招蜂引蝶,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单身小青年了?” 嘻嘻哈哈地把人抱到怀里,顺毛:“你看看你,装个吃醋也这么卖力。我对别人那就是虚伪的假象,谁愿意惦记就惦记,左右也惦记不去,我永远都是你的。” “啊呸!也不知道那个混蛋变态把我惦记到手了。” 顺着他的肩头一路摸到手背上,牵着这只手放在嘴边轻吻:“这戒指真漂亮。我说,你什么时候买的?我琢磨好半天也想不到。” 提到了他们手上的实证,林遥那点本来就不真实的醋劲烟消云散了。脸上有了点笑意:“其实我早就买了。” “什么时候?” “就是韩刚那案子之后的事。我觉得,你把我看得比案子还重要了,所以就,就,反正看见挺好看的就买了。” 林遥难得有这么害羞的时候,白皙的脸上透出层层红晕,司徒看得心里直痒痒。把他的脸捧在手心里,温柔地吻过去。留在心里的话却是难以像这个吻一样的坦率。他知道自己骨子里的顽劣很难根除,但与林遥确定关系以来,不知不觉的便把他看的比案子还重要了。 林遥真是——神奇的生物啊。 中午,在事先约好的地方等来了那位保险员。也许是他们两个人对别人的那份体贴和照顾吧,保险员额外带来了鲁王二人的保险单复印件。并说:“这些事情都应该保密的,因为你们是警察,人又这么好,所以我才想办法把资料拿出来。其实呢,在鲁先生修改受益人的当天发生过两件事。第一件是陪着鲁先生来的是一位叫刘毅的先生。” “刘毅?”林遥有些诧异地问。一旁的司徒立刻掏出刘毅的照片,问:“是这个人吗?” “有点像。”保险员不确定地说“过去这么久了,我实在不敢说就是他。那天,鲁晨修改完之后还特意把合约拿给刘毅看了一眼。我觉得他们这样有点怪,可也不好多问。” “第二件事呢?”林遥问道。 “我送他们离开公司,站在大门口一直看着他们的车离开。我刚想回楼内的时候,身后有个男人,怎么说呢。”保险员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整理了一下语言,才说:“起先,我还以为那个男的是在打电话。听他说什么‘调查目标已经离开保险公司,时间本月8号下午2:12。跟目标同时行动的男子待查,继续跟踪’我回头的时候看到那男的手里拿着一个录音笔。” 司徒眼睛一亮!问道:“你确定没听错?” “绝对没有。”保险员相当的肯定“因为那些话怎么听都好像是电影里的那种特工人员,所以我还特别留意了一下呢。只是我没看清那个男的长什么样。只看到他身高大概在175公分以上,有点胖,带着蓝色的鸭舌帽。” 谈话间,司徒主要负责询问工作,林遥配合着他做周边夹菜添酒工作,夫夫默契。说着说着,很多重要的线索都冒出来了,司徒那眼睛铮亮铮亮的,把保险员弄糊涂了,愈发担心此人是否有变身的可能性。可司徒哪管这些啊,他根据鲁晨修改受益人的线索向下推论,试探性地问:“鲁晨修改了保险受益人之后王秀出现过吗?” “嗯嗯,来过。”保险员吃了一口鲍汁海参,急忙说:“大概是一个月之后的事吧,她突然来找我。还偷偷塞给我一万块钱要看鲁晨的保险单。” “你这是受贿啊。”司徒打趣着。 保险员也不觉得尴尬,拿纸巾擦擦嘴:“那钱我没要。说真格的,如果是一两千指不定我还真收了,但一万有点多,我可不想自找麻烦。后来她说来说去只是想知道保险单有没有改动,我只告诉她修改了一次受益人,再往下我都没说。” “就是说,王秀知道了鲁晨的保险单修改过受益人,但具体是谁她并不知道。” 保险员点着头,继续跟鲍汁海参打拼。 当天傍晚,葛东明接到妻子电话说林遥带着一个帅得没边没沿的男子来探病,组长大人没料到司徒和林遥回去医院,在惊讶和感动的余韵中被老婆那句:“他们俩戴着婚戒啊,啥时候办婚礼?我要去啊我要去!”打得心力憔悴。他觉得,那对冤家可以送往国家博物馆出展几天,以便满足像自家老婆那样的八卦人士。 本想找到那二位好好说声谢,可司徒的电话关机,林遥接听也没给他多余的时间说正事。他察觉到他们似乎在忙碌着什么,追问了几句,林遥立马没耐心了:“你还嫌自己不够忙?等有结果了我通知你,就这样,挂了。” 车内的葛东明怒吼一声:“奶奶的,到底谁是组长?” 开车的谭宁笑眯眯:“小林嫁出去了嘛,你早该习惯才对。” “嘁!“葛东明咂舌“你打算什么时候嫁?” 开车的某人脸色微红,说葛东明在某些方面越来越像司徒了。 话说,挂断了葛东明的电话,林遥又将注意力集中在廖江雨的电脑上。身边的子希很乖巧地把三杯茶放下,离开书房的时候悄无声息。廖江雨把本市所有的私家侦探按照年龄身高列出来,一个一个地筛选着。直到眼花了头昏了,好歹是敲定了两个人。 一个叫魏大海,今年三十二岁,身高178公分,偏胖。在一家侦探社专门负责调查什么小三案和宠物丢失案;第二个叫王良,今年三十五岁,身高176公分,偏胖,自营侦探社接手的委托五花八门,只是生意有些清淡。 想要从中确定哪一个才是保险员所说的那个男人并不是容易的事。同样是私家侦探的司徒比较了解同行的心理,关于雇主和委托案他们一向是三缄其口的。司徒不想威逼利诱,他觉得那样忒麻烦。还不如直接找到一点证据,打上门去来个开门见山。所以,他让廖江雨调查这两人在去年的收入情况。看看谁在X月有大笔的财务汇入。 廖江雨办事快,手法好,没用五分钟便将这二人的经济情况调查的明明白白。指着王良的资料说:“这小子在去年X月有十万元进账,时间与鲁晨修改保险单的时间差不多。应该就是他。” “再查查,这个王良有没有什么社会背景。”司徒说道。 林遥不想再盯着电脑,起了身,说:“我去跟子希聊天,你们查吧。” 林遥前脚刚走,廖江雨一招鹰爪功扣住司徒的手腕,叱问:“你们俩这是玩什么?” 看看手上的戒指,司徒痞痞地笑:“江雨,小遥跟我求婚了。” “我操!狗太阳的老色鬼,你也太好命了!我看看我看看,呦,白金镶钻,款式不错啊。” 司徒相当炫耀地活动了一下手指,那臭美样在廖江雨眼里就是个欠抽!不过,这事也让廖江雨突然有了点感慨,他转回头一边工作一边问:“你以前说如果能结婚就不做侦探了,现在呢?” 曾几何时的想法在司徒脑子里一闪而过,他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点燃一根香烟,随口道:“等他不干警察那天我才能退休吧。这事得他做主,我没发言权。” 廖江雨叹了口气:“子希这两天为了霍亮跟习东平的事闹腾得欢,他不理解习东平为什么想跟霍亮分手。子希那孩子心事重,爱胡思乱想,他是怕有一天我也会离开他。” 冷冷地哼笑一声,司徒倒是很能理解习东平的想法和选择。那个人是喜欢平淡且安宁的生活,霍良家中的突变和那小子觉醒的本能让他不再满足于以往的生活状态。霍亮要跟着左坤去法国历练,这最少也得是个三四年的事,期间还要跟着自己学习一些技能和本领,哪有时间谈情说爱。这么没亮的前途习东平能等吗?要说换做子希那肯定没问题,就是三四十年也能等廖江雨回家。可习东平不一样啊,本来习家就不同意他们在一起,霍亮这一走…… 想到这里,他方发觉许久未曾与霍亮联系了,拿出电话想给小徒弟打过去,忽听廖江雨来了一句:“靠,王坤这小子得罪了黑道帮派三个月前跑路了。” 什么?司徒坐直了身子盯着电脑屏幕,只见上面有一封刚发过来的电子邮件,上面把事情写得清清楚楚。 第158章 廖江雨的眼线可说是遍布各个阶级层面,想要调查一个私家侦探完全是手到擒来的事。可这个结果却是让他和司徒郁闷了。王良在几个月前因为一起走私案而得罪了本市黑道上的“天火帮”遁走他乡跑路,至今下落不明。这样一来,司徒的调查线索便是断了。 廖江雨觉得很郁闷,因为到了他手里的人还没有查不到的。几分钟的思考过后,他立下军令状:“妈的,还有洒家我查不到的人?我日他祖宗!老色鬼,一个小时内,我把天火帮的底细给你查清。王良的下落我亲自出去找。” “不。”司徒摇摇头“王良的事先不要急着查,我总觉得所谓的走私案有点问题。你想想,牵扯到黑帮自然不是走私一些针头线脑的东西。大一点的走私案基本上都是海关和警察的事,即便是有人委托私家侦探调查,也不该找王良这样水准的。”说着,司徒握住鼠标点开一个文档,指着上面的数字说:“你看,他的委托费并不高,就连我一半的价格都没有。可以说这人基本上没什么实力。就算有人瞎了眼找到他,他自己也会掂量掂量能不能接手。”听过司徒的推论,廖江雨点点头:“多大的屁股穿多大裤衩,这小子也不像扮猪吃老虎的主儿。那你打算从哪里下手?” “天火帮。”司徒笑道“你尽快把天火帮的情况查清。” 没再多言,廖江雨继续埋头工作。 廖家的客厅里,林遥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翟子希亲手做的蔬菜饼。子希这是顾着整天工作的廖江雨怕他营养不良,把各种蔬菜榨了汁和了面,又是蒸又是烤,普普通通的材料到了他手里便是极致的美味了。林遥有口福能吃上刚出锅的,这会正在大快朵颐呢。 司徒走过去随手拈起一块扔进嘴里,咀嚼两下,立刻便说:“打包带回去” “去你妈的老色鬼,那是子希特别给我做的。”廖江雨耳朵通灵,在书房里痛骂不要脸的老友。 坐在一旁的翟子希笑眯眯地说:“他晚上还没吃饭呢,这顿先让着他。明天我给你们做新的。” 林遥才不管廖江雨晚上吃没吃,又塞进嘴里一个:“子希,别跟我们客气。赶上就吃点,用不着特意做。倒是你别累坏了,和尚最近忙,你也照顾好自己。” 翟子希点着头,拿了所剩不多的蔬菜饼走进书房。 第二天上午,司徒不到九点就醒了。昨晚他几乎没怎么睡,搂着林遥想了大半夜的案情,天快亮了才小眯一会。 看了看怀里的人依旧睡得香甜,他轻轻地把手臂从林遥的怀里抽出来,下了床去了浴室。 大概快到九点半的时候,门铃响了。打开门,意外地看到了一脸不耐神色的廖江雨,还有他身后战战兢兢的陌生小伙子。司徒好奇地问:“谁啊?” 廖江雨也是一夜没睡,加上跟人动了手心情烦躁,抓着身后的人便走了进去。并说:“天火帮的小子,王良的事他最清楚。” 一听这话,司徒来了精神。打量一眼这倒霉的小子,看到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时候,林遥也起床从卧室内出来,走过去拍拍廖江雨的肩:“子希去上学了吧,你去客房睡一会吧。饿的话冰箱里还有几块三明治。” 廖江雨实在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一头钻进客房呼呼大睡起来。 客厅内,自称小九的男子一脸的委屈。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还没起床就被一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堵在家里,二话不说先来一顿拳头,跟拖麻袋似得把他拖到这里来。 还是林遥稍微有点恻隐之心,煮了咖啡给小九,并说:“别紧张,只是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靠!”小九火了“有这么了解情况的吗?那混蛋坑爹呢?” 司徒忍不住笑出来:“我朋友最近心情不好,别介意。”说着,从抽屉里取出几张钞票给了小九“当是医药费了。” 收了钱,小九的怨气便是少了很多。他觉得司徒这人好说话,因为至少他肯跟你说话。于是,便问道:“你们想知道王良的事?” “是的”司徒点头“他跟天火帮有什么纠葛?” “没纠葛。”小九爽快地说“我们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拿了谁的钱?消什么灾?” 司徒问着,从烟盒里抽出两支烟给了小九一只。对方深深吸了一口,打量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两个男人,隐约中察觉到最好尽快结束这次谈话。 “大约在四个月前吧,我在酒吧认识了一个叫刘毅的人。他知道我是道上混的,就跟我打听有没有那种拿钱干活的人。 起先,我以为他是想买人命,后来刘毅说有个私家侦探一直在调查他,他想整治一下对方。出的钱还算大方,我就接了这事。” 这样的线索让二人都觉得有些意外,在他们的推论中是王秀雇佣了王良调查鲁晨,却没想到调查目标竟然会是刘毅。而刘毅又是怎么知道王良在调查他,这又是令人狐疑的事。 林遥问道:“刘毅有没有说他怎么发现王良在调查他?” 小九摇头“没说,我也没问。” “刘毅有没有要王良对他的调查结果?” “没有。他就想整整姓王的那小子,其他的一概没要求。” 天火帮想要设计一个私家侦探还是有能力办到的,所以王良在三个月前跑路了。从时间上看来的确相互吻合,但刘毅没有要求天火帮的人拿回调查资料,这表明他本身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单纯的想要报复而已。 只是,那时候王秀已经跟刘毅离婚跟鲁晨之间正打得火热,为什么还要找私家侦探调查刘毅? 这个问题,是小九离开之后,司徒与林遥讨论的重点。 林遥觉得,现在以调查鲁晨为主线的方针应该改变一下,从王秀与刘毅之间的问题重新着手调查,再综合其他线索整合分析。司徒却觉得这个方法有点耗费时间,但林遥似乎坚持详细调查。他说:“刘毅跟王秀之间的利益关系并不多,感情上不用考虑了,剩下的就是现实利益。二人离婚的时候王秀是净身出户,一大半存款留给了刘毅,所以在钱财上估计不会有什么纠葛。” “等一下。”司徒打断了他的分析“谁说感情上不考虑?你能确定他们之间没爱也没恨?” “你什么意思?”林遥问道。 司徒狞坏地一笑:”宝贝,如果你给我生个一男半女,我能乐得屁颠屁颠的。” 一脸阴云密布,林遥的火气来得快,出手也快。司徒被打的时候直觉眼前一晃,接着便看到了好多一闪一闪的小星星。 捂着头,哭诉:“开个玩笑而已,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滚。”林遥瞪了一眼“说点正经的。” 痞子味十足的家伙凑了过去,压低声音:“我认识东明也有几年的时间了,再大的事他都没跟我真正发过火气,可就因为老婆流产了他差点真想掐死我。宝贝,王秀和刘毅之间有过一个孩子,时间上正好是他们感情出现危机的空挡,你琢磨一下,如果那时候有了一个孩子,他们之间的感情会不会走出冰冻期?” 摸摸下巴,难以认同:“不一定。如果没感情了,有了孩子反而是累赘。” “没经验了吧。”司徒笑道“你别忘了刘毅的父母曾经说过,对王秀来说孩子是一个转机,这表明她是有心跟刘毅复合的。那如果刘毅却铁了心要离婚呢?” 林遥终于在司徒罗里啰嗦的分析中找到了最令他恼火的事:“司徒,你说没经验是什么意思?怎么着,以前你还让谁怀上过?妈的,跟男的上床我不计较,你把女人肚子搞大了不负责任,我NND……唔!” 话没说完,已经被司徒抱住一通猛亲了。林遥推拒着他的胸膛,却引来他更加凶猛的攻势。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压在沙发上,嘴唇都被他吮吸的有些发痛了。 吻着吻着,最开始激狂的行为变得温柔起来。灵活的舌尖轻舔过敏感的上颚,令林遥不由自主地颤了颤,紧锁着的眉头自然而然的舒展开来。悄悄睁开眼,见了自家爷们陶醉的神情,心里边那点没来由的火气也减了大半。 甜腻腻的吻结束了,司徒抚着他的脸颊:“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还没那么下作。” 咬着牙,怒视“你敢说没跟女人上床?” “宝贝啊。”司徒欲哭无泪“我是个双性恋,没碰过女人那不可能吧。但是,我绝对不会让谁怀孕。我没心是不假,但不等于没德行。” 这事林遥当然明白。只是在刚才一想到有哪个不知名的女人曾经怀过司徒的孩子,这火气就腾腾地烧了起来。转回头想想,自己也有点忒矫情了,眼前这厮是打也打不走的,还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醋干什么? 想通了,林遥推着司徒坐好。接着刚刚被打断的案情分析说:“你的意思我明白。刘毅铁了心要离婚,所以王秀的那次流产存在着一些见不得人的问题。” “对。所以,我们首先调查这条线。”说着,司徒起身拿了林遥的外衣“你先去找给王秀做手术的医生。” 眨眨眼,见司徒有点怪,便问道:“你不跟我一起去?” “不。我先去找小唐有点事,然后去王良的住处看看,也许能找到关于刘毅的线索。” 兵分两路可节省不少时间,林遥穿好衣服先行离开。 中午。唐朔刚刚跟远在国外的叶慈通了电话,便被司徒堵在家门口。小动物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天真地眨眨眼:“你来找霍亮?” “亮子在你这?”司徒有点意外。 “对啊。”唐朔打开门让司徒进来“他最近都不去上学,嫂子那边的训练也暂时告一段落了。他来我这玩几天,反正大兵哥也不在嘛。” “亮子呢?”司徒在客厅搜索着小徒弟的身影。话音刚落,听客房里传来:“我刚醒。” 霍亮打着哈欠走出来,看到司徒不满的表情:“你瞪我干什么?” “谁允许你睡懒觉的?” 司徒表情严肃,口气不善,但却没让霍亮觉得害怕。要说他们这对师徒本来就跟朋友差不多。霍亮嘻嘻哈哈地搭着司徒的肩膀:“这还用你提醒?老子今天四点起床,练了两个小时的体能,一个小时的心理训练,又学了一个小时的法语。这才补了不到半小时的觉,你就杀上来了。” 这还不错。司徒满意地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正色道:“我给你们俩点任务。小唐,下午收拾一下东西去国外找叶慈。” 一听说要找他大兵哥,唐朔的双眼中爆发出无限的动力:“任务呢?是什么?” “争取把苗琪琪的母亲带回来。亮子,你去苗琪琪被捕前住的地方,调查一下她当年周围的朋友。记住了,不是家人,而是要调查她的朋友或者是……” “邻居。”霍亮抢白一句“我知道该查什么,我去洗个澡马上动身。” 看着霍亮去做出发前的准备,司徒拿出一些现金和银行卡放在桌上,叮嘱小唐一定要霍亮带在身上。临走前,司徒看了看浴室的门,忽然想起了习东平。 “小唐,最近亮子跟东平有过联系吗?” 唐朔立刻“嘘”了一声,并告诉司徒,绝对不要在霍亮面前提到习东平。” 第159章 下午四点左右,司徒摸到了私家侦探王良的家门。门上的锁很普通,用工具鼓捣两下便打开了,走进去令人不舒服的味道刺激着嗅觉,他皱皱鼻子走到了不算很大的客厅中央,环顾了几眼凌乱的房间。 这看上去的确像匆忙之间离开的样子,每一扇门都是敞开的,卧室里的被褥没有铺平显得又脏又乱,衣柜的门打开了半扇里面的几件衬衣和裤子零散地掉在地面上。床头柜的抽屉没有合严,台灯罩掉下来挂在上面的把手上角度刚刚好。 司徒转身走进了乱七八糟的书房,在没有检查书桌之前,被散落在地面上的一些纸张吸引住了视线。随手捡起几张来看,上面有残缺不全的鞋印和有一元钱硬币大小的灰色印子,平日里飞扬的眉骤然紧蹙起来。他拿出电话拨给了特案组的杨磊,说:“马上到海河街56号来,带着你的工具。” 突然发现的情况让他莫名的兴奋起来,将纸张一一整理好放在一旁,专心坐在桌子前面检查抽屉里的东西。事实上,抽屉里面的东西大部分都被拿了出去并毫无规律地随处乱放。其中有发票、工作日志、电话本、用过的便签以及一些零散材料。 表面上没什么问题,但同样是私家侦探的司徒却明白一点,他们这种人喜欢,不,确切地说是习惯在家中弄些隐秘的地方来藏东西。至少在司徒现在的家里就设计了三个暗格,一个很难被发现的保险箱。那么,这位同行会不会也是如此? 想想刚成为侦探的那时候,自己最初设计的东西是在书桌抽屉后面的暗格。很小,也很好用。于是,他将两个小抽屉拿出来,手伸进里面摸索着内部情况,很快他笑了出来,同时也很失望。 暗格被打开了,里面也当然是空空如也的。取出暗格的一块小木板来观察,发现上面有一些被切割过的痕迹。也就是说打开暗格的人并不是王良。而里面的东西,也绝对不可能是天火帮的人取走了。 他正想着,便听到外面传来杨磊的叫喊声。 “这么快?”司徒有些惊讶地看着杨磊和王永斌一边擦着急切汗一边跑了进来。杨磊有点亢奋,他问:“发现什么了?这是什么地方?” 司徒起了身,说道:“永斌,没想到你也来了,来得正好啊。屋主跑路,我想让你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异常的地方。杨组长,过来看看这个电脑,能挖出来的东西都挖出来。” “等等,你先说是怎么回事?”杨磊追问“你总该让我知道嫌疑人是谁吧?”玩味地笑着,司徒随手拿起带有鞋印的纸:“看到上面硬币大小的痕迹了吗?” 二人凑过去,频频点头。 “我怀疑医生来过。” 咦?杨磊本来不善变化的脸部表情精彩起来,又是疑惑又是兴奋的。司徒示意他先别急着发问,慢悠悠地说:“医生跟小遥过招的时候腿部受伤,从时间来看现在也该好得差不多了。但屋主是三个月前跑路的,那时候的医生走路还需要拐杖助力,这个硬币大小的痕迹很可能是他的拐杖。” 这时候,王永斌拿出证物袋仔细地将带有印记的纸张收在里面。随后,戴好手套全神贯注地勘察现场。而杨磊也恢复了他冰山一样的脸,稳坐在电脑前认真工作。而司徒呢? “喂!”王永斌蹲在地上检查脚印,突然开口叫住朝门口走的司徒“我们俩忙活着,你干什么去?” 某人眨眨眼,好天真的感觉。他说:“你们俩都来了,我留这干嘛?当然是走啊。” 王永斌不悦啊:“司徒,你还真会使唤傻小子啊。” “别这么说嘛”司徒笑道“勘察现场你是行家,电脑方面有杨组长,我真是帮不上忙的。你们忙着吧。”说罢,他摆摆手,溜之大吉。 医生出现的可能性很大,司徒并不觉得惊讶。问题是,为什么会由王良这条线引出了医生?协会与王良之间有问题?还是说,王良也是协会的人?想到这里,他联络了整天闷在特案组无所事事的审问专家——田野。 田野只有在犯人被抓之后才会有工作,前段时间他审了一个爆牛,连续几天没合眼成了整个特案组最忙的人。爆牛审完了,他就是特案组里最闲的人。此时,看到手机上司徒二字在活泼地跳跃着,他像打了火鸡血似地蹦起来! “司徒,你找我有正事没?” “废话,没正事我找你干嘛?” “苍天啊,大地啊,我终于有事干了。终于不用在院子里挂腊肠了。”田野狼嚎着“快说,快说,什么事?审谁?几个?” 司徒无可奈何地笑着:“别太激动了。要你问的还是爆牛,我在本市发现一个私家侦探,叫王良,很可能与协会有关。 你以这两点问问爆牛是否了解情况。” 一听这话,田野从兴奋点上跌落下来。蔫蔫地趴在座子上:“没有关系。那小子自宗八代的事都被我掏出来了,在他的脑子里根本没有关于这两点的信息。” 不知为何,听过田野有气无力的说明之后,司徒突然压低声音问:“田野,审问犯人期间不能使用催眠吧?” “靠。”田野低声骂道“你别说出去啊,组长默许的。” “我傻啊我,说这事干嘛?不过,以后可能会找你帮忙。” 没了工作,田野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致来。随口答应了司徒之后,便挂了电话。这边正要继续出去玩单杠挂腊肠,刚走到门口迎面遇到了返回来的谭宁。 “田野,你没事吧?脸色不好。”谭宁笑道。 “闲的呗。”田野闷闷不乐“你们没有进账,我就没事干。在这边也没朋友,整天跟单杠较劲。” 谭宁一把抓住了要出去的田野:“别浪费体力了,跟我去查案吧。” “现在的案子?”田野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跟着他,一扫无聊的心情。 谭宁把车钥匙给了田野,他要抓紧时间在琢磨一下线索资料。一边走着一边说:“我手里有个人可能知道点情况,可就是死活不肯说。人家不是嫌疑人也不是涉案人,我也不好带回来审。反正你也没事,跟我跑一趟吧。” 与此同时。 赶往案发现场与林遥汇合的途中,司徒先把王良是协会成员的假设去掉。剩下的就是医生出于某种目的接触了王良。而王良又被牵扯进了刘毅、鲁晨一案,这其中一定有着关联性。以前的那些案子,他们始终在发现案情之后才会联想到协会,自打许慎死后司徒觉得这样实则是很被动的。如果早一点从协会方面下手,那么,许慎很有可能就不会死了。而林遥也不必经历一段时间的低迷期。 这一次,他们险些又犯了老毛病。总是等着协会的线索自己浮现出来,而不是积极地去调查。思及至此,司徒有些懊恼,踩下刹车。 刘毅——王秀——鲁晨——王良——医生,这中间一定有一条线牵着,必须把这条线找出来,否则到了最后做不到完胜。但这些人除了王良之外与协会毫无瓜葛,医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几个月前,他不惜拖着还未痊愈的腿冒险回国亲自到王良家中取走某种东西,这东西很对他来说很重要吧。等等,几个月前? 司徒恍惚了一下,猛然意识到苗琪琪离开管教所是一个月前,王良失踪是三个月前。 他的思维触及到了一个深深的黑洞,他几乎没有考虑林遥的看法便联系了他,直说:“我要去外地几天。别担心我,你专心破解现场就可以。” “不行。”电话里林遥急了“你要去哪里?干什么?” “我现在也说不明白,只是一种感觉而已。我要回老家一趟。” 此时,林遥在舞台上正朝着下面走去,他想拦住司徒,至少在没搞清楚之前不能让他走。但是,电话那端的人忽然说:“宝贝,这很可能是个案中案,我们没有悠闲的时间了。不要问太多,你有自己的工作。” “司徒,你至少该告诉我回老家的目的。” 司徒长长地叹息着:“回去查查自己的过去。” 脚步戛然而止,林遥握紧了电话,犹豫了一番,才说:“去吧。多加小心,随时跟我联络。” 有时候,司徒觉得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爱情并不纯粹,至少他跟林遥之间还有着一份并肩作战的友情,还有着一份完全信任并可以依赖的生死情。这种时候,林遥是他的战友,是他的依靠,他的根在林遥的身上,所以,才能无所顾忌地离开,才能鼓起勇气单独一个人回到当年的黑暗中。 收好了电话,林遥使劲抹了一把脸重新打起精神来。他回到舞台上,脱下外衣,一脸严肃地爬上了通往天棚的梯子。 梯子并不稳定,爬到中间便觉得摇晃的厉害。这时候,从舞台侧面跑来两个小伙子,急匆匆地扶住了梯子。并大声对林遥喊着:“你谁啊,快下来。” “我是警察,你们是谁?” 一听是警察,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便说:“我们是剧团的人,过来找道具的。” 剧团的人?林遥立刻放弃了勘察天棚的决定,下了梯子。打量一眼这二人:“属于哪个部门?” 其中一个小伙子说:“我们是舞美队啊,负责装卸舞台幕景道具。” “来找什么?” “被砸坏的桌子。”小伙子又说“出事那时候,刘哥把一张道具桌子砸坏了,那是特别定做的,我们要回收一下拿回去按照原来比例重新做。” 看着小伙子指着被砸坏桌子摆放的位置,林遥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后,看到了地面上贴着四个荧光纸。他还记得,案发当时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东西,而第一个赶过来的司徒却是印象深刻。为此事,他偷偷地懊恼了很久。 转回头,问舞美队的小伙子说:“这四个荧光纸用来做什么?” “确定道具摆放的位置。切换幕景之间舞台熄灯,没亮,都指着这东西确定位置呢。” 这事在舞台上极为普通,也是很正常的。但林遥却在这并不起眼的事情上揣摩到了什么,他绕着四个荧光纸走了几圈,问道:“桌子是正四方形的吗?” “对。” “那荧光纸会不会贴的不符合形状?” “不可能吧。”小伙子说“我们都是先把桌子摆放好,然后紧贴着四个桌脚把荧光纸的位置确定下来,这样的方法没有出现不符合位置的情况啊。” 林遥再度蹲下身子:“帮忙找个卷尺过来。” “我身上就有。” 小伙子把随身携带的卷尺给了林遥,看着他仔仔细细地量着四个荧光纸之间的距离。很快,他们在林遥的脸上看到了疑惑不解的神情。 第160章 两名舞美队的工作人员看着林遥对荧光纸的态度表示理解不能。这东西很普通啊,至于这样反复测量尺寸吗?至于提出这么多问题吗?他们几乎每天都要接触这个,从没觉得荧光纸还是颇有玄机的玩意呢。 面对两个人的犹豫,林遥有些不耐烦,又问道:“是谁负责贴上这些荧光纸的?演出过程中这些东西还会更换位置吗?舞台上能有多少人会接触到荧光纸?” 小伙子眨眨眼,先说:“当时是谁负责贴上的我也没在意,但肯定是我们舞美队的人。演出过程中也不可能移动它们,至于你说舞台上会有多少人接触到,那可就不好说了。” “为什么?”林遥问道。 “因为只有在幕间切换的时候我们才会到台上来更换道具,其他时间这舞台上都在演戏,演员都是很有专业素质的,除非是脑子发热神经抽筋,才会在演出过程中碰荧光纸。” 换言之,这荧光纸的问题就是处在幕间切换之间。想罢,林遥又问:“演出过程中有没有录影?” “有。不过,是在观众区的录影。” 打定主意之后,林遥请两个工作人员带他去了剧团。很快联系了负责人,从资料室拿到了两卷带子。因为演出过程中发生了命案,故此,带子还没有被换成碟片。负责人本想立刻为林遥刻录一张,但后者却觉得这道程序回组里做比较好。 回到了特案组,发现杨磊在办公室里正对着一台电脑疯狂地进行掠夺,他好奇地走过去问这是神马东西。杨磊冷哼一声:“是你家那位给我找的活。” “司徒?” 杨磊露出意外的表情:“你不知道?” 摇摇头:“他早上告诉我要去查一个私家侦探,然后直接就去外地了,没跟我提到过这个。” “什么?司徒去外地了?”说着话的葛东明一步跨进来,走到二人面前追问司徒的下落。 林遥没说自家爷们到底去干什么,只是说他去查案而已。这样的回答葛狐狸当然不会满意,但见林遥欲言又止的态度,暂时不再追问罢了。 “那你去干什么了?早上司徒说你要多睡会,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说真的,葛东明没其他的意思,但林遥那脸上一红,揶揄着把话题扯开:“我想跟杨磊看看这卷带子。” “叫杨组长!”葛东明帮他纠正“什么东西要你们俩一起看?” 林遥说明这是演出期间的录影带,葛东明也来了兴趣,先问杨磊王良的电脑里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对方说:“有一份加密文件,我正在破译。” “先让其他人做,咱们看录影带。” 说干就干,杨磊找来播放器材三个人窝在会议室里观看录影。 观看期间,葛东明非常佩服那些更换道具的人。幕间切换时间每一次都不到一分钟,最快的只有三十秒。而那些复杂大型的道具就在这紧迫的时间内像变魔术似地被换来换去。 五十多分钟过去了,已经演到第四幕中途,这期间一切都很正常。期间,林遥最留心观察的人就是王秀和刘毅,但他们似乎没有多少对手戏。刘毅是二号男配角,只有第二幕和第四幕出场,王秀倒是每一场都会出现,虽然林遥不懂所谓的演技,却觉得王秀的表现可圈可点。在第四幕中间,王秀下场了,过了大约有十分钟第四幕结束,舞台上熄灯一片漆黑。但林遥知道,那块配重铁马上就会掉下来。 果然,只听一声分辨不清的沉闷声音想起,紧跟着舞台上有模糊的人影攒动,不到十秒钟大幕徐徐关闭。录影到此为止。 “怎么样?”葛东明问道“看出什么没有?” 林遥摇摇头,只说:“再看一遍。杨磊,能不能想办法把幕间切换时候的亮度调节一下。”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要做加工处理,至少需要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林遥不想浪费这点时间,便说先回家取点东西回头再来。 “你要拿什么?”葛东明想跟着他一起去呢。 “剧本。司徒跟张妮要的,一直放在家里没看。怎么,你要跟我回去?” “废话。”葛东明老大不愿意“你现在被司徒带坏了,动不动就玩失踪。” 闻言,林遥无可奈何地笑笑:“不会,我马上回来。” 返回家中拿剧本并没有消耗多少时间,但他突然想到应该去见见张妮,听听她口中的王秀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先打电话联络了衣少安。 此时,衣少安正在街头慢步,看上去悠闲得很,实则是在等着苗琪琪主动上门。可他已经漫步了三四天,也不见那小丫头露个面,正在无聊的时候,接到了林遥的电话。 “林遥啊,我听说那案子你们特案组接手了。”衣少安说道。 “哈,你的消息倒是挺快,左坤说的?” “嗯。”衣少安笑道“你找他?他在我身后不到五百米的地方。““不,我想找妮子,她在家吗?” 远处,左坤看着衣少安笑意盈盈地挂了电话便疾步走过去,站在人家身后忽然开口:“谁啊?” “林遥。“衣少安笑眯眯的,并未被他吓到。转回身对着自家小左“闷了吧,要不先回家,林遥去找妮子了。” “不闷。”左坤笑得温柔,眼神中满是对爱人的宠溺“有点当初追你的感觉,挺有意思的。我就是担心你会累。” 衣少安朝着后面的保镖摆手,示意他们去开车过来,随即又拉住了左坤的手:“回家吧,跟踪狂。” 当二人手牵手回到家中的时候,林遥已经坐在客厅里和张妮说话了。张妮一身休闲装盘着腿坐在宽大的沙发上,飘逸的长发散落肩头,大大咧咧地对着林遥傻笑。衣少安不满地走过去:“有点坐相,再怎么说林遥也是个男人,不要盘腿坐。” 被教训的小妮子嘻嘻哈哈有了点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着衣少安和左坤坐稳之后,她无视了这对随时随地都恩爱的夫夫,继续跟林遥说:“我最后一次跟王秀合作是去年拍的电视剧。我是女主角,戏份重平时也没多少精力跟王秀话家常。““那时候,你听过王秀和鲁晨的事吗?”林遥问道。 “没有啊。我对这种事没兴趣,就算听见有人在说,也会转身离开的。”言罢,张妮忽然沉静下来。以往总是可爱的笑容不见,变得有些严肃了“我倒是听说点刘毅的事。那时候剧组想找个客串的临时演员,讨论人选的时候我也在场,有人提到过刘毅,但是导演马上就否定了。在我看来,刘毅非常适合那个角色,而且导演也没说否定他的原因,我就……” “你插手了?”衣少安忽然问道。 “对啊,没有特殊原因干嘛不用合适的人选?” 一听这话,衣少安板起脸来:“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插手导演之间的事。他们那点猫腻太多,说不定你就得罪了谁。” 又被教训了一番,张妮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乖巧地靠在了衣少安的肩上:“哥,不要这么紧张嘛,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者说,就算我得罪人也不怕啊,大不了去法国跟你们混。” 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衣少安轻拍着张妮的额头,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过于担心她了。 而这时候的林遥,更急着知道下面的发展,问张妮:“然后呢?” “我跟导演的关系还算不错啦,讨论的时候他一点面子没给我,弄的挺下不了台的。后来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导演单独找我一次,说刘毅不是不适合角色,而是他人品不好,导演半个眼珠子没看上他。” “说了原因吗?” “没说。”张妮蹙眉“也等于说了。” “到底说没说?”左坤插了一句。 催也没用啊,张妮横了左坤一眼,纠结了好半天好半天:“导演的原话我记不住了,那意思就是刘毅干了什么特别龌龊的事,简直就不是个爷们,连人都不是。” 哈?另外三个人理解不能,瞪眼看着张妮。小妮子摊手耸肩,表明就算催眠她也想不起更多了。林遥多少有点失望,但也有点兴奋,问张妮那个导演叫什么名字。 “叫张凯,上个月他来本市拍电影,估计这时候还没走。我去找他的电话给你。” 张妮跑去房间拿了手机电话,一边在电话簿里翻找一边说:“坤哥,中午小亮子来电话找你,他说你手机没开。” “啊,手机啊,我好像没带。”左坤打着马虎眼,回想昨晚拉着不愿意做的衣少安在浴室玩妖精大战时不小心把手机掉进浴缸的画面。 “小亮什么事?”衣少安问道。 “他说要出去几天,是司徒安排的工作,让我告诉你们俩一声。” 又是司徒?林遥心里琢磨着,他们在家里分开之后,那家伙到底都干了什么?怎么还把霍亮单独放出去了? 林遥是有些担心霍亮,尽管小徒弟很聪明但火候未到,万一遇到点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同样的,左坤也担心霍亮,他好不容易找到这个一个好苗子,前阵子正在跟司徒抢人,要是霍亮发生危险,他跟少安周游世界的计划怎么办?于是乎,左坤想要安排几个身手极好的人去协助霍亮。 “等等。”衣少安阻止了左坤“让他一个人出去闯闯也好,我们不能太护着了。” 就在这时,林遥的手机嗡嗡起来,看了眼是葛东明的号码,接听后:“组长,我很快就回去了。” “马上到体育场以南的大街去,田野和谭宁出事了。” 猛地一惊:“车祸?” “不,枪击。他们俩去找知情者询问线索,半路上遇到伏击。谭宁为了救田野中了两枪,我要去医院,你马上去勘察现场。” “等等。”林遥不顾葛东明急切并慌乱的声音“他们去找谁?” “一个导演,叫张凯。” “啊,找到了。”张妮举起电话,给林遥看上面的号码。 第161章 在紧要关头,林遥察觉到葛东明好像失去了以往冷静的判断力。他紧跟着说:“我去见张凯,这事一分钟都不能拖。你让永斌去勘察现场。其他的事不要担心,你就守在医院吧。” 这时候,当听说特案组那边有人出了事,左坤与衣少安二话不说跟着林遥过去帮忙。而一旁的张妮压制着自己的冲动,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乖乖地说让大家多加小心,自己会老老实实地等着他们回家。于是,一行三人急忙离开家。 车子行驶在半路上,林遥忧心忡忡地给葛东明挂电话,询问谭宁的情况。 此时此刻,葛东明以及两名特案组人员守在抢救室门口焦急地等待着。葛东明坐在椅子上双手绞在一起,脸色从未有过的阴霾。这时,处理完伤口的田野急匆匆地跑过来,看到众人的脸色他那心咯噔一下。忐忑不安地问:“谭,谭子怎么样了?” 一名组员摇摇头:“医生说情况不乐观,两颗子弹一个穿透大腿,一个距离心脏只有几毫米,手术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成功率。” 田野的拳头狠命地捶打在墙上,让刚刚缝合的伤口裂开了。葛东明低吼了一声:“你老实点!” “组长。”田野知道自己不该这时候发脾气,可他实在难以控制自己的愤怒与焦躁。而葛东明使劲抹了一把脸,走到他的面前:“再说一遍当时的经过。” 摒除脑中杂念并不容易,田野更多在乎的是谭宁的安危。事发的经过现在想来仍旧清晰的很,只是他明白在陈述的过程中不能夹带任何个人情绪以及无谓的猜测,整理好思绪后,说道:“我们离开组里到张凯下榻的酒店过程中都很顺利,没有遇到什么异常,当时谭子还格外留意后面有没有跟踪的。我们大约开了有四十分钟的车,还没到酒店的时候就看到在马路上有一些人架着摄影机拍摄。我们俩觉得应该是张凯的剧组,就临时决定停车下去找人。” “你们看到的摄影组是在马路上,周围都是些什么地方?” 抬眼看了看葛东明,田野回想了一下,便说:“有几家商铺,还有一家咖啡店和私人旅馆。我们刚下车想找个人打听情况,就在那时候,谭子突然推了我一把,我倒在旁边的车上,还没明白过来第二颗子弹已经擦着我的脑袋打过来了。谭子把我掩护在下面,我负责找狙击手的位置,但对方明显是个职业高手,不过才几秒的功夫谭子就中了两枪。我确定对方是在以南九点的方向高层建筑物里,我拔枪也打不到的地方。所以,我只好拉着谭子找掩护体通知你们。” “之后呢?”葛东明下意识地看了眼急救室的大门“等我们赶过去的期间,你找到张凯没有?” 摇摇头,田野说“我问过摄制组的人了。他们说剧组分三个小组进行拍摄,他们那一组是由副导演领队的,张凯是总导演今天去郊外拍摄几场温泉的戏。”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带着血迹的手机,从里面调出温泉地址给了葛东明。 听到这里,葛东明立刻走到走廊尽头联系了林遥,让他马上赶赴郊区的温泉所去找张凯。随后,他思量一番,还是拨通了司徒的电话。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葛东明一股火冲到头顶,回头看着抢救室那刺眼的红灯,脸色一片苍白。 就在林遥奔赴温泉所谭宁命在旦夕的时候,司徒已经下了飞机走出机场。他考虑再三还是没有打开手机,叫了一辆计程车耗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故地。 小镇的人口不多,因为有不少古建筑物所以当地政府对环保及相关问题格外重视,所以才让这个小镇仍保留着古香古韵的味道。穿过几条主干道便是一水的院落平方建筑。拐过一条小巷,地面上的红砖已然是褪了颜色,青灰不齐地透着民国时代的韵味。司徒在一扇双开和式的黑色大门前停下脚步,掏出钥匙打开门锁,迎面而来的寂寥的庭院。 缓步走了进去,想着一年前带着林遥一同回来小住的情形。那时候的心情是坦然且幸福的,现如今重回故地调查多年以前的事,这种目的便是有林遥相伴也不会愉快多少。 与四合院不同,这里的院落小一些,房子也是有一排的主屋而构成。两边的围墙上还挂着去年回来时弄得一些干菜,林遥喜欢吃这里的特产,故此司徒曾经求邻居大婶弄了很多干菜。只是离开的时候有些急了,忘记了这些东西。此时,司徒琢磨着回家的时候一定要给林遥带回去。 走进屋内,首先看到的是父亲的照片摆放在窗前的灯桌上,这是父亲在稍微年轻一些时候拍的照片。那时候的父亲还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脸上有着一双让人看不透的眼睛。手,不知为何自主地伸出去想要拿起照片,可下一秒他却毅然转身,远离。 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切都跟离开时林遥帮着收拾的一模一样,司徒放下行李洗了澡换了衣服,带着必需品离开了本宅。 在小镇的派出所里,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刑警正准备下班回家,刚刚打开门猛见外面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老刑警诧异地张着嘴巴,愣是不会反应了。司徒微微一笑:“赵叔,精神不错嘛。” “司,司徒!”赵荣惊喜万分,展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了司徒“天呐,你变化太大了,赵叔都认不出来了。” 司徒不好意思地笑笑,琢磨上一次回来没过来看他,心里边还真有那么一点愧疚。他被赵荣拉着进了办公室,第一眼便看到了摆放在桌子上的一张合影,上面有自己父亲还有赵荣和另外一个男子。照片中的三个人都很年轻,笑容也洋溢着快乐。司徒的目光避开了赵荣的探寻,转回身将慰问品放下:“都是营养品,不算贿赂你。” 赵荣欣慰地看着老朋友的孩子,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眼睛里有点湿润,抓着司徒的手有点颤抖。 “赵叔,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走了多久,咱俩每年都通电话,你可千万别激动,小心你那心脏。” 赵荣哭笑不得地捶司徒一拳:“我硬朗着呢。走,回家,你婶子见着你肯定高兴,今晚咱爷俩好好喝一壶。” 早就料到局面会这样发展下去,司徒也不想现在提及要事,多年不见的长辈心情好,何苦一见面就给人家添堵呢?于是,司徒乖乖地跟着赵荣走了。 赵荣的老婆以前也是警察,据说还是个非常漂亮的警花。在年轻那时候跟刘文婷感情不错,一对姐妹花还商量着给孩子们结个娃娃亲什么的。只可惜,赵家的千金大小姐打小时候就不待见司徒少爷,而到了司徒八岁那一年全家搬到了T市定居,只是每年回来过春节,这亲上加亲的事自然也就吹了。只是赵家妈妈一直惦记着司徒,特别是十几年前那件事发生以后,刘文婷改嫁国外,赵家两口子还想过把司徒接到家里居住。怎奈司徒少爷野性难驯,跟他爸爸司徒文涛一样,是个让谁都捉摸不透的人物。 这么一算,赵家妈妈也有七八年没见过司徒了,这一眼这一嗓子,吵得左邻右舍都知道赵家来了重要的客人。 赵妈妈抱着司徒抹了好半天眼泪,随后,拎着菜篮子兴致勃勃地杀向菜市场。临走前,还特意给女儿打了电话,说:“你夜哥哥回来了,哎呀,就是小时候总揪你辫子的司徒千夜嘛,晚上回家吃饭,什么?有应酬?你个姑娘家的有什么应酬?我不管,天大的事你也得给我回家!” 赵妈妈前脚刚走,赵荣便拉着司徒走进了书房,爷俩漫无边际地聊着分别之后的事。这就免不了会提及到司徒文涛。对于关乎到父亲的话题司徒总是不疼不痒地一带而过,赵荣心知他对文涛的死仍旧耿耿于怀,但有些话也不能不说:“司徒,去年你高叔跟我联系了好一阵子。我听说,你,你现在有,有……” “啊,有伴了。”司徒笑着举起戴着婚戒的手“他也是个警察,我们过得挺好。前两年我还见过高叔,那时候他还没从博物馆退下来,现在该在家享清福了吧?” “是啊,他是个有福气的。”赵荣想起当年的一些事,不免有些感怀“你们家和老高还没搬走那时候,我们跟文涛有事没事就在一起聚聚。那时候你还小,整天跟着文涛身边,你婶子总说你又漂亮又可爱,像个小天使似的。我和老高打从那时候起就羡慕文涛,有个好老婆还有好儿子。可谁成想……“提及旧事,司徒并不觉得苦闷。他是带着对当年的疑惑与现实的猜忌而来,即便听到一些本不想听到的事,也会刻意避开。但听着赵荣句句提到父亲,他还是觉得很不舒服,于是便岔开了话题。 “赵叔,我这回来是有点事要调查。”说着,从口袋里取出照片“您仔细回忆一下,当年见过这个人吗?” 照片下面还有名字和简历,赵荣看了看,自语:“王良……没什么印象了。毕竟都过去十几年了啊。司徒,你到底要查什么?” “跟我爸的事有关。当年他销毁了所有线索和资料,我手里也没有。所以,我想重新调查一遍。“闻言,赵荣的脸上浮现出难以理解的表情,几次欲言又止,分明是不知从何说起才好。想来,司徒也是顾虑到他的心情,略有些严肃地说:“您也知道我现在的职业,目前我遇到一些案子,我怀疑有人在利用我爸当年的案子做文章。所以,才回来仔细调查一遍。” 简单明了的解释解开了赵荣的心结,他本身就是个警察,还有着对司徒家的一份感情在,明了因果之后便起身走到书柜前,拿出里面的一个文件夹交给司徒:“当年文涛的案宗我还留着,但我觉得你比我掌握的更多。这点东西就给你做参考吧。” 接过案宗,司徒略有些无奈地笑笑。只是这种笑在挂心他的长辈看来是很令人心疼的。赵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尽自己所能,他说:“当年参与侦破工作的人并不多,时间上来看这个王良在当时也就是二十多岁,明天我去找老局长帮你问问。回头,我给你开封证明信,你可以去查查本市的户籍情况。” 谈话到此,赵妈妈回来了。拉着赵荣去厨房给司徒做饭,趁着这时候,司徒走到客厅外面打开了手机,好家伙,来电提醒二十多个,短信十多个。看看号码,几乎都是葛东明和田野的。而属于林遥的,只有一条短信。 到了之后记得给我打电话。还记得你那婚前情人小贼猫吗?我在他家的温泉会馆。 第162章 在温泉会馆的主人柏文卓的陪同下,林遥朝着露天温泉走去。在他们身后远远地跟着对林遥充满了戒备的贺风。他不是看不顺林遥这个人,只是对他的身份比较抵触罢了。不过小贼猫的饲主倒是淡定的很,一路上跟林遥聊着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偶尔回头看一眼小情人,对那别扭又可爱的表情表示毫无抵抗力。 “放心,我不是来找他的麻烦。”林遥笑道。 “我知道。”柏文卓点点头“小风一向不喜欢警察,对司徒先生也是有些反感。基于这两点,他不欢迎你也在情理当中。” “他跟司徒那点事都过去了,怎么还耿耿于怀?”林遥有些不悦。 柏文卓略慢下脚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小风讨厌用情不专的人,当初毕竟是司徒无心跟他在一起。” “你好像并不介意。” “我们现在很幸福,没必要介意以前的事。”说罢,柏文卓推了推架在脸上的眼镜,笑道:“戒指,很漂亮。”说话间,后面的贺风已经追了上来,一把扯过柏文卓,冷着脸教训:“谁让你笑嘻嘻的?” 林遥有点被雷着了,这小子的醋劲好大!可柏文卓看上去好像很愿意被小情人训斥,摸摸他的头:“林警官只是来办案,你不要这样。” “我哪样了?”贺风白了一眼林遥“你要找的剧组就在前面,自己去吧。办完事赶快走。” 柏文卓被贺风拉走了,林遥哭笑不得地朝着露天温泉走去。这时候,手机震动起来,发现是司徒的来电赶忙接听,并笑道:“那小贼猫很讨厌我。” “你说贺风?”司徒哈哈了两声“那小子醋劲大着呢,他那情人一看就是个容易惹事的主儿。” “行了,说正事吧。谭宁和田野遇到伏击,组长刚给我来电话,手术虽然成功了,但是谭宁还没脱离危险期。田野倒是没事。” “目标是谁知道吗?”司徒问道。 林遥的脚步慢了下来,把各种情况说得详细明了。这期间花费了大概十分钟,电话那端的司徒听过后问:“你怎么看?” “表面上看谭宁他们遭到伏击是因为张凯,但如果对手真的不想让我们接近张凯为什么不杀了他?我想,其中有两个原因,一,张凯还有利用价值,不能杀;二,敌人的目标不是张凯。”林遥眉头微蹙“前者的可能性我们尚且很难找到立足点,所以,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我并不认为对方的目标是谭宁。虽然他一直跟着这些案子,但如果是我要打埋伏,我第一个要杀的是东明而不是他。” 听罢司徒的分析,林遥会心一笑:“司徒,我没说目标是谭宁。我怀疑,对方是不想田野接触到某个人。这个人也许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掌握,但根据对案情的推进,我们很快就会发现这个人的存在。而田野是我们手里唯一的审问专家,也许对方是害怕田野问出什么。” 此时。司徒站在庭院里听着林遥的分析,在他意识到将来会发生的某些事时,赵家妈妈从屋子里走出来,唤着:“千夜啊,快进来尝尝婶子做的汤,你小时候最喜欢喝的罗宋汤哦。” 司徒连忙陪着笑脸说这就过去,回头正准备长话短说,那边的林遥笑道:“去吧,我心里有数。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那好吧。”司徒安下心来“你那边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转告东明,我现在不方便打电话,让他安心守着谭宁就好。” 留在这边的林遥挂了电话,继续前行。在他看同事遭埋伏一事上的原因颇为复杂。就像刚刚跟司徒探讨过的一样,对方的目标极有可能不是张凯而是田野。那么,他们害怕谁跟田野见面?既然害怕为什么不斩草除根?可不可以这样推论,那个还未露面的人是连协会中的医生都不敢轻举妄动的,或者说他们目前还未掌握这个神秘人的确切方位,以防万一就只能先除掉田野。 想一想田野的情况。特案组成立当初,唐警监和一众老神仙四处搜刮能人,就审问来说田野在警界内首屈一指,但也不是说其他人难以望其颈背。除掉一个田野还有其他人会继任,所以,在田野身上必定有他唯一的任何人不可取代的价值。究竟是什么呢?跟田野认识至今他那点老底也差不多都拿出来了,还有什么是连特案组都没发现的? 一边琢磨着田野的问题一边朝露天温泉走去。几分钟后找到剧组的管理人员说明来意,对方带着他进去拍摄现场。 现场内,林遥一眼看到坐在监视器前的张凯。他走到其身后,静待这一场戏拍完。几分钟后,忽听张凯大喊一声“卡!”随即,这人站了起来,面色不悦地对泉水中的演员说“你们感觉不对,这是相互挑衅,相互猜疑的心理对战。不是明摆在桌面上的嬉笑怒骂,我要的是勾心斗角,在一派和气的气氛下勾心斗角!再来一条。” 林遥本想打断他,可见到周围的人都严肃认真的样子,这话也不好开口了。他耐心地等着重新拍过,可那几个演员连续几次都无法令张凯满意就在林遥马上要耗尽耐心的时候,从后面悄悄走进来一个人,来到张凯身边蹲下一起看监视器。无意中抬起头瞄了一眼,惊呼:‘林遥!” 拍摄现场是同期录音,拍摄过程中不能有半点戏外的声音。这一嗓子顿时引起所有人的怒视,特别是两个录音师,那眼神恨不得掐死对方!可进来这人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杀气,瞪大了眼睛一步跨到林遥面前:“林遥,你是林遥!” “是,是我。”林遥下意识后退一步,这哥们有点激动过头“请问,您是哪位?” “哎呀,不记得我啊。琴心湖你总记得吧。” 琴心湖!啊,林遥想起来了,眼前这个人是琴心湖剧组的那个导演!想起了人家的身份,林遥也不好意思继续糊涂了,与他握握手:“我来办案的。” 这时候,同样想杀了这位兄弟的张凯起了身,不悦地说:“老郑,你抽什么邪风,要唠嗑去外面。” “不是不是。”同样身为导演的老郑抓着张凯“看看他,这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那个冷面杀手人选。漂亮,有威严,有杀气还有男人气概。怎么样,比现在那个演员好得多吧?” 这是神马情况?林遥眨眨眼有种想要落跑的念头。因为眼前的这两个人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恨不得看到骨头里似的。林遥纳闷啊,当初这人看上的不是自家的那个爷们吗?什么时候给自己编排一个冷面杀手的角色了? 嘁!发现导演那不光彩眼神背后的不和谐意图,林遥立刻冷了脸,出示证件“张导演,我想请你协助调查一起案件。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吧。” 俩导演一对眼神,不但并没有提出任何疑问反而很亲切的一个劲点头。于是乎,拍摄告一段落,三个人移动到更衣室详谈。 这张凯最狡猾的地方就是绝对不会主动提出要你跟他合作,在林遥发问的时候,他那一双眼睛滴滴溜溜地在人家身上打转,看完脸再看身材,看完身材,再看气质,丝毫没把林遥的问题放在心上。很快,他惹恼了特案组里脾气最不好的林警官。 “张导演,我警告你,如果你再对我没完没了的看,别说我请你去局里喝茶。” “我只是单纯的欣赏你,嘿嘿。”张凯嘻嘻地笑着,不把威胁看在眼里。 这家伙脸皮够厚的,欣赏是吧。我就让你欣赏个够!林遥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照片来,说:“看看,认识这两个人吗?” 张凯前一秒还嘻嘻哈哈,看了照片一眼差点没吐出来。照片里刘毅脑袋被砸的血肉模糊,红的血白的脑浆混在一起效果甚好。下一张,鲁晨的尸体成诡异的姿态趴在地上,一滩的血在身下,两只眼珠凸出。 “妈呀!”老郑虎吼一声,把脸扭到一边。 张凯也没心情打林遥的主意了,脸色惨白地把照片推回去:“这,这是老鲁啊,另一个是刘毅吧?我听说他们的事了。” 活该,妈的,怎么没把你们俩吓死!林遥出了口气,收好照片。并说:“按照规定这些照片我不该给你们看,但是案情到目前为止非常复杂,我有求你们而来。我听说张导演对刘毅的为人很厌恶,麻烦你详细说说。” 提到这事,张凯一脸的犹豫。这种态度在林遥看来也是正常的,不管死者生前是好是坏,现在毕竟死了,而且是死于非命,背后说死人的话换做是谁都会犹豫三分。可警察不能等着他们做好正常又健康的心里防线吧,该说的还是要说,不该说的也得说。 “张导,我时间不多,您那边也很忙,我们尽快说明好吧。” “我对刘毅也没什么看法。” 林遥冷哼一声:“看来你是真的很想去局里喝茶了。” “林警官。”老郑开口道“您别误会,这事老张也是听我说的。我知道你跟司徒的能耐,我不怕打击报复。” “人都没了还什么打击报复?”林遥失笑“放心吧,只要你说一声,有什么难处我会解决的。” 有了林遥的保证,老郑也没了后顾之忧。张凯好像也安心不少,他一言我一句的讲了起来。 这一讲便是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当林遥走出露天温泉的时候,急忙给葛东明打了电话。并说:“王秀当年的流产是人为造成的。刘毅通过一个演员朋友找到一个赤脚医生,要到打胎的偏方混在菜里。那种菜叫金甲天果煲,所谓的金甲就是鳖甲,天果是山楂,这两种东西都有导致流产的可能性。而且,那种打胎的偏方无色无味,混在里面不会轻易被发现,孕妇只要连续吃两天就会流产。” 正守在谭宁病床前的葛东明火气冲天,可能是因为他的妻子刚刚流了产,这时候更是气得不得了。忍耐着一肚子火气离开病房,来到走廊里破口大骂:“刘毅这个王八蛋,那是他自己的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呢,这还是不是人?” 林遥的耳朵被震得嗡嗡响,等葛东明骂完了,才说:“我想去找为王秀做流产手术的医生问问,如果他当时检查出流产是人为性质并告诉了王秀,那王秀极有可能雇佣王良调查流产的真相。这就是我们当初无法理解为什么调查目标是刘毅而不是鲁晨的原因。” 葛东明没说废话,催促林遥尽快去调查。说道这里刚要挂断电话,忽然又想起件事来,问林遥田野是不是去温泉所了。 第163章 听闻田野离开了医院,电话也没开,林遥心里琢磨着这小子极有可能是打算重审爆牛。可上一个案子完结,爆牛已经被关押在特殊的地方,没有组长的一纸命令谁都进不去。而且,那地方极为隐秘,整个特案组也只有组长、田野和自己知道,就算是谭宁也不知详细地址。 想到这里,林遥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告诫葛东明:“马上去通知关押爆牛的警员撤离。” “什么?”葛东明没听清,又问了一句。 林遥一边急着往外走一边说着:“组长,咱们被摆了一道!对方根本不想杀了田野或者是谭宁,他们的目的是想要利用田野引出关押爆牛等人的秘密地点。” “小林,这个推论是不是有点牵强了?爆牛虽然是协会的人但早就被我们抓了,协会现在才想杀人灭口会不会晚了点?” “不。那地方关押的不止爆牛一个,其中一定有协会忌惮的人。我先给唐警监打个电话问问。” “好,以防万一,我联系看守所。” 二人分头行动。林遥拨通了唐警监的电话,询问他最近有没有往那个隐秘看守所扔什么重要人物。唐警监听出林遥口气中的急切,立刻说:“上周抓了一个外商,涉嫌军火和毒品买卖,唯一的证人突然身亡,我们只能把人先关起来。” “跟协会有牵扯?” “不好说。跟这个人合作的都是欧洲方面的军火商毒贩,我们暂时不能排除其中有协会的可能性。因为关系重大,所以才会送进那个看守所。” 林遥万分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但万一是准确的那后果不堪设想。故此,他请求唐警监立刻启用特警部队去转移所有被关押的犯人。 特案组、林遥、特警队,三方人马同时奔往秘密的看守所,而这时的田野带着一身的伤把车开得像飞起一样地奔着相同地点而去。他隐约中察觉到对方的目标就是自己,但自己与协会之间的利弊关系只有犯人,也就是爆牛和其他几个被抓来的杀手。他觉得,自己一定漏掉了什么重要讯息。 想想谭宁扑到身上的瞬间,想想谭宁一身鲜血失去知觉的样子,田野便觉得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想杀人。所以,他想重审那些犯人,但料定葛东明绝对不会让他单独行动,才会偷偷离开医院。至于电话,在被伏击的现场弄丢了,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想去找。 再说离开医院的葛东明一行人心急火燎地奔往看守所,一路上他把田野祖宗几代都问候个遍,痛骂那小子不够冷静,不遵守纪律。可转念一想,自己看到谭宁命悬一线的时候也是失去了往日里的判断力,原本,第一件该做的事就是把田野看管起来,直到查明真相。 车内,葛东明幽幽叹息。少了谭宁,好像没了镇静剂一样,幸亏还有一个小林在。 另外两拨人各有各的心事,但此时的林遥哪有心情想这些。带着耳机与特警队队长,也就是唐朔的二哥唐松取得了联系,问他们到达看守所组要多久的时间。 “十五分钟。”唐松说道。 “我这边要慢一点,最快也需要二十分钟。你们先去,先把那个富商带出来转移地点。” 说完,林遥看了眼手表——18:05 距离看守所最近的田野看了眼时间——18:05 心急如焚的葛东明估算还有三十分钟才能到,他也看了眼时间——18:05 唐松坐在特警车内,下令全速前进,负责开车的特警看了眼时间——18:05 18:08 田野的车发出刺耳的声音停在看守所门口,车体一个彪悍的甩尾动作掀起一阵尘沙,给郊外荒无人烟的简单建筑物表面带来冲击性的刺激。不等他打开车门,十米高的围墙上突然出现十多挺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严肃又紧张的声音送扩音器冲传来:“警告,这里是军方科研重地,禁止靠近,马上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田野忽然紧锁眉头,将车门打开一条缝隙。只听哒哒哒的枪声响起,他关门发动和汽车甩尾离去,时间短的令人咋舌。而随着他的放弃,枪声也停止了,但那些枪仍旧架在围墙上,看似牢不可破。 18:15 唐松带领的特警队终于赶到看守所附近,但唐松忽然下令停车。三辆特警车稳稳地停在路边。唐松下了车拿起高倍战术望远镜观察远方的看守所,说:“不对劲。” “怎么了,头?”属下问道。 “看守所虽然有重武器,但人员不多。上面有十一挺机枪,据我所知整个看守所不过七八个犯人,看管人员也只有二十几个。”说着,他把望远镜给了身边的特警“你看看地面还有子弹壳说明他们刚刚开了火。十多挺机枪同时开火,就等于另外三个方位无设防,这样的情况在兵家来说可是大忌。” 特警队员拿着望远镜,发现看守所的大门紧闭着,无人在外把守。视线转移之间,忽见一扇窗户打开,一个人竟然从四楼摔了出来。不错,是摔而不是跳。 唐松一声令下,特警车全速前进,特警打开所有武器保险准备一场恶战。 18:18 林遥的黑色跑车发挥到极限速度,提早到了看守所。远远的,他便听到了枪声,心说糟糕的同时狠踩一脚油门,黑色车体闪电一般地飞奔出去。 “1.3小队负责十二点方向阻击,2队跟我从正门冲进去。狙击手立刻占领至高点准备断他们后路。”唐松隐蔽在被炸开的大门后面下达了作战命令,下一秒第一个冒着嗖嗖飞的子弹冲进院内。 跑到楼下一看,刚刚摔出来的家伙一身黑衣,蒙着脸,好像摔背过气去了。唐松掏出只有半个手掌大小的麻醉枪先把人弄昏了再说。随后,他带着2队的人冲进楼内。 看所有只有四层,一二层是管理人员的工作区和休息区,三层关押犯人,四层是审讯室。途经一层的时候,唐宋看到七八个看管人员趴在地上生死不明,他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不由得在心中怒骂:我操!这NND是催眠弹,难怪一点反抗力都没有就被撂倒了。 众特警扣下面具继续往上冲,二楼至少有十多个人的尸体,其中有黑衣人也有看管人员,特警们留下两个检查是否有幸存者,其余的奔往三楼。 当林遥跑到院子里的时候,已经拔枪并打开了保险。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小楼周围的情况,发现从外部看很正常。但楼后似乎有一阵阵飞扬而起的尘土,他回头看了眼后面的三辆特警车,估计有他们在楼被绝对不会有问题,于是,他贴着围墙朝楼后跑去。 小楼后面是一块不到一百平的空地,在他冲到这里的时候,便看到几个黑衣人和特警拿枪对持。探出身子稍微往里面看了一眼,位于出口还有三个黑衣人挟持着两名看管人员,难怪特警们不敢开枪。 林遥纳闷。楼内还有枪声,听连发的枪声应该是突击步枪。而这里的黑衣人手中拿得都是手枪,其中一个还频频回头看着楼内,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中透出阴狠的寒气。 从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和姿态来看应该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人,也许是雇佣军或者退下来的特种兵。但为什么?如果是战友他们不是该为拖住特警的人担心吗?为什么那种眼神看起来好像恨不得所有人都去死一样? 想到这里,林遥推论出一种可能性,他们是临时拼凑的一只行动小队,期间各自为主不会合作。于是,林遥翻身回到楼前,扒了那个昏迷黑衣人的衣服套在身上。 为了不让手中的枪暴露身份,他随手捡起一块带血的布缠在手上,掩盖了手枪的大部分枪体。随即,加快脚步跑向后面的出口。 后院内,双方僵持不下。一个黑衣人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回身举枪。林遥动作也快,举起枪做射击动作,待那人看清他一身装束后明显松了口气,狠狠瞪了一眼,转回身继续与特警对持。 林遥握着枪走近黑衣人,他站在最后面悄悄地对着对面的特警打出一个等待的手势。随即,开始观察挟持人质的那名凶犯的武器和位置。 自己只有一把枪,身前是六个敌人两个人质,想要一举击破不是容易的事。这时,他发现人质中有一个穿管理人员衣服的中年男子非常奇怪。他的神色紧张,眼神却非常镇定。而且,这人的双手白白嫩嫩,左手大拇指上以一块皮肤略白。 这人常年戴着扳指!绝对不会是警员,他是富商!那个上周被关进来的富商! 意识到这一点,林遥顿时兴奋起来。恰巧,楼内的枪声渐渐少了,抓住这个机会林遥夺路向外跑,并说着:“快,后面的都折了。” “妈的,你想一个人跑?”一个黑衣人死死抓住林遥,用力扯了回来“我他妈打死你!” 林遥借着被拉扯的这一冲力故意摔倒人质与黑衣人中间,冲散了他们躲避狙击手的队形。只听噗噗两声,两名黑衣人应声倒下,眉心咕咚咕咚地冒着血。刚刚那拉住林遥的家伙火了,举枪便要杀了林遥。 一身汗水浸透的衣服,在生死一瞬的时候林遥不是害怕而是兴奋!他成功地冲开了对方的阵型,灭了两个敌人,接下来就是杀了眼前这个混蛋,夺取富商。他这边丝毫不顾虑对手要开枪的危险,因为那些特警可不是摆设,不会错失这大好机会。 果然,特警行动了!那个瞄准林遥的家伙同时中了三枪,一命呜呼。而剩下的两个黑衣人忽然把人质推到最前面:“再开枪我杀了他!” 妈的!特警们恼火地瞪着这家伙,而林遥装作无路可走的样子讪讪地站在黑衣人的队伍中,伺机而动。 眼前的局面对黑衣人来说早已失势,林遥留心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只见夹着富商的两名黑衣人相互对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偷偷拿出一把匕首,猛地朝富商后心刺去。 来不及玩策略了!林遥起脚狠踹过去,一手抓住富商一手抓住另外那个人质,使尽浑身力气扯到身后,跟他们一同伏倒在地。与此同时,特警开枪命中一个凶犯!黑衣人仅剩下两个。其中一个躲在墙后进行反击,另外一个大步冲到林遥面前,迅速地伸出了手。 见鬼,枪被人质压住了,无法开火。要命了! 就在林遥真的出来一身冷汗的时候,忽见伸出手的黑衣人猛地掀开面罩,林遥惊讶了:“怎么是你?” 第164章 在林遥惊讶的时候,特警们已经把另外一个凶犯制服。摘掉面罩的家伙伸出手拉起了林遥,一脸的懊悔:“是我的错。” “先别急着认错,把人带出去。”林遥将扮成看管人员的富商拉起来,重新给他戴上手铐。特警过来将此人的头蒙住,保护着押向警车。 林遥脱掉了穿着不舒服的黑色衣服,冷着脸看站在面前的田野:“说吧,怎么回事?” 田野咬咬牙,握着枪的手骨节发白:“我,我以为他们的目标是我,是我遗漏了爆牛和其他犯人的一些线索。” “这些情况我已经想到了,然后呢?” “我刚到这里就被墙上的机枪扫射,我觉得奇怪,这里虽然防守严密可绝对不会没问清楚来由就开枪。我绕到后面发现墙上的红外线警报系统失灵,就知道已经有人入侵了。”田野越说脸色越难看“知道这地方的只有几个人,他们,他们肯定在枪击完我和谭哥之后就监视我,从我在市区出发到这里的路上,我想,他们已经根据地形建筑判断出看守所的位置,比我早一步打进来。” 田野的头脑还是很清楚的,讲述的过程基本上与林遥预想的一样。 起先,也就是发现敌人是在他身上查出看守所地址的那一刻,他几乎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跳进墙内。但他马上发觉这些黑衣人各自为战,没有合作观念。他趁着一个家伙放松警惕的时候打昏了对方,快速换好衣服,冲进楼内。 这时候,一楼二楼已经充满了催眠瓦斯,幸好他把所有的装备都抢到手,带着防毒面具直奔关押犯人的三楼。 三楼内,爆牛等罪犯都已经被杀,三四个黑衣人围着一名四十多岁的富态男子帮他换衣服,田野锁定此人就是对方的目标后,一直隐藏在这伙人的最后方。他知道自己随时有被发现的可能性,他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至少他想扳回一城。他绞尽脑汁想着如何通知葛东明,想着如何把犯人带走。就在这时,特警队的人打进来了,黑衣人们以团伙为单位各自逃窜,其中一组七个人负责掩护罪犯,田野跟随着他们一路跑到后门,被埋伏在这里的特警围堵。 听完田野的讲述,林遥在心里真真捏了一把冷汗。若不是自己察觉的早,这伙凶犯必定会把富商劫走,时间战也是突击战,看来对方是早有准备,只等田野离开特案组实行计划。 为什么偏偏是田野?答案很简单,知道这里的人中唯独田野最好对付,对方不死盯着他才怪。但是,田野擅自行动不听指挥,这是必定会受到组里的处罚,其结果如何林遥并不抱任何一点乐观态度。 楼内的枪声完全停止。唐松等人押着活捉的几名凶犯上了警车,正好与疾奔过来的葛东明走个对面。唐松头疼地指着楼内:“目前情况看守所人员一死七伤,其他人昏迷。敌方情况总共有二十个人,击毙十三个,重伤两个,活捉五个。你的人都在后面。犯人只活下来一个,我会负责押送到特案组。” 葛东明脸色不善,拍拍唐松的肩膀直奔楼内。 当葛东明见到林遥和田野的时候,他控制着自己的拳头不去狠狠地打在田野的脸上。而田野,低着头走到他面前,交出配枪证件:“我等着组里的处分结果,需要看押的话我会配合。” “小林,带他回去。” 夜幕降临,没有一丝的风。街道上车来车往,人流熙攘。林遥的车停在红灯下,转头看了眼一直沉默的田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他看来,田野做得已经很好了,至少在他的机敏下,最重要的罪犯没有被劫走。可牺牲了一名看守警员,还有几个人受了重伤,另外一些犯人全部被击毙,这些后果至少有一半需要田野来负责。他会怎么样?被开除警籍还是要负刑事责任?这些林遥都不愿去想,如果可能的话,他想为田野求情。 一行人回到了特案组,田野被送进了禁闭室。林遥亲自送的,离开之后他特意返回来一趟,把买来的烟和一些食物留下,无言地离开。 审讯室里,以葛东明为首对几名凶犯进行突审。不知道为什么,林遥觉得他们不会有所收获。心情郁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准备写这次行动的报告书。 时间,渐渐过去了一个小时,他的文档上只有“报告”两个字。这种时刻,他便会非常想念司徒,摸着手指上的戒指,想着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做呢? 口袋里的电话嗡嗡震动起来,想到谁谁便出现了,林遥看着屏幕上司徒的号码,心里顿时热了几分。 “司徒……” “呦,怎么了?听上去心情不好啊。宝贝,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端的司徒仍旧是很温柔,林遥忽然觉得心里委屈。叹叹气,起了身走到沙发上,把自己窝在舒适的垫子中间。声音闷闷地说:“出了点事,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说吧。” 司徒耐心地听完了整个过程,其中,林遥的口气始终有些低落。直到最后一句话说完,他犹豫不决地问:“你说,我想帮帮他是对是错?” “帮谁?田野?” “废话,不是他还有谁?” 电话里,传来司徒的笑声:“小遥,你信不信田野不会离开特案组。” “你什么意思?是他自己不愿离开,还是上头不会追究他的责任?” “他自己当然不想走。至于上头的态度,应该很明显。首先要看全局,特案组的人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找到接替田野的人是需要时间的,就算很快能找到,这个人也需要严格审查长期观望,工作上也需要时间跟你们磨合。这对协会来说,就是等于发现了特案组的一个软肋,如果我是医生,绝对会趁虚而入。东明和唐老都是聪明人,不会放走可以戴罪立功的田野而去另外一个不知底细的家伙来。但是,这小子不死也会被扒层皮。” 司徒的一番话让林遥心里明媚起来,活力回来了,疾步走到电脑前,确定自己这份报告该怎么写。而那边的司徒还是笑得那么没心没肺:“宝贝,别担心这些。想办法弄明白那个商人是否与协会有关。” “肯定有关系!能掌握特案组和田野一些情况的只有协会。而且,爆牛等罪犯都被杀了,如果不是协会的行动,那些雇佣兵不可能多惹事端。我想,他们的任务有两个,一是救出富商;二是杀了爆牛等人。这些人虽然都是弃子,但也是出卖了协会,医生那种性格不可能让他们活下去。” “看看,你这聪明劲不是又来了。你就不能继续颓废一点,好歹让我有机会挺起自己宽大的胸膛给你依靠啊。” “少贫嘴。” “好好好,我不会说了。来亲一个吧,宝贝遥遥。” 一听他这称呼,林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羞愤地喊了句:“去死!”便挂断了电话。 这边刚挂断了林遥的电话,司徒脸上的嬉笑立刻消失了。他躺在床上点燃一支烟,琢磨着,分析着,一直到抽完了这根烟才又拿起电话。 对方,很久才接听,司徒直截了当说明意图,毫不意外地遭到了拒绝。但是他没有放弃,继续说:“唐老,我知道这次事件田野要付很大责任,但你们也要考虑他的心情和现在的局面。” “这没什么可考虑的。必须开除。” “那谁来接替他?你去哪再找一个田野?” “怎么,没了他特案组就找不到人了?我看小叶就很合适。“司徒险些笑喷,这个唐警监还惦记着把叶慈拉入警察队伍呢。老人家也不想想清楚,叶慈那种人谁敢管他?他又会愿意管谁?司徒摇着头,告诉唐警监:“您老还是死了这个心吧。” “你也死心!你跟我不必绕弯子,司徒,你和田野也没什么交情,怎么还为他说上话了?” 司徒心想,我们家小祖宗都低落成那样了,这做老公的就是要在这种时刻显身手为老婆排忧解难。另外,特案组也实在不该就此把田野一棒子打死。不过,听老狐狸这口气真是打算严惩田野了,看来说情是没用处的,来点实惠的吧。 “唐老,我直说吧,我要保田野。” “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咱们各干各的呗。以后呢,您也别想使唤我和江雨,我也不会找您办事。” “就因为一个田野?” “您就说行不行吧。” 司徒等着唐警监的回答,他可以肯定现在的老头准是对着电话咬牙切齿地偷骂他呢。没关系,反正也听不到,愿意怎么骂都行。 要不怎么说司徒这家伙遭人恨呢,唐警监气得头顶冒烟,真想知道这是谁生出来的破孩子,怎么有这么大胆子敢威胁堂堂警监?可生气归生气,司徒这人他还真不能放手。于是乎,只好说:“仅此一次。” “好,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就这样,田野在司徒为了老婆的缘由下度过一次劫难。但是,就像司徒说的他被葛东明和唐警监折磨的活活脱去一层皮,这是后面的故事了,暂且不表。 单说葛东明正在气头上的时候接到了唐警监的电话,说是让田野戴罪立功,一年的薪水扣掉大半给死伤警员,等协会的案子彻底完结之后,送这小子去国际刑警下设的心理机构进修一年,不累死他也闷死他。 葛东明觉得这个处理结果飘散着浓郁的猫腻味,可又不好跟唐警监仔细打听。支支吾吾地答应下来之后,带着人一身的火气和那么一点喜悦之情踹开了禁闭室的大门。怒吼:“去给我审犯人!” 走廊里,林遥听见了葛东明的怒吼声,心说:哎呀,还真被司徒说中了。 十分钟后,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的田野和兴致勃勃的林遥,开始突审那个富商。 第165章 审讯室内的胶着已经持续到了天明,林遥一夜未睡神经紧绷,熬到这时候已然是挺不住了。他看了眼丝毫没有懈怠的田野,发觉这小子好像不知道什么是困倦。而被他们审问的富商,从子夜时分开始采取了沉默是金的态度,被田野那不软不硬的刀子切割到凌晨三点,脸上冒汗神情紧张,磕磕巴巴被套出去不少话。虽然这些问题在林遥听来是没什么价值的,他也知道这老小子是有意打迷魂阵,但不论怎样,田野成功地打破了他的沉默。 到了早上五点,富商脸色苍白,紧张慌乱,无意中说漏了很多秘密。林遥渐渐的发现田野这人真是有些可怕,他不会大声吼你,也不会威逼利诱,始终保持着一种极为平淡的语调,你听不出他是喜是怒,揣摩不出他的情绪变化,可偏偏是他这样不温不火的审问方式,就让罪犯一步一步走向崩溃。 在长达数小时的审问期间,有两次富商熬不住了,主审的人若是林遥铁定不会让他休息,打疲劳战术,但田野却没有采取这种常惯用的方法。起先,林遥还觉得不妥,但事实证明,在这两次休息之后,富商的精神堡垒明显比之前松动的更快。 欣喜时,林遥带着新掌握的线索和对田野的钦佩走出审讯室,先去洗了把脸弄了杯咖啡,打着哈欠推开了葛东明办公室的门。一眼,看到三个大老爷们顶着黑眼圈死死地看着监视屏幕,他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笑个屁!”葛东明心情不好,损了林遥一句,又问:“你怎么看?” “高手!”林遥笑道”他是我见过审问方面最好的一个。““谁问你田野的事了,我是说那个富商。” 林遥心想,这老小子的罪名是坐实了!那几项行贿政府官员偷漏巨额税款的事就能弄他个死罪,可这些事还是小菜。也亏得田野那温和的变态审问够力度,竟然能让他自己说漏了毒品和军火的勾当,这下子给他一梭子都不够使的。目前为止,这位美籍华裔富商伊恩.周差不多被剥去了一层外皮,就看田野能不能审问出关于协会的线索了。在他看来,伊恩绝对和协会有关,因为根据唐警监连夜送来的线索资料上就有伊恩走私人体器官这项罪名。 听罢林遥的见解葛东明点点头,随口道:“先这样吧,让田野出来休息休息,这一天他也够呛了。” “组长,我还以为你打算把田野往死里使唤呢。”林遥喝了一口咖啡,打趣着。 “我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吗?再说,这小子表现也不错。” 一同听审的杨磊走出去转告田野暂时告一段落,因为那伊恩.周看上去马上就要抽风挂了,可田野竟然坚决不同意,甚至没理会杨磊作为副组长的命令,把人关在了门外。杨组长摸摸脑袋,嘀咕:“特案组的人都不好管理啊。” 对于田野的坚持葛东明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有些担心。虽然田野看上去没什么疲惫之色,但细心的葛东明却发现这小子放在腿上的手已经开始微微发抖了。 “不行,田野快撑不住了,让他出来!”葛东明下令。 就在杨磊和王永斌要强行制止田野的时候,林遥开口喊住了他们:“先等等,田野在对我打暗号。” 众人重又聚集到监视屏幕前,只见田野放在桌子下面的右手微微抖着,食指在腿上轻轻敲击。林遥指着说:“摩斯电码,说再给他五分钟。” 事实上,当他们决定等待的下一秒,忽听田野很平淡地说:“你很有钱,狡兔三窟,律师能力很好,污点证人的事以前听说过吗?” “我,我有,有机会?” 林遥惊喜万分:“田野再给他暗示了,伊恩可能会转为我们的污点证人。” “别逗了。”王永斌反驳“他的罪名太重,污点证人都轮不到他。” “未必。”葛东明突然精神起来“我想伊恩肯定知道很重要的线索,也许我们还没有察觉到,但是田野发现了。就是说,伊恩知道的线索,足够让他成为污点证人。” 葛东明的话吸引了其他三个人,这短短的几秒钟都被葛东明的判断弄得兴奋不已。所以,当监视器忽然传来伊恩大喊着:“我愿意指证医生还有乌拉诺斯协会。” 四人惊呆,见鬼!他们错过了什么?田野说了什么? 当四人冲到审讯室门口的时候,刚巧田野把门打开,一见这三人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并示意杨磊和王永斌进去看着伊恩,他推着剩下的二人来到走廊内,小声地说:“看你们这表情肯定是把他的话当真了。” “不是真的吗?”葛东明诧异。 “半真半假。”田野有点虚弱,靠在墙上“据他所说,他从十年前加入协会,一直为协会洗黑钱。其中,走私人体器官和毒品都是协会的买卖,从三年前开始涉及军火买卖。” “就是说?” “他是协会的财务总管。” 听到这里,林遥不像刚才那般兴奋了,接着田野的话说:“这里面似乎不大对劲。如果说伊恩从十年前就加入协会并掌管经济问题,这个人可说是协会的上层管理人员。我们都知道协会里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我们姑且不谈他是怎么被抓的,就说今晚审讯的事。”林遥转头看着田野“我绝对不是低估你的能力,只是觉得像伊恩这样的人物会轻易开口说实话吗?” 闻言,田野点点头:“我就是这样个意思。虽然伊恩的心理防线已经差不多跨了,但是他还留下一丁点的自我保护意识。这种意识让他把真话假话掺和在一起,目前为止我们都在为他供出协会的一些线索而高兴,但是你们仔细想想,他说的那些事我们老早就掌握了。所以,这家伙的脑子里肯定还有东西。” “能继续吗?”葛东明担心田野的身体状态,很谨慎地问了一句。 “我到是没问题。但现在不合适继续了,他最后这一点防线非常牢固,仅仅在审讯室没办法攻陷他。我有个计划,需要你们批准。” 林遥立刻瞪着葛东明,对方有点头大,问田野:“什么计划?” “蒙上他的眼睛在外面兜两圈再回来,安排一个简单的牢房,里面要有两三个很普通的犯人。还要有一些低质量的香烟、啤酒、熟食以及色情画报。那几个犯人具体要做什么我会告诉他们。” 这个计划让葛东明有点似懂非懂,林遥倒是明白一些,但总觉得哪里不妥,便问道:“你是想利用这些东西引起伊恩对生活的向往?” “这是其一。”田野说道“这个计划说起来很麻烦,但我保证可以撬开他的嘴。” 看着田野坚定的信念,葛东明也不再追问他其中的细节。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战斗,与其在这里纸上谈兵还不如让田野立刻冲上战场来得实惠。于是,他联系了唐警监,让他安排几个特别出色的便衣来伪装罪犯。 在他打电话的时候,田野回到审讯室门口,打开门忽然转回身,把林遥堵在门口,并压低声音说:“你也回去休息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好吧,随时联络。”说罢,林遥转身要走。 “林遥。” “什么事?” “帮我联系叶慈。” 微微一愣的功夫,林遥看着田野反手关上房门,最后一点缝隙中还能看到伊恩苍白的脸。 事实上,林遥真的回家了。这一天一夜熬得他有些吃不消。洗了澡吃了点东西打算上床睡觉,可忽然间毫无睡意了。乱哄哄的脑子里都是案子的事。他怎么想都觉得目前的状况很糟糕。 王秀的案子几乎搁浅,没什么令人振奋的线索。苗琪琪也没再出现过好像人间蒸发了,谭宁受伤入院,田野那边引出一个协会的财务总管,貌似线索层出不穷的局面实则杂乱不堪。 有一件事始终让林遥想不通,如果舞台案是协会插手,他们是什么时候盯上死者的?怎么好像自己身边还有对方的耳目? 想到这里,实在是躺不住了。起床换了衣服,直奔医院而去。 早在之前,便有特案组的人查到了为王秀做流产手术的医生,林遥直接找到此人出示了证件,开门见山地问王秀一事。这位五十多岁的女医生瞥了眼办公室门外,林遥机敏地转回身把门关好,并说:“这么早来打扰您,会不会不方便?” “你来晚了才会不方便。”老医生笑道“这周轮到我在病房部坐诊,换了门诊部我还真没时间跟你谈。关于王秀流产的病例我现在找不到了。” “丢了?” “不,是病例太多,我又不会使用电脑。你想看病例要去找我的学生,让她找。不过,我对那次手术印象深刻。” 林遥礼貌地为医生拿过一把椅子,请她坐下详谈。 “她的B超单显示胎儿有七个月大,老话都说七活八不活,这孩子要是取出来放在保育箱里说不定还能活下来。但是孩子也需要氧气和血液,王秀的情况不好,不能用她的血,所以我找到了她的丈夫,让他给孩子输血。” “然后呢?” “我发现那孩子是RH阴性血,王秀不是,那肯定她的丈夫是。可奇怪啊,他丈夫的血性跟孩子的完全不符。” 林遥一惊,忙问:“王秀的丈夫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老医生没说话,却慎重地点了头。随后,又说:“那天,其他医院有一个RH阴性血的病人动手术,把我们医院血库里的存货都拿走了。那孩子也因为缺氧时间多长,到底还是没救活。而且,在我动手术的时候王秀的出血量很大,流产时会有大出血并不奇怪,但她的出血量完全超出正常范围,并且子宫穿孔,没办法我只能切除她的子宫。手术后,我给她做了最全面的检查,发现王秀服用过一些很偏冷的中药材。这些药材对孕妇来说都是大忌,没死掉已经是万幸了。” “这个情况王秀知道吗?” 老医生犹豫了一下,说:“最初,我很生气,觉得这人都怀孕了怎么还乱吃药材?我私下里责备过她一次,当时她的表情非常惊讶,好像完全不知道这回事。我觉得还是少说为妙,就再也没提起过。至于孩子与她丈夫血型的问题,我没说。” 接下来,林遥又询问了一些其他事。半个小时后,他带着焦急的心情离开了医院,坐进车内便迫不及待地给苍莲打电话。 “林遥?” “长话短说,鲁晨是什么血型?” “RH阴性的。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我的验尸报告上不是有吗?你没看吗……” 站在解剖室的苍莲忽然发觉林遥已经挂了电话,她气呼呼地琢磨着,就连唐警监也不会这样挂她的电话,这个林遥果然是扎手的刺猬! 小刺猬林遥得到了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但在他来看这还远远不够。他并没有向葛东明汇报这一发现,而是直接赶到了舞台的案发现场。他想着,如果自己的推论没有出错,一切结症都在最初的地方。 第166章 这是他第三次正式勘察现场。把笨重的梯子推到舞台上,脱下外衣灵活地爬上去。只是没人在下面帮他推着梯子移位,林遥只好小心翼翼地攀上纵横交错的铁板,检查配重铁掉落的位置。 看样子,原本是应该把配重铁捆绑在铁板下方,然后利用细铁丝固定并与吊在上方的道具连在一起,升降道具的时候就会引动配重铁以起到平衡作用。回想那块配重铁上有几道新的划痕,而项链就是在被放进一个小口袋里用同样的细铁丝绑在铁板下面。难道说,刘亦在藏项链的时候割下了配重铁上的铁丝用来绑口袋,才造成铁块松动砸死了自己? 荒谬啊…… 但如果这种荒谬的理论成立了,那么刘毅在这样自杀式的行为背后便存在着另外一个人无形地推助力。王秀曾说过那串项链她一直藏在车内,从时间上分析,案发当天她单独开车到达剧场的时间是下午14:00,刘毅坐剧团的车和其他人到达剧场的时间是14:30,之间相差了三十分钟。 但王秀的私家车是停放在地下收费停车场内,而刘毅乘坐的剧团客车是停放在剧场后院的空地上。两个地方之间步行至少需要十五分钟,而且这段路非常复杂,绕来绕去的很容易迷路。 假设,刘毅在14:30下车,避开众人步行到停车场内找到王秀的车并偷取里面的项链,这样一来他的确需要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藏匿赃物。但这期间不可能没有人发现他,而剧场内的监视录像也没有发现他的踪影,也就是说这种假设无法成立。 那么,项链到底是不是刘毅偷的,只要调查一下停车场的监视录像和王秀的车便能明白了。 想罢,林遥的注意力又放在掉下配重铁的地方。可不管他怎么看,都没发现什么新的线索。绑着配重铁的铁丝、被割过的铁丝、丢失一块铁皮的铁板,林遥在这三点时间来回思量,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他带着淡淡的笑意下了天棚。 双脚站定舞台之上,他快步走到一直困扰着他的地方,也就是那张被刘毅死亡时砸烂的道具桌子。根据剧团舞美队的人所说,确定桌子位置的荧光纸是不可能贴错地方的,但他反复的实验结果表明,的的确确有一张荧光纸偏出原位置大约有十厘米的距离。十厘米,在一起蓄谋已久的案件中可说是举足轻重的尺寸了。 林遥曾经询问过贴纸的人,对方以自己二十多年的经验明确表示绝对没有贴错,而且绝对没有再次更改位置。顺带着还告诉林遥,其他人也不会去碰舞台上贴好的荧光纸。这是大家共有的常识。因为这东西若是弄错了,会出很大的笑话。比如说,曾经有一个新人因为疏忽而贴错了荧光纸,黑暗中负责摆放道具的人把将椅子放在了错误的地方,摸着黑上台的演员在灯光亮起时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引来观众席一阵阵哄堂大笑。 听过这个小笑话林遥当时还笑了,但这件事让他明白,舞台上的演职人员是很重视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的。所以,必定是有预谋之心者移动过桌脚的荧光纸。 会是谁呢?最有可能性的就是更换道具的舞美人员,但经过调查其中并没有涉案人也没有与涉案人交往甚深的人物。看来,还是需要重新再看几遍演出录像了。 暂时将舞台上的事放置一边,林遥来到了案发当时王秀被反锁的个人休息间内。一切还都跟案发时间保持的一模一样,看着木方、水桶、被踹坏的门和墙上的烧痕,他没像以往那样做模拟案发过程的实验。靠在洗手台上闭着眼睛,脑海中演练着从王秀走入洗手间到最后的情形。 不知不觉中,王秀的经过和刘毅的经过重合在了一起,他微微皱眉被脑子里纷乱的影像搞得心情烦躁。正在这时,休息间的大门被推开了,令他感到意外的人走进来,有些埋怨地说:“你是不是想司徒呢,这么大声都听不到。” 林遥真的诧异了:“亮子?你不是去调查苗琪琪了吗?怎么回来了?” 来人正是霍亮,他似乎刚下飞机,拎着背包微笑地站在门口,说:“刚回来,下了飞机跟司徒通电话,才知道他在外地。我就只好来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们俩不是有比翼双飞吗?司徒告诉我地点的。”霍亮走进洗手间打量几眼“这够乱的。” 推了霍亮一把,问他:“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查到点线索急着回来核实。”霍亮打开背包,取出里面一张照片“这是我花了伍佰元在苗琪琪一个同学兼邻居家的小伙子手里买的。”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林遥失笑,接过照片仔细看。照片好像是偷拍的,上面有一老一小两个女性,坐在类似买冷饮的店里。年纪在五十多岁的女性很容易能辨认出就是童夫人,她一手拿着冰欺凌一手拿着勺子,喂身边的小女孩。这个女孩面容虽有些不大清晰,但还是能认出正是苗琪琪。 “这是苗琪琪那位同学在偶然的时候拍到的,这小伙子早熟,小学六年级就暗恋苗琪琪,经常偷拍她的照片。自从苗琪琪进了管教所之后小伙子也迷途知返了,销毁了大量照片,剩下的一些也当垃圾放在旧书本里。这还是我跟他翻了两天才找到的。我估算了一下,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应该是苗琪琪十四岁那一年的夏天,她跟童夫人有了接触,十五岁杀人犯罪进了管教所。所以,我想,她的犯罪肯定与童夫人有关。”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能干了,这才走了几天就能带回重要的线索。忽然间,林遥也想收个徒弟跟霍亮PK一下。随即,他笑问道:“那你回来打算核实什么?” “我怀疑,苗琪琪到本市不止是跟咱们接触这么简单。当年童夫人抛弃了她妈妈,为什么在十几年之后单独接触了她?我琢磨这里面还有故事,所以想查一下童夫人早几年在本市的活动范围和其他一些情况,说不定能找出苗琪琪真正的目的和现在的藏身地点。” 啊——!各种羡慕嫉妒恨啊,司徒怎么能收了一个如此上道的徒弟啊? 在心中决定要留意自己的徒弟人选之后,林遥看了看时间:“吃饭了没有?” “飞机上垫了一口,没饱。”霍亮笑道“请我吃牛排吧。” “走,去红磨坊。” “哇,本市最贵的西餐厅,你不怕被纪检查?” “用你师傅的小金库。” 霍亮大为赞同林遥的提议,二人走出休息室朝舞台楼梯而去。霍亮这两天光吃面包泡面了,这会想着香喷喷的牛排肚子咕咕直叫。转头看着林遥轻松的神情,暗道:看来,他的低潮期过去了。随口问道:“我说,你刚才在里面琢磨什么呢?我嗓子都快喊破了你也不出来。” “琢磨案子,这案子拖的时间太长,我想尽快破了。” “司徒不是说不能着急吗?” “他是说不能急躁,但这不代表不用着急。警察跟侦探不一样,我身后还有特案组呢,哪能像他那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倒也是。”霍亮咂嘴“所以说,我还是当侦探比较划算,警察忒绑身子了。怎么样,发现什么新线索了吗?” 林遥满意地笑着:“当然,托你的福。” 托你的福,这话似乎有些隐意,霍亮本想追问的,可发现林遥那会心的笑容,觉得自己不必多这一嘴。 西餐厅里,霍亮甩开腮帮子大吃特吃,林遥觉得这小子的食量跟司徒也像。如果他能学到司徒所有的本领,几年之后又是一个风云人物。只是可惜了他和习东平的一段感情,不知道是习东平错失良伴,还是他没把握住机会。 想着想着,林遥放下汤匙,问:“亮子,东平的事你不想再争取一下吗?” 摇摇头,霍亮没表现出什么反常的举动,只是说:“我尊重他,他想分就分呗。” “但是……” “别但是了。”霍亮抬起头“我是爱他,可这个爱也要有点底线吧?依着他那意思是让我接受习家的资助读完研究生,然后我们俩出国留学。咱不说他那老爸能不能同意我们俩的事,就是我自己也没法接受这个。再者说,杀我爸妈的人充其量就是个小卒,协会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老子的做人宗旨就是‘你打我一巴掌,我就让你高位截瘫’” 林遥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又问他:“只是因为这些吗?那协会被我们彻底铲除之后呢?““继续跟着司徒学啊。”抹了一把嘴,霍亮笑嘻嘻“说真的,这种日子比毒品还上瘾。” 得,有一个天生的好战分子。林遥白了他一眼,随口说:“这么说来,你是真的打算放弃习东平了?” 闻言,霍亮低下了头看着盘子里的牛排,闷闷地说:“咱能不提他吗?” 唉……这孩子,心里还是苦的。 吃过了饭,林遥带着霍亮回到了特案组,由葛东明安排了两个人负责协助霍亮调查童夫人的事。而林遥从杨磊的办公室拿了录影光盘朝着院子里走。后面的葛东明火了,吼他:“你干什么去?” “回家看啊。”林遥理所当然地说。 “你办公室不能看吗?” 杨磊站在葛东明身边频频点头,实则是想跟林遥一起看。前面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林遥眨眨眼:“这里没家舒服。” 怒啊怒!葛东明大踏步地上前,怒指:“就你那办公室还不舒服?按摩椅、高级沙发、27寸的显示屏,你还嫌不够舒服?” 杨磊继续频频点头。 “组长。”林遥笑道“你有事啊?” 某人摸摸下巴:“特案组忙啊,我手头没个帮忙的不方便啊。” 噗!林遥没忍住,到底还是笑出声了,并说:“组长,你要想抓我当谭宁的替班就免谈吧,我还有事。对了,你去剧场要一下案发当天所有的监控录像看看,有什么发现联系我,回头见。” 林遥走的很潇洒。杨磊同情地拍拍葛东明的肩,无言地安慰他瞬间受伤的心。葛组长无言以对,眼神瞥向杨磊,对方警觉起来,咳嗽两声:“我也忙。” 靠!果然谭宁是无人能替代的吗? 第167章 窝在家里一直看着演出录像的光盘,手里还拿着剧本,时不时按下暂停看眼剧本,就这样不知不觉看到了晚上。 饿扁的胃在提醒着他到了吃饭的时间,林遥没什么食欲,随便在冰箱里拿了点面包火腿等东西对付一下,边吃着边看着在剧本上圈起来的一些地方。 【音乐起,第一幕结束。场灯灭,过度第二幕开场台词,更换第二幕道具幕景。王秀以及另外两名演员在黑暗中上场,站在舞台中央,追光起。】【第四幕结束,刘亦在桌前定位。音乐起,场灯灭,降第五幕幕景,过度第五幕开场音乐】放下剧本,开始琢磨起来。那张桌子从第三幕开场被摆放到舞台上,应该在第四幕结束时被换下。刘毅作为配角演员,只有在二.四幕中出场,他被砸死的时候正是第四幕和第五幕要切换的时间。刘毅结束第四幕的演出,准备切换场景时下场。而就在这时,天棚上的大型道具缓缓下降,绑在上面的配重铁因为铁丝松动而掉落下来。同时,被反锁在卫生间里的钟依秀误触木板导致爆电,舞台上一片漆黑的时候配重铁掉落砸死了严亦。 想到这里,他又拿起剧本看。 忽然传来的门铃声把他脑海中若隐若现的线索吓跑了,有些气恼地看了眼时间是晚上的九点半。琢磨着这时候谁来打扰?无形中本能的警惕性使他拿起配枪,摘下对话机:“谁?” “小遥啊,你在家就开门。” 一个晴天霹雳啊!林遥把门外那位忘的是一干二净,这边赶紧把枪塞进抽屉里打开门,热情地说:“伯母,快进来。” 这几天不知道一直在干什么的刘文婷推着林遥走进屋内,一眼看到桌子上的面包火腿加白水便是不愿意了。问:“千夜呢?” “他去外地了。” “你这孩子。”刘文婷开始教训起来“千夜不在家,也不能这么对付啊。” “他在家我也时常对付的。” 刘文婷哑然失笑,脱去外衣,喝令:“去卧室休息一会,看看你那眼睛通红通红的。我给你做点吃的,一会叫你。” 林遥有点不好意思,但刘文婷的态度坚决,把他推上楼了。 略一想,自己也有近一天一夜没睡了,这会看见床还真是困了。他脱去袜子上床,脑袋沾了枕头才发觉这床太大了点。好像,每次一个人睡的时候都觉得这床很大,司徒若是在身边便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想他了…… 拿起床头的电话把号码拨出去,想听听爷们的声音慰藉一下思念之情。很快,那边有人接听了,只听司徒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说:“你可真会挑时候。” 怒! “那我挂了。” “哎!别挂啊,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你还生气了?” 听到他紧张的声音,林遥心里舒坦极了。换了一个位置躺着,说:“你又偷鸡摸狗了吧?” “怎么说话呢?我在查案,忙得都没时间吃饭了,你吃饭没有?” “你妈给我做呢。” “啊。我把她忘了。” 不由得笑出来,林遥把司徒的枕头搂进怀里,蹭了蹭:“我也忘了。最近太忙,没时间陪她。不过我倒是奇怪,这阵子她在哪呢?” “估计在朋友家。先不说这个了,案子有进展吗?” “有啊。”林遥懒洋洋的“就差一点了,我估计三天之内就能破案。你那边呢?有什么新发现吗?” 这时候的司徒可不像跟林遥说得那么轻松自在。他摸着黑蹲在楼廊的拐角处,手里拿着窃听接收器。怕林遥担心他,口气平和地说:“王良以前是这里的一个见习警员,负责带他的警察当年接触过我爸那案子。你也知道,我爸被判了死缓之后我翻了案,当时光顾着跟鬼头死磕了,没注意其他的。” “怎么,有问题吗?” “有点问题。我爸无罪释放之后,负责带王良的那个老警察辞职了,王良被开除警籍永不录用。这事在当年是警察局局长亲自下的命令,但为什么开除王良我查不到。不过,那个警察局局长在几年前被杀,死的不明不白。” 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身,抱着司徒的枕头一边捏着一边琢磨着,问:“你怀疑他的死跟你父亲的案子有关?还是说,王良与你父亲有关?” “现在都不好说。我正查着呢”说到这里,司徒的话头一转“宝贝,我这几天也琢磨了一下王秀那案子。你得搞清楚协会是从哪里插手的,这是个关键。别等着你破了案,又被医生摆一道。” “哟,你还记得王秀是你的委托人呢?” “得了吧。”司徒有点失落“搞不好啊,我这次又是白干了,一分钱拿不到。回头我跟唐老商量商量,让他给我开份薪水。” 他们俩正聊得起劲,刘文婷敲敲房门走了进来,林遥指指电话说了声:“是司徒的。” 闻言,母上大人疾步走过去,一把抢过电话,开始教训儿子:“你说你这孩子,办事没点准头。放着小遥一个人在家忙活自己跑出去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给小遥做点吃的好让他睡会,你打什么电话?” 林遥很想解释一下,是自己打给司徒的。但不明司徒那边说了什么,刘文婷的表情从惊讶到惊喜,又从惊喜到欣慰,眼角还有泪花闪烁。 电话在刘文婷手里被挂断,母上大人慢慢坐在床边幽幽叹息。林遥越看越诧异,不等开口询问,刘文婷忽然抱过来。 “伯母?司徒说什么了?” “家事。” “家事?” 刘文婷笑着放了手,摸着林遥满是诧异的脸:“这事我全包了,保证是最完美的婚礼。” 某人的脸红的像煮熟的大虾。 一段小插曲过去了,林遥在楼下吃了东西,刘文婷陪着他再看演出录像。反反复复又看了几遍,林遥始终难以找出令他困惑的答案。一旁的刘文婷时不时观察他一会,笑问道:“什么地方不明白?” “说不清。”林遥放下遥控器“我怀疑有人移动过舞台上的荧光纸,本来想通过录影找点线索,但是看来看去也没发现有谁的动作异常。你看。”林遥将画面倒回去,在第二幕和第三幕切换之间播放,指着昏暗的舞台上那些更换道具的人说“他们的动作很快,几乎没有多余的。我甚至是每一帧每一帧的放过看,始终发现不了什么。特别是第四幕快要结束的时候。” “案发时间吗?”刘文婷问道。 “是的。”林遥又将画面快进,在第四幕结束场灯熄灭那一刻按下暂停“你看看,这是刚好熄灯的时候,从舞台两侧能隐约发现准备跑上去替换道具的人影。我们从摄影机的角度来看很模糊,但从舞台角度去看,一定会非常清楚明显。我听剧团的人说,演员在幕景切换期间,都会避开上来替换道具的工作人员。换句话说,这个场灯熄灭的时间刘毅应该撤到最安全的地方避开离他最近的那个舞美队员。” “你说的没错。”刘文婷不解地看着“你好像在纠结一个正确的地方。” 对,他始终想不明白的就是因为舞台上一切都是正确的。再次放下手中的遥控器,他说:“鉴证组的人告诉我,配重铁的着力点是刘毅的脑后部位,也就是位于桌子的十一点方位。而从舞台的情况来看,这个地方正是替换道具的人需要站立的位置。刘毅是个老演员了,他不可能会在黑暗中走错位置妨碍工作人员。换句话说,如果他走对了位置,仅仅一步,也不会被砸中。” 听过林遥的这番分析,刘文婷频频点头。随后说道:“这的确很奇怪。设计配重铁的人必须掌握刘毅移动方位的准确性,但是为什么刘毅的方向走错了反而被砸死呢?小遥,你说荧光纸被移动过,是哪张?” 林遥拿出纸笔画下图形。 C —————D A—————B 刘文婷看后,自语起来:“看来,是C被移动过了。这个C又刚好是在刘毅最后定格的位置斜后方。莫非他脑袋后面还有眼睛,能看到什么才走错的?” 这本是刘文婷想要缓解林遥过于认真的紧绷感而说得一句笑话,可没成想引起了对方格外的注意。他突然起身走到电视机前蹲下身子,一帧一帧地看着案发时间段的所有情况。 画面中,刘毅说完最后一句台词,另外一个人物下场。刘毅所扮演的角色悲痛地手扶着桌子站定。明亮的灯光渐渐转为柔和的橘黄色,音乐渐渐响起,灯光开始转暗,一秒……三秒……配重铁落下。 快退,重看。 依旧是刚才那番影像,又是快退重看。这样反反复复看了七八次,林遥扔下遥控器就要冲出家门。刘文婷赶紧跟上去,死活都要一同前往。林遥可不想大半夜出去查案还带着她。只好说:“我很快就回来,伯母,您先睡吧。““一起去,我也想去看看。”刘文婷气势十足,甚至抢过了林遥的车钥匙,半搂着他的肩膀,笑啊笑“小遥,该叫妈了。” 林遥在极不适应和羞涩中被刘文婷绑架出门。 两个人深夜赶到剧场,负责人早就见过林遥自然不会为难他们。亲自打开了通往舞台的门推上电闸,表示他们随便看,千万别客气。 林遥没心情说客套话,直奔舞台。刘文婷从包里掏出两盒好烟塞给负责人,表示由衷的感谢。转回身追着林遥上了舞台,发现他站在配重铁掉落的下方仰头看着,看了一会又瞧着右手边的幕侧发呆。刘文婷忍不住问他:“发现什么了?” “那时候我们都在观众席上,案发时间舞台上突然黑了,接着是铁块掉下来的声音。从那时候起,我,甚至是司徒和所有人都有了先入为主的错误。” 错误?这一群人凑在一起还能有集体犯错的时候?对于这一点,刘文婷相当的疑惑。但很快,她听林遥又说:“刘毅被砸死前场灯就灭了。从第一幕到第四幕开场,切换期间舞台上都是要先灭场灯的,所以,我们都以为那是第四幕切换到第五幕之间正常的熄灭场灯。但是,我从录像上看到,舞台上所有的演员在灯灭的一瞬间都一动不动。而其他幕间切换时,演员的下场动作几乎没用一秒钟的间隔。” “小遥,你到底想说什么?”刘文婷越听越糊涂“整理一下,这样太乱了。” 是该整理一下,林遥搓搓脸。说:“其他幕间切换的时候舞台上的演员跑得很快,反应过程不超过一秒钟,就是说他们在心里早就做好了下场的准备。但是第四幕切换第五幕灭场灯的时候,舞台上所有的演员都没动,紧跟着就是配重铁掉下来。换句话说,那不是正常的切换幕间时间,而是一场意外,所以演员们都楞了。” “你说是意外?” 啊!刘文婷恍然大悟,惊讶地看着坚信不疑的林遥,竖起了大拇指。 老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可刘文婷这是“看儿婿,越看越稀罕!” 第168章 曾经有句话“给我一个姑娘,我能创造一个民族”放在林遥这就变成了“给我一个中心点,我能破解一起谜案”。 在舞台诡计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的时候,他沿着这一中心点画出很多连锁线,好像记忆树那样,枝干相连,环环相扣。剩下的,便是作案动机和其中与协会纠缠不清的线索了。只要把这些杂乱的东西分离出来,案情的真相几乎完全透明。 黎明时分,林遥把外衣脱下盖在伏案而眠的刘文婷身上。别看这位女士总是风风火火的,到底是年纪大了,熬不得一整夜。转回身,他看着早已摆放在一起的证物,其中有拆下来的电闸盒、水桶、木方以及被司徒踹坏的那扇房门。他把这些东西按照一种顺序排列整齐,随后联络了葛东明,说:“让永斌带人到案发现场来,把我留在王秀休息室的东西带回去。告诉永斌,东西我是排列过顺序的,不能改动。” 这时候,葛东明正趴在谭宁的病床边上听电话,本来迷迷糊糊的脑子顿时清醒过来。坐直了身子小声问:“顺序?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这是破案的关键。我先回家睡一会,这一晚上没合眼了。今天上午我还要查些事情,等有了确切结论我再联系你们。”说着,突然想起了谭宁“组长,医院那边有谭宁的消息吗?” 葛东明看了眼还带着呼吸器的谭宁,深深吸了口气:“刚脱离的危险期,还没醒。”言罢,起了身离开病房,在楼廊里告诉林遥“你查明这案子里协会的关系网了吗?如果没有查清,不要急着结案。“听过葛东明的疑问,林遥心想:论头脑,他比不上司徒精明,甚至跟自己想比也稍逊一筹;论业绩,他甚至没有杨磊的战功显着,很少听说他受到某种某种嘉奖,但是就这么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从重案组到特案组,没一个不服他的。用谭宁的一句话来说——东明的精明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这不,他的疑惑跟司徒的一样,放眼大局,思量缜密。 和刘文婷回到家之后,林遥洗了澡扑向大床准备补眠。可脑子里的事太多,即便困得要死也睡不着,索性垫高了枕头琢磨案子,想来想去竟是越发的精神了。 这个人啊,本来就是个行动派,觉得自己躺在床上只用脑袋想不是个办法,便拿起电话联络了司徒的长辈,心理学家何敏。 一大早接到林遥的电话,对方似乎不没有觉得不妥。听过他的请求后想都不想点头答应下来,并约好上午九点整见面。 本来呢,林遥是想约刘文婷一起去的,可想起司徒说过刘文婷跟何敏好像不大对付,便悄悄离开家单独去见了何敏。一路上总觉得还缺点什么,想来想去调转方向奔着左坤的别墅去了。 门口,左坤的两个保镖礼貌地为他打开大门,却说那二位还没起呢。林遥也不见外,冲到卧室门口咚咚咚地敲门,到底是把一脸怒气的左坤弄出来了。 “我说谁这么大胆量敢吵我,原来是你。“左坤披上外衣,想请林遥去客厅坐。 “我马上就走。跟少安说一声,我借小妮子用一会。” 这时,里面传来衣少安的声音:“你记得给把她送回来啊,你没时间就给我打电话,我安排人去接。” 听着衣少安懒懒洋洋的声音,林遥笑道:“少安,亮子回来了,我家不方便住,你没事就去找他,接他过来住两天。”说罢,转身朝张妮的房间走去,听闻身后的左坤笑着。 “林遥,你不怕我跟司徒抢徒弟?” “你们俩掐吧,这事我不管。” 把小妮子吵醒,催着她准备妥当之后二人匆匆离开左坤家中,于九点整,在约好的地点跟何敏会面。接着,三个人直奔王秀的家。 当王秀打开门之后,门口站着张妮跟何敏二人,王秀略微惊讶了一些,便被张妮热情真实的拜访诚意迷惑了,请了二人进去。而林遥则是带着窃听器坐在距离王秀家不远的地方,听着。 首先,他听见了三人相互说的一些客套话,然后是张妮陪着王秀去厨房切水果煮咖啡。小妮子尽量找话题聊天,说:“最近特别想吃西瓜,买了好几次都不甜。” “现在这西瓜就没甜的,还是等一阵子比较好。” “秀姐,你知道司徒走了吗?” “咦?”王秀一愣“走了?怎没跟我说啊,我那案子还等他帮忙呢。” “别急嘛,这两天就回来了。啊!水晶梨,我最喜欢了,我来切。” “不用,我来吧。这梨子是别人昨天送的,我给你做个冰糖梨丝,你去外面等着。” 然后,林遥听到了张妮离开的脚步声,接着便是切水果的声音。声音紧密且利落,想来王秀的刀工一定很好。想到这里,林遥微微一笑,靠着椅背继续听。 屋内三人的谈话时间并不长,大约持续了一个小时。等到张妮和何敏出来之前,林遥已经把车开出去一些距离,十分钟后二人回来上了车,张妮那一双眼睛闪闪亮亮的,说:“怎么样,何老师?” 何敏摇摇头,告诉林遥:“你想错了。她的智商并不高,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但是她在生活中没有安全感自我保护意识很强,说谎已经成了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习惯。” “类似于强迫症吗?”林遥问道。 “不。”何敏又摇头“只是因为谎话说多了,形成的一种习惯而已。打个比方,张妮这样的女孩子懂得与他人真诚交流,她对你说谎,事后会觉得懊悔,下一次再见你,她会刻意抹杀说谎的念头。但王秀是不经意的就说出谎话,没有恶意也没有好意,她在心里也不会因为对谁说谎而觉得懊悔。” 听罢何敏的解释,林遥将几张纸递给她:“您看一下,这样的事情王秀那种智商能想得出来吗?” 闻言,张妮靠近何敏也跟着一起看。很快,她们的脸上便浮现出惊愕不已的表情,何敏直到看完所有的东西,才长喘出一口气,好像憋闷了很久似的。她先说了:“简直难以置信。” “先告诉我,这种事王秀想的出来吗?” “不,她绝对不可能。别说是她,就是我也想不出。”说罢,何敏摘掉眼镜严肃地看着林遥“我以自己一生的荣誉向你保证,她绝对做不出来这种事。” 这样的结果不知道林遥是否满意,张妮观察着他的反应,发现很难在他的脸上看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小妮子是个聪明人,没吭声,担心自己打扰了林遥的沉思。 把何敏送回她的诊所之后,林遥并没有让张妮回去,而是带着他再去去拜访那个张导演。这一次,是在酒店里找到了他,因为有张妮在,张导演明显要比上一次热情很多。大家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张妮就路上林遥托她的事,问道:“张导,你仔细想想,最后一次跟王秀合作那部戏里有没有新人加入,半路上又退出剧组的?” 张导演眨眨眼,好像很纳闷:“我哪能注意这事啊,整天忙得焦头烂额。要不你打电话问问那部戏的剧务,他可能知道。” 好很麻烦哦,张妮转头看着林遥表达自己的不满。不满归不满,她还是拿出手机,跟张导要号码:“谁是剧务?我打给他。” “老洪啊,你认识。” “洪叔?你跟他很熟吗?两部戏都用他。” 张导继续诧异:“什么两部戏都用他,就他那点水平倒找我钱也不会用第二次。” “是啊。”小妮子苦笑着“洪叔干什么事都慢半拍,是不大合适。” 听到这里,林遥觉得不大对劲。打断了他们,并问:“你们好像说岔了。张导,最后一次跟王秀合作是什么戏?” “《月草湾》小妮子是主角。” “啊?”张妮惊讶了“那之后你没跟王秀合作了?” “没有啊。” 哑然失笑间,林遥揉着张妮的长发,担心她这个迷糊性格会不会越发严重了。 离开剧组之后,张妮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林遥,何老师说王秀不可能是凶手,你怎么还查她啊?” “你别打听了,回头少安会埋怨我。” “为什么?我想知道啊。” 这一层,林遥想得比较全面,对于张妮来说知道的越少越好,况且少安和左坤把她当成亲妹妹看,宝贝着呢,大家都不想把她拖下水。所以,即便小妮子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林遥始终不肯说出自己的看法。 把张妮还给了衣少安,林遥再度踏上寻找真相的路程。 案情到了现在基本上明了了,唯一让林遥感到不安的是协会不知道隐藏在什么地方。事实上,现在结案也可以,但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实在担心被协会摆上一道。所以,必须搞清楚协会甚至是医生的目的,才能打最后一战。 下午,林遥回家睡了几个小时。傍晚时分醒来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出一些营养品去医院探望谭宁。 谭宁刚刚醒来,还非常的虚弱,说话都费劲。他看着林遥吃力地笑了一下。 “歇着吧,你安心养伤早点回来就行。” “田野?” “他没事。”林遥见谭宁的目光中有着急切,想要离开的脚步迟疑了。索性坐在床边,嘀咕起来“案子有点复杂。你说,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接触到高尖端仪器的。协会那些人就不说了,但是普通人要从哪里才能买到比窃听器还牛逼的东西?” 谭宁虚弱地摇摇头,手指点了点林遥的口袋。 “你想要什么?”林遥问道。 “电,电话。谁窃听?” “不是窃听这么简单。”林遥笑道“手机窃听会留下电波干扰信号,我检查过几名涉案人的电话,都没有这个痕迹。座机我也查过了,还是没有,所以我才纳闷。”话音刚落,见谭宁的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口袋,索性把里面的东西都翻出来,除了钥匙就是电话,也没什么了。 看着林遥不解的摸样有几分平日里少见的可爱,谭宁真想笑笑。他吞咽了几口唾液,断断续续地说:“还有比,窃听器更,更方便的东西。” “是吗?”林遥来了精神“是什么?” “电话,给我。” 林遥把电话给了他,见他的手有些颤抖地在上面打了几个字,并说:“去找这个人,他是,是黑市,的总瓢把子。跟我,跟我有交情,去,找他问。” 林遥兴奋极了,起身就要走,谭宁却抓住了他的衣襟,说:“别告诉,东明,他不,喜欢这个人。” 哇,果然有JQ的样子!被带坏了,林遥也开始八卦起来。 第169章 离开医院之后林遥急着去找了那个垄断黑市的老大,但事情办的并不顺利。那位老大似乎只买谭宁一个人的帐,换个人就不行。林遥不想把事闹大,万一被葛东明知道会让谭宁难做的。故此,他只好硬着头皮再联系一次躺在医院里还能发挥余热的谭子兄弟。最后,那位老大板着脸塞给他一小包东西,摸摸捏捏,里面像是一张银行卡。 拿着这东西回到车上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发现里面有一张程序盘和类似手机卡的东西,可这玩意往哪插啊?林遥掂量来掂量去,还是决定偷偷地问杨磊好了。 于是乎,下午快五点左右的时候,林遥偷偷摸摸地回到特案组,朝着杨磊的办公室走去。敲开门,见杨磊还在工作,见林遥走进来,他双手不停,问:“我正要找你呢,王良电脑里的加密文件可以看了。“闻言,林遥欣喜万分,暂时把来意放下,扯了把椅子坐在杨磊身边,看着他点开已经整理好的文件。听他说:“王良把最近三年接手过的委托案都做了详细的记录。我找到了王秀那件。你看这里。” 顺着杨磊指着的地方,林遥发现,在鲁晨买完高额的保险之后,刘毅跟他接触频繁。而且都是在晚上十点之后找一些偏僻的地方见面。见面的时间不长,每次大约只有一个小时左右。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个月左右。 接着,又看了杨磊整理出来的另一份资料。上面有王良的记载,说鲁晨和刘毅频繁接触那一段时间内,刚好是王秀和张妮合作拍戏期间。王良曾两次去剧组见王秀,一来是回报工作进展,二来是索要工作中期的费用。资料最后,王良写着——这一次雇用人王给我超出预定酬劳的百分之五十,我怀疑她是想曾加我的工作量,但王终止了雇佣关系。这次委托案,目的不明、结果不明。 看过这些东西,林遥喃喃自语:“我还以为王良没有继续查下去是因为黑帮捣乱,现在看,是王秀突然终止了合作关系。” “看来是这样。”杨磊随口说道。 “日期呢?王秀终止雇佣王良是什么时候?跟王良跑路相差多久时间?” 杨磊的鼠标指向被红色标记的字体:“终止合作是什么时间并不准确了,上面只有一个月份。跟王良失踪的时间大概隔了有一个月。而王良失踪后,鲁晨和刘毅的接触几乎到了一个顶峰。这种情况持续了大约有一周,这两人忽然就没了来往。而鲁晨也几乎每天都到王秀家居住,一直到案发。” 案情逐渐明朗起来,至少在杨磊看来是这样的。但林遥不急不喜,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杨磊问他:“怎么,还有哪里想不通?” “不是舞台案。”林遥蹙眉道“如果医生真的去过王良家,为什么没有毁掉他电脑里的东西?我相信舞台案协会的人肯定是插手了,所以我才更相信,医生绝对有理由毁掉一切跟此案有关的东西。但是,王秀的委托案资料这么齐全,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被他这么一说,杨磊也郁闷起来。但他自知没林遥那样的脑子,索性也就不去深究了,问道:“你觉得那种可能性比较大?” “说不好。”林遥深吸一口气“这样,你重新检查一遍这些加密文件,看看里面有没有被隐藏起来的东西。” 杨磊点头应下,这就要开始着手工作,忽然想起林遥找他似乎还有其他事情,便问:“你是不是还有事?” “对,帮我看样东西。” 说着话的功夫,已经从口袋里拿出东西。刚巧从外面回来的葛东明好像“飘”一样的走到林遥身后:“什么东西?” “啊!”林遥下意识地把手背在后面,心说:我怎么跟做贼似的?大大方方说出来他也不一定就知道是谭子给支的招。转而,林遥一笑:“找杨磊看看,这是什么。” 杨磊接过来,葛东明好奇地凑过去。只听杨磊说:“窃听卡。” “窃听卡?怎么玩的?” “首先呢,你要有一张双卡双待的电话,把这卡放进去,再安装这种程序。然后把要窃听对象的号码打入这种程序中,窃听卡就可以使用了。不管对方是打入或者打出,甚至是短信你都可以劫到。”接着,杨磊把卡片放在桌上,点开另一个台电脑的文件夹,指着说:“这是从去年开始在黑市上出现的最先进的窃听手段,局里已经立案侦查,但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什么进展。我这边还有份备案,你们想要就拿去看看。” “不用了。”林遥心满意足地笑着“知道怎么用就行。”言罢,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忽见葛东明的脸上阴晴不定的,林遥觉得,多一句不如少一句,还是开溜吧。 “小林。”葛东明喝住溜到门口的林遥,阴森森地说:“今天你去看过谭宁了吧?” “应该的应该的。”言罢,闪人,打死不回头地闪人。 自家组长是标准的狐狸一只这林遥早就知道,所以,葛东明没有追着跑出来也在林遥的意料之中。回头看了眼特案组的小楼,忽然发觉这里虽没有重案组的热闹劲,但在这安静之中仿佛存在着令人紧张又冲动的元素,督促着每一个组员不断地向前奔跑着。而自己这种散漫的性格在这里似乎仍是异类,好在葛东明是个称职的领导者,懂得如何因人施教。看似放纵的表象之下是让他淋漓尽致地发挥热量。就像谭宁一样,不管他是在葛东明身边还是在病床上,总是会不着痕迹地帮着周遭的人。 难道说,谭宁是整个特案组的清凉镇静剂吗?还是温柔系的那种。 这一天,林遥的心情特别的好,在剧场门口下了车对着负责人微微一笑,莫名地让对方心里咯噔了一下,老爷们脸都红了。 再度来到案发现场,林遥的脑子里分析过所有线索之后,确定其中少了一个环节。他不相信找不到,这案子到现在拖拖拉拉也不少时间了,司徒忙着回老家调查以前的事,特案组又要忙协会的事,一时间舞台案好像被夹在多个案件中没有进展。林遥不喜欢这样的局面,所以,他才决定抛下协会,暂时把自己爷们放出去,专心侦破舞台案。 按按照他的推论,缺少的环节应该在舞台。但是究竟是舞台还是舞台两侧就不明了了。为了尽早找出答案,他对舞台及两侧进行了地毯式搜查。这一查从黄昏到深夜,从一个个细小的零部件到整个舞台的框架,无一疏漏。 最后,林遥站在王秀那个单人套间的休息室内气喘吁吁。几个小时过去了,仍然是没有找到些头绪,难道说真有所谓的完美谋杀案吗?咬咬牙,林遥真是不信邪,把薄毛衫也脱掉,衬衣袖子挽起来,再检查一遍。 这一次,林遥打破了自己的思维、行动惯性。 假如你的对手想要隐藏某样东西,什么地方最安全?隐秘的场所就不说了,这个寻常人也能想到,但把东西放在你面前却看不到,这才是高手干出来的事。 他索性把套间休息间以及厕所的门都打开了,两扇门相通,视野畅通起来,直接能看到休息间的化妆台。那么,假设一下,假设司徒就站在化妆台前,假设他不知道自己站在里面。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在不发出声音、不使用东西、不接触他的状态下,引起他的注意? 想出很多办法都不甚满意,林遥气恼地踢了一脚厕所门,门晃来晃去地卡在半中央,刚好外面的月光映进来,打亮了半扇的房门。只见在大约有一米六左右的位置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林遥看看自己的脚又看看门,发牢骚:“欠踢的货。” 房门上的痕迹平时是看出不来了,因为经过观察后林遥发现这里被什么东西擦过,只有映着一些光亮的时候才能多少看到一些。这个痕迹大约有十厘米宽,五厘米长,很规格的长方形。位于痕迹边缘部分还有些焦黑,看上去跟外面洗手间墙面上的焦黑很像。林遥纳闷,觉得这门只有一块被电击过是极为不可能的事。 拖着疲惫的身子和昏昏沉沉的大脑,他想要去找人要张白纸把痕迹拓下来。这个时候,负责人早就走了,他只能穿过黑压压的观众席去外面找看门的大爷。 脚步声在观众席中显得尤为突出,偌大个地方只有他一个人。重任在身没闲工夫体会酸巴巴的孤独感,但不可否认,他在这空闲时间里想起了自家爷们。 算算日子,这也没走几天,怎么就这么想呢?无奈叹息时,林遥决定赶紧结了这破案子,飞过去给他家爷们暖被窝。 会心地笑着走到最后一排座位,面前的大门黑洞洞地看不清楚。打开手机想要借点光亮,微弱的光忽然映出了左手边模糊不清的影子。林遥下意识地警觉起来,他跟这影子距离太近,只能出手攻击! 下一秒,手腕被扣住大力地扯到座位中间,不等拔出配枪,腰上徒然多出一个有力的臂膀硬是把他翻过来紧扣在座位上面。然后,淬不及防的吻落下了,熟悉的气息和温度在眨眼间将他包裹起来。 没有被抓住的手不轻不重地打了一拳,偷袭的家伙笑眯眯地退后一点位置。浅声道:“宝贝,想我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就来找你了。” 黑暗中,林遥只能看见司徒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睛。不知怎地,让几日来的思念又多了一份悸动,手摸上爷们的脸:“怎么知道我在这?” “路过剧场门口看见你车了。” “下飞机倒是给我打个电话啊。” “那个,我电话都丢了。” “啊?”林遥正要起身细问,不想司徒再度吻下来,他赶忙推开他“谁能偷着你?” 某厮邪肆一笑:“你啊,你不就偷了我的心。” “谁跟你说,唔……” 昏暗的观众席内隐隐传出了林遥压抑不住的喘息声,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司徒的手从衬衣里拽出来,警告:“这里不行。” “没人会来。” “回家再说。” “不,现在就想要你。” 林遥没得机会骂人,腰带已经被解开了。温热的大手探进去,没轻没重地弄了起来,没几下,林遥开始喘起粗气,自然而然地拥住了司徒那结实的背脊。 满脑子都是——想你,真想你。 第170章 两个人在剧场的观众席上胡闹了一阵,等司徒泄了火,他身下的林遥基本上只剩下半条命了。司徒体贴地把帮他穿好衣裤抱起来,走向舞台。 依偎在司徒怀里,林遥这个后悔啊,刚才怎么就没管住自己这张嘴惹得他发了狂癫似的一做再做?现在可好,浑身酸痛不说,小肚子也不舒服了。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走向卫生间的这一路上林遥闭着眼睛在心里痛斥司徒,吃饱了的家伙可是美滋滋的把他放在王秀的休息间内,用自己的衬衫浸了热水,小心翼翼地为他清洗事后的痕迹。 忙活了大半个小时,林遥也困的不行了,倒在司徒的怀里昏昏睡去。再张开眼睛的时候,发觉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家中的床上,身边的人笑眯眯地看着他。 “司徒,去照照镜子,你现在的表情非常欠抽。” “你也去照照,你现在这样让我很想再做几次。” “滚!”再做他就真的死翘翘了。林遥白了司徒一眼,心说:这货不是人。 要说司徒绝对是个好老公,知道自家亲亲这几天休息不好,压住体内的躁动把人半拥着弄进怀里,拿过床头的水给他喝。林遥懒啊,懒得一动不想动。 “喂我。” “是,老佛爷。” 司徒一口一口喂林遥喝水,半杯水下去,怀里的人才算是精神了一点。问他几点了。 “下午两点。” “什么?” 忙坐起来,惊愕自己竟然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也来不及顾虑身体还没恢复的状态,掀开被子下了床,忍着腰部一带的不适感开始穿衣服。司徒懒洋洋地靠在床头上:“宝贝,你这是要急着赶集?” “没时间跟你磨牙,案子要结了,我能不着急么。“套上小裤裤“我说,你怎么回来了?还走吗?” 无可奈何地摇着头,司徒也下床穿衣服,散漫地回答:“回来拿点东西,晚上就走。” 一听司徒要走,拎着裤子的手停顿了下来:“这么快?那边有进展了?” “算是吧。”司徒穿好裤子走过去帮林遥穿“那边的事比较复杂,一两句话也说不清。” 林遥乖乖地让司徒给他穿裤子:“你电话怎么丢了?谁偷的?” “我本来是去监狱见个人,那里边不让带电话,我就把两部电话都放在车里了。人家偷得干净,连车都顺走了。我找了关系,正查呢。”给林遥系好腰带,把人搂进怀里在脖子上狠亲了一口“协会跟舞台案的关系查明了吗?” “知道一些。王秀雇佣王良调查刘毅的时候,正好是张妮和王秀在同一个剧组的时间。我怀疑,医生一直安排人监视着跟我们有关系的人。子希、亮子、张妮都是他的监视对象。而从张妮的身边,医生发现了王秀的问题,所以有机可乘了。但是我不认为他们只是想给咱们制造点麻烦这么简单。” “对,这一次医生必定还有其他目的。所以,我提醒你,在没搞清楚这一点之前,不要结案。” 点点头,林遥闷闷不乐地走进浴室洗漱去了。司徒在卧室里找东西准备行李,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浴室里的人说话:“小遥,我那件白色暗花衬衣放哪了?” “辣哥?” 呦,刷牙呢。司徒笑笑:“就是你在V市出差时候给我买的那件。” “足嗖归西底阿绳。” 哦,左手柜子第二层。 “找到了。” “司徒,最近变天,你带厚衣服。” “带哪件啊?” “EmporioArmani那件,配那白衬衫好看。” “你把我弄得这么帅,不担心别人抢啊?” “老子一枪毙了他!” 司徒嘿嘿地笑:“宝贝啊,我有个叔叔的孩子要过生日了。我得给人家准备个礼物,回来之前问过小唐,他推荐我买个MP5,能听音乐能看书,还能看电影。宝贝,你要吗?我也送你一个。” “贵不噗?” 呦,洗脸呢。 “最贵的才一千多元。我看了,效果不错,音效也好,放出来离老远都能听着。还能录音呢,我当时就该买了,昨晚在剧场那时候录点啊,在飞机上还能听听。” 话音才落地,就听浴室里的人疾步跑出来,司徒心知肯定又要被骂变态被他打了,正准备迎接爱的铁拳。没想到林遥一脸兴奋地扑上来,跳着跃上他的身子。 “你发什么疯?”脚下踉跄,司徒险些摔倒。 “妈的,你真招人爱。”林遥感慨着,还在他嘴上吧唧亲了一口。不等他缓过味来。跳下拿起外衣就跑。 傻乎乎的爷们站在卧室里看着房门晃悠悠啊晃悠悠,喃喃自语:“只知道我招人爱还不多亲几口。” 在林遥兴冲冲离开家门的时候,特案组技术部门的办公室里,杨磊看着已经破译的隐形文件目瞪口呆。 “天呐,司徒还做过这些事!” “杨头,嘀咕什么呢?”一名组员进来,好奇地凑过去打听。没料到杨磊伸手关了显示器。严肃地说:“马上把东明找过来。” 组员从杨磊的脸上看出有事发生,也不再嘻嘻哈哈,飞快地去找了葛东明过来。随后,这组员被请了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位组长。杨磊再度打开监视器,指着上面的资料让葛东明看。 “我知道这事。” “什么?”杨磊更加惊讶“你知道了?” “早就知道。当初司徒追小林那时候我就调查过他,这事还是老局长告诉我的。” “但是……”杨磊又看了眼文件资料,压低声音“你看这里,这里可是有下文的。” 葛东明不解,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细看杨磊指着的地方。几分钟过后,脸色变了。忙说:“先别声张,这份文件列入机密。我去见唐警监,你去找林遥,先跟他把情况说明。” “司徒那边怎么办?” “不能告诉他。这件事是司徒心中的一个死结,他真要是发了飙,恐怕小林也拦不住他。” “分头行事吧,越快越好。” 林遥在半路上被杨磊的紧急电话找回特案组,走进办公室便察觉到对方紧绷的异样感。等到看了那些文件资料之后,林遥竟然是出奇的平静。他说:“这事我早知道,只是没料到竟然还有存档。看来王良与当年司徒文涛的案子有很深的牵扯。”言罢,他眉头微蹙紧抿着唇角,仿佛有些事犹豫不决似的。 与此同时,葛东明正在和唐警监商量应对措施。不比葛东明掩藏不住的忧虑,唐警监沉稳的令人着急。但是他也同意葛东明的意见,暂时不去惊动司徒,最好是私下里解决此事。但事情发展似乎喜欢跟他们对着干,杨磊打来电话,急三火四地说:“小林刚跟司徒通过电话,很可能是把这事告诉他了。” “什么?”葛东明炸毛“他脑子进水了?” “先不说这些,赶紧去他家找人吧。” “找什么人,司徒前几天去外地了。” “不,昨天晚上回来了。” “操!诚心的是不是?”葛东明也没闲情在唐警监面前装斯文了,痛骂一句,抄起车钥匙便走。唐警监通知了司机准备车辆,也跟着赶往司徒的家中。 一路闲话不叙,二人在司徒家门口又是敲又是按门铃,终于把里面的人弄了出来。门刚一打开,便看到司徒一脸寻常表情地盯着他们,笑道:“来得够快啊,进来吧。” 走进屋内,葛东明四下打量,忍不住问:“小林呢?” “去查案了。”司徒笑道“他可比你们冷静多了,给我打了电话就跑出去继续调查舞台案。看看你们,把问题想得过于严重了。” “司徒!”葛东明厉声喝道“你就不能有点紧张感?现在也没外人,就说你当年干的那些事万一有了证据你吃不了兜着走。” 被葛东明这么一吼,司徒反倒是笑了出来。手指有意无意地摸着婚戒,看着严肃的唐警监,问:“你们觉得真有证据?” “什么意思?”唐警监问道。 “法律规定年满16周岁就要负刑事责任。当时我还差三个月满16岁,为什么鬼头没有等三个月直接送我进监狱?” “他心肠好。” “一边凉快去吧你。”司徒吐糟葛东明“那人嫉恶如仇,才不管你是谁,你多大年纪。他之所以没等我三个月,是因为他虽然知道是我杀了人,但最后也就是最确凿的证据不在他手里。” “你是说,你那案子不是鬼头破的?” “我也不清楚。”司徒难得有疑惑的时候,只是他这人懒散惯了,对着唐警监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接着说“当年的事是他一手办的,但最后我等于是被他逼着自首。虽然他说手里掌握了最有利的证据,但也只是口头说说,始终没拿出来给我看。我呢,那时候也小,被他吓唬吓唬就去自首了。事后,我一直怀疑,当年那个所谓的证据在别人手里。” “奶奶的!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想过把证据找出来毁掉?” 见葛东明真的急了,司徒拍拍他的肩膀:“这事不止关系我一个人。鬼头明白着呢,真有翻案的那一天他也跑不了,我是谋杀,他就是包庇。所以,你想想,鬼头会放任那个证据不管?他不管,就说明证据很安全,或者说在一个很安全的人手里。他不担心,我也不担心。” “但是……” 司徒抬手制止了葛东明的话头,面色严肃起来,说:“现在该担心的不是我,而是协会那边的事。现在我们已经明白,当年我老爸那案子王良参与了,而且王良手里还有一份可以指证我的证据。虽然他留下的资料里没说明是什么东西,但从整体来看,八九不离十。问题是,为什么这么巧王秀雇佣到王良了?而王良当年不过是个小警察,他哪来的渠道知道我老爸那案子的真相,又怎么会知道我那起案件的真相?” “你怀疑是医生做的?”唐警监问道。 “不是怀疑,是完全肯定。”司徒毫不迟疑地说“恨不得我死的人有很多,但有能力跟我拼的人只有医生。所以,我们要从这件事上分析出他真正的目的。” 前几分钟还焦急的葛东明渐渐冷静了下来。起先,他作为一名执法者还犹豫着如何对待司徒这件事,于公于私,司徒都是他的哥们,但法不容情,真有那么一天,他也得硬着头皮往上冲。所以,他才会这般焦急,这般慌乱,但听过司徒这一番话之后,他恍然间发觉也许这家伙早就料到这一天了。想到此,他甚至打断了唐警监的话,直接问:“司徒,你给我句实话,你去外地到底干什么了?” 闻言,司徒咋咂咂舌:“王良失踪是三个月前,苗琪琪从管教所出来是一个月前。我可以肯定医生接触过苗琪琪并将我以及我周围人的资料给了她,紧跟着苗琪琪在小遥家附近出现,又接触了少安。但是苗琪琪为什么不接触我?我也是从管教所出来的,而且与协会的仇最深,不管怎么想她第一个要针对的都应该是我。而她刻意避开我只能说明,我是要留到最后再对付的敌人。那么,医生又再打什么主意?我想,他是利用苗琪琪和王秀案来隐藏他真正的目的。” 司徒说完这些话,从桌上拿起纸笔,边说边写:“医生通过张妮发现王秀继而拟定一个计划,这个计划的开端是王良,然后是舞台案。接着,他趁我们忙于舞台案和苗琪琪的时候,将我和我父亲的案件资料放进王良家中。医生料定我会发现王良,也会发现他留下的资料。这样一来,我会回到老家调查当年的案件,也就是说,我被引开了。而叶慈去国外帮了鬼头,不在这里。能排上用场的只有特案组的人。医生目的要我们分崩离析,逐一击破。而我……你们想想,我跟协会交手到现在,还有什么事值得他们拿来利用的?” “当年的谋杀案!”葛东明脱口说道。 “对。”司徒点点头“所以,我为了以防万一,才回老家调查当年的案子。” 只是,那所谓的足够把自己送上绞刑架的证据始终没有头绪,存在着,却无处可循。 第171章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 忙于奔波中的林遥几乎跑遍了整个城市各大商场,手中拿着量好的尺寸找了不下十几个专业人士做调查。时间便在这样的忙碌中从上午到了傍晚。惦记着司徒晚上要飞走的事,他带着一兜子的调查成果急匆匆地赶回家中,希望在自家爷们临走前能陪他吃顿晚饭,送个机什么的。 但把家中的房门一打开,诧异地发现唐警监和葛东明竟然还在呢!林遥一边换鞋一边问:“你们这一天吃了东西没有?” 三人齐刷刷地摇头。 “就在家吃吧,我煮点面,凑合凑合。” 司徒早就饿得嘴里发苦,见自家亲亲如此体贴,起了身走过去接过他脱下来的外衣挂好,又拿了一杯水给他润喉,跟在身后乖乖地走进厨房。一旁的葛东明做了一把真相帝,直言:“司徒真是越来越贤惠了。” 唐警监频频点头。 厨房里,司徒帮着林遥系好了围裙,把食材从冰箱里拿出来给他打下手。林遥回头看了看外面,低声问:“那两只狐狸什么意思?” “不想让我走呗。”司徒笑道。 “那你怎么打算的?”林遥开始洗菜“想走就走,他们也拦不住你。” “你觉得呢?”司徒把空盆准备好装上洗好的菜,沥水。 喜好几根菜放进沥水盆里,林遥想都没想,便说:“我倒是想让你回去尽快把那个证据找出来毁了,总这么吊着不是个事。” “我不走了。” “啊?”林遥手中一顿,冷水淋到了他的袖子上。司徒笑着拉过他的手,用毛巾擦啊擦。林遥难以理解地看着他,问:“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当年到底是谁在帮着鬼头抓你吗?” “以前是这么想的,现在倒觉得无所谓了。主要不是有你了么,以前那些事我也看淡了。” 林遥心说:看淡了怎么还不去给你老爸扫墓? 想归想,这话是不能说的。林遥只是担心万一这个漏洞被医生钻了,后果也是相当严重啊。心里放不下那边的事,便问道:“司徒,你到底怎么想的?” “也没什么,你别担心。”司徒笑道“按顺序来吧。我帮你把舞台案结了再走。” 闻言,林遥叹息一声,道:“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虽说作案手法和动机我都明白了,但是始终找不到确凿的证据。没有证据就无法结案,你可别跟我耗着啊。” 擦干净袖子上的水迹,司徒无所谓地耸耸肩,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摸样,摸着林遥嫩嫩的脸蛋:“宝贝,我坚信一句话,最重要的还是放在眼前最安全。两边的事相比较,我觉得你这边更要紧,所以呢,这事也不用再商量了,我做主。” “司徒!咱家谁是户主?” “你啊。” “那你听我的." “结婚时候让你穿黑色礼服。” …… 数秒后,司徒志得意满地走出厨房。 在忙着做面的林遥那脸上的热度始终没有退去,满心都被那句“结婚时候可以穿黑礼服”弄的心花朵朵开。这也不是说一件礼服就让他对司徒纵容了,事实上,这是司徒在纵容他。一心的挂念,一心的宠爱,还有从不需要说明的信任与坚持。司徒说了不走,却没说接下去要插手舞台案的工作。尽管王秀是他的委托人,但当初自己决定接受这案子以后,司徒就好像一直跑着零零碎碎的小活,大方向还是给他来把握。这样的爷们,不为他做点什么是不是说不过去了? 尽管目前为止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并不代表没有办法抓住真凶。就像司徒曾经说过的——在手法与动机面前,证据只是甜点。 曾几何时,他对司徒的这句话嗤之以鼻,但现在却明白了其中的奥义。 林遥把煮好的面分别放在是个碗里,喊着:“司徒,过来帮忙”的声音,是那么的愉悦而又欢快。 虽然林遥做的饭菜不是特别好吃,但惟独这面条可说是一绝。四个人都有些饿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一大锅的面条转眼便被吃的干干净净。 拿起纸巾擦了嘴,不等别人说话,林遥忽然开口道:“今晚结案。” 葛东明毫不客气地把最后一口汤喷了出去,唐警监相当淡定地闪身避开面条汤,平静地问:“需要什么尽管说。” “跟司徒老家那边的警局打声招呼,严密监控跟司徒父子俩案件有关的人,只监视就好,其他的不用做。另外,发通缉令,通缉王良,理由嘛……走私。” “走私?”不止葛东明和唐警监同时发出疑问,就是司徒都忍不住吼了一嗓子。 林遥看都不看他们,说:“黑帮陷害王良就是走私案,咱们拿来借用一下,目的是让医生知道咱们已经发现了王良。如果以当年司徒案为理由,医生会必定会察觉到咱们给他下套。所以,才要借用当初黑帮陷害王良的理由,通缉令咱们不发,跟负责走私案的部门合作,让他们发。回头我还得去重案组闹一场,把这个谎说圆了。” 听过林遥这番话,司徒明白了他的整个计划。对满心不愿意的葛东明解释:“小遥这个办法最有效。医生的目的就是分割我们,咱们这些人不是说分开之后就好对付了,要顾忌到整体局面现在还不能分开。但是我不走,医生那边就会察觉到异常,所以我们必须给他点甜头。权衡利弊,只有王良这一块值得利用。要是拿我当年那案子作为抓他的理由,就太傻了,我跟警方的关系这么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们在做戏。所以,小遥是让医生知道,王良不止有特案组再查,警察局的重案组也在查。所以,王良走私案的风声才会传出去,让负责走私案的部门发通缉令最合适不过。鉴于医生的头脑和小遥着脾气,他必须要去把王良推出去的重案组闹腾一次。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咱们跟医生玩得不就是这些嘛。” 一番话说得葛东明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唉声叹气地向唐警监诉苦:“小林以前不这样的,挺好个孩子,怎么就给带坏了呢?您说说啊,莫斌要找我给个说法,我可说什么啊?”言罢,他严肃地看了一眼司徒和林遥,眼神中的坚定仿佛在给他们最好的支撑。 两只大小狐狸离开之后,司徒帮忙收拾了碗筷,林遥在客厅的沙发上想着晚上结案的步骤问题,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司徒从厨房回来,实在不忍心叫醒他,可他已经立下军令状,这可不是该睡觉的时机。轻轻地吻着林遥的软软的嘴唇,撬开齿列勾着里面乖乖的舌头吮吸起来,没多一会林遥醒了,半眯着眼睛搂住司徒的脖子,温温存存地回应着。 一吻过后,林遥原本有些苍白的脸红润起来,看着趴在身上的人,未开口先摸上了他的脸,笑道:“心疼我了?” “早就心疼了。” “那就把亮子叫回来。” 司徒的脸上浮现出落寞的神情,看着林遥:“小遥,你做了这么多却没有回报,会不会不甘心?” “当然不会。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跟我白头到老,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再者说,亮子是你徒弟,这事让他办我很放心。” 亢闷的叹息中,司徒紧紧地抱着林遥:“小遥,答应我,绝对绝对不要离开。” 真是个傻瓜,这种事不是早就有了定数么,还问什么啊。哭笑不得的时候林遥也宠了恋人,回抱着他:“你不离,我不弃。” 当晚九点整,王秀把车停在剧场附近,按照在电话里和司徒约好的路线,沿着小门进入内部。几分钟后,到了舞台的台口,看到了司徒所说的那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穿着浅灰色的牛仔裤,上身穿着白色的厚棉质连帽衫,外面罩着灰黑格子的坎肩,衬着他俊气的脸十足一个帅气的小青年。这人正是霍亮,他看到王秀已经走到了台口,便迎上去弯下腰伸出手,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拉上来好了,楼梯那边有警察。” 王秀一愣,这才发现在台口两侧各有几名警察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她转回头来,也对霍亮笑笑,并伸出手。 舞台上,王秀看到了林遥,只是对方似乎很忙,指挥着天棚上的人站好位置。 “那上面很危险。”王秀随口说道。 “没关系,只是例行检查罢了。”言罢,霍亮请王秀到舞台左侧,还亲自为她准备了椅子。 “我擦过了,坐吧。” 小伙子有礼貌还很周到,王秀点点头,稳稳坐下,问:“司徒说你会告诉我一些事,什么事?你,你也调查这个案子吗?” “司徒是我师傅,他查案的时候我都跟着。最近我师父忙着别的案子,只有我来代劳了。”霍亮笑得温和,指着舞台上说:“那里的荧光纸很微妙,舞台监督告诉我,不仅工作人员会根据它摆放道具,演员也会利用他辨认边幕条的方向。在刘毅案发时你被反锁在卫生间里不知道情况,我简单说一下。你踢到木板碰了水桶,造成爆电,舞台上一片漆黑。突然陷入黑暗中的人唯一能看到的光亮就是这些荧光贴纸。当时,刘毅就站在桌脚荧光纸的旁边,作为演员的第一反应,他通过荧光纸确定道具的位置,并要靠近不至于与其他人相撞。而前五秒钟,刚好是需要切换场景的时间,天棚上的大型道具缓缓下降,配重铁就是控制速度的东西。但是,捆绑铁块和道具的铁丝松动,铁块掉落下来砸死了他。” 霍亮说话的时候,王秀听的非常认真。随后,便提出疑问:“也许你不大了解,场灯全灭的时候会有人更换刀具,那时候演员是不能靠近荧光纸的,那样会跟他们撞在一起。” 霍亮笑着歪歪头,随意地说:“如果荧光纸贴错了呢?” 咦?王秀发出类似惊讶的声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霍亮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模拟图却没给她,只说:“我问过负责人,他亲口告诉我,这块荧光纸贴错了。但这绝对不是他的疏忽,而是有人更换过荧光纸。我们来想一下,当时舞台一片漆黑,刘毅想的是切换道具的时间提前了。那么作为一个舞台演员,他要做的当然是避开更换道具的人。但是在漆黑的环境里他如何辨认方向?这时候,脚下的荧光纸就是演员们走位的标记。他看到脚下最近的这块荧光纸下意识地向台里后退几步,而正是因为他走错了方向,才导致被砸死。如果他走对了,那么配重铁砸到的就是一张桌子。” 王秀抿着嘴唇,有些胆怯地问:“你说有人故意贴错,是谁呢?” “鲁晨。” “鲁晨?为什么是他?” “因为他要独吞你的保险金。” “不,等等,为什么是他?独吞又是什么意思?” 霍亮蹲在王秀面前,仰着头看她,声音有些弱,语调很平稳,说:“你还不明白吗?刘毅和鲁晨俩人合谋要杀了你。如果不是你误触木板,当晚死的人会是你。” 闻言,王秀的脸上满是惊愕。 第172章 王秀的脸色苍白,惊愣地看着霍亮。很快,惊讶的表情渐渐扭曲,眼睛里溢满了泪水,但她仍旧强忍着,哽咽地问:“你,你们有证据吗?还是说,仅凭猜测?” 霍亮并没有直接回答这问题,将手中的模拟图展开放在他的腿上,指着上面四个荧光纸的标记,说:“你能看出来吧,其中一个偏离了方向。” 两滴泪落在了纸上,王秀抬手抹去,无言地点头。霍亮又说:“关于这一点我们已经反复核实过,可以证明是有人在演出过程中移动了荧光纸。” “是,是这样……那,鲁晨……” “鲁晨?”霍亮笑笑“在公演的前一天晚上,是他偷了你藏在车内的项链。连夜赶到这里,在你单人休息室的卫生间接了一条电线。他把电线藏在门后,又在天棚上松动了配重铁上的铁丝,把项链装进带有刘毅指纹的小包里系在上面。公演当天,你结束第四幕的演出下场,幕间全黑的时候鲁晨摸上去,换了荧光纸,然后,又去休息室给你说戏。你说,他在你去卫生间之前便离开了。但事实上,他并没有走,你刚走进去,他戴着绝缘手套把电线拿出来缠在了门把手上,在里面扣上锁带好门。下面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当时那块木板救了你一命。” 作为最大的受害人王秀似乎并不接受这样的解释,她说:“不,我想这不可能。舞美队的人会反复检查天棚上的道具以及灯光,如果鲁晨在天棚上动过手脚,会被发现的。” 霍亮摇摇头,说道:“配重铁被捆绑在铁板下面,工作人员戴着手套摇晃力气不会多大,但是,如果大型道具做牵引就完全不同。我的意思你明白吗?就算工作人员去检查,也发现不了配重铁的问题。” 茫然的眼睛里还存在着一线渴望,她这样看着霍亮,似乎想要听见这些都是戏言的解释。但霍亮却半句安慰的话没说,言辞一直在案情上打转,他说:“通过在电信局的调查,我们发现某段时间鲁晨和刘毅通话频繁,见面次数也很多。那时候,他们便是在合谋要杀了你。至于原因,其一,刘毅要与女友合作生意,但苦于手中没有本钱,而鲁晨却是想离开你,得到一大笔的分手费。当然了,你不可能给他,所以时间久了,鲁晨动了歪脑筋。我们尚且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关于这一点还在调查。但基本上可以肯定这是事实。虽然他们俩合谋杀你,但鲁晨从未想过分给刘毅一分钱,这也就是说他为什么会设下配重铁陷阱的原因。鲁晨背叛了刘毅,而刘毅同样背板了他。师傅曾经设想过,刘毅和鲁晨是设计了两套方案对付你,第一是你休息间的电线;第二就是由刘毅在你车里动手脚。但是不管他怎么做事后警方都会发现车子是被人动过手脚的,他害怕惹火上身索性放弃这个计划。就等着你死在鲁晨的陷阱里,他好捡个天大的便宜。” “别说了!”王秀弯下腰呜呜地哭起来。 舞台上不知道林遥说了什么,逗得天棚上几个人发出爽朗的笑声,与痛苦的呜咽声形成了鲜明的反差,霍亮有些别扭地拍拍她的背:“始作俑者都死了,我知道你很难接受现实。但是你得振作点,起来吧,我扶你去休息室坐一会。” 轻轻搀扶着王秀走到了卫生间,指着门把手,说:“这里就是绑着电线的地方,当时木板碰倒了水桶,里面的水溅出来与裸露的电线碰上才招致了跳闸,你也躲过一劫。” 王秀的手似乎想要去摸一下,但是颤抖的过于厉害让她只能别过头去哭泣着。霍亮沉闷地叹息,低声说:“一个人静静吧,我去前厅左边的出口等你。”说罢,他放轻脚步离开了。 站在休息室的门口,霍亮从口袋里拿出香烟淡然吸了一口。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习惯这样吸烟的,温和的脸上有一双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深邃眼睛。抬起手把香烟递到嘴边,吸上一口再吐出来,转而神色平淡地朝着休息室房门喊着:“别难过太久,一会我请你吃饭,去停车场找我吧。” 王秀的在卫生间里梳洗了一下,好歹算是能见人了。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休息室,离开了舞台。脚步声在空旷的剧场内显得格外脆亮,缓缓走向霍亮等着她的地方。然而,却没见到那个温柔的大男孩。 “王小姐,我在这呢。” 闻声望去,看到霍亮在右边的门前站着,王秀勉强地笑出来,走过去。哭过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她问:“不是说在左边等吗?” 站在门前,被阴影遮住了大半的脸,看不出他此时会有什么表情,他问:“想去哪里吃饭?” “吃饭?我们吗?” “对。我在你休息室门口喊的,等一会请你吃饭,让你去停车场等我。” 王秀垂头摇摇,说:“抱歉,我没听见。难怪你跑到这边了。吃饭就不必了,我没这心情。”说着,从手提包里取出眼镜戴好“就这几天吧,让司徒找我,我结算费用给他。” 霍亮一笑,说了声“好”。 当王秀离开剧场的时候,是晚上十点整。她一路上把车开得很快,几乎是飞驰到家。进了家门甩了鞋,连室灯都没开,便急匆匆地跑进卧室翻找出一张电话卡和原来的那一张调换。 电话重新开机,一点光映在她那惊喜到癫狂的脸上。 通话接通了,那一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她忙说:“成了成了,你的计划成功了!” “怎么说?” “就在刚才,我刚从剧场回来,他们认定了鲁晨和刘毅的计划。天呐,你真是个天才。” “你说他们?是谁?” “霍亮。司徒的徒弟。他说的跟你计划中的一模一样。” “司徒怎么没去?” “霍亮说司徒在忙着其他的案子,我倒是看见林遥了,他也在。” “林遥……他在干什么?“ “我看到一些警察在舞台上找东西,他好像是负责指挥的。” 与此同时,王秀家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面包车。里面摆满了乱七八糟的机器。杨磊和葛东明被挤在当中,脑袋上还带着耳机。杨磊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屏幕,朝葛东明点头:“对方的信号查到了,就在本市。” 葛东明立刻拿起电话:“找到对方了。” 卧室里,王秀已经挂断了电话。从抽屉中拿出护照和机票,几乎按难不住狂喜的心情。她看上床柜上的闹表,显示着22:15. 22:16. 位于郊外的一栋别墅内,男人放下电话,笑着起身。吩咐站在身后的随从:“收拾一下,准备离开。” “先生,要不要杀了王秀?” “不用我们出手。她已经暴露了,笨女人。快些,子夜之前必须离开。” 22:20 王秀换了身衣服,准备去洗澡。这时候,门铃声响了,她狐疑地走到门口拿起对讲器:“哪位?” “王小姐,是我,霍亮,刚才有件事忘跟你说了。” 随即打开门,却看到霍亮身边还站着林遥。王秀微微一愣,继而强颜欢笑:“这么晚了还有事啊?” “几句而已,方便进去吗?”霍亮笑得温和,没有半点敌意。 王秀只好请他们进来,问:“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在休息间的时候,我在门外喊着要请你吃饭的那句话你都没听见,案发当晚你在洗手间里是怎么听见舞台上人出事了?” 几秒钟的呆愣,王秀瞪视着霍亮,她问:“你想说什么?” 霍亮的笑不在温和,看上去坏坏的,道:“案发当晚,司徒把门踢开,你就说舞台上有同事出了事。我想问问,你连门口的声音都听不到,是怎么听见舞台上的事?当时,舞台两侧人声嘈杂你能听到有事发生,而就在一个小时前休息室门前只有我的声音,你却听不到,麻烦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王秀欲开口解释,却被林遥打住话头,直接说道:“我也有个问题。在舞台上,小亮子说了那么多,你怎么就不问问鲁晨是怎么死的?你曾经想他提出很多质问,怎么不问问,鲁晨是怎么知道你把项链藏在车内,又是怎么偷走的?” “我,我不明白你们来问我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王秀镇定下来,把微微颤抖的手放进了口袋里,冷眼看着两个不速之客。 霍亮的任务算是已经结束,但他好奇林遥在结案时是怎么做的?于是,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微笑着看自家师母(?)把王秀逼到精神崩溃。 王秀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面对他们这样的逼问还可以冷静下来反击,她说:“你们不是说鲁晨在我的休息室卫生间里做了陷阱想要电死我吗?那我也来推测推测。当时我无意中踢到了木板造成跳闸,鲁晨肯定发现了舞台上有人被砸死的事。我要是他,肯定会跑到休息间看看。” “看什么?”林遥明知故问。 “当然是看我死没死啊。”王秀盛气凌人起来“但是那时候他应该在舞台下面,司徒又很快发现我把我带出去。也许是我和司徒前脚离开,鲁晨后脚就到了。林警官,如果你是鲁晨,你会不会检查自己设下的圈套?” “会。”林遥说。 “那会不会在检查那根电线的时候,刚巧总电闸修好了,送了电。鲁晨就是在那时候触电的。但是触电并不能造成他的死亡,只是麻痹了他的身体,他跌跌撞撞地冲到里面的厕所,刚好我因为呼救而打开了窗户,他不小心就掉出去了。” 林遥始终不苟言笑,正色道:“王秀,是谁在什么时候告诉过你鲁晨真正的死因了?” 闻言,王秀的脸色顿时一片铁青。 林遥似乎很满意王秀的反应,继续说道:“我刚接手这案子起就在怀疑你。你满口谎言也足够勾引起我的怀疑,你所说报假案的事是真的,除了这个就没有真的!我就不信了,鲁晨放着自己能生孩子的年轻漂亮老婆不要,会跟你结婚?我更不信,刘毅会在有监视摄像头的停车场撬车锁偷项链!事实是,那项链根本没有被放在车内,你离开聚会之后直接到了剧场,是你把带着刘毅指纹的小包和项链放在天棚上,配重铁的铁丝也是你割的,荧光纸也是你……” “林警官!”王秀突然大吼了一声,指着他怒气冲冲地说:“你太荒谬了!在剧场霍亮说这一切都是严亦和鲁晨做的?” “我不那么说,你会对我放松警惕吗?“霍亮坐在一旁笑嘻嘻“你别瞪我,这事都是师傅安排的,我不过就是个跑腿的而已。其实,鲁晨和刘毅合谋是真的,但是这个计划早就被你发现了。” “胡说!我凭什么发现?难道他们在合谋的时候还会通知我?” 霍亮很不厚道地笑出声来,林遥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自己和司徒第一次联手结案的那番光景。 而此时此刻,在机场里几名机场警务人员走到一名带着帽子的年轻男人面前,他们要求男人出示证件。上面的名字是司徒千夜。其中一个人很礼貌地请司徒先生去办公室坐一会,而站在最后面的警务人员已经悄悄摸到了配枪。 第173章 23:00 房间里的灯光明亮,王秀的脸色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惨白惨白的。一个坐在沙发上的霍亮,一个站在他面前的林遥,这两个男人好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死死困住,窒息般的恐惧感从脑顶到脚心,战栗无助。 林遥拿出一张小小的卡片,看上去好像是SIM卡。他掂着手里的卡片,说道:“这种卡插在你自己的电话里,输入被窃听者的号码,不管是通话还是短信你都能掌握。我想,提出分手的人应该是鲁晨,但是你不同意,为了时刻监视他你购买了窃听卡,却在无意间知道他和刘毅的事情。那时候,你就决定将计就计,杀了他们俩。” 这一点并没有说服王秀,她气得失去风度,把手里的水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几乎是怒吼般地说:“你脑子有毛病吗?我在案发时候被反锁在洗手间里,去问问司徒,他是最了解情况的。” 难得林遥会在这种时候露出点笑容,嘴角微微翘起,勾勒出令人赏心悦目的笑颜。一旁的霍亮看在眼中,心说:乖乖,太好看了,难怪司徒那个着迷啊。 林遥似乎并不在乎与王秀对持的感觉,他就案发当时的问题不紧不慢地说:“刘毅在舞台被砸死,我维持案发现场的秩序,司徒开始在舞台两侧寻找可疑现象,那时候,他发现了你。我们来回想一下当时的经过。 你在洗手间大声呼救,司徒在洗手间外面用力扭动把手,其实,那时候你也在里面使劲握着把手,造成被反锁的假象,再加上你开口就说门被反锁给了司徒先入为主的观念。那道门到底有没有被反锁,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 不等林遥的话音消失,王秀便抓着这一点进行反击,她说既然无法证明有没有反锁,他就没资格说自己做过什么。林遥不在乎她的反驳,又说道:“我们在洗手间门里侧的把手上发现了你的指纹,如果是鲁晨设计了把手上的电线,那他就应该戴着手套,接触过洗手间上里外两个把手,明白这代表什么吗?” “什么意思?”王秀慌乱地说“这很正常,那洗手间是我的,我去过不下三四次,把手上有我的指纹很正常,跟鲁晨有什么关系?” 林遥哼哼地笑着,说:“鲁晨布下杀害你的陷阱,他必须戴着手套以防止留下自己的指纹,而且在布置电线的时候他的手必然会碰到洗手间里外两个把手,就是说,你的指纹会被他抹掉。但是,我们却在上面发现了你的指纹。” “等等,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想说鲁晨没有在洗手间动手脚吗?” 说到这里王秀还是不明白,林遥更加确信整个杀人计划绝对不是出自她手。按耐着对司徒的牵挂,他静下心来,又说:“不,他的确做了一个足够电死你的机关,这一点从电闸盒上发现他的指纹就可以证明。你告诉我我们,洗完手就踢到了木方,接着就是爆电跳闸,也就说你进入洗手间,走到最里面的厕所,出来洗完手这段时间内完全没有再碰过洗手间里面的把手。而在进入洗手间之后,鲁晨已经布置好了电线抹掉你的指纹,所以你的指纹绝对不应该出现在里面的把手上。那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却有了?事实就是,当时司徒扭动门锁的时候你在里面死死地扣着,造成了房门被反锁的假象。” “你的话相互矛盾!”王秀上前一步“你才说鲁晨在电闸盒上留下指纹,现在又说他戴着手套。” 林遥摇摇头,说“我想,这是你的杰作。当晚,你以电压不稳为借口,让鲁晨接触过电源盒,这样一来就等于留下了证据,也混淆了警方的视线,在谁要杀谁的问题上走了很久的迷宫。”言罢,林遥发现王秀的脸色从苍白变成了灰白,好像将死之人。他多少有些可怜这个女人了。 突然间,林遥没了跟她耗下去的心情,想尽快结束这边的事跟司徒会和。所以,他加快了语速,说:“我们长话短说吧。”林遥朝着霍亮伸手,对方立刻给出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林遥举到王秀面前,说:“眼熟吗?这个MP5就是你谋杀鲁晨的第一步。首先,洗手间那根电线是鲁晨准备的,他准备把你电死之后,将电线妥善处理,看上去就像意外死亡。但是很可惜,他的计划被你抢先一步,而且你还在地面上泼了水,又在厕所那道门上粘了MP5。你站在卫生间门口,当时鲁晨站在休息室门口,一个假装要进去,一个假装要出去。到底还是你棋高一筹,用遥控器按下MP5的扩音功能,让里面传来惊叫声。鲁晨误以为里面有人会耽误他的计划,来不及多想反身冲进洗手间。这时候,你用他准备的电线放在了地面上的水中,鲁晨那个倒霉蛋就这么被电了。” 见王秀虎视眈眈的样子明显是要跟他顽抗到底,林遥拿出剧本,翻到第四幕结尾处,指着说:“看看这里的提示【第四幕结束,刘亦在桌前定位。音乐起,降第五幕幕景,场灯灭,过度第五幕开场音乐】顺序很明确,在没有切光之前天棚上的第五幕道具开始缓缓下降,然后才是全场切光。我为你做了一个简单明了的时间表。” 林遥拿出纸来,念着:“我们假设案发时间为00:00:00.那么从0:00:01——00:00:15秒第五幕道具从天棚开始下降;00:00:15——00:00:30秒你把鲁晨骗入洗手间;00:00:30——00:00:40秒鲁晨触电造成舞台全黑,刘毅下意识地根据荧光纸走错了方向;00:00:40——00:00:45松动的配重铁掉下来砸死了严亦。谋杀两个的整个过程你耗时没用一分钟。” 王秀呆若木鸡时,霍亮感慨道:“王秀,你真够牛逼的!” 说罢,霍亮站了起来,边走边说:“我来提醒你另外一件事。当晚我们都观看了那场话剧,第一幕结束的时候你是在切光之后最后一个下场的,也就是在那时候,你趁黑移动荧光纸位置,这是谋杀刘毅的第一步,很遗憾,因为舞台上的人太多,所以蹭掉了你在上面的指纹。而鲁晨,当时,在洗手间里他被电并没有立刻昏厥,身体发生痉挛跌跌撞撞的碰到了厕所,也就是第二道门,他身上的余电不止报废了你的MP5,也在门上留下了烧痕。根据烧痕的尺寸林遥跑遍所有商场,终于找到了完全吻合的机型。”霍亮在王秀身后停下,靠近她的耳朵,低声说“不知道有多少人记得你曾经有过这样一个MP5?要不要试着问问看?” 王秀被霍亮吓得一惊一乍,林遥忍着笑,正色道:“来谈谈45秒之后的事吧。你趁着刘毅被砸死舞台一片混乱的时候,将鲁晨推出窗外,转回身把木板和水桶放倒,又将电线在门把手狠勒了几下,留下痕迹,之后将自己关在里面等着被人搭救。结果呢,竟是司徒发现了你。” “你要是有证据就去告发我,没有证据就回家等着法院的传票吧!”说罢,王秀走到门口把门打开“现在,滚出去!” “谁说我没证据?”林遥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让王秀猛地瞪大了眼睛!继而鄙视地冷笑一声:“那就去告发我啊。” 林遥的手放进了裤子口袋里,他的心里有那点兴奋,像是好孩子做坏事的那种兴奋。他说“王秀,你以为今晚在剧场那些警察在天棚上在找什么?” 言声过耳,王秀看到他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透明塑胶袋,里面有一把钳子,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 “舞台上找到的,证据。” “你是说这个东西就是证据?” 林遥点点头,上前一步:“警方根据配重铁上的划痕确认切割铁丝的东西是一把长度有20厘米的的铁钳,我料定你不可能去买一把新的钳子,舞美队的工具才是比较理想的。”说着,他哼笑出声来,又问:“你手上的伤真的是切水果时留下的?我怎么没见过切水果也能伤到手背的人?手背上的伤不好愈合吧,想想也是,那上面可是有铁锈的。” 如果把人的脸形容为舞台,那么王秀就是一幕精彩纷呈的戏剧。她仅在瞬间就换了一副淡漠的表情,轻声问道:“你想说我在切割铁丝的时候弄伤了手指?这叫什么证据?” “我可没想切下你的手去做验证,我是要你给我个解释。你自称从不会上天棚,也从不会接触舞美队的人是怎么把血迹留在上面的?王秀,在你切割天棚铁丝的时候不小心弄伤手指,在铁钳和天棚铁板上都留下血迹。天棚上的血迹我们的同事正在调查取样,这把钳子上的血迹虽然不多,但足够检验出很多东西,比如说DNA。” 丰满的胸膛快速地起伏着,她无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唾液,眼神在证据与林遥的脸上游移不定。而这时,霍亮再度上前,狞坏地笑着:“敢不敢跟我们去警察局抽血化验?” 瞬间崩溃的过程几乎要了王秀的命,而这样的结果却是用年为单位才种出的苦果。突然间,她好像苍老的很多,当现实终究把罪行暴露在阳光之下的时候,作为一个人的求生本能,她还是伸出了呼救的手,哭喊着:“不是我,整个计划都不是我做的。那个人我知道,你们,给我,相信我一次机会。“她的话说得颠三倒四“刘毅,是他们,是刘毅害得我终身不孕,他想跟我离婚想要我所有的财产,就,就让鲁晨勾引我。我怀了鲁晨的孩子,我不知道,我以为,以为是刘毅的,我还想好好跟他过日子,我不知道他,他竟然……” 没什么耐心的林遥露出些厌恶的表情,霍亮立刻走到他身边,问王秀:“这些都是王良帮你调查的吧?” “是的是的。”王秀使劲的点头“窃听卡也是他给我的,我……” “等一下。”霍亮问“既然你知道鲁晨和刘毅之间的猫腻,你怎么还跟鲁晨在一起?” “我要报复他们!”王秀的脸扭曲起来“鲁晨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钱,我不会轻易跟他分手,我要把他欠我的都拿回来!然后,有一天,那个,那个人忽然找到我了,他知道鲁晨和刘毅要杀我,并且给了为杀他们的计划。真的,不是我,是那个人,是他教我的。” 实在不想继续听这个女人的狡辩了,林遥通知了守在外面的同事,让他们带走了王秀。 看着连路走不会走的王秀被押上警车,霍亮突然觉得,希望来世她能遇到一个好男人。 自嘲地笑过了,霍亮举步走到林遥身边吗。问:“这边的事算是结束了吧?” “是。”林遥点点头“但整个案子还没有完结,我们必须抓住罪魁祸首。” “医生!” 两个字从霍亮的牙缝里挤出来,狠戾异常。林遥拍拍他的肩,这时葛东明的车停在他们身边,车窗落下,葛东明探出头来:“剩下你不用操心了,田野在组里等着呢。去找司徒吧。” 林遥面色严谨地点点头,看了手表正是子夜时分,他开车带着霍亮去寻找那个永远都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司徒。 第174章 机场内的警务室门口,一名警员挂断电话后气急败坏地推开了门,指着司徒先生说:“你到底是谁?” “司徒先生”把装斯文的眼镜拿出来戴好“律师,廖江雨。” 不等众位警员发飙,从门外又进来两个人。两人都是斯斯文文的摸样,走在前面的那人笑着取出自己的证件,说:“我是省委秘书长文洛,有些事需要为廖律师澄清一下。” 不等警员们吃惊,年纪轻轻的男孩疾步走到廖江雨身边,拉着他:“江雨哥,别玩了,快走吧。” 文秘书朝着廖江雨点点头,便拉着负责人去一旁咬耳朵了。翟子希本想过去谢谢文秘书的,廖江雨却拉着他三步并作两步走的离开了警务室。 机场外面,廖江雨拉着子希的手,笑问:“我师弟呢?” “在家啊。这几天他闷坏了。” “闷死他个狗太阳的!走,咱去酒店住。” “啊?”子希停下脚步“江雨哥,你师兄还在家里等着呢。人家这几天一直保护我,你现在没事了也该回去看看。” “靠!”廖江雨爆了句粗口“你好歹先让我做一晚上再去应付慧心,这都憋了多少日子了?” 被他这话弄得满脸通红,子希乖乖地跟着他,上了车,也不去管目的地是哪里。 与此同时,也就是凌晨00:30:00. 林遥在半路上停了车,霍亮跳下车回头告诉他:“我这边有了结果马上通知你。” “亮子,小心点,应付不来先要保住自己,知道吗?” 霍亮嘿嘿一笑:“放心,我不会逞强啊。” 时间紧迫,林遥不再多言驾车而去。路边的霍亮把帽子戴好,转身朝着后面的小胡同跑去。 他所在的地点是本市正在拆迁的棚户区,周围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有很少几户人家居住,隔着两条小胡同的后面是一片临时搭建的平方,里面住着的都是钉子户。霍亮脚下速度很快,没有三五分钟就到了平方前面。拿出口袋里已经准备好的东西,握紧,他稍显稚嫩的五官隐隐透着萧杀之气。 这是他第二次单独行动,临来之前他没想过不成功会不会给司徒丢脸,也没考虑过失败的话会不会给其他人带来麻烦,从他决定这样做的那一刻开始,他一直在想的只有一点——自己到底有多少斤两? 将准备好的东西揣进口袋,他提了一口气拔足狂奔,好像冲出闸门的小黑豹子,敏捷的身体蕴含着无限的爆发力。 在跑过一个拐角就到地方了,霍亮却猛地收住了脚步,贴身在墙上细听从拐角另一面传来的微弱的脚步声。 听声音,应该有四个人,四个男人。霍亮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子蹭到墙角向外看。果然如自己判断的那样,四个黑衣蒙面男子悄悄地走到一间平房门口,相互点点头。其中一个人取出装有药液的针管,似乎准备好进去行动了。 呦,目的相同啊。隐藏在黑暗中的脸上露出点笑容,看着远处停着的那辆黑车,原路返回绕着奔那车跑去了。 在黑暗的掩护下,霍亮用刀把车子的轮胎全部刺破,随后便隐藏在一旁的垃圾桶后面,随手捡了几块石头。不到五分钟,四个男人朝这边走来,只是,不像霍亮料想的那样平静。两个男人望风,两个男人挟持着一个瘦弱的女孩,女孩的挣扎毫无用处,呜呜地发出反抗的声音。在他们后面,还发现一个针管,霍亮琢磨着,肯定是那几个人想给女孩注射的时候被打掉了。这丫头还真不是个善茬,看来,自己准备的东西派不上用场了。 再说这四个男人带着女孩走到了车前,上了车发动…… “妈的,车胎破了。快下车遇到对手了。”一个男子骂着,伸手打开了车门,不等他的脚落地,忽听噗嗤一声,紧跟着,格斗军刀穿透脚踝,剧痛难忍,一个趔趄跌下车去。后面三个男人大惊,留下一个抓住女孩,另外两个打开车门,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举了起来。不成想,里面那女孩抬腿照着左边男人的屁股狠踹了一脚,倒霉男啊了一声也摔到了车外。 “老实点!”挟持着女孩的人狠狠打了一拳,女孩也不示弱,小狼崽子一样咬住男人的手腕,这一口就是活生生咬下一块肉! 亢闷的惨叫声连续不断,那个被女孩一脚踹出去的家伙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没等稳当下来,忽觉迎面一阵劲风,鹅卵石大小的石头狠狠地打在他的眼睛上,顿时鲜血直流!车子另一面的男子似乎发现了敌人的方位,连续开了三枪。 噗噗噗!三枪均打中了地面,没有击中目标。正在他疑惑之时,余光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突然从旁边的草丛窜出来,急忙转身开枪,对方扬手抛出东西的同时就地一滚,从跃出到打中他的眼睛整个动作没超过两秒钟!他捂着被废掉的眼睛,痛呼:“是特种兵,快……”这男人喊叫的时候仅剩的那只眼睛慌乱的寻找着敌人的身影,忽从身后传来的风声疾紧,好像铁棍一样的扫堂腿彻底将他撂倒,下一秒脸被捂住,浓烈的药味刺鼻,就此昏过去了。 车内,挟持女孩的男人和外面一个瘸子半个瞎子,三人都朝对手靠拢。敌人隐藏在黑暗中不急不慌,就地滚入吉普车下面,避开四五发子弹,抓着下面的保险杠以极快的速度从车后窜出,使用刚刚抢到手的枪对准后挡风玻璃扣动扳机! 只听“哗啦”一声,玻璃破碎,里面的女孩竟然不惧怕迎面而来的碎玻璃用力向后甩头,后脑狠狠地撞在了男人的鼻梁上!趁着他被撞晕,女孩抓起一块玻璃使劲刺进了他的肚子!车外,袭击者冲到半个瞎子身旁挥手照着受伤的眼睛狠打一拳,那人唔嗷一声栽倒在地,捂着脸打滚。 四个男人已经解决了三个,剩下一个瘸子调转方向直奔车内的女孩,看样子是要杀人灭口了!女孩的身体被肚子有伤的男人紧拉着动弹不得,眼看着就要背脊受枪。这时,外面的人一枪打中瘸子的肩膀,手都没收回在半空中改变方向枪托打中了挟持女孩的男人。二人终于在昏暗的光线下看清了对方的脸,车外的人伸出手,急喝:“苗琪琪,快出来!” “霍亮?” 霍亮没废话,抓她的肩头硬是扯了下来。按着她的脑袋纵身跃进了草丛里,身后的子弹噗噗的紧追不舍。 凌晨01:00 郊外别墅区内驶出一辆黑色的路虎,没有开大灯,在公路上疾驰着。负责开车的人技术极好,在只有路灯照明的情况下仍然能把车开的好像飞起来一样,偶尔还能瞄上车镜一眼,观察坐在后面的男人脸上的表情。 “先生,您好像很担心?” “今晚的感觉不好。”医生闭着眼睛“司徒在机场这一点似乎有些可疑。” “为什么?”司机不解“您已经打匿名电话通知机场警察说他藏毒,至少他会被拖延一到两个小时,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不。”医生睁开眼睛看着窗外“我担心的是司徒是不是真的到了机场。我们一直找不到廖江雨的落脚点,这其中肯定有诈。停车!” 急刹车的声音在安静的公路上显得极为刺耳,司机回头看着医生:“先生,您打算怎么办?” 医生坐直了身体,开始从各个口袋里往外掏东西。两部电话、一把手枪、一个微型电子仪器和一个弹夹。他把手枪和弹夹重新放在身上,剩下的东西都不要。并说:“车不要了,我们改步行穿过林子去海边。” 作为医生的贴身助手,这个司机几乎不会反驳他的决定,二人将车推到了路旁一个隐蔽的地方。观察一下四周无人,越过护栏,隐没在黑暗的林中。 在林子里步行了大约五分钟,医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身后,低声对助手说:“通知你手下的人抓到苗琪琪直接偷渡出去,不用汇合。” “太冒险了!万一被抓住我们也会暴露的。” “不,必须这样做。”医生扯开了让他感到气闷的领带,继续前行。 与此同时。 霍亮拉着苗琪琪狂奔了一阵总算是脱离的射击范围。他把苗琪琪拉进一个黑暗的小胡同里,开口便问:“受伤没有?” “没有。”苗琪琪气喘吁吁地说“就是,就是挨了几拳,没什么大不了的。” 黑暗中传来了霍亮闷声闷气的笑声,说:“行,比一般老爷们都强。走吧,前面有人接应。” 霍亮转身要走,苗琪琪却拉住了他:“你为什么不问那些人是谁?” “我知道,是医生的人。”外面的月光映着了霍亮的小半边脸,可以看到他微微的笑意“我首先要确定你的安全,以后的事你自己决定。” 苗琪琪好像有些不解,她看着霍亮,转而低下头笑了笑:“我能保护自己。”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用手绢包着的东西递过去“这是舞台案的证据,我在天棚上割下的一块铁皮,上面有王秀的血。我不喜欢欠别人的,这样的话咱们也是两清了。” 霍亮并没有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笑得有些无赖:“案子已经破了,王秀也认罪了。你这东西现在没多大用处。” 一听这话,苗琪琪顿时瞪起了眼睛,问:“谁,谁破的?没有证据怎么破案?” “想知道吗?”霍亮蛊惑道“想知道就跟我走。另外,我还要让你见一个人。” 苗琪琪疑惑地盯着霍亮,不大相信他。他又说:“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去就去。”话音落地,她的手被握住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包裹着她冰冷冷的手。她难以言明自己的感受时抬眼看看走在前面的大男孩,终于有了一些属于花季少女的表情。 二人走到马路上,早已等在这里的衣少安赶忙开门下车,左坤成了司机,招呼霍亮上后,告诉他自己的人已经去收拾那几个废物了。 相对左坤的霸道,衣少安便是温和的。他给苗琪琪披上一条薄毯子,规规矩矩地坐回左坤身边的副驾驶,四个人奔向目的地。 路上,苗琪琪告诉霍亮,在她离开管教所前一周,医生就找到了她,并将司徒跟她外祖母之间的仇怨添油加醋地说了个通透,也告诉她即将发生的命案。霍亮问她,医生这么做到底什么目的?苗琪琪撇撇嘴,只说医生没有交代她做任何事,让她自由发挥。 “然后你就跑去林遥的家了?”衣少安问道。 “只是想看看而已。另外,不管是你们还是医生,我都不相信。王秀作案的时候我一直都在剧场,所以才能发现证据。” “你取走铁皮该不会是只想给我们制造些麻烦吧?” 苗琪琪眨眨眼,天真地说:“不行吗?” 翻过一记白眼,霍亮决定不再开口了。 车停在了特案组的门口,衣少安的身份比较特殊,故此他和左坤没有进去,回家等着司徒的联络了。 站在特案组门口苗琪琪也不觉得惊讶,很平静地跟着霍亮走了进去。推开葛东明办公室的门,里面的主人笑着对霍亮点点头,并说:“进来吧,这一趟你也累坏了。苗琪琪,你也进来,不用拘束。” 苗琪琪打量了一眼屋内的几个男人,好奇地问:“那两个呢?” “哪两个?” “司徒跟林遥啊,去抓医生了?” 葛东明笑而不语,活像只狡猾的狐狸。苗琪琪不悦地瞪了一眼,忽被身后的脚步声吸引着回了头,眼前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看着她,双眼含泪,哽咽地唤了声:“琪琪……”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02:30.海边,停靠着一艘小汽艇,从林子里走出来的两个人跑了过去,掀开上面的盖布,推着汽艇进了海,海水没到胸口的时候才翻身上去,发动引擎。一串突突突的声音渐行渐远,消失在黑暗的海面上。 这时候,在不远处一个山丘上,同样站着两个人,正是司徒和林遥。林遥放下手中的夜视望远镜看了看身边表情漠然的人,问他:“就这么放走了,你不怕后悔?” “不怕。”司徒搂过林遥“他手里还有一张王牌,与其我们煞费苦心的找,还不如让他为我们找。到时候再抓。” “很有信心啊。”林遥打趣着,手绕过去搂住了司徒,依靠在他的肩上,淡淡一句“我们一起回去。” “当然。”充满了幸福的话语是极为简单的,声过后便拥紧林遥,低下头深深地吻着他。在他沉浸于他的柔情时,那双迷人的眼睛朝着海面瞥了一下,仿佛期待着下一次的交锋。 第175章 番外几年前的事01 正值盛夏,警察局重案组办公室内的冷气开的足够让人打哆嗦,但在会议室内的一众人等都觉得还是很热,有几个稍微胖些的额头上已经见了汗水,用那闪闪亮亮的眼神看着主持会议的人。站在会议桌前面的那位男士,约在四十左右,一脸的严肃,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大家。并说:“我明天就走了,大家也不必搞什么欢送仪式,心领了。我就先说到这儿,等一会下一任组长就到,还有两个新同事,大家好好干,争取升职加薪啊。” 重案组老成员眼艳萍姑娘不屑地白了一眼男子,心道:这话你说了三年,大家的奖金伴随着破案率一起越来越低,还升职加薪,糊弄鬼呢? 这位老组长知道自己不受待见,眼下可算逮着个养大爷的地方,打死也不在这破重案组活受罪!草草说了几句体面话,看了眼时间,是上午的九点整。就像昨晚在电话里约好的那样,九点整的时候会议室的大门打开,外面站着三个男人。老组长热情地请这三人进来,并向大家介绍。 “这位是接任重案组组长的葛东明;这位是新调来的同事谭宁;这位……”老组长看着最后面的男子有些呆住了,眨眨眼,回望葛东明,对方倒也豪爽大方,抓着后面的小伙子扯到身前,扫了一圈有些惊讶的众人,说道:“警校毕业的高材生,林遥。”言罢,他话锋一转“今天我们三个就算在重案组扎根了,以后还请大家多照应点。” 新任组长的开场白短了些,好像应付差事似的。老组长面子上好像有点过不去,心里琢磨着这个被局长大人亲自挖过来的能人怎么像个懒散的混混?带来的两个人看着也不顺眼,一个总是笑眯眯的让人发毛,另一个……这孩子也太漂亮了,该不是因为长相才能进来吧? 察觉到了陌生人的目光,林遥冷冷地瞥了一眼,对方立刻避开他的眼神,哈哈大笑:“欢迎欢迎”老组长脸上有点挂不住,没敢继续跟林遥对视,转而跟葛东明说“小葛,多说两句,多说两句嘛。跟大家说说在工作方面的打算,计划。” 葛东明抓抓乱糟糟的头发,好似不大甘愿地开口:“没什么打算。” “年轻有为啊。”老组长尴尬地笑笑,又说:“那让年轻人说说,来,你叫林遥是吧。来跟大家说说。” 众人一直都看着这个漂亮的新同事,对他的印象似乎不怎么样,重案组是个讲究能力的地方,不是演艺界,还迫切地需要有个漂亮脸蛋。这家伙,八成是个花瓶。 在众人偷偷腹诽着新人林遥的时候,本人却完全无视了大家的存在,就当没听见老组长的话,沉默的让人发怵,这可是没给人家面子的事,老组长咳嗽两声,又说:“这刚刚参加工作啊,要对工作有热情,有信心,有决心!” 林遥还是依旧沉默着。 老组长还说:“要时时刻刻做好阻止犯罪的准备。” “您能预知下半年的犯罪率的话,我会尽量做到。” 众人囧之!有些老组员对林遥刮目相看了。 这时,谭宁笑眯眯地说道:“那个,自我介绍什么的咱们等回来再说呗。” “回来?”老组长诧异“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谭宁眨眨眼睛:“刚才你们没接到通知吗?城北的新润花园发生命案了。” 谭宁这话说得像清凉凉的风一般每个重量,却吓坏了其他人等。会议室里顿时乱了,所有人都朝着两个小门跑,拥拥挤挤的时候吵个不停。 “我们一队去,你们二队跟着鉴证组。” “他们那边不是你们一队联系吗?” “咦?上回老组长不是说以后是你们二队负责联系吗?” “别介啊,前几天鉴证组长跟我说,是三队负责啊。” “我靠,到底怎么着啊?” “哎呀,组里的三台车还在外面没回呢,怎么去啊。跟别的组借吧。” “都稳当点!”葛东明原地不动大吼了一声,镇住众人。他瞥了眼面色尴尬的老组长,转回头严肃地说:“楼下还有一台车,二队先跟鉴证组联系去保护案发现场,一队的人跟我走,三队留下随时候命调查死者其他情况。”简单明了有奏效的命令下达后,葛东明看着老组长“要不要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现在你是组长,你可要第一个冲上去!” 葛东明笑而不语,点点头带着谭宁离开。脚下生风,很快便离开了重案组。上了车,葛东明才忍不住抱怨:“一群人才让他弄成了废材,死胖子。” “这话跟我说说就得了,别让其他人听见。” 不耐烦地抓着头发,葛东明觉得当初坚持要带谭宁一起过来真是明智选择,否则他的牢骚话可上哪说去?庆幸之余,转头问道:“小林呢?” “早走了。” 小狐狸摸摸下巴,笑道:“谭宁,你们俩跟着我把重案组弄翻天吧。” 清风般的笑总是温温和和的,这人也是温和的,不多言不多语,却总能明白你在想什么。 一路闲话不叙。二队的人到达现场后,惊讶地发现林遥比他们早到了一步。众人好奇地看着他,他也没有被注视的自觉,旁若无人地跟着大部队走进案发现场。 现场的情况无法形容,几个组员捂着嘴跑出去狂吐,剩下两个老的也是面色微变,强忍着呕吐感。艳萍偷偷打量一眼林遥,只见他面不改色地套上手套,选择一些不妨碍法医的角度仔细观察尸体。艳萍对这个漂亮的小伙子产生了许多好感。 现场和非常乱,一些轻便物品基本都在地上,杯子盘子的碎片到处可见,正中央的藤椅上被血染的鲜红,尸体被捆绑在上面,惨不忍睹。尸体被毁坏的非常严重,五官被切割下来,内脏也被挖出来,双手双足被捆绑的非常结实,可见凶手是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林遥轻轻抓起死者的右手,发现她的五个指甲都被拔掉,五指成卷曲状。稍微用力掰开手指看手心,发现上面只有血迹,他不由得微微蹙眉。转回头看着从门口至尸体这一段的地面情况,发现鉴证组正在提取的鞋印非常规整,看上去是男人的鞋印大约有41号左右。 “谁报的警?”林遥问道 “他。”有人说了一句。 林遥顺着新同事所指放方向看去,只见在厨房里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年纪约在二十三四岁,脸上戴着一个大口罩。 这么热的天怎么会戴口罩?林遥疑惑地起了身,朝那人走去。 “姓名?”林遥直接问道。 “刘夜。” “职业?” “待业。” 男人有一把好嗓音,听起来低低沉沉的极为动听。林遥却不在乎这一点,抬起头看着,发现刘夜的眼睛很好看。他扫过一眼,问:“大热天的为什么戴口罩?” 刘夜摘下口罩的一边耳挂,稍稍露出些脸颊给他看。林遥再度蹙眉:“过敏吗?” “不是。”刘夜笑着把口罩戴好“不小心被化学药品泼到了,起了一脸的泡。” 就刚才那一眼来分析,刘夜的话不是假的。林遥点点头,又问:“怎么发现尸体的?” “我跟她本来约好上午九点见面,我来的时候门没锁,进来就看见了。” “你跟死者什么关系?” “她是我叔叔的朋友。” “你们见面要谈什么?” “不知道。她打电话给我说见面再谈。” 林遥比刘夜矮一些,此时他抬眼定睛观察刘夜:“你这口罩需要经常替换吗?” “不。怎么?” 林遥把记事本和上,对着他的鞋指指:“我的同事正在提取的鞋印是你的,我发现你留下的鞋印非常规律,可见你进来的时候不忙不慌,走路速度也不快。就现场和尸体而言,不少人看一眼就吐了,为什么你没事?看到这种尸体你脸色没变,也没呕吐,也不慌乱。刘夜,等一会跟我回局里做心理坚定,我倒想看看你是心理素质好,还是有其他原因。” 周围的几个人诧异地看着这个新来的漂亮同事,刚刚在会议室对他的轻视也随即抹去,都在心中暗想:这小子有点能耐啊。 就在这时,葛东明风风火火地赶到,发现了林遥和刘夜立刻走过去,拉着林遥去一旁说悄悄话:“这个人的问题我安排,你快去勘察现场。” 林遥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点点头又去看尸体了。而留在厨房的刘夜接到一个电话,没说什么,跟着向他招手的老警员走了出去,临走前,他偷偷地看了林遥几次,眼神中透着一点玩味的笑意。 半个小时后,刘夜被送进了警察局,等着他的却是局长。办公室的门刚刚关好,局长便说:“司徒啊,咱们还是第一次见面。” “您好。” 局长笑容满面,握着手,对这位司徒说:“重案组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妥善处理。回去吧,老黄还在下面等着你呢。” 司徒谢过了局长,戴上一顶帽子打开门,临走前,回头问道:“今天发现我有问题的那个警察是谁?” “没听说有人对你怎么样啊?” 呦,消息这么慢啊。重案组还是一如既往的养了一群废柴。司徒笑笑,道:“那个人很漂亮。” “啊!新来的,叫林遥。” 林遥……很好听的名字。 这个刘夜是谁?他的本名:司徒千夜 职业:私家侦探 年龄:23 与办案关系:死者是他正在办理案件的嫌疑人。 打着假名的私家侦探是从警察局后门溜出去的,避开了来接他的老黄,怀着一点点兴奋想要返回案发现场。结果,在半路上被老黄截住,他无奈地说:“你死盯我干嘛?” 比他大了二十岁的老黄还是很少有表情变化,站在他的车旁扭头看着不远处的案发现场小区,警告他:“重案组新来个组长,这人有点本事。你不要去找麻烦。” “我就是过去看看。” “不准去!嫌疑人死了,真凶是谁你自己去想,提防对手狗急跳墙。尽快结案。” 说完,老黄转身走了,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司徒的手点着方向盘,似笑非笑自言自语:“那么急着结案干什么?” 关于“刘夜”这个人,局里给了林遥非常完美的理由,故此,他很快就忘记这个满脸是泡的家伙。只是林遥不知道,在那之后连续几天内,“刘夜”一直在他周围活动着。而林遥从察觉到异常感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令他头疼的家伙。死者的侄子,那个好色贪婪又虚伪阴险的何天华。 第176章 番外几年前的事02 十几天下来整个重案组对新来的这三个人完全没了异议。葛东明有条不紊的按照因材施教的原则重新分配了各队人员;谭宁虽然看似没多大的能耐,好像影子一样地跟在葛东明身后,但明眼人都能察觉出来,葛东明在不查看手机,电话本以及记事簿的情况下,谭宁能随时随地提供他想要的各种信息,简直就是活着的电子记事本!最后,就是让众人暗地里称为不是人的林遥了! 林遥打从介入本案的第一天就宣布死者的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理由简单有明确!死者的手心没有破损处,从尸体上的尸斑和僵硬程度来分析,死者是被捆绑在椅子上孽杀,过程中她尖利的指尖应该会抓破自己的手心,但是手心没有破损,说明她的手平摊着被绑在椅子扶手上,但现场任何一把椅子,甚至是沙发都没有发现带有血迹的手掌指纹印,林遥判断,死者的家只是伪装出来的现场。 接下来的三天三夜,林遥没休息过,第四天上午,照旧神采奕奕地回到重案组参见会议。只是众人不待见他那一脸冰霜的时候,谭宁跟变戏法似地拿出一个汉堡一瓶水给了他,有几个人听见谭宁小声说:“还没吃早饭吧?垫垫肚子,别硬撑着。” 林遥接过汉堡,嘴巴长得大大的咬上一口嚼了两下,好像两腮塞满了食物的小松鼠对着谭宁弯眉一笑,周围顿时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艳萍把文件夹立在面前,偷偷吐糟——讨厌,好可爱。 会议开始,还没有完全脱离可爱相形的林遥立马转换类型,站起身正色说道:“嫌疑人有两个,一是死者的前夫;二是死者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死者有十几年的心脏病史,在被杀的过程中为什么没有犯病?法医分析出死者服用过一种硝酸甘油片,我在药房查过,这种硝酸甘油片是国外进口药,本市没多少家药店出售。我马上要跟第二名嫌疑人见面,希望有人能去调查一下是谁在最近一周内购买过这种硝酸甘油片。”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他咬着汉堡扬长而去。 葛东明面色如常,习惯性地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感受着众人那——你不管他?的询问目光。坐在一旁的谭宁玩着手中的笔,笑道:“估计凶手不会明目张胆购买这种进口药,这样很容易被查出来。” 谭宁的话打断了众人观察葛东明佩服林遥的心思,有人接着说:“那就是在黑市购买了,问题是,我们要查黑市可不容易。组长,要不要请其他组的人帮忙?” 葛东明摇摇头,把谭宁手下的记事本拿到面前,又抢过他的笔,说:“这事谭宁就行。” “那我先走一步。” 谭宁起身准备离开,负责一队的艳萍多了句嘴:“小谭,你多久能有回音?” “两个小时。” 众人——石化! 谭宁带回的结果在黑市购买硝酸甘油片的人是第二名嫌疑人,死者的生意伙伴同时也是她的侄子,何天华!但何天华完全没有作案时间,为此,林遥又开始马不停地到处奔走。只是没人料到,这何天华见过林遥之后竟然念念不忘了!天天打电话要请林遥吃饭,隔三差五往重案组送九十九朵玫瑰的花束,把大家弄得郁闷之极。而林遥本人把这些全当是浮云了。 某一天,林遥赶到死者工作的地方进行调查,正巧遇上了这个何天华。他也没露出什么厌恶的表情,简单地打了招呼,直奔死者的办公室,何天华工作也不做了,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办公室里,何天华总是找机会靠近林遥,几次无果之后,他索性把房门一关,告白:“林警官,我真的很喜欢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为什么要在黑市上购买硝酸甘油片?” “哎呀”何天华又凑过去“我已经说过了,药店卖的太贵,黑市上的便宜。我一口气卖了十瓶,还能打折的。” “你身家几千万会在乎这点钱?” 见林遥不理会自己的追求,何天华还真有点越挫越勇的劲头,上前几步站在林遥身边,靠的很近:“如果你想知道更多,不如晚上陪我吃饭怎么样?” 林遥翻看着抽屉,耳边是何天华说话时喷洒过来的热气。他脸色不变表情漠然,头不抬眼不睁地说:“何先生,我不是聋子。还有,你那手再敢往上一点,就是袭警了。”林遥瞥过一眼,眼中带刺“我们组长非常愿意请你回去喝咖啡。” 何天华可是受够了那个邋里邋遢的葛东明,被林遥威胁讪讪地后退一步,想要搭上林遥腰际的手也知趣地收了回去。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秘书提醒何天华到了开会的时间,这家伙恋恋不舍地告辞离开。 讨人厌的家伙走了,林遥这才把刚刚在抽屉里摸到的一个小盒子拿出来,打开之后发现是要把保险箱的钥匙。这个发现让他有些兴奋,收好钥匙准备回去跟葛东明商量商量下一步的侦破方向。离开了死者的办公室,走到电梯前,这还没等电梯上来,便听见何天华大呼小叫的喊声:“林警官,林警官,我办公室被盗了。” 林遥诧异的时候,在走廊尽头的楼梯间门口闪过一个人影,林遥恍惚了一下,总觉得那人影有些眼熟。 何天华说他的办公室丢失了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但在林遥看来绝对不止是一份文件这么简单。可不管他怎么问,何天华总是圆滑地避开他的问题,最后还是那个意思,要请林遥吃饭。 “好吧,今晚六点,在警局前面那个川味酒家。” 林遥会答应他的邀请,何天华似乎有些飘飘然了。这样的反应在林遥看来更加可疑。 在林遥刚刚离开的时候,这栋大厦的楼侧胡同里,鬼头老黄看着司徒那一脸的坏笑,问他:“偷个东西就让你心情这么好?” “我这是为你们警察高兴。”司徒脸上还戴着口债,笑道“重案组终于有个人物了。” 鬼头没接司徒这茬,提醒他:“既然你确定东西在何天华手里就尽快下手,别让他有机可乘。” “我知道。”司徒点点头“那小子沉不住气,也就这两天的事。” 当晚六点整,林遥准时到了川味酒楼,何天华早他十几分钟要了一个临街的包房。林遥一进去看着满桌子的菜和硕大的花束,面色一沉。何天华赶紧起身迎上,捧着花束,说:“一百一十多,代表一心一意。” “哼。”林遥冷哼一声“怎么看何先生都不像丢了重要东西的样子。” “有你在嘛,那东西一定能找回来。” “是吗?”林遥绕过他走到桌前“希望你的判断力能像你的脸皮一样厚实。” 何天华的脸面有点挂不住,尴尬地把花束放下,想给林遥倒酒。 “工作时间我不喝酒。” “现在是六点,你已经下班了吧?” “我们刑警没有这个规定,案子一天不破我们也就没有休息时间。”说着,他朝对面的座位扬扬头:“坐下,我有话问你。” 基本上林遥没吃多少东西,一直在问何天华问题。对方狡猾的很,总是巧妙地避开他问题的关键,还是时不时的说上几句不要脸的文艺词,搞得林遥心烦气躁。时间不知不觉从六点到了八点,林遥终于没耐心了,起身离开。何天华好像也有点不高兴,没阻拦林遥,留下来结算饭钱。 刚走出酒店门口被风这么一吹,忽觉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察觉到异常的时候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地软倒了下去。接着,好像有谁抱住了他,他迷迷糊糊地听见那人说:“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的时候,昏了过去。 当何天华架着昏迷的林遥把他塞进车内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何天华把座椅放下,借着外面的光亮细看林遥漂亮的脸蛋,眼中露出贪婪的目光。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解开了林遥衬衫的扣子,贼手顺着纤细的脖颈朝着胸口摸去,甚至还俯下身咬住了林遥的脖子,呼哧呼哧的呼吸粗重,手也搭上了系着裤子的腰带。 “你敢!” 一声无力的呵斥让何天华猛地一惊!他抬头发现林遥竟然醒了,还抓住了自己要解开腰带的手。他当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可又发现林遥虽然醒了,仍旧是没有力气。他邪恶地笑道:“可爱的美人,别这么紧张,我会让你舒服的离不开我。” “滚!妈的,你,你敢!” “还敢跟我嘴硬?有你哭着求饶的时候。”说着,竟然一把扯开了林遥的腰带,使劲拉着他的裤子,这就要在车里欲行不轨。 林遥羞愤至极,怎奈身体半点力气没有,眼看着裤子就要被扯掉了,那混蛋的胳膊在腿间动来动去,林遥很不得一口咬死他!火气冲头,眼前一阵昏花,惊觉自己又要陷入昏迷。忽然,何天华那一侧的车门玻璃被打碎!结实而有力的拳头冲进来,林遥只听见何天华啊的一声喊叫,用最后一点力气看过去,模模糊糊的视线看到车外有一双冷酷的眼睛。 何天华不知道怎么就被拖出车外,还没看清是谁,便被打得面目全非,人事不省。出了心中一口闷气,司徒最后照着何天华的肚子又狠狠踹了几脚才算完事。随后,他走到车旁打开了林遥这边的车门,看了眼里面昏迷的人,手脚麻利地帮他穿好裤子系好衬衫,最后把人轻轻地抱出来,上了自己的车。 当林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他不知道自己如何被送进医院,对当时的事记忆也非常模糊,只知道有人救了他。既然没有被那个人渣怎么样,那接下来必须抓紧时间破案,破了案再去找那人渣算账。林遥把出院之后的工作想的也算是有了顺序,却不知,等着他的是何天华失踪,警察局收到他跟何天华在车内的不雅照片,以及,突然来访的警校校友 第177章 番外几年前的事03 案件一度进入死胡同,最有嫌疑的何天华失踪,警察局收到匿名举报何天华是凶手,警员林遥与其有暧昧关系,徇私枉法放走何天华。警局内掀起了对林遥戳戳点点的狂潮,重案组一些人也对他冷眼相待。但葛东明在局长办公室拍桌子保证:“小林绝对不可能做这事!再者说,如果小林跟嫌疑人真有暧昧关系,何天华至于给他下药吗?小林到底被谁所救?匿名举报信说何天华是凶手却没有提到任何证据,这明摆着是陷害小林!” 局长不是白给的,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目前情况过于复杂,各界对此案的关注焦点已经从死者转移到同性恋警员身上,对此,老局长不得不顾及其他问题而下令林遥暂时停职。对此,葛东明没发火,也没着急,偷偷地找到林遥谈话,希望能安抚一下他的情绪。林遥却说:“怪不得别人,是我自己能力不足。如果我警惕性高一点,那天就不会被下药,如果我经验丰富一点,何天华也不会失踪。这事你不用劝我,我自己想得通。” “既然你能明白我也不说废话了。咱们说说今后的事吧。”葛东明狐狸本质开始显露出来了“利用这次停职,你可以暗中调查。敌在暗,你也在暗,怕他个狗屁!” 听葛东明这么一说,林遥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一天下午,刚刚回到宿舍就听说有人找他。心里估计着八成是前天突然来探病的那个校友,心里不由得开始犯愁了。在校期间,跟这人不是很熟,甚至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到了毕业典礼那一天,突然被告白还吓了自己一跳。那一刻,林遥想起了家乡的那个人,倒也不是说自己还在留恋那人,而是经过那一场感情后,对情情爱爱什么的没了兴趣,完全不想找个人陪伴。故此,他拒绝了校友。但是,在那天,他记住了他的名字,陆海空。林遥觉得,陆同学的父母很…… 林遥那事在同期毕业的校友中间传的很快,要不然陆同学也不会去医院探病。但是,这几天连续来访,似乎就不是单纯的关心了。林遥明白,也在找机会掐死他这个心思。那一天,陆海空走的时候很失落,林遥没安慰他,事实上不会,也不想这么做。 停职的林遥好像没怎么拼命,时不时在宿舍里晃荡一天,又时不时失踪几天,过了两周左右的时间,他终于知道谁是真凶的时候,那个原本应该存在却不知什么时候时候消失的证据让他苦恼不已。这事,葛东明也觉得古怪,私下里向老局长做了汇报,意外地发现老局长竟然一点不着急,至于因为什么?聪明的小狐狸没问,老老实实地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几分钟后,本市一家酒吧里,鬼头老黄接到了老局长的电话,简单说了几句挂断。转头看着坐在身边的小子,问:“那边已经发现了,你还需要多久?” 司徒摸摸脸上已经结茧的皮肤,道:“十来天吧。” “何天华呢?” “还在她手里。” “拍照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人家也是拿钱办事的,正主就让给警方办了吧。” 鬼头担心他年轻气盛节外生枝,在他临走前叮嘱:“那个林遥不简单,你小心别让他发现了。” 司徒摆摆手,笑道:“他还差点火候。” “小子,你的火候也不行。拍照的人你怎么没发现?” 某人的背脊好像炸毛的野兽弓了起来,回头,狠狠地瞪了眼鬼头。 司徒和林遥好像是两条不会交合的直线,一个忙着委托案,一个忙着找证据。证据,这是个让林遥相当苦恼的问题,而另一件苦恼的事,便是陆海空了。这人好像不肯放弃,又不明说,带着一点关怀和温柔围在林遥身边。林遥开始觉得有点烦了,冷言冷语的跟他说话,他始终不在意,甚至整天跟着林遥陪他找证据。不知何时,警局里谣传林遥有了新欢。 生活真是焦头烂额,林遥几乎不想去上班,回宿舍又会遇到每天必到的陆同学,无奈之下,他整日在外游荡。这种乱如麻的日子没过几天,忽然有一个邮包落在他的手中。签收打开,惊讶地发现里面是他苦寻不到的证据,附带那些不雅照的底片。 到底是谁?林遥疑惑不解;葛东明一半明白一半糊涂;老局长笑笑:“能破案就好。” 抓凶手的当天,林遥远远地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子朝他摆摆手上了一辆白色的跑车,他想追,却被同事拉走了。凶手是死者的前夫,照片是他雇佣别人拍的,目的是想嫁祸给何天华。但何天华却始终没有找到,对于林遥来说,这案子还不算完。 坐在车里的司徒看着不远处几辆警车鱼贯驶入院内,不多时,那个让他很在意的林遥急匆匆地走了出来,四下张望好像在等什么人。 “就是他吗?”坐在司徒身边的美女姐姐问。 “怎么样?” “很不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男人。”美女姐姐笑着拍拍司徒的肩“你不是讨厌警察吗?” “所以还在观察期啊。”言罢,他的面色一沉“我说,你到底把何天华藏哪儿了?找不到他这案子可不算完事,小心警察找你麻烦。” 美女姐姐嫣然一笑:“虽说杀我养母的人不是他,可没有他,那个男人也不会这么恨。所以……” “别说了。”司徒打断了她的话“有些事,我还是不听为好。” 话及至此,司徒心下已经了然,何天华没想到自己的姑母会有这样一个人鬼皆惧的养女,那个色胆包天的家伙怕是必死无疑了。想着想着,他看到站在警察局大门口的林遥露出一点温和的笑容,这笑容是送给一个跟他同样穿着警服身材高大的男子的。两个人似乎非常亲近,男子不知道说了什么,林遥笑弯了眉,转身与他并肩走入警察局大院。 “哎呦,有主儿了?”美女姐姐调侃道。 司徒白了她一眼,表情阴沉,发动了车子绝尘而去。 转回头来,在警察局宿舍楼内,陆海空温柔地问:“不是要结案了吗,怎么还约我过来?” 林遥笑着:“是要结案了,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我都没时间。今天找你来,是想说……咱们不可能,我现在根本不想谈感情。就算哪一天我想找个伴,也不会选择你。” 陆海空愣愣地看着他,追问:“为什么?我的条件不好吗?” “你好不好与我无关,我想找的人是……”林遥迟疑了一下“足够让我改变的人。” 终于解决了陆海空,林遥完全投入到结案的工作中。这段期间,司徒因为接手了其他委托案而离开了本市,诡异的案件使他很快忘记了林遥已经有主儿的郁闷感。这一走,便是一年。 一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在林遥身上一年的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这段时间内,葛东明亲眼见证这个不善交流不善解释的人一点一点的被改变。同时,也发现了他骨子里的一份誓不低头的倔强,即便所有人都对他戳戳点点,即便关于他的流言蜚语数不胜数,他仍旧过着自己规律的生活。但越是这样,葛东明看着越是心疼,见他每次出现场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看他像打算累死自己一样在健身室拳打脚踢,看他咬着面包彻夜阅读案宗,看他在每一个场所都被人冷落,葛东明不知道这样的林遥还能撑到什么时候。直到,有一天早上那个多情男子宣告非林遥不爱,当天下午,这男子的父母便打上门来。 林遥还是半句解释没有,挨了妇人一个耳光,在同事们鄙视目光的注视下默默地转身走进了资料室。 一向很欣赏林遥的艳萍出马,好说歹说算是送走了这对老夫妻,回头想去资料室劝劝林遥,却被谭宁拉住了。 “不能为他做点什么吗?”艳萍忧心忡忡地说。 “现在这种局面,我们无能为力。”谭宁看着资料室紧闭的门,失落地说“宝剑蒙尘,小林算是被毁了。” 话音刚落,葛东明走了过来。说话的时候脸上略带着希冀:“除非在将来有个人能敲开那扇门。” 时间如白驹过隙,林遥在资料室过着自我封闭的生活。然后,有那么一天,发生了那么一个案子,出现那么一个无赖似的男人,拉着他的手腕,说了那么一句惹他生厌的话。 “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上,我不会计较。” 一度紧闭的门被硬生生地撬开缝隙,阳光倾洒进来……一切,从相遇开始。 第五卷 最后一战 第178章 时节已经到了初夏,这日傍晚时分,司徒和林遥同心协力给老宅子打扫卫生。他们是昨天晚上到的,前几天的疲惫有些严重,晚上司徒又疯了半夜,两个人到下午才醒过来。这一养足了精神,林遥就对满宅子的灰尘看不顺眼了,下令——全面大扫除! 几个小时过去后,林遥总算是满意了些,摸摸擦得干干净净的桌面,忽然想起司徒的相册好像在抽屉里。好久没看了,还真有点怀念呢。 当夕阳完全落下之后,司徒拎着在超市买来的东西回了家,一进家门,便看到林遥坐在沙发上面带微笑。放下东西走过去,把人揽进怀里,陪他一同看着照片。翻过几页之后,林遥一愣,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这张你怎么还没扔啊?” “不能扔,这是纪念。”司徒把照片抢过来“你说啊,那时候要不是我,你可怎么办?” 林遥搭了一眼照片,上面的司徒戴着口罩,抱着已经昏迷的自己,地面上还躺着一个人渣,这照片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冷下脸:“你扔不扔?” “不扔。” “找死是吧?” “死也不扔。” 怒!咬你! 司徒搂着扑到身上来的人,嘻嘻哈哈地宠着他,让他随便咬。其实,林遥也不可能咬疼他,他这也是种情趣嘛。只是咬着咬着就有点不对劲了,司徒翻身把人压在下面,掐着他的腰:“还敢撩我?昨晚没累着是吧?” 林遥伸手捏着他的下巴亲上一口:“给你打扫房间的奖励。” “宝贝,明天我把整条街走扫了,咱做吧。” 被他摸在身上的手弄得痒痒了,林遥笑着揉搓他的头发,俩人正闹的起劲,忽听门外传来:“靠,你们俩哪根筋抽了?洒家我在外面等半天了,有完没完?” 被廖江雨抓了个现行,司徒也不闹他,拉着林遥起身坐好,看着老友阴沉着脸走过来,笑问:“子希走了?” “你他妈的能不能不说废话!” 子希被寺庙的师兄接走严密保护起来,廖江雨没了亲亲恋人陪伴火气大的很,幸好今晚叶慈过来,好歹还能有个同病相怜的伙伴,省得整天看这这俩人腻腻歪歪。廖江雨又白了一眼对面的连体人,把资料扔在桌子上,说:“交通队那边的结果出来了,没有异常,很普通的酒后肇事。所以,你们还是得在死者身上下功夫,查什么,怎么查,你们俩尽快有个定论。” 为什么三个人会出现在老宅?这事还要从王良说起,自打上周结了舞台案发了王良的通缉令之后,这人还是没找到。只不过,警察局收到一件匿名邮包,里面是当年司徒文涛案的卷宗,作为重案组现任组长,莫斌直接把邮包给了葛东明,再转手司徒。众人仔细分析后,司徒发现这份资料里有当年不为人知的一个秘密。 当年,王良还是一个实习小警察,跟着一名叫徐辉的老警察做搭档,他们参与了司徒文涛的案子。奇怪的是,当年司徒设计谋杀了两名陷害父亲的罪魁祸首,使得证据浮出水面司徒文涛无罪释放之后,徐辉辞职,王良被开除警籍永不录用,第二年,正当年的局长也递了辞呈。这样过去了十多年,回想那段往事的时候,司徒说过:“我知道当初警察局里有人被收买了,只是那时候我还小,再能耐也不可能触及到警方内部。我本来打算杀了那两个人找到证据,被买通的警察肯定会找上我,到时候我再对付他们。但没料到鬼头很快就发现我的可疑性,我根本没多余的精力在乎什么警察就被鬼头送进了管教所。我出来都是半年之后的事了,我老爸自杀,我也没再想过警察局的事。” 因为舞台案的关系,司徒返回老家重新调查此案。不料,徐辉早已病故,当年那位局长半夜回家遇到车祸,也死了,而且就死在司徒正要准备去找他的头天晚上。所以,司徒才觉得奇怪,赶紧了解舞台案,放了医生之后,和林遥急急忙忙赶回老家。 知道此事详情的林遥也分析过,当年司徒文涛所在的银行内,行长和副行长贪污受贿,监守自盗,把罪名嫁祸在司徒文涛身上。林遥听司徒说过,当时,文涛也是副行长,在出事的前一段时间他行为反常,神出鬼没的,所以才会被人陷害。只是林遥不明白,司徒文涛究竟因为什么一反常态?更不明白,司徒文涛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在银行里工作?第一个问题,便是司徒也没能调查清楚,最后一个问题,谁都无法解释。即便他们问了刘文婷,她也只是摇摇头,说了一句:“他是个很奇怪的人。” 司徒绝对相信当年自己犯案的证据一定跟警察局内部人有关,而死于车祸的局长,说不定就是被杀人灭口了。因此,他们才带着并不明朗的线索再次回到老家。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八点多,三人在家里吃过饭,又开始研究资料。这时候,外面传来老式门铃的声音,廖江雨嘴里咬着苹果,开口一笑:“叶慈来了。” 许久未见的叶慈刚刚从国外回来,只陪了小唐两天便匆匆赶来会合。这人还是那个沉沉闷闷的老样子,只是司徒觉得这家伙越来越有男人味了,举手投足都让人觉得有压力。用他们家小动物的话说——大兵哥太性感了。 没了唐朔的陪伴,叶慈的身上多了几分冷漠。推开门走进,不声不响地坐在廖江雨身边,直接说:“医生的电话全面监控,他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市内,暂时没有什么动向。只两天前,见过一个市委办公室的科员。” 林遥眨眨眼看着叶慈放在桌子上的照片,扭头问自家爷们:“他是刚下飞机吧?哪来这么多线索?” “这货不是人。”司徒给出肯定。 叶慈不理会他们的调侃,继续说道:“医生跟这人见面时间只有二十分钟,之后,医生再也没离开藏身的范围区。按照他的习惯,可能今晚六点左右的时候已经换了地方,等特案组监测到方位会通知咱们。” 廖江雨拿起照片放进身边的包里:“这个科员我负责调查。” “好。”司徒点点头“对付医生的策略还是不变,咱们不动他,等他自己出来。另外,联系一下亮子,让他出国去找老黄大哥。” 说到了鬼头,叶慈的脸上有了些变化,他微微扬眉看着司徒:“过几天,我还会出国。左坤还有自己的事,老黄那边他帮不上什么忙。亮子不成事,我得过去。” 正说到国外的情况,林遥手里的电话响了,一看是田野的号码,立刻接听。 田野说:“林遥,我知道那富商是什么怎么回事了。” “你等下。”说着,林遥打开了扩音功能,好让大家都听得到。 电话里,田野不急不躁地说:“那家伙说童夫人八成已经死了,不是医生做的,好像是童夫人知道医生要留她一条命做什么事,自己了断了。现在协会里分了两派,一边是对童夫人忠心耿耿坚持跟咱们息鼓不战的保守派;一边是效忠医生决定跟咱们拼到底的主战派。富商本来负责协会的财务问题,现在分了派,他觉得协会是在自取灭亡,所以黑了一大笔钱想要脱身。他本以为医生会安排人杀他,没料到医生把他出卖了,卖给了咱们。就是说,那笔钱和他医生根本没放在眼里。但是,据他说,手里有一份协会上层干部的名单,这份名单连医生都不知道。当初是童夫人偷偷给他的,如果我们肯让他专做污点证人,他会把名单给咱们。” 听过这些情况,三人都下意识地看着司徒。这厮却是狞坏地笑笑,问田野:“能确定童夫人的死是真是假吗?” “八成吧。” “好。把这个消息告诉苗琪琪,婉转点。然后找人看紧她,十天内绝对不能让她离开特案组。” 众人都有些不解,田野直接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是十天? “为什么这么做暂时不能说,至于时间问题。”司徒半眯起眼睛,笑笑“十天之内,我会了解所有的事。” “靠,真牛逼!”田野在电话里感慨一句,挂断。 司徒讨好似地朝林遥笑着,对方瞪过去一眼,扯着他的衣领起身,发号施令:“八点半了,出去查案。” 某人狐假虎威的也跟着喊:“没听见啊?你们俩,出去查案!” 和尚跟饕餮同时无视了他,找了空房钻进去,各自休息去了。 小镇并不大,人口也不多,想要调查什么相当的便利。今晚,林遥是要去见见死者被撞死时的目击证人,顺带了解一下司徒究竟有什么打算。 十几分钟后,把车停靠在小区门前,刚刚没走多远,便看到那目击者正在楼门口等着他们呢。这人年纪约在四十岁上下,长的没啥可看性,老实巴交的一个人。三人相互问了好,主人带着他们进了家门,又是热茶又是点心的忙碌着,林遥有些不适应对方这么热情,直接问他当晚的经过。 男子腼腆地笑笑,坐下的时候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说:“那天晚上我出去买泡面,回家的时候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半了。我家门前那条路岔口平时没什么大车经过,像那个拉建筑钢材的大货车基本都是下半夜才能通行的。当时,我站在南面的路口,那个老头跟我一样也在南面,他是突然从我身后的胡同跑出来的,那样子好像有人再追他。然后,他从我身后朝北面跑,跑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横穿马路。” “等一下。”林遥打断了他,问“当时你是在那条街的哪个位置遇到他的?” “中间。” “就是说,他从胡同跑出来,直接朝北面路口跑了?你说跑到一半是什么意思?” “他是朝着北面跑的。”男子点点头“当时他快跑到路口拐弯的时候横穿马路,方向是直接朝着马路对面的拐弯跑,我看得很清楚,他还差十来步就能到拐弯的时候忽然从西面拐过来一辆大货车,把他撞飞了。” 这人说的并不是很清楚,但司徒曾经勘察过车祸现场,脑子里有那个十字路口的印象,想着,过一会带林遥去看看。 从目击者的口中所得来的线索只有死者似乎被追赶一事还算有些价值。所以,林遥着重问了几个问题。 “你发现死者的时候,有没有听见从胡同里传过来什么声音?” “我不知道,没注意啊。” “事后呢?你报了警,当时有跑过去围观的人吗?” “那么晚了哪有啊。”男子摇着头“当时就从一个24小时便利店跑出来一个小姑娘,吓得够呛。那个司机一看就是喝酒了,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 有些失望的林遥又开始琢磨起来。死者年纪已经六十多了,那么晚了还出去干什么?他究竟被谁追赶?如果没有被撞死,他会去哪里?这起车祸真的是无意?还是有人故意安排?看来,需要跟死者的家属见见面了。 第179章 离开目击者家中,时间已经算是晚的了。这个时间不适合去死者家中拜访,故此,司徒带着林遥去看车祸现场。小镇的夜生活并不丰富,这里到了晚上十点之后基本就没有什么行人了,和他们所住的大城市的夜晚想比安静了许多。 司徒把车停靠在路边,一边朝着现场走一边介绍情况:“小镇南北为街,东西为路。咱们所在的这条街是华云街,货车驶来的那个叫五福路,华云街和五福路交叉的路口就是现场。” “有摄像头吗?”林遥问道。 “有,在华云街以南的路口信号灯上有一个,明天去交通管理局找找看。”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案发现场地段。地面上还能分辨得出死者被撞后所流出的血,尽管已经有十几天的时间了,但以林遥专业的眼光还是能分辨出来。不止是血迹,还有车痕。林遥蹲下身子,摸着地面,微微蹙眉起眉头。 “想什么呢?‘司徒站在一旁抽烟,问道。 “你监听过他的电话,没发现什么问题吗?” 提到这事司徒就郁闷了!这个叫赵瑞的老家伙怎么就在他没捞到点什么的时候死了呢?自己整夜蹲点窃听的辛苦怎么算啊? 看到司徒那副挫败样,林遥忍不住笑了,调侃他:“我发现老头老太太这类人是你罩门,看你这表情跟苦守寒窑十八载差不多。” “你是不是特别高兴有机会能损我两句?”司徒笑道“宝贝,就你这张嘴,没机会也能把我说得寻死觅活的,用不着非等我吃瘪了再开口。” “我有那么好吗?”笑谈间,林遥起了身,眉眼含笑地看着自家爷们。爷们越来越出色,随随便便咬根香烟的动作都招人爱,懒懒洋洋的往跟前一站,脸上略带点坏坏的温柔的笑意,妈的,性感的没天理了。忍不住上前一步,勾住爷们的腰带,笑问:“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一半一半,想当初我可没少被你这张嘴挤兑的想撞墙。你说说你啊,但凡稍微那么温和一点,咱俩不早就勾搭在一块了。” “你好的不就是这口吗?”言罢,扯着司徒靠近,勾着他的脖子往下压,舌尖轻舔过他的嘴角。 某人被调戏了!暗骂——妖精,这辈子算栽你手里了。 林遥的驯夫尺度拿捏的恰到好处,司徒正要搂过他的腰深吻,他自然地后退一步,伸手拍拍司徒的脸:“干点正事吧。” “那回家上床。” “滚一边去,精虫。马路上呢,收敛点。”说完,朝着死者跑过的那个胡同走去了。后面的司徒赶忙跟上,并明确指出:“刚才可是你先亲我的。” 林遥闲庭信步,随口说道:“我能干坏事,你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男人,你不就是喜欢宠着我吗?我这是持宠而娇呗。” 林遥这玩笑话开过,司徒噗嗤一声笑出来,当了一把真相帝,说林遥现在改走娇蛮路线了。用小妮子的话说,叫,叫…… “叫什么来着?” “傲娇。” 下一秒,司徒咂舌,嘀咕:“你他妈哪‘娇’啊?” “你说什么?” 司徒猛地一缩脖,小心肝直颤悠。林遥半眯起眼睛,冷笑:“行啊司徒,敢跟我妈妈的说话了啊?过来!” 要不怎么说司徒这货只有林遥拿得住他呢,被人家一瞪就乖乖地走过去,接受家法。其实,林遥也没动手打人,只是略施小惩罢了。指了指胡同入口:“过去。” “宝贝,在外面呢,咱回家在你弄行不?” “你干不干?” “别闹了,真是不合适啊。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 “少废话,你是干还是不干?不干禁欲三个月。“ “你就知道拿这事要挟我!” 司徒委委屈屈地走到胡同口阴暗的地方,背脊弯下45度角,就听身后的人倒退了几步,紧跟着——哒哒哒急促脚步声传来! 林遥纵身一跃跳上司徒的背,只听自家爷们闷哼一声,他笑问:“有快~感了?” “没心没肺的,我这腰差点被你压断了。” 林遥笑弯了一双好看的眉,抽打了司徒的屁股,轻轻的喝了一声:“起驾!” 司徒背着林遥穿过死者当时所跑过的小胡同,走出去之后才发现,前面是一个小转盘,东西南北方向各有不少胡同,看来好像与他们走过的这条都是相同的。这下子俩人犯愁了,谁知道当时死者是从哪个方向跑过来的?司徒叹了口气,问背上的人:“小祖宗,往哪边走啊?” “看前面。”林遥指着转盘旁边的电线杆子“上面好像有监视摄像头。” “那好啊,明天一起找来看看,说不定能发现线索。”说着话的时候,司徒这手就要放下林遥,结果,脑袋上挨了一巴掌。 “谁让你停下了?从左边开始,咱把所有胡同都走一遍。” “啊?”司徒惊了!林遥拿自己当銮驾,可他这銮驾也知道累啊。虽说背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昨晚疯了大半宿,今天又打扫房间,他就是个铁人吧,也该喘口气啊。自家亲亲还真把他当傻小子使唤了? 司徒苦哈哈地跟他打商量:“宝贝,咱能自己走吗?” 听着司徒告饶的话,林遥感觉了一下自己还有些酸痛的腰部,决定泯灭一点人性。趴在司徒的背上,轻轻咬住他的耳朵:“乖,往前走。” 欲哭无泪时,司徒发现自己的奴性越来越严重了。 马路上一边查案一边调情的俩人还不知道,与此同时的家中,廖江雨已经是到了疯癫的边缘了。子希刚刚下了飞机就打电话给他,说总去寺庙打扰师傅们不合适,正好慧心师兄这几天也是闲来无趣,二人决定去外面游山玩水。廖江雨当时就虎吼了一句:“不准去!”但子希好像没察觉到他的怒气,非常温和非常温和地说让他不必挂心自己,安心帮司徒破案,还说会带礼物给大家。然后,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这边急坏了廖江雨,咒骂慧心:我日你个小秃驴,拐带我家子希干屁?妈的,子希要有半点差池,我他妈断了你慧根! “子希怎么了?”闻声进来的叶慈刚洗完澡,走进来坐下,看了眼桌子上的两部电脑,问:“查出来了?” “嗯。”廖江雨闷闷地说“这个市委科员叫孙东,宣传部的。他今年四十九岁,十六年前是本镇警察局管理资料室的。司徒老爸那案子结束两年,他调到市委工作至今。目前为止,我还没查到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家庭情况呢?”叶慈问道。 “离婚了,前妻改嫁去了外地,他自己抚养女儿。女儿今年十六岁,孙东的岳父岳母还在本地,有个小姨子在卫生局工作。每月的薪水三千多点,生活水平中等,不好不坏。其他的亲友情况我还需要一天的时间调查。” 叶慈略一分析,想到这个孙东与医生见面八成是因为当年在警察局工作过的原因。只是,他一个笑管理员能知道什么?又或者说,当年在警察局内的资料里有什么文章?想到这里,叶慈问了一句:“能不能查到在赵瑞死的时候,这个孙东在干什么?” 廖江雨相当鄙视地白了一眼:“你当洒家是万能小叮当?这事我能在电脑上查出来吗?靠!顶多告诉你案发当晚他的通话记录。” “足够了。” 廖江雨说话从来不会吹牛,也不会自谦,说什么就是什么。很快,在赵瑞案发当晚孙东的手机以及家中座机的通话记录被查的一清二楚。他跟叶慈从第一个记录开始分析,一直查到第三十二个的时候,叶慈突然皱起眉头,指着记录说:“这个电话是他呼出的,查查是谁的号码。” 几分钟后,廖江雨这神人看着结果阴森森地笑着:“是死者的家啊。” 叶慈发现,这个通话时间是深夜23:56:10——23:56:30只有二十秒的时间。而且,这个时间内赵瑞已经死亡,孙东打给他是怎么回事? “我出去一趟,告诉司徒,这几天不用找我。” 看这家伙走的挺决然的,廖江雨不疼不痒地说了一句:“那要是小唐找你呢?” 没搭理廖江雨这个闺中怨夫,叶慈嘴角挂着笑走的还是很决然。 当司徒得知叶慈单独行动之后,也没说什么,跟廖江雨说了声晚安,搂着林遥回卧室睡觉去了。廖江雨决定通宵工作,熬到凌晨三点的时候,司徒偷偷摸摸地跑到他房间来。 “你他妈的做贼啊?林遥睡了?” “睡了。”司徒把泡好的面放下,看着廖江雨皱皱鼻子拒绝食用“你这嘴被子希养刁了,最近就凑合吧。” 子希……狗太阳的慧心!怀着两种极端的情绪,吞下第一口泡面。随即,点开电脑中的一个程序,上线链接,很快显示器上就出现了一个男人。廖江雨把声音调小,又动了动摄像头,才对司徒点点头。 司徒拿过麦克:“好久不见了。” “是啊,别说我还挺想你的。你的那个漂亮警察呢?” “得了,少废话吧。这是江雨自己做的聊天工具,还不稳定,长话短说。韩刚,帮我查查童夫人到底死了没有。” 韩刚的表情凝重了起来,口气也有些不善:“司徒,你知道干我这行可是有规矩的。再怎么说你现在也算是帮着警方做事,我要是帮你太多,传出去我还怎么混?” “这跟我有狗屁关系?韩刚,咱俩一码归一码,之前我放你一条生路,之后鬼头又放你了一次。说白了,我们能放你也能抓你,我是把你当个人物看才会找你做事,你还他妈的跟我矫情上了?怎么着,想被我一锅端了是不是?” 这话音刚落,韩刚便哈哈大笑起来,看那样都把眼泪笑出来了。而且还转回身好像跟什么人说:“看看,看看,这就是后生可畏。咱们这些老家伙该退休了。”转回头,韩刚接过手下递给他的雪茄点燃,勾起嘴角笑道:“行,司徒,看在你和鬼头的面子上咱们可以联手。但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司徒没把话说死,只问他多久之后能有消息。韩刚不愧是国际情报商,言明一周后给他明确答复。外面的事算是有了着落,断了线之后,司徒拍拍刚吞完泡面的老友:“哥们,出趟差吧?” “去哪啊?” “机场,我让苍莲过来验尸。” “我日你大爷老色鬼!当洒家是跑腿的?” “辛苦一趟,回头我让你造早点走去找子希。“ 最后一句话是罩门,廖江雨怨毒地瞪着司徒,只好怏怏地拿了车钥匙出去接人。 站在窗口,看着廖江雨发动汽车走了,心里踏实不少。回头看了眼卧室门,脑子里开始想起不正经的东西,特别是香香艳艳的画面闪过,林遥被他压迫的那小模样…… “司徒,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接杯水,我渴了。” 哎呦,醒了!司徒赶紧屁颠屁颠去弄了杯水,进卧室伺候他们家小祖宗去了。 第180章 第二天一早,林遥打着哈欠从卧室走出来,也没留意坐在客厅那人的摸样,嘴里嘀咕着让司徒赶紧滚起来,该去买早点就买早点,该去加油就加油,再赖着不起就让他睡一个月客厅!然后,听见清脆的笑声——女人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看着苍莲,林遥立马红了脸,急忙走过去问她。 “昨晚到的。”苍莲笑道“别说,你在家还真挺有气势,比在组里感觉好多了。” 这时候,司徒懒懒洋洋地走出来,有些不满地说:“他在哪都这样,是你离群了。赶紧的都去洗洗,咱们外面吃去。” “和尚呢?”林遥问道。 “估计还睡呢,不用管他,他是内勤,咱们是外勤。”说着话的时候,司徒拉着林遥朝浴室走,苍莲看了一眼继续喝她的养生茶,准备等一会好好吃上一顿。 在茶楼里,苍莲听着司徒把案情详细说了一遍。随即,问道:“你到底怀疑什么才把我找来?” 这事司徒也说不好,总觉得苍莲来了是有备无患的事,可到底她能起到什么作用目前为止还真不好说。倒是林遥明白司徒的顾虑,他说:“司徒担心还会有人被杀,这里的警力不足,法医也远不及你。万一真有案件发生,我们也能在第一时间获取有力的线索。” “好吧。”苍莲放下粥碗,看着对面的二人“没有案子的时候我单独行动,我会搬出去住,找到地方我会通知你们。” 林遥正要开口,苍莲却打断了他,又说:“我知道医生就在附近,你们担心我的安全。请不要忽略我的智商和蝉联三届英国大学散打冠军的实力。” 噗——司徒这一口粥一点没浪费都喷出去了,诧异地看着苍莲:“你,你散打冠军?三界的?全英国的?” “不像?” 像!就冲着特案组盛传她踢爆牛那一脚也像!据说,爆牛已经被废了,不能人道,幸好死了,要不然这日子还怎么过啊。司徒咧嘴笑笑,还是叮嘱她要万分小心。 吃过了早饭,三人一同去交通管理局查看案发当晚的监视录像。这一趟也算顺利,毕竟有林遥和苍莲的证件在,管理局的人没敢多问就放行了,调出当天晚上的监控录影出来给他们,还特别弄了个小屋子,以防闲人打扰。 画面是从死者赵瑞以小转盘为起点开始看的。案发当晚23:23:40赵瑞从东面走过来,好像散步一样。走到小转盘的时候朝着华云街方向的小胡同拐了方向,还没走过小转盘,忽然从路旁闯出来一个瘦矮的男子,手中还拿着刀。司徒立刻按下暂停键,一旁的林遥已经取出记录本,准备记录。 画面再度播放,瘦矮男子好像是个半夜打劫的,威胁着赵瑞,可以看到此人再说什么,但赵瑞背对着监视摄像头无法得知他有没有说过话。接着,赵瑞的手伸进裤子口袋里动了动,也许是准备给劫持犯拿钱。这时候,对方又说了一句话,赵瑞明显愣住了,随即猛地踢过去一脚,趁着那男子躲闪之际,拼命地朝着胡同口跑去,后面的瘦矮男子紧追着。他们跑了大概有两分钟左右,赵瑞进了胡同,男子却停下,看了看周围转身走了。 一段视频看过,三人面面相觑。苍莲问他俩:“谁懂唇语?” 林遥耸肩摇头,苍莲颇为无语。又说:“那只能把这段视频发回组里,让组长找人了。” “不用。”司徒一直盯着屏幕看,指着画面中一丛矮树说“看这里,藏着一个人。” 闻言,苍莲稍稍推开了司徒,利用截频功能把画面截取,放大。很快,他们看到矮树丛里蹲着一个戴帽子的人,这帽子还有点眼熟,横看竖看都眼熟。司徒忍着笑,看林遥:“这是你同行啊。” 白了一眼没个正经的家伙,林遥想了想,说:“也许是巡逻的片警,可以去派出所问问。” “一起去吧,反正我也没事。”苍莲说话的时候已经把视频存入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里,三人决定好下一步行动之后,又看了天华街和五福路交汇处的车祸现场录像。 录像中的情况跟目击者说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出入。为了谨慎起见,三人反复看了几遍,最后还是没什么收获,这才离开了管理局。只是走出小屋子之后,林遥和司徒的话明显少了,各有心事似的。 镇子虽小,派出所可不少,分管各个区域。他们找到负责五福街这一带的派出所后,查明在案发当晚执勤的人叫郑好,是个刚分来的小警员。本来是打算就地问个明白的,可派出所所长是个不开眼的家伙,愣说没见过特案组这样的警官证,不予配合。林遥本来就是个急脾气,没说几句话便要发火了。司徒这边倒是老神在在的等着自家亲亲收拾这老东西,可他们都没想到,最先发难的会是苍莲! 苍莲这个头可是少见,加上她外形漂亮气质高贵,往五短身材的所长面前一站活脱脱一个女王啊!苍莲冷着脸:“你可以打电话向上级询问。” “不用问!”所长还不知道自己要倒霉了,态度死横“这我说了算,你们走吧。” “死胖子,活腻歪是吧?姑奶奶活剖了你!” 司徒林遥顿时瞪眼了,这姑娘猛啊! 所长哪受过这气,他好歹也算是这一片的土皇帝了,平时都是别人巴结他,哪有被人骂的时候。被苍莲气得脸色煞白,指着她就要反击,苍莲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子轻轻那么一带,胳膊扭到身后朝着他的腿窝踹一脚,这胖所长哎呦哎呦叫唤着趴在办工作上。苍莲一手扣着他,一手拿起电话拨号,很快那边有人接听。她直接把听筒按在胖子耳朵上,喝道:“说话!” “喂,你谁啊?我警告你,你们这是袭警,是违法,是……哎呦,我不知道是您的,没,我说的不是您啊。有个叫林遥的说什么特案组来办案,我没见过那样的警官证可不敢放行啊。啊?真的啊?天老爷哎,打我的不是他,是个女的,挺高个个子,哎呦!” “少废话。”苍莲有踢过去一脚“赶紧说。” 胖所长是怕了苍莲了,跟那边的人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赶紧挂了电话。苍莲也放了他,问:“现在确定我们的身份了?” “确定确定。” “把那小警察找来。” “找找,我找,我亲自去找。” 胖所长带着一阵风跑出去了,司徒和林遥眨眨眼,对着苍莲竖起大拇指——姐妹儿,牛逼啊! 郑好这人一看就是个胆小怕事的,而且还嘴硬,死活不说当晚看过什么,就算把证据都给他看,他也不承认。憋憋屈屈地说自己在巡逻的时候肚子疼,来不及跑公共厕所随便找个隐蔽的地方拉屎,光顾着拉了,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整个一滚刀肉。 林遥火大,司徒火也大,可他们这是在外地办案,不好像在家里那样懂点小手段,也是担心闹出什么问题来惊动某些方面。可总这么下去不是个事,想来想去,林遥想了一个损招。跟苍莲和司徒嘀咕嘀咕,这俩人相当佩服地看着他,点头答应。 于是,当天晚上八点整,郑好被带到了是警察局的法医室——看苍莲解剖尸体。 解剖尸体这事司徒和林遥是习以为常了,比这更那个的都见过,所以他们俩看到苍莲拿出工具的时候面色如常,而郑好,打从进来解剖室就开始哆嗦,这会儿已经冒冷汗了。 苍莲的尸检从头部开始,然后在口腔、手、肛~门等部位采集样品之后在肩胛骨部切出一个Y形的切口。随后拿起一把刀,瞥了眼面如菜色的郑好,开始在他面前剥离皮肤以及将胸部皮瓣翻起,盖在死者面部,对内部的器官进行检验。 郑好捂着嘴,满脸是汗。这时候,林遥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夹着香肠的面包,咬上一口吧唧吧唧地嚼着。司徒忍着笑,他们家亲亲越来越怀了。 这时候,苍莲又取出一个好像小锤子似的工具,不同的是尾部是弯的,像个钩子。她双手血红血红的,看着郑好掂掂工具:“这个是钩锤,用来拉掉死者的颅盖。”拍拍郑好的脑袋,转身朝死者脑袋下手了。 “苍莲,你不是应该先把肠子弄出来吗?”林遥嚼着热狗,好心提醒。郑好听见他的声音转头一看,刚好看到他嘴上挂着番茄酱——呕! “对啊,应该先处理内脏。”苍莲放下钩锤,拿起一把足有小臂那么长的锯子“这是骨锯,切开尸体的肋骨。” 郑好赶紧低头啊,就听吱吱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快,还听苍莲说:“这活最麻烦,锯完骨头手上全是骨头沫子,还得换手套,麻烦。你们谁来帮我把肠子拿出来。” 林遥:“我吃东西呢。” 司徒:“我发信息呢。” 苍莲:“喂,郑好,正好你没事,过来拿肠子。” 只听“呕”的一声,郑好飞奔出去狂吐。三人相视一笑,林遥留着最后一口热狗,慢悠悠地跟出去。 “郑好,你要是还不肯说,我们让你一直看到解剖完毕。” “我,呕……我,呕……” “小子,还能挺?那跟我进去,现在没你做主的份儿。” 被林遥拉起来,刚刚好看到他吃下最后一口热狗,郑好噗通地扶墙跪下,弯下腰吐了一地。幸好,他能抽空说:“我,呕……说,呕……” 可怜的郑好八成能把胃都吐出去了,司徒给了他一杯清水缓缓,一旁的林遥省略废话,直接让郑好讲述当晚的情况。很快,他们就在这个倒霉蛋的嘴里得知了真相。 当时,郑好蹲在矮树丛里拉屎呢,忽听有两个人在说话,他怕被人看见就瞄了一眼那俩人的方位,朝后动了动。他所听见的对话是这样的。 年轻男子:“老头,哥们最近手头有点紧,接借点钱花花。” 赵瑞:“我,我身上钱不多。(掏口袋) 年轻男子:“你兜里这点怎么够?我要的可是你手里那二十个。 赵瑞:“你,谁让你来的?” 年轻男子:“你们俩不是刚刚还在一起么。” 赵瑞:“你想干什么?(从口袋里掏出电话) 年轻男子:“你他妈的敢打电话我捅死你。” 然后,赵瑞踢开这个男子开始逃命,男子紧追不舍。蹲在矮树丛里的郑好放了个响屁,肚子剧痛。 第181章 接下来的工作,便是调查死者赵瑞在案发当晚究竟见过谁,以及那名男子所说的“二十个”究竟是什么?对此,司徒猜测:“当年我老爸那案子涉及八千万金额的金额,案件完结之后也都找回来了,估计不是钱。” 但林遥却不这么看,他说:“八千万中有四千万是被盗的,剩下的有那两个人贪污的钱和受贿的钱,但是贪污受贿这事当年查的未必详细,也许金额不止八千万。我们可以查查赵瑞家的经济条件,说不定有些发现。” 二人商量定了,也给市局发了那年轻男子的照片通缉此人,随后,又去了电信局调查死者在死亡前几天的通话记录。反复调查之后,竟然没一个可疑的。根据赵瑞的妻子说当晚老赵也没说出去跟什么人见面,是说屋里有点闷,出去走走。这样一来,赵瑞案的线索暂时中断。 案情看似毫无进展的时候,司徒也窝在家里不外出了。林遥陪着他说起当年的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司徒文涛这个人。司徒对父亲的死结是当年父亲选择了自杀,司徒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亲手杀了陷害他的两个人,也找到了他无罪的证据,为什么他还要自杀?而且,当年的事知道的人不多,鬼头、刘文婷以及两个当事人,就这四个。还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威胁他到自杀的地步? “会不会是那份可以指证你的证据?也许你父亲死了也相当于证据也死了。” 林遥这个分析令司徒迷惑:“我想不通。那个证据到底是什么?难不成刻在他骨头上了?” “你也不知道证据是什么?” 司徒摇摇头,有些不敢肯定地说:“其实,鬼头始终不说那证据是什么。我只是知道一个大概。” 回想当年,他设计杀了两个人,这个诡计说不上多巧妙,为此他布局的时间就花费了半年。他先是观察两个人的生活习惯,发现其中一个身体状况很差,经常感冒。他买了一瓶这人常用的感冒药在里面用毒药代替真正的药片,等了数月,终于等到这人感冒了。他没有立刻下手,而是对另外一个陷害父亲的人动了杀意。 在等待的这几个月中司徒一直没闲着,他观察着第二人。此人单身,有固定女友,女友是个很会过日子的人,每天都为男友做饭收拾家务。司徒为了杀他特意跑了一趟外省,千辛万苦弄了一种叫“小韶子”的植物回来。这种植物果实有点像荔枝,只是稍微小一点。当地人称之为野荔枝,一位年老的当地医生曾经告诉他,小韶子是“魔鬼果”,谁吃了它谁的灵魂会被魔鬼摄去。 司徒潜入这人家中,把磨成粉的小韶子放进厨房的盐罐里。这人每天都吃含有小韶子的饭菜,时间久了,自然产生了幻觉。 而司徒,便是一只蛰伏在这两人的周围。时不时扮成父亲的摸样在幻觉君面前晃晃,吓的对方乱了方寸,好几次去警察局报案说司徒文涛越狱了。结果,司徒文涛好好地被关押着,一来二去的,警察觉得这人精神有问题。而第一个人似乎也被他闹烦了,几次争吵骂他不要坏了事。 那段时间里,司徒偷偷地看着,等着,终于等到第一个人感冒了!那瓶装满毒药的感冒药就在这人的办公室抽屉里,早晨,这人吃了一片,中毒身亡。在警方还没查到第二人身上的时候,司徒假扮警察给这人打了电话,说那人已经死了。被幻觉扰乱正常思维的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拿着诬陷司徒文涛的证据连夜跑路。深夜的过街天桥上,伪装成文涛的司徒推了他一把,这人掉下去被车轮碾过,当场死亡。警方找到了他手中的证据,司徒文涛无罪释放。 想过这一切之后,司徒推测:“当年不可能留下证据的。含有小韶子的盐都被那混蛋吃了,警方也找不到幻药源头,始终怀疑他的女友。至于那瓶毒药,我是半年前就准备好的,还特意换了带有生产日期的商标。警方只查了四个月左右的时间记录,根本没查到我。所以,我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到会留下什么证据。” “推人的时候呢?”林遥担心地问:“你在天桥上推人的时候戴手套了吗?” “戴了,我不可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电话录音呢?你冒充警察打电话的时候,用的什么电话?” “公用电话,还是在警察局附近找的。” “换药瓶商标的时候呢?指纹留下没有?调换手法会不会有漏洞?” “不会!那种方法是我老爸教的,不可能会有纰漏。” “会不会是那个给你介绍小韶子的老医生?” “不可能。”司徒立刻再次否定“我找到他的时候,老头就剩半个月的命了,等我杀完人还电话回去问过情况,老头早没了。”说罢,他摆摆手“得了,不想了,等鬼头回来我跟他聊聊。” 说到鬼头,林遥的好奇心又来了。问道:“他是怎么发现你杀人的?” “也不是说有什么线索,他只是顺藤摸瓜而已。他发现俩人的死跟我老爸有关,然后就开始调查我和我妈,接着就是发现我在半年内行为异常,就那么一点一点的查呗。” “以你这性格来说,他吓吓你,你就去自首了?” 一提这事司徒就郁闷,咬着牙:“你知道鬼头有多可怕吗?你老公当年只有15岁。”说完,拉人进屋,睡觉! 一觉睡到凌晨四点多,司徒这家伙不老实了,悄悄起身走出卧室,关门的时候还看了眼打着小呼噜的亲亲,这才放心地关了门。拿着手机跑到客房那边的卫生间里,关门落锁,开始打电话。 卧室里,林遥睁开眼睛摸摸身边的位置,温的,卧室里的卫生间没动静,八成去和尚房间谈事了。事不宜迟,拿了手机走出卧室,跑进厨房弄水喝,顺带也开始打电话。 卫生间里的司徒总算等到对方接了电话,他忙说:“你他妈睡死了?在哪呢?” “外面。有事?” “叶慈,你到底在不在本市?” “在,没多远。” “行,我跟你说啊,死者赵瑞在案发当晚是22:30离开家门,遇到拦路抢劫那小子是23:00左右,听他们俩的对话好像赵瑞离开家之后曾经见过什么人,但是我跟小遥调查过了,完全没有线索。所以,我怀疑那个人是……” “等等。” 不知道叶慈那边有什么事,暂时打断了他的话。 与此同时。林遥窝在厨房的餐桌旁正在跟刘文婷通话。 “小遥啊,这么晚了是不是有急事?千夜呢?” “跟和尚说话呢。妈,这事我不好当着司徒的面问,只能这时候给你打电话。” “说吧,什么事?”刘文婷好像还有些迷糊“知道的我肯定会告诉你。” “妈,伯父在入狱前那段日子据说行为很反常,那什么,我,我就是想问问,那段时间,你跟伯父的生活怎么样?” 电话里传来刘文婷的闷笑声,继而,她说:“你这孩子问的还挺婉转,直接说我们的夫妻生活是否和谐不就得了。” 被刘文婷闹了个大红脸,林遥尴尬啊:“这也不好问啊,怎么说都不合适。” “得了,帮着查案嘛,说说也无妨。其实,我们的夫妻生活很淡薄,文涛并不是特别在意这个,他平时的爱好也多,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时间。” “什么好爱?” “你说呢?”刘文婷笑道“你以为千夜那些知识哪来的?还不都是他爸爸教的。就说15年前千夜设计的那两起谋杀案吧,所有的方法知识甚至是概念,那都是文涛教他的。当然了,千夜是青出于蓝能隐忍半年的时间,这事文涛自己也说过,一个15岁的孩子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可怕了。”这一番话讲完,刘文婷的口气明显疑惑了起来,问:“小遥,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也说不好。我怀疑,所谓的证据是子虚乌有的事。您想,伯父那是什么人啊,如果他想自己翻案,即便被关在监狱里也能做到,为什么他从来没动过这个心思?再说司徒,他的案子鬼头都拿不出证据,这事就更可疑了。所以,我怀疑……” “嗯,我知道你怀疑什么了。这样吧,最近几天我出去查查,也许能找到支持你这种推论的支点。你等我电话。” 这时候在卫生间里,司徒最后叮嘱叶慈:“都明白了吧?” “明白,你怀疑那个人很有道理,我去查,你等我联系吧。” “哥们,你可悠着点,别让人先走一步了。” “知道。” 打完了电话,司徒长出了一口气,装模作样地洗洗手,偷偷摸摸地溜出客房。 林遥把电话揣进口袋里,瞄了眼和尚的房门,假模假式地拿了一个水杯,溜出厨房。 然后,昏暗的客厅中,这俩人走了个对头碰!短暂的呆愣,短暂的尴尬…… 司徒嘴角一挑,坏坏一笑:“宝贝,这么晚了不睡觉,干嘛呢?” “喝水啊。”林遥大大方方举起手中的杯子。“你呢?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客房干嘛去?” “拉肚子去客房抽根烟,怕熏着你呗。”司徒甩甩手上的水说得挺自然。急着走过去拉住林遥的手“回屋睡觉吧。” “睡觉。” 俩人都回到卧室上了床,自然而然地背对着背,这个眨眨眼睛琢磨琢磨,那个咂咂嘴掂量掂量。许久,司徒懒洋洋地说:“宝贝啊,你那杯子里怎么没水珠啊?添得够干净啊。” 林遥冷笑一声:“爷们,你这烟抽的好啊,怎么身上一点味都没有啊?” 下一秒,都扑哧一声笑出来了。司徒翻身搂着林遥抱进怀里:“睡觉吧,再聊一会我又想办你了。” 被窝里那个谁踹了那个谁谁一脚,那个谁谁哎呦一声,手脚开始不老实起来。 上午十点多,林遥怀着对变态精虫的怨恨起了床。事实再一次证明,就不能给这货半点好脸,否则他一定会蹬鼻子上脸,把你吃的干干净净。享受的时候就不说了,爽就是爽,可爽完了代价也跟着来了。林遥扶着酸痛的腰走出卧室,一见司徒就将数把眼刀子飞过去,凌迟他! “你怎么不喊我一声。”司徒赶紧迎上,搀扶着“腰疼了吧?先坐会,我给你拿早饭。” 两个人一边吃早饭一边说着晚上的事,其实,司徒也没想瞒着他,就是觉得自己的推论说不定是错的,别给林遥拐带跑了。而林遥主要觉得那点事不好跟司徒说。 “为什么不好说?你到底问妈什么呢?”司徒好奇啊。 “就是问问他们之间的夫妻生活好不好。” “哈?”司徒果然惊讶了“你问我妈跟我爸做~爱的事?” “滚一边去!这叫夫妻生活!” 司徒忍着笑,可这笑并没维持多久,他就好像沉入了什么特别深奥的问题中,思索……思索…… 第182章 这么久相处下来,林遥从当初那个失去理智也要得到真相的人变成了学会耐心等待的贴心爱人,所以,他没问司徒到底在想什么,而是将刘文婷的决定说给他听。司徒似乎了解了林遥心中所想,无言的感动司徒不禁莞尔,说道:“咱们都查过了,赵瑞在死亡当晚没有跟任何人见过面,电话通讯上也没有发现线索。现在你回想一下那个劫持犯的话。当赵瑞问他是谁让他这么干的,他说‘你们刚刚不是还在一起么’。” 林遥听着有点糊涂,反问:“关键就在这,死者在遇到抢劫犯之前究竟跟谁在一起。” “宝贝啊,你脑子活泛点。”司徒搂过他,笑道“赵瑞的妻子说他出去的时间是22:30,从他家都到那个小转盘需要20——25分钟,赵瑞上了年纪走路会慢些,就是说时间大概是25——30分钟之内,所以……” 不等司徒的话说完,林遥猛然觉醒,紧抓着他的手腕:“你是说,那个人是赵瑞的妻子?” 司徒打了个响指:“你想,抢劫犯说的是‘你们刚刚不是还在一起么’而不会‘你们不是刚刚才见过面么’” “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微妙了,如果真的是赵瑞的妻子,她为什么要买凶杀人呢?” “查吧,这案子猫腻多去了,咱们没多少休息的时间。”说着,司徒拿了车钥匙,拉着林遥离家,去调查赵瑞的妻子。 路上,他们接到了当地警察局的电话,说赵瑞案中的那个抢劫犯已经查明身份,是个有前科的家伙,名叫张博宝,现在下落不明,已经发出通缉令找人了。林遥说了几句客套话,又跟组里汇报了一些工作,挂断电话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赵瑞的家门口。 赵瑞的家庭情况还是比较简单的,两夫妻和一个儿子,过着很寻常的生活。只是这个儿子不让父母省心,吃喝嫖赌样样都来,大祸不惹,小祸不断,三天两头让赵家夫妻头疼一把,这日子磕磕绊绊的过得倒也不算差。 赵瑞的妻子叫蒋欣萍,是个银行的老职员了,据说今年五月份就退准备在家享清福,哪成想老伴竟然死于车祸,这事从表面上看来有些值得同情,但蒋欣萍究竟有没有问题,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赵瑞家是一楼,进了楼口按响门铃,很快蒋欣萍出来开门。一见是两个陌生人不由得呆了一下,问:“你们找谁?” 林遥出示了警官证:“我们是来调查赵瑞的案子,方便的话可以聊聊吗?” 蒋欣萍的面色沉了下来,低着头:“该说的都说了,我身体不好,你们改天再来吧。”说着便要关门。 林遥正打算进一步劝说,一旁的司徒忽然趴在了地上,右手朝前伸,四指弯曲,食指伸直像是要写字的样子。他突然而来的动作吓了蒋欣萍一跳,林遥也皱着眉侧挪一步,觉得挺丢脸的。 “赵太太,看我的手,右手。” “你,你这是干什么?”蒋欣萍急躁地问。 “老赵死的时候我也在现场,他就这个姿势走的。看明白没有?我的手。” “没看明白。” 林遥眼望棚顶,装作不知。听着司徒信口胡说:“他这姿势是要写字,写下谁是真正杀了他的人。” 闻言,蒋欣萍猛地惊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什么意思?老赵是,是被车撞死的啊。” “不,我可以确定赵瑞死于他杀。” 林遥有点不耐烦了,觉得咱见好就收吧。于是,拉着司徒起身,对惊讶不已的蒋欣萍说:“既然赵太太身体不适,我们下次再谈好了。” 这俩人丢下一个大包袱准备走人,可蒋欣萍这时候能让他们走吗?不止是她,在屋里一直听着他们谈话的赵旭凡也跑出来挽留他们。司徒偷偷地给林遥飞媚眼,林遥回瞪,心道:你就疯吧! 赵旭凡看上去还是挺不错的,光看表面还真想不到这小子五毒俱全,想必是家中突变混小子也懂得收敛了。司徒观察着他的表情,悲哀中还带着一些焦躁,这种焦躁不像是对父亲死因的怀疑,而是另外一种长久积累下来的产物。司徒心中暗喜,有缝可钻了。 蒋欣萍始终看着司徒,希望他尽快说出丈夫一案中的疑点。这时候,司徒反倒是不着急了,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把赵家母子急得够呛。一旁的林遥看着火候差不多,便说:“麻烦你们认真回忆一下,赵瑞在案发那段时间里有没有反常的事?” 母子二人相互对望,都有些茫然。赵旭凡说:“我很少回家,最后一次见我爸还是他出事的一周前。那天是下午快四点吧,我回家换衣服刚好遇到他要出门。平时他要是看见我肯定不是骂就是教育,那天好像挺匆忙,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没有?”林遥问道。 赵旭凡想了想,眼睛飘忽两下才说:“没有。” 继而,林遥又问蒋欣萍,她回答说:“老赵的生活很规律,业余爱好多。养花钓鱼下棋喝酒什么的,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时间。晚上基是经常出去的,小凡说的那天我也知道,那天他晚上九点多才回来,我一直以为他又跟那些老朋友去喝酒了,可他回来的时候很清醒也没酒味。” “情绪怎么样?”司徒问道。 “没什么异常。”蒋欣萍这话说的很快,几乎是接着司徒的话音就回答了。之后,她搓搓手,有些局促地看着司徒:“警官,能不能说说老赵到底是怎么死的?” “根据我们的调查,赵瑞在……” “赵夫人。”林遥突然打断了司徒“你知不知道赵瑞是否有某些东西常年保管的非常严密?” 问题突如其来,赵家母子瞬间异常的反应全部进了司徒的眼,他装作没看到,假意掏出电话说了声抱歉,走出了赵家。而林遥,继续追问了相关的几个问题,蒋欣萍口称心脏不适,请林遥离开了。 车内,俩人相视一笑,颇有心照不宣的意思。司徒觉得那对母子肯定有问题,现在就等是谁先出来坦白了。本来他们打算一起等的,梁荣突然来了电话,说当年文涛案的资料存档找到了,问司徒要不要一起去拿。 林遥纳闷,问:“你这个梁叔叔不是把存档给你了吗?这个又是什么?” “这是原始文件,梁叔当年毕竟不是市局的人,他托关系找人弄出来的资料不全。我要的是原始存档文件。这都十多年了,我到市局找过两次都没有,拜托他到市档案局找找。” “我去吧,你留在这等着。”说着,林遥下了车,司徒体贴地把车给了他,自己站在路边抽烟闲晃。 暂且放下林遥那边的情况。单说守株待兔的司徒,等了大约有半个小时,果然等到一只小兔子。赵旭凡没想到司徒竟然在路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走才好,司徒迎上去,勾起一边的嘴角,笑道:“怎么才出来?” “你知道我会出来找你?” “当然,我是干什么的啊。走吧,去前面那家茶楼坐坐。” 茶楼内,赵旭凡看似有些紧张,司徒优哉游哉地弄起了功夫茶,放在他面前一盅,口气平和地说:“你父亲当年为什么辞职,你心里多少明白点吧?” 八成是没料到司徒一下子把话题扯得这么远,赵旭凡想了想,才说:“我不是他亲生儿子。”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司徒没动声色,只是点点头,貌似这事他早就知道。随即,又听赵旭凡说:“我妈是带着我嫁给我爸的,当时我才八岁。” “他对你怎么样?” “凑合吧。反正不是亲生的,再怎么好也觉得隔层纱。平时他管我管的挺严,主要是怕我丢了他的脸。对我妈……我觉得,对我妈不好,以前还行。” “说仔细点。” 赵旭凡喝了口茶,咂咂嘴:“我察觉到他对我妈不好的时候,都是十几年前了。那时候小,不懂大人之间的事,就是觉得他对我妈不好。现在想想,是他们俩都有毛病,我妈找茬吵架,他就没事乱发脾气,俩人僵僵十来年也不离婚就这么凑合过。” “那你有没有发现过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 司徒这话问的模凌两可,赵旭凡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也拿不准到底该说什么。往往在这种时候,心中最在意什么就会说什么。赵旭凡压低声音:“我爸好像有不少私房钱。又一次我赌输了欠了好几万,我妈就跟他要钱。他们俩吵得挺凶,我听我妈说‘你手里那么多钱留着干什么?’” “赵瑞是怎么回答的?” “他气大了,当时就给我妈一耳光。还警告我妈绝对不准说出去,要不然我们一家子都完了。” 原来是他!司徒心里猛地纠紧了,赵瑞就是当年收受贿赂陷害父亲的警察!难怪会被人杀了。想到这里,司徒又问:“最近你母亲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赵旭凡舔舔干涩的嘴唇,欲言又止。司徒也不催他,只是漠然地看着他,没多一会赵旭凡挺不住了:“其实我找你,也是想你帮我个忙。” “说吧,能帮的我就试试。” “我,我最近惹上T市一帮黑社会的家伙,我哪知道那女的是老大的情妇,他们放出话说要废了我。这事都闹到我家了,我不知道我妈跟他怎么商量的,反正在他出事的前几天我妈一点不着急,还说肯定能帮我解决,事后就送我出国。” 司徒略微琢磨一会,便告诉赵旭凡:“那伙人我会帮你处理,但是你也要帮我。怎么样?““行!”赵旭凡想都不用想便答应了“你让我帮什么?” “想办法问问你妈,十五年前赵瑞跟警局里谁最要好,或者是有没有人在某段时间内跟他接触频繁,然后突然之间就断了交往。” 赵旭凡说这事并不好办,但是会尽力帮忙打听。这个时候,林遥的电话打了进来,口气气恼地说:“真是见鬼,文涛案的资料丢了。” 第183章 司徒急急忙忙赶到档案局的时候,林遥和梁荣正在接待室等他。见了面,梁荣一脸凝重和疑惑,对司徒说:“资料找不到了,我查出文涛的资料在这里不过是今天早上的事,帮我查找的管理员当时还看了一眼。下午我和林警官来找这就没了,你说邪门不邪门?” 司徒看了看时间,不好意思让长辈耗在这里调查,亲自送愤愤不平的梁荣到大门口,并说:“这事我们查吧,晚上我去家里,咱们再细谈。” 送走了梁荣,司徒和林遥找到管理局的工作人员调查情况。据说,司徒文涛案的案宗一直存放在小档案室里,那里平时基本没人会去,若不是梁荣托关系找到他,他还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案宗。找的时候是上午九点多,然后他锁了门一直在办公区。下午梁荣和林遥到的时间是两点左右,再去找,案宗就不见了,从上午九点到下午两点,没人注意有谁去过小资料室,那边也没有监视录影,所谓的有价值的线索更是丁点皆无。 无奈之下,二人只好检查小资料室的门锁,锁头是老式明锁,想要撬开锁芯很简单,这便等于把他们的调查范围无限扩大了。林遥越想越气闷,司徒倒是没什么感觉,偷着亲亲他的脸:“没事,我敢肯定不是医生干的。” “我知道不是医生,但被人捷足先登我就是不爽。” “不爽什么?这不是有人帮咱们先理出头绪了嘛。起先,我以为案宗里没什么秘密,现在被人偷了,就表示这份卷宗肯定是有价值的。” 林遥摸摸下巴,也跟着分析:“我觉得这事不是医生做的,也跟他有关。医生被我们逼上绝路,只能放手一搏。他那种人不会轻易亲自出马,利用别人办事是他惯用的伎俩。而且,他还擅长心理暗示,肯定是利用了与当年案件有关的人来偷取案宗。一来,他也能从中获利,二来,也可以搅乱我们的办案方向。” “你忽略了一点。”司徒说着话拉着他朝外面走“医生现在不敢轻易露面,唯一见过的只有孙东。” “走,找孙东去。” 这一趟他们扑了空,据说孙东请了病假两天没来上班了。林遥是打算去家里找人的,司徒却拦住了他,生拉硬扯地去了梁荣的家中,询问相关线索。 这正是晚饭时间,司徒在饭桌上说明跟林遥的关系,梁荣的妻子有些不知所措,老梁同志也有些局促。司徒大大方方地秀出他们的订婚戒指,说已经完全得到母上大人的承认,夫妻俩这才知道如何与司徒的媳妇(?)相处。 饭桌上,司徒问到关于找案宗的事都有谁知道,梁荣叹了口气:“是我疏忽了,我问了不少人,少说也有五六个,他们都知道我在找文涛的原始案宗。而且,我这人还是个多嘴的,找到之后还特意给那几个人打电话说了一声,算是感谢人家帮过忙吧。” “梁叔,等一会你把这些人的名单写给我。” 案宗丢失,梁荣非常自责,不等吃完饭就放下筷子去了书房,很快就将名单交给了司徒。林遥心里着急,一个劲飞眼刀子催促司徒尽快离开,梁荣也不好意思挽留,众人简单说了几句家常话,二人便起身告辞。 回到家中,司徒把名单交给了廖江雨,由他负责调查这些人的情况。之后,又联系了叶慈。 对于叶慈的行动林遥始终摸不清头绪,这人一会在这,一会在那的,搞不懂他脑袋里想什么。但是司徒似乎不问也能知道他在哪里,叶慈接听了电话,司徒直接便问:“这两天孙东出去过没有?” “没有,好像肠炎犯了,在家养病。” “你能确定今天早上他没出去过?” “不能。早上六点到七点小区里人很多,我到外面吃东西,这一个小时我没监视他。” 司徒沉默了,身边的林遥拿过他的电话,问道:“从孙东家到市档案局需要多久时间,你知道吗?” “等一下。” 在叶慈让他们等待的时候,司徒始终沉默不语。廖江雨偷摸踢他一脚,低声问:“等会你们看看张博宝的案底,我总觉得这小子跟医生扯不上关系。” “为什么?”司徒问道。 “先不说这个,等叶慈那边挂了电话再聊。” 恰巧,叶慈那边传来声音,告诉林遥:“开车需要十分钟,步行走捷径需要十五分钟。他的情况我会调查,案宗真是他拿走的,我一定会找到线索。你们去办其他的事。” 人才!这是林遥对叶慈的总结。 回过头来,三个人开始讨论拦路抢劫的那个张博宝。廖江雨之所以说这家伙跟医生扯不上关系是因为此人就是个小偷小摸的混混,因为盗窃进去过两次,因为给打劫的同伙望风进去过一次。三进宫的张博宝今年36岁,家中没啥人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类型。廖江雨觉得,能进了医生眼的人那都是心里有阴影的,不是满腹怨恨就是满心恶意,这种小打小闹的人对医生而言没有利用价值。 相对廖江雨的推论而言,林遥想得就多了些。他说:“现在我们不能完全肯定张博宝是否跟医生有关,只要没找到确凿的证据,我们就不能给这个人下定论。不管怎么说,现在是非常时期,这人的主子到底是谁,我们有不少猜测,唯一不能动摇的就是证据。没有证据我不会排除任何可能性。” 听完他这话廖江雨眨眨眼,问司徒:“你们想要什么证据?” “到时候才知道,现在我怎么说?” 三人都有些一筹莫展的意思,手里的线索不少,可总是无法串联在一起。廖江雨只负责调查涉案人的情况,关于案情他想不出什么,也是懒得想,索性回到房间懒懒洋洋地坐在电脑前查知道梁荣寻找案宗的几个人。 客厅里,林遥总觉得他们似乎遗漏了什么,便将所有的线索整合起来重新分析。这里面,医生的角色似乎非常晦涩,不明不暗的,最后,还是司徒下了决定:“光坐着想不是办法,走,再去见见蒋欣萍。” 林遥一手抓住了他,安抚道:“现在不是时候,你刚跟赵旭凡说了这事,这就要去见他妈妈,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而且,现在也不是时候。” “那你说怎么办?”司徒挠头。 “再去看看车祸的案发现场,我好像有点发现,到了那边咱们俩再商量。” 于是,二人连夜赶到车祸案发现场。司徒靠在车旁貌似闲来无事抽着烟,林遥可是认认真真地蹲在马路中间琢磨起来。他反复观察着地面和交通大队对现场拍下的照片,脑子里想着如果司机有意装作醉酒来谋杀赵瑞,那么撞人之后的一瞬间车体应该直接拐向其他方向;如果说他真的是酒后驾驶撞人,那么在他明白发生车祸之后第一时间脑子应该是混乱的,双手不听使唤,很可能把车开成S线型。细看过现场的车痕照片后,上面都是S型的痕迹,就是说,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赵瑞死于意外。可就因为是“意外”才更加令人怀疑。 林遥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思考,抽完烟的司徒走过去,蹲在他身边,笑道:“我觉的是蓄意谋杀。” “酒后驾驶的司机对赵瑞?” “对。” “你别忘了,司机可不是一直等在五福街那边准备撞赵瑞,再说,赵瑞被张博宝追赶当时肯定是慌不择路,我们也走过那些胡同,从赵瑞当时的角度来看他所跑的路线并不是最好的,笔直一条路,在当时的赵瑞眼中就是逃生的路。那么,如果当时他选择了其他路线,即便那司机在五福街等着,也完全不可能撞到他。” “所以说啊,这里面有问题。”司徒好像接受了林遥的反驳,却仍坚持自己的推论。他拉着林遥起身,笑问:“咱俩一起看过监视录像,说说看,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也有这种感觉?” “当然。”司徒懒洋洋地靠在林遥的肩上,把下颚搭在上面“其实我也说不清到底哪里别扭,反正是有什么地方咯在心里,不顺畅。” “真凑巧,我也一样。”抬手摸摸他的脸“要不,咱俩再看看?” “现在不看,我想去见见那个肇事司机。” 林遥以特案组成员的身份联系了当地警方,很快便有一辆警车来接他们,直接去见肇事司机。 司机名叫熊爱国,今年四十六岁,是个离了婚的单身汉。在审讯室里,他瞄了司徒几眼,转头看到林遥的时候有点惊讶,但是眼神中并未有令人厌恶的东西,所以,司徒对多看自己老婆的男人没起什么恶整的主意。只是瞪过去一眼示威。 林遥自然不知道自家爷们那点小花花肠子,一本正经地说:“你来吧,我帮你做记录。” 司徒点点头,拿出一根烟点上,发现熊爱国眼巴巴地看着香烟,便笑着扔给他一根,他接了,点头致谢。 “我看过你的口供了。”司徒说道“你们运输公司最近承包了工程队的建筑材料运输任务,你每天晚上都会在22:00从公司出发给工地送第二天要用的材料,以往不到23:20你就能到工地,为什么昨天晚上23:30还没到?” 熊爱国有点发懵,愣愣地看着司徒。 “想到什么说什么,傻看着我有屁用。” 慌里慌张地低下头猛吸一口烟,熊爱国这才说:“我喜欢每天都喝上一口儿,在公司附近有一家小酒馆,我天天去,雷打不动。那天晚上我是在九点多去的,没喝多一会儿就跟几个小兔崽子骂起来了,旁边有一个喝酒的人过来劝架,还帮我把那群小子赶跑了。我挺感激那哥们就和他并了桌。我们俩聊得还挺好,喝着喝着就超过了送货时间。等我上车的时候也不知道到底是几点,喝了酒车开的快了点,没想到就把人撞死了。” “那个陌生人叫什么名字?”林遥问道。 “他没说全名,让我叫他老马。” “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当时喝高了,没啥深印象。”熊爱国摇着头“好像四十多岁,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不胖不瘦,长的一般人。” 林遥皱皱眉,打算等一会找人来做个模拟画像。 第184章 司徒一直琢磨着什么事,烟蒂快要烧到手的时候林遥拿了过去,在烟灰缸里掐灭,司徒笑笑。 想什么呢?林遥这样看着他。 收敛了满脑子的乱事,司徒问熊爱国说:“你每天送货都是同一路线吗?” “是啊。” “差不多每天都超速吧?” 被问到的人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那条路上有摄像头,我可不敢。” 这话是真是假倒也不难明白,若这小子天天晚上超速,肯定会被监视摄像头拍下来,既然他敢这么说想来就不是假话。司徒随手把笔和纸给了他,说:“把路线图画出来。” 没啥文化的汉子为难了,挠挠头:“哎呦,我哪会画画啊。” “怎么画都行,无所谓。” 十几分钟后,路线图交到了司徒手上,林遥也凑过去看,司徒靠近他耳边低语:“难得了,还能有比你画得更难看的。”话音未落便是“哎呦”一声,脚被林遥踩得不过血了,好痛好痛。 司徒抽搐着面部肌肉,把画翻过去让熊爱国自己看,并说:“你这画得真挺不错啊,比我强多了。”瞥眼自家亲亲——哄你呢,别生气了。 林遥眼睛一转——滚,没工夫搭理你。 司徒憋着笑,又问熊爱国:“你这路线画的也很清晰,一看就明白。但是我得问问啊,这虚线和实线是什么?这个方块是什么?还有这两条曲线,是斑马线吗?” “你一样没看明白还说我画的清楚?熊爱国瞪眼“得了,我跟你说吧。这直的虚线是五福路,直的实线是华云街,方块是五福路和华云街的那个十字路口嘛;过了这个十字路口往五福路走,就到了你说的那个曲线,这可不是斑马线,是五福路以西那个老火车道口。” 拿过司徒手里的路线图,林遥仔细一看才发现,熊爱国每天晚上从公司的仓库出发必经五福路、华云街,然后朝着华云街以南的另外一条路驶去,再拐过一条街就到了他所说的建筑工地。这个路线熊爱国在最近一段时间内每晚都要跑,可以说烂熟于胸了,再加上大型货车只有23:00之后才能在市区行驶,人少车少的情况下很容易让司机放松警惕,更何况他还喝了很多酒。所以,赵瑞的车祸还真不像蓄意谋杀。除非,能在正常中找到不正常的问题。 司徒和林遥走出警察局的时候已经是快凌晨一点多了。肚子里有点空,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一家通宵营业的快餐店,吃了东西又给和尚打包一份,匆匆忙忙的往家赶。 回了家谁也睡不着,司徒心疼林遥的身子,让他好好休息,自己则是拿着电脑去客房反复地看车祸的监控录像。而林遥,翻来覆去怎么都难以入睡,最后起身下床,穿好了衣服拿了车钥匙,准备出去。 推开客房的门要跟司徒招呼一声,却见他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为他盖上毛毯,又留下一张字条,这才离开。 林遥去哪里了?还是车祸现场,因为他也同意司徒的看法,车祸肯定有问题。但这个问题的关键是在赵瑞身上还是司机身上就很难明白了。所以,在耐心等着赵旭凡那边回信的这点时间里,他决定全心扑在车祸上,首先就是要从熊爱国的路线图开始! 按照路线图所画,林遥开车跑了起来。时速、路线都与案发当晚熊爱国保持一致,几次下来完全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不免有些沮丧。这便又调转方向朝家去了。 回了家发现司徒已经回到卧室睡下,他轻手轻脚地脱下衣服上了床躺在司徒身边,没多一会困意来袭,习惯性地钻进了司徒的怀里,司徒也是迷糊着的,也同样出于习惯,抱紧了怀里的人,他们相互蹭了蹭,美美地睡去。 第二天上午,叶慈竟然回来了,而且还不客气地把三人吵醒。廖江雨工作到凌晨四点才睡,这会正瞪着叶慈磨牙。司徒老大不情愿地走出卧室,二话不说躺在林遥腿上,半眯着眼看叶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唐一会过来。” 林遥一愣:“小唐过来?组里不是缺人手,不放他来吗?” “不止他,王永斌和胡苗也来。勘察现场,他们更仔细些。” 说着话的功夫,门铃响了,廖江雨出去开门,很快笑得灿烂的小动物疯跑进来,先是跟几个哥哥打了招呼,最后才是猛扑到叶慈身上,抱住:“大兵哥,想死我了。” 三人囧囧地看着唐朔和面色绯红的叶慈,心说:这一对怎么总是如此激情啊? 叶慈搂着唐朔的腰让他坐在身边,小动物笑眯眯地靠着他,并说:“永斌和胡苗直接去苍莲那边了,说是下午去看现场,然后将再过来。我先带着组长的口谕跟你们说说那边的事。” 还口谕!廖江雨翻了白眼,不待见那边的葛东明。司徒打着哈欠也没把那边的事放在心上,倒是林遥挺认真地问:“带什么口信?打个电话不就可以了。” “这事打电话不方便。那个什么,就是我老爸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让那富商做污点证人,他手里那份名单已经拿到手了。组长出国到国际刑警那边开会,研究下一步的工作。” 这个消息值得兴奋,司徒张开了眼睛看着林遥:“见亮了。” 林遥也高兴啊,问唐朔:“组里现在是谁把关呢?” “杨磊,他留守。昨天组里开会了,说让我们三个来支援你们。我老爸也说了,如果有必要让我二哥他们也过来。” 好家伙,全力以赴啊。司徒挑眉一笑:“我估计警方的上层已经快疯了,恨不得今天让咱们结案。” 小唐笑嘻嘻地往叶慈怀里蹭,还说:“我老爸让咱们不用在乎那些老家伙,说他们没什么资格吆五喝六的,咱们这些人才是拿主意干活的,大事他给撑着,让咱们爱怎么干就怎么干。”说完,侧头看着叶慈,不满“才这么几天就瘦了,你怎么养的自己啊?” “我很好。” “不好吧!几天没睡了?眼圈都是黑的。” 司徒被唐警监的一番话弄的非常快心,一开心就想调侃调侃老友,指着叶慈说:“你看看你那张脸,从我这边瞧着好像痨病鬼了。这是纵欲过度还是欲求不满啊?” 廖江雨也跟着凑热闹:“我看叶慈还是那张木头疙瘩脸,就是气色差点,经脉不通啊,我说叶慈,你这几天干嘛去了?别是瞒着小唐干什么事了吧?” 叶慈狠狠瞪了一眼,怀里的人捧着他的脸扭过去细看:“没司徒大哥说的那么严重,我这边看就是眼圈黑点。” 闲来无事的一番戏言不知道是哪句戳中了林遥的肺管子,突然一拳打到司徒的手臂上,疼的人家嗷嗷直叫。 “你杀夫啊你!” “角度,角度!”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地看着兴奋的林遥,司徒垮着脸嘀咕:“叶慈哪个角度能有我帅?” “笨蛋!”林遥抬手又是一拳“我说的是监控录像上的角度,录像里咱们俩觉着别扭的地方是角度问题!” 话音未落,司徒一个高蹦起来跑到客房拿了笔记本电脑,开始播放赵瑞被抢劫那段的录像。 画面播放到张博宝跟赵瑞开始说话那一段,林遥拍着司徒让他暂停,这一巴掌下去司徒又是疼的够呛。心说:宝贝,咱别一激动就打老公行吗? 林遥没工夫搭理这厮了,指着暂停的画面说:“看,张博宝是从花坛后面走出来的,但是很明显他一直暴露在摄像头的范围里。那个小转盘我跟司徒去过,花坛旁边有几棵大树,遮挡张博宝绰绰有余。为什么他不站在树后面隐身,而是选择暴露自己的位置上呢?” 这种气氛下,司徒也不闹了,接着林遥的分析继续说道:“小转盘上的监控摄像头很明显,当时小遥一眼就发现了。我觉得张博宝不可能不知道那里有摄像头,为什么敢明目张胆的打劫赵瑞?还有,巡逻警察郑好因为找不到厕所跑到小转盘的矮树丛里解决,如果说张博宝早一步到了案发现场,他一定会看见郑好,也不可能再作案。现在来看,张博宝很可能根本不知道周围有人,也就是说,张博宝并不是一直隐藏在案发现场,而是一路跟着赵瑞!这样的话,就不是随机作案性的拦路抢劫案了。” “不止这些。”林遥打断了司徒“你们看,张博宝在跟赵瑞说话的时候身体一直在移动,虽然动作不大,还是能看出来些。似乎是在,在……” “找角度!” 司徒给出最后结论,二人相视一笑,什么都尽在不言中了。 早已从叶慈口中得知案情进展的唐朔严肃了起来,看过录像后也说:“张博宝的确有问题啊,问题是现在找不到这人。” “不用着急。”叶慈揉揉他的头发“你是福将,一定能带来好运。” 几个人的讨论刚刚告一段落,准备动身去和王永斌汇合。才上了车,司徒接到了赵旭凡的电话,说是要见面详谈,司徒跟林遥打了声招呼,单独去见赵旭凡。 还是那家茶楼,还是那个靠窗的位置,不同的是这一次赵旭凡的状态极为反常,或者说处于不明的混乱中。司徒觉得这回肯定有戏,不急着问他,说了一些题外话让他稳定下来之后,才说:“怎么了,这么紧张?” “不是紧张。”赵旭凡一口喝掉茶水,口口干舌燥似的“我,我都不知道老头子有那么多钱。两百万,两百万啊!” 司徒并不惊讶,从几天前他已经猜到赵瑞就是当年收受贿赂的警察。十五年前的两百万可不是小数目,那怪赵瑞在结案后就辞职了,他这一辈子老老实实的当警察也赚不到两百万啊。而这两百万,弄不好便是张博宝口中的“二十个” 在赵旭凡面前,司徒还是故意装的很吃惊,问:“这么多?但是看你们家的生活水平只是中等啊。” “那老家伙根本没动过一分钱!这两百万一直用他远房亲戚的名字存在银行里,要不是他死了,那个亲戚跑来说这事,我都不知道。” “你妈妈知道吗?” 赵旭凡咽了一口唾沫,一脸的懊糟:“我妈知道,我觉得她肯定知道。当时她那反应就不像不知道的。” “她什么态度呢?” “她不让我动这笔钱,死活不让。” 说到这里,司徒没什么耐性了。以必须立刻去帮赵旭凡解决帮派那些人为理由,匆匆离开。 转回头跟林遥说了这些情况,不过,他没有去跟林遥汇合,也没有去见赵瑞妻子,而是单独找到了赵瑞的那个远房亲戚调查情况。 第185章 远房亲戚一看就是个乡下人,老实巴交的。司徒不想跟这样的人玩什么心计,很坦率地问他:“那笔钱不是小数,赵瑞的家人也不知道这笔钱的存在,你没想过自己留下吗?” “做人咋能这样啊。”亲戚愤慨了“这十来年都是我堂哥照顾家里,孩子他妈有病,孩子上学,那可都是我哥拿的钱,咱做人得知道知足感恩对不对?就算我嫂子不知道有这钱,我也不能要啊。” “这么说,她知道?” “知道。不过吧,好像不咋清楚。说实在的,我也不咋清楚这钱到底咋回事。当年我哥要了我的身份证开了个卡,然后就没啥说道了。大约在半个月前吧,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万一他家里出点啥事就拿身份证过来给我嫂子。” “那银行卡一直没在你手里?” 远房亲戚摇着头,并没有隐瞒什么。只是司徒觉得纳闷,所以问道:“半个月前他还有没有跟你说过其他的事?” 亲戚想了大半天,跟司徒讲那次电话说了不少,大多都是问他家里好不好?还有没有什么困难这种事,关于正事,只是在最后说了两句而已。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 林遥等人在交通队的协助下重新勘察现场,现场专家王永斌看过几处之后,也给出和之前一样的结论。只是,他额外提出了问题。 “综合华云街的监控录像来看,赵瑞好像很确定自己应该朝哪个方向逃命。你们仔细看胡同口的位置。”说着,王永斌带着众人走到赵瑞跑出的那个胡同口“胡苗,你过来看看。” 胡苗走过来推着王永斌站在距离胡同口不到一米的位置上,跟众人说:“案发当时,目击证人就在永斌哥这个地方站着,当时,赵瑞被张博宝追赶从里面跑出来。尽管他年纪很大,但身体很好,所以他奔跑的速度依旧很快。出于惯性,他跑出胡同口的时候看到正前方有人,我们在那种时候都会下意识地避开,这样就会改变奔跑方向。假设我就是赵瑞,想要避开永斌哥突然改变方向转弯,这样一来,我就会撞到胡同口的这个小垃圾箱,并将其撞翻。但是从现场的鞋印照片和录像来看,赵瑞根本没有撞到目击者也没有撞到垃圾箱,而是在不足一米的地方飞快的从中间的空隙跑出去。”说着,她从背包里单拿出几张照片给林遥“看这些鞋印照片,赵瑞的中心着力点都在正常范围内,但是到了胡同口就变了。你仔细看胡同口这几张,发现什么没有?” 林遥哪懂这个啊,蹙眉摇头。胡苗微微一笑:“他的重心在踏出胡同口的一瞬间突然改变了。我们的身体由大脑支配,就是说,他在胡同里就已经决定怎么跑,往哪里跑。” “这好像很微妙了,你是不是觉得赵瑞不是慌不择路而是完全有目的地的在逃命?” “回答正确,加十分。” 专家就是专家,他跟司徒琢磨现场照片N次之多也没发现这个线索,人家胡苗和王永斌才来多久这就引出一条重要的线索了。所以说啊,特案组牛人多。 胡苗的发现令林遥振奋,但是并不满足,他扭头看着王永斌:“你那边还有什么发现?” 王永斌打开笔记本电脑,播放赵瑞跑出胡同口的哪一段录像,并暂停下来,告诉林遥:“发现没有,在赵瑞跑出来的一瞬间,这个目击者的动作很大。” “动作?” “对。”王永斌点点头“现场完全被清理了,所以我无法得到第一手的线索。但是,从这段录像来看,这个目击者背对着胡同口,当听见身后有非常奇怪的脚步声跑过来的时候,他转身去看。我们假想一下,深更半夜看到一个好像在逃命的人谁都会多看几眼,但这个目击者只看了不到五秒钟就把身体转回去了,而且,他的头抬起来,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过去。” 林遥靠近王永斌细看录像中目击者的动作,果真就像他说的,目击者看到赵瑞后马上转回头,并在同时抬头看着什么。他在看什么?林遥和王永斌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的是马路对面的大厦。难道说,当时大厦出现了什么情况吸引了目击者的注意力吗? “挨这么近干嘛?说悄悄话啊?” 林遥突然被司徒的声音打断了思考,看看王永斌那囧样,再回头看看司徒那嬉皮笑脸的损德行,气得抬手就给了他一拳:“你正经点行不行?” 司徒嘻哈着说永斌同学是好同学,这样的好同学一定要多亲近才行。于是乎,他勒着永斌同学的脖子把人拖向远处去了。林遥知道司徒肯定是找王永斌有事,可他能不能正常点? 再说被司徒拖着的王永斌此刻非常淡定地说:“司徒,我没对你老婆怎么样。你是不是别让其他人误会咱俩有决斗的可能性。” 噗,司徒笑出声来,放开了手,说道:“看不出,你还挺幽默。” “行了,你别夸我了。说说吧,找我什么事?” 司徒先看了眼远处正在忙着的林遥,收回目光后才说:“跟我走一趟吧,到了地方再说。” 林遥还在琢磨着目击者不自然的问题,但心思却被带走了一半,看着司徒和王永斌上了车,已经想到他们是去了哪里。 下午六点整,众人终于集合在司徒家中,打算开个临时会议。胡苗紧挨着苍莲坐,看了看周围的男人们,颇有感触的和苍莲咬耳朵:“你说啊,这里六个男人,有五个都是G,这年头好女人都哪去了?” 苍莲一笑,告诉她:“好女人坐在G面前欣赏他们。” “莲姐,你真看得开啊。”胡苗开始八卦起来“整天看着这些精英男人,以后找男朋友都成问题了。” “这倒是真的。职场上的男人太能干了,到了生活中看男人就会忍不住拿他们相比较,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不过话说回来,就这几个,给你你敢要吗?“胡苗赶忙摇头:“打死我也不要,太不安全了。要我选啊,我宁愿选谭宁或者是田野,也不要林遥和司徒那样的。” 苍莲眼睛一亮,挽着胡苗的胳膊,笑问:“王永斌怎么样?” “拜托,我没有恋父情节。” 坐在一旁的王永斌把她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这会红了脸咳嗽两声,很一本正经地说:“我有未婚妻了。二十一岁,舞蹈演员。” 众人惊了!胡苗飞扑过去要看他是不是很骚包的在钱包里放了女友照片,苍莲帮忙按住王永斌让胡苗成功得手。果然,王永斌是个骚包啊,照片里的女孩子美的水水灵灵的,跟他紧靠在一起,笑得那个幸福。唐朔也过来凑热闹,调侃王永斌艳福不浅。 坐在窗前的林遥从刚才就在叹气,心说:这一群人凑在一起,这能开会吗? 这时候,司徒从卧室里走出来,看那样好像要出去似的。林遥迎上去问他:“你干嘛去?” “出去吃饭啊,这都几点了,你不饿?” “不是说开会吗?” 司徒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那些个胡闹的家伙:“你看看,他们能稳稳当当坐下开会吗?走吧,吃饭去。” 被司徒拉着走出了门口,林遥还是觉得不妥,问司徒那些人怎么办?总不能主人出去了,把客人留下吧?司徒笑问他打算请客吗?林遥想想,决定不要出那么多钱请他们吃饭,那些个都是吃货,这一顿饭下来指不定花出去多少钱呢,心疼。故此,司徒才不去管屋里的那些人饿不饿,拉着自家亲亲出去吃独食了。 饭店里,林遥问司徒是不是带着王永斌去勘察市档案局的被盗现场了,司徒点点头,告诉他:“我只是谨慎起见才让永斌去看看,他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我们俩都认为是内部人作案。” “我记得,梁所长给你的那张名单里有一个人是档案局的,晚上去看看吧。” “不急。”司徒给林遥盛了一碗汤“先把线索整理顺了,再去也行。” 林遥迟疑了一下,跟着这话里的意思思索一番,并说:“如果说是赵瑞偷案宗的话是完全有理由的,但是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会有理由去偷?医生可以算是一个,但我并不认为是他干的。” 最后这句话引起了司徒的关注,他放下筷子,问:“解释解释。” “这还用解释?医生早早就调查过你,文涛的案子可以说是他最后一张王牌,他会到现在才下手偷案宗?不可能吧。换做是你我,恐怕早早就把案宗偷了,还会等到现在?所以,我总觉得偷案宗的人未必与医生有关。” “这么说你有怀疑对象了?” 点点头,林遥给司徒夹了菜,低声道:“赵瑞那两百万为什么一直不花?” 闻言司徒便是一愣,眉头锁得紧紧的:“你是怀疑……” “百分之五十吧。那笔前来历不明,真要动用了必定会引起注意,如果顺藤摸瓜查下去,不但钱用不了当年的事也会被揪出来。” 这种可能性司徒是没想到的,因为他一直在怀疑其他人。听过林遥这番推论倒是觉得非常有道理,但这个情况也使得案情更加复杂了。 司徒把话题拉到了赵瑞的案子上,说:“赵瑞对与医生来说应该是有利用价值的,但是现在他已经死了。我们可以分析出两种可能性,一,医生已经在赵瑞身上得到了什么,继而杀人灭口;二,杀赵瑞的不是医生,这人的目的还不明确;我并不认为区区的两百万就是杀人动机。” “我倒是觉得赵瑞是医生杀的。”林遥跟着他侃侃而谈“你觉得医生可以利用赵瑞,但我看来是相反的。首先说,赵瑞对当年的事非常谨慎,因为在这十五年里那两百万他一分钱都没动过,可见他不但谨慎还非常害怕。那么,如果医生出现了,会用什么理由接近他?利诱还是威胁?利诱,这个方法对赵瑞未必有用,他揣着两百万过了十五年,可说是胆战心惊,还会再给自己增加负担吗?威逼,那就更没多少希望了,当年的受贿案完全没有证据,否则赵瑞早就被发现了。医生拿什么威逼他?再者说,也没必要这么做,医生要的无非是可以送你上法庭的证据,赵瑞只是涉及文涛案,跟你那案子压根不沾边。所以,我觉得他们俩之间没什么特殊的利害关系。” “那你为什么又怀疑是医生杀了赵瑞?” 林遥有点气闷了,抬头看着司徒那样,与其说他在严肃的讨论案情还不如说他在欣赏自己认真自信的态度。林遥无奈地笑笑,耐心的跟他继续讨论下去。 第186章 “你别忘了,医生可是处处给咱们挖坑下套,他知道你回来必定会调查文涛案,作为见缝就钻的苍蝇,他不从中使坏就见鬼了。要知道,拖住你的脚步就等于拖住我们所有人的脚步,也等于给了医生喘息的机会。”一番话说完,发现司徒单手撑着下颚只笑不语。林遥莫名其妙的红了脸,低声训他:“看什么!” “看你。”司徒温柔地说“小遥,你说咱俩是不是天生绝配?” 在含笑白了他一眼的时候,林遥顺手拿出口袋里震动的电话,打来的是本地的警方,给林遥带来了一好一怀两个消息。 好的消息是,肇事司机在酒馆里遇到的那个陌生人有了下落。 怀的消息是,找到了张博宝的尸体。为了尽快掌握情况,林遥和司徒分头行动。司徒和王永斌去看张博宝的案发现场;林遥和小唐带着模拟画像去警察局核实嫌犯情况。 先说司徒这边,他跟着当地警方的人到了郊外一所老旧的平房内,看到了张博宝的尸体。 案发现场很乱,乍看上去像是入室抢劫,俯卧的尸体在房间靠北面的位置上,尸体的旁边还有一张很大的金发美女海报。在尸体的正前方靠着墙有一张桌子,桌子紧挨墙面,正上方的墙面有一块长方形很白的地方,想来应该是贴着海报的地方。桌面上有很多血迹一直滴答到地面上。 司徒蹲下去看了看海报,发现上面有一个血手印和几道折痕。 这时,胡苗走到他身边,看了看他一直插在口袋里的手,便给了他一副手套,说:“一共中了四刀,致命的那一刀也是第一刀,位于尸体前面肺部的位置。背后三刀可能是凶手在死者失去反抗能力后补刺的。”说到这里,胡苗叹了口气:“线索又断了。” 司徒笑笑,双手仍旧插在口袋里绕着尸体来回走了几圈,走到苍莲那问她:“能知道大概的死亡时间吗?” “差不多有二十天左右了,具体的死亡时间我得明早才能告诉你。” 司徒点点头,朝林遥使了眼色便离开了现场。胡苗紧跟着他出去,站在门前,问道:“你不检查尸体。” “苍莲在呢,我还检查什么?” “我看你是心里有底了吧?” “别想套我的话,我也是一头雾水。” 林遥也跟着出来,脱下手套塞进了胡苗手里,说:“你们有得忙了。” 胡苗磨着牙看这一对离开,不甘心地跺脚返回现场,见苍莲和王永斌正在认真工作,一些当地警方的人貌似成了旁观者,她深吸一口气喝道:“干嘛呢干嘛呢?靠边点,别把现场弄乱了。” 路上,林遥随口问司徒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司徒叹了口气:“苍莲说张博宝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在二十天左右,你想想,那时候医生才刚到这里,完全没有展开任何行动。刚才我们还分析赵瑞的死很可能是医生设下的障碍,但是现在看来张博宝未必是医生杀的,这不是完全推翻了咱们之前的想法了么。” “郁闷。”林遥也跟着叹气“我也觉得张博宝不是医生或者是医生手下人杀的,从案发现场来看,杀人手法太幼稚,完全不像协会的作风。所以说,还有另外一个我们没发现的人隐藏在暗中。这几个破案子线索越来越少,可疑的情况却是越来越多了。” 看到林遥郁闷的神情,司徒单手开车,另一只手过去轻抚他的下颚:“别一个人生闷气,你知道的,这世上没有完美犯罪,既然是谋杀案那肯定会留下犯人的线索。我敢跟你打赌,不出24小时,就会有让你兴奋的东西。” 林遥半眯起眼睛来了,看着司徒:“我说你啊,是不是已经发现什么了?” “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总而言之,咱们等苍莲和胡苗的的报告吧。”说着,打转方向盘改变了方向“安排人保护苍莲,我们不能再失去第二个邓婕了。” 林遥立刻点头,觉得这事绝对有必要! 到了家门口,司徒早已是哈欠连天,拉着林遥进了屋,洗澡上床。没多一会,这家伙睡的死沉死沉的。可林遥却是难以入睡了,脑子里的事太多,翻来覆去的烙饼,最后干脆起了床。看了看打着小呼噜的爷们,林遥俯身轻轻地吻了他的嘴角,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 穿好了衣服拿了车钥匙,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遇到买宵夜回来的廖江雨,林遥抢过他手里的三明治,说:“司徒要是起来了,就告诉他我去车祸现场看看。” “靠,等会!”廖江雨拦住他“有个事你要帮忙。” 林遥嘴里还咬着三明治呢,口齿不清地问:“痕莫事?” 呦,这林遥正经挺可爱呢。廖江雨看着难得一见的贪吃林遥,他也难得的有了一点温和的笑,说:“子希姐姐最近交往了一个男朋友,来历有点不明。子希担心他姐姐被骗了,让我帮忙查查。你找个朋友调查一下那小子。” “行,回头你把那人的名字和住址告诉我,我给你找人。”咽下一口三明治,林遥很认真地说“真要有什么猫腻,我先掐死他,这一肚子闷气正没地方出呢。” 廖江雨嘿嘿笑了笑,进屋关门。然后——磨牙咒骂师兄慧心! “靠你个小秃驴,妈的,还不把子希送回去。我日你个不要脸的玩意,敢把子希弄丢了,我……” “骂谁呢?” 廖江雨看到司徒穿戴整齐地走出卧室,眨眨眼,有些纳闷了。转回头看看房门,再看看司徒,问道:“你们俩搞什么鬼?” “分头行动呗。”司徒笑道“他有他在意的事,我也有我的啊。” “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洒家跟你认识多久了?你他妈的老色鬼一翘屁股我就知道你是放屁还是拉屎。别的洒家不管,你娘个腿的要是再敢拉我下水,我跟林遥一起活剐了你!” 没个正经的家伙勾着廖江雨的脖子嘻嘻哈哈地保证绝对不会再次出现琴心湖的状况,临走了,还顺手拿了一根香肠一罐啤酒,关了门,就听廖江雨在里面痛骂:“你俩个狗太阳的,我他妈的就买这点东西,全被抢了,我操,打劫也没你们这么狠呐。” 不说惹火了廖和尚的司徒到底去干什么了,单说到了车祸现场的林遥,他把车停在路边,走到了白天王永斌提醒他注意的地方,就是目击者发现赵瑞的所在。白天因为被司徒打断了,他也没琢磨明白,现在静静地站在这里,看着马路对面的大厦,还是看不出什么头绪来。这大厦是极为普通的写字楼,有十六层高,楼顶是夜明钟,远远的就能看到。这样的地方有什么能在瞬间吸引了一个人的注意力呢?还是说,那个目击者本身就有问题? 想了大约有二十几分钟的时间,林遥决定不往牛角尖钻了,上了车去熊爱国在案发当晚喝酒的那家饭店去。 十点多了,饭店里的客人就那么几个。林遥看到坐在吧台里打瞌睡的老板,直接走过去,亮出证件。对方并不惊讶,想来已经有人盘问过了。林遥直接问关于熊爱国的问题,老板所说的并无二样。林遥想了想,又问:“你还记得跟熊爱国一起喝酒的那个人吗?” “有点印象。那个人帮着老熊劝架,然后他们俩一起喝酒。到了23:20分才离开。 “你把时间记得这么准确?“林遥问道。 “当然。23:20有我一直在追的午夜剧场,昨天晚上是大结局,我一直看着时间。” “那个人你以前见过吗?” “没有。好像是第一次来。” “熊爱国走了以后,哪个人哪去了?” “当时我没在意,光顾着在吧台里看连续剧了。” 林遥一直紧蹙着眉头,好像有什么事想不通似的。于是又问:“你想想,他们俩喝酒期间有没有离开过座位?” 老板琢磨琢磨,就说:“那个男的离开过几次。头一次是外出打电话,第二次是到吧台要酒杯,后来两次是跑去厕所吐了。” “吐了?因为喝多了?” “是啊。你说这人,不能喝就别喝啊,那老熊是什么酒量?两瓶白酒对他来说是漱口水,我们这了解他的没人敢跟他拼酒,也就是那不是底细的人傻乎乎地往死里喝。” 带着兴奋的心情,林遥离开了酒馆。随后,坐在车里一直等着,到了深夜23:20正的时候他一脚踩了油门。 时速、路线都与案发当晚熊爱国保持一致,当他的车驶过第三个街口向五福路而去的途中被火车道截住了。根据熊爱国所开的那辆货车性能来说,当晚的速度已经是最快了,也许他和自己一样被火车道拦截。 从小酒馆到火车道用正常时速计算的话需要十五分钟,熊爱国从酒馆出发的时间是23:20,超速的车辆仅用了五分钟左右的时间。也许时间上还有什么没有留意到的问题。暂时放下心中的疑问,林遥下了车往前看。再往前,就是五福路和华云街的交叉口,再稍微往前便是赵瑞被撞死的现场。林遥仍旧纳闷着,熊爱国和赵瑞都很难在安排好的情况下相撞。那么,这是巧合还是精心的蓄意谋杀? 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林遥把跑远的思路扯了回来,返回火车道口。发现这里并没有铁路人员看守。四下张望了一会,看到在不远处有一个售货亭,便走了过去。 一位老大爷在售货亭里对着一盘残局自斟自饮,林遥买了一包烟指着棋盘说:“死局啊。” “呦,小兄弟,你也懂这个?” “马马虎虎。” 大爷见他一副懒散的摸样准是大半夜闲着没事出来瞎溜达的,索性拉着他一起下棋。林遥还非常懂事地买了一瓶酒和一包花生,一边下棋一边跟大爷攀谈起来。 不知不觉,下完了两局。林遥给大爷倒上一杯酒,问道:“大爷,前面那火车道晚上这么安静啊?” “是啊,白天只有上午十点下午一点才过两趟火车,晚上只在十一点多钟有一趟。” “十一点多?知道确切时间吗?” “知道,我在这都十多年了,当然知道。晚上在23:25分过一趟火车。” “每天都是这样?” “嘿嘿,十几年了,雷打不动。将军!” “咦?您老这马什么时候跳过来的?” “哈哈,小子,你还嫩着呢。” 大爷被林遥灌趴下了。离开售货亭后他站在马路边上,察觉到真相已经不远。但是,还有几点问题没有查清,需要找的人也没有下落。正在他琢磨要不要动用自己的关系网时,自家爷们打来了追夫电话。 第187章 司徒这家伙好像三天不挨打就皮痒,两天不挨骂就难受,招惹林遥已经成了生活习惯。这会打来电话口无遮拦地说:“你个不守妇道的,大半夜跑出去就不知道回家了?赶紧回来给我暖床!“吱吱嘎嘎的磨牙声顺着电波爬过去,林遥黑着脸,驯夫:“最近是不是给你点好脸儿了?这回想跪玻璃碴子掺咸盐是吧?” “你这都哪想的花样?还真打算把自己老公往残里整啊?” “你知足吧,至少我没想再家里准备老虎凳。” “反了你了!三从四德懂不懂?赶紧回来睡觉,累坏了我心疼。” 这话倒是让林遥笑了起来,但坚决不回家。他说:“现在回去也睡不了多久,我去苍莲那边等解剖报告。你再睡一会,醒来过来找我。” “你不睡觉了?当自己是金刚还不坏身呢?” “我在解剖室睡一会,两个小时就够了。就这样,醒了给我打电话。” 站在家门口的司徒挂了电话长吁一口气,自家亲亲又上来那股子破案不要命的劲儿了,这么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不行,得尽快结案。于是乎,本打算回家补眠的司徒又上了车。 连夜赶到苍莲解剖室的林遥,找了个长椅子睡了两个小时,醒来的时候身体有点酸痛,起身活动活动,去餐厅买了早餐带给苍莲。 返回解剖室,彻夜解剖尸体的苍莲也没觉得困倦,见林遥拿着早餐过来,亲手泡了两杯咖啡,二人边吃边聊。苍莲说:“具体死亡时间现在很难确定了,因为最近气温升高尸体腐败的很厉害,我只能大致推断出张博宝死于十八——二十天之内,就是本月的1号——3号。死因你们也知道了,就尸体本身而言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没有电击或者是药物反应吗?” “没有。”苍莲吃了一口面包片“搏斗痕迹倒是有的,不过有些奇怪。从案发现场来看好像是入室抢劫,就是说犯人并不认识死者,那样的话两个人应该是有正面相互攻击打斗的迹象,但我没在尸体上发现这种迹象。反倒是在死者脖子上发现了勒痕,可以明确肯定凶手在死者身后用手臂勒住他,刺下一刀。” 林遥点点头,跟着说:“很可能是熟人作案了。对了,永斌跟胡苗呢?” “胡苗等着王永斌在现场收集证物好回去研究,不过王永斌那边似乎没多大的进展。” 正说着现场那边的情况,从走廊里传来了胡苗气恼的埋怨声,林遥笑着打开了门,很快见到胡苗进来,后面还跟着司徒。林遥诧异地看着他:“你们俩怎么凑一块了?” “楼下遇到的。”司徒笑着摸摸他的脸,转头打量一眼解剖室,顿时有些无语。先一步走进来的胡苗已经开始嚷嚷了:“你们俩变态啊,站尸体边上吃东西,恶心不恶心?” 苍莲一笑:“习惯就好。” 胡苗相当鄙视地看着苍莲:“莲姐,你这样可嫁不出去哦。” “那就不嫁,我自梳。” “我陪你好了,莲姐,我也不嫁。好男人都找男人了。”说着,他瞥了眼司徒,那意思是我看上你了。 这眼神司徒有点怕怕,立刻躲在林遥的身后做乖巧状,还说:“人家有主儿了。” 林遥笑着打了他一拳,见胡苗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到底是苍莲比胡苗年纪大些,警告小丫头开开玩笑可以,真要是惹毛了这二人,那可是相当的不妙。 “行了,别闹了。”林遥说“胡苗,说说现场那边的情况吧。” 一提这事胡苗就生气,说道:“永斌哥快疯了。犯人什么痕迹都没留下,指纹、毛发、鞋印等等,一无所有。永斌哥说那家伙肯定是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去作案的。所以,能让我调查的东西少之又少,而且还没什么价值。” 听她说完情况,林遥心里纳闷了起来。人在平时行动中的时候肯定会从身上掉下点什么,皮肤屑、头发、指纹、唾液等等,这就像是入了水之后你想完全把身体擦干是不可能的,不管怎么样,总会留下些东西。而熟悉这种知识又能做到防患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会不会是医生做的?”胡苗问道。 司徒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转头看着苍莲电脑上的解剖报告上写明的死亡时间,眉头紧蹙。摇摇头,说:“如果死亡时间苍莲可以完全确定,那就不是医生。““为什么?”苍莲有些不解地问。 “张博宝的死亡时间是本月的1-3号,赵瑞的死亡时间是上个月的30号。医生和他的手下到这里是本月的5号,死亡时间不符。况且,张博宝和赵瑞被杀那时候我们正在为舞台案做部署,医生全心全力跟我们应战,这时候他无暇分身来杀人。”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还记得要抓苗琪琪那几个人吗?” 苍莲点头:“我知道抓着活的了,田野审的?” “对。”林遥接着说“从他们口中得知,这一次医生只带了八个人过来,我们抓了四个;特别看守所里特警队打死了两个;医生身边只剩两个人。其中一个一直跟着医生,另外那个十有八九是狙击手,负责暗中保护医生的安全。一直跟在医生身边的人没时间作案,而狙击手在医生跟我们对战的那几天不可能离开,因为他要负责保护医生的安全。所以,医生根本分不出人手来这里杀人作案。” 听过二人的分析,苍莲和胡苗都有些气馁。在她们心中宁愿这案子是医生做的,这样便明确知道了侦破方向。但现在完全排除了医生的可能性,便是要从头开始调查神秘的杀人犯。这人到底是谁?与两起案件有什么关系?诸如此类的问题多了很多,不得不让她们觉得郁闷。 反观林遥和司徒的态度,可是有些微妙的不同了。林遥兴致勃勃的样子明显是有了些头绪,司徒老神在在的态度好像不在乎这个问题,这二人相互看了看,笑了笑,告别了两位女性,出去查案了。 警察局门口,林遥走到车前脚步迟缓,司徒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问:“想单跑啊?” “嗯,咱们俩分开办事比较快。” “行。你想去哪里?” “去见见孙东。你呢?” “你去见孙东……我去也见蒋欣萍吧。” 短暂的凝视,让林遥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亏欠了他很多。没有立刻迈开脚步,走到司徒的身边,不在乎周遭的行人握住他的手:“十天,你现在还有把握十天内结束一切吗?” “当然。” “那我们就辛苦这十天。等都过去了,咱去国外结婚。” 这话说的司徒心花怒放,手指轻轻擦过林遥的那枚戒指,无限温柔地说:“我早就开始期待了。跟东明好好说说,给你要个一年的婚假。” 无言相视,相濡以沫。 见到孙东之前林遥还是有些犹豫的,所以他先跟叶慈了解了一些此人的情况。孙东,家中有妻有女,今年51岁,在宣传部门工作了十来年,一向奉公守法。最近几天因为急性肠炎发病一直在家中调养。此人的生活很规律,上午在小区的医疗所打吊瓶,下午在家睡午觉,每天会在吃过晚饭后六点半左右由妻子陪同散步半小时,剩下的时间基本都在家中,很少外出。至于他跟医生见面的情况,因为担心会打草惊蛇,叶慈并未过深调查此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叶慈说:“我劝你不要去见孙东,你见了他,医生肯定知道我们已经盯上这条线。” “我是有些担心这个问题。那你有把握查明他跟丢失的案宗有没有关系吗?” “没问题。两天内,我给你准确消息。” 叶慈挂断了电话,站在马路边上等着,不多一会唐朔从超市出来,给了他一瓶水,问道:“大兵哥,咱们去哪啊?” “去档案局。” 小动物开门上车,乖乖地坐在副驾驶席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叶慈绕过另一边上车。叶慈这才转头一看,对着他那眼神,猛地一窒。小恋人太可爱了,害他有点想…… “怎么了?开车啊。”唐朔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笑眯眯的脸上在左脸颊有一个浅浅的小酒窝,只有在笑的时候才会看到。叶慈心里一阵发痒,搂过人来吻上他的唇和那枚浅浅的酒窝。再放了手之后,唐朔脸色红红的,平添了几分耐人寻味的诱人意味。 叶唐二人到档案局目的明确,很快便找到了帮梁荣查明文涛案宗的管理员。叶慈悄悄地给唐朔递了个眼神,小动物心领神会,笑得人畜无害,对着人说:“能不能到车里谈,这里人太多了。” 这人也没多想,便跟着持有警官证的唐朔上了他们的车。岂料,屁股还没坐稳,叶慈那手就在他脸上一按,这悲催的哥们被弄晕乎了。 唐朔转身看着车后座上的人,托着腮:“问吧,我帮你记录。” 叶慈是个做事干脆的人,直接问道:“司徒文涛的案宗是你拿走的吗?” 这人一脸的痴呆:“不是。” “你知道是谁拿走了司徒文涛的案宗?” “不知道。” “本月12号你见过孙东吗?” “谁是孙东?” 叶慈一愣,看来这人不认识孙东。于是,又问:“司徒文涛的案宗除了梁荣还有谁问过你?” “赵局长。” 赵局长?叶慈看了眼唐朔,对方说:“可能是赵瑞,他以前不就是警察局局长么。” 叶慈接着问:“赵局长问你的时候是几月几号?” “七月……” 发现这人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情,叶慈便知道这人已经不记得具体日期。再问下去恐怕会出问题了,在他脖子上稍微用力地拍打一下,这人恍然醒来,傻傻地看着叶慈。 唐朔伸出手拍拍他的肩,笑道:“你的工作一定很累吧?怎么迷迷糊糊的?” 这人不好意思地拍拍脑袋:“最近休息不好。” 就在叶慈利用非常手段排除了一个人的可疑性的时候,司徒这边正在调查赵瑞案发当晚与熊爱国喝酒的那个陌生人——老马。 模拟画像已经出来了,他坐在警察局里等着人家在资料库里搜索。这时,梁荣的妻子打来电话,有些急切地说:“千夜啊,帮帮忙啊。” “怎么了?”司徒问道。 “小惠在公司跟他们经理吵了一架,那个混蛋经理报警了。这事我又不敢跟你梁叔说,你现在要是有空就帮我去看看小惠,我担心她吃亏啊。” 司徒无言地笑了起来:“这小丫头的脾气还是那么冲。人在哪呢?公司还是警局?” “警局呢,市区的南区分局。” “行了,您也别担心了,我这就过去。” 说罢,司徒把电话号码留下,请警员查到结果后立刻电话联系,随后便匆匆离开了。 第188章 梁荣的女儿名叫梁红惠,是个脾气火爆的姑娘。这点人情不是给这小丫头,看在梁伯母的面子上,这一趟也得跑。只是自己并没有特案组的证件出师无名啊,他索性拉上一天一夜没合眼的王永斌一起去,弄得永斌同学相当的郁闷。吐糟他:“你这家长里短的事还不少。” “人情往来嘛。走走走,办完事我请你吃饭。” 无奈之下,王永斌打出特案组的名头把满肚子火气的小丫头赎了出来。这梁红惠可真不是个善茬,临走前指着经理的鼻子大喊:“就你这样的娘娘腔还想碰我?啊呸!本姑娘炒你鱿鱼,滚回去调戏那些老三八吧!” 司徒好不容易拉着梁红惠走出了分局,笑问她到底是谁报的警,她撇嘴皱眉:“我报的!那混蛋非礼我。” “用不着生气了,回头我海扁他一顿。” 梁红惠打量几眼这个儿时的玩伴,也跟着笑了:“用不着你,我有男朋友。” 正说着呢,王永斌看到远处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俊美青年疯跑着往这边来,一旁的梁红惠也看到了,推着司徒撵人:“快走快走,你这么帅的家伙在这,他肯定要吃醋了。快走啦。” 司徒觉得这丫头有点卸磨杀驴的意思,叮嘱她赶紧给家里打个电话之后,跟王永斌上车离开。缓缓驶入马路中间的时候,在车镜里瞄了一眼,看到那俊美的青年急得跟什么似的,紧紧拉着梁红惠的手。疯丫头一副小女人的委屈样,那还有半点彪悍? “这女人啊,再强也会在喜欢的人面前娇弱娇弱。” 听了司徒的话,王永斌诧异了:“你还懂女人?” “永斌兄,我对女人有感觉啊。” “那为什么选择男人?” 司徒神秘一笑:“想知道吗?” 永斌同学赶紧摇头,这种事不知道为好。 司徒的车已经跑没影了。梁红惠这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该说声谢谢的啊。男友见她不高兴的摸样更加着急,忙问:“怎么了?刚才那两个人是谁?他们惹你生气了?” “没有。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梁红惠看了眼司徒离开的方向,忽然说“老公啊,帮我朋友办点事吧。” “你说你说,能办到的我一定帮忙。” 梁红惠甜甜一笑,挽着男友的手臂,边走边说:“刚才那个高个子是我发小,最近跟我老爸正在办案,他们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你找你哥哥问问呗,咱们市里有谁最会偷东西的?” 男友立刻苦了脸:“你还敢提我哥?他是黑社会的,平时我都不敢太接近他。还不是因为他,咱俩至于一直偷偷摸摸的交往么。” “我不管,反正你得帮我问。” 见女友急了,男友赶忙哄着:“你别这样啊,大不了我想想办法。” 这一回梁红惠才算有了笑脸,踮起脚在男友脸上吻了一下,小伙子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这一天大家都分开了行动,林遥放弃了孙东这条线,而是再次找到了赵瑞车祸案的那个目击者,一番交谈下来,林遥还是没有在此人身上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于是,打开笔记本电脑,单独调出当时的那一段录影,并说:“你在发现赵瑞的时候猛地回头看了什么,我检查过案发现场,你的视线内只有一座大厦,当时,你是被什么吸引住了?” 目击者看到画面立刻想起了当时的事情,马上回答了林遥的问题:“是钟声。当时大厦上的时钟刚好报出晚上23:30的时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回头看了一眼。” 原来是报时的声音。林遥的脑子里开始活泛起来,赵瑞的预先思考路线、钟声、货车、酒馆里的老马、火车道……这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却又看不清楚。顾不得多想,林遥收拾东西起身告辞。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大家陆陆续续回到司徒家中综合一天来的线索进行分析。这段时间内,林遥似乎心事重重,很少说话,司徒偷偷的观察着他,也不去打扰。叶慈说明档案局那个人没有任何嫌疑,廖江雨也说其他几个人同样没有作案时间,但不排除其中会有人雇佣他人偷取案宗的可能性。王永斌把张博宝案发现场的情况说明一番,最后还总结了一下犯罪极其谨慎的作案手法,想要在现场找出蛛丝马迹基本不大可能。 一番讨论下来,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司徒本想招呼大家一起出去吃宵夜,但林遥却说不去了。 “怎么了?”司徒有些担心地问他。 “没什么大事,我想去车祸现场再看看。” 司徒很爽快地答应他,但是:“两点之前你必须回来,好好睡觉。要不然,我可不放你走。” “知道了,我保证两点之前回来。”林遥笑着摸了把司徒的脸,是第一个离开了家。 林遥前脚刚走,后脚,叶慈就把司徒拉到一边说私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 “妈的,你就不能装聋作哑几天?” “我是担心有些人被你拐沟里去。” “比如说?” 叶慈回头看了眼王永斌,不言自明。司徒蹙起眉头,想了想:“这我还真没考虑到。麻烦啊。” “知道麻烦就快想办法。” 司徒咂舌:“跟警方合作就是别扭,要顾及的也太多了。行了,我心里有数。” 这边谈完了,那边的唐朔便拉着叶慈往外走,王永斌也说不去了,这两天累得厉害,回酒店好好睡一觉。 再说单独行动的林遥,掐算着时间又在做实验了。这一趟他反反复复不止跑了多少遍,直到司徒催他回家,他才发觉竟然是凌晨一点半了。看着手中的计时器和数十次的时间记录表,林遥长出了一口气,笑容慢慢绽开,发动汽车回家找爷们睡觉去。 当夜凌晨两点三十分。在工作室的胡苗盯着手中的东西看了已经有大半天,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先联络一下司徒。 抱着林遥正睡得香甜,放在枕下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立刻清醒摸出电话看到是胡苗的号码。轻轻地把手臂从林遥的脖下抽出,蹑手蹑脚下床走出卧室。 “有结果了?”司徒压低声音问道。 “有了。跟你说的一样,问题是我现在需要对比样本。” “别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电话那边的胡苗明显有很多困惑,追问他:“你到底怎么想到的?永斌哥可是把现场做了好几次的地毯式搜查也没找到。” “这不是搜查现场能力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司徒笑笑,说:“有时候,我们需要幻想。” “嘁,你赶紧多幻想幻想,把这案子结了。” 司徒挂断电话的时候心说——老子比你还急呢。 回到卧室刚刚躺下,身边的人便抱了过来,偎进他的怀里蹭啊蹭,舒服了才消停下来。司徒笑着抱紧了自家亲亲,在红红的脸上偷了一个香吻。怀里的人八成是醒了,迷迷糊糊地问:“谁来电话了?” “胡苗,现场的事。” 林遥勾着司徒的腰使了点劲,脑袋枕着他的胸口,继续迷糊着说:“有进展了?” “有点。你睡吧,明天再说。” “嗯。司徒,车祸我知道真相了。” “啊?”司徒立刻挺起头,也不困了,推了推林遥:“怎么回事?” “困,明天说。” “别啊,我着急呢。小祖宗,醒醒,说明白了。” 林遥死活不睁眼,抱着他的手抬起来指指自己那边的床头柜:“自己看吧,我要睡觉。” 司徒赶紧把人放好,越过去拿起床头柜上的几张纸,见上面写满了时间和丑的很难辨认的字,打开床头灯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身后沉睡的人打起了美滋滋的小呼噜,不知何时,昏昏的感觉到有人紧抱了过来,在他的脸上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 第二天上午,林遥醒来的时候司徒已经出门了。他没打电话问他去了哪里,吃过了东西正准备去胡苗那边看看,出门前接到了霍亮的电话。这小子一点没有徒弟的自觉,开口就叫:“林遥,司徒那破电话怎么回事?打多少遍都不接。” “可能不方便吧。怎么了?” “苗琪琪跑了。” 林遥的脚步猛地停下,追问:“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看住她吗?” “别说我啊,我又不是负责的。那小丫头整天吵着要见我,杨磊怕多生是非就没让我往跟前凑。这事你也比怪其他人,那小丫头怪招太多,说自己来了月经肚子疼,吵着要暖水袋、红糖水、止痛片,把三个女警弄得人仰马翻。这还只是前奏,昨天晚上她把一瓶止痛片给那三个女警下水里了,那玩意吃多了心跳过速,三个大姐当时就不行了。小丫头从二楼跳出的,藏在警车的后备箱里,找她的那几个人开车出去,到了半路车停了,她就跑了。” 这时候,林遥顾不上其他问题,直接说:“你马上跟杨磊说去,让他千万别大张旗鼓的招人。万一被医生知道,苗琪琪的安危就是个大问题。”嘱咐完霍亮,林遥便急着跟司徒联系。 正在赵瑞家的司徒一看是林遥的电话,赶忙跟赵旭凡说了句“等一会”起身去厨房接听。 “你怎么不接亮子的电话?”林遥开口问道。 “徒弟的电话可以不接,老婆的电话不能不接。” “别贫嘴了。苗琪琪跑了。” 司徒也是一愣,随即又笑了一声,说:“怎么又跑了一个?现在流行啊?” “咦?还有人跑了?” “蒋欣萍。今天早上赵旭凡找我说他妈一天一夜没回家了。我这边正安慰被母亲抛弃的儿子呢,这小子八成受打击了。” 听着他胡言乱语的林遥禁不住笑了,刚才那点紧张感全都消失不见,自家爷们就是有这本事,天大的事到了他那也成了云淡风轻。林遥深吸了一口气,也跟着轻松起来,笑问:“你觉得蒋欣萍还会回来吗?” “关键在她能不能回来。她是自己走的还是被人带走的,现在都不好说。不过,跟蒋欣萍比起来,苗琪琪那边更麻烦。她要是跑到这来,我担心会被医生抓了。这样吧,你跟小唐说一声,让他和叶慈这几天在医生藏身的地方多留意。” “好。中午见面咱们再细谈。” 司徒挂断了电话,回到客厅。此时,赵旭凡已然是没了主意,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遭遇不测还是真的弃他而去了。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不止是他,便是司徒也隐隐察觉到整个事态开始暴走了。 第189章 刚刚跟司徒通过电话后,林遥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头,开着廖江雨的车直奔赵瑞家中。 “司徒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了吧。”赵旭凡精神萎靡地告诉林遥司徒已经离开的消息,本来还打算问问林遥关于母亲失踪的事情,但对方似乎非常着急,打着电话转身离开了。 绝对有事发生了!司徒关机,手表上的讯号发射器也关了,若不是出了事他绝对不会这样!林遥急着找司徒的去向,并联络了廖江雨和叶慈,二人都说没跟司徒联系过并从林遥的口气中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唐朔建议召集所有人开会,但林遥却突然冷静了下来,他说:“不,咱们不能自乱阵脚。司徒走了,自有他走的道理,我想他一定是从蒋欣萍的失踪上发现了什么疑点才会离开。这样,咱们几个先碰面商量一下,如果有人问起司徒,就说他出去查案了。” 于是,在林遥的决定下,一个小时后几个人在家中汇合。 首先,林遥把现已明白的一些问题讲述一遍,最后讲到已经解开车祸案的真相后,叶慈说道:“这是司徒不辞而别的前提。我们来分析一下,虽然林遥已经解开了车祸案的真相,但真正的凶手我们仍然不能完全肯定。也许,司徒从蒋欣萍失踪里面发现了真凶,但为了不会打草惊蛇才独自离开。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急着找他,而是继续做之前的工作。让一切看上去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我也是这个意思。”林遥说道“等司徒那边有了把握,自然会联系咱们。” 坐在窗口,端着茶的廖江雨不愿废那脑细胞琢磨案情,只是问林遥说:“你不担心他遇上医生?” “不会。”唐朔把话接过来“我和大兵哥一直在监视医生的藏身地,他的动作都在我们眼里。” 这才是最令他人担心的。林遥心想,医生的能耐不容小视,他会察觉不到有人在监视吗?如果察觉到了,他必定会有有所反应,那么,他做了什么?又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些情况都没掌握。也粗司徒也是想到这些问题,所以才关闭所有联系方式偷偷地离开了。 思绪刚刚到这里,林遥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看了眼号码并不是司徒的,无意中流露出一些失望的神色,廖江雨看在眼中不免失笑。林遥啊林遥,再怎么镇定还是惦记那个老色鬼的。 电话是霍亮打来的,他说:“我马上出发了,今晚半夜能到你们家。” “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司徒让我过去的。一个小时前给我打的电话,让我马上动身。” 一听是司徒,林遥紧忙追问:“他还说了什么?” “没什么。啊,他让我带过去一个人。” “谁?” 电话那端的霍亮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只告诉林遥见到人就知道是谁了,随即便挂了电话。林遥越想越糊涂,这司徒搞什么鬼呢? “不行,我得出去一会。”林遥坐不住了,拿了车钥匙起身便走。后面的唐朔本想跟上去,叶慈一把拉住他,低语道:“不用你操心,林遥是有分寸的人。” 离开家之后,林遥又去了一趟赵瑞的家,刚好把要出门的赵旭凡堵在家门口。反正也没打算详谈,索性站在门口问他:“你跟司徒都聊些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赵旭凡说道“起先是我说了我妈失踪的事,然后他就问我一些比较确切的时间问题。” 时间问题并不奇怪,对于失踪人来说这是必问的事。所以,关键应该不是在这里。林遥又问:“再然后呢?” “再然后?再然后就是……啊,他问我,我妈在我爸出事那天晚上有没有出去过,还有就是大前天早上有没有出去过,还有家里最近有没有我没见过的上了年纪的人来拜访。” “你都告诉司徒了?” 赵旭凡点点头,接着说:“我爸出事那天晚上我妈好想一直在家,大约在22:00左右还给我打了电话,叮嘱我不要胡闹。我看了一眼,是家里的号码;在大前天早上我还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等等。”林遥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说,那天你母亲的的确确是出去过,只是,你不知道确切时间?” “对。我晚上睡得晚,早上快十点才起床。我看见厨房有芝麻饼,那种饼只有我家附近的早市有卖,所以我才说她出去过。” 这么说,文涛案宗丢失的当天早晨蒋欣萍出去过。但是…… “最后一个问题呢?” 赵旭凡摇摇头,说自从父亲过世之后家里经常有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拜访。大多都是上了年纪了,他也没见过,所以很难从这个问题上发现什么端倪。 离开了赵旭凡的家,林遥漫无目的的满大街闲晃。走着走着,便走到了一个派出所门前,正好遇上了郑好。这小子八成还没从解剖尸体那阴影中走出来,看到林遥一蹦多高,躲在同事后面,小脸煞白:“那个,林,林警官。” 若不是牵挂着自家爷们,见郑好这样他准能笑出来。但现在他没这个心情,只是随便地点点头。正要往前走,忽听郑好说:“那个,该说的我可都跟司徒说了,你,你还有事啊?” 林遥一愣,停下脚步问他:“司徒刚才找过你?” 郑好点头。 “跟我来。”林遥不容分说拉着郑好就走,一直走到派出所楼拐角的地方,才问:“他找你都问了什么?” “也没什么特别的。问我,在赵瑞案发前几天我都执过几次夜勤,有没有陌生人跟我说过话。” “有吗?” “当然有啊。”郑好苦了脸“我是警察,晚上看到有不良学生不回家得说说吧,碰上问道的得说说吧。” 听到这里,林遥拿出几张照片来,问:“这几个人有印象吗?” 郑好纳闷,这姓林的怎么跟司徒干一件事,都要他辨认照片。但是,没有印象就是没有,把照片看穿了也没用啊。 放走了郑好,林遥终于发觉司徒在重新剖析所有的案件。那么,下一站,他一定是去了那里! 急急忙忙赶到梁荣家中的时候,林遥还未开口便知道司徒已经走了。而屋子里的梁家父女正在为司徒争吵。梁荣的妻子有些尴尬地让林遥进屋,并劝告父女俩都少说两句。见林遥来了,梁荣也只好先压下火气,请林遥坐下。一旁的梁红惠气哼哼地跺脚走人,梁荣也按不住火气了,冲着她的背影怒道:“你赶紧跟那个混蛋分手!再让我知道你们还有来往,我打断你的腿!” “老梁,你少说一句行不行啊!”妻子走过来硬拉着他坐下。林遥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可刚才已经听到了他们父女争吵的内容里带着司徒,想走也不能走。于是,便说:“梁叔,因为什么生这么大气?” “现在的年轻人太不像话!”梁荣余气未消“认识个小青年也不查查对方的底细就谈恋爱,我说她两句这还不干了。得了,不提这事。” “刚才我听见你们在说司徒,他是不是刚来过?” 梁荣没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异常,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回答说:“是啊,过来问问我文涛案宗丢失那天我在路上遇到过什么熟人没有。这事,我也一直在琢磨,那天我是搭所里的车上班的,这路上也没遇到过谁。到了所里直接进了办公室,打了几个电话办理工作上的事。”说道这里,梁荣的眉头皱得更紧,犹豫了一番才说:“小惠那个男朋友家庭不好,有个哥哥在黑社会当老大。她一直瞒着我,说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刚才千夜过来的时候,小惠趁着我不注意,偷偷跟千夜说找那个男朋友帮忙调查本市黑道上有哪些盗窃高手,被我听见了。” 原来如此。小姑娘想帮忙,结果帮了倒忙。其实,这事也不说上是好是坏,只是在梁荣这个父亲看来,不满自己的女儿结交了一个背景不清白的男友而已。于司徒嘛,想必也没什么影响和帮助。 只是,司徒为什么会问梁荣那样一个问题呢? 在梁荣家只停留了十几分钟,离开之后,林遥不再追着司徒的脚步东奔西走了,回到家中开始补眠,为晚上迎接霍亮做准备。这一觉睡到晚上十点多,起了身走出卧室的时候,看到唐朔正在厨房忙活着。叶慈跟大爷似地坐在客厅里喝茶看电视,廖江雨不在家,他的房间紧锁着,似乎走了很久了。 “林哥,马上可以吃饭了,先去洗洗脸吧。” 听着小唐在厨房里大声吆喝着,林遥走到叶慈对面坐下,问他:“小唐心情不错。” 叶慈微微一笑,抬了自己的左手,哇!一枚古香古色的黄金戒指那个晃眼啊。林遥忍不住笑了:“求婚了?” 难得,叶慈那老脸红了,点点头算是默认。厨房里的人走出来挨着叶慈坐,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这对戒指是大兵哥压箱底的宝贝,无价之宝呢。” 看把他美的!林遥笑着白了一眼,问他们:“一起办婚礼吗?” 唐朔摇摇头:“我跟大兵哥商量过了,不想去国外注册,反正我也不在乎有没有那么一纸婚书的。我们俩在家里办一次就得。” 他们倒是很务实。林遥没有进一步邀约,单问他们会不会请朋友?依着叶慈的意思只想请他们这几个人,小唐却有些为难地说:“下午我跟大哥商量了一下,那个嘴快的家伙马上就告诉我妈说了。我妈那意思是想把知道这事的人都请到,免得日后人家知道了会挑理。” “这是应该的。你想想,组里那几个人你至少要请,组长、谭子、田野和胡苗苍莲这几个,请了他们不就不能落下王永斌和重案干那边的艳萍姐,在加上我们这边的人和你老爸那边几个,你们俩至少也得摆个十桌。” 二人同时皱眉,小唐乖巧地靠在叶慈肩上:“大兵哥,咱俩旅行结婚吧。” 正说着话呢,叶慈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回过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喝道:“怎么不进来?” 有人来了吗?林遥诧异地看过去一眼,见大门打开,廖江雨一副沉思的摸样走进来,自语着:“洒家是不是也该跟子希商量商量这事了?” “你还是等等吧。”林遥笑道“等子希毕了业工作稳定了再说,现在他还小呢。” 廖江雨也不郁闷,虽然被司徒鼓动的又弄出一对准备结婚的情侣,可他也不是特别的着急,就是担心子希看到人家都结了婚,会不会心里委屈。仔细一想,还是等等再说吧。 一段令人愉快的小插曲过去后,三个人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开始讨论下一步的计划。问题是,司徒现在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这人到底想要干什么还是未知数。 “我明白他的想法,不用急,不会很久他会联系的。”林遥真是不担心的,这会比谁都安稳。 聊着聊着便到了下半夜,房门被敲响,林遥精神起来:“亮子到了。”说罢,起身去开了门。房门刚刚打开,就见霍亮站在门口一脸的困意,林遥的目光越过他直接落在后面那人的脸上,非常意外地脱口说出:“你怎么来了?” 第190章 唐朔伸长了脖子看到底谁来了,一眼看到走在霍亮身边的清秀男子,不由得愣住了。悄悄问身边的人:“你认识吗?” 叶慈摇摇头。这人他也没见过,但是能跟着霍亮过来八成是司徒的安排,这人肯定是有用处的。打量着清秀男子的外貌,目光落在他那一双手,立时蹙眉,心说:这是个盗窃高手。 林遥带着二人走进客厅,介绍说:“这是贺风,司徒的朋友。” 贺风朝着众人点点头,没心没肺地说:“我以前是司徒的情人。” 廖江雨这时才想起来,指着他:“小贼猫!” “廖和尚!你那臭嘴放干净点!老子早就不干那个了。这次要不是司徒求我,我还真不来呢。” 司徒求他?林遥怀着各种猜想看了一眼贺风。这时,霍亮跑进厨房拿了吃的出来,跟贺风一起填饱肚子。趁着他们吃饭的时候,廖江雨也回了房间继续工作。 贺风吃的快,三下两下解决了问题之后瞥了眼叶慈,挺严肃地说:“久仰大名,饕餮。” 叶慈只是点点头,没说话。接着,贺风打开了话匣子:“司徒联系我的时候也没说清到底要干什么,我觉得倒不是让我来偷什么东西的,毕竟和尚跟饕餮都在,偷什么也用不着大老远的找我过来。““那司徒大哥到底什么意思?”唐朔插嘴问道。 贺风擦擦嘴,又说:“我也没多大能耐,除了偷就剩下一样还算得上有点价值。” 林遥恍然大悟!凌厉的目光看着叶慈,正色道:“进书房,有话问你。” 唐朔等人面面相觑,看着毫无变化的叶慈起身跟林遥进了书房。书房内,林遥仔细看了眼窗外,转回身问道:“多久的事了?” “三四天。” “我怎么一点没察觉?” “他们都是趁着你和司徒不在的时候在外面监视,你们回来他们就撤,你当然不知道。” “我还纳闷,怎么苗琪琪跑了,你负责监视医生,今天突然就回来了。叶慈,司徒是不是跟你交代过什么?” 叶慈点点头,上前几步靠近林遥,耳语。 此时。在客厅里,霍亮终于吃饱了,抹了把嘴一眼就盯上了唐朔手上的戒指,笑得有点欠抽。唐朔跟他也差不了几岁,没把他当弟弟,俩人嬉闹了几句之后,霍亮一本正经了起来,朝着书房喊了句:“你们俩说完没?我这有重要事呢。” 林遥和叶慈回到客厅,霍亮看了眼叶慈,告诉他:“那边的意思是让你去国外,鬼头忙不过来了。” “靠!国际刑警呢?”走出来的廖江雨愤愤不平地说。 “那份名单的确是真的,但根据国际刑警和鬼头手里掌握的情况分析,因为童夫人已死,医生夺权,协会已经分成两派,很难一网打尽。所以,清剿工作都是在暗中进行的,国际刑警方面不敢在表面上有大动作,只能分给鬼头一些特种兵。你们也知道,那些特种兵只是枪,鬼头身边没个能动脑的人帮他,非常吃力。” “左坤呢?”林遥问道。 “左坤已经把家族的事都放下专心帮鬼头了,但是还是不行,他们俩根本不够用的。现在连少安都在帮忙,鬼头是担心因为少安的原因左坤会分心,所以才提出让叶慈或者是司徒过去一个。” “我去。”叶慈立刻答应下来。唐朔抿着嘴犹豫了几秒钟,叶慈以为他是你反对自己的决定,正要劝解几句,唐朔已经拿起电话查询飞往国外的航班了。 说到这里,林遥看了眼手表,让大家抓紧时间休息。给贺风跟霍亮安排了房间之后,单独把霍亮找到了卧室里。问他:“组里怎么样?” “忙死了。”霍亮坐在床边懒洋洋的“我过来的时候田野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谭宁才刚好点就吵着出院,杨磊带着一帮人奔走各市清扫协会在国内的成员。抓了几个小罗喽丢给田野,也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么做主要是不让医生察觉咱们手里握有一份重要名单。” 林遥点点头,觉得杨磊的判断很是非常正确的。一旁的霍亮看了他一眼,笑嘻嘻地凑过去:“林遥,担心司徒吗?” “没大没小!” “少来,你才比我大几岁?”说罢,他又靠近了些,近的几乎完全贴在了林遥的身上,轻声细语:“我跟司徒有区别吗?” 林遥诧异地看着霍亮,心说:这小子哪根筋扭到了?活腻歪了? “亮子,司徒不会用这种口气说话。” “那他会怎么说?” 林遥握住霍亮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教他:“再不要脸点,再懒点,说话的时候猥琐点,眼神温柔点。” “靠,忒难了。”霍亮规规矩矩坐好,对着林遥一低头“我错了,这事千万别跟师傅说。” 失笑间,林遥起身揉了揉他的发顶:“你啊,还差得远。” 霍亮离开之后林遥便睡下了,一直到第二天九点多,脸上阵阵湿痒,不悦地醒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嘴巴被堵住了,那熟悉的气息和感觉,让他直接伸出手环抱着偷袭者的脖子,热切地回应着。 吻着吻着就变了味道,两个人重叠在一起相互摩擦着火热的身子,没多一会便是激情难耐。林遥狠狠心推开了身上的人,细看他的摸样:“昨晚睡哪了?精神不错啊。” 回来的司徒勾唇一笑:“在酒店住的,想你。” “行了,这才一天没见而已。快起来,说说进展。” 司徒拉着林遥起了身,摸着他的头发:“宝贝,准备好了吗?” “当然。” “那就开始吧。” 见他的微笑中带着骨子里的傲然,林遥不由得看得发呆了。恍惚过后,紧握他的手:“最后一战。” 上午九点半,众人在司徒家的客厅集合。司徒打开电话的录音播放,里面传来医生平淡的声音。 医生:司徒,最近好吗? 司徒:没想到,你会主动联系我。 医生:总是躲躲藏藏的也没意思。对了,林遥好吗?还在为许慎的事低落? 司徒:他是我老婆你操什么心? 医生大笑了两声:我没想到夫人会自我了断,更没想到几年前她交给蠢货一份名单,可能从一开始她就在提防我。司徒,咱们之间斗来斗去的你也腻了吧? 司徒:什么意思?打算来自首了? 医生:你倒是想,可惜,我还没那个闲情。这样吧,你和林遥带着那份名单来找我。 司徒:你放什么狗屁? 医生:说真的。苗琪琪在手里,我用她换名单。 司徒:医生,名单我已经看过了,就算给了你,上面的人我也都记住了。你还要来干嘛? 医生:这是我协会的事你操什么心?明天下午一点,你等我联系。如果不带名单来,后果可不是给几个人收尸那么简单。 电话到了这里被切断了。众人面色沉暗,唐朔首先提问:“他说‘几个人’是什么意思?” “我想应该是失踪的人。”林遥说道“赵瑞案中的老马,赵瑞的妻子蒋欣萍还有苗琪琪,应该都在医生手里。” 收好了电话,司徒还是没什么如临大敌的紧张样,他歪歪斜斜地靠在林遥的身上,扫了众人一眼,说道:“我知道叶慈昨晚走了,医生也知道,他一直等着这个机会。现在,分配一下任务吧。下午我和小遥去见医生,到了地方之后我会偷偷发个信号给江雨。江雨,你要根据本市地图和医生所在的方位设卡,防止他逃跑;亮子,你在后面跟着我和小遥,医生的狙击手交给你解决;小唐,你负责跟当地警方合作,随时和江雨亮子保持联系。” 除去司徒和林遥之外,廖江雨的工作是比较麻烦的,所以他提早动身去研究本市的路况及其他问题。唐朔也离开家中去跟当地警方联系,部署下午的行动任务。霍亮则是默不作声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客厅里,只剩下林遥、司徒、霍亮和贺风,司徒看了眼贺风,对方不待见他,白了一眼,问:“干嘛?要跟我单聊?” “单聊多没意思啊,咱玩个NP吧。” 林遥气恼地狠打了他一拳,司徒接机握住他的手凑过去在脸蛋上亲上一口,拉着他招呼贺风喊着霍亮,四人鱼贯走入还挂着窗帘的卧室里。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到了下午一点整的时候,医生真的把电话打了过来。 “怎么样,没等急了吧?” “快睡着了。”司徒靠在床头笑道“说吧,在哪见面?” “你们先出来再说。司徒,不用我啰嗦你也该明白,尾巴是要不得滴。” “你还真挺啰嗦。” 林遥和司徒出了门,留在家中的贺风累的半死趴在床上正在给自己的财迷打电话,这家伙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我被司徒强了。” 时间:13:05 司徒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市里闲晃,医生迟迟没有联络。过了大约有三个小时左右,也就是下午16:00多,医生来了联络电话,说是让他就目前的位置朝北行驶。 再往北基本就要到郊区了,司徒也没多问,一路开过去,十几分钟后,医生又来了电话:“前面路口停车,把枪和你们的电话手表都放在车里,别耍花样,我一直看着你们。” “然后呢?”司徒问道。 “停车后你能看到马路边上有一辆黑色的本田,车内有钥匙,也有频点信号搜索仪器,你们身上的信号发射器全部都会失效。所以,聪明的就自己扔了,省得我费事。目的地我在GPS上设定好了。我等着你们。” 16:20 司徒把车停在了胡同里,跟林遥下车后换了衣服。没办法,他们的衣服上都有信号发射器,被医生发现了并不好玩。林遥换了身衣服,司徒那边也换好了。二人走出胡同,很快便找到了黑色本田。林遥正要打开车门,忽然被司徒抓住了。转头望向对方的脸,一时间无言以对。司徒的眼睛从未如此清澈过,简单的没有内容,只是单纯的看着他。嘴角微微上翘,似有似无的笑容挂在脸上,竟是如年少般的无邪。林遥心中一凛,对着他点点头。 16:23 这人心烦气躁地在房间里踱步,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他紧蹙起眉头不以理会。铃声断了又响,这人终于不耐烦了,拿起电话还未开口,忽听对方说:“带着你手里的东西到城北郊区度假别墅村三号别墅来,你的心肝宝贝在我手里。” “等等!你,你,为什么是你?” “见面再谈不是更好么。”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这人脸色苍白惊呆不已。 第191章 16:30 白色SANTANA横穿过市中心直奔城北郊区而去。 16:30 司徒开着医生为他们准备的车按照GPS设定的录像朝着城南的方向而去。 18:10——城南 司徒的车终于停在了城南郊区一家早已倒闭的养老院院门前。二人下了车,推开满是铁锈的大门走进去。荒芜的庭院显得格外萧瑟,傍晚的斜阳和微风将两层高的小楼笼罩起来,乍一眼看去,像极了阴森的鬼屋。司徒笑笑,牵着林遥的手走进楼门。 进了一楼,站在走廊里细听,从二楼传来阵阵微弱的声音,林遥紧紧司徒的手,二人顺着楼梯走上二楼。 走完最后一个台阶,可以看到凌乱不堪的小型会客厅。倾倒的桌椅;发霉的沙发;一半昏黄一半黑暗的光线中,不算宽敞的客厅内没有半点人的气息。司徒放开了林遥的手,习惯性地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一口吐出烟,烟没有变色,证明这屋子里没有可疑的气体,他半眯着眼睛又吸上一口:“出来吧。” 18:15——城北 “出来,你,你在哪里?”这人走进了三号别墅,昏昏暗暗的房间里没有什么声音,唯有自己的心跳格外清晰。喊了几声过后,里面的一个房间亮起了灯光,直射他的眼睛。下意识地用手去遮挡强光,隐约中看到不远处有两把椅子,椅子上各坐着两个垂着脑袋的人。其中一个像是女人,长长的头发可以证明这一点。他不敢造次,后退一步避开光的照射,这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椅子后面,只露出半个身子。 “东西带来了?”那人问道。 与此同时——城南 “名单带来了?”医生坐在窗口,身后的余晖笼罩着他,有些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在他的脚下躺着失去知觉的苗琪琪,手脚都被捆着,一动不动。 司徒从衣服口袋里取出名单,打开后手臂朝着医生直伸着。在医生头顶上方有摄像头,转动几下之后,医生耳朵上戴着的耳机里传来确定名单的消息。医生满意地笑笑,用脚轻轻踢了苗琪琪,这样可以让司徒看清她的脸。 林遥能看到苗琪琪的胸口微微起伏着,确定她是活着的。于是便说:“开始交易吧。” “林遥,你比之前更漂亮了。”医生笑着单手托腮“如果我喜欢男人,一定会跟司徒争个你死我活。” 司徒将林遥搂进怀里,胳膊搭在他的肩上,一脸的不耐烦,说:“咱们还是少废话吧。你在这里弄了屏蔽电子信号设备,也不容易,咱们办了事,该干嘛干嘛。” “好啊。不过在交易之前我还要感谢你们,帮我铲除了协会里不肯归顺的废物,省得我亲自动手了。” “好说。”司徒笑道“顺带着还能铲除得更彻底一点,让你去监狱养老。” 闻言,医生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说司徒,我真要是被抓肯定是死刑,还有地方能养老?” “我会尽力帮你争取无期,你这货死了可惜,活受罪更适合你。” 林遥无心听他们斗嘴,不轻不重地给了司徒一拳,朝着医生上前一步:“医生,苗琪琪跟你到底什么关系?” “没关系。”医生耸耸肩“童夫人当年抛弃女儿是迫不得已,送给别人抚养受了点罪。夫人是个天生的犯罪者,她的外孙女继承了这一点。她不过是打开了苗琪琪心里的一把锁,让她亲手杀了虐待母亲的两个舅舅而已。至于她跟我,小丫头只是个玩具而已吧。” 地上的一点异动引起了林遥的注意,他不动声色,继续说道:“赵瑞是不是你杀的?” “你说呢?” “张博宝是不是你杀的?” “你说呢?” “蒋欣萍和老马在哪里?” “等我们交易之后我会告诉你,当然了,那是我离开这里之后的事了。现在嘛,司徒,麻烦你和林遥过来,把名单放在那把黑色的折叠椅上。”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司徒走到林遥身边,他们并肩一步一步走到了黑色的折叠椅前,司徒的手轻轻地把名单放在椅子上。一旁的林遥一直盯着医生:“把人交出来。” “当然。” 医生的话音未落,忽听司徒大喊一声:“小遥闪开!” 不等林遥反应过来,脚下的地面忽然剧烈的颤动起来,木板裂开了,二人脚下失衡一同跌落结实的大网里。与此同时,林遥狠狠扯断了绑在手腕上一根细不可见的丝线。这条丝线从网中一直延伸至院子外面的车底。蓝色的氢气球没了丝线的牵住,缓缓地升上天空。 在本市最高的建筑物天台上,以唐朔为首的二十几个人都拿着高倍望远镜,在天空中搜寻着那一抹蓝色的漂浮物。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目标却一直没有出现。唐朔心急如焚。 18:30——城北。 “为什么不出来见我?”这人还在不停地问着。 “我不想看到你那张让我恶心的脸。说实话,赵瑞和张博宝都是你杀的吧?” “你不要乱想!怎么可能是我?” “为什么不是?”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冷笑起来,说:“案发当晚,赵瑞瞒着所有人外出见你,在华云街的小转盘上遇到了被你收买的张博宝,你事先侦察好环境之后,告诉张博宝如何把赵瑞引到摄像头下,如何利用摄像头说出嫁祸给别人的假话。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跟张博宝有勾结的人是蒋欣萍,但是后来我发现,当年参与案件并接受贿赂的警察不止赵瑞一个! 赵瑞曾经到档案局打听过案宗的事,那是二十天前,麻烦您回忆一下,二十几天前正是我刚到这里的时间。那时候我还没盯上赵瑞,他为什么会主动到档案局调查案宗?仔细一想就能明白,是你见过我之后害怕了,主动去找了当年跟你一起收受贿赂的赵瑞!这是我怀疑你的理由之一。 之二,案宗丢失,勿论我们怎么查都没有嫌疑人,唯一的线索就是蒋欣萍在丢失案宗的早上离开过家里一段时间。但是她怎么会撬门压锁?这一点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所以我很早就排除了她作案的可能性。那么,众多涉案人中便只剩下你有时间、有动机、有条件作案!你假意与档案局的朋友通过电话后,知道了案宗具体的存放位置,以你多年的职业经验来说盗取一份案宗是很轻松。你偷了案宗,到下午才跟我们联系,让我们误以为还有人在窥视那份案宗。话都说道这份上了,你要怎么跟我解释?梁荣?” 梁荣面色煞白,表情愠怒却不见紧张。他深深吸着气,开口道:“你误会我了。说道底,我拿了案宗有什么用?” “因为医生。那个医生再找当年的证据,无疑,证据就在司徒文涛的案宗里。医生威胁你偷出案宗给他,否则就会揭发当年你和赵瑞的受贿一事。你虽害怕当年的事被揭发,但从没想过要跟医生合作,所以你先下手为强杀了赵瑞,再偷了案宗。我绝对可以肯定你还没有毁掉案宗,那是你护命的王牌,不到最后绝对不可能毁掉。““你是不是疯了?”梁荣不屑地冷笑着“哪里的医生?我认识的医生多了。” 阴暗中的人发出比他还冷酷的笑声,断断续续,令人齿寒。 城南。 “怎么样,舒服吗?”医生起身走到大网边缘,俯视着网中的司徒和林遥。他的手朝着外面勾了勾。大网徐徐上升,由于两个人的重量把网坠得下凹,司徒只能紧紧地抱着林遥,以极不舒服的姿势被网住了。 很快,大网已经升到了半空中,医生半仰着头,笑意盈盈:“真可惜,我还有些舍不得杀了林遥。司徒,你就免了吧,你早一分钟死我就能早安心一分钟。至于林遥,我得请他送我一程。”说罢,他从口袋里拿出微型对讲机“给林遥打麻醉弹,杀了司徒。” “等一下!”林遥突然喝道“医生,你觉得我们这么容易被你抓住是好事?” 医生照旧耸肩:“我当然不会傻到以为你们会乖乖就擒。你们的那个氢气球已经被我的人打下来了,免了夜长梦多,先杀一个比较稳妥。” 网子里司徒搂着林遥狞坏地笑着:“医生,你确定那份名单是全的?” 医生愣住了,随即无所谓地跟着司徒一起笑:“我的目的只是要把你们引出来,名单全不全并不重要。好了,闲话少说吧,杀了司徒!“子弹打过来的时候发出低闷的声音,林遥一身冷汗地紧搂着司徒。沉闷的枪声过后,网子外面的人踉跄着后退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怎,怎么回事?” 司徒别过脸看着腹部中枪的医生,笑道:“我们这边也有人啊。” “不,不可能!叶慈走了,和尚在,在市里埋伏,唐,唐朔去警察局。就凭,凭霍亮,不可能杀了我的狙击手。” 疑惑的话还没落音,忽然从窗外直飞过来一把匕首,准确地切断了绑着大网的绳索。司徒揽着林遥稳稳地落地。起了身,看了眼外面,医生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棵大树上站着肩上扛枪的家伙。黑色三紧衫,蓝色牛仔裤,黑色棒球帽。医生下意识脱口而出:“霍亮?” 司徒疾步走过去,一脚踢中医生的中枪的肚子!这人倒在地上吐了血,却嘿嘿地笑了起来:“你,你们输了。” 闻言,正要扶起苗琪琪的林遥顿时惊讶,反身走到医生面前瞪大了眼睛细看他的脸。一旁的司徒也察觉到了异常,按住医生的头在他脸上狠狠搓了几把。薄薄的一层肉色薄膜被搓开,林遥一看,怒火冲天:“你他妈的不是医生!” “ 城北。 一直站在黑暗中的人长长地缓出一口气:“我们还是不要废话了。你把案宗给我,我把女儿还给你。” “我没有!”梁荣急了“我要说多少遍你才相信?案宗不要在我手里。” “怎么,一定要我拿出你杀人的证据才肯承认?” “你,你别胡说!把小惠给我。” 黑暗中的人举起了手枪,顶在女人的后脑。梁荣吓得面无血色,赶紧大声喝道:“不要杀她,求求你。” “求我?” 带着消音器的枪开了,打入人体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梁荣腿部中枪,强忍着疼痛扶着墙。冷汗顺着脸流下来,眼神阴冷:“没想到,你,你居然会对我开枪!你真是疯了,真是疯了,司徒千夜,你疯了!” 第192章 梁荣死都没想到,司徒会绑架自己的女儿索要案宗。更没想到他会对自己开枪。看着躲在阴暗中的人,梁荣也把枪拿了出来。 “梁叔,我奉劝你还是省省力气。你的枪法没法跟我比。” “马上放了小惠,要不然,今天我跟你同归于尽。” 阴暗中传来了失落的叹息声,这让梁荣顿时觉得摸不清对方的路子了。只听他说:“当年,你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态陷害我父亲吗?你们是朋友,为了多少钱你昧着良心陷害他?” 梁荣不语,他无言以对。 “梁叔,我老爸虽然是个奇怪的人,但他对朋友一向是好的,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你不懂,你,你是不会懂的。”事到如今,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当年为什么会陷害司徒文涛。为了钱是肯定的,但是还有很多除了钱以外的因素。事情过去了十几年,自己也成了老人,回忆起当年的事他竟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文涛死后,他再也没睡过踏实觉。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吧。 不算解释的解释,让对面的人不屑的讥笑起来。梁荣的神经高度紧张!虽然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司徒一家,但就算拼死也要救出女儿的!手指搭在扳机上,准备随时开枪!却不料,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忽然说:“算了,现在我也没心情听你说。你也是块六十岁的人了,就算杀了你我老爸也回不来。你担惊受怕了十几年,也够了。” “千夜……” 唤出平日里的称呼,梁荣还抱有一丝希望地看着阴暗处的人。这一声,似乎真的起到了作用,幽幽叹息消弭于昏暗的空间,他似漠然地说:“算了,只要你把我老爸的案宗给我就行,从今后,我就当不认识你。” 闻言,梁荣的内心酸痛不已,眼泪模糊了他的眼睛,哽咽了一声,才说:“千夜,不是梁叔骗你,案宗真的不在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在了’?” “我,我把它烧了。” 短暂的沉默中,已是惊弓之鸟的梁荣感觉到了杀气!在他下意识地举枪射击的前一秒,忽听两三步急促紧密的脚步已经到了那里,一阵拳打脚踢的声响随着一个人狠狠地滚落出来而宣告新的一战即将开始。 梁荣惊诧于突变的局面,惊见司徒从阴暗中走出来,那个滚出来的人竟是…… “你,怎么是你?”梁荣难以置信,刚刚跟自己说话的人会是他! 医生扔掉被司徒打坏的变声器,似笑非笑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司徒。就在十几分钟前,他还通过耳机得知这家伙在城南的养老院,怎么这么短的时间久跑城北来了?医生不解:“我也想问问,你是怎么来的?你不是刚刚抓了我的手下吗?” 一脸阴狠的司徒手中持枪,看着重新站起来的医生:“你玩狸猫换太子,我也会玩金蝉脱壳。城南那个是霍亮,你通过假扮你的手下得知干掉狙击手的人是霍亮,其实那个人是去而复返的叶慈。医生,从半路上我就已经跟霍亮掉包了。就像你玩的把戏一样。你伪装我的声音约了梁荣出来交易,如果梁荣没把案宗烧掉,刚才还真能给你了!你这如意算盘打的好啊。” 医生眯眼一笑,忽然从身后扔出去什么东西。司徒立刻开枪,下一秒粉白色的烟雾遮挡了视线。看不清周围情况的司徒从声音上判断,医生并没中枪,而是顺着窗户跳了出去。 “梁叔,马上把人救出去。打电话给小遥。” 不等梁荣开口询问,听见司徒也跳出了窗外。 与此同时。 在城南,林遥跑出设有屏蔽电子信号设备的小楼院子,急急忙忙打开追踪器。发现上面的红点闪烁,说明司徒已经跟医生交上手了。他回头看着搀扶着苗琪琪的霍亮正在猛搓着被贺风画了两个小时的脸,属于他自己的脸露出大半。 “林遥,小唐就在路上马上能到,你跟叶慈快去找司徒!” 林遥对他点点头,飞奔着跑到叶慈的车上,二人急赶去支援司徒。 霍亮的神经还是紧绷着的,瞄了眼脚下的伪医生,骂道:“傻逼!你他妈的没见过司徒啊?我比他矮两公分都不知道?” 一路上,叶慈的车开得好像飞起来一样,但林遥始终觉得慢。他明白医生是狡猾的,担心司徒一个人应付不了,恨不得下一秒就飞到他的身边。叶慈也是有些着急,跟协会斗到今天终于要结束了,妹妹的仇,自己的恨,今天便能有个了解。 二人一路狂飙眼看着就要到城北的别墅区,没想到半路上竟然看到了梁荣的车。怎么办?司徒有危险,但前方的人就是杀人凶手,是停下抓人还是追司徒?一念之间,林遥狠狠心,告诉叶慈:“拦住他!” 叶慈的车横在白色SANTANA前面,迫使梁荣停车。他打开车门,便疾呼:“快,有人绑架我女儿,还有两个人,快来帮忙。”说着,他打开车门弯下腰准备出来,车门打开一半,叶慈忽然上去猛踹一脚,他的手被卡在车门上,大声呼痛。林遥看了一眼,见他手中握着枪,面色一沉:“打算杀我们灭口?” “不,不是。”梁荣疼的口齿不清。 “梁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杀害张博宝证据确凿。” “你,你怎么血口喷人?” 这时候,叶慈下了梁荣的手枪,林遥上前几步,说话跟机关枪似的:“让张博宝丧命的一刀在肺部,是从正面刺进去的,在背上也被刺了三刀。根据现场情况分析,背后三刀是在死者趴伏到地上失去抵抗能力之后刺中的,也就是说,当时死者和凶手进行了很激烈的打斗,但正面的搏斗痕迹却几乎没有,经过我们的痕迹学专家确定,凶手趁着死者不防从身后将其制住。握刀的手手心朝上,反手将刀刺入了死者的肺部。但刺中肺部不足以让死者立刻死亡,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死者紧紧扣住了凶手持刀的手。二人在扭扯的过程中撞到了桌子,凶手终于把刀拔出来,顺势在死者的背上狠刺了一刀。这时候,出于惯性,死者的手会撑着墙面,也因此扯下了挂在上面的一张海报。但是,那张好报太大了,没有落在桌子上而是将二人的头盖住。来想象一下,当时凶手的左手用来限制死者的动作,右手持刀狠刺死者的背部,盖在脑袋上遮挡视线的海报是不是很麻烦?那么,在不使用双手的情况下,怎么做才能把海报丢下去?” 叶慈沉默半响,这时才接着林遥的话说:“用嘴咬。” “对,用嘴。梁荣,你是个有多年刑侦经验的老警察了,作案的时候把自己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却忘记武装自己的口腔和牙齿。在那张海报上已经留下了你的唇纹和唾液,你若是还要顽抗到底,我们现在就回去提取唾液唇纹作对比。” 证据确凿,这一次梁荣终于无言反驳,但是,他紧紧抓着林遥的手:“赵瑞,赵瑞不是我杀的。” 厌恶地甩开他的手:“你为什么要杀张博宝?” “张博宝,他,他找我要案宗。我不明白他怎么知道案宗是我偷的,他还知道我当年参与了陷害文涛的案件,我,我不得不杀他。” 原来如此。想明白其中的原委,林遥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医生真是个魔鬼! 司徒到了这里之后,梁荣担心当年的事被揭发找到梁荣通口气,为了毁灭当年所有的蛛丝马迹,赵瑞开始打听文涛的案宗所在。这边的动向被医生发现,他以为所谓的证据是在文涛的原始案宗里,于是便收买了两个人,张博宝和陌生人老马。接着,舞台案结束,司徒放了医生,医生来到这里之后,先是跟孙东见面,把侦查方向引到孙东身上而忽略了赵瑞和医生之间的关系。而在赵瑞和梁荣之间医生只选择了一个人,就是梁荣。司徒忙于调查当年文涛案的涉案人,完全没料到医生只晚他几天也到了本市。接下来,医生设计杀了赵瑞陷害蒋欣萍,连夜返回S市。然后又让张博宝去威胁梁荣拿出案宗。医生自然知道梁荣不可能被张博宝吓到,这么做不过是借梁荣的手杀了张博宝灭口,从时间上来看,医生等人没有作案机会,这家伙在借刀杀人的同时还把他自己和张博宝之间的联系切断了。梁荣一步一步走入医生的圈套,杀了张博宝之后偷了案宗。另一方面,医生绑架了老马和蒋欣萍,等着叶慈离开,假借司徒的名义引梁荣出来,打出感情牌软化梁荣索要案宗。接下去的计划应该是等医生拿到案宗后,就会伪造杀人现场,造成老马和蒋欣萍都是梁荣所杀。梁荣身上背负着当年受贿诬陷文涛的案子,他是百口莫辩,而医生便可以拿着所谓的证据远走高飞并威胁司徒。 好一串连环计! 林遥心急如焚,一把揪住梁荣的衣领:“司徒呢?” “他,他追着医生朝风龙山(虚构)跑了。” 林遥急着对叶慈说:“你带他回去归案,我去追司徒。” 叶慈点点头:“万事小心。” 所谓的风龙山海拔1660米,全山林木青翠,四季常青,诸峰环叠,石梯千级,东临瀑布湖泊,南临悬崖峭壁。西面有人工石梯可以步行上山,除此之外,其他地方便是山势陡峭难行,无路可循了。 司徒的车一路追着医生到了山的东面,见到医生的车车门大开,他毫不犹豫地追上山去。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司徒不敢打开电筒,借着皎洁的月光努力分辨着脚下的路,不到十几分钟,已经出了不少汗。他相信,医生的情况绝对不比自己的好。 前面隐约能听见踉跄的脚步声,司徒掏出电话发现根本没有信号。这种时刻,只能依赖身上的信号发射器了。也不知道小遥有没有抓到梁荣。 此时,梁荣恳求叶慈稍微帮忙处理一下腿上的枪伤,开车的叶慈好半天默不作声的,听了他的恳求反倒是问:“当年为什么陷害文涛?” 梁荣因疼痛而扭曲的脸阴沉下来,一双布满皱纹的眼睛模糊了。也许是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也许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他说:“我嫉妒文涛。不止英俊还有才华,所谓的天之骄子也不过如此了。他能娶到那么漂亮的女人做老婆还能生出像千夜那么聪明的儿子。他是那么有能力,却不肯在工作上帮我。那时候,我缺钱,很缺,有人找到我,只要在文涛家里放点东西就可以拿到两百万。我是犹豫过的,我真的……““行了!”叶慈打断了他的话,不想再听他所谓的辩解。又问:“文涛的案宗呢?” 赵瑞哽咽了一声,淡淡地说:“我烧了。” “里面有证据?” “不知道。”梁荣说的很平淡,不像是假话“我看了好几遍,根本没发现什么问题。” 叶慈心中疑惑,却不再开口询问。脚下的油门踩得狠,希望尽早到警局把后面的老混蛋扔进去! 深夜21:30 司徒紧紧追着医生在山林间奔跑着,越是往山上跑脚下的路越难走。不知道被怪石绊了多少次趔趄,不知道被树枝挂破多少处血口子,在死命的追赶下,医生的脚步声始终在距离他不远的前方。司徒有些狼狈地绕过几块碍脚的石头,又被刀锋一样的枝条刮破了衣服。他索性脱下外衣,扔到一旁,这手还没来得收回来,忽觉右侧一阵强劲的拳风袭来。猛地就势弯腰避过,脚下被横扫一腿,重心不稳而跌落下来。但是他也没闲着,摔倒的那一瞬间他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衣襟,把人拉扯着跟自己一同跌倒。 医生跌在了司徒的身上,司徒为了防止被他掐喉而将双手交叉先锁住他的肘部!没料到,医生竟然摸到了腰带,几秒钟的动作便将腰带扯了下来!司徒抬腿猛踢,医生闷哼着摔倒在一旁,二人同时起身单腿跪地,手中持枪! “别误会,我对你可没什么兴趣。”医生把腰带踩在脚下,狞笑着。 司徒自然知道这混蛋的目的,腰带上有闪着光点的讯号发射器,这家伙的目的是要毁了唯一联系林遥的东西!想到这里,司徒勾起一边的嘴角,痞子味十足:“这样也好,免得有人来打扰了。医生,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逃出生天。”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么本事了!”说完,医生冷笑“怎么,换了打法,不想知道谁杀了赵瑞?” “是你!”司徒坚定地说“是你设计谋杀了赵瑞。这个案子我没怎么上心,都是小遥查明了真相。” 黑暗中,医生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司徒,道:“说来听听,那个喜欢背负罪恶感的林遥是怎么找到真相的?” 第193章 当夜22:00 林遥追到风龙山脚下的时候,手中的讯号接收器忽然没了反应。他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司徒究竟发生了什么,越想越是担心。此刻,他站在风龙山西面山脚,从刚才司徒身上信号的移动速度来分析,他是开车追踪了一段路。那么,也许在山脚下还能发现他的车。想到这里,林遥沿着山脚下的路行驶着,心越发的忐忑不安。 “小遥,一定要冷静,千万别冲动自己跑进山里。”司徒在心中默默地惦记着深爱的林遥,眼睛里却是充满了阴厉般的冷酷。他看着医生,手中的枪始终对着他,说起了赵瑞案的始末。 “你从跟踪我进入本市开始就先利用赵瑞查找案宗,然后又设计杀了他。第二次来本市,你利用孙东引开了我们的注意力,事实上,你接触赵瑞的时间要比孙东还早。只不过,在你眼里赵瑞是个没有价值的棋子,可以用来为梁荣施压。所以,你在约赵瑞出来见面那晚,设下了一系列的谋杀诡计。首先,你告诉赵瑞当晚23:30正在五福街和华云街的街口见面,并暗示他有人身危险,让他多加小心。同时,你提早收买了张博宝让他在华云街的小转盘等着赵瑞,制造一起嫁祸蒋欣萍的抢劫案。赵瑞没料到你的警告竟然成真,急着找到你以求保护。所以,他在匆忙逃命的时候跑出胡同直奔向跟你的约见地点。” “司徒,你托大了。”医生打断了他的话“就算我收买了张博宝,但是那个肇事司机我并不认识,无法操纵司机也就无法撞死赵瑞。” “明人面前装什么糊涂!熊爱国在酒馆遇到陌生人老马,两人一起喝酒聊天。小遥从酒馆老板口中得知老马喝到中途吐了两次,有谁跟陌生人喝酒会是往死里喝的?那个老马自然是你的人,他的任务就是灌醉熊爱国并拖延他的出发时间。 熊爱国被老马拖住,在23:20才开车离开酒馆。因为当时已经超过了送货时间又喝了酒,他所开的货车严重超速。小遥做了无数次试验证明,不管熊爱国的车开得再怎么快,都会被23:25分的火车道拦截。从小酒馆到火车道至少需要10-15分钟,就算超速也不可能赶在23:25之前驶过火车道。火车通过的时间是两分三十秒,自动护栏升起需要二十秒,汽车加速需要十秒。也就是说,熊爱国在路上被阻拦了三分钟的时间,也就是23:28分。从火车道驶出到达五福路和华云街交叉口最快时间本应该是四到五分钟,但由于熊爱国超速,到达那里的时候刚好用了两分钟——23:30” 突然,医生的左手举了起来,拿着枪的右手仍旧对着司徒。他笑道:“累了,咱俩起来说吧。” 两个人死死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一呼一吸,慢慢地站起身来。站稳之后,医生问道:“就算熊爱国在23:30分到达五福路和华云街的交叉口,但怎么撞到凶手的呢?你也知道,华云街很长,如果当时的赵瑞跑到前面街口再跑人行道横穿马路,那货车根本不可能撞到他。毕竟这里面有个时间差的问题。” “这个问题,小遥也给了我明确的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你跟赵瑞约定的地点正是一路一街的交叉口处,赵瑞逃命心切,哪还会沿着华云街跑到街口再走人行道?他肯定是在马路中间就要斜插过去,所以,当赵瑞还差一段就能跑到跟你的约定地点的时候。熊爱国已经通过火车道过去了。他的大型货车严重超速,再加上重量与惯性,拐过街角的时候根本无法避开跑过来的赵瑞,一人一车就这样相撞。” “说了这么多,司徒,你到底有没有证据?” “你是不是得了健忘症?你本打算杀了老马和蒋欣萍之后嫁祸梁荣,但是由于我的出现造成你的计划失败,老马活下来了,他就是活证据!” 医生脸上的笑意坚持不住了,他咬牙怒视着司徒:“我也想知道,你究竟怎么出现在城北的?” “这个更简单。我看过张博宝的案发现场后就开始怀疑梁荣,但我也相信,他一个土埋半截的老家伙不到迫不得已不可能干杀人的勾当,除非有人逼迫他,给他下了心理暗示!在这两点上你是个中高手啊。”司徒笑的阴森森的,继续说道:“张博宝一死,你的计划基本就要走到尾声了,昨天蒋欣萍失踪,我就猜到你开始收网。但是,简简单单的结束绝对不是你的作风,你留着梁荣必定是要他做替罪羊,况且指证我的证据你还没拿到手,你怎么会主动在我面前出现?我还不算笨,料到你找我肯定是要牵制我们的行动,好方便你处理最后的三个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能伪装成梁红惠的男友,我也能让霍亮变成我。” 后面的一句话让医生惊讶了:“你竟然知道我是梁红惠的男友?我自信化妆术也是一流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不用拐弯抹角的夸我,你的身份我着实糊涂了好一阵子。我肯定知道你已经明白特案组的人在监视你,你也不可能规规矩矩地被监视,但是你到底变成了谁我始终想不通,直到我开始怀疑梁荣,着手调查他的妻子和女儿,顺藤摸瓜查到梁红惠的男友,也自然知道本市黑道上的年轻大哥没一个有弟弟的。所以,综合所有线索分析,你就是那个男友了。” 医生的脸上再度露出了笑容,笑容中带着一些惋惜,他摇着头说:“真遗憾啊,如果我们不是敌人,一定是惺惺相惜的朋友。” “我也很遗憾,你的聪明劲用错了地方。” 一切说明终于结束了。他们也都明白到了最后一搏的时候!医生的表情冷漠的不像个人,司徒浑身冒着杀气死盯着他。二人持枪指着对方,生死一线。 猛劲的山风袭来,带着远处的警笛声声。时间不容拖延,司徒率先发起攻击,脚下蹉土猛地朝医生踢过去,同一时间扣动扳机飞身向侧面扑倒躲避医生的子弹!但,医生被他打中,他也中了医生一枪。这是生死互博时的本能反应,让他们在被攻击的一刹那反攻击。 医生捂着肩头,转身便跑。司徒左手中枪,顾不得疼痛紧追上去。 枪声在山林间并不明显,他们都装了消音器,所以,在山腰上寻找司徒的林遥根本是听不到的。他只能留下记号给后面赶上来的支援人员。自己继续狂奔着追赶司徒。 手中的枪没了子弹,带来的预备弹夹都用光了,医生也早他一步扔了没子弹的手枪。他们一逃一追,没有任何方向感地跑到了风龙山的东面。 山东面是瀑布,80米高,100米宽,上下游足有两千多米的河段,而且河流湍急,水势汹涌。 司徒追着医生一路跑过来,便听见了瀑布的声音。他开始着急了,若是医生跳下去想要抓住他无疑是难上加难,情急之下拼命地跑起来,还顺手捡起一块石头大力扔了出去! 医生一个不小心被打中后背,踉跄着扑倒在前面,快速起身想要继续逃的时候司徒已经扑了上来。他们扭打在一起,拳来脚往,招招致命!司徒的右手狠戾地击打着医生受伤的肩膀,医生疼的狂吼一声,也不示弱地拿起一块石头砸向司徒的脑袋。保护自己的本能让他躲过这一击,但是医生的手改变方向,手中的石头狠狠地打中了司徒中了枪的左手!二人都疼的想要活活咬死对方! 生死相搏中不停地移动着位置,最后他们打到了瀑布边缘。司徒被医生的拳头击中,趴在了地上,医生趁机扑上去,在司徒刚刚转身却未起来的空挡骑在上面,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双手好像铁钳一般的有力,司徒左手带伤肯本掰不开他的手,眼看着脸色憋得紫红紫红,医生看在眼里,顿时狰狞起来!三年了,为了抹杀这个人的存在他整整花了三年的时间!为了一个司徒,协会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为了司徒,他不得不像只老鼠一样地活着;为了司徒,他不得不违心地刚男人上床;为了司徒,他不得不杀了那个天底下最白痴的男人!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司徒,这个令他热血沸腾的对手,这个令他恨之入骨的劲敌!掐死他,掐死他,这是多么奇妙又快乐的感觉啊! 就在医生进入疯狂状态的时候,从他的衬衣口袋里掉出一个银色的小东西。司徒看见那是一个有些老旧的名片夹,也看到疯狂中的医生忽然楞了一下! 司徒的眼中闪过癫狂的兴奋,左手撕开右臂的袖子,不知道做了什么,朝着医生的脖子一划! 细细的风声只有他一个人听得到,一瞬的震惶使他的手无意识地捂住了脖子!滚热的血触手发烫,他拒绝接受现实!却被司徒抓住这个空挡一脚踢开! 司徒剧烈地咳嗽起来。脑子有点缺氧,视线模糊。但是现实不准他停下来休息,不杀了医生绝对不能停下!司徒起身要给医生最后一击,那被划开了脖子的医生忽然猛扑过来紧紧死抱住了司徒。脸上的表情宛如恶鬼,癫狂的病态的恶鬼!他张着嘴艳红的血喷在司徒的脸上。“我果然,咳咳死在你手里,一,一起死吧。跟我,咳咳,下地狱!” 司徒还在挣扎,突然察觉到医生紧锢着自己的手好像动了一下,随即只听“咔哒”一声,他的大脑顿时变得一片空白! 刚刚发现司徒的外套,林遥便被山南面的爆炸声吓的魂飞魄散!也顾不得隐藏位置,大喊着:“司徒!”便疯跑了过去。 当廖江雨和唐朔等人赶到爆炸现场的时候,发现了医生的尸体。而林遥已经跳下瀑布好像疯了一样的喊着,寻找着。唐朔吓的不住地颤抖,急忙狠推了一把叶慈:“下去,快下去帮他。” 廖江雨和叶慈跳下去了,冰冷的水中他们奋力游到林遥的身边,廖江雨抓住要再次潜下去的林遥:“发生什么了?司徒呢?” “不知道,我没看到他,我到的时候只有医生的尸体。快找,快点,快找他。” 这时候,不少人纷纷跳下来,大家在水中搜索着哪怕是一点点可以证明司徒安然无恙的证据。 瀑布上面的唐朔紧咬牙关,把电话打给了杨磊,告诉他:“医生死了,告诉组长可以开始收网。”说罢,他瞄了一眼被炸的没了人形的尸体,收回视线纵身跳了下去。 山林间到处都是人们在呼唤司徒的声音,林遥等人在瀑布下面寻找着,直到天色大亮,还是没有找到司徒。最后,叶慈看不下去林遥那几乎疯癫的样子:“你冷静点!已经找了三个小时了,他要是在这里早就找到了。” “放手!”林遥赤红着一双眼睛,真的疯了“我知道他没死,岸上没有他的尸体,水里也没有,他一定没死。找他,必须找到他。” 无奈,叶慈只好一掌打昏了林遥。 第194章 距离最后一战的晚上已经过去了五天,每天林遥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睡眠。他不肯回家,不肯下山,整日在瀑布的上下游寻找着司徒的踪迹。当地警方也组织了六组搜索队,24小时轮流搜索,但五天过去了,司徒仍然下落不明。 叶慈和廖江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林遥,唐朔也是闷不吭声地陪着林遥一起寻找。从外地赶回来的子希每天都要做很多滋补的汤来为他补充体力,但林遥却在这五天急速地瘦了下去。 一位有多年搜索经验的老队长推测,司徒很可能在爆炸的一瞬间跳进了瀑布,被湍急的水流冲到了下游,也许到下游附近问问会有结果,希望找到的不是尸体。 林遥想跟着一起去找司徒,但他的身体状况实在很糟,叶慈等人强行把他留在家里,如炙烤般的煎熬等待。 这天下午,子希陪着林遥在院子里坐着,看着他失神的眼睛望着湛蓝的天空,偶尔路口方向传来车声,他好像受了惊吓的似的猛地挺起身来。等车声远去,浓浓的失望挂在脸上,眼睛又失去了神采。搁在桌上的电话滴滴地发出代表短信的提示音,他置若罔闻,无动于衷。子希想找些话题引开他的思绪,随后拿起电话,浅声说道:“现在的垃圾短信真多,不是房地产就是代办证件,真有事传短信的反倒是没多少了。你的电话肯定跟江雨哥的一样,塞满了垃圾短信,这样不好,真有有用的进来了,你都看不到了。” 林遥不吭声,默默地看着打开的大门,期盼着下一秒那个脸上带着痞子味的男人会笑着走进来。身边的子希一条一条帮他删除垃圾短信,时不时跟他聊上几句。偶尔也会腹诽几句,比如说:林哥真懒,短信箱里一百多条没删除,三十多条没阅读,司徒大哥给他发的短信去年的还能留着。得了,给他留着吧。 删着删着…… “啊!” 忽然被子希的惊叫声吵到了,林遥终于从自我封闭的空间走出来扭头看着他:“怎么了?” 子希指着电话“这,这,这个你看。” 诧异地接过手机,长时间缺少休息的眼睛有些模糊,他揉了揉,花了几秒钟才把焦点集中在短信上。先看时间,是前天发过来了,再看内容…… 小遥,我还活着。受了伤,在县城的小医院里昏迷了一天一夜,我身上没有手机,这是借别人电话给你发的短信。别担心我了,好好照顾自己,我去外地办点事五天后回去——爱你的司徒。 当廖江雨接到子希的电话说司徒有了下落而赶回家中的时候,刚好看到林遥正在发飙!叶慈拦住了要进屋的唐朔,说现在危险,林遥不理智呢。子希早就跑出来避难,并把短信内容告诉大家。随后,廖江雨嘿嘿地笑着:“洒家就知道那老色鬼死不了。” “终于找到了。”唐朔好像突然泄了力,懒懒地靠在叶慈的身上“他怎么不回来呢?去外地办什么事啊?协会都彻底瓦解了,医生也是死了,他还忙什么?” 关于这一点没人猜得到,但都觉得林遥这火发的有道理!那混蛋活着为什么不立刻联系大家报个平安?不知道没个消息会把林大家死吗?还有什么事比他的安危更重要的?不打声招呼就跑了,林遥不发火才怪! 只不过,大家也不能看着林遥把家毁了吧,看他骂也骂累了,砸也砸够了,纷纷进去拦着他劝他休息,等看着活物了再大展身手。林遥也没多说什么,转身走向卧室咣当一声把门关上,扑进了大床。疲惫不堪的时候,脸上还是洋溢出幸福的笑容,把一直握在手里的电话搂进怀中,美美地睡去了。 这一觉再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林遥昏昏沉沉地起了身,靠在床头又看了一遍司徒的短信,那股子冲动劲过去了,冷静下来之后他又开始琢磨,这家伙不老实老实回来报道,跑外地干什么去了?外地,哪里啊?也不说清了。说得清楚些,也好去找他啊,顺带休几天假,这一回再休假也不必担心会有诡异的案子突然冒出来了,协会已经被连根拔起了嘛。 恍然,林遥想起从打跟司徒以琉璃案为契机相识以来,经历了太多太多。从厌恶他到钦佩他;从气恼他到牵挂他;从怀疑他到肯定他,这其中的过程真不是一言半语就能说清的。曾几何时自己拒绝这份感情,却心心念念地放不下这个人,最后还是他厚着脸皮贴上来,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自己无力招架。想想他信誓旦旦地说为了自己甘愿终生不娶,那一刻便是再也分不开了。 也曾经想过万一有一天其中的一个不在了,另一个怎么办?那时候只是觉得这种想法有点矫情,又不是小姑娘担心这又担心那的,可就在他听到爆炸声的时候,他真的害怕了,恐惧漫天席地地涌进他的心里,血液凝固唇齿打颤。在不分昼夜寻找他的时间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另一个世界呼唤着他,那是可怕的感觉,想要跟着那找不到的人一同进入另一个世界的可怕感觉。他不停的告诉自己,他还活着,司徒一定还活着!才短短几天的时间,林遥的心便被挖空了,如果再找不到他,恐怕自己会成了一个活死人。 这都快三年了吧?三年的时间终于彻底铲除了协会,那个阴狠狡诈的医生死了,虽然协会在国外的总部还没有完全清剿,想来有鬼头和国际刑警合作,很快就能铲草除根。协会的案子落幕,他们所有人为了这个耗费了三年的时间,一次又一次的对战,每一次都希望是最后一战,但还是有下一次,下一次。想必司徒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才会把医生逼到山穷水尽才跟给他最后一击。 医生固然是聪明到邪恶的,但自家爷们却是更加聪明更加邪恶的!你变态,就比你更变态!你邪恶就要比你更邪恶!手段狠辣又怎样?笑到最后是王者! 妈的,司徒你赶紧滚回来,老子要好好蹂躏蹂躏你! 林遥越想越是兴奋,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出卧室。 客厅里坐满了人,廖江雨和翟子希、叶慈和唐朔、王永斌、胡苗、苍莲,大家都在等着司徒回来。算算时间,那混蛋该是今天到的。 众人见到林遥的脸色好了很多,也放了心。苍莲招呼林遥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大家坐在一起讨论,司徒那厮到底去干什么了? 唐朔猜测——是不是去给父亲扫墓了? 林遥摇头,理由:他要去的话会叫上我。 廖江雨猜测——会不会去抓协会的残余份子了? 林遥摇头,理由:那些虾兵蟹将有杨磊和唐警监负责,司徒不会干的。 叶慈猜测——案宗被毁,证据还是没找到,司徒会不会有了线索去找证据了? 林遥摇头,理由:真有证据的话也是在本市,不可能在外面。 胡苗猜测——会不会是残废了,不好意思见咱们? 众人摇头,胡苗挨了苍莲一记手刀。 最后,子希猜测——我觉得司徒哥这一趟还是为了林哥,但是干什么去就猜不到了。 众人不语,林遥想不出点头或者是摇头的理由。 沉默过后,众人继续猜测,但内容可是走样了。说什么的都有,顺带着也把林遥那点火气勾起来了。聊到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林遥终于忍不住!大骂司徒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蛋,这一帮人为了他担心,他那边玩起失踪来半点不含糊!看着这样愤愤不平的林遥,唐朔偷偷给他做了思想总结。 林哥是打着大家的旗号发泄内心对司徒的不满,其实,他只是在为司徒没跟他说明白而生气罢了。 正吵的相当欢愉,大门传来了门铃声。前一秒还在咒骂的林遥,闪电一般地冲了出去。霍亮掏出口袋里两百元压在桌子上:“我赌司徒被打的很惨。” 唐朔掏出二百——我赌司徒大哥能很不要脸地摆平林哥。 廖江雨也掏出二百,子希也抢过来,放在最中间:“我赌第三种结果,意外。” 众人下定离手,相互看了看,一同冲了出去! 林遥一口气跑过院子,把大门猛地打开!要骂人的话在看到门外那人的一瞬间硬生生地哽在喉咙里! 后面的唐朔有点纳闷了,问叶慈:“这女的谁啊?” 叶慈一笑“子希说的意外。” 林遥惊惊呆呆地看着女子,这女子二十多岁,装扮朴素容貌一般,安安静静地站在林遥面前。林遥脑子短路,颤颤巍巍地唤了声:“姐?” 众人——姐?她是林遥的姐姐?那司徒呢? 唐朔紧跑几步,往后面看,果然看到了脸上五颜六色,脑袋上包着药纱,胳膊上打着石膏,左手缠着绷带的家伙。 司徒绕过林遥的姐姐,直接走到自家亲亲面前,摸摸他的脸蛋:“别站着,进去说话吧。” 林遥傻乎乎地被司徒拉着朝屋里走,唐朔赶忙招呼林遥的姐姐也进屋。司徒朝大家使了眼色,闲杂人等怀着一肚子的疑问和八卦心里尾随司徒回避,把偌大的客厅单独留给林家姐弟。 到了现在,林遥还是发懵的。跟姐姐快十年没见,这,这也太突然了!是司徒找来了的吗?为什么?那家伙说去外地办事就是去找姐姐了?缓过神来,林遥正要喊司徒,却被姐姐的手按住了。 林岚的举动好像是出于下意识的,看到林遥惊讶的目光赶紧把手收了回来。局促地垂下头,说:“十年了吧,你都没回过家。” 林遥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爸妈都挺想你的。只是,他们还无法接受你,你的选择。司徒先生,去家里了。说是你的男朋友,马上要结婚的。爸爸很生气,打了他一巴掌。他没躲开,说这一巴掌得挨着。“司徒……林遥的鼻子有些发酸。 林岚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头垂得更低:“他跟我们讲了你这几年经历过的事,妈哭了,我听着都觉得很可怕。我们都不知道你,你过的生活是,是这么危险。““并不危险。”林遥终于开口,也同姐姐一样低着头“总要有人做这一行,当初我就喜欢当警察,这个你们都知道。” 一滴晶莹的泪落在手背上,林岚把手藏起来,低声道:“爸妈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还是无法接受司徒先生。” 林遥冷冷地哼了一声,往事涌到心头,悲凉无奈:“那你怎么来了?我不是罪人吗?” 林岚呜呜地哭了出来,手颤抖着抓住了林遥的衣襟,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小遥,我是背着爸妈来的,时间不多。我来,想了断最近几年来自己的一份懊悔。” 林遥的脑子开始嗡嗡作响,难以置信地看着姐姐,听她说:“对不起,我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血浓于水,你是我弟弟,我,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比伤害自己亲人更痛苦的事,我不该那么说你,不该那样说你。你,你不用原谅我,过你的日子吧,司徒先生很爱你,你幸福了我也能开心点。爸妈我会照顾的,你,要照顾好自己。” 林遥不想哭,但是眼泪很不争气地一直流下来。他一度冰封的亲情被姐姐的到来打破,那曾经以为再也得不到家人的爱的痛苦,好像在短短的几句话中得到了救赎。没人愿意被家人抛弃,也没人愿意抛弃家人,即便感情是淡薄的,但血缘的亲情这一辈子都是化不开斩不断,这就是家人,血浓于水的家人。 亲情的闸门豁然打开,禁锢了十年的感情如洪水般地喷薄而出。林遥张开双臂紧紧拥抱着泣不成声的姐姐,姐弟俩的泪水洒在彼此的肩头。 后面扒着门缝的司徒轻轻地关上门,长吁一口气,心道——他的小遥完整了。 第195章 尾声 姐弟俩搂在一起哭得真是痛快,突然被厨房后面传来的声音打断的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林遥扯了几张纸巾给姐姐擦泪,说:“先坐会,我去后面看看。” 一打开厨房的门,只见众人正在群殴司徒!七嘴八舌骂他没良心,脱了险也不知道报个平安,害大家担心受怕的。一旁不参与活动的子希看着林遥苦笑,林遥几步走过去,推开了打得最起劲的胡苗,俯视着蹲在地上委委屈屈的司徒。 眼神相互碰撞,司徒尴尬地嘿嘿笑,林遥冷着脸——咣! “啊!你也打我?” “起来,少装死!把你那小金库拿出来,我要请姐吃饭。” “为什用我的私房钱?” “你不给?” “给,你要多少都给。” 看他那狗腿样,林遥忍不住想笑。咳嗽了几声:“那个,请大家出去一下,我有事跟司徒商量。” 唐朔拉着叶慈出去招呼林岚了,众人也都跟着出去。厨房的门关好,林遥走到司徒面前细看他身上的伤,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伸出手搂着他,把温情的吻送上,辗转缠绵,没有情欲,只有温暖。 林遥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司徒,千言万语化作香香甜甜的吻道出自己此生不渝的感情。对方不急不火地回应着,跟着他一样回应着化为吻的终生誓言。 唇红润了起来,分离的时候都有些不舍。林遥紧紧地抱着司徒,窝在他的心口,轻声道:“回家了。” “嗯,回家了。” 林遥的父母仍然无法接受儿子的选择,所以也拒绝让他回家。林岚是偷偷追上了被赶出去的司徒,决定去见十年未曾见过的弟弟。而在司徒看来,那在窗前看到女儿上了他的车的夫妇俩已然默许了女儿的选择。所以,司徒婉转地告诉林岚可以在家里住一晚,跟林遥多聊聊。 当晚,众人齐聚本市最好的酒店,司徒那可怜的私房钱到底是没派上用场。唐朔主动从老爸手里勒索了一笔费用,公款大吃大喝。席间,林遥左边是林岚,右边是司徒,满心的欢喜。 吃过饭回了家,司徒主动把大卧室让给了姐弟俩去睡客房了。这一夜林遥根本不会入睡,陪着姐姐说了一晚上的话,从他和司徒是怎么认识的一直说到几天前的事。林岚话不多,习惯静静地听着,她还不知道原来弟弟是这么开朗的一个人,他见识渊博见解独到,一夜下来侃侃而谈的摸样跟十年前那个郁郁寡欢少言少语的弟弟简直判若两人。只是听到许慎的死,林岚握住了弟弟的手,劝他不要多想,有司徒在他身边一切都会好的。 姐弟俩聊天的时候,叶慈和廖江雨等人在司徒的客房里也没闲着。先是跟鬼头通了电话,对方说明协会在国外的残余部分基本扫清。医生已死,国际刑警方面也不必担心打草惊蛇,行动力度加大,颇有雷霆万钧的意思。最后,鬼头说:“你母亲也在我这边,我们下周就能回去。司徒,关于你当年的证据,我们见面再聊吧。” 第二天上午,林遥亲自送林岚上了车,临走前,林岚说一定会去参加他们的婚礼,这句话险些又让林遥掉眼泪。司徒拉着他的手看着客车远去,轻轻地在他耳边说:“回我们自己的家吧。” 有一份暖融融的爱在心中,林遥不再顾忌周遭的目光,在送客大厅里吻上司徒的脸颊,拉起他的手,迎着外面的艳阳展现来自内心深处的笑容。 回家的路并不遥远。司徒打着师傅的旗号压迫小徒弟让他开车,自己则是窝在后面搂着林遥美美地睡觉。林遥轻抚着他的头发,眼睛盯着看了一路,害霍亮险些以为林遥那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一行十来人,开了七八个小时的车终于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城市。 自打医生死后,特案组几乎忙翻了天。葛东明在国外回不来,只有杨磊指挥大局抓人查案。本打算让回来的林遥立刻上班帮忙,但这个提议被在场的王永斌、胡苗以及苍莲那赤裸裸的凶狠目光扼杀了!用苍莲的话说:“这时候折腾他们会遭天谴。” 于是乎,林遥在家里陪着司徒养伤。他每天必定跑一趟廖江雨的家跟子希学习做菜做饭,打算把司徒养的白白胖胖。那无赖也是安心受用着林遥的宠爱,每天赖在家里当米虫。 时间一晃便过了一周,这一天上午,鬼头和刘文婷终于从国外回来了。司徒在机场接到人,打算是先回家的。 “千夜,去你爸爸墓地。”刘文婷忽然说道。 林遥看了眼司徒,见他没言语,只是车的方向改变了。 十五年了,十五年他第一次来到父亲的墓碑前,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鬼头和刘文婷把鲜花放下,随后,鬼头无奈地叹气,掀开存放骨灰的石盖,从骨灰盒旁边取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后,里面有几粒胶囊。他递给了司徒,说:“这个世上不会有完美犯罪,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事实上已经留下证据。你下毒的时候用毒药替换了胶囊里的感冒药,文涛曾经推测过你的行为,你把毒药装进胶囊里但是有一些会洒出来,为了做到完美你一定会使用毛巾擦掉胶囊表面上的毒药。你那时候才15岁,没有方便的地方可以让你大胆作案,所以他料定这些事你是在自己房间做的,用来擦胶囊的东西也是你的毛巾。司徒,只要稍微化验一下胶囊表面的成分,就会在上面验出毛巾残留在胶囊表面的东西,就是你的皮肤屑和汗液,证明你是凶手。” 闻言,司徒愣住了。但鬼头还没说完,他又说:“这一点不是我发现的,而是文涛。他同样做了一瓶跟你一模一样的毒药,潜入警察局更换了你那一瓶。就是说,有人提出要检查胶囊表面的时候,警方得到的结果是司徒文涛的皮肤屑和汗液,而不是你的。我跟文涛商量了很久,我甚至愿意违背自己一向的原则帮他保守秘密。但文涛坚持不肯,在他看来,你走入歧途是他的错,做父亲的有义务引到你走上正路。所以,我提出检验胶囊,我以为那两个人死的时候文涛在监狱里,即便查出他有嫌疑也无法立案。但是,我没料到文涛不但自杀还给警方写了一封自首信。这案子,我卖了老脸让上层压下来了,我也因此辞职。” 说道这里,鬼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这封信,我为你保存了十五年。看看吧。” 林遥没有陪在他身边,而是和其他人走得稍远了一些。司徒坐在父亲的墓碑前打开信。 儿子,你还好吗? 过去多少年你才看到这封信?我想至少该是我死后的十多年了吧?你一直恨我,这一点我已经料到了,但是别一直恨下去,这对你来说并不是好事。 好吧,来说说我们父子之间的问题。儿子,小黄已经告诉你当年的真相了,不要怪他,他是个有原则的人,我不想他那么纯粹的正义因为我而变质。所以,我几乎是强迫他去要求检验胶囊表面的成分(当时小黄差点哭出来,有意思吧?)儿子,你很聪明,至少我15岁的时候干不出那么精彩的事。但我要告诉你,勿论你有什么理由什么动机,杀人便是落了下乘,你跟那两个被杀的人同样有罪。年少的时候会有很多选择,或正或邪,仅在你的一念之间。你首先选择了邪路,越走越远,我是因为儿子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和正义而获得了自由,我并不觉得高兴(但我为你的头脑感到骄傲,不愧我的儿子)你是不是一直想不通我为什么自杀?我很认真的想过了,15岁你不会想通,20也不会,25岁也不会,等你快到30岁的时候看到这封信才会明白我当年的决定。 儿子,警方查出带有我皮肤屑和汗液的胶囊一定会着重查我,但是那时候我在监狱,他们必定会沿着我这条主线调查与我密切的人,找上你是迟早的事。所以,我跟小黄约定,让他想办法找关系压住这个案子。而我的死是为给朋友一个交代(一点点因素)真正的原因,儿子,你杀人的手法是我教的,你作案的理念是我灌输的,你为我成了犯罪者是我的过失。为了能让这案子彻底完结,也为了能让你怀着超越我的梦想,我的死势在必行。(我死了,你怎么做也超越不了,儿子,你死心吧) 我希望小黄能像对我保证过的那样,把你带进侦探这一门里,也希望你能幸福。我在决定自杀前跟你妈妈说过,不管你将来选择男人还是女人她都不准干涉。(其实我跟你一样,也爱过男人,最后还是被你妈降服了)所以,不要顾虑司徒家的香火,想爱谁就去爱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最后,我不想对你说抱歉,我只希望你能原谅你的母亲。她跟着我受了不少委屈,我希望她找个真正爱她把她放在第一位的男人重新开始。 最后的最后,儿子,我爱你。 司徒文涛 司徒拿着信在墓碑前坐了很久很久,咬紧牙关也没控制住眼中的泪落下来。他的拳头轻轻地打在墓碑上,哽咽着:“臭老爸” 不远处,林遥拿着鬼头给他的东西。这东西是司徒当年的案宗,上面被盖上了“绝密”的印章。林遥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的定论是——犯人司徒文涛畏罪自杀。 刘文婷和鬼头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到墓园外等着去了。林遥想要走到司徒身边的脚步迟疑,直到,坐在墓碑前的司徒朝他招招手,他才肯走了过去。 坐在司徒的身边,司徒紧握着他的手,另一只还打着石膏的手臂费力地抬起,露在面外的几根手指轻抚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说:“司徒家没香火了,老家伙,你断后了。” “别胡说!”林遥小声地斥责他。而他却把信塞了过来,林遥犹豫了一下才打开来看。 良久过后,林遥的脸上浮现了微笑,头轻靠在司徒的肩上:“你老爸是个很可爱的人。” “是啊,他一直是我……想超越的人。” “这个你可从来没说过。” “我不想自爆其短,多丢人啊。” “只有我知道,丢人也丢在家里。没事。” “嗯……小遥。” “什么?” “以后陪我来扫墓吧。” “当然了。” 起了身牵着恋人的手缓步走出墓园。手中的温度是那么亲切,融进了骨血里,刻到了灵魂中,彼此一生的相伴相守从脚下的每一步开始。天边落日的余晖炫美无比,司徒的心情豁然开朗,脚步都跟着轻快起来。看了眼身边人俊美的容颜,侧过头轻吻着他的脸颊,那脸颊竟是被晚霞还要炫美了。忍不住心中悸动的情,扬起手臂把人抱进怀里,感慨地说:“这日子真他妈的完美,你要是再能给我生个一儿半女的就,唔!” 林遥一拳招呼过去,气的大骂:“找死啊你!这么好的气氛都他妈毁了!我还在感动你懂不懂?妈的,狗嘴里吐出象牙来,你怎么不去找块板砖拍死自己?变态,你他妈的生一个给我看看!” 远处,看到林遥正在暴打自己的儿子,刘文婷扶额苦笑,鬼头也是难得的露出一点笑意。几辆车停在他们身边,叶慈和唐朔走了下来,廖江雨拉着子希从后面赶上,霍亮吵嚷着说要为谭宁接风洗尘,让那对冤家少打一会的时候,天边的太阳已经完全西沉了。 林遥看到了众人,收了手,有点不要意思地红了脸。司徒没羞没臊的拉过他的手,眼中满是对他的温柔痴情。 司徒曾经说过——爱上你,我这辈子算是没白白活过。 林遥曾经说过——这辈子,我对你掏心掏肺。 他与他的一切从相遇那一刻开始,今后也会一直走下去。一直,一直…… 作者有话要说:一切从相遇开始2到这一章正文部分完结了。明天开始是番外《婚礼》我要感谢这些日子以来始终追文的亲亲们,感谢你们的支持和鼓励,也感谢你们对司徒和小遥等人的厚爱。 一切这文我写的并不轻松,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的卡文事件。第一部写的并不好,90多万字下来才算是摸到一些门道。第二部,我自认为比第一部稍微强些,但很多地方还是不够严谨。 我承认,到了最后一切这个故事几乎耗光了我的耐性。所以,有两个案子的诡计核心,我是借了自己写给杂志《最推理》中的案件。舞台案的原始案件名为《血色舞台》最后一战中的谋杀案名为《蓄谋》都是我在杂志上发表《探者时骏》系列的小案子。 推理这种文章不比言情,可以天马行空的设计剧情。能构思一个谋杀手法,并不容易,其中我废掉了至少三个案子的构思。不够严谨,没有逻辑等等元素吧。 希望看过时骏系列的亲多多体谅,我抄袭了自己。但可以保证都是藏妖出品。 最后,还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的文章。 藏妖(鞠躬) 第196章 番外1 在法国的一家农场里,有一座不是很大的教堂。今天的教堂更外热闹,因为有一对异国情侣要在这里举行婚礼。只是举例婚礼还剩下半个小时的时候,新郎——丢了! 让我们把时间向后推移一点。 话说,协会的案子彻底完结后唐警监体恤特案组的人给他们集体放了三个月的大假!这把众人乐得屁颠屁颠的。司徒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林遥便收拾东西一起国外探望左坤和少安,当然了重要的还是筹备婚礼。 婚礼定在法国南部一个小教堂里,这里也是左坤和衣少安结婚的地方。由刘文婷和衣少安主办,左坤霍亮协办,婚礼热热闹闹地从半月前便开始张罗了。 这段时间内,司徒窝在左坤的别墅里当大爷,林遥整天忙着采购和试穿礼服,每天还要抽时间去机场接人。在他们忙的快乐又忙碌的时候,大部队人马陆陆续续都到齐了。 最早来的是廖江雨和子希,子希第一次出国,廖江雨先带他到处游玩一番,完全把司徒的婚礼抛之脑后了。然后是葛东明和谭宁,为了照顾刚刚出院的谭宁,葛东明一路上成了保姆,到了法国也是勒令他不准出门,跟司徒一起养肥膘! 接下去几天,叶慈和唐朔还有苍莲胡苗都来了,最后一个到的是林岚。为了迎接姐姐,林遥着实兴奋又紧张的一晚,司徒也难得地迈出了大门,带着一帮左坤手下的保镖大张旗鼓地去机场,害当地的黑手党还以为他们家族有什么大动作呢。 刚刚下飞机的林岚被这阵势吓了一跳,林遥笑着说这些人都是好友的手下,一起来接机也是职责所在,让姐姐不必在意。相对于林遥一本正经的安慰,司徒可是不正经了,拉着林岚悄悄问:“个个都是好小伙,有看上的没有?” 闻言,林岚红了脸,林遥使劲给了司徒一拳:“滚!” 一行人终齐全了,刘文婷跟鬼头通了电话,希望他代表文涛来参加婚礼。鬼头本来是想立刻赶过去的,可在电话里听见那一屋子人的吵闹声决定婚礼当天再去。 放下电话,刘文婷转身回到餐厅,直接走到林岚身边坐下,俩人似有相见恨晚的意思,聊起来没完没了的。那边的廖江雨和左坤一人把着一瓶上等的红酒,当啤酒吹;唐朔拉着林遥研究礼服图片;霍亮和子希是同校校友,也是聊得格外开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叶慈没了影。唐朔扯扯司徒的衣襟,问:“大兵哥呢?” 司徒哼哼地笑,告诉他:“在地下室看左坤的武器库呢。” 唐朔眼睛一转:“我也去。” 地下室里,少安陪着叶慈把玩各种枪械,唐朔走进来就瞪大了眼睛,来了兴趣都不想回去吃饭了。少安问他:“林遥怎么样?还没选中礼服吗?” “没呢。”唐朔拿了一把袖珍枪,爱不释手“林哥不挑剔,主要是司徒大哥要求多。我看他再不满意,就得让林哥穿婚纱了。”说到这里,唐朔神神秘秘地问少安:“安哥,你跟坤哥结婚的时候穿的什么?” “他穿的是银灰色的礼服,我是白色的。” “那你当时紧张吗?” “紧张,能不紧张嘛,走上礼台的时候我腿都发颤了。” 唐朔摸摸自己的心口,暗道:幸亏他和大兵哥决定省去这些细节,要不然自己肯定也紧张的要死。 “紧张?我紧张什么?”被子希问到,林遥诧异地回问他。 子希眨眨眼睛:“我光是想都觉得紧张,你怎么不紧张呢?” “有什么好紧张的?”林遥扫了眼众人“都是熟人,为什么会紧张?” 子希偷偷崇拜了一下林遥,觉得这人的神经在某方面也是相当强韧的! 众人嘻嘻闹闹着到了深夜,刘文婷催着大家回房间休息。这时候,司徒那委委屈屈的眼神又来了!原因无他,因为刘文婷下令,结婚之前他不准跟林遥同房! “看什么看?回你房间睡觉去!”叱了一句儿子,刘文婷拉着林遥的手亲自送他回房。林遥笑着回头朝司徒摆摆手,那意思好像再说——爷们,忍忍吧。 谭宁走到司徒身边无言地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然后,大家都来拍拍他的肩,都以示安慰。等着餐厅只剩下他一人,他狼嚎:“明天结婚!” 洗了澡躺在床上,林遥也觉得累了,很快便有了睡意。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拿起听筒:“你又怎么了?” “想你,开门,我要搂着你睡。” 林遥无奈,自从分居以来他每天晚上都要打骚扰电话。林遥扯了扯被子,把听筒夹在肩上,说:“消停点吧,早点睡。” “你就不想我?没我搂着你睡的着?” “没你我睡的更好。困了,你赶紧睡去。” 房间里,司徒看着被林遥挂断的电话磨牙!婚前不准同房,这算什么事啊?不知道他伤刚好,憋了一身的火需要发泄吗?就算不能做好歹也让他搂楼啊,这可好,这么大的床就一个人睡——郁闷! 郁闷的司徒很快就睡着了,只是被他骚扰的林遥出了些状况。 看着欲言又止的葛东明和笑眯眯的谭宁,林遥打着哈欠,问他们:“你们俩不睡觉跑我房间干什么?” 葛东明脸红了,用胳膊肘碰碰谭宁,对方看着林遥非常严肃地问:“林遥,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啊? “现在咱们都来了,好歹也算是娘家人。你有话就说,不用憋在心里。” “什么话?我憋什么话了?” 发现林遥的表情相当的诧异,葛东明忍不住了!蹭了蹭屁股,往前点:“小林,这事吧我经历过,所以特别了解你的感受。白天人多,你不好意思说,现在就咱们三个,敞开了说,别忍着。” “你们俩脑抽了是不是?我说什么啊?”林遥被弄得莫名其妙。这俩人到底来干什么的? 葛东明觉得这么含蓄不是办法,林遥脸皮薄,得直来直去地跟他说。所以:“我们知道你很紧张,不用在我们面前装,都是家里人,你装什么啊。说出来就好了,我当年结婚的时候就是跟人家絮叨好半天。” 妈的!这俩混蛋是不是找抽?林遥那眼刀子刷刷地飞过去,一阵痛骂把好心好意的娘家人赶出了房间。回过头来他气恼地自个发牢骚:“紧张,我紧张个屁啊?一个个都像巴不得我紧张一样,再敢来打扰我睡觉,都他妈的一枪崩了!” 一夜睡的倒也算是安稳了。早上,林遥在别墅的院子里散步,要上班才早起的左坤招呼他一起在花房那边用餐,林遥觉得还不饿,更不想坐在一堆花里吃饭,便推掉了。不过,左坤没走,盯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把林遥看得浑身直发毛:“你看什么?” 左坤摇摇头,有点怜惜地拍拍他的肩:“林遥,有时间去找安儿聊聊吧,别一个人闷在心里,瞎紧张。” …… 左坤走了,林遥站在原地有点发懵。为什么左坤要这么说?难道在自己不察觉到的时候真的紧张了?嘁!林遥不屑地咂舌,自己一个大老爷们紧张个屁啊? 返回屋内,被刘文婷抓住塞了一肚子的食物,然后又被拉出去到几家店里试穿礼服。刘文婷好像有购物癖,几个小时下来,为林遥和司徒买了不少东西。从穿戴到用品,花钱如流水啊。幸好林遥还有些理智,在刘文婷看着新款超级跑车动脑筋的时候,果断拉着她跑出车行! 逛了大半天,俩人也累了,返回别墅的途中,刘文婷拉着林遥的手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似地看着他,并说:“小遥啊,还想要什么尽管说,妈都卖给你。” “够多了。您买的这些好多都用不上,够我们俩几年的使用了。” “这不算。等你们俩结了婚,妈还有特别的礼物送你呢。” 不要吧!林遥心想,司徒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绝对是来自老妈的遗传!这钱花的也太可怕了,这为母上大人一年赚多少钱啊? 钱财的事刘文婷从没担心过。她自己有家国际模特公司,老公也是一家大型金融公司的老总,他们家就是不缺钱。本想着弄一张三千万的银行卡送给林遥当聘礼,结果被儿子制止了!有钱花不出去的刘文婷变着法的被他们俩买东西,特别是林遥,光是穿的衣服就花了不少钱,买的还都是名牌。其中,还有国际知名设计师为林遥量身设计的新款。对于一向不在意穿戴的林遥来说,有点身心疲惫了。 刘文婷观察着林遥的神色,见他好半天都没再说话,便小心翼翼地开口:“小遥啊,今晚上我请小岚吃饭,你要是觉得累就在家休息吧。” “我不累。” “别逞强了。”刘文婷拍拍林遥的手“当妈的还看不出你们的心思?” 林遥也想问,自己有什么心思了? “小遥,你和千夜也不小了,他那个人好像总也长不大,如果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骂他。” 林遥又想问,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他跟司徒不是混的挺好么。 “还有,就是,就是关于你爸妈那边,时机成熟了我会过去拜访的。当然了,我会先征求你们的意见。” 车停在了别墅的院子里,林遥眨着无辜的眼睛:“妈,你,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这孩子,真聪明!”刘文婷这个乐啊,搂着林遥的肩笑得非常和蔼。继而,又变的慈祥起来,语重心长地说:“有心事就跟妈说,不要胡思乱想。我是过来人,知道这种时候的事。再强的人啊也会紧张的。” 哈?林遥囧囧然地被刘文婷拉着下了车,回到别墅中。 第197章 番外2 林遥看着日期,明天就是婚礼了,他走到坐在客厅的司徒身边,挨着他坐下,问道:“其他人呢?” 习惯性地拉起林遥的手:“东明做小队长,带着谭子和子希一帮人出去玩了。叶慈和小唐不知道去了哪里,估计晚上才能回来。少安带你姐去参观卢浮宫了。家里就我一个。” “然后?”林遥笑眯眯地看着他。 司徒凑到他耳边:“要是你能在半路上把妈甩掉咱俩就回房间做上几次。” 精虫充脑!林遥白了一眼,起身准备了几杯果汁,给刘文婷送了一杯,剩下的自己和司徒分了。三人闲着没事就明天婚礼事宜聊了起来。司徒好像一直是那个样子,很高兴但没有特别的兴奋,林遥跟他一样,脸上时常挂着淡淡的微笑。 婚礼前的晚上大家早早休息,只有刘文婷和林岚还在为第二天的事忙碌着。衣少安想留下帮忙,结果被需要有人暖床才睡得着的左坤抢回了卧室。不过,这家伙还算懂得体恤别人,留下两个细心的下属帮女士们干活。在客厅里,刘文婷一边检查第二天需要大家戴的胸花,一边跟林岚聊天。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林岚看了看二楼弟弟的房间门,对刘文婷说有事离开一会之后,上了楼去。 正睡得香甜,林遥被不急的敲门声唤醒,迷迷糊糊地下了床开门,一见是姐姐,忙问:“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林岚笑了,伸出手擦掉林遥嘴角的口水渍,见弟弟红了脸,推着他走进卧室,坐在床边说话。 其实呢,林遥跟姐姐之间还多少有些不自在,但他能察觉到一向少言的姐姐深夜找来一定有话要说。便问:“姐,你想跟我说什么?” 林岚腼腆地笑着点头:“其实,爸妈也都知道你明天结婚的事。虽然我过来的时候说了谎,但我觉得爸妈还是知道怎么回事的。我看刘伯母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今后有机会你和司徒也回家看看。毕竟是一家人,怎么能说不认就不认了。这事你不用想太多,我会留意爸妈的态度,要是觉得有机会了,一定立刻告诉你们。” 说到父母,林遥心里并不觉得难过,也许是因为已经习惯了吧。但他明白,自己被赶出家门的事在司徒看来很心疼,心疼自己没个亲人牵挂疼爱,这种感情司徒是无法取代的,不管他做到何种地步,都代替不了自己至亲的人。正是因为这个,他才会去找家里表明一切。不管父母能否接受,都要他们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快乐又幸福的。他们同性恋的儿子不但没有给家里摸黑,还为家带来了荣耀,这么做,司徒也是想告诉自己“不要难过,你对得起所有人”。 既然如此,自己何必纠结于父母的意见?何况姐姐已经来了,这不是最好的开端了嘛。想到这里,林遥笑道:“爸妈那边你也不用过于操心了,他们年纪大了,总有一天会找到如何接受的办法,我不急,你也别急。我不想这事成为你的压力,你只要想到我过的很好,这就足够了。” 林岚点点头,心道:弟弟比自己还成熟呢。 “好了姐,时间不早了。”林遥挽着姐姐的手臂起身朝门口走“别在忙活了,去睡吧。” 林岚走到门口停下脚步,转回身拉着林遥的手:“小遥,咱们是亲姐弟,有什么不好跟司徒说的就找姐姐说。” “我没事啊。” “你啊,别难为自己了。记得啊,要是紧张的不行了,就做深呼吸,就像这样!“林岚非常标准的给弟弟做深呼吸的示范,林遥这个郁闷啊,正要声明自己压根不紧张,姐姐立刻紧抓着他的手,严肃地说“如果深呼吸还不行就找姐姐说说话,千万别一个人闷着再闹出笑话来。行了,我不罗嗦了,你休息吧。” 姐姐走了,林遥再度郁闷起来,他就纳闷了!为什么个个都觉得他在紧张?于是乎,他为了思索自己到底紧张还是不紧张的问题,这一晚都没能再睡着!第二天,脑袋昏昏沉沉的,不到六点就走出了卧室。 庭院内,只有负责守夜的几个人来来回回游荡着。林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缓步走在庭院里。绕到后面的时候,一眼看到正在练拳的叶慈,这家伙起的早啊,八成练了好一会,背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林遥忽然觉得技痒,疾步走过去,吆喝着:“叶慈,过过招。” 被打断的人看了一眼林遥,纳闷地想着,不是定好上午九点出发去教堂么,他怎么起的这么早?难不成真像小唐跟自己说的那样,林遥——紧张了? 见叶慈没吭声,林遥以为他等着自己出招呢,上前几步挥起拳头带着呼啸的劲风打过去,叶慈单手一接,转身出手攻击他的肋骨!林遥就着叶慈转身的力道横跨一步,利用他的视觉死角手臂弯曲打出一记肘击,直奔他的腮骨。叶慈可不是一般角色,接了他一拳的手手掌一翻,一拉一推将林遥震了出去,化解了他的攻击! 这时候,左坤手下的人闻声过来观战,看了几招都觉得这俩人没使出真功夫不免有些扫兴。恰好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了廖江雨,脚下无声,站定在林遥身边的时候众人都吓了一跳! 廖和尚早就耐不住性子了,一把扯开林遥,摆出架势:“叶慈,咱俩玩玩。” 这可是难得一见。林遥出了一身的薄汗,决定站在一旁消消汗外带偷师学艺。要说这俩人的级别就是不一样,和尚出手便是正宗的少练功夫,叶慈也是不敢怠慢,招招怪异狠绝,二人拳来脚往闪躲腾挪,把左坤手下的一帮洋鬼子看得连哇哇叫好! 吱哇乱叫的喊声吵醒了还在酣睡中的几个人,左坤第一个打开卧室的窗户,吼骂:“要死了!大早上的喊什么?”这话还没收音呢,一眼瞄着叶慈和廖江雨了,他立刻来了精神:“抄他后路!我操!和尚你他妈的会飞啊?叶慈,拉腿啊,拉他腿啊!靠!叶慈,你那一拳想废了他的膝盖啊?我的上帝,我看见了,真的是倒踢紫金冠啊,帅!” “外行了吧你,这叫蝎子摆尾。”过来凑热闹的少安及时纠正自家夫婿,别再内行人面前丢脸了。 老大都出来助威了,这帮手下喊得更加起劲,终于把睡得香甜的葛东明吵醒!这人的起床气超重,套上外衣跑出来,拎着一个棍子就冲进了战斗中,把叶慈和廖江雨弄得赶忙收招。葛老大咧嘴冷笑:“你们俩精神饱满啊,昨晚上小唐和子希是不是没把你俩榨干了?”说罢,抬头指着楼上那俩人“少安,把左坤弄回去!所有人都回去睡觉!” 林遥捂着嘴笑,挥挥手让喽啰们赶紧散了。喽啰们相当崇拜叶慈和廖江雨,分别拉着他们要找个安静宽敞地方讨教讨教。叶慈没说不行,只是走到林遥身边的时候,忽然小声地说:“你也来吧,活动活动能缓解神经紧张。” 催促着叶慈的声音把林遥的反驳淹没了,廖江雨隔着几个人回头看他一眼,那眼神分明是觉得他挺可怜的。林遥——怒了! 只可惜,不等他发火便被姐姐和刘文婷抓住,先是带去餐厅塞了一肚子的食物,然后把他推进浴室勒令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洗刷干净。二十分钟后,林遥很悲催地被押上了车,这时候,他还惦记着自家爷们,不死心地问:“这才八点半,不是九点出发吗?司徒呢?一起去方便。” “咱们先走,你身上的事多,千夜晚一点过去也可以啊。” 无奈,有姐姐和刘文婷押镖,林遥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被送往教堂那边了。 别墅距离教堂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他们在九点半左右到了。一下车看到了霍亮,林遥纳闷,这小子几点出门的? “我昨晚就没回去,在这布置教堂来着。”霍亮打着哈欠,陪着他们先去准备室休息。 进了屋,刘文婷又开始忙碌起来,林遥见她第一件事就是拿出礼服顿时有些无语。身边的姐姐忙握住他的手:“小遥,放松放松,深呼吸深呼吸。” 深呼吸?为什么? “林遥,你脸色不好啊,这么紧张?”霍亮走到跟前非常认真地说,而且他还很严肃地握住了林遥的手腕“好家伙!脉搏真快。我说阿姨啊,先让他稳定稳定再换衣服吧。” “等一下,我不是紧……” “这怎么行!先把礼服换了提前进入状态嘛。你说是不是小岚?” “妈,你们先别忙了,我不是……” “阿姨啊,你看林遥这样,面色惨白,心跳过速,看个礼服都这样了,穿上他还不晕了?” “亮子,你说什么呢?我哪里有……” “小遥,深呼吸深呼吸!” 我他妈的得罪谁了?至于这么整我吗?林遥在欲哭无泪无言辩解的时候,被刘文婷强迫性地换上了结婚礼服。坐在更衣间里,林遥死活都不肯出去了,他可不想再面对两个激动的女人外加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男人。与其出去,还不如坐在这里清静一点的好。 但是,守在外面的三位可着急了。刘文婷紧张起来,问身边的霍亮:“小亮,小遥是不是太紧张昏过去了?” “不能,真昏过去咱们能听见声音,肯定是因为紧张不好意思出来。你说呢,姐?” 林岚紧蹙眉头。她是最担心林遥的,生怕出了点什么差错,但是又不好直接闯进去看看,只能试探性地问:“伯母,要不让司徒过来吧。他们俩说说话会不会好一点?” “不行。”刘文婷摇头“小遥紧张的根源就是千夜。当年啊,我跟他爸结婚的时候也是这样,马上要行礼了,我还不敢看他爸呢。不能让千夜来。” “那找少安吧。”霍亮提议“少安跟林遥好,那人又是温温和和的还有经验,肯定能帮上忙。” 两个女人一听,纷纷赞同他的意见。 要说少安真是个妙人。此时此刻,他坐在司徒的房间里,帮着他穿好礼服,还带着笑意说:“你好像有点兴奋。” “问你家左坤娶你的时候兴不兴奋?” “什么‘娶’!咱们这叫结合。不会说话就闭嘴。” 司徒哈哈大笑着,并问几点了?少安一看时间,觉得再不走八成会迟到,连忙招呼其他人一同出发。走的时候过于匆忙,把手机忘在了家里。导致霍亮找人无果。 临出门前,左坤召集了一百人护送结婚大队,他自己则是要跑去机场迎接鬼头和张妮。两部分人各自离开,都等着中午十二点齐聚教堂。 第198章 番外3 霍亮没找到衣少安并不着急,因为林遥终于肯出来了!刘文婷立刻迎上去,林岚拿着热腾腾的茉莉花茶走到他身边:“我从家带来的,喝一点缓缓。” 林遥已经不想解释了,接过茶杯吹了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喝光了这杯林岚再给续第二杯,第二杯喝完了还有第三杯,终于把林遥喝进了卫生间。 解决了内急问题,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洗了手擦擦干净,无意识地抬起头看到镜中的自己,便是一愣!这,这还是自己吗?黑色的燕尾服款式简约大方,明显突出了他修长的身材。白色的衬衫银灰色的领带,从脖子开始一直武装到线条优美的腰际,乍一看真是不像自己了。也许是领带系的有些紧,也许是穿不惯这绑身子的衣服,林遥别别扭扭地扯了扯领带,镜中人怎么看怎么别扭。转而一想,这就要结婚了,别说这一纸婚书在国内有用没用,至少他跟司徒进了教堂,交换誓言,这辈子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在一起等于什么?日子不还是像以前那么过,只不过多了点美好的回忆而已;每年多了一个日子值得纪念而已;彼此的肩上又多了一份责任而已。 想着想着,林遥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渐渐凝重了起来。 婚礼按照原计划应该在中午12点举行。司徒在11点到了属于自己的休息室,廖江雨摆明了要难为他,死活不肯让他去看林遥的情况,必须要等婚礼开始的时候,跟林遥一起走上礼台。司徒不满,他想第一个看到林遥穿礼服的样子,可眼前以廖江雨为首左坤为辅的六七个大老爷们堵在门口不让路,他就是想冲出去也没这能耐。无奈啊无奈,只好乖乖地坐下来等。 很快,到了11:30.司徒这边的叶慈闷在休息室里难受,跑出去偷偷去找唐朔聊天。可一敲开林遥的休息室,他便被强大的恐怖之气流打了一个跟头。里面的人个个面露惊慌,霍亮也不在,子希也不在,他家的小唐也不在!这到底是怎么了? 刘文婷一见叶慈来了,紧忙抓住他拉进屋内关上门!叶慈狐疑地问:“怎么了?” 李文婷和林岚对视一眼,险些哭出来地说:“小遥,不见了。” 啊——? 还差三十分钟就要举行婚礼了,结果新郎跑了一个!叶慈也跟着发懵了。他问林遥什么时候不见的,不见之前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林文婷总结了一下:“我们发现他不见是二十分钟前的事。他从卫生间出来就一直在休息室坐着,然后说礼服有点不舒服,自己去更衣室整理一下,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我让小亮打开门进去看,结果里面根本没人!” “都谁出去找了?” “男的都去了。我和小岚在这等着。” 一向稳重的叶慈也坐不住了,让刘文婷和林岚继续在这里等着之后,急急忙忙回到了司徒那边。打开一条门缝,勾勾手指,叫出衣少安。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衣少安问道。 “林遥不见了。” “啊?” 叶慈赶忙示意他小点声,可到底还是把左坤引出来了。三个人一琢磨,还是少安想的比较靠谱,他说:“行了,都别着急。我能找到他。你们先别告诉司徒,他只会穷担心,婚礼按时举行,我肯定能把林遥带回来。” 左坤和叶慈面面相觑,搞不懂衣少安这自信是打哪来的?少安也不愿多做解释,吩咐左坤不能让人尾随自己,迈着很轻快的步子走出了教堂。 教堂的后面是个小山坡,山坡下面放眼看去都是翠绿的草坪,视野宽阔微风袭人。衣少安走到上山坡往下一看,那个长满了青苔的小石丘还在,他缩紧步子小心地滑下去,刚好停在石丘的前面,回头一看,某人穿着一流的礼服正坐在地上抽烟。见到他惊讶不已。 “我一猜你就在这。”衣少安笑着挪了过去,坐在林遥的身边“怎么还抽上烟了?” “闷。”林遥说道。 “后悔的话就跟司徒说,这婚结不结都一样。” “不行!”林遥说的有点急,被风呛着了嗓子咳嗽起来。衣少安拍拍他的背,引来他埋怨的眼神。他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教堂前前后后也就这里能躲着,当年我跟你一样,躲在这不肯出去。” 被衣少安的话弄楞了,林遥不解啊,他非常不解,所以不耻下问:“你,你也逃出来了?” “不是逃。”衣少安笑道“一想到我死里逃生居然还能跟他步入教堂心里边就莫名其妙的觉得不安慰,好像这幸福来的不真实一样。害怕这是一场梦,找个地方清醒清醒。所以就跑到这里来了。” 熄灭手中的香烟,林遥看上去相当的纠结啊。他胡乱揉了两下打理的整齐的头发,焦躁地说:“我没你那个心情,但是静不下来,心里边乱糟糟的。刚才就是想出来走走,一看到教堂里面坐满了人,你说说,我这两条腿就开始打颤了。” 噗嗤一声不厚道地笑出来,衣少安揽住林遥的肩膀:“你这个叫紧张。” “我知道!”林遥苦了脸“这几天总有人会说我紧张,就刚才之前我是真没紧张,可一看礼堂那,那么人,我扛不住了。怎么那么多?我不记得请了那么多人啊。” 频频点头的衣少安帮他算了一下:“你看啊,国内来了是十一个人,这还没算小妮子和鬼头;国际情报商韩刚带着手下来了八个人;国际刑警方面派了三个代表;小左家族里的干部就有20多。那教堂才多大,当然是坐满了。” 靠~都他妈的来干嘛?俩爷们结婚看个屁?林遥在心里吐糟骂脏话,可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临近了,他总不能一直坐在这里。衣少安建议要不要推延婚礼的时间,林遥眨眨眼:“怎么跟大家说啊?” “就说你紧张啊。” “不行!丢脸。” “不然怎么说?”衣少安笑得有些没心肺没肺“林遥,你这么怯场可不行。以前结案的时候你那股子冲劲哪去了?” “两码事!” 衣少安不由分说地拉起林遥,再不走真就敢不上了。这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林遥使劲挣着,越往前走越是心慌,俩条腿跟灌了铅似的沉重,腿筋一个劲地抽啊抽。衣少安一边拉着他急行,一边说:“我有办法,当一会咱俩从教堂正门进去,我陪着你走到礼台前面,再由司徒接手。” “不要!那是男女结婚的方式。”他不要像女方一样走进去。但是!衣少安不管这些,并问他有能力自己从侧面走上礼台吗?林遥无言,哑口无言! 这边知道林遥逃跑的几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司徒还是那个稳稳当当的样子,站在礼台的右侧准备到了时间就上去。对面看不到他的亲亲宝贝,他也不急。站在他身后的左坤东张西望,一个保镖跑过来跟他耳语几句,他那双眼刷刷地直冒绿光!扣住司徒的肩,压低声音:“计划改变,安儿陪着林遥从正门进来。你先上去。” 时间到了,司徒缓步走上礼台,他的身边是主持婚礼的神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另一侧,等着林遥出场!就在这时,教堂的大门徐徐打开,所有人刷地回过头去。 妈的,看什么看?把脑袋都转过去!林遥叫苦不迭,脸色煞白,浑身僵硬不说,视线都有些模糊了。前方礼台上的神父不知道说了什么,几名金发碧眼的女孩子站在过道两边开始撒着玫瑰花瓣,衣少安偷偷捏捏林遥的后腰,告诉他:“放松点,要进去了。” 进去?啊,对,进去。林遥迈动脚步。 “等一下!”衣少安赶紧拉住他“你给我放松点,同手同脚了。” 丢脸死了!林遥一听衣少安这话原本白刷刷的脸变得通红!再也不敢迈步。 这时候,礼台上的司徒微笑着走下去,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他的脚步并不快,一步稳过一步地走到林遥面前,看着他紧张到几乎快晕倒的样子,并没有露出玩闹的表情。司徒对少安点点头,伸出手拉住了林遥,轻轻在他耳边说:“别让其他人影响你,放的走吧,一切都有我呢。” 林遥诧异地眨眨眼睛,心说:“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哽在嗓子眼的一颗心忽然就这么简单的落地了。林遥的眼中只剩下司徒,被他握住的手从冰凉凉的变成了温温热热,挨着他的肩头,跟着他的脚步,仿佛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礼台前。 来宾中,有人不在乎礼数大喊着:“司徒,你急什么呢?”引来众人的笑声。这笑声并为传进林遥的耳中,他仍然紧靠着司徒,终于走到了神父面前。 婚礼开始了。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进行,只是这场婚礼中没有妻子,也没有丈夫的称呼,他们紧紧握着彼此的手,听到最后神父说可以交换结婚戒指。 礼台下的两个小伴童玉雕粉琢般的精美,他们把戒指递给二人,林遥的手很稳,稳稳地为司徒戴好戒指。换到司徒的时候,坐在来宾席上的张妮忽然站了起来,指着司徒:“美死你了!居然是林遥向你求婚。不行,你得跪下给林遥戴戒指。” 这个提议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赞同,个个都吵着要看司徒下跪。林遥的一张脸红的没法再红了,司徒却是压根不在意,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淡金色的燕尾式礼服,挺拔的身姿让他看上去真是迷死人不偿命!林遥不想让这么完美的司徒下跪,他想平视着他,看他为自己戴上戒指。 但,司徒还是跪下了。牵着他的手单膝跪在他的面前,眼中带着温柔,郑重地说:“此生此世,你不离,我不弃,百年之后,咱俩同在一座墓碑下,来生我再给你跪。” 司徒的手微微颤抖着把戒指戴在了林遥白皙的手指上,教堂里鸦雀无声,刘文婷默默地流下眼泪,身边的鬼头垂下眼睛紧了紧放在膝上的文涛的照片。抬起头的时候,看到林遥俯下身子,双手捧着司徒的脸,虔诚的轻轻地吻上他的唇。 第199章 番外4 神父微笑着说:“可以亲吻你的伴侣了。” 司徒到底还是张狂的,起了身抱着林遥深吻起来。惹得众位来宾打口哨鼓掌叫好干什么的都有。子希感动过头了,哭了出来,廖江雨赶忙哄他;唐朔紧靠在叶慈的肩上,幻想着自己的婚礼;少安握着左坤的手无言中传递给他幸福的感受。站在一旁的霍亮煞风景地喊起来:“差不多得了,要亲等着晚上洞房再亲吧。该去吃饭了,我们可等着闹呢。” 司徒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林遥的紧张感消失殆尽,跟司徒手牵着手一同走出去。众人鱼贯而出,刘文婷却拦在了一对新人面前,递出去两张看起来非常精美的票:“圣保罗号豪华客轮的顶级客房,时间是一个月绕行欧洲一圈。我送你们的新婚礼物。开船时间是明天九点,别迟到哦。” “什么?一个月?不行,小林下周还得回去上班,一个月不行!”葛东明急吼吼地跑过来企图阻止,被鬼头一把抓住:“小葛,特案组那边我去说,一个月的假期不算长。让他们去吧。” “但是……”葛东明还想继续坚持,走到他身边的谭宁第一次给他脸色看,还说:“没人情味,我要换工作,跟着你不爽!” “啊?不是,你等等,谭宁,你把话说清楚了,跟着我怎么不爽了?谭宁,你站住!” 一行人陆陆续续到了餐厅,这里已经被左坤包下来。大家各自找地方坐好,一对新人又被推出来,美其名曰——敬酒! 林遥心里乐着,也不去想这中西合璧的结婚仪式到底是哪个混蛋想出来的,跟司徒一起挨桌敬酒。没到一半呢,便发觉这么下去相当危险,很有可能晚上会醉的无法洞房啊。 这时候,司徒被左坤和廖江雨掐着脖子灌酒,林遥想上去阻止,被唐朔和霍亮抓住了!这边甩不开,那边情势危急,就在这紧张时刻,张妮疯跑了过来,一把扯开霍亮跟唐朔,抱着林遥开始吐苦水。 八成这小妮子是喝多了,林遥不好推开她,只能让她抱着。这小妮子胡言乱语的:“你到底是嫁出去了啊,我没希望了。我不管,你得给我找个林遥二号,就要跟你一样的。” 林遥真是哭笑不得。正要把她扶去一边,忽觉小妮子塞给自己一张卡,并在他耳边说:“楼上的客房,等会赶紧拉着司徒溜吧。” “你定的?”林遥诧异了。 “我刚来啊,怎么可能。是我哥定的。” “不行,你看看,我们根本走不开。” 小妮子嘿嘿一笑,猛地推开林遥,撩起裙子就站在了椅子上,大声说着:“我祝司徒和林遥百年好合,幸福快乐!也祝愿马上就要结婚的叶慈和唐朔永结同心!” 众人一愣,下一秒,目光全部集中在唐朔和叶慈的身上。那边早就商量好的霍亮立刻喊:“选日不如撞日啊,叶慈,你跟小唐来喝个交杯酒吧。” 被他这么一闹,大家的目标都转移了。这时候,一旁的子希立刻搂住了廖江雨的脖子,弱弱地说:“江雨哥,我头疼。”于是乎,廖江雨不管司徒了,叶慈和唐朔被众人炮轰,林遥趁机拉着司徒跑向后门。 后门,少安为他们殿后开门,对两位新人说:“明早还要上客轮,别玩的太狠了。” 林遥对着少安眨眨眼,笑一笑:“我只想榨干他而已。” 哎呀!少安目瞪口呆的看着勾着司徒脖子的林遥,心道:“难得了,这人也有如此顽皮的时候。” 走廊里轻快的脚步一路跑到客房门前,打开门,被里面的景色晃了眼睛。客房里摆满了艳红的玫瑰花,只留下一条通往大床的小窄路可以走过。林遥一看便知道这准是霍亮的主意,小徒弟越来越懂得如何讨好师傅,这时候司徒的表情明显是美的找不着边了!林遥转身面对着他,解开他礼服的扣子。司徒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身前的人,心中感概万千。 曾几何时,他对他还是冷眼相对,彼此相随磕磕绊绊的走到今天,酸甜苦辣百味品过,最后真真是谁也放不开谁了。这人俊美的容貌在此刻被新婚的喜悦染红了脸颊,挺翘的鼻端微微渗出汗珠,更显可爱。但司徒的心并非因这张脸而停留,为的是他纯粹的灵魂,还有灵魂中那一点坚强一点脆弱,还有那笨拙的温柔。这就是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人,这就是他爱之不渝的林遥。不完美,却是终生都不可割舍的自己的另一半灵魂。 司徒看着林遥呆呆的出神,对方微笑着伸出手:“抱我过去。” 少有这样撒娇的宝贝让司徒心痒难耐,弯下腰把人抱起来沿着玫瑰铺成的小路走向大床。司徒的脚步平稳,在他怀中的林遥不愿意将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看着,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个改变了他一生的男人,恍惚间,想到了他与他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那一天的早上,地下停车场内有着闷热的温度,他拿着喝光的咖啡杯子看着黑色的跑车疾驰而来。转了身,走向别处,身后的人疾步追上来。 “请等等……喂,请等等!” “你有事吗?” “没事我叫一个陌生人喝茶聊天?” “有事就问。” “我不过是想找你问路而已,用得着这么凶吗?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儿上,我不会计较的。” 然后,他看着他邪肆的笑脸,也许当时的那一眼便注定了彼此纠缠一生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到此,《一切从相遇开始》终于正式完结了我知道亲们会说最后一章好短,别急哈。肉肉塞书里了。 这个故事我写了两年多,这时候心中也有些不舍。也许以后我还会写写他们的小故事,也许不会再有任何后续了。还也许,会有以霍亮为主的故事。反正有很多也许呢。 感谢大家两年多的支持。无以言谢,只能拼命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