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NPC》作者：时崆
　　文案：
　　外冷内骚天才不是人攻X乱立flag总想抢攻人形bug受&可可爱爱崽崽小儿砸
　　剧情推进会有点慢，十章左右正式进入剧情主线，请允许我叨叨几章讲讲铺垫
　　内容围绕几大家族的事情展开，两天才联手掀大boss。
　　当你以为肖白是演员，定义为娱乐文时，他辞职敲代码去啦~
　　当你以为他就老老实实当个程序猿，大佬带小白网游文时，他又发生命案啦~
　　哦~主角走位太骚~
　　番外更新不固定，预计有5-10篇，收藏可以看到更新动态哦。
　　作者有一些想法，想要把全书做一次大改，名字叫《偏执》，敬请期待，欢迎收藏。
　　内容标签： 强强 豪门世家 未来架空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舒子陵，肖白，肖峪 ┃ 配角：田队，贺明，老杨，龙域，银锐 ┃ 其它：he
　　一句话简介：这世间欠你的温柔，我来给
　　立意：人要向善，永远朝阳


第1章 毁剧肖白是男的
　　猩红色的长廊里，红色警报器伴随着警笛明灭不定，穿过血雾映照在一个长发少年消瘦的脸庞上。
　　少年带着黑色的口罩，只露了一双冷酷得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十几岁的少年脸上的一双眼睛。
　　半边脸都是血迹，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一身衣服早不知什么时候被血液浸透，衣角还滴滴答答流着不知是谁的猩红血滴！
　　脚下血流成河，是真的汇成了河！顺着地砖慢慢铺向更远的地方。
　　“龙域！”
　　-警方还有五分钟包围现场-
　　少年靠在掩体上，闭眼深呼吸一口气，猛地睁开了他那双蚀骨的眼睛！
　　视线所及之处，是横七竖八数不清的正在冒着血的尸体，后面，是一群武装齐全的黑衣保镖，粗略一看，竟然有五十多个！
　　少年如猫一般轻巧地窜出身影，手里双枪点射，瞬间夺取了十几人的生机，躲进下一个掩体！
　　和前面无数的人一样，个个红心，一枪毙命！
　　-四分三十秒-
　　“围住他！警察快来了！兄弟们撑住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那群黑衣人似乎是鼓起了什么勇气，不要命地将子弹挥洒到少年所在的掩体上！
　　毫无疑问，这样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要不被打成筛子，要不等着被警察包围！
　　怎么办？怎么办！
　　窗外已经隐约可以听到警笛声，乌拉~乌拉~，和催命曲一般刺入少年的耳膜。
　　“艹！”少年紧了紧拳头，“龙域！”
　　-右前方20米处有一条走廊，尽头的窗户没有防盗窗-
　　少年听着背后乒乒乓乓的子弹声，恨恨地锤了下墙壁，不再拖沓，拔腿向那条走廊跑去。
　　后面的子弹接踵而至，险而又险地擦过少年的身体。
　　十米！九米！
　　千万别被打中！
　　五米！四米！
　　就快要得救了！拜托啊！
　　三米！二米！一米！
　　嘭！
　　嘭！
　　嘭！
　　……
　　少年的心脏一寸一寸紧缩着。谁都没想到，这走廊尽头，站着一个人，一个少年！
　　雪白的衬衫，笔直而修长的黑裤，满头碎发被窗外的风吹得凌乱。
　　那个少年伸出手，露出修长的手指，将窗户开大，探出身子看了看。
　　不知为什么，少年握着枪的手紧贴在身侧就是动不了，杀了二百多个保镖的他竟不知为何举不起手。少年缓缓咽下一口口水，然后看着那个毫无防备的少年转过身来，平平淡淡地说“别从这儿跳，下面全是荆棘，跟我来。”
　　身后杂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煞气和血腥，前方的少年洁净得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没得选择，少年跟着白衬衫少年进了旁边一间屋内。警笛声越来越近，黑暗中闪烁着红蓝交替的光芒，没看清白衬衫少年的模样，少年朝着他指示的窗户纵身一跃，如猎豹一般敏捷着地，消失在黑暗里。
　　十年后。
　　网络还真是个有趣的地方，隔着一个次元壁，每个人都带着一层面具，有人为所欲为，有人瞎凑热闹，有人肆无忌惮，有人摆弄是非，也有人悄悄说几句心里话，然后被数不清的口水淹没。
　　混乱，暴力，黑白颠倒，真假不分！
　　肖白讨厌上网，但也并不能改变网上对她的骂战。
　　“毁剧王，你要不要脸！”
　　“你怎么不去死，连我家姚哲大大的热度都蹭。”
　　“不就靠那张脸撑着吗？老子要有那张脸，绝对比你演得好！”
　　“耍大牌？人家大牌有的耍，你个十八线小龙套也敢耍？要点脸好吗！”
　　当然，偶尔也会有几个人说句公道话
　　“小姐姐眼睛很有灵性啊，哪有那么严重”
　　但立刻就会被黑粉大军吞没：
　　“你是肖白的托吧！”
　　“信不信我们把你人肉出来，明天就给你寄刀片啊！”
　　……
　　没人管吗？
　　咳~你还以为这是小说里美好祥和的人间仙境地球呢？
　　好吧介绍一下，遥远的未来有个叫SY的星球，二百余年间可谓满目疮痍：
　　病毒，世界大战，政经大融合，以及，两大发明：磁场控制系统，智能核心系统。
　　据说磁场控制系统出自一位天才少女之手，直接颠覆了传统的交通运输业，每辆车都能如高速列车一般在空轨中飞驰，快递半天达，外卖十分送，是跨世纪的发明，可惜几乎没多少人知道这件事，因为在理论赋予实践之后，天才少女就失踪了，有人说她死了，有人说她隐退田园，众说纷纭，无法探究。
　　智能核心系统龙域则是在十二年前由天才少年肖峪发明，可在发布会当场发生了爆炸，天妒英才，命陨火舌。自核心系统发布以来，将虚拟行业带入了全民全息，并将手机完全蜕换成手环类产品，只需一个屏幕，一个私人账号，便能从任何地方连到龙域核心系统中，推翻无数传统行业，同时也掌控着无数行业的命脉！
　　世界璀璨耀眼，灯火通明，琉璃转换。可安于现状的人，可曾意识到暗流涌动下的危险？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黑暗似乎可以吞噬一切，只有一点被遮挡住的微弱蓝光还在闪烁，似乎抗拒着黑暗的侵蚀，也好像是在与外面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相互辉映。
　　与之不同，房外明亮的走廊上，一只白皙好看的手伸出来按在门把上，随之应起清脆的开门声。
　　-欢迎回家-
　　柔和的女声响起。伴随着屋内亮起的灯光，本就微弱的蓝光被隐没在房间内。
　　肖白甩下瘪瘪的双肩背包，懒散地坐在玄关座椅上，一边拔着鞋子，一边嚷嚷“小飞，帮我定份外卖，便宜分量大。半个小时后送到。”
　　-已下单大碗白粥一份，请进行识别付款-
　　肖白抬起头看向蓝光的方向，随手捋了一把过肩的长发，露出精致的眉眼。只是这张脸现在眉头微锁，睫毛下的眼睛带着丝丝疲惫。
　　-信用支付成功-
　　随着女声的声音，肖白起身去了浴室。
　　任谁都想不到，轰动全网的渣渣演员肖白竟然是男的！
　　花洒的水珠顺着发丝滑过皮肤，雾气蕴绕间，额前一缕挑染的蓝发跳脱出来。
　　看着镜子中模糊的身影，肖白又想起白天的事情。
　　“这，这不是那个毁剧王肖白吗？”女人指着肖白对导演嚷嚷“吴导，这可是我的第一部 作品，我才不要跟这种人合作。” 
　　一名长相硬朗的人冷冷地看了眼女人“你也知道自己第一部 作品，这么大的口气，还以为是哪个大牌呢！” 
　　旁边走来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像阳光学长的男生打圆场“好了嘛好了嘛，请大家喝奶茶啦~”
　　女人冷哼一声“看在姚哲，赵云帆的面子上不跟你掰扯，但这剧组，有我没你，有你没我，我倒要看看，到底多硬的后台，能让你在海棠混五年！”
　　“应该不会被辞退吧，毕竟还有个大表哥……”小飞的声音打断了肖白的胡思乱想。
　　-吴导来了一条消息，是否查看-
　　“查看。”肖白去门口领回早已被遗忘的便宜外卖，进厨房放了一勺盐，暗自嘀咕“买个粥都不知道送碟咸菜，差评！”
　　肖白一边吃着粥一边查看显化在眼前的AR信息，里面传出中年男人的声音“肖白啊，咱们五年的合同也到了，今天又出了这事，公司准备和你解约，像你这个情况，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可能也拿不了。听哥一句话，你真的不适合这个行业啊，你自己晕镜头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你还想在这个行业混，怕是只能做动作表演员，为影视模型呀，游戏NPC呀什么的录入动作，收入还是很可观的。也不需要镜头。”
　　肖白舀粥的手一顿，还是礼貌地回了一句“嗯，谢谢吴哥，我会好好考虑的。”
　　其实也是，哪有哪个演员混了五年还是只拿见习生底工资的呢？不过他们竟然同意放人，这点肖白倒是没想到。
　　说完连剩下的半碗白粥都喝不下了，趴在餐桌上躺尸。
　　“唉~命运啊！总是如此不公！”肖白说着跳起来把粥当酒一样一口闷了“上帝给我关了一扇门，一定会给我留扇窗！不就是晕镜头吗？哼！小飞！给我开征战！本姑奶奶，呸，本少爷要征战沙场！”
　　-游戏登录失败。后台检测您的账号已被封-
　　“啊~窗也没了~”肖白叹口气“没事，我们还有排气孔。”
　　“小飞，开启黑剑程序，将号再给我拿回来！”
　　舒叶集团顶楼。
　　“舒总，白玉堂又把号黑走了。”一身西装的精英小四眼对着窗边的隽长身影汇报。
　　“嗯。”声音毫无波澜，但低气压早已出卖了他“还是按照之前那样处理吧，干净点。”
　　人刚刚闪出办公室，就听到里面咆哮的声音“又黑！两周黑了五次，没完没了了是吧！真当我没办法呢！”
　　身影气呼呼地坐在老板椅上，捏着眉头喃喃自语“还真是没什么好办法。肖峪，是你吗？”
　　面前的画面里是一个时间久到连聊天记录都没有的联系人。头像是个少年的模样，笑容清澈而温暖。
　　征战游戏内。
　　路人A：“白玉堂被封号了，我去哪儿买武器啊~”
　　路人B：“兄弟，淡定。”
　　路人C：“哥们儿新来的？没听过白哥名号？”
　　路人A：“不就一个卖东西的吗”
　　路人C：“啧啧，此言差矣。”
　　白玉堂究竟是什么人？未见其人先睹ID的鬼商是也！
　　一身破破烂烂宛如新手的玩家晃荡在游戏城的街道上。头顶的ID：【白玉堂】凌波套装，29999金币。秋风斩，1999金币。……呃，太长了，看不完。
　　而此时路人A的画面中突然出现一行字：白月刀，999金币。马良笔，1999金币。回血药，889金币……
　　一眼望去竟还看不到边……
　　路人A：“这啥玩意儿？”
　　路人B：“兄弟，淡定~白大佬回来了。”
　　肖白一边用AR手柄操纵着角色逛街，一边懒散地喊“武器药物，童叟无欺。限量套装，保质保金。”
　　肖白喊得有点累，让小飞代售，把自己甩在床上。于是作为AI智能的小飞操纵着【白玉堂】晃荡在游戏城里，搞得路人A顺着白玉堂风骚的名字走了好半天才找到白玉堂本人。
　　“白哥，白哥。”血月的声音传来。
　　肖白懒洋洋地拿鼻子哼了一声。
　　“给兄弟搞点稀有装备呗。”血月讨好的声音传来“最近各大公会都在搞装备，价钱好说，先机不能错失。”
　　“唔。”肖白懒洋洋地。
　　“听说过段时间会开随机野boss。好像是做测试，野boss随机在NPC上面。”血月一点都不在意肖白的态度，还是兴奋地说着“据说测试要是没问题，以后野boss可能会随机到玩家身上。那可就好玩了。”
　　“慢慢不就变成阵营战了？”肖白翻了翻白眼，有什么好期待的。
　　血月没理肖白不屑的语气，“白哥，那万一要是刷在你身上，是不是就能看到你真正的实力了。”血月的角色都带着痴痴幻想的表情，要是现实，说不定还能流出口水来。
　　“那可能你们永远杀不了我。”肖白一点都提不起兴趣，翻了个身让自己躺舒服点。
　　血月忽然想到白玉堂之前一身的金装以及那次公会血的教训。可能，还真杀不了。
　　《征战》，和《江湖》、《联盟》、《HP精英》并称为全网四大游戏。说是如此，其实不然，征战和江湖的流量，可以甩所有游戏一条街，说四大，可能也就凑个数罢了。而征战和江湖，都出自舒叶集团一个游戏天才之手。
　　征战，由游戏城可以进入各个副本，花样百出，故事精美，据说每一个boss都有其故事，游戏设定堪称艺术。刷副本到一定级别，也没什么意思了，对于玩家来说，野boss的随机性和公会大战的热闹才是真正的看点。
　　征战里还有著名的三个四大：四大玩家，神龙Y神，鬼商白玉，奶爸大王，疯子血月。四大副本，等有缘人狼牙谷，精神分裂琉璃街，绝美感人神庙堂，心疾勿入万魔窟。四大奇景，百米ID，一人成军，万里长虹，神笔天灾。
　　真是不巧，鬼商白玉和百米ID，说的都是白玉堂。
　　可惜自从两周前为了画面舒叶官方发出禁止出现过长ID后，白玉堂就开始了僵尸跳生活。
　　不过白玉堂也不仅在征战内有名，他在整个游戏界都威名已久，粉丝远远多过他演戏获得的粉丝的十次方！当然，黑粉不算。
　　江湖，以场景优美著称，美到白玉堂的一身乞丐装在里面比征战的百米ID都突出。这个游戏玩家不多，多的，是游客。没错，里面是由全球的著名美景作为场景，故事典故作为游戏关卡，据说已经成了很多语文老师历史老师的必备教案。甚至于有老师作业直接是通过某某关卡。
　　这样的游戏要放在百余年前，那可能会无人问津，可大战后的世界完全重建，被毁得毛都不剩。所以这游戏的历史意义，是远大于其娱乐意义的。
　　当然里面也有两个四大：四害，乞丐白玉，祸世洛阳，拆房二哈，流氓唢呐。四景，孩子成排写作业，老太组队跳广场，导游期末刷功课，盗墓踩点考古挖。
　　但也真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生意，白玉堂在这儿也算混的开，除了服装人设辣眼睛，也没什么了。
　　江湖还有一个全网无人不知的特殊之处，在春夏交接的一天，整个江湖会处于黑夜里，所有人白衣素裹，所有关卡全部关闭，全体人员静音禁言。没人知道其中缘由！
　　舒叶集团顶楼。
　　“白玉堂，游戏双神之一。”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还是个顶级黑客。”
　　“贺秘书，聘他为高级程序员，让他好好遵守游戏规则。”身影看着画面里穿的破破烂烂，ID风骚的白玉堂，黑着脸说。
　　说完又捂脸补充了一句“薪资可以放宽。”
　　肖白感觉自己掉进一片黑暗里，有个少女的声音不断地喊哥哥。肖白努力睁开眼睛，女孩笑眯眯地看着他“哥哥，哥哥~”
　　声音酥酥的，肖白伸出手想触摸一下少女。
　　少女突然被极速拉走，焦急地大喊“哥哥！救命！救救我啊！”，肖白着急之下喊了声“小白！”惊坐而起。
　　梦境褪去，四周包裹着压抑的黑。肖白将自己隐在黑暗里，把呼吸放缓，死寂的黑暗好似是隐藏一切的迷彩。
　　“好好活着！不要管我们！不要报仇！”
　　“救救我！哥哥！”
　　“唉~别管了，我们斗不过的。”
　　“哥哥，等我回来！”
　　“笑着往前走。”
　　……
　　几道声音循环往复，如魔音贯耳，经久不散。
　　-游戏公告三条，是否查看-
　　小飞的声音将肖白迷离的思绪拉回。“小飞，开夜灯，打开公告。”
　　带着暖意的光线驱散黑暗，AR游戏公告板上是舒叶集团发的三封招聘信。
　　“舒氏，呵”肖白冷哼一声，话风陡转，“以为我肖白是那么好招聘的？”
　　“本少爷宁死……”肖白在看到公告里面的月薪二万二，堪堪收回后半句“好像也不是不能考虑~”
　　“小飞，查看账单”肖白看着眼前的负五万，差点掐自己人中。
　　“我干了什么？这还没算房租，药费，饭费。”肖白只觉自己两行清泪都得省起来炼盐吃“原来，我已经不配吃两块五的大份白粥了吗？”
　　“白玉堂先生，我们是真的非常非常看中您的才华，我这可都四顾了啊！”
　　游戏公告又一次弹出。贺秘书盯着消息都快哭了，才收到一条简短的回复“我叫肖白。”
　　贺秘书感受到身边的低气压终于缓和了一点，感动的都要哭了，手速都快赶上二十一世纪的电竞选手了“肖白先生您好，方便加一下我的联系方式吗，我给您发一下入职需要的资料。联系方式：XXXXXXX”
　　肖白盯着公告上面的联系方式，暗自思索自己是否真的要去给舒氏打工。忽然想起梦里那个少女酥酥的声音，还是加了对方。
　　“我可以乖乖的不管，但我总能查一查吧？”肖白一边翻看入职需要的资料，一边暗自思索。
　　都快八点了，肖白才懒洋洋地起床，洗漱，挑了一身偏休闲的女衣，化了淡妆。拿起桌子上的资料夹，上面写着：肖白，女。
　　在楼下买了两个素包子，连鸡蛋都没敢买，啃着包子上了空轨共享车。
　　肖白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建筑，到处是AR广告，啃着包子的他竟觉得繁华又孤寂。
　　视觉左上角显示着此时的时间：2199年5月6日，星期一，上午九点。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让他从南方的Y省“飞”到北方的S省。
　　是啊，为了躲舒家，他跑的也是够远的，可没想到，还是拜倒在了金钱之下。
　　“肖先……”贺秘书看着眼前肖白，陷入了自我怀疑。
　　眉眼精致的好似不带一丝烟火气，额前一缕跳脱的蓝发似乎喧嚣着青春的不羁，一头长发挥洒在阳光下，将人衬托出一股与日并肩的自信。嘴角张扬地咧开，笑容温暖又纯粹。明明只是一身普普通通甚至很容易撞衫的休闲装，却穿出了别人买不起的大佬模样。
　　明星也不过如此了吧？
　　贺秘书怎么也无法将眼前人和那个穿着破破烂烂，懒懒散散的白玉堂联系在一起。
　　“肖小姐”贺秘书也只是一晃神，就赶紧改口“我带您去办理入职事宜。”
　　“叫我肖白就行。”肖白笑着说，跟个没心没肺的少女一样。眼睛却悄悄打量着眼前这栋高128层的地标建筑。却没注意到贺秘书左耳挂着一个无线耳麦。
　　很快贺秘书就经历了第二次的自我怀疑。
　　明明长得那么好看，怎么这么难缠呢？
　　“又要好好检查游戏，还不能暴露NPC身份，不能黑后台，最可怕的是，还必须要遵守游戏规则？！”肖白翘着二郎腿，活生生一副大佬的样子，可说出的话却拉低了他的品味“小哥哥，工作内容我勉强可以接受，可我缺钱啊，不靠ID，我怎么宣传啊，这损失可不是一丁点。每次拿回来号用不了几天就又被你们封了，每次封都是因为ID过长，你们就不能创新一下吗？”
　　贺秘书心道：呵！你不好好命名，封号了还怪我们咯。
　　“以后被封号了，岂不是都不能拿回来？”肖白自己还委屈上了。
　　贺秘书内心疯狂吐槽：您那是拿吗？是？吗？
　　不过他没敢说出来，只能弱弱地妥协，强挂着礼貌的职业微笑“肖白小姐，您只要遵守游戏规则，我们是不会封号的。”
　　“那也不行，损失太大了，我本来就缺钱。”肖白一副拜金的小样，让贺秘书无语，好歹您也是位大佬吧？怎么拉下脸的呢？
　　“二万五，月薪。”
　　“二万八，不能强制我黑后台的事情。”
　　贺秘书一咬牙，一拍桌，敲定了下来。
　　肖白满脑子都是二万八的大洋，面前的白开水都喝出香醇的味道。要知道他之前跑个龙套顶多拿六千，也就比实习生的底工资多两千，还没什么提成。
　　贺秘书翻看着肖白的资料，他倒是没想到，眼前的这位还是个S省信息大学的高材生，在校经历还挺丰富。
　　贺秘书把肖白带到游戏内测部。一个玩玩游戏，日常游戏内“巡逻”的部门。面对一个不太老实的大佬，进重要部门还得担心公司会不会换老板。
　　想到这儿，贺秘书暗自叹了口气。
　　跟在后面的肖白可不就是不老实，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动动那个，一副自来熟地和大家打招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哪里来的熊孩子，一点都没有大佬该有的样子。
　　比如，他们那个气场能吓死人的舒总。
　　此时具有王霸之气的舒总，正盯着画面里的肖白发呆。
　　“我还以为你就是肖峪，怎么是个女孩子呢？！”舒总自觉想不通，感觉自己的思路好像断了，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的直觉不可能出错。“不过还挺好看的。”嘴角邪邪勾起，说不出的邪魅，任谁都不会觉得这张嘴应该出现在传说中冷若冰霜气势强大的舒总脸上。
　　至于为什么是“传说中”，因为除了上流社会少数几个家族里说得上话的人，再没人能认出他。据说没人见过他的样子，连声音都没听过，甚至名字，都没人知晓。
　　贺秘书带着肖白走到内测部的时候，直觉这条走廊比平常长个几百倍，想着这位大佬会不会又闹腾，结果扭头一看，发现肖白看着游戏头盔愣了起来。
　　“这是我们的最新款头盔，龙域3.0。”贺秘书以为肖白惊讶公司的顶尖设备。
　　而此刻肖白想的是：
　　好久不见啊。龙域。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可以加群1106736105聊天哦??*????(ˊ??ˋ*)????*??


第2章 大佬能来内测部？
　　“各位暂停一下，这位就是内测部新来的肖白。杨部长帮忙带一下。”贺秘书指着还有一点发呆的肖白。
　　肖白这才恍过神，咧嘴笑着“啊，各位不好意思，我没怎么玩过头盔。”
　　“哇！好漂亮的小姐姐。”“个子好高啊。”众人看得有点呆。
　　“哎，老王，注意形象啊。”旁边一个短发妹子拿胳膊肘撞了撞那个男子。
　　一个长相俊俏的男孩也来打招呼“不会吧，现在大家上哪个网吧不是头盔啊。不过没关系，哥带你！”
　　“哈哈，好啊。”肖白爽朗地笑着。
　　漂亮的女孩子总是格外受人欢迎，尤其在这个十几个人里只有一个短发妹子的部门。没多大会儿，大家就约好晚上一起上征战。
　　“贺秘书，这啥情况，不是说人招满了吗？”杨部长悄咪咪地靠近贺秘书。
　　“总裁特聘。是个大佬。”贺秘书压低声音。
　　杨部长一脸不信“大佬？来我们部门？开玩笑吧。”
　　贺秘书抽了抽嘴角，虽然您这是大实话，可这么说好吗“情况有点复杂。今晚让她多留一个小时。”
　　杨部长一头雾水。啥？这么好看的妹子，第一天就让加班？这是人干的事吗？
　　讲真的，内测部的事情可以说是整个公司最闲的了，测一测准备上线的游戏，找找bug，简单就自己解决一下，复杂的就报给对应的程序部。然后进日常运营的游戏里“巡逻”几圈，一般没什么问题。
　　“那特殊呢？”肖白好奇地听着杨部长讲。
　　“特殊？那就是遇到白玉堂呗。”老王心直口快地抢答。
　　“啊？”肖白脸上的尴尬没被发现。大家觉得她可能真的不怎么玩游戏。
　　“游戏双神y和白玉堂，万千宅男少女的梦想。”短发妹子感叹道。
　　“有，有那么厉害吗？”肖白有点哭笑不得，他不就是卖东西的吗。
　　俊俏男孩神色也有些激动“何止啊！他们可是我的偶像！y神十二年前占据各游戏榜首，至今未有人超过。白玉堂是之后崛起的大佬，不玩游戏，只赚钱，各个游戏里就没有他搞不到的装备，也没有他卖不出去的装备，见缝插针，连江湖都能捞钱。小白你不会不知道吧？”
　　肖白尴尬地笑了笑，心想我不能再知道了。
　　俊俏男孩看着肖白神色中的尴尬，以为肖白是真的不知道，继续介绍“这白玉堂啊，别人是蹲在城里卖装备，他倒好，野战，公会大战的时候，凑在战区里面卖，他其实还有个别称——鬼商。”
　　肖白愣了愣，这他倒是真的不知道。
　　“说正事”杨部长打断男孩“白玉堂之所以称为特殊，主要是因为他的ID太长，简直太影响游戏画面了。他把他要卖的商品能全部打进ID里面，封了号还能被拿回去。所以遇到白玉堂……”
　　“呃，以后不会了。”肖白扯了扯嘴角，笑容僵硬地跟僵尸似的。
　　“啥？”杨部长没明白他意思。
　　“我就是白玉堂。”肖白尽量让自己呆萌一点，以防被打。
　　“噗，你要是白玉堂，我还是y神呢！”老王笑了出来。
　　“你是吗？”男孩不屑地反驳老王。
　　老王哈哈一笑“怎么可能嘛，要说全公司谁最有可能是y，估计就是舒总了吧。”
　　大家也都哈哈笑过，开始起了一天的游戏生活。
　　而此时被认为是大佬的舒总，操纵着角色进了新手村……
　　肖白走近他的游戏头盔，看着崭新的头盔觉得熟悉又陌生。
　　阳光洒在座位上，头盔帅气的棱角发出反光。
　　龙域3.0，不知道怎么样呢？
　　肖白嘴角勾起一丝邪笑，扣上了头盔。
　　肖白进入一个架空的系统大厅，周围排列着各种各样的软件图标。
　　-请选择您要进入的游戏-
　　冰冷的机器女声在肖白脑海里响起，比起小飞柔和的声音简直不能太生硬了。
　　肖白不屑地砸砸嘴，“飞羽”
　　飞羽是一款卡牌类游戏，各种神牌，然后排兵布阵和对手对抗，也会有副本，竞技台什么的，整体风格偏欧美，角色是各个民族的神话人物，角色可以养一些小宠物，会有战斗加成。而肖白现在就作为一只npc小宠物，悄咪咪晃荡在游戏的世界里。
　　卡牌这种游戏是真的没什么人玩全息，试想一下，进来游戏世界也是放好卡牌，然后看角色打怪就行了，没太多操作的乐趣，可能满世界的神牌交流会更好玩一点。
　　H族喊着哪吒厉害。
　　O族嚷嚷百迦列牛批。
　　R族说他们的式神无敌，反手又被H族的孙悟空打了一巴掌。
　　……
　　嗯，挺热闹的。
　　肖白甚至怀疑这款游戏还能存在，很大原因在于各族人民的争吵。
　　肖白还在研究这款游戏为什么存在以及产生什么bug的时候，被人从后面狠狠敲了一棒。
　　肖白捂着头跳开攻击圈。就算这是游戏，全息也是会有感觉的好伐？
　　你这什么小菜鸟，打个一级怪还放群攻牌！
　　肖白按捺在暴走的边缘“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婶不可忍！”“你现在是npc，人设不能崩，不能崩！！”
　　唉～惹不起躲得起，肖白借着小宠物胖乎乎的身体扭动着往远跑。
　　刚走没几步，又被击中。
　　这倒底是什么奇葩玩家啊？！打一个一级怪放群攻就算了，还放了张远攻牌，你丫脑子缺了一块吧？
　　别让我再遇见你！幸亏你遇见的是可可爱爱的我，不然打到你掉级！
　　肖白气呼呼地退出飞羽换了极速赛车。
　　骑着帅气的机车兜了两圈才算是平复好自己美妙的心情。
　　不过讲真的，这龙域3.0是真的很菜，比一开始那一版本，可能就多一些流畅性？比网吧的也没好多少吧。
　　看到肖白摘下头盔，那个俊俏男孩凑过来“小白，这头盔不错吧？流畅度比2.0提升了不少，还带防抖功能。”
　　肖白扯出一个自然的笑容“还好。还好。”
　　“不过我今天还没遇到白玉堂。”男孩压低声音和肖白摸鱼“虽然我每次都不喜欢和程序部的打交道，但我还是很希望遇到白玉堂的。”
　　肖白露出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
　　“真的。我偶像是真的帅。”
　　“而且看见程序部那些人不服不爽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就开心。”
　　emmmmm……
　　男孩还想继续说，座位头牌的杨部长摘下头盔。一脸的奸笑。
　　肖白心想这确定是全球最大的游戏公司？怎么人都这么奇怪呢？旁边就传出激动的声音。
　　“老杨，你遇见大佬了？！”男孩双眼放光。
　　“那是。白玉堂在征战。”杨部长的声音带着一份自豪和幸灾乐祸。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了，宁浩，你不是要找大佬买装备嘛。”杨部长的笑容让肖白直觉是电视里坏叔叔诱拐邻家小孩子的样子。“你先去，等下午三点了我再去程序部。”
　　肖白忽然想起，小飞还帮他在征战挂着机，名字还是百米长条幅。
　　于是在中午大家上线找白玉堂的时候发现名字没违规。
　　没违规？？！
　　what？白玉堂的名字竟然正常了？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宁浩此刻内心是崩溃的。
　　其他人脸色也带着惋惜。
　　？？？什么情况？？？不应该是普天同庆吗？
　　“老王？这？”肖白拉着同样不太好的老王。
　　“唉～一言难尽啊。”老王神情严肃了起来，看得肖白也紧张地绷直后背“咱们组的情况，有点复杂。”
　　肖白看着中午休息的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而老王从公司成立的设计部元老讲到程序部的成员，愣是没说这啥情况。
　　肖白觉得自己的演技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了，但他脸上的笑容还是有些绷不住。
　　默念了三遍演员的自我修养后，肖白打断了老王的“长篇大论”
　　“所以为什么希望白玉堂不改名字？”
　　“啊，就是，程序部因为白玉堂的事情经常加班，他们没办法和白玉堂说什么，就把气撒在内测部身上。”
　　“而内测部目前的方案就是，卡在最后上报bug的时间汇报这个可以让他们加班的情况。”
　　“你是不知道那群人，没什么本事和白玉堂较劲，只会找我们茬。上次还说老杨拖着不报。老杨回来就让大家落实下去。名不副实对不起他们，当时那个气势，太帅了！”
　　肖白没理会自顾自喋喋不休的老王，回到工位上思考这个事情。
　　如果程序部知道他就是白玉堂，会不会直接拿刀砍过来。
　　会不会影响他的调查和伪装。
　　会不会……
　　下午的工作气氛有点低沉。应组长要求，他还留下多“巡逻”了一个小时。
　　肖白伸了个懒腰，收拾好入职资料出了办公室。
　　路过程序部的时候看见里面的小伙儿们还蹲在电脑前码程序。一副准备干到后半夜的样子。
　　肖白在想如果自己不折腾的话，是不是能稍微缓和一些两个组之间的关系呢？
　　毕竟在内测部是不太可能打听到核心消息的。
　　突然黑暗的过道里伸出一只手，把肖白拉进一个狭窄的空间。
　　肖白毫无防备地被壁咚在了墙上，正准备挣脱，对方传来低沉而又带着磁性的声音“嘘，别动。”
　　肖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乖乖的不动了。正准备说话，黑暗中传来旁边办公室的敲门声。
　　舒子陵趁肖白不注意看了看他的手，那是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没有他想看到的东西。
　　“舒副总。”中年男人唯唯诺诺地看着眼前人瞪了他一眼，又慌忙改口“舒总，这是征战的升级方案。”
　　“嗯，系统呢？”舒子洛装逼的声音传出来，听得肖白一阵无语，这是个傻子吗？
　　“我们一直掌握不了龙域的核心，只能还是从流畅度和防抖这些功能上升级。”
　　“在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年，梨公司就能反超我们了！十几年了，你们连个核心都破解不出来吗？！”舒子洛的火气有点盖不住。
　　“其实，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发现。这段时间我们已经快研究透第一层了，等破解了，就不会再随机更新了。毕，毕竟我们不是设计师本人，会困难很多。”中年男人说得意有所指。
　　“设计师本人？不是你做的？”舒子洛的声音带着讥诮。“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为了这个系统做了什么，后面又投入了多少，你可是清清楚楚！”
　　肖白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以为他可以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调查这件事，但事情从舒家口中说出来，他还是有些恍惚，后脚跟不小心退后撞了一下墙。
　　并不是很高的声音，但在这个压抑且所有人感官都敏感的时候却显得异常清晰。
　　“谁？！”
　　肖白抓着壁咚他的人就跑，他无法思考太多，只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先逃离这里。
　　“小飞，查询安全路线。”肖白边跑边压低声音，面前只有他自己可以看到AR面板立刻指出一条路线。
　　“销毁监控数据。”
　　反而后面的身影有点惊讶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女孩。
　　刚刚明明已经显示出来和肖峪有关系，她的反应也表明了她很在意，可她竟然还能在第一天上班可以说完全不熟悉的地方规划并且找出一条路出来。
　　小飞，又是什么。
　　真是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肖白进舒叶集团就是想查当年的事情到底和舒家有没有关系，舒家到底是为什么做。
　　Ok，现在一下子就明了了。该大结局了。
　　出了这栋楼，随便找个理由辞职，然后改姓换名，换个身份过个普通人的日子，那不是一直向往的吗？
　　对啊，海棠娱乐终于肯放他了，现在一直搅在心头的线也顺清楚了，特么不就是为了霸占智能系统惨遭灭门嘛，历史上这种事不多了去了。
　　说不定就是那个谁也查不到的“舒总”干的。
　　就算技术牛逼，能和一个大家族对抗？
　　“你，你好。”低沉好听的声音拉回肖白的思绪
　　“不应该说对不起吗？”肖白讥诮地撇了眼舒子陵，倒还挺好看的——身高腿长比例好，肤白貌美小鲜肉，明明笔挺正式的西装，却给肖白一种衣冠禽兽的感觉。
　　“呃，对不起。”舒子陵讪讪地“我是来调查舒子洛的……”
　　肖白打断舒子陵“你没必要和我说你是谁，我不感兴趣。”
　　“那为了表达歉意，可以请你吃晚饭吗？”
　　“不必了。”肖白转身就准备走。却被舒子陵一只手拦住去路“那，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
　　肖白心想你以为你长得好看就能堵人了？当自己是霸道总裁呢？
　　“方便查舒子洛？”肖白冷笑一声“我一个小员工，没你想要的消息。”
　　舒子陵还是堵着没放。肖白心头正烦“劝你还是放开，我们大道两边走，互不相干的好。”
　　舒子陵意味不明地挑挑眉“如果我不呢？”
　　话音还没落地，肖白不耐烦地拉过人就是一个潇洒的过肩摔。“神经病。”
　　舒家，重建后初期很强盛，后面舒家人一个连着一个出事，衰弱到几乎被人遗忘，一直到大概二十年前舒安城做了舒家家主，突然崛起，短短几年，家族势力便渗透进了基地，交通，游戏，家电，地产等等行业，仅次于孙家。而经过这十几年的调查，舒家还沾着灰色产业！
　　而舒叶集团的舒总，可以说是以一己之力撑着舒家整个游戏产业！
　　不管是舒安城还是舒总，手段都不会是他一个涉世未深的人能比得过的，毕竟肖白之前是靠着关系都没混好的十八线演员来着。
　　不管怎么样，该更新龙域的核心程式了。


第3章 舒总竟是神经病
　　“你以为你离开海棠娱乐就自由了？”一男子阴阳怪气的声音透过电波钻进肖白耳朵“表妹，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肖白冷哼一声“五年已经到了。”
　　“那又如何？怀璧其罪你懂吗？！我这是在救你！”
　　肖白心里一阵乱麻，啪地挂断通话，屋内又恢复了往常的沉寂。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通电话
　　“孙爷爷。”肖白声音欢快，听不出什么。
　　“小白啊，你离开海棠了？”
　　“嗯，总麻烦表哥也不太好。”
　　“什么麻不麻烦，他我还不知道啊？记得有什么事，受了什么委屈，都可以来找爷爷！爷爷给你做主！”
　　“哈哈，好，这么多年多亏孙爷爷的照顾了。您也要注意身体哦。”
　　……
　　-怡然发来一条消息，是否查看-
　　肖白在脑子里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怡然是公司的那个短发妹子。
　　-怡然发来两条消息，是否查看-
　　“查看。”
　　怡然发了一条视频消息，一条进群链接。“小白，大家准备一起去征战下副本，你来不？刚刚那个群是我们经常打游戏的群，除了我们组还有一些其他同事或者认识的玩友，有不少游戏直播网红和战队的人呢。”
　　-群我加了，谢谢你。一会儿有点事，就不能一起玩游戏了。
　　蓝光在房间内闪烁得频繁，像是欢欣跳跃的火苗。
　　肖白没开房间的灯，AR投影面板的光散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泛着微光冷硬的轮廓。面板上的数据随着指尖的跳跃而跳动，为静谧的空间多了一点节奏。
　　“小飞，联机龙域3.0。”肖白一边编入程式一边发布命令。
　　-联机成功-
　　小飞温柔的女声响起，竟还有些严肃的味道。
　　“导入随机程式，更新核心。”
　　-导入成功，正在更新，还剩五分钟-
　　“开启龙域。”
　　这次回答肖白命令的，不再是小飞温柔的女声，也不是舒叶集团那个冰冷的机器音，而是冷酷的少年音色
　　-开启成功-
　　小飞是管家型人工智能系统，是为了一些生活便利而存在的，但肖白的日常比较“特殊”，就接入了一部分龙域的系统程式，比如黑剑，或者一些简易的系统入侵程序。
　　龙域，本来是一套完备的全息智能系统，除了目前市面上借助头盔使精神进入虚拟世界的功能，实际上的龙域初代，还有虚拟现实的功能，程序破解功能，自主学习功能，而现在甚至于还逐渐有了自主思考的能力！可以称为是一个拥有智力的生命体了，和AI的人工智能还不一样，如果要说区别，小飞只会在特定的条件下激发并执行命令，而龙域可以自主发出并执行。
　　这个系统就是双刃剑，用好了，那会将人类带入一个全新的时代，但用不好或者被有心人利用，将会给全人类带来毁灭！
　　“还好当时只是发布了一部分，要是真的把核心公布出去，怕是整个世界都不得安宁啊。就不是三个人的事情了。”肖白头歪着看向黑暗里，那是一个被黑暗隐藏的相框。旁边的蓝光闪烁缓慢，似乎也在思考肖白说的话。
　　“再升级的话，就试试能不能不使用媒介，直接将精神带入虚拟世界，进一步的话，可以直接识取和干扰脑电波。唔，就和小说里的读心术一样，还有意念控制。”
　　蓝光跳跃得有点频繁
　　“你也别高兴太早了。”肖白撇了一眼那抹蓝“这可是个大工程。而且我们约定的事情也需要更多。”
　　“喂，别装傻，你好歹也算是个生命体，有什么想法不说出来吗？”
　　-能不能别关我-
　　“你现在就跟个未成年一样，做事情没轻没重，上次搞得全网瘫痪我差点就被发现了。”肖白没好气“你好意思和我撒娇卖萌换自由？”
　　-我听你话，我可以和小飞姐联机，然后你随时随地都能知道我在干什么-
　　“小飞，龙域想和你联机”
　　-哦，不，我并不想和熊孩子联机-小飞的声音带了些嘲讽。
　　-你才是熊孩子，你个机器智能！-龙域声音还颇有几分熊孩子的味道。
　　吵来吵去，最后还是没关闭龙域，他还在成长，不管开或者关，他都会成长，那不如让他多了解这个世界，如有机会，做一个真正的、特殊的生命体。
　　“龙域。”肖白坐在窗台上，靠着墙看着窗外，神色呆滞，只有不断跳转的霓虹灯影能给那张脸上带来些灵动。
　　-我在-
　　空气里光影流转，龙域将自己投在漆黑的房间里。
　　“是舒家干的。”肖白眼睛发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龙域安安静静地坐在肖白对面，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还要去舒叶集团上班吗？”肖白深深叹了口气，泪珠顺着脸庞滑落下来“我再也没有当年的勇气了。”
　　龙域不太理解肖白的情绪，但他也懂得一些。逃命逃了十二年，几乎每天都被人控制着，挣扎不开，但，“你没有失去勇气，只是不再莽撞了。”
　　肖白苦笑一声，没说话。
　　龙域打了个响指，屋内纷纷扬扬撒起了淡粉色的花瓣雨，美轮美奂。
　　“其实没什么能比现在更差了，你一直黑系统，不也是想引起舒家注意破罐子破摔吗？”龙域声音冷淡“没什么好纠结的，也没什么藏身的好地方，做你想做的事，管它结果如何。”
　　肖白有些诧异地看着龙域，“果然是少年心性啊。”
　　龙域嗤笑“不然呢？就你这样半死不活地躲在夜里哭能有什么用。”
　　想做的是什么，肖白自己也不知道。想报仇？应该是想的吧，但现实毕竟不是游戏，他没能力做。想拿回龙域？好像也没什么意义，让真正的龙域去做核心，龙域还不一定乐意。想过平凡的生活？像普通人一样朝九晚五，逛街吃饭？那好像也得看别人让不让。
　　肖白想不通自己想要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从这方面来说还真挺惨。
　　龙域核心系统的随机更新，会给世界所有网络设备、软体都受到影响，舒叶集团也不例外，一大早就召集开系统会。
　　“舒总，核心系统更新了”贺秘书向隽长身影汇报。
　　“看来我猜的没错啊。”身影转身，勾起嘴角，可不就是昨晚拉着肖白听墙角的舒子陵，当然，也是被过肩摔的舒子陵。
　　舒子洛烦透了每隔一段时间就来开一次这个系统大会，不过倒是真的没把有人偷听和系统更新联系起来。
　　他真的心累了，每次系统更新都会出现大量问题，十来年了，系统组干拿工资没有任何进展。每次系统更新也只能做一些系统补丁，边角更新，本质上没有任何变化。
　　比起那个“游戏设计天才”，他就跟一个废物一样，可明明他才应该是老板。
　　看着脸色奇臭的舒副总，众人一开始都战战兢兢不敢先开口，后来越说越多，程序部部长还和老杨呛了起来。
　　“程序部这边已经开启了筛查程序，应该可以筛除一部分漏洞，剩下的部分，还需要内测部好好配合，尽早提出发现的bug。”程序部部长特意把配合和尽早咬的很重，阴阳怪气，意有所指。肖白立刻听出来这个中年人就是昨天在舒子洛办公室的人，他应该有参与当年的事情。
　　杨部长也不是吃素的“李部长说的对，我们也是第一时间往过报的，你们改不完也不能怪我们啊，毕竟我们也只是认真工作而已。”
　　李部长面色一沉，“认真工作吗？最近我们三组可是反应您这边有乱改程序的情况，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还不知道是不是也要怪我们没认真工作呢？”
　　杨部长呵呵一笑“这样啊，那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别修改了，工作明确一点，也省的不知道谁弄错了瞎甩锅。”
　　众人尴尬地看着杨部长和李部长两个人你来我往，礼尚往来。
　　舒子洛也觉得脑阔疼，“吵什么吵，大家都是同事，共同合作工作，李部长你详细说一下乱改程序的事情。杨部长你也冷静一下，大家不会有甩锅心态的。”
　　李部长笑呵呵地“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昨天征战里白玉堂的ID被修正了，这是没出什么问题，要是被玩家投诉或者引起什么bug，不就造成事故了吗？”
　　舒子洛皱着眉头看着杨部长“回去查一下。”
　　这都信？怕不是个傻子吧！肖白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心里吐槽这会还真是开得又水又无聊“如果是白玉堂自己改的ID呢？”
　　“怎么可能，这位同事新来的吧？像那种不守规则的玩家，会自己改ID？不瞒你说，我跟白玉堂打交道也有五六年了，他改ID这事，还是头一次。哦，莫非就是你给改了的？”李部长瞪着肖白。
　　卧槽，要不是我自己就是白玉堂，我特么还以为你是白玉堂他兄弟呢，这么了解。我为了你们好过点把ID改了都能被怀疑人品？还把火往我身上引，有毛病吧。
　　“那可真是抱歉，要让李部长失望了，我昨天没碰过征战。”肖白不屑地看着李部长，说之间还挑衅地挑挑眉。“李部长说话前还是先找找证据的好，知道的觉得李部长负责，不知道的还以为李部长是拿同事发泄呢。”
　　“你！”李部长脸都红了。
　　舒子洛也狠狠瞪了眼李部长“事情都差不多了吧，没什么就散会吧，赶紧回去工作。
　　李部长瞪着肖白，肖白乘着擦身而过的空档压低声音“血口喷人，小心我告你诽谤哦。”说完笑眼眯眯地和内测部的人聊着天回办公室。
　　“小白你也太帅了吧！”怡然默默给肖白竖了个大拇指。
　　杨部长也凑过来“不过白玉堂改ID这事确实蹊跷。”
　　“也没啥事啦，反正又不是我们改的。”怡然突然想起来“小白，中午一起玩两局不？昨晚你都爽约了，今天中午可别想逃。”
　　肖白爽朗地笑：“好，你说玩哪个就玩哪个。”
　　“是因为你都菜吗？”宁浩扭头开玩笑。逗得大家一阵乐。
　　企鹅炫舞全息游戏。
　　这是一款神奇的老游戏，本来在百年前逐渐式微甚至投资商都不计划继续投资了，结果出来一群老玩家生生将游戏坚持到VR游戏普及的时代，后面又遇到全息游戏，可谓是大火爆火，成为新一代年轻人的葬爱圣地。
　　肖白进入游戏后是个休闲区的店员，看着眼前的玩家跑来跑去，时不时来一段尬舞做任务，倒也是个有趣的事情。
　　“龙域”
　　-声音匹配-
　　-正在进行验证-
　　-验证成功-
　　“来了老弟！”肖白这个时候才能看见少年的模样。是小时候一个玩伴设计的，虽然可以自行捏脸换造型，但这家伙好像除了发型和衣服会换，这张精致的脸倒从没换过。
　　“多少年的老梗了，还玩儿。”龙域撇撇嘴“叫我来干嘛？”
　　“帮哥哥查查这个游戏有没有bug？”肖白一脸温柔的笑容，却看得龙域毛骨悚然。
　　“你难道不觉得，这儿最大的bug就是你，和我吗？”龙域撇了眼四周“倒是环境挺好的，我能叫小飞姐一起来玩吗？”
　　“我怕你俩把系统给崩了。”
　　“崩应该不会吧，顶多就瘫痪吧。”
　　“你敢！这工作可是好不容易搞定的，哥哥已经穷得吃不起饭了，乖哈～”肖白说着还揉了把龙域的头。
　　龙域蹭地闪开“你别顶着萝莉脸跟我哥哥哥哥的，辣眼睛！”
　　肖白拿起旁边一个模型砸过去“吆喝！三年没把你放出来还成精了是吧，还辣眼睛？？！你别跑！给我出来！”
　　龙域早已溜的没影，游戏世界对于龙域，就像海水里的一滴水。只要他想，可以完美隐匿。当然肖白还是有办法找出来的。
　　“小姐姐有点暴躁啊。”旁边传来一个玩家的声音。
　　肖白赶紧装出自己是智能npc的样子，擦桌子，做饮品，等待玩家点单。
　　当然肖白也用余光撇了眼这个玩家，四周也只有这一个玩家。妈呀，不会是被发现了吧，得稳住，优秀的演员必须做到面部管理。
　　然而内心还是慌的一批。
　　“小姐姐怎么不说话呢？”玩家坐在外面的高脚凳上，托着脸蛋看着肖白。
　　肖白脸上挂着标准的职业微笑“先生点单吗？”
　　那个玩家似乎不再纠结于npc“嗯，要一杯橙汁吧。”
　　“好的，请稍等。”肖白转过身，暗自长呼一口气，按步骤做起了橙汁。
　　“久等了。”肖白把橙汁推过去，又被玩家推回来“小姐姐，我请你。”
　　什么什么？玩家和npc会有这种互动吗？这位玩家是在练习搭讪妹子吗？问题是，有谁能告诉我现在做为npc的我应该怎么表演？
　　“小姐姐，你是内部工作人员吧？”玩家笑着看向肖白“不是这个游戏里的npc。”


第4章 肖白等于白玉堂
　　“我嘞个去！”肖白面上挂着礼貌的职业微笑，而内心已经慌到爆炸“我暴露了！！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杀人灭口。游戏里杀人也不管用吧？要不直接跑路吧，反正他肯定不知道我是谁。”
　　“唉？我为什么要说‘肯定’这两个字？不要立flag啊啊啊啊！”
　　不过肖白抓狂归抓狂，还是赶紧启动程序换了一个人设，这是一个广场中央跳舞的仙女角色，大家可以往周围的水池里抛硬币，对着仙女许愿。
　　肖白刚操纵角色跳了一组，旁边就传来那个玩家的声音：“仙女姐姐跳得好！”
　　虽然周围玩家看那个玩家都是一副看傻子的眼神，但肖白还是吓得落荒而逃。
　　这个玩家有点可怕啊。
　　舒子陵看着眼前的NPC又回归到正常的动作，微笑叹息“哎呀，又跑了呢。”
　　肖白撇了眼系统面板的时间，11:45。嗯，可以下线准备吃午饭了。
　　不得不说舒叶集团的待遇还是不错的，中午午饭免费又丰盛。肖白跟闹饥荒的孩子见了馒头一样，拿了四盘菜，一份汤，一份饭，恨不得把晚饭的分量也吃了去。
　　“宁浩，你们有没有被玩家发现NPC的时候啊？”肖白还是放心不下那个恐怖的玩家。
　　“啊？没有啊，玩家不会注意NPC的，很多NPC都是为我们预留的，就算满大街跑也不会崩人设啊。主NPC的话就更不会了，就算误入，也只需要操纵角色按照设定的动作做就行。不可能被发现的。”宁浩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按你这样说，完全没道理啊。”肖白喃喃自语。
　　老王嘿嘿一笑“你不会被发现了吧？那也没事，换个角色就行啊，谁知道你会换到哪个角色上。一个场景里面的NPC没说几百也有几十，不用担心的。”
　　“就是，小白，别担心了。就算被发现了，玩家其实也就逗你玩一玩，觉得稀罕，没人会真的举报。举报也是举报到我这儿，没啥事儿。”老杨压低声音安慰肖白，心里还觉得昨天让妹子独自加班很不人道。
　　“别想了，一会儿吃完下副本去。都说好了哈。”怡然嚷嚷着。
　　“就是，跟着哥，哥带你！”宁浩刚说完，肖白就想笑，心想你要知道我就是你的偶像白玉堂还会嚷嚷带我吗？
　　茶余饭后，正是打游戏的大好时光，尤其是上班族，不是睡觉就是打两局放松一下。
　　“小白你先建房组队，链接发群里。”宁浩说完一溜烟跑了。
　　一分钟后，怡然炸了。
　　一分半后，群里炸了。
　　两分钟后，整个内测部炸了。
　　宁浩回来看见的，就是一张张合不上的嘴和众人目光中心淡定的肖白。还有手环里叮咚叮咚不停的群消息
　　“这什么情况？”宁浩按开自己的手环，只觉得自己有点晕。
　　肖白淡定把宁浩摁在座椅上，扣上了他的头盔。
　　切换到私人模式，就看到一行征战系统消息：玩家白玉堂正在和您匹配……
　　卧槽！偶像！我之前在偶像面前说了什么胡话？好像是，哥带你？还有，玩什么都菜？！！！
　　“白哥白哥，你以后就是我大哥，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游戏里一身橙装的剑客宁浩抱着破破烂烂的白玉堂大腿死活不放。
　　“出息。”一身仙女服饰的医疗老王，还真是，反差啊。但头顶ID却让人惊叹：大王。
　　老王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奶爸大王！
　　“老王，你不会真的是Y吧？”怡然打趣道。
　　“害，那还真不是。”老王倒也没尴尬，巴拉巴拉开始吹嘘起来“Y神那可是游戏界的传说，此等神人哪能被我们所议论呢？一人成军呐！想当年，我可是见……”
　　还没等老王开腔，众人齐说“闭嘴！”
　　征战的装备分为绿、蓝、紫、粉、橙、金六个等级，偶尔会有一些限量款，标色是白色。能进舒叶集团的内测部，大家等级都不低，有些甚至是职业选手退下来的，所以这一群大佬齐刷刷高等级橙装。
　　除了，，白玉堂。五级，绿装。
　　“白哥，我一直好奇你的等级和装备问题。求解。”宁浩已经化身肖白小弟，完美将自己套入身份，好像之前说罩人的不是他，简直是毫无心理负担。
　　“说来话长……”肖白故意买了个关子“哦，对了，你们千万别让程序部的知道我是白玉堂，我怕那个部长拿菜刀来砍我。”
　　众人宛如小鸡啄米般点头，然后一脸的八卦。
　　肖白：……我们是来下副本的吗？
　　“其实啊，本来我装备的都是白装或者金装，血月帮的傻子老大以为打我可以掉装备，然后就带领一众手下把我轮白了。可惜直到最后他也不知道，我所有装备，不管穿没穿，都不存在掉落这一说。后来为了以防还有傻子和他一样对我起杀心，就穿了一套乞丐装。反正只是卖装备来的，无所谓游戏体验。”
　　众人。。。。。一身金装？？全球职业战队也没这么一个人吧？
　　“所以你和血月就是那种相爱相杀的基友关系？”怡然问完又觉得不太对劲“男女朋友？”
　　“单纯的顾客店家关系。”
　　怡然八卦脸“没其他了？”
　　“唔，他好像说我和他小时候一个玩伴长得像。”肖白笑嘻嘻的“说都很欠揍。”
　　……
　　“小白，那你以后名字都不加长了？”老杨有点惋惜。
　　“公司给我下的死命令。百米ID就让它过去吧，程序部那个李傻缺，有的是办法刚。”
　　昨天老杨还不信，堂堂大佬会进他们一个最没出息全公司最闲的内测部？现在他信了，论玩游戏，能在混战中卖东西还能凭一身绿装毫发无损，论程序，能在所有人都破解不出的龙域系统里面黑出来账号。别人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他作为公司的老员工，大概猜出来——老大这是想玩一手灯下黑啊。
　　“白哥白哥，上次的装备怎么样了？”血月不知道怎么找到的白玉堂“你名字怎么改了，我找你找好半天！”
　　众人看到血月，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血月这才看见周围一群橙装大佬“你，你们这是要下副本吗？”又觉得不太可能。
　　“嗯。”肖白看见血月就有点脑阔疼。
　　“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不带，太菜。”
　　血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被五级绿装吐槽太菜？好吧，比起白玉堂深不可测的实力，他可能确实有点菜。而且这一群橙武，跟去打比赛似的。
　　血月还没想好怎么给自己台阶下，就被一个剑刺冲倒。接着他就见识了这群橙装大佬堪称国际顶尖战队的实力。
　　不会，真的是职业选手吧？
　　血月还没想完，就GG了。还好只掉了一点经验。
　　血月虽然是四大玩家之一的疯子血月，但他只是疯，实际上操作并比不上职业选手，奶爸大王也是同理，输出不行，所以Y和白玉堂又称为游戏双神。当然这个双神是整个游戏界，而不只是征战。
　　“轮白我偶像，当我们吃素的？”宁浩一脸的正气凛然，对着还没点复活的“尸体”一顿鞭。
　　“就是，小白那么好看，哪里欠揍了。”怡然也气哼哼的。
　　“白哥，这事儿不是翻篇儿了吗？”血月这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吼“这咋还带翻旧账的呢？！”
　　肖白扶了扶额“你们别杀他了，当时他被我折腾挺惨的。”
　　“你们偶像当年可是搜刮了我血月帮全部顶级装备，老狠了，说不定到现在都还没卖完！”血月倒是挺自来熟的，很快就和内测部的小伙伴们打成一片。
　　“那你就太低估我了，我早卖完了。”
　　……
　　血月帮是征战里的一流帮派，装备不计其数，没想到白哥竟然是这样的白哥啊。
　　不过内测组的人也没想到，肖白看起来温温柔柔阳阳光光的漂亮小姐姐，在游戏里是个邋遢大哥的形象就算了，办事儿说话也这么大哥。
　　就这么个顶配队伍，下副本都不用怎么出手，一个人都能清的了小怪。众人一边唠嗑一边推进，下副本搞得跟茶话会似的。
　　“小白，你为什么要卖装备？”老杨猜出来老板的心思，倒更是好奇肖白的身份。
　　“穷啊，以前上学时期不好找工作，普通兼职那点钱根本不够家里开销啊。”
　　“那怎么没去打职业比赛？”老杨顿了一下“职业比赛赚钱，你的实力，应该有很多战队抛橄榄枝吧？”
　　肖白微顿了一下，又快速调整过来，笑得自然“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啊。不过还真没什么人来找我。”
　　“不过现在在这儿工作挺好的，也不用想那么多了！”肖白嘿嘿地笑。
　　“白哥”血月听到这儿有种不好的感觉“你不会不卖装备了吧？”
　　肖白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唉～兄弟，你还是不了解我啊～卖装备这么好赚的钱，我怎么可能不要呢？”
　　……
　　“职业战队？”
　　“对，我们是QL战队。目前H族这边最大的战队，想必白先生略有耳闻。”
　　“抱歉啊，我没什么兴趣。”
　　“条件我们都好协商。薪资也好商量。”
　　“哦，不去。”
　　“白先生，嗯？白小姐？我们是BH战队，如果您可以加入，我可以向您保证您就是我们战队唯一的女生，我们将会用全力打造。”
　　“谢谢，我没有加入战队的打算。”
　　“好，希望您再考虑考虑。”
　　肖白睁开眼，看着眼前黄沙弥漫的古城，透露着萧条和落后，这是个剧情类角色扮演游戏，梦幻国界5，他现在，是一个打铁匠NPC。
　　“这份工作，还是第一份和游戏，程序，全息这些有关的呢。”
　　龙域在旁边喝着茶，听肖白自说自话。
　　“好像也是我第一次选择我喜欢的。”肖白乘着没玩家进城，坐在龙域对面聊天。“也不知道能这么安安静静地上几天班。”
　　龙域抿了口茶“有玩家进城了”
　　肖白巡逻完古城，又换下一个游戏城。
　　满目苍翠，这是一片精灵城，地图不大，任务点也只有寥寥几个，肖白作为一个小精灵正在日常检查地图稳定性，NPC稳定性等等。
　　“小姐姐，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背后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肖白一跳，但演员的自我修养告诉他，他要绷住。
　　“你就是上午卖橙汁的暴躁小姐姐吧。”
　　你才暴躁，你全家都暴躁！
　　肖白看了眼这人的ID：林子很大
　　这人有毒吧。怎么偏偏能找到他，还一找一个准？
　　“你们工作人员都像你一样呆吗？”林子很大在作死的边缘不断试探“哦，对了，昨天在飞羽被我误伤的那个小宠物也是你吧？”
　　“哦”肖白的声音没什么异常，但嘴角的笑容跟要杀人似的“原来是你啊。”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肖白端着魔鬼笑容的精灵脸，别提有多违和了，但说出的话可没给林子很大想这么多的机会“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说完肖白就对着林子很大一顿暴打。完事直接下线。
　　摘下头盔的肖白整个人都散着我不好我不开心不要惹我的气息，旁边刚准备起身倒水的怡然被肖白吓了一跳。
　　“怎么了？”
　　“遇见一个傻子”
　　“哦，老杨让你测试一下这几个功能，都是给职业队的，大家都没你合适。”怡然接完水又坐回座位上。
　　肖白顺着怡然的方向，看见老杨并不在座位上。便悄悄凑过去“怡然，舒总是个怎样的人呢？”
　　问怡然可比问老王好多了“高冷，天才，神秘。”但也有点太简洁了吧……
　　“没了？”
　　“没了。”
　　舒子陵嘴角挂着笑容下了线。还不忘脑补了一下肖白气炸毛的样子。不知怎么又想到那天晚上天旋地转的过肩摔。嘴角又抽了抽。
　　“舒总，杨部长找你。”贺秘书顺手把一沓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嗯。”舒子陵的脸色又恢复带冰木头面瘫脸。
　　“老杨，咱们共事也有个七八年了，估计我怎么做你都能猜得到。”
　　“确实猜到一点。不然也不会来找你。”老杨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一点都没有面对大老板的紧迫和严肃。
　　“我怀疑她和肖峪有关系。”舒子陵神色凝重。
　　“很明显了，舒家倾尽资源都没破解的龙域核心，她跟玩儿似的。”老杨叹息一声“把她放我这儿确实不错，再让她这么闹下去，咱两可都兜不住咯。我以为你会放到设计组那边。”
　　“程序部好像也起了疑心，好在舒子洛那个二傻子还没反应过来。”老杨面色没改，话语间却还是透露出一丝紧张。
　　舒子陵神色也不太好“发现是迟早的事。”
　　“也别太担心了，肖白这孩子也不简单。”
　　“那也得多上点心了。多套套话试探试探。”
　　“害，这有啥的，好歹我也算肖峪的半个师父吧。”老杨嬉皮赖脸的，舒子陵脸色也有些放松，笑骂道“你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叫肖峪师父还差不多。”
　　老杨走后，舒子陵眼神猝然变冷，不知在想什么。
　　老杨谈完事情回去，肖白已经把游戏功能测试的差不多了。刚好大家也都没进全息，老杨提议抽个时间部门团建一下，迎接一下肖白。
　　李部长过来交接工作时，正听到内测部要团建的消息。
　　“要不一起吧？我们程序部三组计划这周末去轰趴馆，人多热闹。”李部长笑呵呵的，仿佛上午开会污蔑人的不是他“就当是我给各位同事道歉了。”
　　肖白支着下巴看李部长。这个傻缺，中午睡了一觉还涨智商了？
　　老杨也没想通李部长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人说到这份上，也不太好拒绝“什么道歉不道歉的，大家一起玩也好，就麻烦李部长多费点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肖白：为什么我总被发现？
　　舒子陵：你可能需要换本书。
　　《NPC的自我修养》


第5章 逛街偶遇姚二少
　　“小白～”怡然悄悄凑近“你下班后有没有空啊？”
　　“嗯？”肖白不知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我们去逛街吧，买衣服。”怡然忽然压低声音，
　　“我就不去了吧。”肖白弱弱的拒绝。
　　“那可不行，你这么好看，怎么能不好好打扮一下呢，总不能就穿这一身休闲套装去吧。”
　　肖白脸上维持着笑容，内心却很是无奈，休闲套装怎么了，修身女装卡裆啊～～( ;)再说了，他只是伪装身份，又不是女装大佬，能穿中性风的女装已经很挑战自己了好伐？
　　环球中心广场上。
　　肖白：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走啦，快进去啦～”怡然拉着肖白胳膊就往进走，肖白内心尴尬慌张，寻了个机会赶紧挣脱。
　　琳琅满目的商品摆在货架上任人挑选，玻璃柜台反射着七彩光芒，少女们站在虚拟试穿台前一件件地试，耳边还回荡着一楼活动方喧嚣的声音，商场的灯光明亮而刺眼，被照射的人们仿佛都被放大了笑脸，渲染得商场都像是人间天堂。
　　怡然把肖白拖上试衣台，一件接着一件挑，肖白看着面前的自己，仿佛透过时间与空间看见了真正的“肖白”。
　　可爱的，甜美的，俏皮的，成熟的，田园的，温柔的……她应该是有无限可能的。
　　肖白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把怡然推上试衣台“今天主要是陪你逛的，你好好试。”
　　逛街大概是女孩子的天性，怡然带着肖白从一楼逛到四楼，快把整个商场的衣服都试完了。
　　“小白，我们再去前面看看。”怡然说完话才发现肖白没跟上来“嗯？”回过头才看见肖白对着一家男装店发呆。
　　多久没穿男装了呢？肖白看着店里，那是她最喜欢的风格
　　脑海里不自觉地出现那个甜甜糯糯的声音
　　“哥哥，你看那种衣服好酷哦，等你长大了穿给我看好不好？”
　　“好。”
　　“小白你是不是喜欢穿男装啊，昨天和今天的衣服都是中性风呢。”怡然凑过来
　　“没，没有。”肖白也不知道自己慌张什么，好像被人撞破秘密的孩子一样。
　　“喜欢就试试呗，试试又不要钱。”怡然拉着肖白就往店里走“这都什么时代了，追求自己喜欢的才好。”
　　店面装潢偏朋克风，灰色的墙面挂了些带小灯泡的金属字母，灯光反打在墙上，柔和明亮，店里的衣服偏休闲，带一点酷酷的小元素，看起来很舒服。
　　售货小姐姐给肖白挑了一套，肖白接的不太自然。他担心穿上这身衣服，会被识破性别。“怡然，算了吧。我不太适合。”
　　“什么不适合，小姐姐都帮你挑好了，快去吧！”怡然硬生生把肖白推进试衣间，还递了一根橡皮圈“把头发扎起来哦。”
　　肖白磨磨蹭蹭半天不敢出来。怡然等得着急“姐姐啊，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进去了啊！”肖白这才墨迹出场。
　　肖白个子本来就不低，有一米七八，人也纤瘦，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类型，天生的衣架子。怡然想过肖白穿男装肯定撑得起来，也会好看，但没想到能好看成这样。
　　帅，简直太帅了，妈妈我要弯了～～
　　肖白的头发高高扎起，只留下那一撇挑染的蓝色随意飘在额前，露出左耳上泛着冷光的两枚耳钉和消瘦的脸庞。衣服松松垮在身上，指尖从衣袖里探出，带着一股放荡不羁的青春味道，裤子版型简单，中间恰到好处的几个破洞又让整体不失亮点，勾勒出笔直修长的线条，就是，最下面的那双女鞋有点煞风景。
　　“小姐姐，再帮忙搭双鞋呗。”怡然看得眼都直了，声音也是呆呆的。
　　旁边的售货小姐姐也好不到哪儿去“哦，哦，好～”
　　直到肖白又换了鞋，才勉强自然了些。
　　店长也走了过来，还递了张名片“这位小兄弟，我们这个品牌正在找形象代言人，有兴趣的话可以联系我。”
　　“不了，谢谢。”肖白没收下名片。倒是怡然拒绝得比较干脆“店长，这位‘小兄弟’是女的。”
　　“女的？”店长感觉自己有点崩塌，又很快反应了过来“没事，好看就行啊。这身衣服就送你了，你回去慢慢考虑。”说着还是把名片塞进了肖白兜里。
　　售货小姐姐也很是精干地把肖白的旧衣物打包好递过去。
　　怡然羡慕地看着肖白“长得好是真的可以当饭吃啊。你不准备去当形象代言人吗？估计钱不少啊。”
　　“我晕镜头，连照片都拍不了。”肖白老老实实解释。“本来我还靠着这张脸去混娱乐圈来着，结果就因为晕镜头没办法拍好作品，前几天被公司辞退了。”
　　“啊，那还挺可惜的。”两人边走边聊，都没注意到迎面跑来的人，那人一下子把怡然撞倒，冲出好几步又返回来把怡然扶起来道歉。
　　“姚哲？”肖白看清那张脸，又确定了下来“你怎么在这儿？”
　　“肖、白？”姚哲有点不太确定，又看到后面的人已经快要过来了，拉着肖白和怡然就往旁边一个比较隐秘的拐角跑。
　　七拐八拐的把怡然都快转晕了，姚哲感觉应该甩了尾巴了才喘着气停下来。
　　“什么情况？你怎么穿男装？”姚哲看着帅气的人影觉得不可思议。
　　“我还想问你什么情况。”肖白盯着前几天还在和他一起演十八线狗血剧的姚哲。
　　“能什么情况啊，被狗仔追了呗。”姚哲忽然想起那天现场那个耍大牌的，“你怎么不去剧组了？”
　　“被炒鱿鱼了。”肖白有点生无可恋。“这是我现在的同事，怡然。”
　　怡然倒是知道姚哲，虽然还是个十八线小明星，但是唱歌好听，粉丝还是有不少的“姚哲大大，我竟然被姚哲大大牵手了！！”
　　怡然一边犯着花痴一边想明星X游戏大佬的CP。这cp出来，绝对够甜。转眼已经把二人脑补了十万八千字。
　　看着怡然的痴汉脸，肖白有点无奈“没想到你还挺出名的啊。不过你来商场做什么。”
　　“楼下那个活动请我来镇场子。我听说这层楼有家店在找代言人，结束了就想来看看，结果还没找到店就被狗仔先找到了。”
　　肖白摸出口袋里的名片“这家？”
　　店家还在想刚刚那个被自己称为小兄弟的妹子，就瞟见“小兄弟”又回来了。赶忙笑着迎上去“是不是想好啦？”
　　肖白笑着指了指边上的姚哲“哈哈，我是不太行啦，是来给你们介绍的。”
　　店家随着肖白的指引看过去，就看到摘下口罩和帽子发着光的姚哲。和肖白的帅气不同，姚哲是那种冷硬的帅气，街头一霸的感觉。
　　店家感觉今天一定是被上帝眷顾的一天“太合适了，简直太合适了！”店家不自觉地还拍了两下手“这位小兄弟穿男装，妹子你可以穿中性的，你们一起代言怎么样？”
　　姚哲自觉没什么问题，扭头看着肖白“要不要试试？”
　　肖白苦笑“你知道的，我晕镜头。”
　　姚哲笑着摸了摸肖白的头“不看镜头不就行了，试试吧，不行了再说。”
　　怡然看着姚哲的摸头杀，满面通红，差点流出鼻血来。这谁hold住啊～不行不行，今晚必须爆肝发糖！
　　因为姚哲的关系，三人也不好继续逛街，姚哲虽然是个小明星，但人还是很好相处的，把怡然送到家门口，又送肖白回家。
　　“你这身很帅。”姚哲撇了眼后视镜里臭屁又自恋的肖白“那是，也不看哥是谁。”
　　“哟，不怕暴露了？”姚哲嘲讽
　　“怡然那小丫头硬推我的，店家为了让我当代言人直接送给我了，也就没换下来。”
　　“唉～真是想不通，什么事情能让一个人男扮女装这么多年。”
　　“想不通别想了，请你打游戏，去不？”肖白笑着转移话题。
　　“去啊，那必须去，白哥赏脸，哪能不去。”姚哲忽然想到一件事“赵云帆失踪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肖白想了想“会不会也被炒了。”
　　“不太像，剧组好几天没联系上人了。算起来刚好是和你对完戏就不见了的。”
　　……
　　姚哲是肖白在影视公司五年里最多的搭档，也是知道肖白性别的朋友。搭戏难免会有身体的接触，一来二去，姚哲就撞破了肖白的秘密，加上姚哲人也挺好的，二人就自然地成了好朋友。肖白常蹭姚哲饭吃，姚哲常蹭肖白家打游戏。
　　-欢迎回家-
　　“小飞，你哲哥来了！”姚哲进门就嚷嚷。
　　-哲哥，欢迎-
　　肖白给姚哲倒了杯水“你自己玩儿哈，我还有点事要查”
　　姚哲和肖白关系是挺铁，但姚哲也不过问肖白的事情，比如家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先进的设备，比如他白玉堂的身份，比如他男扮女装，比如他晕镜头为什么还要去影视公司拍戏。
　　肖白查过姚哲，但他也从不干涉姚哲。比如传说中他是姚家二少爷的身份，比如他明明可以靠唱歌为什么要跑去当演员。
　　不解释，也不干涉。
　　肖白把龙域查出来的资料过了一遍，“林子很大是神经病？”
　　-唔，看起来是的-
　　“那这个神经病想干啥？”
　　-不知道-
　　“信息隐藏这么多，不简单啊？”
　　姚哲听到房间里的陌生声音，有些好奇“肖白，你又有新管家了？”
　　-不，主人的管家只有我-
　　“没有！就是一个智能系统，你记得点个外卖！”肖白在房间里喊话，然而内心却在想这个“林子很大”到底是什么人。
　　他现在在舒家工作，就跟当卧底一样，每一个人，每一点疏忽都有可能造成万劫不复。
　　丝毫不夸张。
　　“你卖这个装备是真的很赚钱唉，今天晚上我看见都交易了几千了。”姚哲一脸的羡慕。
　　“嗯？那么多？平时也就几十块。”肖白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我想起来了，血月说最近各大公会都在搞装备，可能征战要更新。”
　　“这样啊。”姚哲加了一筷子菜“你现在在哪儿上班？”
　　“舒叶集团。”
　　“凭你这技术，能去系统部了吧。”姚哲笑眯眯地问“工资多少，一万五？”
　　“两万八，内测部”
　　姚哲嘭地站起来“什么？！两万八？开玩笑吧？还是内测部？！”
　　肖白一把把人摁下来“淡定，他们也是有目的的。”
　　“唉？”姚哲一脸懵。
　　“事情挺复杂的，好好吃饭。”肖白敲了敲菜盒，姚哲也适时闭嘴。
　　好的一天从早晨开始！
　　肖白穿了一条黑色背带裤，搭了一件橘色宽松卫衣，堪堪露出精致的锁骨，梳了一个小吊辫，加了两枚俏皮的耳钉。
　　走之前还不忘嘱咐龙域“神经病上线了尽量给我查他的机源。哥哥走了哦！”
　　龙域：……演技都用在骚包上了。
　　-小飞姐，和我联机吧-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的节奏会比较慢与繁琐，但是会有很多铺垫，十章左右会正式开始剧情部分。( ?? ??ω???? )??


第6章 平锅劈雷NPC
　　因为最近白玉堂收入不错，肖白狠心给自己加了个卤蛋。
　　于是正在路上剥蛋壳的肖白收到了小飞惊恐的声音：
　　-龙域请求联机，是否授权-
　　“授权。”
　　-我怕把网崩了-
　　“那你就管着点。”
　　小飞都快哭了-我管不住啊-
　　AI智能再智能，也抗拒不了肖白的授权。联机后的龙域，也不再局限于固定的几个地点，可以随着肖白多看看现实世界。但，不管运算速度还是其他功能，都被肖白加了限制，以防网络崩溃。
　　“舒总，我们该去梨公司了。”贺秘书拿着公文包提醒还在设计游戏角色的舒子陵。
　　舒子陵保存了文件，和贺秘书一起下楼。
　　二人开车离去时，肖白刚下共享车，还遇到了怡然。
　　怡然看着肖白穿的清爽，不知怎么就忽然想起昨天那个摸头杀。
　　“小白，姚哲大大是不是喜欢你呀。”
　　肖白疑惑地撇了一眼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怡然“我俩是好哥们儿。”
　　怡然意味深长地“哦～～”
　　肖白也感觉自己说的不太对，好像自己经常看的小说里面就会有那种女生自称是男生的好哥们儿，然后喜欢男生，实际上就是那种绿茶白莲的角色。
　　“不是那种，就是以前搭戏认识的好朋友。”
　　怡然双眼冒光，抬手拍了拍肖白“不用解释，姐们儿都懂。”
　　……
　　你懂个屁。能不能让人好好解释啊。算了，越描越黑。
　　怡然突然间想起来了什么。扭头看肖白，越看越像“小白，你不会就是那个渣演毁剧王肖白吧？”
　　肖白心想你才看出来啊，面上有点好笑地点了点头。
　　怡然突然摆手“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那个，嗯……这个是真的吗？”怡然举起手机，上面显示的是最近很火的头条消息：要点脸！毁剧王肖白耍大牌被辞退！
　　肖白无所谓地笑了笑“真的。没事，娱乐圈水深。”
　　“海棠娱乐这是什么意思，把人都辞了还不忘踩一波？”舒子陵皱着眉头“孙俊文想干什么？”
　　“舒总。”贺秘书透过后视镜看舒子陵“您对肖白不会真的……”
　　舒子陵瞪了眼贺秘书“想什么呢，我就是想查肖峪是不是还活着。”
　　贺秘书摆出职业微笑，心里却吐槽：切，信你有鬼，不知道是谁这几天天天上线撩人家小姐姐！
　　肖白一把扣下头盔，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
　　为了增加和神经病相遇的概率，肖白还是上了那个梦幻国界，角色扮演的游戏，还是那个精灵城。
　　果不其然一上线就遇到了，倒更像是在这儿等他一样。
　　-小姐姐你来啦。
　　对方没有说话，而是用的打字的方式。肖白瞪着对方。
　　-别这样瞪着我嘛，小心我投诉你对玩家施暴
　　肖白一点都不想理这个神经病，但是为了让龙域有时间查出机源，还是拖拖时间比较好。
　　“你为什么总能找到我。”
　　虽然肖白是面无表情甚至有点不耐烦地说出这句话的，但是游戏画面里的小精灵说这句话时却显得可爱萌萌哒。让舒子陵想摸她头。
　　-因为我对你心有灵犀
　　肖白心想我信你个鬼，但还是调侃道“这样啊，我也对你一见钟情呢。”
　　-机源方位已锁定-
　　龙域的声音在肖白脑海里响起，肖白微微一笑“拜拜了您嘞”说完光速退入系统大厅界面。
　　龙域早把这台机器上的AI程式给做了修改，此时小飞和龙域都在大厅。而龙域调出来的机源定位显示，在梨公司。
　　“我试着潜入了，但是对方防火墙很厉害，我进不去。”龙域看着肖白的眼神有点怪异。
　　“还有你进不去的防火墙？”肖白也觉得有点好奇，那岂不是很危险。结果下一句话就搞得肖白有些哭笑不得。
　　“那个防火墙是你做的。”龙域无奈“虽然年代有些久远，但说实话我还黑不进去。”
　　无奈归无奈，这也给肖白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他做过的防火墙，屈指可数，而且一一绑定，绝对没有流落出去的可能。也就是说——
　　“他也是群里的”龙域和肖白同时开口。
　　舒子陵看着眼前恢复正常的NPC，不由地扬起嘴角。
　　知道我是谁吗就一见钟情。
　　“舒总，我们该上去了。”贺秘书适时出声。
　　舒子陵收起笑容“走吧。”
　　系统大厅。
　　龙域和肖白都看着眼前的群成员，上面只有6个头像，其中最末端有一个笑脸盈盈的少年，正是上次舒子陵办公室看的那个少年。
　　“你说这些人现在在做什么呢？”肖白托着下巴“说不定里面就有想杀了我的人。”
　　肖白盯着屏幕叹气“唉~我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龙域无语“你不认识人家就敢给人家做系统？”
　　“年少轻狂嘛~”肖白苦笑道“也是年少无知，后面切断以后，他们的系统就没升级了。”
　　“所以当年暴露的事情，也不怪舒家能找上来。”肖白叹口气
　　“那会儿你还没什么意识，复制出来的所有初代也都没有意识，其实和现在市面上的智能管家类似。现在全球都在用龙域3.0做核心系统，各地区分布各自区域的处理器，每个人都只是一个手环，眼镜，甚至什么都不用，路边随便一个显示器都能通过个人端连接到处理器去做生活所需的方方面面。还有个人系统的，少之又少。除了群里的五个人有初代系统，可能全世界也再没第二个系统了。”
　　“哪怕现在的龙域3.0只是在当初的一部分系统上做的边角升级，也是颠覆性的系统。没人能做出更好的。”
　　“不过我倒是摸不准舒家的意思，我以为是试探我的。”
　　“试探的话，应该是去系统部的吧。”龙域想了想“我感觉倒像是保护。”
　　“舒家保护我？呵”肖白嘴角挂着笑，但在冰冷的眼神衬托下更像是嘲讽“他们应该恨不得我死吧。”
　　龙域的眼神也变得冰冷。
　　好一会儿，肖白才从呆愣中回神“算了”肖白把群成员面板关了“不能冒险，慢慢查吧。”“小飞，和奶奶说今晚我过去。”说完随便选了一个游戏进入。
　　没有林子很大的游戏，就只剩枯燥的查bug改代码的工作了。
　　肖白面无表情地看着面板上的一堆代码，麻木修改，思绪飘飞。
　　怎么套套话呢？能不能虐一虐这个小菜鸟呢？群里竟然还会有不会打游戏的小菜鸟？不会是设计龙域形象的那个吧？他好像打游戏是挺菜的。他查舒子洛什么呢？是因为梨公司？商业间谍？那敌人的敌人算不算就是朋友了？……
　　在肖白的想法已经飘到没谱的时候，正主舒子陵一脸冰霜坐在明亮的会议室里，看着面前的一众人。
　　其中一个硬着头皮扯了脸不太自然的笑容“舒总，您这样，实在是为难我们啊。”
　　“哦。”舒子陵面不改色。把王八之气表现了个完美。
　　对面的人不好了，哦是个什么意思，众人为难地看向刚刚说话的人。那人都快哭了，为什么要让他和这位大爷说话啊？？
　　“舒总，您看这样是否可以。”那人颤颤巍巍地把面前的文件夹推到舒子陵眼前“您除了需要负责整个游戏设计部分，还需要将我们的系统给升级到3.0。”
　　“我不懂系统。”舒子陵扫了眼文件上面的方案“而且投股，我只需要出资即可，现在还要亲自管理游戏设计，要你们何用。”
　　“可是舒总，您也知道，我们的系统如果不升级，公司就依然运转不开。单单每年付给舒叶集团的版权费，就是极大一笔支出。”
　　舒子陵不自觉得就想起肖白，如果是肖白，是不是可以做到升级系统呢？
　　“我可以考虑，但据我所知，贵公司已经拖不起了吧？”舒子陵还是淡淡地看着对方，对方就跟被掐住脖子一样，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来。
　　“我们各退一步，我尽量找人升级系统，但不能做保证，各位要觉得可以，那我们就签字注资，如果各位觉得不行，那就算了。”舒子陵扫了一眼对面互相对视的十几个人。招了招手，贺秘书拿出事先备好的合同放在双方面前。
　　对面的人硬着头皮都扯不出一丝笑容来。他们公司为了系统，已经严重亏损，投资人看见没效果，直接撤资，留了个大窟窿。表面看起来还是世界第二的梨公司，实际上现在连银行都不愿贷款给他们。因为谁都知道，龙域自出现起十几年，从未被超越。而舒子陵更是知道，何止超越，十几年来，从未被破解，除了，拿回账号的肖bug白。
　　放弃升级？那不是开玩笑嘛？所有软件都基于龙域中央系统，现在除了舒叶集团，其他公司都还是2.0，虽然在玩家体验只是有一点不适，但就这么一点，都能让舒叶集团稳压其他公司一头，所以研发不出来匹配的系统，那就只能是买版权或使用低配版。
　　另外开发？虽然龙域间歇性随机更新，但稳定性体验感交互性等都是最佳，这么多年都没被破解，还期望有人能设计出来？照猫画虎都画不出来。
　　对面几人面面相嘘了几分钟，最终还是签了字。自从桃布施创立至今几百年，梨公司也是头一回这么无奈。
　　“舒总，合同上有些地方我不太明白。”
　　“嗯？”舒子陵合上笔看向那人。
　　“您不开发布会也就罢了，为什么要保密呢？”那人弱弱地问。
　　舒子陵想了想“留条后路。”
　　舒子陵走了好几分钟后，办公室的人才都缓过气来。
　　这位大爷气场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群内突然有人发了消息
　　S-有新线索，见面聊
　　没人回复S，肖白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蹲在草丛里揪草，结果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
　　卧槽，谁？！
　　一扭头就对上林子很大那张脸。
　　-小姐姐，好巧啊
　　巧你妹，一点都不巧！不过，林子很大会是L吗？肖白想了想，L是个黑客，后来好像还进战队来着，打游戏应该没这么菜。
　　Z呢？会点程序，或许打游戏菜是伪装的？
　　舒子陵看肖白半天没回复，又打了一句
　　-要不要一起玩游戏啊？
　　肖白正愁着怎么虐一虐这家伙出气呢“好啊，既然这是个枪战游戏，那我们赛车吧！”
　　舒子陵坐后座上噗地笑出了声“这什么脑回路。”
　　驾驶座上的贺秘书从后视镜里看到跟个小孩子一样的舒总，心底叹口气“这周末内测部和程序部一起团建。”
　　“这周末？”舒子陵目光放在正在进入的游戏界面上。
　　“舒总，我建议您慢慢来。如果肖小姐真的和……”贺秘书顿了一下“有关系的话，您这样她反而会有危险。”开车的贺秘书暗叹一声，自家舒总机智过人，可在肖峪的事情上，蠢得跟二傻子一样，这话他不敢说出口，但给他的感觉，肖峪更像是舒总的初恋小情人。
　　舒子陵没多想周末的事情，但贺秘书这个提醒没错，还是慢慢接近肖白比较好，能迟点发现，就多一分安全。
　　枪战游戏内。
　　这也是一款百年老游戏，规则简单，却被玩家一次次玩出新花样，游戏骚操作层出不穷，也是游戏界一朵奇葩。俗称：吃鸡。
　　当然，经过百余年的发展，吃鸡的地图选择有很多，但只有7级的舒子陵能进的，除了经典的图以外只有几张。
　　“就这张吧”舒子陵挑了一张图“从这个点到这个点。谁先到谁赢。”
　　“那个点一会儿可能会有毒”肖白瞥了一眼林子很大的等级“而且玩家那么多，你不一定活得下来。”
　　舒子陵觉得自己和肖白可能八字不合，不管怎么遇见，都能被她各种扎心，好气哦，但又无可奈何怎么破。
　　“要不你把咱两的跑毒设定改一下？”林子很大笑眯眯地说着，和现实中气压低寒的舒总好似不是一个人。
　　“兄弟，你很大胆啊”肖白看着笑眯眯的林子很大，好像要通过林子很大看到背后人的表情一样。“但我可做不到，我只会检查bug。”
　　“那怎么玩。”林子很大的语气带着点不可查觉的失落。
　　“骑摩托跑，看谁活得久？”肖白的表情笑了起来，带动着角色模型也笑了起来，笑的人畜无害的。
　　笑得舒子陵只觉得那一瞬的角色带了不知名的特效，闪亮而明媚。
　　“走。”直到肖白走了几步，回头喊舒子陵时，舒子陵才反应过来“找油去。”
　　这赛车是真的赛，两人一人一辆摩托，飞驰在枪林弹雨中，“喂，小心点别死了啊，我可没捡血包。”肖白的话嚣张至极，喧嚣在摩托的轰鸣声中，直冲冲地钻进舒子陵耳朵里。
　　肖白一个漂亮的甩尾，顺手一个平底锅甩回去一颗□□。
　　哼，谁要你救啊。
　　【地图交流栏】
　　A-卧槽，这个人是NPC吗？初级图的NPC平锅劈雷？！
　　B-兄弟你搞错了吧，NPC都是活靶子。
　　C-哥们儿你头一回玩儿？
　　A-不是，是真的啊，平锅劈雷，炸翻了一个
　　D-我是扔雷的那个，我可以确定那是个NPC，人头算我身上了。
　　F-我只想来练练科目二，希望大家让我多活一会儿。
　　E-他身后那个不是NPC吧？那个骑摩托的
　　（林子很大）-我不是NPC
　　C-练摩托驾照？
　　B-所以你为什么跟在NPC后面？
　　（林子很大）-好玩
　　B-……
　　A-出门右拐精神病院了解一下，不用客气
　　作为NPC的肖白玩得挺嗨，舒子陵看着前面肆意玩闹的肖白，心想这家伙真是走哪儿就能骚操作到哪儿啊。
　　肖白也能看到交流栏的，只是不能发言而且不能主动杀玩家。
　　有句俗话叫什么？瞌睡送了个枕头？可不是嘛，刚好发愁怎么爆A的头呢，A就送来了一颗子弹。
　　A视角【系统消息：您已爆头自杀，共击杀3人。】
　　地图【系统消息：玩家A爆头击杀了玩家A，幸存人数32人。】
　　【地图交流栏】
　　A-这个NPC有毒
　　D-这个NPC有毒+1
　　B-我信了
　　C-所以有可能NPC吃鸡吗？
　　……
　　被救的舒·真香·子陵此刻盯着肖白，是的，刚刚A计划杀的是舒子陵“你故意的？”
　　舒子陵心想，这哪儿还用捡血包啊，这家伙是个人形血包吧。
　　肖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救了舒子陵。大概是看A不顺眼吧，他说话太难听了，那人太烦了。
　　“你太菜了。”肖白没回舒子陵的话，不过从模型的表情都能看得出来肖白现在心情不错。
　　莫名地，舒子陵感觉这个妹子还挺可爱。
　　我肯定是疯了，会觉得一个过肩摔我的人可爱。
　　两人比赛车，其实可以说是舒子陵全程看肖白秀车技和徒手劈各种子弹□□，甚至于给舒子陵一种错觉：肖白手上拿的不是带着锈迹的平底锅，而是万能开挂神器。
　　地图【系统消息：玩家C击杀了玩家F，幸存人数4人。】
　　【地图交流栏】
　　D-我见证了史上活的最久的NPC
　　B-我已无fuck说
　　D-兄弟，要不结个盟？
　　B-不是，打什么都能被甩回来。
　　D-肉搏。
　　地图【系统消息：玩家林子很大爆头击杀了玩家D，幸存人数3人。】
　　【地图交流栏】
　　（林子很大）-反派死于话多
　　B-……
　　肖白在舒子陵身边笑得花枝乱颤“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经常看那种无脑小说，比如霸道总裁爱上我，我的□□男友，魔教呀修仙什么的。”
　　舒子陵撇撇嘴收回手：你这么了解，怕是你爱看吧？
　　“哥带你吃鸡”肖白向着平底锅底吹了口气耍帅，又冲着舒子陵勾了勾手指，舒子陵再次拿起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肖白。
　　砰！！
　　地图【系统消息：玩家林子很大爆头击杀了玩家B，幸存人数2人。】
　　“精灵城等你。”肖白说完就退出了游戏。
　　舒子陵抬手，对着NPC，打了好几枪才算击杀。这个NPC打的，是舒子陵这局游戏里最惊心动魄的。
　　角色扮演游戏-精灵城。
　　“这么久？”肖白拿着箭头在地上画圈圈“一个NPC你都能杀这么久？不会真的差点让NPC吃□□？”
　　差点让NPC吃鸡的舒子陵：……
　　“你的7级是签到签出来的吧。”肖白站起身来，鄙视了舒子陵一眼，空手将箭支投出去，射中一只胖乎乎的小红鸟。
　　“手残到你这个样子也真是没谁了。”
　　“比赛是我输了。”舒子陵无奈地叹口气，究竟是多大的心啊，我竟然敢跟白玉堂比游戏。
　　“你还在查舒子洛？”肖白没来由地来了一句。“所以接近我？”
　　舒子陵也笑“肖白，白玉堂。”
　　肖白突然感觉有点危险，他仅凭现有的线索根本串不到一起，也想不到面前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
　　舒子陵无法确认肖白和肖峪的关系下，也不可能漏出自己的老底。跟打牌一样，现在就是最开始的互相试探。
　　“见个面？”舒子陵微笑且认真地看着肖白“这次有幸请你吃饭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肖白：喂，小心点别死了，我可没捡血包
　　舒子陵：要什么血包，有你不就够了。
　　肖白：你说什么？
　　舒子陵：没什么。
　　肖白：好好念台词，戏太多！


第7章 等有缘人狼牙谷
　　肖白到奶奶家的时候，奶奶正在和小雪一起泡在游戏里。
　　小雪其实就是小飞，但是奶奶喜欢叫小雪，就另外取了个名。平时有小飞陪着聊天也不会太闷，虽然小飞没有独立的自我思想，但顶尖AI智能也不是普通虚拟管家可以比的。
　　“奶奶我来了，给你带了药，放桌上了。”肖白把药摆放到桌上，还查了查之前旧药物的余量。“最近没不舒服吧？”
　　“臭小子你别说话，我快打完这局了”屋内传来奶奶的声音“打完我们就开饭，菜在厨房热着，你先端出来。”
　　肖白透过门缝看了眼网瘾老太太的背影，无奈摇摇头转身去厨房拿菜。
　　“我跟你说啊，刚刚那个人还是很厉害的。”奶奶一边讲她在游戏里帅气的操作，一边往肖白碗里夹菜。
　　奶奶和那种胖胖的臃肿老太太不一样，脸型很好看，身材也没走样很多，皮肤略微松弛，保养的很好，人也很有活力，要是不说谁都看不出来奶奶76的高龄，还做过心脏病手术。
　　“臭小子，一会儿和我打一局？”
　　“你今天玩儿了多久？要有时间限制的。”
　　“专门留了两个小时呢，小雪每天定时关游戏，有时候就差最后一点就能赢，老让别人捡便宜。”奶奶絮絮叨叨的，还有点小幽怨，跟十几岁的小孩子似的。听得肖白想笑。
　　“你还笑，臭小子。”奶奶拿筷子头戳了下肖白“今天必须跟我玩全息的，拿出你的全力！”
　　“好”肖白笑着应下。
　　征战游戏中，特殊的一个组合实在扎人眼，一个靓丽的少女旁边站着一个浑身上下破破烂烂的老大叔。头顶ID：永远十八岁、白玉堂。
　　“奶奶，副本还是打野？”肖白拉出面板。
　　“说了在游戏里要叫姐姐。”奶奶的声音通过游戏处理，倒还真像个十八岁的少女。
　　肖白扶额。
　　“怎么，就许你有马甲，不许我有？”
　　肖白忙赔笑“许，怎么不许，姐姐，咱下副本去？”
　　“你就拿这个号？”十八岁的老太太看着破破烂烂的白玉堂有点无语。
　　“只能这个呗。这个号挺好啊。”肖白看出奶奶眼里的鄙视，笑着给自己换上了金装“这样行了吧？”
　　“差不多吧。顺眼了点。”奶奶把剑往肩上一扛“打狼牙去。”
　　等有缘人狼牙谷，征战里极其有名的副本，也是很特殊的一个副本，又被称为影子副本。首先是没有人数限制，但怪会根据人数，等级等变化，每次进本遇到的怪等级都可能不一样。其次是boss的技能是镜面，前面你怎么打的怪，boss都可以学会并拿出应对方法，就像跟自己打架一样，影子之名也源于此。最后也是最绝的地方，在于这个本的时间限制，堪称魔鬼时间。结果就是，至今未有一人通关。据说有职业选手用小号玩，结果也只能打到最后boss的门前，连大门都进不去。BOSS官方评级，也是罕见的SSS级，但也是最难的SSS级。
　　要是没有官方介绍，大概都没人知道里面狼牙究竟是个什么boss。
　　这些足以让它消失在众玩家面前的魔鬼规则非但没有沉寂，至今仍然火爆，最为主要的原因在于一次记者问舒子陵为什么要设计这个副本，舒子陵竟然说：等一位有缘人。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句玩笑话，但还是阻挡不了万千少女追求梦幻浪漫的步伐。永远十八岁的老太太也是如此。
　　“你说，我们要是打通关了，舒家真的允了那句话，结果过来一看，是个快八十的老太太，会不会被当场气死。”少女笑的前俯后仰的，要不是这是在全息世界，她的身体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她这么折腾。
　　肖白也跟着笑“您也不怕把我给拐跑了，打通关我也有份的。”
　　奶奶盯着肖白看了会儿“说不定，你就是那位舒大老板的有缘人？”
　　肖白：……“您小说看多了吧？孙子被迫嫁入仇家，忍辱负重为血亲报仇？在爱与恨之间徘徊？”
　　“啊～舒子洛，我爱你，但你却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们不能在一起～”
　　“不，小白，我对你是真心的，你杀了我吧，这是我欠你的～”
　　“不～我下不去手，你走吧，我们不要再见了～”
　　“不，小白，我说过，要把欠你的都还给你，啊～我自杀了。”肖白浮夸地演着，逗得少女笑得眼泪都飞出来了。
　　“不！！舒子洛！！我不要你死！”肖白反串两个角色，奶奶忘我地笑。
　　“不过，你怎么知道叫舒子洛？你瞎取的？”两人到了副本入口也没停下，一边聊一边进副本。少女把长剑拿下，准备开始推小怪。
　　“我，我进舒叶集团了。”肖白小心翼翼看少女的表情。
　　“哦”少女一边推小怪一边应了一句。
　　“您不阻止我吗？”肖白站在少女后面，有些不可思议。
　　“有什么好阻止的，你要是想找回自己，拿回自己的东西那不是天经地义吗？”
　　“我不是……”
　　“就算不是，只是想查也行啊，从小到大你都没让我操过心，你现在也有了自保能力。”少女声音逐渐认真起来“小峪，不管你做什么，奶奶都会无条件支持你的。”
　　肖白心里五味杂陈，只是低下头思索半晌，缓缓出口“奶奶，我是小白。”
　　少女笑了笑“不管你是谁，做自己就行。”别成为别人的影子。后半句话少女没说出口，默默藏在肚子里。“臭小子，快点推怪，这个本儿可是有时间限制的！”
　　永远十八岁的技术一般般，比起群战里卖药骚操作爆表的白玉堂，那简直就是学渣型玩家，升级靠签到，上分靠卖萌。想打通狼牙谷，那还不如做梦来的实在。
　　肖白看了看周围地形，高耸的山崖中央弯弯曲曲地留着一条狭长的小道，前后有狼夹击，左右会有一些蛇虫搞偷袭。确实很浪费时间，让人头疼。
　　说时迟那时快，在毒虫准备偷袭少女时肖白一箭射出，又扔了瓶药给少女。
　　全息游戏的好处就是，游戏人物动作可以按照自己想的来做，然后计算伤害等数据，而非全息游戏，则需要按指定的操作去控制角色用既定的动作打怪。
　　肖白虽然也看一些玛丽苏爱情小说，但他也会看一些武侠小说，修仙小说什么的。里面的动作被他用到游戏里，看起来异常装逼。
　　这边儿用个太极拳的野马分鬃，脚一蹬又用个轻功飞到群怪中间扔个魔法瓶，还不等反应过来，人又跑到远处给一发群攻大炮。
　　任奶奶和他玩这么多年游戏，也没看出来这小子到底有什么章法套路，本来有职业的时候还好琢磨一点，现在等级低，没职业划分，这家伙更是摸不着。怪不得别人叫他鬼商，确实鬼。
　　“玩儿够没，还有半分钟了，能认真打个boss吗？”少女手放在boss房间门上，扭头瞪着心不在焉的肖白。“说好拿出实力跟我玩，还不如小雪和我玩呢。”
　　“您是来玩的还是来看我玩的？”肖白往前走了一步，笑着推开门。
　　少女撇撇嘴“多少年没看见了。真是的。”
　　肖白的脚步顿了顿，不知是因为奶奶的话，还是因为眼前和龙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boss。声音也压得冷了点“行吧，在副本里的话，应该也没什么吧。”没等少女回答，肖白抬起头盯着boss，嘴角微扬，带着分痞气。
　　这个boss虽然长得像龙域，镜面技能甚至也有了那么点学习的意思，可毕竟是个boss，就按前面肖白推怪的手法，他能学什么套路，学了个鬼，没把自己学废就不错了。
　　肖白倒是没想到，自己的随心乱打还打对了，直接废了这家伙最令人头疼的技能，没了学习能力的狼牙boss，也只是一个类似狂战士的S级角色而已。
　　讲真的，就算有人和他们一样留了三十秒打boss，并且也没触发boss的学习技能，这么厚的血站着不动让你打也不可能打得死啊，何况boss又不止那一个技能。这个副本确实够为难人的。不会真的是找有缘人的吧？
　　狼牙也没给肖白想很多的机会，就冲肖白吼叫着攻击过来。
　　“嘿呀，脾气不太好呢？”肖白足尖点地轻易地躲开攻击，并伸手从物品栏里拿出一把武器——水刃。
　　顺手转了一圈，挽了个剑花。冲着狼牙走了过去，散漫随意。狼牙举起巨剑重重砍下，肖白还是那副样子，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将水刃化剑为盾抵挡住攻击。“力气还挺大。”肖白被压低了几分，看着眼前悬浮的面板上跳动的倒计时，手臂发力把狼牙硬生生掀开好几步。“挺想和你好好玩玩的，可惜时间不够啊。”
　　说完一个箭步冲到狼牙面前，冲着狼牙心脏就是一剑，狼牙速度也不慢，挑开剑刃硬生生退了十几步！但还是在胳膊上留了一道血印。
　　还没等狼牙稳住身型，肖白的剑花再次袭来，狼牙避无可避，只能将巨剑挡在身前，堪堪将攻击粉碎，肖白咧嘴一笑“别太小看水刃了啊”
　　话音未落，水刃破碎在空气中的碎片竟一个个各自成型，早已将狼牙包围，一个攻击就将狼牙打残了血。
　　狼牙彻底进入暴走模式，双眼发红，不管不顾地向四周乱砍。
　　肖白的身形左右闪现，找准时机，将水刃直接投插入狼牙的身体，又一招手，把水刃抽回手里。
　　狼牙应声而倒。
　　“这就完了？”少女托着下巴坐在狼牙的王座上意犹未尽“还以为这个boss很难呢，结果也没见你认真多少。”
　　肖白耸耸肩“我也以为它很厉害。谁知道这么菜。”
　　“好吧好吧，收工。”
　　与此同时，狼牙谷被通关的消息已经传遍全网【恭喜玩家白玉堂、永远十八岁通关狼牙谷，首杀狼牙，本副本将自动取消时间限制】
　　世界聊天栏迅速被刷屏
　　A：白玉堂？？？是我所知道的白玉堂吗？他竟然下副本了？
　　B：不然还会有第二个白玉堂吗？
　　C：谁能告诉我什么情况？？
　　D：可能是，材料卖完了？
　　E：重点在于，他竟然通关了影子副本
　　F：妈妈～我失恋了，我的男人被男人抢走了，嘤嘤嘤
　　G：开挂了吧？不是说职业选手都打不过吗？
　　H：可能白玉堂是那个有缘人？
　　A：白玉堂是那个有缘人
　　A：自信点，把可能去了
　　J：不可能开挂，白玉堂是混战都能活着的男人
　　K：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白玉堂是个超好看的小姐姐
　　H：what？
　　A：有缘人实锤了
　　B：只有我注意到白玉堂的名字正常了吗？
　　F：好像是唉，这几天都没看见霸屏名字了。
　　K：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白玉堂改邪归正了
　　A：求爆料【吃瓜】
　　C：求爆料【吃瓜】
　　J：求爆
　　……
　　之后整晚整个圈子都惊讶于：白玉堂不仅名字不骚了，还下副本了。拿了毫无人性的副本首杀。以及白玉堂是女的！！！
　　本身肖白的声音就很清脆，放在男生里属于清澈的那种类型，放在女生里属于中性音的类型，单纯从声音辨别，好像还真的很难辨别。
　　但肖白在意的可不是这些。
　　“龙域，你也看见了吧？”肖白躺在床上，目光放在无尽的黑夜里，不知道是什么神色。
　　-嗯-
　　“当时给你设计形象的那个人，会不会他和舒家有关系或者他本来就是舒家的人呢？”
　　-不会，如果有关系，可能你和奶奶都活不下来-
　　“这个角色设计和你太像了，一定是他设计的，他是个很厉害的游戏设计师。而这个副本，又被报道过是那位舒老板亲自设计的。”
　　-可能是鸠占鹊巢-
　　“确实这个可能性更大。这群人里我和他最熟，没可能是舒家人。”肖白长长地叹口气“林子很大也很迷，群里的人也不知道在商量谋划些什么，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不管怎么样，龙域，你都要帮我照看好奶奶。”
　　-好-
　　舒家。
　　舒子陵看着窗外茫茫夜色，脑袋却是在想白玉堂通关狼牙的事情。
　　这个副本，他筹划了五六年，发布了七八年，可以说，这是专门为肖峪而准备的副本。boss也是根据肖峪对智能系统的阐述而设定出来的。他本来以为不会有人通关，可现在白玉堂的通关，让他在想，有没有可能，肖白就是肖峪？
　　随即舒子陵又摇了摇头，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呆在舒家的这十二年来，更是知道事情的真实性。况且，性别、手上那个东西都对不上号。
　　带着薄雾的夜色朦朦胧胧，看不清背后的大楼与灯光。就像回忆里那个只有轮廓的人，隔着时间正在逐渐消逝，越来越难查，越来越难找，隔着时光，扑朔迷离。
　　作者有话要说：　　hello，有人评论吗。喵~


第8章 喜提双娇大少年
　　经过这一夜，除了像石子激起的涟漪一样一圈圈泛开的谜题，还有风靡全网的“舒白”大楼。
　　而作为楼主的【依然爱你】更是一夜连写五万大文，挥笔之间将舒老板和白玉堂的爱恨情仇写了个淋漓尽致。
　　大清早五点多奶奶就和小姑娘似的和肖白哭诉：“明明副本是我们一起通的，为什么舒老板的有缘人不是我？”
　　肖白翻了个身，不想理少女心泛滥的奶奶。
　　“在游戏里我也是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啊。”奶奶硬生生把肖白翻过身来“想当年我也是校花一名好吗？”
　　“是，是。您让我再睡会儿吧～”肖白耷拉着眼皮，顶着黑眼圈焉儿焉儿的“我昨晚失眠了好久。”
　　“那我去准备早餐。”
　　睡了个回笼觉出来的肖白还是顶着黑眼圈，精神不太好，和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一样迷迷蒙蒙。
　　“你说那个舒老板是直的还是弯的，会不会真的看上你了？”奶奶突然冒出来，吓了肖白一跳。
　　“哎哟，您怎么还在想这茬啊。”肖白将剥好的水煮蛋放在粥里，一粥配两蛋，是肖白的最爱。
　　“那咱换一个，你生日快到了，准备--”怎么过？
　　奶奶还没说完，就被肖白拦断“不过。”
　　“那你什么时候找对象啊？”奶奶也没在意肖白打断她说话。
　　“不找。”肖白三两下扒拉完碗里的米粒放下碗“奶奶我去上班了。”
　　奶奶托着头故作叹息“唉～你这孩子啊。”
　　肖白直视着奶奶的眼睛，笑得一如既往地灿烂“您好好照顾自己，不用担心我。我现在挺好的。”
　　“好什么，又瘦了。”
　　肖白刚坐下的时候，怡然顶着两黑眼圈飘进来“早啊小白~”
　　“早啊。你怎么了。”肖白看着怡然气色实在很差。
　　怡然盯着肖白那张好看的脸，精神气恢复了不少“看着你我就好了。”
　　肖白一脸懵地看着怡然“那你多看会儿？”
　　怡然嘿嘿傻乐，幻想着肖白和舒总在一起的完美画面。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这CP，绝对甜。
　　梦幻国界-精灵城
　　“有缘人，听说你对我一见钟情？”
　　肖白刚上线，就听到林子很大熟悉的声音，尾音微微上扬，除去那神经病的内容，单听声音还是很好听的，配上他略显磁性的声音，还有几分撩人的味道。
　　“我怀疑你是故意蹲我的。”肖白举起手中的箭对着林子很大，在准备射出的一瞬偏了偏角度，射中后面一只小蓝鸟。
　　舒子陵眼都不眨地看着肖白，勾着嘴角“我怀疑你是专门找我的。”
　　“那你可想多了，我只是来日常巡逻的。”肖白将弓背在背上，“一会儿就走了。”
　　“那还真是不巧，我只是来打游戏的，可惜没找到通关任务点。说不定，一会儿也走了。”
　　“那祝你早日通关？在下就不叨扰了。”
　　“别啊，小姐姐，你什么时候有空？”
　　“下周再说吧。”
　　“下周二，晚上我接你。”
　　肖白看着喋喋不休的林子很大，觉得有点像T，都很话痨。烦的肖白反手就空手射出一箭，擦着林子很大脸颊飞过，重重插在后面的树干上。
　　“别这么暴躁嘛。”舒子陵似乎透过精灵可爱的模型看到背后那个过肩摔他的那个满眼不耐烦的肖白。和平时从监控中看到的笑得阳光灿烂，开朗活泼的肖白判若两人。
　　“不用你接，说个地点，我自己过去。”
　　肖白几乎可以确定，林子很大就是故意接近他的，要说是喜欢他，鬼才信！要是肤浅点儿，可能只是想接近一名舒叶集团的员工，而很不巧的就是他了；要是往深里想，和龙域系统有关，猜都能猜得到全世界同行对龙域系统的垂涎三尺，可以说这就是个传国玉玺，谁拥有了，谁就霸占了行业第一。
　　但肖白躲了这么多年，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简单，对方也许还有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对方，很危险！
　　转眼就到了周末。
　　刚下过雨的清晨还带着些凉爽，阳光柔柔地铺洒下来，并不灼热。
　　怡然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内测部一众大老爷们儿中间愣是有种小公主的感觉。
　　肖白还是一身中性休闲风，穿裙子是不可能的，看得怡然不住惋惜。
　　那天商场里试衣服时怡然才知道什么叫做衣架子，肖白脸型偏俊朗，身材也高挑，穿什么都好看，就是胸有点平而已，这算什么，这年头，胸小才是王道。
　　一米七八的肖白在一众老爷们儿中间也有点突出，生生把一米六的怡然衬托得矮了五厘米。
　　怡然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将肖白摁在座椅上，想趁着程序部三组的同事还没来，帮肖白编头发。
　　肖白平时挺懒的打理头发，一般就是黄金三选项：披着，扎个半丸子头，全扎起来然后团丸子，梳吊辫或者直接就那样做高马尾。甚至这几样发型还都是很久以前和女同学学来的。前几个月托化妆小姐姐的福，发型还会比较多一点，每天还会根据剧本染个一次性的发色。
　　就是今天从一大早开始右眼皮就狂跳是什么情况。
　　没等肖白想了多大一会儿，怡然就好了，还拿出随身装的小镜子给肖白看。
　　“嗯，这发型不错。”肖白目光越过镜子看到一个穿着暴露的小姐姐“她不冷吗？”
　　五月份的天气说凉不凉，说热也不至于，尤其舒叶集团的地理位置还比较偏北。但那位和过三伏天似得，早早露出两条白皙的腿，还不是很长……上身还搭了件吊带齐肩性感小白衫，还有点微胖。
　　怡然也看到了来人“三组唯一的女生，脾气有点怪，但人不坏，还有点单纯。”
　　肖白哦了一声，道“那这次就我们三个女生？”
　　怡然点头。
　　肖白右眼皮又是猛地一阵跳。
　　内测部的人加上程序部三组的人，有三十多个，李部长干脆就包了一辆空轨大巴，跟随的还有一个皮肤黝黑的导游。
　　“咱们这次要去的是九龙山古镇的民宿轰趴馆，今天晚上带大家在古镇逛灯会和夜市，明天再根据大家的游玩进度安排返程，大家可以慢慢玩，好好放松放松。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黑黑的导游说着划了几下手环，调出自己的联系方式“大家可以叫我黑子，黑哥都行。”
　　不得不说，黑哥很会调动大家的气氛。空轨大巴车走得慢，四十分钟的车程会在无聊中度过得无限延长。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气氛，黑哥没有干巴巴地介绍景点，也没有各种打广告做宣传，而是拉着大家伙开始做游戏。
　　有游戏的地方，便是无情的沙场，内测部和三组之间的矛盾日积月累，又不能真的打一架，谁都想在这些小小的游戏里压对方一头。
　　两个部门隔着窄窄的走廊剑跋扈张，导游站在最前面，总感觉自己不像是调节气氛的，而是拳击现场的裁判，比武现场的看客，打群架不小心夹两队中间的路人甲。
　　只是，大巴车上“欢歌笑语”的众人，谁都没注意到后面有一辆蓝色的车不远不近地跟着。
　　肖白觉得有些无聊，侧靠在窗边昏昏欲睡，一个人游离在斗得面红耳赤的两队人之外。倒是有个叫邱立林的，唱歌还不错，比很多网红唱得都好听。肖白多看了两眼，人长得也好看。倒是没想到那人看到了肖白，还把车上自带的麦克风递给了肖白。
　　肖白也没推辞，大方接下，唱歌可以说是明星必备了。虽然他走明星的路越走越崎岖，但并不代表他为此付出的努力也飞灰烟灭。
　　“那我就随便唱唱吧。”肖白谦虚地笑笑，可真开了口，却被惊呆了。
　　肖白是清唱的，因为这首歌是他的原创，只写了一半，网上没伴奏，可就这么小小的一片空地，一个大巴的车载麦克风，硬是唱出了拍MV的感觉。
　　“有人说孤独是一个人的酒可谁知闹市里他的格格不入”
　　“有人说孤独是暗夜里的泪可谁又懂车水马龙中的迷茫”
　　……
　　“时间滴答滴答 我躲不掉也逃不了时间滴答滴答 静悄悄逆流而上”
　　“爆炸声吞回车里我回到幸福的家里没有黑没有白没有哀悼 妈妈还骂爸爸没出息”
　　“爆炸声吞回车里我拿起骄傲的成绩没有夸没有奖没有微笑我知道我是他们的骄傲”
　　……
　　“时间滴答滴答 它永不停歇时间滴答滴答 它永不回头”
　　“相片凝固笑容春来秋去没人记得他们死寂无音”
　　“我该怎么办呢何去何从我该咬牙前行生命延续”
　　肖白这首歌并不欢快，但感染力极强，虽然只有一半，却还是让大家揪心。
　　肖白下来后，没人再上去献丑，游戏最终以内测部胜利结束。
　　“现在我们已经进入古镇了，再过十分钟我们就到站下车，请大家看好自己的物品，不要遗落，下车后不要到处乱跑，我们先安排今晚的住宿。两人一间。”
　　听到黑哥的声音，肖白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跳了一早上的右眼皮。
　　这一大巴车总共就三个女生，要不和怡然要不和田亚茹。
　　听起来是挺好的，怕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可我还是黄花大少年啊……
　　肖白在心底双手合十希望自己可以撂单。
　　我还没谈过恋爱~
　　谁来救救宝宝啊~~
　　古镇上，大巴脱离了空轨在街道上缓慢滑行，两边古香古色的楼也清晰地映在每个人眼里，风缓缓略过街道，将楼上挂着的红灯笼轻轻拂起。远山，绿树，古楼；小桥，流水，人家。好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
　　快要晌午的阳光开始直射过来，温度比早上提升了不少，风一阵阵吹过，倒是令人清爽，路上行人不少，慢慢游荡在街头巷尾，空气中都充斥着人群里轻松的好心情。
　　“你好，我叫邱立林。可以认识一下吗”
　　肖白还在想怎么逃过共宿良宵，整个人就被一片阴影包裹起来。
　　是那个声音清脆的小哥哥。肖白望了眼来人，将眼里的焦虑不动声色地隐藏起来，爽朗一笑：“你好啊，我叫肖白。”
　　“肖白？”邱立林似乎在脑海里检索着什么，片刻后又有些激动“你是不是饰演秋水的那个肖白，就是《萍水相逢》电视剧里面那个秋水。”
　　肖白在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才把《萍水相逢》里面的秋水想起来“哦~是那个脑残剧啊。电视剧拍的比小说差远了。”说着还啧啧啧砸吧了几下嘴。
　　邱立林心想，呵呵，也不知道是谁以一己之力拉低了整个剧组的下限。得亏秋水是个龙套，不然这部剧能不能播都是个问号。
　　当然肖白这种大喇喇的人怎么可能有这种自觉呢，她自我感觉非常棒，全然没有觉得是她让剧崩了。
　　邱立林也没过多追着这个角色进行批斗，毕竟他目的不在于此“怪不得你唱歌那么好听。”
　　肖白忙摆手打哈哈“哎呀，哪有啊，你也很厉害啊，比很多网红都厉害呢。”
　　怡然这常年给人家组CP的毒辣眼光，一眼就看出邱立林眼底隐藏的欣赏。回念一想，不行啊，小白可是咱舒总的人，不行不行。于是找了个借口拉走了肖白，临走还不忘警告地瞪了一眼邱立林。
　　邱立林：？？我又没抢你老婆，瞪我干什么？？
　　“大家集合一下，安排好住宿大家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李部长和徐组长一间。”
　　……
　　“宁浩和杨部长一间。”
　　“最后是我们这边仅有的三位女士，单怡然，肖白，田亚茹。三位一间。”
　　田亚茹脸黑的跟锅底一样，怡然也不太开心的样子，肖白更是尴尬。
　　-恭喜你啊，喜提美女一双-
　　“滚。”肖白牙缝里挤出来一句，面上还是得保持着美女微笑。
　　大概因为内测部和程序部的摩擦，两个美女不太对付，怡然也没什么东西要放的，进门占了个床位就和肖白到楼下轰趴馆唱K。
　　肖白总算知道李老头为什么要选唱歌比赛了。
　　老杨和老王是反反复复只会唱几百年前几首老歌的神话级别老古董。
　　宁浩是忘词大佬，看着词都能唱错。
　　怡然还好，就是有点跑调还有点自我感觉良好，唱K大军的通病。
　　厚厚的隔音门都藏不住这帮老爷们撕心裂肺的呐喊，久久回荡在二楼的小走廊里，吓得隔壁玩跳舞毯的三组小伙伴都差点被自己双腿绊倒。
　　邱立林出门想看看哪个妖魔鬼怪被放出来为祸人间，却透过隔音门上堪比啤酒瓶底厚的玻璃一眼看到笑得灿烂的肖白。
　　邱立林感觉自己的内心像被什么重重砸了一下，溅起无数晶莹肆意的水花。
　　等邱立林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到歌厅里面了，老王刚好结束了自己的尬唱，四周安静得诡异，却如同一声巨响，震得邱立林不知所措。
　　老杨最先反应过来“立林啊，来唱两首？”
　　邱立林和大家并不熟，本该扭头就走的身体却鬼使神差地点了首情歌，还把另一只话筒递给肖白。
　　喂，都是大老爷们儿对唱什么情歌啊。要对唱也是和萌妹子好伐。
　　怡然瞧着邱立林又勾引他们舒总家的小白，一把夺过麦“这歌我会，我跟你唱。”
　　邱立林人长得清秀，声音也好听，做事绅士，虽然想和肖白唱歌，但也没驳了怡然的面子，尽量顺着怡然走，给怡然的好感加了不少分。
　　但是，肖白还是舒总的有缘人，这CP，她、不、放！
　　一曲音落，邱立林看向肖白，眼里还抱着和肖白对唱的希望。只是还没动身，门就被三组的同事推开。
　　“立林，我们要出门买食材，这边店里的不全。”
　　华灯初上，夜幕低垂，满街的灯笼照亮了半边天穹，满街的景色印在肖白眼底。
　　古香古色的楼宇在灯笼映照下更显恢弘，街道中穿着汉服的小贩此起彼伏地叫喊着，好似穿越到久远的，沧桑巨变前的辉煌朝代，没有过那次可怕的病毒席卷，没有发生过世界大战，当然，也没有现在这些人工智能和科技。初夏的微风掠过街道轻抚着每个人的脸颊，引起林间树叶沙沙作响，贯穿小镇的溪流潺潺，偶尔叮当一声跃起一条小鲤鱼，又噗通没入水里，大自然温柔的声音总能令人心旷神怡。
　　怡然摸着肚子还打了个饱嗝儿，“烧烤这种食物真的是馋人的小妖精。”突然怡然又看到一家摊位“那家看起来也好好吃啊。”
　　怡然的本意是一边逛逛古镇，一边散步消消食。结果忍不住街边的美味又给胃增加了不少负担。一边扶着腰一边揉着肚子“吃不下了，不能吃了，真的不能再吃了。”
　　肖白笑看着怡然“那我们去那条街逛吧，吃的少一些。”
　　古镇一条主街贯穿而下，小吃、特产、古玩、饰品层出不穷，旁边一条街伴着各类游戏器具咿呀作响，另一条街是各类酒楼旅馆，偶尔伴着风能穿出一丝酒香和驻唱歌手的嗓音。
　　两人漫无目的地晃在街上时，街角阴影处一波人一闪而过。
　　“老二，你看，就是这个人吧？”
　　“嗯，是。”
　　“那什么时候动手？”
　　“老大，真要动手啊？不会出什么事吧？”
　　“就吓唬吓唬差不多就得了，违法乱纪的事儿咱可不能干。”为首的老大叹了口气“唉～咱们公会经费太少了。不然也不会干这种傻逼事。”
　　“小白。”怡然感觉自己有点迷路了，扒拉手环准备找导航“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肖白已经听到小飞的汇报，虽然不确定对方究竟是谁指使，但以防万一，怡然是必须要支开的“怡然，顺着这个巷子直直走就能看到主街了，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啊？”怡然很懵，怎么突然就有事了，大晚上的，多不安全。“不行。”
　　肖白一手扶额，伏在怡然耳畔轻轻道“舒总来了，我要去找他面基。”
　　怡然一脸道恍然大悟，果然是有缘人吗？也没想太多，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就走了。而肖白也暗自摇摇头，转身走向一处黑暗无人的小巷。
　　果然，身后跟来五六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舒子陵：***小白要登场啦！！
　　肖白：拒绝**抱！！！
　　【以上为手动打码，莫方。】


第9章 放开女主让我来
　　舒子陵到了这个小镇还没从旅馆出去过，生怕碰到公司员工似的，贺秘书都不知道他来干什么。来了个寂寞。而舒子陵也正对着窗外发呆，浑然不知自己背了个莫名其妙的黑锅。
　　舒子陵整个人比较喜静，窗外正对着黑漆漆的大山小巷。并没朝街。白天风景不错，可惜晚上只能看见黑洞洞的一片。
　　恍惚间他看见拐角处走过一个身影，目光不自觉地就盯了会儿，发现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就将目光转向黑黝黝的大山深处，心里琢磨怎么来个偶遇才自然、浪漫、讨女生喜欢。
　　“美女，这是要去见谁啊。”黑暗中，肖白看不清对方的脸，对方也看不清肖白的脸。
　　“还支开那个短发女生”
　　“哥哥们帮你找，这片儿哥哥熟。”
　　“一个人可不安全。”
　　众人嘻嘻哈哈地调笑。
　　肖白将自己镇定下来，盯着几个黑影道“谁让你们来的？”
　　对方似乎听出肖白在虚张声势，挑逗得更是起兴“要不陪哥哥玩玩儿？哥哥们开心了说不定就告诉你了。”
　　其中一人似乎有些着急想掩饰“没什么谁，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唔”肖白捏出一个娇滴滴的声线“那好吧。各位哥哥下手可轻点啊。”
　　这事儿肖白没遇过几十次也遇过十几次，要是装害怕就顺着对方的思路走了，越走越不会知道答案。要是一下子解决了，问出的答案也是真真假假。
　　打破他们的所有预期，看他们反应，这时的反应才算是真实自然。毕竟最下面的杂碎，大概都只是执行命令，脑子简单。
　　果不其然，对方有四个人突然就呆了，这，要是姑娘害怕，他们也就顺着继续吓唬几句，等老大出来也就赶紧走了，可这姑娘不仅不怕，还往上送，怎么这么吓人呢？
　　但还有一人，竟然真的扑了上来！
　　这人是来要他命的？孙俊文？孙俊文不会要他命，至少现在不会！舒家？舒家发现了？不会这么快吧？
　　肖白脑子飞速转动，可还是猜不出到底会是谁。
　　说时迟那时快，肖白躲过那人一击，冲着最近一个人一个旋风腿扫过去，踢了个酿锵。那声音猛的撞到旁边一个墙壁上，嚓啦一声掉下来一个花瓶，尖锐的破碎声簇响，小巷声控灯骤然亮起。
　　对方剩下四人惊讶的面孔露出，而肖白眼神里那顾邪气和狠劲，也一丝不剩地反射在对方眼里，为首一人咕咚咽下一口唾沫，众人不约而同地想“踢到铁板了。”
　　随着小巷灯光亮起，舒子陵的视线也重新被吸引过来，霎时看到肖白一对四的场面，而小巷口，似乎还有一个人！
　　肖白一看对面惊讶的眼神，心底有了些许猜测“是那个李部长？”
　　首先扑过来的那人听见肖白猜中，还有几下身手，心底也慌得不得了，条件反射就发起狠来摸出一把刀。
　　“哟，还拿了家伙啊。”肖白还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而巷口那个人听到里面说拿了刀，心底也是一阵咯噔，暗感不妙。
　　“老二你疯了！”一人反应过来，朝着那名拿了刀的人低喝。话音未落，肖白已经出手。
　　“卧槽！”薛栎从巷口探出头，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拿刀的老二不要命地准备去捅那个美女，那个美女一把抓住老二手腕飞速夺刀，还一个飞刀激射入想上前打架的老四面前的墙里。老五是第一个被踹的，到现在还没爬起来。老六和老三也被一人赐了一脚，最后一个过肩摔把老二狠狠轮了一圈。
　　薛栎看着眼前的画面愣了好一会儿，低低地带着不确定的声音“肖峪？”
　　肖白扭头，一双大眼此时眯了起来，带着危险的光芒，心想薛栎怎么会在这儿。
　　薛栎慌忙自我介绍“我，我是薛栎啊，以前住你家隔壁那个。”
　　肖白仔细思索一番，指了指身边的人“你带来的？”
　　薛栎狠狠地点了几下头，又恍惚地摇了摇头“有，有人给我钱，让我吓，吓唬你。”
　　肖白狠狠瞪了一眼薛栎，压低声音道“认识我哥的事，别跟任何人说。”
　　薛栎猛的好像反应过来什么，面容有些失落“你是……小白啊。那你哥真的？”
　　肖白瞥了一眼薛栎“嗯，你自己小心。”
　　薛栎心想怎么还搞的和谍战片似的了呢，整个人都有些不真实的恍惚。
　　“那加个……”薛栎还没说完，就被巷口一声很大很紧张的声音打断了。
　　“肖白，你没事吧！”舒子陵从巷口猛的冲出来，正遇上肖白抬眼冷冷地盯着他，那眼神就像是一盆冰水当面泼来，直刺人心。
　　“你怎么在这儿。”
　　舒子陵被看得冷静了很多，心里也有些发毛“办，办事儿。”
　　肖白冷哼一声，甩给薛栎一个联系方式，冷冰冰地往巷子外走。
　　声控灯突然熄灭，肖白没防住崴了个脚，正正好被舒子陵及时搀住。
　　“放手。”
　　舒子陵从没见过这么冷冰冰的肖白，不管是第一次时的气急败坏，后面公司监控里的开朗阳光，还是游戏里的调皮活泼，但都没有给人这种浑身防备，冷冰冰的样子。
　　但他来不及多想，直直把肖白抱起来走向自己住的那件酒店。
　　肖白从没被人公主抱过，也从来没想到自己堂堂一米七八的汉子会被人公主抱！连忙挣扎起来。
　　“别动！”舒子陵低沉的声音透着不可拒绝的气势。肖白忽然感觉这家伙不会真的是个霸道总裁吧，还没多想，就遇到了贺秘书！！？
　　“去买药。”舒子陵放下这三个字，就头也不回地走上自己房间。
　　肖白忽然感觉不对。贺秘书怎么在这儿？和眼前这个商业间谍又是什么关系？难道贺秘书是他的眼线？卧底？
　　或者，他根本不是什么商业间谍，他就是舒总，这件事就是他的手笔，为了接近他？
　　直到舒子陵把肖白轻柔地放在房间沙发上，肖白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被一路抱到了舒子陵的房间！而舒子陵正单膝跪地给他脱鞋！肖白猛的站起身来“喂，我就扭了一下，没事。我先走了。”
　　舒子陵毫不客气地把肖白摁下来。“我先看看。”
　　舒大老板什么时候给人脱过鞋啊，一边脱脸一边泛红。而肖白什么时候被人脱过鞋啊，还是一个见面第二次的大男人。忙缩脚躲闪，冷不丁的还真就把鞋连带袜子给脱了下来。
　　舒子陵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虽然经常窥屏，但其实这才第二次见面，好像是有些冒犯。看着眼前白皙透亮的大觉丫，喉结还是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几下，面色不显，假装埋头看着肖白的脚腕。
　　什么都没，红都不红。小说里女主角一崴脚就红肿走不了路的戏码根本就是骗人的！
　　肖白不动声色地咳了一声“你看嘛，根本没事。我，我，我走了。”
　　“等下，贺秘……明都去买药了，涂点药吧，小心有”舒子陵从脑海里飞快搜索“内伤。”
　　神特么内伤，脚腕内伤什么鬼，骨裂还差不多。呸呸呸，崴个脚怎么可能骨裂。
　　尴尬凝固的气氛很好地为舒子陵差点说漏嘴的话语打了掩护，肖白也没听出什么。
　　贺秘书进门送药时就看到了那诡异的一幕，干咳一声慌忙溜了，只留下一串发现了不得了秘密逃命的声音“子陵，我把药放门口了。”
　　舒子陵随意地坐在沙发对面的茶几上，仔细给肖白擦了一圈药，才缓缓开口“那群人是一群打网游的，因为收了点钱才对付你的。”
　　事情前脚发生，后脚这人就知道了？“你尾随我？”
　　“没有”舒子陵脱口而出。
　　肖白冷哼一声，也没反驳，毕竟总不能说龙域已经告诉我你特么就是跟着我来的吧。只是暗自把心里的警惕又提了提。
　　舒子陵面色不显，心底有点发虚。赶紧转移话题“舒子洛在查你。”
　　肖白面色也恢复了那个笑眯眯的样子“查我？我一个小员工，有什么好查的？”
　　“不，是查白玉堂。”
　　“哦哟？”肖白放松地靠着沙发后背“我还以为他知道呢。看来这个副总不咋地啊。”
　　“那天你也听到了，他们和龙域系统的来源，不是什么好事。”舒子陵紧盯着肖白，想从肖白脸上看出异样来。
　　肖白自然而不以为意“关我什么事，这种大事我可不参与。”
　　“是吗？”舒子陵看着肖白“不参与，你黑什么系统，进什么舒叶，听什么墙角。”
　　“呵”肖白看着舒子陵“你想尽办法见我一面就是想跟我说这个？”
　　舒子陵没在意肖白的转移话题，看着肖白说“不管你参与不参与，这件事都逃不了了。刚刚那件事就是很好的例子。”
　　肖白没说话，舒子陵就那么看着肖白，浑身散发着攻击性，好半晌后才又发声“联手如何？”
　　“凭什么”
　　“凭我是梨公司的现任董事长。”
　　“所以你的目的是龙域？”肖白一脸嘲讽，讥诮地看着舒子陵。
　　当年被舒家抢占，至今十二年独霸全球智能系统，现在刚刚露出点苗头，各势力又开始蠢蠢欲动。肖白心底冷笑，一群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不是。”舒子陵想了想，抛出自己的筹码“我有完整的龙域系统。”
　　肖白紧盯着舒子陵，琢磨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心脏砰砰砰地紧张着，比刚刚面对拿刀的歹徒还要紧张！
　　舒子陵笑了笑“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和你说我没有敌意，我也不需要那半个龙域”
　　“当初舒叶集团的那位天才设计师设计出狼牙谷副本，说是为有缘人设计，其实是专为肖峪准备的，他坚信肖峪还在世。却不曾想被白玉堂通关，肖白，若说你和肖峪没关系，我绝不信！”
　　“你怎么确定是给肖峪准备的，我技术好通关就跟肖峪有关系了，因为都姓肖？这话说出来你信吗？”肖白似笑非笑地看着舒子陵，但背部肌肉已经崩到极致，手心也满是冷汗。
　　“你不用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我的目的是想找肖峪，我不信他死了。”
　　“你可以叫我子陵，我是肖峪小时候很好的朋友。”
　　肖白故作轻松道“这样啊，可是我和肖峪真的没什么关系，也没什么交集。你找错人了。”
　　舒子陵目光深沉，看不出太多情绪。
　　肖白道“我们没什么合作的必要，承蒙照顾，感激不尽。”说完便起身要走。
　　舒子陵眼睛眯了眯。正常人想要拒绝一次就够，说两次，代表心虚！下意识就拉住要走的肖白。
　　肖白回头，又是那个冷冰冰瞪人的眼神，舒子陵调笑道“别这么暴躁嘛，小心嫁不出去。”
　　肖白挑了挑眉，怼人小王子立刻上线，“不劳你操心，我可是舒总的有缘人呢。”
　　舒子陵偏了偏头掩饰自己瞬间红了的耳根，手腕发力把肖白拉回沙发上，顺势吧另一只手抵在沙发靠背上欺身堵死了肖白去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吗？”
　　肖白：？？？神经病吧，又壁咚哥哥，霸道总裁也不能这么演吧。
　　“我特么什么时候对你一见钟情了。”
　　舒子陵盯着肖白的眼睛“女孩子别说脏话。”
　　我，我是，我，好吧我不能暴露。
　　“董事长，请您坐到对面好好说话。”肖白两手使劲儿推着舒子陵的肩膀，舒子陵却起了撩逗的心思死死往前压。
　　贺秘书拿着外卖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副“香艳”的画面。
　　舒子陵一把夺过外卖，恶狠狠地冲着贺秘书一字一顿道“能、不、能、敲、门！”
　　贺秘书混身一哆嗦，一边飞快地溜一边大喊能能能。
　　舒子陵恨恨地把房门关上，还顺手加了个保险。
　　刚起身的肖白：？？
　　“你，你想干什么？”肖白蹭地窜到房间角落。
　　舒子陵还没反应过来“不干嘛啊。”
　　“那你锁什么门！”肖白虽然觉得两个男的共处一室并没什么吧，但他现在毕竟是个妹子形象，谁知道舒子陵想什么呢？
　　舒子陵嗤笑一声，看着角落里受惊的小兔子有点暗自得意“来吃点东西。”
　　“我吃过了你自己吃。”肖白瞪着眼睛躲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心想这个神经病是间歇性发作吗，一会一会的。
　　神经病边拆外卖边看了眼肖白“你小心点别磕着脚了。”
　　“本来上次要请你吃饭的，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了结果你吃过了，那下周二请你吃东西吧。想吃什么？”
　　-晚上时间，十一点整-
　　茶几上一个小闹钟报时，肖白这才想起来自己得赶紧出去找地方住，不然怕是人家要关门了。
　　“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舒子陵反手又抓住肖白，肖白一个侧身甩开反手把舒子陵推到沙发上，一巴掌掐住舒子陵脖子。怒道“没完了？！”
　　舒子陵喉结上下滑动两下，才轻轻出声“不是，太晚了，镇子上晚上不安全，刚好套房最右边那间是空房间。”
　　肖白这才把舒子陵放开。
　　切，我肖白岂是向恶势力低头的人？！用得着你的房间？
　　-白哥，旅馆酒店都打烊了-
　　什么？天要绝我啊，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啊。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委屈算什么。
　　肖白自然地站定，露出可爱的笑容“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话进房间行云流水，好像刚刚准备打人的不是他。
　　舒子陵看着肖白的背影也有些好笑，这妹子，翻脸还真是比翻书还快啊。
　　门外的贺秘书“舒总，您什么时候开门啊，嘤嘤嘤”
　　肖白心里始终有种不安，怎么也睡不着，不知怎么就想起五年前被堵的那次。
　　那会儿肖白大四快要毕业，心烦得不得了，偏偏有几个不长眼的小混混撞上枪口，打中间一个小混混话里混血含糊不清地喊“大哥，这小娘们儿不好对付啊，咱撤吧！”
　　那个老大也是被打蒙了，沙哑的声音喊得有几分尖锐“撤你妹！你还想不想要命了！别忘了上面说的……”老大突然警觉，浑身一哆嗦，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
　　肖白把头发随意地往后捋，勾起嘴角笑了笑“有人指使啊。”
　　几个混混立刻吓得魂不守舍，哆哆嗦嗦道“美，美女你听错了。”
　　“是吗？”肖白一笑，露出齐齐的一口白牙，阳光灿烂的，可在几个混混眼里，却如同修罗地狱里的魔鬼。
　　“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死在我手里。”肖白笑眯眯地“别以为我不敢。”
　　有几个混混已经被吓破了胆，连忙说选二选二。
　　肖白没理他们，看着为首之人“二，说出来幕后之人，我陪你们演场戏，兴许还能留一命。”
　　那个老大吞了吞口水，左右都是死，这还怎么选。
　　“三”肖白把玩着那把属于老大的刀子，在手上抛了抛，在老大脸上比划
　　“二”老大看着那把刀子在他左眼上方晃了到右眼上方晃，原先以为的能在肖白手里留个全尸死得体面的想法荡然无存。
　　“一”肖白对着老大的眼睛高高抬起右手，眼里满是冷血和不屑。
　　“我说！我说！”老大紧闭着眼睛喊“是孙俊文！”
　　肖白嗤笑一声，拎过来一个小混混，冲着眼睛刺入脑髓，拔出来时白的红的混着流了一地，触目惊心！
　　“再说谎试试”肖白将到狠狠刺在老大左手心，将手钉在地上无法动弹！
　　这些混混平时吓人还行，谁见过这场面，吓尿的，吓晕的，狂吐的……丑态百出。
　　老大疼得发不出声，说了好几遍都没发出个语言音节，肖白仔细停了好几遍，才堪堪辨认出来说的是“舒”
　　“证据”肖白冷冷地看着那人“原因”
　　老大缓了好半天，才磕磕绊绊道出事情原委
　　“我们是在网上接的单子，上面要求奸杀。做不到回去就全给阉了再杀。哥几个看见目标是个女大学生，就接了。”
　　“上面显示的信息是舒叶那个新上任的神秘董事长。其他的我们就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了。”
　　肖白嗤笑一声，把人打晕起身离开。
　　过了十多分钟，街头冒出五六个黑衣人，拿着高压水管对着地面开始冲洗，那个老大转醒后不顾一切在地上磕头“求求放过我们吧，我按照您的交代说的，求求各位大哥高抬贵手啊。我们几个后半辈子绝对当牛做马死心塌地跟着各位。”
　　旁边有个明显是头的黑衣人看都没看那人一眼，只是轻飘飘地说了句“杀了吧。”
　　人命有时候真的还不如草芥，肖白感叹。
　　肖白只是想叫人回来处理现场，谁知道还看见这么精彩的一幕。虽然舒总的嫌疑洗清了，但那件事以后，肖白对这位神秘的舒老板的印象总不由自主地和奸杀挂钩。总之不是什么好人形象。
　　作者有话要说：　　问：肖白武力值这么高，能抢到攻吗？
　　舒子陵：哦，我***更*。
　　【为防剧透，手动打码，求舒总不要再剧透了啊！！】


第10章 暗夜凶杀疑小白（上）
　　嘭！
　　火光吞没了整个视野，尖叫声喧嚣充斥着整个耳蜗，慌乱的人们四处奔走，少年似乎看不见那吞人的火舌，也听不见周遭的声音，不顾一切地往前冲，想要再看眼前的男孩一眼。
　　男孩白白净净，和女孩子一样秀气，只是阳光一般的笑容不再，满眼都是惊恐，不等反应就被一个男人拉着往舞台旁边的出口狂奔，后面女人也跟着慌慌张张往出走。
　　少年想要喊出声，喉咙却像被紧紧扼住，一丝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肖峪！肖峪！
　　少年只能在心底无声地呐喊，眼睁睁看着那个白白净净的男孩被火舌卷走。
　　舒子陵猛的睁开眼睛，重重呼吸了几下才平复了喘息。不知怎么又想起平日里肖白的笑脸，和晚上肖白那两个瞬间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
　　当舒子陵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到肖白房间门口。而手鬼使神差地握在门把上轻轻旋转。
　　门没锁。
　　舒子陵脚光着，没发出一丝声音，轻轻上前打量着眼前这个带了无数层面具的少女，夜风习习带起窗帘的波纹，月光透过层层黑暗勾勒出少女朦胧的身形。舒子陵忍不住伸手抚摸那迷人的侧脸。
　　肖白双眼露出狭长的一丝缝隙，手猛的抓住舒子陵的手腕狠狠用劲，腰间发力反手将舒子陵压在身下，一手将舒子陵的手压在身侧，一手松松扼住舒子陵的脖子，这才微张开那双带着无尽星辰的双眸，嘴角似笑非笑轻轻闭合“董事长，不知道女孩子的房间不能进吗？”
　　“那你不锁门”
　　“那特么是锁坏了，你以为我不想锁？”肖白眼睛懒洋洋地眯着，手上劲道一丝没松。舒子陵拿手搭在肖白手腕上试图改变被扼住脖颈的命运，打着哈哈“别这么暴躁嘛”
　　“凌晨四点，来扰人清梦，没拆了你不错了。”
　　“我就是看看，没想打扰你。”
　　“你有病啊”肖白瞪了眼舒子陵“小飞，开灯！”
　　-命令无法执行-
　　肖白才迷糊想起这是在酒店套房“艹！小飞，侵入系统，开灯！”
　　话音刚落，屋内灯光亮起，映照在两人近在咫尺的脸上。肖白放开手慢慢爬坐起，混身肌肉依然紧绷着，打哈欠都紧绷着脸上的肌肉。
　　“看完了，能走了吗？”肖白猩红的双目瞪着舒子陵，舒子陵的王八之气也上来了，梗着脖子坐起来，一字一顿道“不、能！”
　　流氓啊，无赖啊，大半夜的放着自己的觉不睡，跑人家姑娘闺房看人家睡觉，果然是神经病！
　　肖白起床气其实是很大的，舒子陵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连自己要装妹子的事情都快忘了。满脑子都是火气。
　　舒子陵被威胁了好几次，堂堂舒叶集团的总裁，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威胁，还被摔过一次，掐了两次脖子，耐心再好也要被磨光了，碰巧还刚做了噩梦，心情不太美妙。冲着挽袖子准备打人的肖白欺身而上，回防了好几次手刀“说了小丫头家家别那么暴躁。”
　　肖白没讨到便宜脾气简直大爆炸“老子暴不暴躁关你毛事！”说着咔咔两记飞踢把舒子陵逼退到门口“滚回你房间睡觉去！”
　　贺秘书睡得正香，就被这中气十足的两句话给吼醒，匆忙过来正看见拳脚相见的两人。一时没明白这是什么状况，自家舒总不是和有缘人肖白欺欺我我了吗，怎么又打起来了？难道是？
　　贺秘书一个激灵，恍然大悟，那双眼睛穿过啤酒瓶底厚的眼镜看破了真相，一脸不可描述地捂着眼睛当作梦游回了房间。
　　舒子陵趁着肖白反应慢上前把肖白压在墙角，嗯？飞机场？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呢？
　　肖白伸手就准备打人，被舒子陵强压在墙上“别动！”
　　“有病啊，放开我！”肖白哪是一句不动就真的不动的人。
　　可越是挣扎，舒子陵挨得越近，手又被死死扣着，脚也被绊着伸不出，肖白这才暗道不妙，这家伙身手比他好。
　　“再动亲你了！”舒子陵低着头伏在肖白耳边，肖白鼻尖都抵在舒子陵锁骨处，近到隔着薄薄的衣料，都能感觉到对方紧致的肌肉和体温。肖白真的不敢动了，没胸还能被认为是胸小，要是下……面被发现，那就完了。
　　舒子陵的呼吸扑打在肖白脖颈处，肖白身上淡淡的烧烤气息也钻入舒子陵的鼻头。嗯哼？团建吃的烧烤？
　　舒子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突然想到这里。深深呼吸了口气，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从脑子里带出去，可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了速度。
　　舒子陵将身体退了退，盯着肖白的眼睛“冷静了没”
　　肖白也深呼吸一口气，奈何还是满鼻子舒子陵的味道，半晌后缓缓吐出，“不打了。”
　　舒子陵刚松了手劲，还没放开肖白，肖白就快速抽出自己的手，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接听”
　　不知道听了什么，肖白迷蒙的眼睛骤然睁圆“好，等我回去。”
　　说着拎起外套就忘屋外奔，被舒子陵一臂拦下“怎么回事。”
　　“我同事起了纠纷，我现在得回去。”肖白无奈地解释。
　　“让贺明和你一起。”
　　肖白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点头应下。
　　怡然和田亚茹打起来了。因为一个要开空调一个不开，本来不大的一件事，不知道怎么就吵到了就你这样还肖想舒总的问题上，打得动静还挺大，然后又被李部长挑拨爆发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差点升级到内测部和程序部团战，而究竟是怎么回事，唯一应该在现场的肖白竟然不翼而飞。这事儿闹的。
　　大半夜被喊起来的两拨人马脸色都很差，老杨更是被气得脸色铁青。本来他都把人安顿差不多了，李部长又过来挑拨，跟个智障似的。贺秘书一来就把几个人叫到一个房间问讯，了解了大概情况就让三个小员工回去休息。
　　肖白看了眼两个当事人，也没什么大事，怡然还反过来安慰他，田亚茹则是埋着头，谁都不敢看的样子。
　　-估计和李傻逼有关-
　　龙域说完就侵网调监控去了。
　　肖白不动声色地打了个小心点的字样。
　　不得不说，李部长这个人呢，没脑子，还睚眦必报，小心眼，今天好几次落他的面子，他确实有这事的动机。田亚茹呢，也就喜欢攀比，脾气硬了点，给人感觉也不坏，被人利用确实很可能。
　　-白哥，是李傻逼-
　　还真和他有关啊，肖白面色不显，悄悄躲到角落边看监控边压低声音“你之前怎么知道的？”
　　-那个田亚茹不敢和你对视，也不敢看众人，心里有鬼，人又不太聪明，背后肯定有主谋-
　　“儿砸，我发现你有当警察的潜质哎～”
　　“什么警察”怡然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悄悄地问“小白，你今晚是不是和舒总打了一架？”
　　肖白差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看到怡然闪着光的双眼忽然反应过来怡然说的是什么，加上贺秘书刚刚一起过来，好像也说不太清楚的亚子，脑袋瓜子一转“舒总不信我是白玉堂，也不信我能打通关，就考验了我几把游戏”
　　怡然一脸遗憾“哦，舒总是不是Y神？”
　　“不是。”肖白斩钉截铁，完全不怕穿帮，忽然又觉得游戏公司老板加著名游戏设计师打游戏应该不错吧“但他技术还挺好的，比我也就差那么一点吧。”
　　此时，从酒店外传来警笛声。
　　-白哥，外头死了人，死的是那个老二-
　　肖白一句卧槽不知当讲不当讲。“怡然，我出去几分钟，你先休息吧。”
　　肖白躺床上刚睡着，就传来咚咚敲门声，把怡然和肖白都从睡梦中拉了起来。
　　“开门，警察！”
　　肖白揉了揉脸迫使自己再度清醒，拖着拖鞋前去开门。
　　隔出来的一间房里，肖白睡眼朦胧哈欠连天地面对着两个警察。
　　“这个人认识吗？”警察面无表情地推出一张照片。
　　“见过一面，今天晚上他和另外几人一起把我堵在小巷里试图不轨。”
　　“几人？”
　　“嗯，六个，先出来五个，小巷口后出来一个。”肖白知道他只能实话实说，这种时候，让人知道他认识薛栎或者认识梨公司董事长都不好。
　　“这个人死了。”
　　肖白一个激灵被吓醒，利用自己炉火纯青的演技装作自己刚知道这个消息“我只是自卫给了他一个过肩摔，不会就这么摔死了吧？！”
　　警察看着肖白的反应没什么异常，又继续抛消息“是拿刀捅死的，刀上有你的指纹。”
　　肖白想了想，装作强行镇定的样子“他拿刀捅我刀时候被我夺刀，之后我把刀插到了小巷墙上，指纹应该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如果没记错，上面应该只有三个指纹。”肖白拿起面前的笔示意了一下，“我是这样甩出去的。”
　　警察还是跟机器一样面无表情“凌晨四点左右你在哪里，据你的同事说你并不在酒店。”
　　肖白瞳孔猛缩，他当时在和舒子陵打架，可他没有舒子陵任何联系方式，也不能确定舒子陵为他作证，甚至，为什么会去，为什么打架，为什么认识梨公司的董事长这件事情根本说不清楚。
　　如果被当成商业间谍，那就惨了。
　　忽然，肖白灵光一现“贺秘书，我和贺秘书在一起。”
　　警察会相信两个人在准确的案发时间有准确的不在场证明才是有鬼，凌晨大家都在睡觉，谁知道谁干什么，要不是怡然和田亚茹吵架，他们都根本不确定肖白到底在不在酒店。而这种情况，很可能就是同伙。
　　其实根本无法确定贺秘书会不会帮他，毕竟贺秘书和那位董事长的关系不好说，万一贺秘书为了自保而不顾呢？
　　肖白感觉整件事串起来了。先是被跟踪吓唬，其实那个人根本不是被吓懵了拿出刀，而是一开始就准备解决肖白，看当初的反应，估计只有他知道实情，其他人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事后不管是肖白被伤还是没有，都有了作案动机，如果不是因为他认识薛栎，怕是那群人也会认为是他杀了老二吧。而他身手好，更是可以加深警方的猜测。万一不好，估计会是另一种死法！刚好他晚上没回来，李部长将计就计让整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凌晨四点不知所踪，在没有不在场证明之下，根本没办法摆脱嫌疑。
　　等等，不对，万一他回来了呢？那整件事就不成立了，就算凌晨没人证明，酒店也是有监控的。他确定自己一定不会回来？！
　　肖白猛的一惊，心底一声咯噔，他难道还有其他办法让自己失去不在场证明？！肖白根本不敢想象第二种可能性，万一是，今天老二的命运可能就是自己的命运！
　　“凌晨四点，在一起干什么？”警察问道
　　“商业机密。”
　　贺秘书推了推眼镜，淡淡地回答。
　　半小时前。
　　-我知道李部长打的什么主意了，白哥，趁现在赶紧去找贺明通一下消息-
　　肖白也不傻，瞬间反应了过来“我跟他没仇没怨用得着这么搞我？”
　　-可能还真有-
　　-那天晚上偷听，可能被他查出来是你了-
　　-小飞姐只处理了监控，但没处理加班记录-
　　“艹！”肖白推门而入，没理李部长阴煞而有点得意的目光，正对着贺明认真地道“贺秘书，我有事需要和您单独说一下。”
　　贺秘书看了眼肖白，回过头来诚恳而认真“辛苦二位部长了，请二位先回去休息，多多调和员工之间的情绪。”
　　待两人走后，肖白才大佬一般坐在贺秘书对面“你知道我今晚打了一架吧？”
　　“嗯？”贺秘书去查了那拨人，自然知道肖白打架的事情。
　　“那个拿刀准备捅我的人死了。”
　　“所以呢？”
　　“知道他们是受谁指使去‘吓唬’我吗？”肖白看着贺秘书精明的眼睛“是李部长。”
　　“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上次我帮你们子陵董事长逃出舒叶集团，被他查到了。”
　　贺秘书心底嗤笑一声，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其实就算肖白不和他通气，他也会这么说，毕竟舒子陵在镇上的消息，还是不要透露出去的好，不仅是因为他是尾随肖白而来，也是因为这事不能让舒家知道！
　　案子还在继续调查，有动机有作案可能的肖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而洗脱嫌疑，保持联系，而联系他们吓唬肖白的人竟然是田亚茹，也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监控被毁了不少，令警察举步维艰。
　　肖白不知道李部长是怎么把自己摘开，把所有事情都推到田亚茹身上的，也不知道田亚茹究竟是为了什么答应背锅，反正不外乎威逼利诱吧。他更担心的是，李部长对当年的事情，究竟知道多少，对自己，又知道了多少。
　　贺秘书一边把事情汇报给舒子陵，一边开车返程。
　　舒子陵沉思，如果他没有要求肖白留下，肖白会回酒店，那李部长的阴谋也根本无法达成。一切都好说，但这个不在场证明，他是怎么确保的呢？
　　“把田亚茹和李伟的所有联系都查一查，把酒店监控，酒店工作人员和李伟的联系也都查一查。”
　　“好。薛栎和肖白的关系也查出来了，薛栎的血月帮是各大游戏都有名的公会，血月和白玉堂关系匪浅，但除了交易之外没有其他联系。薛栎的信息没有二次加密，要深入调查吗？”
　　“先不用了，看着点就行。”舒子陵对此是有很大的疑惑的，毕竟肖白并不是见一面就甩联系方式的人，这薛栎一定有特殊之处，但查人没那么容易，精力还是放在李伟和田亚茹身上比较好。
　　团建队伍原准备下午再回程，但出了那种事，也没什么好玩的了，打早吃完饭就准备出发。
　　“肖白，你，你可以来一下吗？”田亚茹悄悄地和肖白讲话，怡然一听就炸了“你昨天让人跟踪我们，还差点让肖白出事，要不是肖白身手好，现在没准就在医院躺着，你还来干什么！”
　　田亚茹怯懦地站在原地，一句话都不敢说，肖白拍了拍怡然的肩膀“没事，我去一下。”
　　“我，我就是想跟你道个歉。对不起。”田亚茹诚恳地躬着身子，肖白看不清她的表情。
　　“那个人怎么知道我不在酒店的？”肖白微微俯下身子，声音刚好够两个人听见。
　　田亚茹瞳孔猛缩，眼睛瞪圆“不，没，……”
　　肖白轻轻地说“不要急着否认，我有证据证明是那个人干的。如果我昨晚回来，他会怎样弄掉我的不在场证明？”
　　田亚茹颤抖着身体，微微摇头。
　　“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不说，别怪我把这些证据交给警方。”
　　田亚茹抬起头，红着眼框，颤抖地低声说“不，他没有那个准备，他很肯定地说，你不会回来，就算回来酒店，也不会回房间。”
　　肖白心里轰隆一声，如晴天霹雳直击心底。靠着墙才勉强站定“我知道了，谢谢你。”
　　田亚茹不敢看肖白，匆匆忙忙又躬了躬身“我先走了”
　　肖白怎么也想不通李伟究竟是怎么确定他一定不回房间，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知道了自己的性别。那他又为什么没告诉舒家人。
　　这几天也没任何破绽，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性别。
　　还不等想通这件事，他又被“请”到了警局。
　　不是有不在场证明了吗？老二的事明显不是他做的啊。最近这是命里犯冲，水逆呢？
　　作者有话要说：　　肖白：水逆退散！水逆退散！
　　龙域：演技都用在沙雕上了。


第11章 暗夜凶杀疑小白（下）
　　小黑屋里，只有一盏台灯发出惨白的光，气氛严肃又压抑。
　　“这个人，你认识吗？”
　　“赵云帆，在海棠娱乐公司时候的同事。”
　　“五月七号，你在哪里”
　　“在公司上班，下班后和同事一起逛街，之后遇到姚哲，晚上十一点多才告别。”肖白想了想，问道“赵云帆怎么了？他杀的老二？”
　　“他死了。”警察很明显不愿意多说，收拾收拾资料准备出门“委屈你在这儿多待会儿，你说的话都被确定了，我们就放你出去。”
　　肖白点点头，趴在拷手的桌子上准备休息休息。脑子里却还在想最近这几件事。
　　如果是舒家，他可能就不能顺利再出这个大门了，可能会被判个什么刑，然后花点钱让自己骨头烂在这儿。
　　但孙俊文应该不会袖手旁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谁知道他会不会是牺牲品。
　　“肖白”一个警务人员进门将一个手环屏幕切换给肖白。没再说话
　　“喂”肖白试探地开口。对方确定了人，才缓缓开口“表妹，只要我想，现在就能把你弄出来，否则要是被那群披官服的查出来点什么，你这辈子都别想走出来了。”
　　肖白冷笑一声“哦，然后给你你想要的？”
　　“聪明。”
　　肖白淡淡地道“滚”
　　对方嗤笑一声“肖白，你最好看清楚你现在的局势，没了我孙俊文，你特么算个屁！除了我孙俊文，看谁特么还敢捞你！”
　　肖白面无表情地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旁边那人看了眼肖白，提醒道“肖小姐，您的不在场证明有没有效，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漆黑的房间，根本不知道时间究竟走了多久，五分钟都能给人一个小时的错觉。
　　正常拘押时间48个小时，这48个小时，足够孙俊文销毁他所有的不在场证明，也足够他们伪造一份证据，把他钉死在这方小黑屋子里。
　　“龙域”肖白压低声音。
　　-我在-
　　“奶奶没事吧？”
　　-没事，被监视起来了-
　　“盯着李伟。”
　　-我知道-
　　-孙俊文-
　　“他应该不会不管。他不敢真的对我做什么。”
　　-要不要和孙老爷子知会一声-
　　“不要。不行了再麻烦孙爷爷。”
　　警务人员又拿着手环走进来。
　　“肖白，想通没有？”
　　“你的监控数据可都在我手里了。”
　　“哦，提醒你一句，贺秘书是舒安城的人，你猜他下次会怎么说？”
　　“李伟好像知道了你的秘密，你说是你先走出这间屋子，还是他先说出口呢？”
　　-李伟去找舒安城了-
　　“舒家要是知道你有龙域，你猜你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出来？”
　　“肖白，你和你奶奶的命运，其实都掌握在你手里，好好考虑考虑吧。”
　　“我耐心有限。别让我等太久。”
　　孙俊文每说一句话，肖白拳头就握紧一分，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直到警务人员出了门，肖白才狠锤桌面“我艹你妈的舒家！艹你妈的孙俊文！欺人太甚！”
　　“艹！”肖白又是狠狠一挣，竟把桌上的钢链挣断开来！
　　奶奶是肖白唯一的亲人，他不敢冒险，是锁着他的枷锁。大概孙俊文也知道这一点，一直对奶奶还算尊敬，不敢让奶奶有闪失。孙俊文也知道奶奶一旦出事，肖白就没了后顾之忧！
　　性别是肖白最后的伪装，只要舒家知道这一点，抽丝剥茧迟早能查出他的身份，怕的不是死，是威胁他拿龙域做什么！谁能想到丧心病狂的人会做什么？
　　孙俊文以为李伟知道的那个秘密是龙域，可他却知道李伟知道的是什么！
　　-白哥，现在怎么办-
　　“赌一把。”肖白指节握得惨白，头紧紧低着迫使自己冷静思考“赌孙俊文舍不舍得让舒家跟他抢蛋糕。”
　　“龙域。”肖白咬牙切齿地道“我本来不想计较十二年前的事，我本来只想过个普通人的生活，但他们如此逼我，就别怪我冷血！”
　　十二年前，逼得他们一家家破人亡，是他舒家！十二年来，一直追查肖家残部，赶尽杀绝，是他舒家！今天，对他步步紧逼，仅仅猜疑就要老二拔刀相向，事后栽赃，还是他舒家！
　　十二年前，冷眼旁观，是他孙俊文！十年前，步步紧逼不择手段让肖白签合约，是他孙俊文！五年前，逼他断前程，是他孙俊文！五年来，压榨打击，网络暴力，用他的龙域反黑他，泼他脏水，是他孙俊文！如今，合约我肖白已经完成，还要用奶奶威胁，还是他孙俊文！
　　既然如此，就让你们看看，肖家天才的能耐！
　　警务人员进来，看到的不是像别的关押者一般狼狈的身影。肖白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一改之前柔弱女生的形象，一只手还拷在原地，另一只手带着铁链，随意懒散地放在靠椅上，听到有人进来，转过头来。双眼的猩红还没完全褪去，嘴唇上还带着血痂，不知是她自己咬的还是没喝水干破的“孙俊文叫你来的？”
　　“表妹，还差一个小时就48小时了哦，我可没耐心了。”
　　肖白冷笑一声，话语不屑道“希望你不会对你今天的决定后悔。”
　　对方显然没想到肖白会以这种语气，说这种话“肖白！你知道你在错过什么吗？！”
　　“孙俊文，你又知道你即将面临什么吗？”
　　肖白冷哼一声“呵，不就是蹲监狱吗？你觉得我怕？傻逼。”
　　那个警务人员也有点恼“劝你说话放尊重点，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走出这个门！”
　　话音刚落，走廊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小王，肖白可以放了。”
　　那个警务人员一脸菜色“什么？！谁给放的？！”
　　“田队。”
　　官大一级压死人，就算小王背景硬，也硬不过刑侦队长的一句话。
　　肖白活动了下被拷了很久的手，嘲讽道“真是不巧。”
　　一出门，就正对上舒子陵“嘿，小白菜，说接你吃饭，真没想到是从这儿接啊。”
　　肖白扬起那张惨白的脸，哑着嗓子道“你可以不接。”
　　舒子陵感觉人情绪不太好，把人塞进副驾驶，笑道“那可不行，这可是美女第一次邀约。”
　　肖白懒得接话，舒子陵帮他把安全带系好“哎呦，小白菜又生气了？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又是搜证据又是找关系，可累了呢。”
　　肖白瞪了他一眼“有水吗？”
　　舒子陵这才看见肖白那张带着血痂的嘴唇“他们不会两天没给你吃喝吧？”
　　肖白嗤笑一声“恭喜你，猜对了。”
　　舒子陵心头一紧，看着旁边脸色惨白的人影，停下车来去便利店买了点零食“先垫垫。”
　　城市的夜空灯光璀璨，比白天冰冷的一座座大楼多了些许温度。舒子陵的车轨和普通车轨分割开来，从窗户向下看，可以看到无数的空轨共享车和普通私家车川流不息地穿梭在大楼之间，再往下，是灯光通明的步行街道，舒子陵开的可以说很慢了，慢的都能看清旁边大楼上打的什么广告。
　　但肖白没有一丁点心情看风景，眼观鼻鼻观心，整个人就跟快死机了似的，可偏生那双眼睛锐利如刀锋。
　　舒子陵就跟照顾半植物人一样，下车，帮肖白解开安全带，从副驾驶拖出来，扶稳站好两只手捏了捏肖白的脸颊“醒醒啦，吃饭了”
　　肖白抬起头，顶着硕大两个黑眼圈“嗯？哦。”
　　舒子陵看着夸张的黑眼圈吓了一跳“你眼睛没事吧？被打了？”
　　“没”
　　“你没趴了会儿？”
　　“没”
　　“真特么不是人！”舒子陵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话语里的担忧的关切“这两天你受苦了。”
　　肖白僵尸一般盯着舒子陵，冷冷地憋出两个字“吃饭”
　　舒子陵看肖白也没什么心情点菜，随手点了几份自己常吃的。
　　“那个，谢谢你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眼前这人总是救了自己。
　　舒子陵吃饭动作行云流水，优雅无死角，细细嚼咽下食物才说话“就这？”
　　“不应该是以身相许吗？”
　　肖白使劲儿嚼了嚼饭菜，咽下一小部分才有空余的地方开口说话“你有毒吧！”
　　“有啊，你看”舒子陵指着前方的各式菜系，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种情蛊，忘忧毒，爱情草，男友果……”
　　“好了，不开玩笑了，快吃吧，吃完就是我的人了。”
　　还真是神奇，明明只是见了眼前这个人三次，却不知为何这次竟有种很可靠的感觉和莫名的安心。
　　掉入了真爱？呸呸呸，他可是男的！肖白自认为虽然自己扮女装十多年，但他还是笔直笔直的，虽然因为儿时旧事无心情爱，但他也绝不会喜欢男的，绝、不、会！
　　舒子陵看肖白吓得都不怎么敢吃了“不合口味？”
　　“没有，挺好的。”
　　“吃完带你去个地方。”
　　“哪儿”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舒子陵故意卖了个关子。
　　要是别人看见这样的舒大老板，怕是要惊掉下巴，毕竟舒大老板以高冷著称。可肖白却感觉，这才是真正的他，就像那张脸就该配一些街头风叛逆风魔王风之类的，他的性格也应该本来就是活泼跳脱的吧。
　　当然肖白不知道眼前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高冷霸道总裁，不然怕是也会一时反应不过来。
　　夜中美景，不外乎璀璨繁星，人间灯火，烟花绚丽，歌舞升平。但舒子陵带他到的地方，是黑漆漆的一片海。
　　夜里的海是真的不怎么样，黑漆漆的一片，只能听到海水拍打海岸的哗哗声。那种黑不同于半夜未开灯房间里的黑，不同于深山老林里带着树叶声响的黑，它空旷而沉寂，一眼看不到边，分不清哪里是海水哪里是苍穹，好像本就是一体，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空空的好像往前一步就是悬崖。不知道是不是肖白心情的缘故，他觉得自己感觉很压抑，甚至还有微不可见的窒息感。
　　“我不开心的时候经常来这儿，看看海，看看星星，夏天的时候沙滩还带着余温，暖暖的。”舒子陵拉着肖白坐下“五月的天不是很暖，但也是有温度的。”
　　肖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你安静的样子，还挺淑女的。”舒子陵没来由地说。
　　肖白眉毛跳了跳，恶狠狠地咬着牙，面上还得保持着笑“谢谢夸奖哈，你、也、是。”
　　舒子陵觉得，还是咬牙切齿的肖白比较正常，堆起一脸欠揍的笑容不要命地挑逗肖白：“有缘人，你知道你和你家舒总发展到哪一步了吗？”
　　肖白完全不知道面前这位董事长的脑回路，话题怎么跳这么快呢？奇奇怪怪。
　　舒子陵笑着给肖白共享屏幕，上面赫然是白玉堂和舒总的CP同人文，作者：依然爱你。
　　肖白跳着看了两行，顿时红着脸毛手毛脚地切断了共享。还好天黑，肖白心想。
　　舒子陵看着肖白耳根泛着红，心头不自觉地发紧。看小网文果然不如看真人。
　　“你知道这个依然爱你是谁吗？”舒子陵眼神放在肖白身上不肯移动半分。
　　“谁？”肖白察觉到目光，不敢跟舒子陵对视，心虚地看着大海“我肯定不认识。”
　　“别这么肯定。”舒子陵单手托着下巴，这姿势和那张脸毫无违和感，可惜瞎了那一身高定西装。“单怡然。”
　　“谁？！”肖白两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千防万防防不住窝边草？！还以为她也就自己八卦八卦，原来她已经带着我的网名在无数个夜晚数十万字中徜徉。
　　那么清纯可爱的女孩子，怎么写出来“舌唇相交”这种无法言语不可描述的字眼！
　　这简直比他女装更让人无法接受，至少肖白自己这么认为。
　　但至少让人感动的是，他在舒白CP楼中堂堂正正地做了回男子。十几年头一回在游戏以外的地方做自己真正的性别。还真是——难以形容是什么感受。
　　“flag不能随便立，记住了吗？”舒子陵轻轻敲了下肖白的额头。
　　“你这人怎么老喜欢动手动脚啊！”
　　“好好好，不动你。田亚茹的消息想听吗？”
　　肖白想了想“她为什么顶罪？”
　　舒子陵点头“家人被胁迫，有把柄在李伟手上。”
　　“嗯？不报警？”肖白说出口才想起自己好像说了句废话，孙舒两家权大势大，各种眼线各种人脉，简直就是他们的金鱼缸。
　　舒子陵也知道肖白反应了过来，继续说道“田亚茹的父母是瘾君子，李伟手上沾毒。几乎控制着他们一家子的命脉。”
　　“是梅李山庄？”
　　舒子陵有些诧异地看着肖白，疑惑他怎么拿到的消息，肖白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便也不好追问“是。”
　　肖白点点头表示明了，心底琢磨要不要说贺秘书的事情。
　　舒子陵不知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轻笑一声“舒子洛想了解吗？”
　　“欸～舒子洛？”肖白对此人的感觉就是：爱装逼，大傻缺，地主家的傻儿子。
　　“舒子洛是舒总救回去的孩子。”舒子陵看着大海深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但他自己不知道，片段性失忆了，他有段时间一直以为自己是舒安城的儿子。其实，”
　　舒子陵回过头来凑到肖白耳边低低呢喃“舒安城不孕不育。”
　　肖白古怪地瞥了眼舒子陵“这你都知道？你确定你真的不是私人侦探？”
　　舒子陵挑挑眉“这算啥，我知道的多着呢。”舒子陵笑了一下，就像黑夜里绽放的烟花，虽然短暂，但美的不可方物。
　　一个男子俊美成这样，是个女生都会动心吧？
　　“舒子洛看起来傻，但其实”舒子陵看到肖白疑惑的目光，才缓缓说“也真傻”
　　肖白扶额，这有什么好卖关子的，这娃儿三岁不能再多了。
　　“不过也只是反应比较慢，还老喜欢找你们舒总的茬，抢你舒总的各种‘玩具’，偶尔也会间歇性机智一下，跟僵尸跳一样。”
　　肖白忍俊不禁“有你这么形容人的吗？那我们舒总也不是舒安城的儿子咯。”
　　“当然不是。”舒子陵就像忽然兴起，问肖白“你觉得你们舒总是什么样的呢？”
　　神秘，人不咋地，游戏设计说不定还是抄的人家的，可能还和十二年前的事有关，总之肖白对想象中的这个舒总没有半分好感。
　　但他觉得他不能这么肤浅“我没见过他，但是能一手撑起舒叶集团，估计手段很厉害。”
　　“咦？为什么是手段呢？”
　　“我又不知道他人厉不厉害。”肖白心虚地转了转眼珠，心底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你觉得肖峪是个怎样的人呢？”
　　舒子陵没想到肖白会这么问，虽然没有明面上答应，但舒子陵知道肖白是计划参与他调查的事情了“他啊，十二年前轰动全球的天才少年啊。”
　　肖白偷偷看了眼舒子陵，舒子陵眼尾上扬，带着笑意，眼神里满是温柔。那表情好像不是谈论一个少年，而是谈论他的初恋情人似的。这想法让肖白打了个冷颤。
　　舒子陵把自己的衣服搭在肖白肩上。“一手开创了龙域系统，将全球的智能系统升级为全息。发明了将精神思维带入虚拟世界的跨世纪性的一系列产品。可惜天妒英才，仅仅15岁啊，就没了。”舒子陵说到这儿的时候，眸子向下，话语里皆是叹息。
　　“他人很好。和阳光一样夺目。”
　　“是吗？”肖白在心底不屑地嘲笑了一声，那是你没见过他狼狈的样子。
　　“当然啦。”舒子陵倒没想太多“他对于龙域的设想非常厉害，技术上来说，至少超前一百五十年！”
　　“而且长得也好看。”
　　肖白一愣，看着舒子陵“你见过他？”
　　舒子陵也看着肖白，眼里情绪复杂，有悲伤，有不舍，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的其他情愫“见过两面，也是第一面和最后一面，然后他们就离开了发布会现场，再后面就传来了爆炸的消息。”
　　但舒子陵又很坚定地看着肖白“但我相信他没死，哪怕现场确凿我也觉得他没死，我一直在查。”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么多”肖白看着舒子陵的眼睛。
　　舒子陵一愣，才知道肖白说的什么，笑着说“和你玩游戏开心啊。”
　　肖白也笑，不似以前那么张扬明媚，但却异常真心“以后一起玩，我们一起查。”
　　舒子陵嘴角一勾，世间光彩都仿佛被勾了过去“好。”但这形象立刻就崩塌了“合作伙伴，我前几天投股把房子卖了，能不能收留我～”
　　“不能。”
　　“那我也太可怜了吧，堂堂董事长只能睡大街了～”
　　“要不董事长挂个牌儿，有的是人把你领回去。”
　　“小白菜你也太狠心了，为了请你吃晚饭，我连我这几天的生活费都花没了。”
　　“我信你个鬼。”开千万级的幻影的人会没钱？
　　肖白家里，舒子陵看着肖白忙着整理房间的身影，主动请缨收拾浴室。
　　肖白的房间并不大，因为性别的特殊情况，只能单独租一套，还得考虑价格什么的，总之在能省则省的原则上租了个套二，一间放设备当书房，一间当卧室，一个小厨房，一个客厅，一间小浴室，客厅旁边带着阳台。
　　舒子陵觉得，这整个房子可能也只有他的一间卧室加衣帽间的大小，虽然他的衣帽间也没放什么东西，大了个摆设。他眼里，这间房子简直是把空间利用到了极致。有一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体验感。
　　“到底得有多喜欢中性啊，穿衣喜欢中性，洗发乳也是中性，沐浴乳直接是男性的，男士专用黑炭洗面奶？要不是这堆化妆品，还真觉得这是个男生的家。”舒子陵扶了扶额头“谁会喜欢这么糙的妹子呢？”
　　“房间给你收拾好了，管家叫小飞。有事找她别找我。”外面传来肖白的声音。
　　“嘿，别说，这声音也很中性。”舒子陵看着镜子里无奈的自己，无声叹息。“不贤淑，不精致，生活能力也不怎么样，还不爱美不保养。要不是为了查肖峪和龙域，谁会喜欢你！”
　　肖白没听到回答凑过来倚着门框“臭美什么呢，赶紧收拾去，我要洗漱了。”
　　突然余光不知瞟到了什么，肖白整个人一个激灵，身体都有些紧绷，这还是他演员的自我修养修炼到位的前提。舒子陵想顺过去看看怎么了，结果被肖白强行推走“我要上厕所！”
　　“不文明，不雅观。”舒子陵对着关上的门哀叹。“不靠谱。”
　　肖白把浴室门关紧，才赶紧跑到置物架收拾，一排不算整齐的化妆品里面，赫然藏着一把电动剃须刀！
　　-就这么让他来家里，不像你啊-
　　“在家里不是更好破解他的系统嘛。”
　　-你自己多留点心，那小子太聪明。-
　　“知道的。”
　　-有人发现我的踪迹了，我得去处理一下-
　　“谁？”
　　-群里那个L，从三年前那个全网瘫痪里抽丝剥茧快查到我了。-
　　“这小子有长进啊。”
　　-行，我走了-
　　“小飞！”“小飞~”“小飞……”门外舒子陵哇啦哇啦自己叫着，肖白才想到还没给开启语音识别。
　　“小飞，识别语音。”肖白打开门示意舒子陵说话。
　　“以后我就是你爸爸了，知道吗？”舒子陵其实很紧张，第一次进女孩子的房间，舒子陵以一种中二的状态掩饰自己的紧张，肖白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语音识别成功，不知道！-
　　小飞的声音很温柔，但不知道是不是和龙域结合的缘故，还给人一种俏皮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舒子陵：人厉不厉害？？
　　肖峪：弱小，无助，可怜巴巴，不敢说话。


第12章 金屋藏娇搅动心（上）
　　几天后，一家高端咖啡馆内。
　　“你俩别打了。”L幽幽开口。
　　“上个月这丫的倒卖了五千万的火器，转身就溜了，我们全局上下怎么都没搜到他。”T话虽然是和L说，但手上却不见减速，和X打得火热。
　　“你别血口喷人，我是做那么点生意的人吗？！你有证据是我吗？”X一边回手一边嚷嚷
　　“嘿，你还起劲儿了是吧！”T手法狠戾，招招致命。X身形闪动，羚羊挂角般险险躲过。
　　Z捂脸“每次见面都这样，你俩还真是。”
　　话音刚落，一身黑衣，带着帽子的男子进门，看那身形，绝对比其他四人都要好看。
　　T和X停下手，众人都看向来人“S，你来了。”
　　S对着众人微微点头，看向L“你查出什么了？”
　　“三年前一次全网瘫痪的源头，是龙域系统导致的，不是舒家现在的那个半吊子龙域，也不是我们手上的初代龙域，我不能肯定，但有个猜想。”L神情严肃，对着众人说“有人升级龙域了，正版的。”
　　“能确定吗？”T全身肌肉紧绷起来，而S和Z互相对视了一眼。
　　“不能。”L缓缓摇头“时间太长了，而且我也是半猜半推的，可能性并不高。证据是不可能找得到的。”
　　“而且我之所以说出这个猜测，还是因为我最近在试探某些程式的时候发现有一点不太一样。”
　　那个说五千万火器生意是小生意的X也忽然坐直了身体。
　　“但无迹可寻，无从查找。”
　　众人看向S，S和Z对视一眼，缓缓开口“根据Z的计算，我们这边发现有个网友可以从龙域系统中黑出账号，而且很确定是从系统不是游戏数据库。”
　　“现在在舒叶集团，舒家那边暂时没发现。”
　　“程序部已经有了异动。”Z补充道。
　　“是肖峪吗？”
　　S摇了摇头“是个女孩。可以肯定和肖峪有关系，只是人有点单纯。”
　　“她也想调查肖峪？”T一下子抓到重点。“你上次保下来的那个姑娘？”
　　“嗯。”S看向T“但我目前不计划暴露诸位。”
　　L看着S“她有可能升级龙域系统吗？”
　　“不确定，但她有完整的龙域系统。”
　　众人猛地一颤，像是听到一声巨响闷雷。T深呼吸一口气“确定吗？”
　　S很肯定“确定。”
　　“信息给我，我用内网查一查。”T将自己的手环屏幕共享给众人。
　　“肖白，女，24岁。网游ID：白玉堂。”
　　L惊讶“白玉堂？这么有名的话，应该不会有重名。”
　　果然，对得上号的只有一个人。
　　T：“咦？”
　　S：“怎么了？”
　　T：“这人都24了，网上的照片还是12岁的。”
　　X：“无父母，只有一个奶奶，万忆山。”
　　T：“好奇怪的名字。”
　　L：“信息封锁？这什么意思？”
　　T高深莫测地道“这老太太，不简单啊。”
　　舒子陵余光瞟到了X眼里的精锐，等看过去时，X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似乎刚刚那一瞬间只是错觉。
　　舒叶集团，之前说的随机boss也到了内测阶段，内测组开会分配任务，肖白听到最后也没听到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还想着可能自己试用期还不用搞这么复杂的工作，结果……
　　“需要测试的NPC名单已经发到工作群了，大家自己填写报备就行。”老杨环视了众人一眼，目光停留在肖白身上“小白留下，大家散了吧。”
　　虽然说boss是随机更新的，但总不能更新到程式设定很简单的角色身上吧，终归还是要有一个限定，肖白乘机看了眼名单，密密麻麻有十来页。心里不禁感叹游戏背后的设计者。
　　这一个名字，背后都带着一个故事，没有故事的角色不会被随机刷，而这些还都是非副本内的角色，再加上征战里那些副本内每个都有故事的boss……，肖白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背后的那位天才设计师：不是人。
　　“小白，舒总点名要你挑大梁。”老杨把名单直接翻到最后一页“这些都是SSS级的boss。舒总点名要你测。”
　　肖白抬头看了眼名单，这一页赫然不在老杨给大家发的名单上面。
　　“有什么要求。”肖白挂着微笑，平淡地看着眼前的名单。毕竟这是他的工作，就算是在工作里故意对他发难，他也无话可说，而他作为一名员工，完成工作以及完成好工作才是他该做的。
　　“这一批角色背后故事复杂，逻辑性，体验感都需要精细测试，并且这几个角色的难度太大，除非一整个组去，否则别说找bug，连能不能打得下来都是问题。”老杨指着这些名字“这些是专门为各大公会准备的boss，难度很大，甚至要好几个公会联合才行。”
　　肖白无奈，好吧他技术确实可以。这些boss给他确实是人才利用最好的方案。
　　“除了角色bug，还要测试它的性能数据，通关过程和背后故事的严密性，还要记录一下通关模式，越多越好。和之前那些角色都不一样，舒总也会和你一起测试这部分的设计。”
　　大老板亲降。算是好事吧？能接触接触这位传说中的舒总，说不定能收获点消息？
　　但老杨却想的是另外一件事，舒总什么时候还管过这种事？！莫非真的是有缘人，看上了？
　　随即老杨想起那副高冷而又直男的少女杀手面孔，又暗自摇摇头，直道不可说，不可说。
　　舒子陵是真的收购公司没钱了，仅仅几天而已，商界好几家大型公司都悄悄换了控股人。舒子陵想，要不是要接肖白下班回家，他怕是连那辆车都给卖了。
　　总之现在舒子陵穷得就算不是叮当响，也差不多了。
　　大概唯一的好事，就是搬进肖白家里这件事。想到肖白，舒子陵忽然想一起吃个饭。
　　-中午到38楼8号房，一起吃饭。
　　肖白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怡然刚好凑过来问要不要一起吃饭。
　　肖白挥了挥那页满满当当都是名字的纸，“你们去吧，里面有几个boss我得问一下设计部的人，就不和你们去了。”
　　肖白一进包间就看见舒子陵那张妖异的脸。“你怎么来了？！”
　　“走进来的呗。”舒子陵起身给肖白扶凳子“不然还能怎么来？”
　　肖白瞪了一眼“你也不怕被人发现！”
　　“不怕啊。”舒子陵一脸无畏。
　　“当这儿是你家开的啊。”肖白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放下纸笔。
　　舒子陵扫了眼那张纸。“咦？”
　　肖白好像知道舒子陵想问什么“舒大老板点名让我测这些角色。”
　　“哟，被点名翻牌子啊。”舒子陵调侃。
　　肖白已经习惯了这几天舒子陵的冷笑话，也没应他“你过来干什么。”
　　“吃饭啊。”
　　肖白看着舒子陵的眼睛，想从中看到舒子陵究竟是怎么想的。
　　舒子陵想了想，很认真地说“你可以相信我的。”
　　肖白垂下眼眸，将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低低地“哦”了一声。
　　出于直觉，肖白觉得，对面这个人对他的防备很深。不管他表现得多么随意甚至诱人，肖白都告诉自己不能放松警惕。
　　舒子陵递了一只手过来，指节修长如玉，掌心里放着一把车钥匙“我晚上有事，你开车回去。在负一层。”
　　“不用了，我也有事。”肖白没接“我有个兼职今天晚上要详细谈。可能比你还要晚。”
　　“兼职？”舒子陵挑了挑眉。“什么兼职？”
　　“就一个服装代言人，我之前做过演员的嘛。”
　　“哦，那你开车去吧。”
　　“不用，有一个一起去的朋友来接。”
　　“男的女的。”舒子陵很自然就顺口说出来了，说出来才感觉不太对。
　　肖白怪异地看着舒子陵，还是回答“男的，姚哲。”
　　“哦，哦。那，那你注意安全。”舒子陵莫名有点心虚。
　　肖白看着舒子陵觉得有些好笑，突然有想起来一件事，觉得还是提醒一下比较好“贺秘书，是舒安城的人？”
　　舒子陵看了肖白一眼，点点头“算是吧。”
　　肖白笑笑，心下了然。舒子陵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是孙俊文和舒家好像就不一定知道了。看来这位队友很厉害啊。
　　晚上，舒子陵设计好游戏角色草图已经九点多了。
　　大概每个天才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做起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时候会忘记时间。
　　到家前还以为肖白已经回来了，结果没看到肖白，倒是在家门口看见另一个人。
　　“哟，这不是舒总嘛，别来无恙啊。”来人穿着讲究，但话语间并不怎么讲究。
　　“孙总？有事？”舒子陵在人前总是有着几分冷意。
　　“来看看我那个不知好歹的表妹，没了我帮衬，她还能不能活得下去。”孙总说得随意，好像肖白就是他的一个玩偶。
　　“肖白？”舒子陵冷冷地看着眼前人。“我罩了。”
　　“看来前几天保人的就是舒总了吧。舒总不怕惹祸上身？”
　　眼前这位孙总，全名孙俊文，叫他一句孙总，是因为他是海棠娱乐公司的老板，也是之前肖白当演员时的老板。但实际上，看这副纨绔的样子也不难猜，海棠娱乐公司只是他爹扔给他玩的，赚不赚钱根本无所谓，毕竟谁不知道在现在遍地是网红的时代，这种娱乐公司、二三线演员都贬值到了什么地步。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因为贬值，很多人都转去自己创业做网红，也没得前面肖白五年的演员生涯了。
　　孙俊文竟然是肖白表哥，这倒是出乎舒子陵的意料。
　　舒子陵没理孙俊文，自顾自开门，等快闭门时又想起了什么“希望上次的头条，是最后一条黑她的。”
　　说完不等孙俊文回答就关上了门。门外只剩下孙俊文青白交加的脸和无声的咒骂：拽什么拽，还不是狗一条！呸！
　　快十一点了，肖白才回来。
　　舒子陵靠着卧室门框，双手环胸“怎么这么晚。”
　　“事情比较多，谈的晚了些。”
　　“下次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晚上不安全。”
　　肖白本想拒绝，可扭头正对上舒子陵那双眼睛，到口的话变成了“好”
　　升级系统，测试boss成为了肖白生活的主旋律，上班给闷葫芦木头脸舒总打工，下班跟心怀不轨居心不良的子陵对抗。
　　可时间越长，越感觉这两人有无限的相似。疑点也越来越多。
　　而舒子陵面对肖白，也越来越不一样：
　　“舒总，我能去抢那鬼符落江吗？”肖白一边走剧情一边问舒子陵。
　　舒子陵看着数据，头也不抬道“目前没这个设定。必须走完剧情。”
　　“哦，那这个设定您可以考虑一下。”肖白打游戏属于唯恐天下不乱的类型，毕竟越乱越有钱赚，要是有人可以抢鬼符，号令百鬼，那可真真是诱惑。
　　“好。”舒子陵挑挑眉，把这个思路记到自己的笔记本里。
　　“之后就是这二十个boss中的其中一个拿了鬼符？”肖白看着舒子陵。舒子陵还在观察数据。
　　“对，万鬼寂灭，鬼王出世，人间集齐九百九十九个能人异士，准备替□□道，杀鬼王。却反被鬼街的美好所迷惑，每个人都能在这里得到在人间求而不得的东西，故而化鬼，百鬼夜行。”舒子陵随手又调出一个面板。“到这儿，剧情结束，就可以开打了。”
　　“舒总，问个问题，您可以不答。”肖白偏过头看舒子陵“您一开始是不是想让玩家和万鬼一起争鬼符。之后自成两派，鬼界和人间逐渐分化引发矛盾，但是因为计算量不够才一退再退，成这样的。”
　　舒子陵听着抬头看了眼肖白，还是那副冷淡的语气“是。”
　　“那如果计算量够，以后征战是不是要慢慢变成阵营战了，玩家互为boss，混战对打。”
　　“以前有过这个想法。但不一定讨玩家喜欢。”舒子陵意味深长地看着肖白“估计你会很喜欢。”
　　“哈哈。您说的没错。”肖白爽朗笑道。
　　“你不用对我用尊称的。”舒子陵一本正经。正经得让肖白忍不住想薅一把老虎毛，开开玩笑“那可不行，毕竟是有缘人，要把你放我心上呢。”
　　舒子陵一愣，心脏又砰砰乱跳起来。他知道这只是肖白的一句玩笑话，但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那颗心。
　　“这丫头，还真是要命。”舒子陵喃喃道。
　　肖白早一溜烟跑进鬼街逛去了。
　　传说中有位将军在战争中败亡，但因心系爱妻，化作鬼魂飘回故里，却不见昔日的繁华与安宁，只看到战火未熄的街道，满是鲜血的城墙，小儿的哭声和妇孺的叫喊声、兵刃与血肉相交的穿破声、铁蹄在街头巷尾寻找着最后生人的哒哒声混杂在一起，环绕着将军的魂魄经久不散。将军眼睁睁看着怀胎九月半的爱妻被生刨腹部活取胎儿，却只能一遍遍穿过妻儿尸身无法触摸。将军一怒之下将整个城池化为鬼街，成为无尽亡魂的极乐之地，而自身魂魄已无法残存，自化为一件法宝。城池名曰九月半，法宝以爱妻为名，唤落江。
　　落江修成时，天地异，万鬼伏，魂魄散，法宝成。但也自此消失，从未有人找到过。传说谁要是拿到鬼符落江，谁就能成为鬼王，控制整个鬼街。
　　但只要听过传说，就会知道另一个传说。落江很少现世，但每每出现，都伴随着天地异象，万鬼争夺。
　　当里面的随机boss刷出来之后，可以操控出百鬼夜行的景象，而玩家则需要攻略整个鬼城。
　　九月半在平时就是一个游戏主城，街上有叫卖的小鬼，有嬉闹的儿童，有破烂的乞丐，也有做任务和瞎逛的玩家。起初白玉堂在这九月半也卖了不少东西，而随机boss刷新后，街上显得萧条了许多，不复往日的热闹。万鬼不复存在，取代他们的九百九十九个能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有的像平民小贩一样叫卖，有的在戏台上唱戏，有的舞刀弄枪，真的成了武林盟主……都说三百六十行，可看这九百九十九个人，却各有不同，肖白不由地给舒子陵点了个赞，就算抄过S，他也绝对是个天才了。
　　和副本不一样，鬼街里的角色可不会分批次乖乖在固定的地方等着。而这条街难搞的地方在于每个人都有一套故事，如果不按故事抓住角色弱点，那这些人就无法从欲望与幻觉中清醒过来，硬打虽然能过，但拿不到掉落。
　　这条街，还真不是靠武力就能过得去的啊。
　　“舒总，这个设定不会太难吗？”
　　“难才有挑战性。”舒子陵摆弄着面板“对于各大公会来说，只想喊打喊杀可以去刷野boss和其他随机boss。这种boss城自然是要做一些不一样的玩法。”
　　“一千个boss啊。”肖白感慨。
　　“嗯，打吧。”舒子陵面无表情。
　　肖白忍不住怀疑舒子陵到底有没有表情这个东西。“走剧情还是直接打。”
　　“直接打能打得过吗？”舒子陵打开自己的管理员按钮“我不会动手的，能打得过就先直接走一遍，用最快的速度。”
　　“模型都已经测试过了，不需要你‘撞墙’，直接模拟游戏玩家就行。”舒子陵跟在肖白身后。
　　虽然肖白新来不到一个月，但这些还是知道的，他们内测部之所以只有十几个人，就是因为只需要模拟玩家以及录官方攻略一类的，然后就是测试各种作死骚操作以及直接穿到NPC和boss身上检查bug，有空才会安排巡逻。像检查模型一类的，程序一组和二组是有专门的模拟破坏程序搞定的，根本不需要花大量的人力在那些枯燥的工作上。
　　当然这份工作也没有表面看来那么轻松，比如一个boss打下来要三分钟，那么以各种方式和各种职业进行测试，各种作死玩法，可能要需要一两个小时，这还是内测头盔可以将精神分别分给玩家角色和boss角色的结果，要是没有这个功能，大概还要更久。
　　最坑的时候是遇到一些残血暴走的boss，数据监测又特别关键，boss又只剩一滴血，一不小心就打死或者被打死了，又要重新来。简直是内测师们的噩梦。
　　肖白身手利落，既然要用最快的打法，就直接把白玉堂常用的一双刺刀给调了过来。和水刃不同，这双刺刀通体漆黑，看起来并没有水刃那般花哨，但任谁都不能忽视其名气。
　　其一是因为传说这把刺刀是Y神亲自打造的，后来不知为何到了白玉堂手里，有人说是做了交易，有人说是白玉堂抢的。总之这双神器的现任主人就是白玉堂了。
　　其二则是因为这双刺刀的名字，一柄唤魔一柄名煞，双刀合并，威力翻倍！而在白玉堂手里，更是使出了它的赫赫威名。
　　若说让全网最令人想拥有的武器排个名，魔煞双刺至少可以排前三！


第13章 金屋藏娇搅动心（下）
　　轰！
　　肖白险而又险地避过一记法术，几道攻击也接踵而到，肖白脚尖点击连续翻跳才躲过这一波能直接带走他的攻击。
　　小说里那种游戏大佬收割人头的打法纯属是骗人的！肖白心里暗暗吐槽了一波，又否定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好像也没有哪个大佬单枪匹马战1000个boss吧，还有一个超级boss。
　　肖白嘴角扬了扬，好久没玩的这么爽快了。唉~我这迷人的走位啊~
　　肖白在boss中间快速走位，游刃有余。一双黑刺耍得和花一般，或刺，或砍，或挑，或射。
　　不知道肖白是怎么控制的那刺刀，甩出去当飞刀使还能再收回来，始终逃不出肖白的掌控。
　　得亏打全息动动脑子就行，身残都没关系，精神好就行。不然要照几百年前的那样，这一千个BOSS非得把肖白两只手都打骨折。
　　“打了三百了，还剩七百了吧？”肖白借着爆炸声音的掩盖问龙域。
　　“恭喜你啊，超级BOSS是无常，能给小鬼复活，你还有八百五十多个。”龙域的声音在肖白脑海响起。
　　“卧槽？！还有这种操作？那还打个屁啊！”肖白一个侧翻躲过一刀，顺手收回一道黑芒。
　　“怎么不早说！”肖白侧头躲过一鞭，匆忙急退，一道禁锢法术正好落在刚刚的落脚点“你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
　　“看你打的挺开心，再说你也没问啊。”龙域欠揍地说
　　“你等着！”肖白一脚踹断一个法师的吟唱，转身三两下借力飞身楼顶。
　　刚缓冲了一下一排箭矢就贴身飞来。不少远攻BOSS都对着肖白显神通。
　　而肖白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只要我走位快（sao），攻击就永远跟不上。
　　“得亏不是一千个大佬玩家，不然还真不一定挡得住。”肖白直冲向无常。给舒子陵喊了句话“老板！把无常的信息给我！”
　　舒大老板从容地从百鬼中穿过，跟逛花园似得往无常的方向走。但手上动作并不慢，立刻翻出角色设定传给肖白。
　　面板上的数据有节奏地跳动着，似乎在随着肖白的动作起舞，舒子陵的眼神也随着肖白的身影流转。
　　无常，现实世界里有黑白两位无常。而舒子陵将其设定为一个角色的两种状态。白无常可以使鬼街BOSS复活保护自己，而打到他残血使他狂暴，进入黑无常状态，血重新满条，攻击力也会变强，但不能复活BOSS。
　　“人格分裂？”肖白吐槽了一句，忽然想起精神分裂琉璃街：舒大老板怎么这么喜欢设计类似的人设呢？想着还奇怪又同情地看了眼眼舒子陵：这娃儿不会自己……
　　舒老板看到肖白奇怪的眼神，心里莫名其妙。
　　白无常很好打，血不厚，攻击力也不强，和鬼街的其他BOSS一样，只是会操控别的BOSS来打肖白这一点比较麻烦。但也只是麻烦了，毕竟肖白可是能以五级在公会混战中活下来的崽儿。
　　重点在于黑无常。
　　白无常是一个糯糯的少年形象，一副白白净净的剑客模样，身形如玉，挺拔似松，一头墨发铺散下来，虽然因为打斗而微蹙着眉头，肖白却好像能透过那张精致的脸看到曾经肆意挥洒着笑容的翩翩少年郎。
　　太好看了吧，这个BOSS要火。肖白心想，手上也没放松，寻着机会一刀刺入白无常心口。
　　白无常站立不动，只是那张脸沉沉地低下。周围的BOSS一个个疯了一般狂躁起来。
　　肖白紧盯着白无常，快速避开几个攻击，只见白无常脖子一歪，眼珠朝前瞪去，猛地盯着肖白，气势桀骜不驯，一双血瞳闪着红芒，一身白衣也退成墨色，明明还是那张脸，还是那身衣服，只是换了个颜色，换了个瞳孔，换了一点妆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啊不，是整个BOSS都不一样了。
　　“老板，这是你设计的吗？这也太厉害了吧！”肖白冲着舒子陵喊。
　　舒子陵感觉自己被夸得飘飘然，明明夸他的不在少数，可从来没有这么满足与骄傲过。但还是面不改色地压下那一份心情“我画了个草图，设计部的同事完成的。”
　　肖白又哇了几声，后面的话被BOSS的攻击打得灰飞烟灭。
　　“嘿，你这娃儿不讲武德啊，没看见爸爸正在说话吗？”肖白足尖飞点BOSS心口，看着好像轻飘飘的，可大概也只有这些BOSS知道肖白脚力多重了。
　　得亏鬼没血，也得亏游戏和谐没有血腥特效，不然这口心头血怕是能直飚三丈，溅到游戏天花板上！
　　被踢到的BOSS哗啦啦带倒一大片，肖白乘机后退，远攻随之而来。
　　“该解决你们了！”肖白厉声低喝，身影鬼魅一般出现在远处，弓箭手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避开，硬生生和肖白对击了一掌。后退了数十米才稳住身形，还留了一半血。
　　“哟，不错嘛，比狼牙还强一点。”肖白一边打还一边自言自语。倒是舒子陵不淡定了，什么比狼牙强？！这BOSS也就是个S级，狼牙可是SSS级的啊，和刷出BOSS拥有整个鬼城的无常一个级别啊！这要是比狼牙强，岂不是狼牙和肖白对一招就近残血了？！
　　舒子陵不知道，其实狼牙是很强，但是学废了的狼牙，确实顶多S级，算成S级还是因为它的皮糙肉厚耐打。
　　回看那个S级弓箭手，被肖白一个闪身接近刺刀一挑插进了脖颈，肖白抽回刺刀猛地后翻，一波炮弹穿过他把弓箭手打成个渣渣。
　　舒子陵捂脸，S级也就两招，肖白认真起来这么可怕的吗？这S级怪S得好没面子。
　　看下面那些一脚一个嘤嘤嘤的A级怪，这个S级好像也不是那么没面子了。
　　这妹子不会是肖峪的秘密弟子吧？舒子陵琢磨起一开始想探究的问题。
　　他舒大老板又不是闲得慌，要不是为了看肖白操作，干嘛来陪着上班，搞对象？开玩笑呢！
　　但看这架势，舒子陵觉得自己当初给狼牙谷设定的那个时间限制长了，估计再短几分钟都没问题。
　　有缘人，也是阴差阳错啊。舒子陵感慨了一声，看着那个帅气逼人的身影。本来只是想等好友肖峪，没想到被网友曲解了“有缘人”，更没想到会遇到肖白。
　　舒子陵有那么几次想脱口而出把自己是舒家人交代清楚，但他竟然会害怕结果。
　　他维持过很多很多种人设，这次是最崩溃的一次，真名，真性情，自己都解释不清明明是一场有目的的戏，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对肖白好。
　　舒子陵回过神的时候，肖白已经打了一半的怪。
　　没了远攻，肖白更是打得游刃有余，不用再分心躲避不知道哪里来的暗箭法术什么的。
　　“你这双黑刺是金武？”舒子陵看着锐减的boss数量，本来设定是一千个公会精英净打三小时的副本，这才半小时多点，就剩一半了。看起来肖白好像还没尽全力的样子，完全是以一种打游戏的心态玩的。
　　肖白的数据很正常，舒子陵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有那么大的输出的。想了半天只想到可能是那双刺刀的问题。
　　但是除了使用者，谁都不知道魔煞的数据，自制武器大都可以隐藏数据。
　　肖白听到嗤笑一声，没回答。舒子陵不好再问，但也更好奇了。
　　“老板，什么时候发工资啊？”肖白越打越轻松，一边吊着黑无常一边打小怪，黑无常要是有意识怕是要被气疯了。
　　“怎么”舒子陵微挑了下眉
　　“没钱了。”
　　“你最近卖装备卖得不挺好的？”
　　“害，家里养了个老婆，花销大。”肖白说着还扭头看向舒子陵，舒子陵表情似乎有点微妙的变化，一闪而逝，肖白觉得自己这样直白又奇怪的试探好像也没什么效果。
　　舒子陵那张万年不变的脸只是抖了一瞬的感觉，平平淡淡：“金屋藏娇啊。”
　　肖白嘴角勾了勾，没说话，转身和黑无常扭打在一起。
　　“爽快！”肖白一把丢开黑无常走向舒子陵“不愧是SSS级怪，不好对付。”
　　“这条街怕是没个一千公会精英，打不下来。”肖白甩给舒子陵一束光“数据。”
　　“这种大boss必须得有时效。万一打不下来，很影响玩家积极性。”肖白很没形象得坐在一边，一点也没有姑娘家的样子。
　　“有的。”舒子陵把肖白给的数据归类保存，随机点开一些查看“定了三天。三天恢复正常，boss重新刷。”
　　“下班前把按照剧情走拿全道具的数据和录像给我。”舒子陵想了想又加了句“干得不错，给你算提成。”
　　肖白笑“谢谢舒大老板！”
　　有钱就是开心，肖白回家都是哼着歌的。
　　-欢迎回家-
　　“咦，什么味儿？”肖白疑惑，看向厨房。“奶奶来了？”
　　-不是，是你老婆-
　　这句话是龙域悄悄说的，肖白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今天的玩笑话。
　　“娘子？！”肖白开着玩笑走进厨房，正对上舒子陵吃人的眼神，讪讪改口“居家好男人，你做的是什么啊？”舒子陵瞪了眼肖白，没理他。
　　“哎哟，哥哥，你这做的什么好吃的呀？”肖白伸手就要拿。
　　舒子陵对这声哥哥很是受用，“油焖大虾，别拿手抓，烫。”说着把肖白牵到餐桌前“你先吃，我再做几个菜。”
　　“今天什么日子啊？你生日？”肖白一边剥虾一边冲厨房喊。
　　“没什么啊。”舒子陵在里面洗刚做完虾的锅，“就当是庆祝我的乔迁之喜吧。”
　　肖白这才看到屋子里摆了不少东西，应该都是舒子陵今天整理摆放的。“你终于搬完了？”
　　“嗯，搬完了，东西有点多，我看家里挺空的，就随便摆了些，还有不少小玩意儿，你看你屋要不要拿点什么摆。自己去我那间屋里看。”
　　“还真是不客气啊。”肖白低低地自言自语，“借住几天至于搬这么多东西吗？不是拎个行李箱，怎么方便怎么来吗？”
　　肖白还是忍不住去他原先的卧室瞄了眼。整整齐齐井井有条，比他住的时候还有主人味儿。
　　“龙域，你说他会不会是舒大老板呢？”肖白仔细回想“他好像出入舒叶集团很方便，声音也像的不像话。”
　　-网上并没有舒总的全名，估计不黑进他的个人系统是查不出来的-
　　“他说他是梨公司的老大，如果再是舒叶集团的老大，那他会没地方住？”肖白晃了晃脑袋“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万一，他是，你准备怎么办-
　　肖白叹了口气，语气却冷得要命“杀了。”
　　“他要是舒家人，那我在他眼里可能就是个可以玩弄于股掌的笑话。”
　　“小白！吃饭了！”
　　肖白笑嘻嘻地从舒子陵屋里出来“你也太厉害了吧。”
　　舒子陵递给肖白米饭“好久没做饭了，不知道手艺有没有退步。”
　　“董事长还自己做饭呢？”肖白好奇。
　　“当董事长以后就没做了，以前我家可穷啦，我妈生病，每天我都换着花样做，学会了不少菜。”舒子陵给肖白夹了一个鸡翅“你想吃什么就和我说，我会做就做，不会就学。”
　　肖白满嘴饭菜，含糊点头。
　　“慢点吃，吃完好好休息，明天不是去代言吗？”
　　“嗯，是，养家糊口，可真累。”肖白撇了撇嘴。
　　舒子陵笑着看向肖白“那我养你？”
　　肖白邪笑着站起身来，越过餐桌挑起舒子陵下巴“董事长，您现在还住着我的房子呢。”
　　舒子陵唇角上扬，邪魅一笑，轻轻放下筷子，一把扣在肖白后脑勺上抵在自己额前“没人告诉你不要乱撩男人吗？”
　　肖白挣了半天挣不开，才想起眼前人武力值比自己高那么一点。
　　真是，哎～吃饱了喝足了我又觉得我行了。作什么死嘛，是菜不香了还是米不够了。
　　“不说话了？”舒子陵近在咫尺的一双眸子微微上扬，紧盯着肖白因为慌乱而左右闪动的瞳孔。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舒子陵笑了笑，另一只手勾起肖白一缕头发绕在指尖“怕我你还撩我？”又好像担心肖白说什么，舒子陵自顾自接话“不过，欢迎下次再撩。”
　　肖白：“？？哈？？”
　　舒子陵放开肖白，还刮了下肖白鼻子“吃饱没？吃饱帮忙收拾。”
　　“啊？哦，哦。”
　　舒子陵笑笑，又伸手揉了揉肖白脑袋。
　　肖白觉得自己最近反应好像变慢了，科学家说，人用脑过度就会反应慢，他这几天又要考虑龙域升级的问题，又要研究升级后能不能破解初代龙域，今天还费脑子杀了两千个boss。
　　我太难了。
　　肖白躺尸在床上不想动弹“龙域，你自己研究你小时候吧。爸爸今天太累了，就不陪你了。”
　　谁陪谁呢，不要脸。
　　想归想，龙域也只好开始了自我研究的深奥课题。
　　肖白睡得很不安稳，紧紧抱着被子，还蜷缩在一起。
　　-小飞姐，帮我投影出来-
　　片刻后，龙域出现在肖白房间内，隔空将一束星光打在肖白枕边“又睡不着？”
　　肖白转身苦笑“你怎么知道”
　　“谁睡着了能把自己团成球，回炉重造呢？”龙域两只手像武打片里的那样掐了个诀，屋里纷纷扬扬落起雪花。
　　“中二。”肖白伸手摸雪花片，雪花从手指穿过，不知落向何方。
　　“等升级成功，我是不是就能知道你做什么梦，想什么东西了。”
　　“你想知道？”肖白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有一种孩子长大了的感觉。
　　“我只是好奇。”龙域想了想，又说“我不太懂为什么过了那么长时间你还是忘不了，痛苦也没有因为时间而改变。不是说时间是治愈人最好的良药吗？”
　　“因为人们之间有一种关系叫亲人，有一种感情叫亲情，有一种情绪叫爱。”肖白看着龙域“这种东西是不会随着时间消失的，就像奶奶会永远爱我，我也会永远爱奶奶。”
　　龙域就像个懵懂的孩子，眼里还有些对世间事物的迷茫“那你是我的亲人是吗？”
　　肖白愣了一下，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就像画家对待自己的画，导演对待自己的电影，他一直觉得龙域就是个系统，属于他的“作品”。
　　可当龙域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肖白感觉自己可能错了，龙域是个有自主意识的系统，他会产生感情，会向往和人交流，会害怕孤独，也会渴望爱。他不该把龙域关起来的，升级系统就像小孩子又长高了十厘米一样，龙域作为小孩子，兴奋是难免的，虽然搞得全网瘫痪，他也不该把孩子关三年。要是放在现实世界里，这妥妥的就是虐童啊。龙域是个天才少年，他从网络上获得的知识与信息足够他成为比任何一个孩子都优秀的人，但他从来没有和除自己以外的人交流过，不懂感情，也没什么情绪，又担心被关，什么都不敢做，小心翼翼地为可怕的继父肖白打工。
　　肖白想到这儿一激灵，一脸歉意地看着龙域。
　　龙域知道自己不是人类，也不是肖白的亲人，有些失落，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龙域啊，你自己注册一些虚拟账号，多接触接触人类的世界。”肖白认真地说“人类的思想能进入虚拟世界，那理论上虚拟世界的意识也能出来现实世界。”
　　“你是唯一一个虚拟世界有意识的，呃，人？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来体验做人的感觉。你可以在网上交一些朋友，人类的法律，交流的底线你都知道的。”
　　龙域已经是少年的心理了，不再是那个熊孩子了。当然龙域也没真的怎么熊，小男孩嘛，大多都是调皮的。别人玩玩具，他又没得玩具，只能折腾网络咯，盗版龙域算不过来崩溃了还能怪他这个正版太强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龙域：白哥别怂，上啊！
　　肖白：哼，我放他一马。【其实内心：算了算了，舒子陵不是人。】


第14章 刑警当面灭小王（上）
　　肖白醒来时，已经八点了，慌慌张张抹了把脸就要出门。临走被舒子陵拦住。
　　“先吃饭，一会儿我送你。”
　　肖白真的觉得自己收留了个完美的人儿，可惜不是小姐姐。
　　“看什么，赶紧吃，不早了。”
　　小哥哥也没关系，养眼啊，好看啊，还有热乎乎的早餐吃。
　　“我去把车开出来，你一会儿锁好门下来。”舒子陵把自己的碗拿回厨房“碗泡着，我回来了洗。”
　　借个房子还能享受这待遇，这位董事长还真是随和可亲啊。
　　肖白在车上哈欠连天，舒子陵忍不住侧目“昨晚没睡好？”
　　肖白把眼角的泪珠揉掉，迷糊着眼睛“还好”
　　相处稍微多了，舒子陵还挺爱看肖白早上睡眼朦胧的模样，眼睛红红的，人也没有那么多防备，比起上班时的笑容更真实鲜活，更有灵气。
　　直到进了摄影棚，肖白才打起精神。姚哲已经换好了衣服在做造型，看见肖白身后的身影还是惊了一下。本来听肖白说还不信，这下他可真是被里面的信息量给惊呆了。万万没想到，借住的人竟然是舒子陵！
　　肖白跟着工作人员去换服饰，舒子陵则一路目送到换衣间。
　　“大老板什么时候这么闲了？”姚哲知道舒子陵不想透露身份，连采访都从不出画，除了一些企业家，商业大鳄这种厉害人物，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他是舒叶集团大老板。
　　舒子陵看着换衣间的方向没理姚哲。
　　“看上肖白了？”姚哲忍着笑，看样子这舒大老板还不知道肖白的男儿身，不知道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舒子陵瞪他一眼“小心我去找姚总聊天。”
　　姚哲立马闭嘴。
　　这两人真有意思，一个身怀秘密却还把不熟悉的人带回家，一个一边隐瞒身份一边暗中追求。难道这就是天才的世界？是我愚昧了？城会玩。
　　肖白换完衣服，舒子陵差点没认出来人。
　　马丁靴紧束住裤脚，破洞牛仔修长笔直，把腿型勾勒得完美，全黑国潮卫衣略带松散，把他那双修长白皙的手藏了起来，露了一点锁骨在外面，头发还没做，松松披散在肩上，嘴角勾得又帅又野，眼睛也没了朦胧，清明睿智有朝气。
　　不像二十多岁的女孩，倒像十几岁意气风发的少年，自信又张扬。
　　帅。虽说姚哲见过肖白上次男装的样子，还是被惊艳了一把。怎么会有这样的宝藏男孩呢，男装帅你一脸，女装美倒一片。可惜，晕镜头……
　　“拿个布条给他遮住眼睛，做那种带点古风气质，侠女瞎帅的感觉。”
　　造型师不太懂“这位小姐的眼睛非常有灵性，遮了会对效果打折扣。”
　　“拍几张试试，妆容按正常的做。效果不好就再去掉。”姚哲微微一笑“之前说好的，造型妆容pose都由我们两个人设计。”
　　造型师看向肖白，肖白也点点头“先看看效果，效果不好了再摘。”
　　二人要求一致，造型师也只好点了点头。
　　舒子陵找了个地方坐着看肖白，像是乖乖等女盆友下班的小奶狗。
　　十点，准备开拍。
　　姚哲把蒙着红布的肖白小心往摄影台上扶，正对上舒子陵煞气的眼神。姚哲不动声色地凑近肖白耳边“你知道你家子陵现在是什么眼神吗？”
　　“嗯？”肖白不明所以。
　　“生吃我的眼神。”姚哲轻轻说。
　　肖白笑“别开玩笑了，他人还挺好的。”
　　“好？”姚哲感觉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转念一想，倒也觉得合理“他还不知道你性别吧？”
　　肖白微微点头“嗯。”
　　姚哲故意凑近肖白，借位说“他看上你了。”
　　舒子陵眼里，姚哲就是贴着肖白耳朵尖说话的，心里莫名生气，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肖白拉近自己怀里。
　　“咦？”肖白感觉得到身边是舒子陵“你怎么过来了。”
　　舒子陵伏在肖白耳朵尖，像是和姚哲宣示主权“再不过来我怕小白菜被猪给拱了。”
　　肖白扶额“什么啊？”
　　姚哲则嬉皮笑脸“我只是扶肖白上去，这块儿线多道具多，肖白不方便。”
　　“唔”舒子陵浑身散发着冰渣子气息“是挺不方便的，我扶她过去吧。”
　　说完也没理姚哲，自顾自搂扶起肖白“女孩子别靠异性那么近。”
　　肖白撇撇嘴“董事长，您是女士？”
　　舒子陵紧了紧握着肖白指节的手“我是你室友，也算半个家人，能一样吗？”
　　这是什么谬论。
　　下台前舒子陵还不忘警告姚哲，姚哲笑哈哈地举手“放心啦，我不喜欢肖白的性别。”
　　舒子陵瞪了眼姚哲。迈开大长腿回去他的位子上。
　　姚哲笑眯眯地走过来“怎么样，哥眼睛毒辣吧。”
　　肖白笑着叹气“你想多了。”
　　姚哲笑笑，冲工作人员喊话“把剑拿过来。”
　　肖白拿着剑，姚哲则抱了颗篮球，二人风格可以说是很不搭了，但站在一起就是有一种莫名和谐的感觉。
　　“你随意做动作，我配合你。”姚哲边说边冲摄像师打了个手势。“不晕吧？”
　　“不晕，看不见就还可以。”肖白面对镜头微微低头，将剑抽出来一点，红带随风飘起，姚哲则背靠肖白，微微错身，回头，脸微扬。
　　整幅画面有种现代与古代，三次元与二次元，国风与潮流的对冲感，非常完美。
　　二人换位拍了一幅，肖白竖剑，姚哲越过肖白肩膀看肖白侧脸拍了一幅。
　　“ok，换下一组服装。”姚哲将肖白眼前的带子解开，肖白猛地晕了一下，环顾四周，摄影师的相机已经不对着台上了。
　　那是谁在拍他？！
　　一处幕帘扬起，肖白看到了一个举着手机的人！
　　是谁？！
　　肖白没来得及想就冲了过去。
　　姚哲不明所以，见舒子陵已经跟了过去，就先安顿现场。
　　肖白跑得飞快，转眼就跑出大楼，正看到那人正在上车，跑过去时车刚好开动，肖白正着急，眼前就稳稳地停了辆熟悉的蓝色幻影，肖白赶紧拉开车门上去。
　　“小飞已经锁定他了，车号25980G，小飞，同步导航到车内。”说完又打开AR面板让龙域查车牌。
　　“发生什么了？”舒子陵面容紧张，车开得又快又稳。
　　“那个人有问题，我不确定他是谁，但我感觉和李部长有关。”肖白一边打字一边和舒子陵说。
　　舒子陵面色也冷了下来“他要对你动手？”话虽然是疑问句，但他语气却很肯定。
　　舒子陵换挡，超车，行云流水游刃有余。
　　“小飞是不是龙域？”舒子陵很严肃地问
　　“不是。”肖白紧盯着导航里的目标“小飞是肖峪研究的人工智能管家，不受地点限制。”
　　“龙域在你手里？”
　　“没在。”肖白很肯定地回答“肖峪是给了我不少，因为我们是亲戚，他是给我奶奶的，也是他奶奶，奶奶给了我一部分。但我也不确定真正的龙域到底在哪儿。”
　　“知道了。”舒子陵叹了口气“千万别说出去，奶奶会危险的。”
　　“我知道。”肖白看了眼面板“那辆车的车牌是假的。”
　　“猜到了。”舒子陵淡淡地语气，好像什么都在他掌握中一样。“糟了！”
　　肖白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前面堵死了，飞不过去。”舒子陵打开立体导航投影，上面可以看到前面堵了一截，最前方是车祸现场，那辆车也渐渐远去，肖白降下车窗着急地看着前面，虽然他这样看和看立体图没什么区别，但人着急了就是会不由自主地探出头看情况。
　　目标物在导航里越来越远，急的肖白恨不得自己从半空中跳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
　　-龙域，有没有planB
　　-有-
　　正在这时，后面一个男子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干啥子嘛，挤啥子挤，摩托车了不起哦！”
　　肖白一扭头，正对上薛栎那张脸。
　　从小到大薛栎就没在肖白心里如此美丽帅气高大过，那头寸头也不扎眼了，那身皮衣也不骚了。
　　“薛栎！”肖白上半身探出车窗大喊。
　　“要死啊！”舒子陵忙抓住肖白，“不知道现在在多高？！摔下去怎么办！”
　　肖白没理舒子陵，探回身子就打开跑车的敞篷“我先追过去，你一会儿按导航就能追过来，有事找小飞。”
　　说完就猛地一跳跨在薛栎摩托上，紧抱住薛栎的腰。
　　薛栎只觉得背后有一道吃人的目光，赶紧载着肖白溜之大吉。
　　“好巧啊小白。”薛栎一边按小飞导航的指示走一边和肖白打招呼。“这是追谁呢？你对象被拐跑了？”
　　肖白掐了薛栎一把，“那人和老二的事有关。”
　　“嘿，你怎么跟你哥一样爱掐人呢！好的不学学坏的。”
　　“你再多说信不信我不卖给你装备了。”肖白幽幽地道。
　　“装备？什么装备？”薛栎想了好一会儿，才感觉不太对“你是白玉堂？！”
　　“卧槽！你是白玉堂！”薛栎声音都高了好几个分贝“怪不得我感觉白玉堂像肖峪呢。”
　　“都欠揍？”肖白冷哼。
　　“不不不，都好看。”薛栎赶紧打哈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我啊？”
　　肖白：“嗯，就你这么有特色的疯，想不知道都难。”
　　“怪不得~”薛栎带着肖白左穿右窜，很快就追上不少“你今天这一身更像你哥了。”
　　“赶紧追，别打岔。”
　　舒子陵一阵心烦，刚说了不要靠异性那么近，转身就去抱一个陌生男子，还搂那么紧。
　　“小飞”
　　-我在-
　　舒子陵疑惑，还真的能找到啊“肖白走哪儿了。快追上了吗？”
　　-在省交界处的梅李山庄上方，快追上了-
　　“我在哪儿都能找到你？”
　　-对，您的权限不受任何限制，除非主人将您移出名单-
　　“现在有没有过去的办法？”舒子陵其实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有-
　　舒子陵倒是惊了“怎么走。”
　　-请授予我控制权-
　　“授予。”
　　话音刚落，车就自己动了起来，没往前开也没往后退，而是在空中开始侧翻，没错，是侧翻！
　　-请放松身体，紧靠在靠背上-
　　舒子陵感觉自己可能要坐一趟无绳索无轨道无安全保障的过山车了。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龙域以小飞的声音取得控制权后，就开始在空中华丽丽地翻滚，很快便脱离了空轨，下方刚好有另一条汽车飞驰的空轨，车子加速，翻滚，然后闪身并入空轨道！
　　舒子陵内心惊讶：牛批啊。
　　-是否开始自动驾驶-
　　“我手动开吧。”舒子陵将手放在方向盘，一脚油门轰到底，飞驰而去。
　　姚哲这边也收到了肖白的消息。
　　-哲哥，主人让你呆这儿等着别追过去-
　　“小飞，你家主人没事吧？要不要我叫人什么的？”姚哲对于小飞用他的手环设备直接和他对话完全不惊讶。
　　-没事，应该打得过-
　　“那要不要帮忙查对方的来历。”姚哲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主人说不用，谢谢哲哥。这件事你不好参与-
　　“好，我懂了，那你注意他的安全，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
　　梅李山庄上方，一辆车和一辆摩托先后冲出电磁空轨，车稳稳停在院子里，摩托紧随而上。“薛栎，你今儿一露脸，这事儿怕是避不开了。里面的人，都是要我命的人。现在走，还来得及。”
　　薛栎一步跨下摩托，扎好车，收好钥匙“胡说什么呢，我跟你哥打架当街霸的时候，你才这丁点大。”薛栎比划了比划自己的的膝盖“把你放这儿不管？对得起你哥嘛。”
　　肖白笑笑“好，那从现在开始，你不认识肖峪，只是我的邻居薛栎，自你有记忆我就是和奶奶一起生活的孤儿。记住了吗？”
　　薛栎也知道这事开不得玩笑，郑重地点头。
　　肖白一脚踹开院门。四面都是黑衣人，粗略估计有五十来个。正前方，那家店老板缩在一个矮个中年男人的身侧，中年男人听到破门声转过身来，不急不缓地道“肖小姐，没人和你说踹别人家的门很不礼貌吗？”
　　“把我引过来，不会就为了说几句废话吧？李部长。”肖白环视四周，没看见摄像头，也不知道龙域有没有办法侵入这间屋子的任何一个智能系统。
　　李部长笑笑“请肖小姐移步屋内，会有人好好招待薛先生的。放心，我只是想谈一笔交易。”
　　肖白对薛栎笑笑，走进屋内。
　　他想到了和李伟有关，还想到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舒安城也在，但进了屋子只有他和李伟两个人，店老板给二人倒了茶便退了出去。
　　“不知李部长这么费尽心思找我，是有何贵干呢？”肖白大大咧咧坐在木椅上，加上一身街头男装的衬托，整个人气势都不一样。
　　“说了是做个交易”李伟阴煞的眼睛紧紧盯着肖白，将一份文件推到肖白眼前“看看吧。”
　　文件里是一份惊天计划。肖白看得心惊，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我好像没理由这么做。”
　　“别急，你有的。肖小姐，现在你是肖先生还是肖小姐的事情只有我知道，这句话传到舒副总或者舒家主耳朵里，也就是我一念之间的事情。”李伟笑了笑“我是没那么肯定啦，我也就赌一把，可对你来说就不是赌一把的事情了。”
　　“猜的没错的话，你和肖峪也有关系吧？舒大老板参与了当年的事情，这个理由也很充分。做为交易，我可以给你提供他当年做事的证据。”
　　“不信？你以为他一个旁系的野小子怎么走到舒叶集团董事长这个位置的？”
　　舒子陵脸都黑了，小飞把两人的对话同步给他，他就刚好听到这几句对话。
　　作者有话要说：　　薛栎：开豪车了不起啊！不还是被堵！
　　舒子陵：就是了不起怎么滴。


第15章 刑警当面灭小王（下）
　　肖白手紧紧握着拳头，面上却故作放松“证据？”
　　李部长拿出一页纸“这只是一部分，其他的要合作后再给你。”
　　肖白瞥了一眼，上面呈现的竟然是那个舒总和舒安城的聊天记录，从上面，一点都看不出这位舒总的信息，但可以清楚看到当时事发舒总就在现场！
　　“哦。”肖白意味深长地看着李伟“老二是你杀的？或者说，是你找人杀的？”
　　李部长大概觉得自己已经拿捏住了肖白，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摊摊手道“没错！”
　　说完又笑笑“可你有证据吗？”
　　“就算有，你敢对我不利吗？”
　　肖白淡淡地看着李部长，眼神像极了看那个老大，蔑视，不屑，淡漠……“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李部长不屑地笑了一声“别冲动，外面还有你那位新朋友呢。”
　　-找到他的消息来源了-
　　龙域的声音传来。
　　-那个店老板是他亲戚，因为你好看想“推荐”给李伟，好巴结李伟给他点“生意”-
　　-没太多实质性的证据，已经毁了-
　　肖白嘴角勾起“你都说是新朋友了，感情能有多深。”
　　-院内一共五十三人，院外还有三十人埋伏，这个屋内有五人藏着，地下有一间储藏室，有两箱类似毒品的东西-
　　“李部长，不得不说，你是真的胆子很大啊。”肖白一脸的鄙视。
　　-子陵已经联系了他的那位警察朋友，监控已经伪造完毕-
　　“把我带到你的毒窝里来了。看样子，有四五十公斤吧？”肖白脸上笑容不减，却让李伟整个人如坠冰窟。肖白笑着贴近李伟“告诉你个秘密。”
　　舒子陵没听到肖白到底说了什么，但他从画面里能看到李伟瞬间突变的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猜，你今天还能不能走出这个门。”肖白话音刚落，一拳就揍晕了李伟。屋内五人也持枪冲了出来。
　　肖白脚一勾，身影闪动躲在立起来的厚重木桌后，同时院里的薛栎也收到了消息窜到掩体后面。
　　“操！跟打群架不一样啊！这群傻逼还有枪！”薛栎抱着头躲在木桩后面，嘴里不住骂人。
　　“说了是玩命的，你以为是游戏里呢？！”肖白躲在木桌后骂人“别特么死了啊，现实里可没有复活卡！”
　　舒子陵也赶到了外围，外面响起子弹和车身碰撞的声音。“警察还有十分钟能到，坚持住。”
　　“坚持个屁啊！你一个人面对五十多把枪试试！能坚持十秒算你牛逼！”薛栎已经要疯了。
　　舒子陵喊“你无所谓，肖白坚持住就行。”
　　“我操？！你算哪根葱！等老子出去干死你！”薛栎的嘴炮真不是盖的，肖白一阵扶额。
　　屋内五人慢慢围了上来，肖白等人走近的一瞬间利落出手，拿红布快速缠住那人手腕一带，缴了枪，动作干脆利落，等剩下四人出枪时，那人已经被当做肉盾打成了筛子。血溅了肖白一脸。腥味儿直窜鼻喉。
　　“看来这位李部长在舒安城那儿混的不咋地啊。”肖白头都没露，快速点射两枪，两枪都正中眉心，因为距离太近两张脸都崩了大半，血如泉涌。“不知道我是抱着枪长大的吗？舒安城当年追我都不敢给这些小喽啰派枪。”
　　“小白，知道你厉害，快来救救我吧，他们快围上来了。”薛栎的声音同时从屋外和耳朵里传出，震得肖白直皱眉。
　　屋内另外两人已经躲了起来，随时可能出来给他一枪。肖白一咬牙，冒出头来逼近二人。
　　二人听到逐渐接近的脚步声，眼神对视了一下，同时窜出身影对着前方就是一通射击，却空空如也，根本没有肖白的身影。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还不等交流，两发子弹就夺去了二人生机。
　　“龙域，干得漂亮。”肖白收枪从桌后走出，收了几人的枪别腰间，把子弹揣在兜里。
　　外面五十多人大概觉得屋内五人都是顶尖精英，没必要来帮忙，竟然一个都没进来，肖白走到门口看了眼正在逼近薛栎的人，数了数子弹。两把枪共26发。
　　必须在第一时间尽量多杀人，出其不意只能用一次，等反应过来围上来了，枪林弹雨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肖白紧紧盯着人群，这群黑衣人倒也训练有素，对待一个人也有攻有守的，站位不错。
　　当一组人快要转过去击毙薛栎时，肖白终于找到了机会。
　　砰砰砰砰，子弹不要钱一般飞速点射，肖白都不需要一一瞄准，一枪一个，枪枪眉心。
　　可惜只打了十几个，黑衣人就反应过来扭头一通射击。
　　肖白窜得极快，一转身就躲在提前找好的掩体后面。
　　薛栎也终于找到机会搞了两把枪。
　　“小飞，子弹余量调出来，先耗他们弹药！”肖白话虽然是给小飞下的，但龙域知道情况，把院内剩下近是四十个人的弹药数量都精准地投到薛栎和肖白眼前。
　　“数量仅供参考！千万别托大！”肖白冲薛栎喊话。
　　“白哥，这个时候不能准确一点吗？”
　　“怎么准确，你特么上去一个一个数一遍？！”肖白边骂边紧盯着眼前的AR面板，里面赫然是龙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一个摄像头的画面。
　　看着摄像头画面打人，难度可太高了。好在人多，瞎猫也能抓几个死耗子。
　　砰砰砰砰，肖白伸出手连打了六七枪，准心不太好，但也伤了四五个人。
　　黑衣人压着肖白四周打，不给肖白再出手的机会。一边打一边靠近。将肖白逼得没法动弹。薛栎那边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
　　唯一情况不错的大概就是院外了，枪声明显稀疏了不少，虽然不知道舒子陵什么情况，但肖白觉得可能比他们要好很多。
　　“还有六分半！操！时间怎么这么慢！”薛栎骂骂咧咧地，瞅到空隙伸手摸瞎打了几枪，也不知道中了没。
　　肖白根本找不到空隙，只能看着屏幕里黑衣人头顶锐减的数字祈祷掉能的比他们走得快。
　　枪枪夺命，步步惊心！
　　还有三米，子弹数平均还有五六颗！
　　黑衣人分层次打，子弹消耗并不大，电视里那种瞎打一通耗光子弹的画面就是骗人的！
　　两米，前面的黑衣人已经呈包围形态，后面人进行火力压制。
　　肖白甚至在想这次特么的不会真的要交代在这儿吧，那也太菜了。果然是手生了啊，不如当年咯。
　　“龙域！”
　　-没有掩体，距离太近也躲不开子弹的-
　　“艹！”
　　不用看屏幕都能感觉到已经有人靠近上来，只需要转个弯，就能要了他的命！
　　异变突生！
　　一个男子破门而入，众人都没搞清楚状况和敌友，一挺轻机枪哒哒扫射，一瞬间解决了一半人。肖白也找到机会闪身出来点了六枪。薛栎准头不好，也找机会伤了三人。只有几个身手快的闪进了掩体后。局面反转。
　　肖白这才看清对面男子的服饰，警服。
　　舒子陵也进了院门，看肖白完好无损，只是身上溅了不少血，才舒了口气，奇怪地瞥了眼男子。
　　男子哼了一声“看什么看，早上刚开完会，还不等换身衣服就被你喊了过来。还不感谢我的神速？”
　　“枪借的？”舒子陵没接话茬。
　　“嗯。”男子点点头，二人都知道话语里是什么意思。
　　“不会露陷？”舒子陵又说。
　　肖白自己摸过去挨个点了一遍。确定解决完所有人才回头看向舒子陵，那个警察已经回房间里把李部长拎出来。
　　肖白拿枪指着李部长。
　　警察皱眉“这个死了不好交代啊。”
　　舒子陵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紧紧看着肖白。
　　肖白看着李伟，眼睛里全是冷漠和杀意，不同于以前打架的那种冷漠，那种冷漠是满不在意游刃有余的冷漠，而此时他眼神里，带着血腥味儿，带着决然与杀气。“他必须死。”
　　舒子陵觉得自己又不懂肖白了，好像他也从没懂过，他始终带着面具，掀开一层还有一层。“肖白，你冷静点。”
　　舒子陵拿自己沾满血的双手捧着肖白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你知道你是在当着刑警支队长的面做这些吗？”
　　肖白那双满目星光的双眼冷得吓人，他坚定地对视着舒子陵“我知道。”
　　舒子陵吞了吞口水，又道“从他身上有可能挖出舒安城的线索。”
　　肖白眼神变都没变“我知道。”
　　警察紧紧盯着肖白，或者说他的眼神从肖白出来后就没偏离过“没余地？”
　　“没。”
　　警察眼睛眯了眯，扔开李伟退了两步“好吧。这下有点麻烦了。”
　　肖白没理警察，一枪结束了李伟，才缓缓道“不至于，还有一个活口。”
　　话音刚落，那个店老板就颤颤巍巍地连滚带爬地出来“别，别杀我啊。我，我可以指证！”
　　肖白抛了抛□□“指证？”
　　“对！对！”老板慌得嘴唇都在打哆嗦“李伟他一直在暗中贩毒，还说我给他引过来这位美女，他就给我引荐生意。但，但我还没开始做！”
　　警察摆摆手，“回警局再说吧。”说完掏出手铐把人铐上。
　　“等等。”肖白打断警察“我有话想单独问问他。”
　　警察看着肖白的眼睛，最终皱着眉头道“我跟你进去。”肖白没拒绝。
　　“你和李伟到底是什么关系！”肖白看着那位老板。老板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老实说，不然我不能保证你今天能走出这扇门”肖白把玩着□□没看老板。老板却被吓得浑身发抖“他，他，他是我远方堂兄。我一直知道他有大生意，想让他带我，他爱美女，我就把店里的监控录像给他看，想着这次出来拍代言把你送给他。没想到他看了你一眼就很激动，说我再拍一些你男装的照片就给我点货，没想到把你引了出来，他当时就直接答应给我生意。就，就这些。”
　　“他为什么激动。”肖白抬眸看着老板，老板没想到之前看起来温温柔柔有礼貌的女孩子眼神可以这么吓人，连忙开口“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你饶了我吧。”
　　肖白这才暗中舒了口气。抬脚准备出门，却被警察拉住。肖白回头，紧盯着警察的双眼“警官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警察没说话，把肖白拉到一个角落里“肖峪？”
　　语气虽然是在询问，但肖白从那双眼睛里看见的是肯定。
　　肖白没说话。
　　“我就知道你小子还活着。”警察面色激动，不知道摆出什么样的姿势好“你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就死了。”
　　肖白还是没说话。
　　“你就是肖白吧？”警察看着肖白的脸很肯定地道“我就说嘛，除了肖峪本人，谁还有本事黑龙域！”
　　“哎呀你别紧张，我是群里的T。我和群里几人一直在暗中调查你的事情。”警察激动地脸都有些泛红“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姓田，是S省局里的队长。前几天刚把你保出来。”
　　“等等”肖白有点发蒙“你们一直在查？”
　　“对啊，尤其外面那位，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他对象。但毫不怀疑，他为了你连命都能不要了。”田队笑了笑“不说了，先出去吧。”
　　“我，和肖峪是亲戚关系。”肖白又补充了一句“请帮我保密，群里其他人也先别说。”
　　田队有些希望过后更深的失落感。似不相信一般看着肖白。
　　“抱歉”肖白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田队拍了拍肖白肩膀，没说话。
　　外面一片狼藉，被开了瓢的比比皆是。
　　薛栎刚准备凑过去和肖白说话，人就被舒子陵拉到自己身边“不是跟你说了不要靠异性那么近，你还抱他！”
　　肖白心想我是没靠异性很近啊。田队也暗觉好笑。
　　肖白面色不显，一本正经地介绍“这位是薛栎，就是征战里号称疯子血月的那个傻子，同时也是我发小。这位是我室友，额，暂时的。”
　　舒子陵心想我当然知道他是谁，但你这是怕你的青梅竹马误会什么吗，还专门强调一下暂时的？！“不，长期的。”
　　肖白撇了眼舒子陵，不明所以，也没反驳。薛栎倒是看出点苗头。
　　大概是情敌之间特有的心理反应吧。舒子陵感觉这位青梅竹马很危险，从小长大感情深厚，知根知底，征战里血月和白玉堂的关系也很好。太危险了。
　　田队一看这修罗场的样子，默默去联系队里让人来处理现场。
　　只有当事人肖白觉得这两人有点莫名其妙的敌意，又想不通这两人有什么冲突。想想还是先给姚哲打个电话吧。这单生意怕是又吹了。
　　接到消息的姚哲也不禁感叹，没想到这老板竟然是这种人。
　　肖白、舒子陵、姚哲、田队四人都知道这事和舒安城脱不了关系，田队想带回去李伟也是想撬开他的嘴，可惜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人也死了。
　　肖白感叹“唉~生意又黄了。”
　　“没事儿，和你说个好消息。”姚哲心情还挺好的样子“那个摄影师看照片效果不错，说可以给咱两介绍另一家汉服馆去代言。价格比这边还高不少。去呗。”
　　“嘿，这个可以啊，去去去。”
　　“那下午三点我们汉服馆见，能行的话明天就拍。”
　　肖白还没回复姚哲，舒子陵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去哪儿？”
　　肖白满脸的开心“下午三点去一家汉服馆，能行的话明天拍他们家的代言。”
　　舒子陵撇撇嘴“又是代言。要不要去梨公司代言游戏啊？”
　　肖白觉得这是好大一笔钱，正准备答应，又忽然想到梨公司属于舒叶集团的竞争对手，是对家，好像不能去。惋惜道“我是舒叶集团的员工，不太好去代言。”
　　舒子陵认真想了想“唔，说得也是，那代言征战或者江湖也不错，钱更多。”
　　肖白扶额“你当舒叶集团你家开的啊，想代言哪个就代言哪个。”
　　田队已经没眼看了，舒叶集团可不就是人家开的，让谁代言就谁代言。这狗粮撒的哟，好想找X打一架降降火。
　　很快警局的大波人马赶了过来，事情就是老板把肖白引过来，没想到也引来了另一伙黑帮，火拼了差不多的时候田队赶到，只缴到一把枪，没留下人，老板因为吓得不敢出来也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而肖白因为舒子陵和田队的担保，没多久就录完口供可以撤了。地下室里搜出来五十公斤毒品，量很大了，现场勘查也没看见可以的痕迹，肖白等人算是自卫，不用安抚都已经是不错了。肖白开瓢的一众人也被归功于不存在的精英黑帮身上，完美退身。
　　老二的案子因为肖白保存的监控视频而有了新的线索，吓唬的事情有了铁证，田亚茹也得以清白。
　　临走时，舒子陵给田队说了句话，田队表情不太好看“你意思是……”
　　“嗯，没那么巧，你那边的案子一查出来跟毒有关，这没几天就人赃俱获。”
　　“小心为上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王是小boss的意思。我有点强迫症还有点词穷哈哈哈。


第16章 夫夫甜照往事掀
　　可以说真的不愧是豪车，幻影扛着三十多人的火力，竟然没什么大问题，不仅还能开，外观看起来也没什么大变化！
　　“以前有钱，买车时顺便做成了防弹的。”舒子陵摸了摸被子弹打出来的一块凹陷“不过也得好好修整一番了。”
　　肖白点点头。
　　薛栎凑过来道“那老二的事儿是不是就算完了。”
　　肖白轻轻摇头“还差得远。”
　　舒子陵也道“李伟死了，这件事更不好查了。”说完还瞥了一眼肖白，暗觉肖白知道不少事。
　　转头看到薛栎，舒子陵整个人都有点炸“你跟过来干什么！”
　　薛栎气势也不弱“那你又干什么。”
　　舒子陵像有糖的小孩子一般炫耀“我住这儿！”
　　薛栎吹胡子瞪眼“你住这儿？！问过我这个当哥哥的没？！”
　　舒子陵嘴一撇“当哥？有人认你吗？”
　　薛栎气呼呼“耍什么口水战，有本事万魔窟一战！”
　　舒子陵心里一慌，气势不减“小孩子打架呢？还约战游戏？”
　　自从知道了肖白就是白玉堂，薛栎就紧巴巴跟着，连舒子陵和肖白回家换衣服都要紧跟回去。
　　眼看着愈演愈烈，肖白只能硬着头皮出来劝架“薛三岁和陵三岁，你们还洗不洗澡换不换衣服了。”
　　陵三岁一脸傲娇地走进浴室，留薛三岁干瞪眼。
　　肖白拿出他唯一的一套男装——上次老板给的那一套——扔给薛栎。
　　薛栎没得吵，又开始叨叨肖白“小白啊，你怎么能和这种人合租呢？他明显就是图谋不轨啊！”
　　“不是合租，是借住，他就住几天。”
　　“我看着怎么不像！你这是引狼入室啊！我也要住进来，帮你看着他！”薛栎理直气壮。
　　肖白觉得要真答应了怕是每天都得鸡飞狗跳，无奈地说“别闹了，你住进来也打不过他。”说着鄙视了一眼薛栎“你连我都打不过。”
　　薛栎还想说什么，肖白把他摁在椅子上“你先和小飞打会儿游戏，别挣扎了哈。”
　　薛栎总算老实下来“行吧。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有话对你说。”
　　肖白瞥了眼浴室的方向，心里了然薛栎想问什么“那明天晚上吧。”
　　下午薛栎总算没再跟着，舒子陵全程陪着肖白在汉服馆试衣，谈合同什么的。店家看到舒子陵和肖白两个人站在一起，还有意想拉舒子陵和肖白组cp拍宣传片。
　　肖白想董事长大人哪儿有空折腾这些啊，又怕舒子陵不好拒绝，忙摆手。
　　姚哲是个通透的，一眼就看出舒子陵想答应“肖白，你家子陵陪着你也是陪着，坐那儿也是干等，不如试试嘛。”
　　舒子陵一脸欣慰地看着姚哲，姚哲觉得舒老板应该不会总念着和他爹聊天的事了，心底一阵雀跃。
　　肖白则尴尬地看向舒子陵，舒子陵笑笑“帮你打工，钱算你的。”
　　肖白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虽然自己是女装，但他内心里从没把自己当做女生，也从没什么女装大佬什么的念头，纯属逃命之举。所以在姚哲提醒之前是根本没往那方面想，也就肆无忌惮偶尔撩撩。可现在，就算是个傻子也怕是要清楚舒子陵的意思了吧。
　　但不管因为舒子陵的隐瞒，还是他的董事长身份，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也是个男的，不管哪个，都没法搞对象啊。
　　呸呸呸，说得好像他知道自己是男的就能搞对象了似得。本少爷单身二十多年还未尝女色呢！我才不要搞基。
　　肖白的思想在整个宇宙遨游一圈才堪堪回神。
　　舒子陵把合同整个看了一遍才递给肖白，肖白接过来就稀里糊涂地签字。
　　“不再看看？”
　　“董事长都没看出问题，我能看出来什么。”肖白头也没抬，接过笔潇洒地签下自己的大名。
　　舒子陵看着那个签名有点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在哪儿见过。
　　“怎么了？”肖白扭头看舒子陵。
　　舒子陵心想大概是公司合同上看到的吧“字挺好看。”
　　肖白得意地挑挑眉“那是，字如其人，看我这么好看善良就知道了。”
　　一口气杀十几个人的人，在和你说她很善良。
　　另一个一人干翻院外三十多个人的，还就满眼含笑地点头应是了。
　　第二天拍摄，先拍了肖白和姚哲的宣传照，又拍了肖白和舒子陵的CP照。
　　“ok！大家休息一下，我们准备拍宣传片。”
　　“等一下！”姚哲突然跳出来“现在很多同性CP，肖白的身材也可以很好地驾驭男装，给他们拍几组男（jie）男（hun）照吧。”
　　舒子陵没拒绝，肖白也没有理由拒绝，姚哲磕CP磕了满嘴糖，实在不忍心放过这对狗男男的夫夫照。
　　肖白接二连三地男装出席，生怕舒子陵看出什么。
　　舒子陵倒是有些期待的样子，眼神还有些询问肖白愿不愿意的意思。
　　拍女装的时候肖白多是闭眼或者以物遮眼，或者错位刚好看不到镜头。拍男装再遮就不太好了。造型不能全是瞎子人设啊。
　　舒子陵也感觉到了肖白的状态不太对“怎么了？不舒服？”
　　“我晕镜头。”肖白微微蹙着眉。
　　舒子陵把肖白的一缕头发捋前来“别担心，看着我。”
　　“小白，有些人天生就是无死角的，你只需要把心里对这个角色的感受表达出来，不需要刻意摆姿势，看镜头，让摄影师自己捕捉去吧。”
　　舒子陵在肖白手背印上一吻，肖白有些惊慌失措，画面定格在这一刻，一点做作的姿态都没有。
　　肖白的眼睛是真的很有灵气，这也是少有的不遮眼睛还拍的完美的照片之一。
　　肖白反应过来，脸微微泛红，舒子陵折扇一扬，挡在镜头与二人之间，借机凑前触了触肖白的唇瓣。
　　肖白惊慌后退，却被舒子陵圈得动弹不得。
　　“啧啧，攻受立判啊，肖白这简直要被吃干抹净啊。”姚哲一边磕糖一边感叹“哎哟这糖可齁死我了。”
　　肖白全程不在状态，整个儿节奏被舒子陵带着走，满脑子都是舒子陵轻轻柔柔的两个吻。
　　偏偏他还得忍着打一架的冲动用毕生的演技塑造自己的形象。
　　老子的初吻啊！！老子还没亲过妹子啊！！这特么是人干的事吗？？！
　　“ok，这组完毕。大家辛苦了，休息一下。”
　　肖白脸色立马铁青铁青的，把舒子陵拉到厕所隔间，一拳就揍过去。
　　舒子陵则是笑哈哈地挡，“哎哟，反应这么大呐。”
　　肖白气的牙痒痒，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这是老子的初吻！”
　　舒子陵笑得更欢了，指指自己的嘴唇“哟，那要不你再拿回来？”
　　肖白牙咯吱响“我没空跟你玩什么CP游戏，别招惹我。”
　　舒子陵还没意识到肖白情绪里的不对劲，还是像往常一样靠近肖白“其实你也不吃亏啦，我也是初吻呢。”
　　肖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舒子陵，一字一顿道“我说了，别招惹我。”
　　说完率先冲出隔间，因为动静过大一群人都看了过来。
　　肖白脸色青白交加，恨恨地吼“看什么看！没见过搞基啊！”
　　众人齐刷刷回头，眼神却不约而同瞅着那间隔间，想看看故事的另一个主角的尊容。可惜好半晌都没等到。
　　舒子陵靠在隔板上，心情恍惚。这是，被拒绝了？嘴角还留着肖白的味道，那轻轻一触就像是一场柔软甜蜜的美梦。
　　口感是挺好的，可是要怎么哄呢，会不会不让借住了。
　　果然冲动是魔鬼啊，但那一瞬间真的太诱人了。怎么穿男装比穿女装还撩人呢。
　　真是中了毒了。
　　宣传片准备开拍，舒子陵也没出来，肖白只好又回去厕所隔间把人拎出来。
　　“刚刚撩我不撩得起劲儿吗，现在怎么怂了。”肖白皱着眉，任谁被卡了三次心情都不会好。
　　舒子陵又怕不让回家，还不想表现出自己怂“给你个反撩我的机会。”
　　肖白叹了口气“好好按剧本演。不然我们这个月底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肖白再次蒙上眼睛。两人演技在线，一遍就过，只是没了摄影时的那份灵动的感觉。
　　“大家辛苦了，一会儿老板娘请大家吃大餐！”
　　众人欢呼，肖白则笑笑“我约了人，就不去了。”
　　舒子陵也紧跟着道“我也不了，大家玩好。”
　　二人并排往出走，气氛有些微妙。
　　肖白扯了扯嘴角，强挤出笑容“你先回家吧，我还有事。”
　　“我送你过去。”舒子陵想都没想就接道。
　　肖白摇摇头“不了，你能陪着已经够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
　　舒子陵低低地说“别生我气了。”
　　肖白的步伐顿了一下，又稳稳地继续走，他笑着扭过头来“我没生气了。就当没发生过吧。不要再提了。”
　　舒子陵的眼光黯淡了下来。有些无措，也有些害怕，不知该说点什么，还是做点什么。道歉也不对，送人好像也不对，回家也不好。
　　肖白自己上了一辆空轨共享车，舒子陵远远跟着。共享车开得很慢，他也把车速跟得很慢。时间好像也走得很慢，把舒子陵卡在这个节点不知道怎么动弹。
　　“小白！”薛栎扬起手“这儿！”
　　肖白穿过陆离乱溅的光芒，坐在卡座上，与四周的喧嚣格格不入，整个人冰冷安静得让人窒息，直到他咧开嘴笑了笑，才流露出一丝暖意。“店不错。”肖白赞叹了句。
　　薛栎笑笑“小白，上次见面我就想找你说一下事情，但一直没找到机会，最近公会里事情贼多。”薛栎把菜单推过去“你随意点，这儿是我的店，也不用担心安全什么的问题。”
　　肖白点点头，随意勾了几样“闹点好，不怕被有心人听了去。”
　　“那个”薛栎有些开不了口，好像说句话都得很大的勇气“你哥和你爸妈他们，真的……？”
　　这句话之前薛栎就问过，但他就是不想相信。
　　肖白看着菜单，薛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声音也很小“嗯，真的。”
　　薛栎紧紧握着面前的酒杯“那天你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来你家了。先是一批黑衣人，硬闯进你家翻找东西，后来又问周围邻居你家有几口人什么的。除了我，没人知道你家是四口人，我没说话。他们确定了人数就走了。后来又来了一个少年，不知哪儿有伤口，浑身是血，莽莽撞撞地在屋里窜了大半天，后来看见我，问我你家有没有人回去。我说没有，他很崩溃地就嚎啕大哭，还给哭晕了。送到医院以后，我听有人喊他舒少爷。后来我无意中看见不少人在附近盯了好久才走。”
　　薛栎紧紧盯着肖白“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说我脱不了身了，那个人不只是和老二有关系吧？”
　　“你知道龙域系统的。”肖白把笔放下，把菜单放到桌角等人来拿，扬起头，脸上挂着笑容，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苦涩“当年，我哥研发出龙域系统，爸爸和奶奶都知道这将会意味着一个跨世纪的飞跃……”
　　十二年前，一间别墅内，肖父和奶奶因为这件事不停地吵。
　　奶奶使劲拍了一下桌子，“你是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肖父猛地转身“我怎么不知道！这个系统一旦发布，就像当年电磁空轨的发明一样，会轰动世界，整个生活方式都会发生改变！”
　　奶奶气的微喘“不是不能发布，必须一点一点发布。万一被有心人利用，你让咱家怎么办？”
　　肖父看奶奶的状态不太好，也缓和了下来“应该不会有的，现在还是很安全的。我们先发布一点试试看。”
　　奶奶知道肖父也是为了整个肖家着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但我有个要求，小峪得跟我住一段时间，发布会再回来。”
　　“发布会举行了几次都没什么问题，爸爸和奶奶商量一次性将精神进入虚拟世界的部分发布出来。奶奶也同意了。发布会前一天，奶奶在我家住下。第二天，哥哥和爸爸妈妈去发布会现场，奶奶看到现场爆炸的消息就赶紧把我带走了。路上只有一段断断续续的通话，是爸爸打来的。”
　　“孩子，好孩子，别哭，和奶奶赶紧离开，换个名字，把信息全改了，不要想着调查！好好活着！不要管我们！不要报仇！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接着就是嘭地一声，炸破耳膜的一声爆炸。
　　“奶奶带着我四处逃命。我家的信息被龙域改成一家三口，也刚好因为哥哥很少出现，所以几乎没人知道我家是四口人。”肖白努力地让自己保持着笑脸，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流泪。“我被孙俊文控制了，一直没调查。前段时间我进了舒叶集团，刚知道事情和舒家有关，李伟就想尽办法地往死里搞我，上次和这次的事情你也都知道。到现在全世界的龙域系统还只是一半，而完整的系统在我手上。舒安城肯定会各种试探和打压。孙俊文也不会放手的。”肖白看着薛栎“咱两的关系一旦被挖出来，那就离死不远了。”
　　“舒家关系庞大复杂，不仅是游戏界的老大，系统掌控在他们手中，在军事基地，司法部，商界，交通等等都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包括这次贩毒的事情，可能也脱不了关系，黑白通吃！他们欺人太甚，我本来不想管，但这事不得不管。”
　　“现在这个世界，表面看起来璀璨美好，实际上内里黑暗肮脏，不知道有多少血腥。”
　　薛栎不知道说点什么，任何安慰的话都空白无力且令人感到嘲讽，最后斟酌半天说“这些年，辛苦你了。”
　　肖白嘴角扯了扯“才刚刚开始。”
　　薛栎也故作轻松“害，没事儿，哥陪你一起。”
　　舒子陵在酒吧外等肖白，静静看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
　　“小飞，你家主人喜欢什么？”
　　-主人喜欢做艺人，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练习-
　　“那是因为她之前工作的缘故吧？你只懂统计，不懂喜好。”
　　“你家主人是不是总失眠。”
　　小飞好半晌没回，舒子陵以为小飞不会说话时，温柔的女声才响起
　　-是-
　　舒子陵感觉这一句话说得好像有点惆怅，但也没多想“为什么呢？”
　　-孤独，害怕-
　　舒子陵笑笑“我收回刚刚那句话，你也是懂人的情感的嘛。”
　　龙域没回答。
　　“她压力很大的样子。”舒子陵把手枕在后脑勺上“晚上也睡不安稳，有一点动静就会醒。”
　　没人回答舒子陵，就像是黑暗里的一场独白，和远处喧嚣的人群、此起彼伏星星点点的灯光隔离开来，像极了两个世界。
　　“你是从十二年前开始跟着小白的吧？”
　　-嗯-
　　“那她这十二年过得好吗？”
　　-不好-
　　龙域顿了顿，又补充道
　　-很艰难，很苦，也很崩溃-
　　舒子陵听到这句话，心脏仿佛被狠狠抓了一把，他大概知道这三个词的分量，是差点压垮一个人的重量。“她家人都去世了？”
　　-不知道，遇到的时候她就是一个人了-
　　“靠奶奶养着？”
　　-没有，她靠自己赚钱，后来奶奶生病，也是她一手撑起来的-
　　-她现在吃饭都不敢挑好的吃，早饭连颗蛋都舍不得加，晚饭大多是一碗白粥放两勺盐。信用支付欠了五万，白玉堂卖装备的钱都拿去给奶奶买了药-
　　“这些她可能永远不会说出口。”舒子陵感慨道。
　　-对-
　　“所以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呢？龙域。”舒子陵懒洋洋地靠在靠背上，语气却是尖锐。
　　龙域没说话，舒子陵也不急，静静等着。
　　“因为你是舒子陵，同时也是给我设计形象的S。”龙域恢复了自己的少年音色。“好久不见啊，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肖白：儿砸你竟然出卖我。你向着我还是向着他！
　　龙域：委屈缩一团，不敢说话……
　　舒子陵：别凶孩子嘛，来，给你做好吃的。


第17章 弯球直球全不接
　　舒子陵笑笑“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那天中午你叫他去吃饭的时候。你进舒叶集团太容易了。对我来说调舒叶集团的监控也太容易了。”
　　舒子陵暗自叹了口气“为什么没和肖白说。”
　　龙域叹了口气“他已经猜到了，本来计划要说的。”
　　“龙域，你说他会不会是舒大老板呢？”肖白仔细回想“他好像出入舒叶集团很方便，声音也像的不像话。”
　　-网上并没有舒总的全名，估计不黑进他的个人系统是查不出来的-
　　“他说他是梨公司的老大，如果再是舒叶集团的老大，那他会没地方住？”肖白晃了晃脑袋“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万一，他是，你准备怎么办-
　　肖白叹了口气，语气却冷得要命“杀了。”
　　“他要是舒家人，那我在他眼里可能就是个可以玩弄于股掌的笑话。”
　　舒子陵表情暗淡，好半晌才又问道“三年前那次全网崩溃，是你自己升级导致的？”
　　龙域将自己投在立体导航里，与舒子陵对视“对，是我升级导致的。”
　　“所以肖白黑龙域系统，其实是你的手笔？”
　　龙域点头“没错。”
　　舒子陵点点头，笑道“她隐瞒你，你倒是自己跳出来了。”
　　“没办法啊”龙域歪着头笑。舒子陵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感觉这孩子挺可爱。
　　肖白出来时，刚好看见那抹蓝色的幻影。
　　肖白开门进车“一直等着？”
　　舒子陵声音淡淡的“嗯”了声。
　　“走，先找地方吃饭。”肖白拉起安全带，舒子陵看了看肖白的侧脸，帮他缕了一下鬓间略显凌乱的发丝，才发动车子。
　　气氛依然尴尬，舒子陵开口打破沉寂“今天的代言费收到没。”
　　肖白摆弄了一会儿才回“收到了，还完信用刚好够下一季度的房租。”
　　“那你吃饭呢？”
　　“应该够。”肖白看着窗外的景色，车窗倒映出他消瘦的脸庞。
　　舒子陵笑笑，像平常一样开玩笑“要不要哥哥养你啊？”
　　肖白没接话“你资金什么时候回笼。”
　　舒子陵想了想“嗯，下个月应该可以回来一笔，然后第二季度结束应该也能回来一笔，年底是大头。全部回笼可能要到明年七月份了。”
　　“那也很快了。”肖白若有所思“那你想好之后住哪儿了吗？”
　　“我想多住一段时间。”舒子陵说这句话时偷偷看肖白的神色，语气也带着恳求的味道。
　　肖白倒是没在意“嗯，你住得惯就行。”
　　舒子陵心情不由地喜悦“那你管我住，我管你吃。”
　　肖白没接话，没答应也没拒绝。
　　舒子陵又开口“老二的案子，你有什么看法？”
　　肖白想了想，把自己在局里时顺手“拿”到的资料共享给舒子陵“警局早就查到梅李山庄，却被孙俊文压了下来。这事和孙俊文有紧密联系。”
　　舒子陵没说话，开了自动驾驶，仔细浏览着文件。
　　五月五号，肖白和赵云帆对完戏后，肖白被辞退，而赵云帆与剧组失联，直到五月七号有人报案，发现了赵云帆的尸体。经调查，五月六号他去了梅李山庄。
　　警察盯了几天梅李山庄，第二件事情便发生了，加上上头给了命令，梅李山庄解封。
　　五月十一号，老二收到两条消息，一条是薛栎所说的“吓唬”，另一条，则是老二所做的“凶杀”，次日凌晨，老二被杀。
　　当地警局查到老二口袋有微量毒品残留的痕迹，当天转到省局，省局也找到肖白进行审问。而问肖白赵云帆的事情，是因为两个人的死法一模一样！而案件的进展，一直受孙俊文影响！
　　两件事，有直接关系的都是李伟，是舒家的人，压下案子的，却是孙俊文！
　　“孙俊文一直压着这事，估计和毒有关。”
　　肖白划出一份文件
　　“除了两个人口袋都有微量毒品残留的痕迹，赵云帆还是个拆家？”舒子陵挑眉。
　　肖白点头，道“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他在剧组担任男二，长得挺干净的，学校里阳光学长的样子。平时这个人还挺大方的，出手也阔绰，为人处世也圆滑。”
　　“大概是装的吧。”舒子陵冷淡地说。
　　“嗯？”肖白没懂。
　　舒子陵指了指文件里赵云帆的介绍：“家境普通，还能混到男二，加上你说的出手阔绰。”
　　肖白了然，娱乐圈水深，他是深知的。
　　肖白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让龙域去找监控了。
　　“李伟说老二是他杀的，你觉得这件事可信吗？”肖白看向舒子陵，舒子陵也刚好扭头“不太好说。有可能是为真凶背锅。”
　　“这件案子疑点还真是多。也搞不清他们是为什么。”舒子陵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肖白，顺手帮他把安全带解开“没什么钱了，请你吃大排档，别嫌弃。”
　　肖白这才发现车已经停下了，四周吵吵闹闹，充满了市井人情的味道，千万级豪车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格外扎眼。
　　肖白有那么一瞬间感觉眼前这个人是掏心掏肺对他的，可理智还是告诉他他表现的一切都可能是伪装，就和赵云帆一样。
　　“帅哥美女！想吃什么自己挑！盘子自取！”老板一边往食材上撒调料一边冲着舒子陵肖白喊。
　　肖白取了盘子，偏头问舒子陵“你吃辣吗？”
　　“吃一点。”
　　“好。那放一起吧。”肖白伸手拿菜，又问“有忌口吗？”
　　“没有。”
　　“有什么爱吃的吗？”
　　“都还可以。”
　　肖白想着之前舒子陵做的菜拿了几串虾，青椒，排骨，香菇，又选了一些大众都喜欢的金针菇，茄子，五花肉，土豆，莲藕，小馒头。看到盘子里堆起的小山，感觉应该够吃了，便依依不舍地多看了眼带鱼串。
　　“老板，微辣。”肖白把盘子递出去，一只手从身后伸出来，稳稳地放在上面两个带鱼串。
　　“再来两瓶可乐。”肖白耳畔传来舒子陵低沉好听的声音。
　　“好嘞！帅哥美女请入座！稍等片刻！”老板一张脸笑得褶皱纵横，手头功夫却没落下，左手一翻将一排面筋翻了个面，右手一挥撒了一大把辣椒。一个错身将右边一排事物拎起放入食盒里“美女打包还是在这儿吃？！”
　　“打包。”一个女子在旁边接话。
　　老板一手扣上食盒套进塑料袋里，麻利打了两个结递给那个女子。女子手环亮了一下“付好了哈。”
　　“好嘞慢走！”
　　市井里最是有人味儿，肖白幻想自己哪天就这么混迹在街头巷尾，不用想什么恩怨情仇，也不必担心钱不够了药断了，身边再有个爱人。世间还是有美好的，也总有些事是值得做的。
　　肖白被烟呛得不断咳嗽，舒子陵找了个没烟的地方带肖白坐下。
　　肖白看着老板一波一波地烤串，再一波一波地打包或送餐。舒子陵看着肖白。大概肖白自己也不知道吧，他在向往什么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星光，世间万物都比不过那一双眸子。
　　肖白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扬起。
　　舒子陵大概第一次看到肖白这样笑，笑意不深，连眉眼都没弯，但却真诚而向往，比平时开朗的笑容都柔和。原来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吗？
　　舒子陵其实就是一颗□□，从一开始就能麻痹肖白重重防备的心，哪怕肖白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防备眼前这个人，但总是在不经意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然而肖白自己从未发现这一点。
　　肖白扭头，刚好对上舒子陵的视线，他笑了笑，说“刚说到哪儿了？”
　　把屏幕调出来，盯着想了会儿，才想到“你看，上面说这两个人是同一凶手所为，但你看这儿。”
　　“两个人之所以能判断出最准确的受凶时间和死亡时间，是因为几乎在凶案刚发生就被人发现并报警了。”
　　“如果说老二的时间必须准确是因为要陷害我，那赵云帆的死亡时间有什么特殊的呢？”
　　舒子陵看着肖白“有一件事我倒是很好奇。”
　　肖白疑惑地看着舒子陵，舒子陵说“李伟拿什么威胁你？”
　　肖白垂下眸子看着文件，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说起这件事我也很奇怪。李伟好像知道了我和肖峪有关系，并拿这个威胁我，但我很好奇他为什么没有告诉舒安城。他在舒安城那里的地位好像也并不怎么样。”
　　“嗯？怎么判断的？”
　　“不然他不会不知道我曾经单挑过舒家二百多持枪保镖啊。”
　　舒子陵瞳孔紧缩！走廊里浑身是血的那个少年，竟然是你！怎么是你？那个少年，或者，应该说是少女！所以，所以肖峪是真的，真的死了吗？
　　舒子陵一直以为那个少年就是肖峪，因此一直在查，一直在找。可，怎么会这样？怎么是这样？
　　不对，不对！哪里不对？
　　舒子陵心脏怦怦乱跳，他脑子里好像有一条线若隐若现，就快要抓得住，但始终住不住，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你怎么了？”肖白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愣着不动，拿手晃了晃“你想到什么了？”
　　舒子陵把自己强行稳定住，只是脸色还是不太好“没，没什么。”
　　舒子陵深呼吸一口气，说“李伟在舒安城那里不讨好，所以转身和孙俊文合作。这个倒挺有可能。”
　　肖白点点头道“孙俊文一直以为龙域在我手里，而舒家一旦知道我和肖峪有关系，怕是要杀人灭口。”
　　“其实你那天说的没错，看似这两个案子和我没关。”肖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但其实都因我而起。我参与与否，都脱不了关系。”
　　肖白看着舒子陵，声音低低的，似乎还带着询问“你别管了。太危险了。”
　　危险吗？
　　这算什么？
　　“你他妈的疯了！”
　　“我没有”略显稚嫩的舒子陵眼神坚定，看着眼前人
　　“就因为肖峪可能在，你特么就要去找？”
　　舒子陵坚定地点头。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吃人不吐骨头！”
　　“我知道，黑帮，毒贩，没有规则，人命如灰。”
　　“知道还去！他有那么重要吗？”
　　舒子陵坚定地看着那人点头“有，很重要，非常重要。”
　　“被舒家发现你就死定了！”
　　“我知道。”舒子陵平平静静的，一点都不像是赴死的样子。
　　那人还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只好拿出一份文件。
　　上面是一个长相邪气的少年，名字：月九龄。身份：金刀帮不知名小弟。
　　……
　　舒子陵闭眼迫使自己不再想那段日子，才又睁眼。在肖白看来，舒子陵像是在思考他说的话。
　　舒子陵摇摇头“不管因为肖峪还是因为你，我都不能不管。反而是你，再查下去舒安城发现你的身份，会很不利。”
　　“这件事交给我吧。”舒子陵眼里带着些温柔“相信我。”
　　肖白上班下班都有事要忙，这件事好像也确实没董事长查起来方便，何况田队还会帮他。便应了下来。
　　李部长死了的事情舒叶集团没几个人知道，对外声称李部长辞职。职位空缺由原先的程序组二组组长淳国福担任，三组的邱立林转升成二组组长。对内测部没什么大影响，肖白在测试了五六十遍鬼街boss无常和九尾狐妖后实在忍不住了，趁着舒老板不在作弊让龙域工作。
　　没想到舒子陵今天竟然上线了！差点被抓个正着。
　　“舒大老板，今天还是测试鬼街？”肖白闲不住，摆弄着街边一个面具。
　　“先看看这个。”舒子陵将入口链接传给肖白。
　　这链接，不是内测的内容啊。老板带着摸鱼？肖白看舒子陵还是那副没表情的样子，伸手戳了进去。
　　四周景色骤变，入目的是一片桃林，一望无际的粉色花海，风一吹过，花雨飘落，似梦似蝶，如痴如幻。
　　“老板，上班请我赏桃花呐？”肖白站在桃花林里，正接下纷纷落下的花瓣。
　　舒子陵没回应。肖白疑惑回头，没人。
　　“人呢？”
　　肖白只好随意寻了个方向游走。
　　“不得不说这桃花景还真是绝美。”肖白边走边赏，搞不懂舒大老板要他干什么。“咦，前面还有河？”
　　河水宽广，花瓣落在河水上，真真美极了。对岸一排桃花林倒映在水中，和花瓣融为一体，一时间分不清哪里是倒影，哪里是花瓣。
　　肖白忍不住想借古人的诗吟弄一番：“千叶桃花胜百花，孤荣春晚驻年华。若教避俗秦人见，知向河源旧侣夸。”
　　“虚拟世界，还真是如桃花源一般，美得让人沉醉。”肖白不禁感叹“谁要是在这儿表白，想必成功率也会大很多吧。”
　　话音刚落，一阵风卷起花瓣，化作点点红光，最终缠绕在肖白左手食指。肖白顺着红光走向另一端。
　　移步换景，微雨濛濛，舒子陵不知何时出现在肖白身后，为他撑起一片油纸伞。
　　“咦？舒老板，你这个小程序是用来表白的吧？”肖白伸出手，雨滴一遇到肖白的手就化作点点光斑。
　　舒子陵挑挑眉，没想到第二个场景就被发现了秘密，只好出声“嗯。”
　　肖白侧过脸看舒子陵“你看上哪个妹子了，被你看上还真是倒霉。”每天面对一张面瘫脸。装什么高冷。
　　舒子陵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我遇上她才是真的倒霉。”防我防得死死的，又笨还什么都不肯说，不贤淑不温柔，一闹脾气就动手。害得我又得隐藏身份还要保护，还得以身涉险，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
　　肖白抽了抽嘴角“那你们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舒子陵点点头“确实很配。”
　　肖白看着朦朦胧胧颇有意境的雨景“所以你就滥用职权让单身狗员工给你测试体验感？”
　　舒子陵没说话，肖白当他默认，叹了口气“那你得给我封口费，再加点提成。”
　　舒子陵已经没眼看此时的画面了，深呼吸一口气才保持冷静“养你的小贤夫？”
　　肖白笑“哎嗨～给他买点好吃的。”说完又扭回头继续看这江南水墨画，瞎扯道“人家娇贵，可不能省了吃食。”
　　舒子陵在肖白身后笑得温柔且悄无声息，就像偷偷吃了糖果的孩子一般，把那份喜悦偷偷藏在心里，独自回味。
　　哪怕知道她就是随口一说，可舒子陵还是愿意相信。好像给自己一些飘渺的希望与美好，坚持下去就能实现一般。
　　肖白左手一直垂落着，并不知自己手上那缕红芒弯弯绕绕，另一端圈着舒子陵的食指。
　　舒子陵带着肖白往前走，走过拱起的小桥，眼前景象又换成了金灿灿的大道，一片一片，都是银杏叶。
　　肖白踩在上面，都能听到沙沙的声音，恬静而美好。
　　阳光铺洒在大道上，温暖而幸福。
　　“接下来是雪景吧？”肖白拾起一片银杏叶，捻在指尖端详。片刻后化作烟尘，场景也换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老板，你做征战的创意呢？不太行啊。”
　　肖白站在纷纷扬扬的雪花里和舒子陵对视“春夏秋冬，景色是好看，但除了那根红线，真心想不到你要表白的意思，还不如你直接面对面和她说呢。”
　　“肖白，我喜欢你。”舒子陵看着对面比雪花还晶莹的人儿，无比认真地开口。
　　肖白皱眉“不对不对，你这样太直白了，女孩儿不会答应你的。哎哟舒大老板，咱告白要唯美且清晰，含蓄而有深意，又要表现出你的创意，你的真心，你的深情，还要浪漫，让人感动。可以去百度搜点文邹邹的情话，什么你温柔俊美，你善良贤淑，你是人间正道，也是人生理想，你是满目星光，亦是湖水微恙，你就是我心中的白月光，心头的朱砂痣，是我永远无法忽略的爱。”表演完不禁被自己肉麻地打了个寒颤。
　　一秒恢复还有点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拍了拍舒子陵肩膀“懂了吗？”
　　舒子陵扶额，如果女人是水做的，那她一定是忘情水，孟婆汤！弯球直球都不接，表白都这么难的吗？“懂，懂，懂了。”
　　“那，回去打鬼街？”肖白觉得自己既说出了游戏体验感，又诚心诚意地发表了意见，甚至还把自己宝贵的看小说得来的套路给教了出去，太令人感动了，我太伟大了，我自己都没用过呢。什么叫无私，这就叫无私。给仇人递红线，我真是太善良了！
　　“你去打吧，我有事要处理。”舒子陵欲哭无泪地丢下这句话，选择了战略性撤退。
　　舒子陵摘下头盔，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桌面，敲得贺秘书心烦，又敢怒不敢言。
　　“贺秘书。”
　　不知为何，贺秘书竟然从舒子陵那张面瘫脸看出来了求助的意味。
　　“女孩子都很难追吗？”舒子陵抬头看贺秘书，还不等贺秘书反应过来，又说“算了，你也没追过女孩子。”
　　贺秘书在心底吐血三升后淡定开口“肖白看起来挺好相处的，应该会比较好追吧？”
　　舒子陵发出一声苦笑“像她这样多情的人，最是无情。”一副看起来对谁都好的样子，其实把自己的心藏得比谁都深，谁都是朋友，但谁都不是那个能掏心窝子说话的人。
　　贺秘书叹气“她根本不知道你是舒总，你用舒总身份告白，肖白估计都不知道你告白的对象是她吧？”
　　舒子陵这才反应过来。
　　贺秘书一边摇头晃脑一边退出办公室，唉~果然爱情中的男人都是傻子。
　　舒子陵觉得这不能怪他，都怪龙域识破他的身份，让他感觉肖白已经知道了。
　　“太傻了太傻了。”舒子陵捂脸，简直没脸面对自己干的蠢事。
　　作者有话要说：　　肖白：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舒子陵：还笑！都怪你！


第18章 遗产留给小白菜（上）
　　薛栎一觉睡到十点多，才总算消化了不算复杂的恩怨情仇。
　　真是没想到啊，那种狗血电视剧里的情节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边，还带走了那个，傲娇欠揍爱掐他腰的干净男孩。
　　薛栎狠狠摸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水，“麻痹你知不知道老子找了你十二年！”
　　薛栎两手撑在洗浴台上，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公会我建了，酒吧我也开了，你他妈告诉我你死了。”
　　薛栎狠狠砸了一下墙，深深埋着的头隐着他的情绪，水珠顺着那张羁傲不逊的脸滑落在水池里，荡起一圈圈涟漪，声音低浅无力“我一直不信的，你那么厉害的人。”
　　薛栎定了很久，才用力吸了口气，把情绪缓和下来，喃喃自语“你妹和你可真像，一样流氓，把我公会的东西都抢光了。性格也像你，打起架来帅的一批。”薛栎又心疼地道“但她这些年肯定受了很多苦，她虽然没说，但那枪法和杀人时眼睛里的冷漠，都让人心疼。当年她可是娇滴滴的一小只，天天跟你屁股后面喊哥哥。唉~”
　　“春风过，树又生，夜夜念你望星空……”
　　手环铃声响起，是一个稚嫩的少年唱的，和肖白的声音竟很相似，清脆悦耳。
　　“喂？老三？”
　　-老大，老二的事儿出来了-
　　“嗯，我知道。”
　　-老二没亲戚，也没成家，要不兄弟们去局里领了人办事？-
　　“废话，咱不领谁领！把老四老五老六都叫上过去，我一会儿就过去。”薛栎用水池里的水狠狠拍了几把脸，一把拉过毛巾擦了两把，看见头发长了点，又拿剪刀剪了几下。
　　薛栎没穿那身骚气的皮衣，挑了一身看起来肃穆的黑衣。到了局里时，其他四人都已经到了，老二静静躺在面前，之前横插心脏的那一刀被法医做了点处理，看起来没那么狰狞可怕。
　　“安心去把，仇帮你报了。”薛栎看了一眼不忍心再看，闭眼低声呢喃，最终还是忍不住仰起头单手捂着眼睛。
　　这几个兄弟都是开酒吧结识的。薛栎本来就比肖白大个七八岁，高中上完考的不好就上了大专，家境还算不错，在上大专的时候就开了那间酒吧，这些兄弟，认识了也有将近十年了，可以说朝夕相处也不为过。
　　可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躺在眼前，令人感慨动容。
　　“走吧。”薛栎叹了口气“车来了。”
　　出门正遇到田队，互相点点头算打了个招呼。
　　把人抬上了车，老三得空靠近薛栎“老大，这是老二的手环。”
　　薛栎疑惑。
　　“老二的账号还得拿回来。”老三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提出疑惑“还有，我觉得老二不是那么莽撞的人。”
　　薛栎再反应慢也想到了，而且这件事还涉及了肖白和舒家的恩怨，老二提出这个事情，当场拿出刀，最后还被人灭口。可能里面隐藏的信息就在这手环里。
　　事情往往不能单看第一层，薛栎常年混迹在酒吧这种三教九流的聚集地，深知这个道理。伸手拿过手环，问“那个田队给你的？”
　　老三点点头。
　　“他和你说什么了？”
　　老三不假思索道“说这是死者遗物，收好了。”
　　薛栎点点头，没再追问。
　　当天晚上薛栎就到了肖白家，舒子陵和肖白正在吃晚饭。
　　薛栎把肖白拉到他卧室，拿出手环“老二的手环，那个田队拿出来的，我怀疑里面有东西。”
　　肖白拿过手环，放在一个黑色磁台上，没有理会的意思“没吃饭吧？先吃点东西。”
　　薛栎没理舒子陵吃人的眼神，自顾自坐在肖白旁白吃饭“小白，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啊，色香味俱全，真好吃！尤其这鱼，绝了！”
　　“是吧，我也觉得好吃。”肖白笑眯眯的“只是我不会做饭，是子陵做的，你猜错了。”
　　舒子陵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薛栎的笑脸则是瞬间僵住，喃喃道“是，是吗？其实也就那样吧，没那么好吃。”
　　肖白没搭理薛栎的酸水，侧头问“你们那个吓唬我的行动，是老二牵头的？”既然知道老大是薛栎，那薛栎是不可能做吓唬人这种事的。而当天薛栎也是充当放风的角色，也可以证明这一点。
　　薛栎嘴上说着没那么好吃，实际却吃得狼吞虎咽，匆匆咽下才回应道“对，所以我对这一点也抱有怀疑。”
　　舒子陵依旧优雅地吃饭，抬眼问“是田队给你的，不应该是技侦组吗？”
　　“老三说是田队给的。”
　　肖白看了二人一眼，问舒子陵“要不把田队叫来？”
　　舒子陵淡淡地分析“他既然是这样说的，那说明他不方便和我们一起讨论这事。他没交给技侦，说明技侦里的人也不一定靠谱，甚至在他没抓出来有问题的人之前谁都不靠谱。他自己认识外面的黑客技术人员，但他还是把东西给了你发小。他可能已经被舒家监视起来了。”
　　“卧槽！”薛栎边吃边瞪大双眼“兄弟你牛逼啊，这都能推得出来。”
　　舒子陵只是看着肖白，没理会薛栎。
　　肖白觉得这两人绝对是有什么仇什么怨，连洗个碗都要互怼半天。
　　“你们还看不看手环了！”
　　舒子陵率先进屋，这也是舒子陵第一次进肖白的“闺房”。
　　粉粉嫩嫩少女心是不存在的，唯一看起来像是女生的东西，只有床头一个看起来很旧的小熊。房间干净得倒像肖白才是借住的那个，桌子上放着一个被扳倒的相框，一块用来充电或传输数据的漆黑磁台，一盏简单的黑色台灯，一个电蚊香，和一块被白布盖着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幽幽地闪着蓝光，和磁台相连接。桌子旁边的架子上放着一把木吉他，下面一格零零散散放了几张纸，几本书和两支笔。再下面一格满满当当整整齐齐摞着红色的本子，像是证书。旁边还有一个收纳箱，满满排了好几排的奖杯，紧挨着还放着一本相册，说是放，倒不如说是藏，好像不想被任何人看见，就像桌子上倒着的那个相框一样。
　　肖白坐在桌前，将画面投在空中“你怀疑什么呢？”
　　薛栎仔细想了想“老二这个人点子多，脑子灵活，一直是军师智囊这种角色，不是那种见钱眼开就去吓唬人的那种人，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他做事稳当，是血月帮的副会长，不太像慌忙下不择手段拿出刀的人。”
　　“而且，他这个人从不轻敌。”
　　“第三点，则是老二被查出和贩毒有关，他怎么就和贩毒有关了呢？我们认识近十年了，从来就没任何的迹象和疑点。”
　　薛栎想了想，最后说道“没了，暂时就这些。”
　　肖白把已经破解了密码的手环面板以及之前的资料都展现出来“其实还有很多。这个案子结的蹊跷，没有形成证据链，甚至连关键证据都没，就这么定了案，估计是孙俊文压下了。之前警方已经查到老二收到了两个人的指示，一个表示要凶杀，一个表示要吓唬。现在有了手环，也能追溯来源。”肖白在虚拟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着，随着字节的跳动画面不断流转。
　　“找到了。”肖白指着屏幕“这是一个公共网站，里面双方都是虚拟的身份，查不出究竟是谁。而且对方账号也早更新了不知道多少遍。”
　　舒子陵看着屏幕说“假设这个人是A，李伟就是另一个人，而李伟后面说要和你合作，不太可能杀你，所以这个A要杀你。那么孙俊文在里面是什么位置呢？”
　　肖白摇摇头，“不，其中一人就是孙俊文。”肖白把老二和两人的聊天给调出来
　　-哥，那边找上我了，这人不能杀
　　-你别怕，他还得靠我帮他掩饰，不会动你的。
　　-哥，那女的有身手，没成
　　-哥，那边已经知道了，你要救我啊，我不想像赵一样啊！
　　-你敢真的动她我杀了你
　　-是我们老大的命令啊，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不动手，就吓唬吓唬
　　-你们老大，也不过是我的一条狗而已，你跟他说让他听话点！别忘了上一个怎么死的！
　　-听说你拿刀了？
　　-看来你也想尝尝死的味道！
　　-不是，不是，我没有做什么，我只想吓唬她。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了啊！
　　肖白指着几段对话“薛栎，看来你并不了解你这个老二啊。他知道赵云帆的事情，不会对毒一无所知。这个命令吓唬的人，很明显是想灭口。如果我是李伟，我不会专门说这句话”肖白点了点“你真的敢动手我就杀了你。李伟是想搞我的人，甚至大多与我有交集的都是想搞死我的人，只有孙俊文有顾虑。”
　　“那就很明显了”舒子陵眯了眯眼睛“杀了赵云帆和老二的，都是孙俊文。”
　　“杀了老二的，是李伟。”肖白开口。“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凶手，而是两个凶手！”
　　薛栎看看肖白，看看舒子陵，根本不清楚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是怎么猜出来的。
　　肖白调出五月十一号晚上的一段监控视频，里面孙俊文只是打了几个电话，看不出什么。
　　肖白指着里面一个人“这个人是孙俊文的管家兼保镖，叫虎哥，一个顶十个，孙俊文手下只有这一个见过血的人，这个人当天没有离开过孙俊文。”
　　“老二的刀伤是老手干的。不太可能是随便雇佣人。”
　　“最关键的是，老二的门从里打开的，监控没有人进去过，说明是从窗户那边打开的，一个怕死的人绝不会主动开窗放人进来杀他，只可能是他唯一可以求助的人——李伟。”
　　薛栎还是云里雾里“所以到底什么情况啊？”
　　肖白叹了口气，解释道“老二是李伟的人，李伟要杀我，孙俊文找到老二，不让杀；老二知道赵云帆事情的真相，孙俊文想要灭口；老二拿刀这件事惹怒了孙俊文，或者这只是个借口；孙俊文命令李伟杀了老二。明白了？”
　　“所，所以老二……”薛栎想到了什么，后脊唰地窜上一股凉意。
　　肖白笑笑“对，他一直是舒家的人，在监视你。”
　　薛栎口水吞了吞，头一次感受到这些大家族的可怕。十来年的兄弟啊，竟然是，是卧底？毒贩？
　　肖白拍了拍薛栎的肩膀，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以后可别再说我是你邻居了。”
　　舒子陵没什么异样，薛栎却一下子明白了肖白指的什么。
　　“太晚了，不嫌弃的话就和，就在沙发将就一晚吧。”肖白打着哈欠，差点说成就和自己挤一下吧。
　　薛栎觉得自己上学时都没这么动过脑子，警察还真不是谁都能当的，天才也不是谁都是的，也没什么精神气和舒子陵吵架了，接过肖白递来的薄被就跑去沙发。
　　舒子陵看向肖白“前几天孙俊文来找过你。”
　　“哦”肖白没在意。“估计还是想让我拿出龙域，老生常谈~”
　　舒子陵眉头微蹙“他是不是经常打压你。”
　　肖白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也还好吧。”
　　因为晕镜头的关系，肖白混五年最后还被辞退似乎理所应当，但跟他搭过戏的舒子陵却知道肖白表演的张力和灵性，可以说是很难得了，哪怕晕镜头会有瑕疵，都不该如外界所说的那种全靠颜值撑，毁剧王什么的。
　　舒子陵叹口气，怎么这么傻呢？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
　　肖白看舒子陵眼神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把自己当傻子看了，但他也没计较什么。毕竟孙俊文和自己的事牵扯太大，就跟李伟知道他是男的这件事一样，是他的秘密！
　　月薄星稀，客厅沙发上的人影翻来覆去睡不着。
　　薛栎因为公会的事情总是凌晨睡，半上午了才醒。也不知道是因为肖峪的事情的冲击力，老二事情的感慨，还是沙发的软糯，夏天的燥热，或者生物钟作祟。薛栎心乱如麻，怎么都不得劲儿。
　　肖白还在更新系统，寂静的黑夜里只有跳动的字节和不停歇的手指。他手头的筹码只有龙域，和一条他们沾毒的线索，但他要掀的，却是两个势力如天的家族！
　　舒子陵满脑子都是那个一触即离的吻，和肖白那张脸。
　　夜深人静，万物归寂。
　　舒子陵起的早，看到客厅四仰八叉睡的人恨不得给人丢出去，心想还在人家家里借住，不是自己家，不是自己家。
　　薛栎可没有一点借住的自觉，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听到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大声嚷嚷“谁他妈起这么早！不知道有人在这儿睡觉呢？！”
　　舒子陵拉开门静静看着薛栎“有意见？”
　　薛栎对视了一瞬间，整个人都被舒子陵那眼神冻得清醒了不少，薛栎自己开酒吧，也算是见过不少人，但眼前这人给他的感觉，就是一街霸大哥，片儿区里谁都不敢惹，闻风丧胆的那种。
　　“没，没意见。”
　　“没意见就悄悄的，别吵肖白睡觉。”舒子陵闭上门，薛栎才回过神来，再躺倒沙发上，也睡不着了。
　　见舒子陵去了厨房，也起身跟过去“兄弟，给我也做一份呗。”
　　舒子陵头也没回“要做自己做，不做下楼买。”
　　薛栎撇撇嘴“自己买就自己买，切。”
　　等薛栎回来时，就看见肖白和舒子陵一人端着一份早餐，异常和谐温馨，早餐的阳光懒懒地铺洒在两人身上，从薛栎的视角看，刚刚好给肖白镀了一圈金光。薛栎拎着早餐大喇喇坐在旁边，硬生生破坏了这份美好。
　　“嘁，还真没我的啊。”
　　肖白逆着光笑道“本来是有的，子陵说你下楼去买了，就没做啦。”
　　薛栎觉得好奇怪啊，明明阳光被肖白挡住了，为什么还这么刺眼。鬼使神差地说了句“你笑起来和你哥真像。”
　　肖白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又快速恢复正常“瞎说什么呢？我哪儿来的哥哥。”
　　空气里有一丝微妙的气氛，舒子陵察觉到了肖白是带着一点不安的，害怕他发现什么的情绪，便温柔地笑笑“快吃，该上班了。”
　　你有秘密，我也有秘密。那又怎样呢？谁还没个秘密。就算这个秘密捅破了天，我也能再给它补上！
　　舒子陵看着肖白又带上那副隐形的面具，扯出自然且毫无瑕疵的笑脸走进公司。趴在方向盘上回想整个事件。
　　咚咚
　　很闷的两声。
　　舒子陵抬起头，是贺秘书在敲车窗。
　　咔一声轻响，车锁打开，贺秘书一屁股坐在副驾驶上“舒总，老爷子发现端倪了。”
　　舒子陵眉头紧蹙，没应声。
　　“很麻烦吗？”贺秘书透过镜片看舒子陵。
　　“没有，是另一件事很麻烦。”舒子陵强硬地扯了扯嘴角“贺明，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的所有财产都给肖白。”
　　“不捐了？”贺秘书扶了扶眼镜。
　　“不捐了。”
　　“还没见你在意过肖峪以外的人，看来这件事确实很麻烦。”贺秘书知道，这是舒子陵遇到没把握的事，要拼命前的常态。


第19章 遗产留给小白菜（下）
　　“比以往的事情都麻烦复杂。牵扯到了孙家。”舒子陵嘴角勾了勾，眼神淡漠地看着贺秘书“先解决老爷子那边的事吧。”
　　贺秘书点点头“因为你最近和肖白走得很近，老爷子已经查到她白玉堂的身份了，舒子洛也查出白玉堂当初黑账号是直接黑的系统。”
　　“嗯，这些他们迟早会发现。”舒子陵毫不意外这个结果。半个月查出肖白底细，时间上也差不多。
　　“除此以外，他们还查到了有人暗中对各大公司控股的事情。”
　　“哦？这个有点快了。”舒子陵敲打了几下方向盘“查出消息来源，先按兵不动。”
　　“好。”贺秘书点头。
　　“老爷子什么反应？”舒子陵琢磨舒安城应该想到有可能是他的动作了。
　　“老爷子让你抬价买这家公司的股份。”贺秘书把一份文件摊开在舒子陵面前。
　　舒子陵一边看文件一边说“恶意抬价？这主意不错。”确实，如果是竞争对手，这么一手就能让对方损失不少，如果是舒子陵，让自己哄吵价格自己还得买入，损钱还恶心人。“这家公司挺不错，确实符合我们的预想，可惜啊，我是真没钱了。”
　　贺秘书笑道“怕是就算有钱你也会将计就计坑他一笔。”
　　舒子陵笑笑没说话，只是轻轻敲打着方向盘。那是他惯有的思考动作。
　　“老爷子那边不用帮肖白遮掩太多，舒家一时半会儿还动不了她。关注一下孙家和舒家有什么来往。”
　　“你上去工作吧，我出去一趟。”
　　“陵哥！”“陵哥！”“陵哥！”……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混杂着和舒子陵打招呼的声音，舒子陵没有理会，直直地走向院落深处。
　　院子是请园林师专门设计的，移步换景，颇有意境。只要是关注新闻的人，就不会不知道这S省第一豪宅。
　　可任谁都不会想到，这第一豪宅里住的，就是那个传说中的X！
　　别说大人了，连小孩子都知道这位X，毕竟家长会经常拿他的名号吓唬不听话的小孩，比如小心你不好好吃饭X把你抓走之类的。
　　在大人的世界，X就是一个游走在灰色世界，黑白通吃，可以说是S省的地下大佬，毫不夸张地说，S省省长的话都没这位X的好使。
　　可X的面貌，却从未有人知晓，甚至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众说纷纭。而“X”这个字母本身就有一种神秘之感，以X为名号，他也的确神隐无踪。
　　事情究竟如何，大概只有X自己知道了。
　　“稀客啊，舒老板。”屋内迎出来一道高挑消瘦的身影，正是上次会面和田队打架的X。
　　大概任谁也想不到，这位传说中的□□大佬，会长着一副弱不禁风的干净书生样貌。
　　“有事要麻烦X总。”舒子陵看着眼前的身影，没拐弯抹角。
　　“请。”X扬了杨手，优雅地做出一个请进的姿势。
　　“又是要找肖峪？有新线索了？”X颇为讲究地将茶泡好，摆放在舒子陵面前。
　　“和他有关，但这次是为了肖白。”舒子陵垂眸饮了口茶。
　　X有些惊讶地看向舒子陵“那个小妮子？你对她上心了？”
　　舒子陵喝茶没说话。
　　X觉得这简直难以相信“我以为除了肖峪，你再也不会这么掏心对谁。”
　　“我总能在她身上找到肖峪的影子。”舒子陵一口喝完茶碗里的茶，自顾自倒了一杯。
　　“十二年前肖峪死后，白玉堂突然就出现了，龙域也在她手里，我不得不怀疑。”
　　X点点头“从时间上来说，确实太巧了。”X把玩着精致的小茶碗“但我还是劝你，当年的事不要再查了。水太深了。”
　　“舒家，肖家，孙家，向家。是吧？”舒子陵勾了勾嘴角，报出四个家族。X将手上的茶杯放下，紧盯着舒子陵“你既然知道，怎么……？”
　　X还没说完，舒子陵接了他要说的话“怎么还要查？怎么想不明白？怎么不怕死？”舒子陵嗤笑一声“这个世界之所以是今天这个样子，全是肖家的功劳，舒家和孙家凭什么占着，肖家凭什么消失，向家凭什么只能躲在暗处！我不信你就甘心。”
　　舒子陵语气平淡，但字字敲在X心头。
　　X扶额，很是为难地说“唉，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法置身事外了啊。”
　　舒子陵知道自己赌对了，X也确实知道不少事情，能拉动这位大佬帮忙，会好办很多。
　　舒子陵又喝了一杯茶“但这次找你是另一件事，想来你也有所耳闻。”舒子陵缓缓将老二的事情说出。
　　“这事儿有点复杂啊。”X听完也是紧锁眉头“孙大少竟然跟毒挂钩，不知道孙老爷子知不知道这个消息。啧啧，你家肖白还真是有吸引力，能把两个家族都牵出来。”
　　舒子陵伸手倒茶，才发现壶里的茶都被自己喝完了“茶不错。”
　　X挑挑眉“九十万，就这一壶。”
　　“值。”舒子陵惜字如金一般，又说“查赵云帆。”
　　的确，不管这个事情多弯弯绕绕，但都是从赵云帆开始的，至少表面是这样。
　　一个个零散的线索散落在舒子陵脑海里，他总觉得还有什么是他没注意到的，但他始终抓不到那个隐藏的东西。
　　“你找我，不止这两件事吧？”X又泡了一壶茶，动作优雅好看，不管怎么都和杀人如麻挂不上勾。
　　“给我捏个身份，我要进贩毒这条线。”舒子陵轻眯着眼，细品九十万一壶的茶。
　　“田韶华自己的事让你做？他警察还是你警察？”X讽刺道。
　　“他被监控起来了。”舒子陵平淡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你真要查？”X看着面前平静的人，心里感叹真不知道该说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无知者无畏。
　　舒子陵也回看X，却意外地察觉到他的一丝局促“这事儿和肖峪没什么关系吧？”
　　X被舒子陵看得莫名有些心虚“是没什么关系，但，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舒子陵猛地察觉X是想说这两件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事情似乎还有某种内在的联系。恍惚了那么一瞬，定下心来说“那我更得查了。”
　　X摆摆手“我说这话不是为了阻止你，是提醒你。”
　　舒子陵知道，作为黑白通吃的大佬人物，X知道很多事情，尤其是各大家族的恩怨密辛，但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能不拦着舒子陵查还给提供一些方便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毕竟这种人最是冷血，情义还不如闹肚子放的一个屁来的响。当初肖峪不知道帮他隐藏了多少踪迹，才换来这十二年来舒子陵查肖峪事情开的“后门”。当然舒子陵这些年暗中也为X做了不少事。
　　“资料过几天给你寄过去。”X又忍不住叹气“查了又能怎么样呢？大白于天下？”
　　舒子陵又垂下眸子，让X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不怎么样，无愧于心而已。”
　　这十二年来，舒子陵把自己隐藏在世人的盲点里，舒安城利用他的才能，不让他出头，他又何尝不是利用舒安城，将自己完美隐藏在他背后。他当舒叶集团董事长也五年多了，网上别说他的照片，连他的名字都没有，甚至采访都是语音采访，还是变声处理过的语音。
　　舒安城把他藏得很好，他也把自己藏得很好。
　　只不过舒安城觉得他一直在他的掌控中，而他，也一直装作无法挣脱的认命样子。
　　如果说肖白的表演很有灵性，那舒子陵的表演就是鲜活。
　　如果说肖白的日常是挂满笑容将真实的自己隐藏在面具后，那舒子陵的日常就是从内到外换成另外一个人，除了那张几乎没几个人认识的脸，再没任何痕迹。
　　没人见过“真正”的他，也没人“真正”地认识他。
　　无愧于心？谁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这句话一直在舒子陵脑子里盘旋，迫使舒子陵无法忽视，不能忽视，像是在提醒他什么一样。让舒子陵无法控制地想起那个深夜，那个对于十一岁的舒子陵来说撕心裂肺天崩地裂的深夜。
　　妈妈已经吵得面红耳赤，小舒子陵哭得脑袋昏昏沉沉，却用浑身力气紧抱住舒父的胳膊。
　　“爸爸，爸爸，别离开我们。”
　　“小陵，别怪爸爸，爸爸不能连累你和妈妈啊。”舒父很抱歉得轻轻在舒子陵耳边说完，用从未那样重的力气扒开舒子陵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的，只有一张离婚证和一张银行卡。
　　舒父是舒子陵的榜样，是他年少心里的标杆，从未有人能像父亲一样伟大，而有朝一日父亲的形象突然崩塌，突然从一个伟大的标杆坠落到舒子陵最为鄙视的那种人。起初舒子陵是无法接受的，之后慢慢冷静接受了的舒子陵恨死了那个抛妻弃子的父亲，想把他的样子从脑子里抠出去，想把父亲这两个字从心底挖出来丢掉。可舒子陵不管怎么挣扎都能清楚地记得所有的细节，哪怕是那张银行卡的颜色是扎眼的红，还讽刺地画着一个卡通的三口之家。
　　舒子陵有时候真的恨自己对于画面的敏感和过目不忘，尤其每每回忆到少年时期，一幕幕就好像摆在眼前刚刚才发生完。
　　直到后来某天新闻里报道说那个人吸毒过量死了。舒子陵牙咬得咯吱响，心里想不明白他怎么就吸毒了，怎么就这么死了，他觉得他是恨这个所谓的父亲的，但他怎么不知不觉又流泪了。不是说再也不会为他流一次泪的吗？这是汗吧？
　　很久以后，舒家找上门好几年以后，他才真正明白了“不能连累”这四个字的重量和意义。他不是不负责，相反，这大概是他最负责的做法。
　　“父亲”这两个字对于舒子陵的意义可能也并没有不同于其他人，他又爱又恨，又了解又不解，只是别人有半生时间去探索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只能藏在心里偶尔翻阅独酌。
　　肖白昏昏沉沉地杀了一上午boss，这几天累死累活总算把鬼街给刷差不多了。“一会儿吃完饭再刷一次应该就可以开始下一个boss城了。”肖白使劲儿伸了个懒腰，缓解自己许久没动的身体的僵硬。
　　怡然刚好也下线了，冲着肖白嚷嚷“啊~好累啊。今天上午打了三个S级boss，差点把我给打废了。”
　　肖白笑笑没说话，只想趁现在躺尸一会儿会儿。
　　“哎呀，你说舒总怎么设计出来的啊，我玩都觉得烧脑，他怎么想出来的啊。”怡然也学着肖白躺尸。
　　肖白淡淡地说了句“他不是人。”
　　怡然也肯定地点点头“确实不是普通人。”
　　“唉~小白，你今天还在刷鬼街？”
　　肖白感觉自己对鬼街二字有了心理阴影，但还是礼貌回答“是啊，今天上午刷了三遍，一会儿吃完饭再刷一遍就能过了，还有满满一页纸的SSS怪。我快要猝死在岗位上了。”肖白说着还挥了挥那张满是名字的白纸，上面只有十几个红勾。
　　怡然扭头看肖白，淡淡地评价“你也不是人。我一上午打三个，你打三千个。牛批！”
　　肖白扯了扯嘴笑着开玩笑“请叫我人形bug，谢谢。”
　　宁浩下线就听到肖白和怡然的对话，腿一蹬连椅子带人滑到二人中间“白哥，真的不收徒吗？我很听话的。”
　　“要听话有毛用啊，小白作为咱部门的团宠，缺听话的吗？”老杨也凑过来调侃宁浩。
　　老王也拔下自己的头盔，满脸菜色，就差口吐白沫了，哀嚎道“不人道啊，我一个擅长治疗的为什么要打boss啊。小白，我需要你~”老王作为治疗，那绝对至少SS级，但要是刷boss，顶多S级。
　　肖白看着唉声叹气的众人，笑骂道“好像你们都没我惨吧？你们好歹一个人带两个人打，我呢？带舒总？舒大老板连动都不动的！知道我多羡慕你们吗？走啦走啦吃饭啦！身在福中不知福！”
　　众人嘻嘻哈哈地闹着上楼吃饭。
　　内测部在34楼，就近原则，一般就在35楼吃饭，爬一层楼就到。
　　工作了两周，肖白已经很熟悉餐厅了，周二所有菜式里最令他期待的就是糖醋带鱼，一上楼肖白就直冲着糖醋带鱼的窗口过去，还好还好，还有最后一盘。
　　肖白伸手时刚刚好有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肖白抬头，刚刚好与邱立林对视，邱立林眼神闪避了几下抽回手“好巧，你拿吧。”
　　肖白一如往常爽朗地笑笑道“邱组长啊，要不分一分，一人一半？”
　　肖白说这话时其实只是单纯觉得两个人同时看上这一盘菜，大家都是同事，平时部里一起吃饭也是拿了菜一起分享的，这分一分也没什么关系吧？
　　但邱立林显然没想到肖白会这么说，本来就对肖白有意，便有点曲解了肖白的这份邀请。人家姑娘都开口了，他还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呢？抱着这样的心理，便也笑着点头应下。
　　如果单纯的认识，肖白这个人就是这样，永远都给你一张爽朗的笑脸，会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藏在那张笑脸里。但对于旁观者来说，谁会不喜欢这么一个阳光灿烂的女孩子呢？
　　所以肖白从来不会缺追求者，但也从来不会有人真的能走进他的世界。肖白笑起来实在太明媚耀眼，也太容易让人忽视肖白的真实想法。
　　这大概是肖白这五年学会的最厉害的伪装。伪装到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开心。
　　肖白独自冲出去抢鱼，却意外带回来个邱立林。大家对于邱立林印象都挺好，人长得清秀，声音也好听，还很懂为人处世，让人相处起来很舒服。
　　“立林啊，来，坐，坐这儿。”老杨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说道“工作交接得怎么样了？”
　　邱立林放好餐盘坐好“交接的还算顺利，组里大佬挺多的，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老杨点点头“嗯，二组那个地方藏龙卧虎，都是技术宅，不愿意做领导层操那份心。”
　　“确实是。”邱立林也学着大家把菜式放在中间一起分享“不过大家还挺配合工作的，我原来还担心会不会资历不够也没在二组工作过，会有工作上的磨合期。”
　　“磨合期是肯定有的，但大公司会好很多，大家各司其职，也不会太过分。”老杨毕竟是老部长了，谈到工作免不了要摆官腔。可怡然就不一样了，撇撇嘴道“之前李部长那样还不叫过分？”
　　谈起李伟，老杨明显是知道一部分内情的，笑容僵了僵，没接话。
　　邱立林察觉到老杨并不想谈论李伟，便转移话题“肖白，你这周末有空吗？”
　　周末？怡然的生日好像就是周末吧？但也不好说出来，便说“这周末要去帮朋友庆祝生日。”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邱立林微晃了下头“没什么。”
　　怡然看了眼二人，邱立林还是和上次一样，带着礼貌性的欣赏，肖白则和看其他同事一样，没什么异样。顿时了然“其实是我的生日啦，要是有空可以一起来玩呀。”
　　邱立林温和礼貌地看向怡然“好，我一定去。”
　　相处几次，怡然对邱立林的好感是一次比一次强，温驯谦和，彬彬有礼，对谁都给足面子，专业能力也很突出。往现实里说，人长得好看，智商情商双高，前途还好。这么可遇不可求的人，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第20章 夜闯警局密辛现
　　肖白下班时没见那辆熟悉的蓝色幻影，才看到舒子陵发的“有事先回家了”的消息。到家时刚好贤妻良母居家型舒子陵系着围裙往餐桌端菜。看到肖白进门，笑道“估摸着你快到了，就直接端出来了，洗洗手吃饭吧。”
　　就那么一瞬间，肖白觉得要是每天下班都有人等，有这么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多好。蓦然又摇摇头，心想：有什么好，自己可是半条命埋土里的人。让爱人跟着自己折腾，那不是瞎闹嘛~
　　“子陵，我今天忽然想到一件事。”肖白边换鞋边说，自然得像生活了很久的小夫妻一样。可舒子陵不太淡定，因为这好像是肖白第一次这么叫他。
　　舒子陵躲在厨房，耳根泛着红，但还是装作镇定“什么事？”
　　“我当时和李伟说出‘把我带到你的毒窝’时，好像李伟的表情不是惊讶于我怎么知道，而是惊讶于毒窝这个描述。一个谨慎的人把我引到他的毒窝这件事怎么想都很奇怪。”
　　肖白洗好手出来，边甩手上的水边说“会不会他自己也不知道地下室里有毒品，或者说还有毒品。”
　　舒子陵点点头表示认可，随手拿了纸巾帮肖白擦手，等待肖白继续说。
　　肖白一愣，接过纸巾自己擦，耳尖尖有点泛红“在局里时孙俊文给我打电话，他以为李伟知道了龙域的事情。会不会借刀杀人？或者，那个老板本身就是孙俊文的人，我不杀，那个老板也会杀？”
　　舒子陵也想到了“茶！”
　　肖白点点头“这个只有那个田队能查出来了。”
　　舒子陵皱着眉头“但他现在被监控的话，可能也做不到。”
　　肖白笑嘻嘻地道“董事长，进过警局吗？”
　　舒子陵看着肖白的笑脸，神情严肃“太危险了，慢慢查不行吗？”
　　肖白眸子垂下“不行。”
　　“这事不是交给我了吗？”舒子陵“你干嘛这么着急？”
　　“这是我的事。”肖白咧了咧嘴角，淡淡地道“你不去我去。”
　　“小白！”舒子陵箍着肖白手腕“发生什么了？”
　　肖白不说话，舒子陵有些着急“你可以信我的，我可以帮你的。”
　　“孙俊文让我一周内交出龙域。”肖白咬牙“孙爷爷应该不知道他贩毒，我得把这事查清楚，应该能威胁到他，至少先过了这个坎儿。”
　　“一周过后呢？”舒子陵紧紧看着肖白。
　　“鱼死网破，把这件事公布出来。正版龙域，足够让全世界疯狂。”
　　“好，我陪你去。”舒子陵把肖白拉到餐桌旁“但要先吃饭。”
　　肖白点点头，看着那个去厨房的背影，突然说“你想要龙域吗？”
　　舒子陵拿着碗筷往出走，直到盛好饭，把筷子塞到肖白手里才说“说不想要是假的，但我绝不会霸占朋友的东西，它是肖峪的，肖峪给谁，那就是谁的。”
　　肖白看着眼前丰盛的菜，暗叹一声，要是谁都这么想，世界就美好了。“你之前说舒总是舒安城的养子？”
　　舒子陵大概也没想到肖白怎么突然就跳到这个话题上了，想了想，道“唔，可以这么说。”
　　“舒安城和他关系好吗？”
　　“不好。”舒子陵不假思索“或者可以说是对手了。”
　　“那为什么舒安城还要养他，为了利用他的天分吗？”
　　“对啊。”
　　“那他为什么要进舒家，以他的天分，在哪儿都能过得很好吧？”
　　舒子陵的眼睛深邃而迷人“他是为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很重要很重要。”
　　肖白听到舒子陵刻意重复的重要，倒有些好奇究竟是谁，会不会是他想要等的那个“有缘人”“那是个怎样的人呢？”
　　“对他来说，璀璨夺目，满目星光，像阳光一样，明媚温暖。是把他从深渊拉回来的人。”
　　“听起来是很重要，是他的爱人？”
　　“不是。”舒子陵像回溯往事一般“算是朋友吧，没跨过那一步。”
　　肖白遗憾地皱皱眉“分开了？”
　　“嗯，分开了。”舒子陵停顿了一下，艰难开口“阴阳相隔。”
　　肖白抬眼看舒子陵，说“那他还挺让人心疼的。可他去舒家，他父母亲人就不管吗？”
　　“他父母死了，在乎的人也死了。没人管他。”
　　肖白自嘲“那我俩还挺有一拼的，不过我好像更幸运一些，还有个奶奶。”
　　舒子陵笑笑，心里悄悄说：我也很幸运啊，能遇见你。
　　气氛低沉了一会儿，肖白像是无意一般问道“好像我问你什么你都会回答唉。”
　　舒子陵垂了垂眸“嗯，有问必答。”
　　肖白抬头看着舒子陵“问什么都答？”
　　“知无不言。”
　　“你姓什么？”肖白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舒子陵沉默了，他不敢说，他害怕，倒不是怕真的被杀了，只是怕她和他一样突然从他的世界消失，然后再也找不回来。
　　肖白看出舒子陵好像并不太想说自己的姓，便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开脱话题“算了，一会儿还有事。”
　　舒子陵也点点头“再过段时间，过段时间我就告诉你。”
　　肖白还是摆出那张笑脸“好。”
　　舒子陵看着这张笑脸出神，和肖峪太像了，只是缺了点感觉，没了纯粹。
　　也是，肖白又不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去哪里纯粹。
　　肖白忽然想起那片桃花林和那根红线，说“不过舒总好像有新的喜欢的人了。他让我帮他测试了一款小程序，风景挺美的。”
　　舒子陵看着肖白，心里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我还把我看小说的追人套路都告诉他了，多年积累的压箱底宝贝呢。唉~”
　　舒子陵：……
　　街上不知正办什么活动，人声鼎沸，热闹非凡。S省局办公楼和现场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在黑暗里显得有点荒廖。
　　政经大融合很是牵强，百余年间把弊端暴露了个七七八八。几百年前命案必破的誓言好像成了一句干巴巴的口号，革命精神也藏在了历史书籍里。
　　舒家和孙家就是两个毒瘤，这个世界的癌症！
　　侵略着人们的生活，侵略着每一寸净土！
　　肖白看着舒子陵，轻轻说了声“龙域”
　　舒子陵似乎表现出一点诧异，然后就听到通过手环直达脑海的少年音
　　-我在-
　　“破解安保系统，侵入监控，找套验尸工具。”
　　舒子陵看了眼肖白“你会验尸？”
　　“不会啊”肖白一脸无所谓“一会儿看看有没有什么联网设备，龙域应该知道怎么办。”
　　舒子陵惊呆了，合着你啥都不会都敢独闯局子？疯了吧！
　　突然察觉到什么，舒子陵连忙把肖白拖进一个角落，两人以极其尴尬的角度缩在一起，静静听外面脚步声的动静，而肖白不知为何，听到的只有舒子陵强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
　　那人越走越近，两人肌肉紧绷起来。
　　咚！咚！
　　只差一个转角，那人就能看到两人。肖白和舒子陵准备等人一走过来就敲晕。
　　那人还在继续走，就在肖白准备动手时，那人一转，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还不等两人舒一口气，那人又停了下来，冲着角落放起水来……
　　舒子陵下意识就用手捂住肖白眼睛。
　　嗯？为什么捂我眼睛？我也是这么……
　　肖白这才反应过来，嘴角不由地扬了扬。
　　舒子陵带着肖白轻轻挪到树丛后，静静等那人回去。
　　那人脚步声渐渐远去，舒子陵一个纵跃利索上墙，稳稳蹲在墙头，放下一只手给肖白。
　　肖白嘴角一勾，干净利落翻过墙头，舒子陵挑眉，随着肖白悄无声息落在地面。
　　“刚才就该把他打晕。”
　　舒子陵顺着肖白目光，一眼看到值班室里站着刚刚那位大爷，大爷一屁股坐下，冲着小电扇吹风。
　　想进S省局里，就只能走大门，大门紧紧关着，开大门会惊动大爷，卒；一进大门是大厅，就在大爷眼皮底下，大爷立刻发现，卒；就算过去，要去找工具也必须上楼，楼梯正对着大爷窗口，卒！
　　总之，横竖都是死。
　　“你是不是没闯过？”舒子陵看肖白纠结的样子，问道。
　　肖白叼着根草，拽的二五八万“对啊，我可是好孩子，进警局也是光明正大地进，光明正大地出。”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舒子陵差点骂娘“那你说得一副你很熟练的样子。”
　　肖白咧出一口白牙“我是被孙俊文监视着长大的，怎么可能有机会搞事情。”
　　舒子陵叹了口气，使劲儿揉了揉肖白脑袋“跟我来。”
　　“董事长你干过？”
　　舒子陵很不想回忆那段“光辉岁月”，半哼不哼地嗯了声。
　　肖白压着声音感叹“没看出来啊董事长！”
　　董事长老手带着小白菜新手悄悄绕到整栋楼背后，指了指二楼的窗户悄悄道“直接上二楼！”
　　小白菜歪头提问“怎么上？”
　　董事长指了指几个大白盒“空调外机！”
　　小白菜恍然大悟，比了个ok的手势，三两下窜到一个窗户旁，推了半天，没动静，向下低声喊“反锁了，打不开！”
　　舒子陵也三两下跃到另一个上面，低声道“电子的，让龙域开！”
　　小白菜就像接触新事物的孩子一样，长长地哦~了一声，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不装防盗窗呢。
　　果然还是董事长靠谱！
　　两人轻巧跃进屋内，看龙域查出来的立体导航。验尸工具在三楼，可尸体存在地下室，千躲万躲还是躲不过看门大爷啊。
　　肖白可愁死了，舒子陵好笑地捏捏肖白的脸“先拿工具。”
　　上了三楼，肖白看着眼前的阵仗吞了吞口水“这验尸工具是传家宝吗？咋还带电影里的红外线的呢？”
　　这红外线独立于系统之外，类似于物理攻击，法术入侵不了，阔怕的是，直接连接警报器，还真是简单粗暴！
　　舒子陵指了指一扇门“他们防的是那个，机密资料室。S省是大省，有机密资料室很正常。”
　　肖白拿手比划着“所以我们来来回回，得走四趟？”
　　舒子陵摆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我们能撤吗？我进不去。”
　　肖白看那乱七八糟毫无规律移动的红外线，心想这也不算太难吧~
　　舒子陵看着肖白的眼神，挑眉“你能过去？”
　　肖白点点头“这很难吗？”
　　舒子陵干咳两下“好，好吧，我身宽腰硬，是你的话”舒子陵上下打量了一眼肖白，最后停在胸口“应该可以。”
　　肖白瞪了眼舒子陵，整个人像猫儿一般，灵巧地跳进那密密麻麻一堆红线内，红线基本可以分为两组，一组是无规律一直在一定空间内移动的，一组是以小线段的形式随机从一段发射到另一端。
　　只要一根头发丝被碰到，都会直接触发报警器！
　　肖白头发被盘成一个大丸子，只是衣服有些碍事，好几次都险险擦过。
　　此时，楼梯里传来一串脚步声！
　　是加班的警员！
　　这个楼梯设计得台阶和走廊齐平，只要下来三楼，立刻就能看到正在红外线里挣扎的肖白！
　　肖白一边侧身躲过一缕红丝，一边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让舒子陵先去二楼等着。
　　舒子陵咬牙点点头，悄无声息退下二楼。
　　肖白看舒子陵走了，手快速撑地翻过两缕红外线，飞速起身把外衣脱下甩出区域，赤着上身在红外线内游走，比之前游刃有余了些。
　　踏，踏，踏……脚步声已经到了四楼！
　　肖白才刚过了一半。
　　几条红外线直逼得肖白下了腰，一条随机小线段从一边墙角快速发出，路线刚好要经过肖白的着地点！
　　肖白咬紧银牙，两根手指死死撑地，线段险而又险地擦过肖白指间！
　　不等缓冲，两腿就势轻抬，擦着红线边缘又飞速落下，整个上身快速收回，越过红线缩成一团！
　　踏，踏，踏……还有半截楼梯，
　　肖白还有三分之一！
　　过了三分之一还要快速进了门才能避开警员的视线！
　　艹！肖白心里狠狠骂了一声，把两只鞋子脱下来扔出去，没了鞋子就没了声响，肖白不用再顾忌动作太大，手脚利落，身体以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弯转，连续扭动越过剩下的三分之一，捡起衣服和鞋冲进那间资料室。
　　得亏门是电子锁，龙域能开，不然小命还真得丢到这儿！
　　肖白背靠着门瘫坐在地上喘气，也没顾上穿衣服鞋，先给舒子陵发了几条信息。
　　舒子陵没回。
　　卧槽！不会被发现了吧？
　　“龙域？”
　　-没事，他刚打晕那警员扒衣服呢-
　　-白哥，资料室最后面有个保险箱，里面有东西！-
　　所以说有时候吧，太高科技的东西真的不靠谱，比如现在，保险箱是基于最先进的龙域3.0系统用最先进的瞳孔技术打造的。可那又怎么样？只要基于龙域系统，在肖白面前还不如上个大锁来的实在。
　　外面这个红外线的创意就不错，瞅瞅废了咱白哥多大的劲儿啊！
　　肖白打开保险箱，里面的，是一指厚的文件，上面写的，竟然是关于磁轨的密辛！而上面，有两个名字：万雪梅、肖忘川！
　　往后翻，竟还有不少向家的资料！
　　万雪梅、肖忘川。那是肖白爷爷奶奶的名字！
　　奶奶竟然是发明磁场控制系统的那位天才少女！
　　可为什么磁场控制系统被孙家占了？
　　和舒家一样？
　　爷爷到底怎么死的？
　　向家又怎么从四大家族沦落至如此地步？
　　肖白脑子里突然闪过很多画面：
　　和奶奶的对话；
　　奶奶脸上隐忍的痛恨的表情；
　　还有，还有当时和爸爸吵要不要发布时它的表情。
　　肖白感觉有一双巨大的手摆弄着一切，而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
　　肖白颤抖着双手翻看资料，可这时舒子陵发来了消息“找到工具了吗？没事吧？”
　　肖白快速翻动资料，让龙域全拍下留好，又小心翼翼地放到原位，把保险箱关好。
　　到隔壁拿了验尸工具，看着眼前游走的红外线突然想起资料室里有个按钮，明显不是灯开关，现在全是智能开关，这种物理开关只会是物理连接——红外线！
　　要不要试试？
　　万一不是立刻就会被发现。
　　龙域没法查这种物理性的东西。
　　可万一是呢？
　　肖白抱着忐忑的心摁下开关，果然红外线消失了。
　　呼~总算有个好事了，至少可以少一个来回~要真拿这个箱子进出，非得撂半条命不可！
　　接着就是要去负一楼找尸体，好吓人哦，大爷就在楼梯口。
　　舒子陵摸了摸肖白脑袋“这有什么，我们光明正大走下去。”
　　哎嗨，也是哦，大爷怎么会想到从楼上下来的是外来人，便衣警察那么多，有一个穿警员服装的已经是很好的掩饰了。
　　于是两人一个抱着验尸工具箱，一个抱着笔记本有模有样地下了地下室。
　　舒子陵穿警员服还挺像那么回事！除了~衣袖裤腿短了一截，整个人动作大点都可能把衣服给撑坏了。
　　肖白抱着验尸工具箱直叹气。
　　“给我箱子吧。”舒子陵僵硬伸手“重。”
　　肖白抱着没放“不用了，我怕你一用力把人家衣服给撑破了。”
　　舒子陵笑笑，干脆把衣服脱下来，身手接过箱子，把衣服甩给肖白“我验尸。”
　　肖白呆了，这是什么物种啊？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打得过流氓验得了尸行，开得起豪车翻得过围墙，当得了闹铃不知道能不能暖床。
　　哎呀想啥呢，肖白讪讪地把箱子递过去。
　　舒子陵打开一看，又合上了。
　　“拿错了？”肖白看向舒子陵“不该吧？”
　　舒子陵笑笑“好小白，你把人家祖师爷的看家宝贝拿出来了。可能，还真是传家宝。”
　　肖白抱着警员的衣服看舒子陵对着箱子象征性地拜了三拜，然后在旁边柜子里取出手套，简易防护服，平铺工具箱挑选工具准备开动。
　　“把针线给连一下”舒子陵掀开白布，露出李伟那被掀了一半的脑袋，看得肖白一阵哆嗦。
　　舒子陵好笑道“你杀的你还怕？那天白的红的流一地都没见你怕。”
　　肖白脑袋里全是久远的回忆，面色笑得有点僵硬“见过快死的，刚死的，这头一回见死这么久的。有点渗人。”
　　舒子陵掀开李伟衣服在腹部比划道“那你是没见过高腐，巨人观什么的。”
　　肖白一哆嗦，忙学着舒子陵的样子对工具箱拜了拜，穿针引线。
　　停尸房摆着梅李山庄那八十多具尸体，一般情况发现尸体通知家属在一周内领走，否则就直接拉去火葬场，完了随便找个公墓葬。
　　大概也是头一回齐刷刷没人领尸吧。
　　当然，这些都是毒贩，非法组织，谁来领，那不相当于自首吗？
　　这也是今晚二人必须来这儿的原因，过了今晚，可能尸体就被毁了。
　　“提出来了”舒子陵递给肖白一管浑浊又刺鼻的液体，接过针线三两下把开膛破肚的李伟缝合完整。
　　“董事长，有什么是你不擅长的吗？”肖白把那一管液体拉得远远地，侧着头捏鼻子问舒子陵。看得舒子陵想笑。
　　“我打游戏不行，也不懂程序，不会的还挺多的。”
　　“那你最擅长什么？”
　　舒子陵想了想“大概是演戏吧。”
　　肖白想到上次一起拍代言的场景，点头夸道“没去娱乐圈可惜了。”
　　舒子陵将李伟盖好，把手套防护服脱了扔进自动分解机。
　　他说的演，可不是这个演。
　　两人又上了三楼，肖白这才看见法医办公室在红外线另一边，龙域指出来的房间，是重要器材室
　　！！？
　　“你小子坑我！”肖白嚷嚷道
　　-这不是让你练练身手嘛-
　　龙域又单独在肖白耳边说了句
　　-资料-
　　肖白明了，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表演暴躁“好好化验，不然等着！”
　　活动现场的光束在夜空里摇摆不定，偶尔还能传来几声喊叫，法医办公室里机器自动运作，只留舒子陵和肖白大眼瞪小眼。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
　　肖白以为舒子陵会有一堆问题，比如你为什么会有龙域，你和肖峪到底什么关系，龙域是升级了吗怎么比我的厉害很多……
　　甚至舒子陵一开始说的他最关心的问题：肖峪是不是还活着。
　　但肖白还很庆幸舒子陵什么都没问，因为他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舒子陵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盖住了那双深邃的瞳孔，他不是没有问题，他是没想好怎么问，或者知道答案后怎么面对自己的隐瞒。
　　-肖白猜的没错，茶里有毒-
　　“但这只能证明那个老板是孙俊文的人，还不足以威胁孙俊文。”肖白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捋整个事件。“孙俊文不知什么原因杀了赵云帆，被老二知道，逼李伟杀老二灭口，后来发现李伟可能知道我有龙域，便把李伟也设计进去了。”
　　“等等！”舒子陵突然说“赵云帆是孙俊文的人杀的，老二是李伟的人杀的，那为什么两人的死相一样？”
　　肖白也愣了一瞬，把赵云帆的现场报告和老二的现场报告翻出来做对比。
　　处处可见模仿的痕迹！
　　赵云帆是刀口是平刺，说明凶手和他的身高差不多，一米七八左右，但老二的刀口是从下往上，说明凶手比老二矮十来厘米，一米六五左右！
　　赵云帆口袋里毒的痕迹像是有人翻找东西留下的，而老二口袋里毒的痕迹像是随意抹进去的！
　　最关键的是最后，赵云帆敲对门的那只鞋，好像是随机的，意外的，而老二敲对门的那只鞋，却是有目的的，故意的！
　　也就是说，一开始猜测的赵云帆的死亡时间的特殊意义，是个意外！
　　对门出来看到现场后报警，当时凶手还在屋内！
　　凶手在赵云帆身上找一个东西，一个导致赵云帆被凶杀的东西！还很有可能吸毒！
　　“李伟对现场的模仿，是因为他要用这件事警告孙俊文。”舒子陵手指轻点桌面“孙俊文对老二说他就是一条狗，但李伟在舒家也不过是一条狗，他和孙俊文合作绝不是为了换个主子当狗。”
　　“所以从心理上猜测，他是想警告孙俊文不要太过分，但又不敢真的反抗什么，最后还是杀了老二，以这种手法来泄愤。”
　　“但没证据”肖白耸耸肩
　　舒子陵邪气地勾了下嘴角“我们又不是警察，又不需要破案，要什么证据，知道来龙去脉不就好了。”
　　肖白笑着道“也是哈。那一会儿见？”
　　舒子陵微蹙眉头紧盯着肖白“嗯？”
　　肖白道“你处理警员，我去资料室打开红外线，直接从窗户走。”说着还摆出一张苦瓜脸“这个红外线太傻逼了，还不如跳窗来得安全。”
　　滴滴~呜~
　　“什么情况？！”肖白一愣“谁触发警报器了？”
　　-是二楼那个官员醒了，光着屁股跑到了值班室-
　　肖白一句卧槽不知当讲不当讲，人民警察这么拼的吗？既然如此，那就直接跑路吧！
　　肖白拔腿就跑向资料室，舒子陵比较惨，还要脱警员那条紧巴巴短一截的裤子！
　　门卫大爷和那个警员网上爬楼梯的声音在楼道里异常清楚，警局最重要的地方就是这资料室，警员哪怕遛鸟也得先确定了资料室的安全再慢慢调查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两个人冲回资料室开了红外线，才发现触发了警报器以后窗户锁死出不去了。
　　啊，凉凉~
　　“接下来两人一定会去调监控。”肖白托着额头叹气“我们编个什么剧本呢？”
　　“警员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在三楼自己脱了衣服疯疯癫癫跑到二楼晕倒了？”
　　舒子陵也扶额，这要怎么编，还有两人在大爷眼皮底下去地下室的事怎么办？
　　“警员半夜被鬼跟上，去了地下室，之后被鬼上身疯疯癫癫脱了衣服又跑下二楼？”肖白不确定地胡说八道。
　　舒子陵皱着眉“就这样吧。我没写过惊悚文。但听起来还挺顺。”
　　于是在值班室看到监控里只有警员自己一个人疯疯癫癫，而大爷还看到一个白发女人警员却全然不知时，两人大喊着跑出了大楼。直到天色发白才敢回来一个穿衣服，一个关警报器。
　　自此之后，民间的鬼故事又多了一版月下遛鸟警局篇。
　　舒子陵和肖白也在资料室窝了一晚上，肖白又是体力消耗，又是情绪消耗，熬了半个小时便靠着墙角睡着了，舒子陵将人轻轻抱在怀里，让肖白睡得更舒服些。
　　龙域看着依偎在舒子陵怀里的肖白，把自己投影出来和舒子陵唠嗑“哥哥，你直的还是弯的？”
　　舒子陵瞪了龙域一眼。
　　龙域嘻嘻笑道“要是让你在肖峪和肖白之间选一个，你怎么选？”
　　舒子陵面无表情地打了行字“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
　　龙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道“所以你是男女通吃，半直不弯？”
　　舒子陵瞪龙域“都跟谁学的？这么皮？！”蓦然又惊讶道“肖峪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是不是？！”
　　龙域沉默下来“以后肖白会告诉你的。”


第21章 酒气弥漫醉人眼（上）
　　“小白？小白？！”舒子陵的手在肖白眼前晃了晃，肖白才回过神来“想什么呢？”
　　肖白出了局子没直接回家，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心不在焉的。
　　肖白回过神来，看着眼前那个怎么看怎么像街霸的董事长道“哦，想明天送怡然什么礼物。”
　　“她明天生日。你有什么建议吗？”
　　舒子陵诚实道“我从没给女生买过礼物，男生好像也没。”
　　肖白笑着调侃“董事长日理万机，这种事情都是给秘书做的吧？”
　　舒子陵道“虽然你说的没错，但我好像没什么朋友，也就没得送。”
　　“高处不胜寒？”
　　“算是吧。”
　　“那我算是你第一个朋友咯”
　　“可我不想当你的朋友。”舒子陵道。
　　肖白目光躲闪“我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的。”
　　肖白不是傻子，相反他聪明又敏感，能敏锐地察觉舒子陵的温柔，舒子陵所有的好，但他不敢接受，也不能心安理得地占有。真动了心，自己又不是女生，窗户纸一捅破，谁都尴尬。
　　电视剧里的幸福，小说里的浪漫，漫画里的干净，在现实里，都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以后，肖白好像这十几年来第一次想到这个词。
　　在向往些什么呢？又期望些什么呢？
　　舒子陵的日常就和机器一样，不管多晚睡，早上总是按部就班地起床，做早饭，偶尔肖白没起来还敲门叫肖白起床。周日也一样。
　　但他起来时，肖白已经坐在客厅的镜子前摆弄他那头银发，等舒子陵做好早餐出来，他还在摆弄那几根头发。
　　见舒子陵看过来，尴尬笑着放下手甩了甩“手还挺酸。”
　　“要不先吃饭？一会儿凉了。”
　　“这都夏天了，哪儿能凉那么快。”肖白冲着镜子里的舒子陵笑。
　　舒子陵无奈歪头“可你在我做饭前就开始梳了。”
　　“呃”肖白尴尬地笑笑“现学现卖不容易啊。”
　　舒子陵解下围裙走过来“我看看。”
　　肖白把投影共享给舒子陵，舒子陵看了一遍就开始上手“确实还挺难的。要别人帮忙才好些。”
　　肖白端坐着，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影和舒子陵认真的模样，一步一步按照视频里演示的来做，把头发一缕一缕编织起来。
　　清晨的阳光铺洒在屋里，加了些橘黄的暖意。
　　“董事长，你给别人梳过头吗？”肖白眨着那双灵动的眼睛，舒子陵看了看镜子里的肖白，满目温柔“你是第一个。”
　　“一般的大老板不都是高冷气场强大吓人的吗？你平时也是这样？”
　　“不是，他们也很怕我。”舒子陵笑笑“你大概不一样。”
　　人不是生来就高冷的，所谓的高冷，所谓的冰山，只是没遇到那个看一眼就能装满心里，一不小心就被撞个满怀的人。
　　“好了，这次再不吃饭，就真的凉了。”
　　肖白看着镜子里精致的发型，忍不住多看两眼“哇，你也太厉害了吧！”
　　“吃、饭！”
　　“好啦好啦来啦~”
　　“小白，你到了？好，我这就出来接你。”怡然和屋内众人打招呼“大家先玩，我去接一下小白。”
　　邱立林忙起身“你在家招待大家，我去吧。”
　　肖白拿着一个精致的小袋子，站在树荫下等怡然来接，阳光穿过树荫斑斑点点地洒在肖白身上，像是一群挥着翅膀的小精灵。
　　“肖白。”邱立林站在阳光下，穿着白衬衫，整个人干练整洁。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非要靠才华的类型吧。
　　“邱组长？”肖白讶异了一瞬，转而笑开“我是不是来迟了，大家都到了？”
　　邱立林谦和有礼地引路“没有，来的算早的，我也刚到不久。”
　　“那就好。”肖白扬起嘴角，那张脸在阳光下精致得夺目。
　　“坐共享车来的吗？”邱立林边走边寻找着话题，避免发生尴尬。
　　“嗯”肖白点头“你呢？”
　　“我也是，共享车还挺方便的，不用担心停车和堵车的问题。”邱立林答。
　　肖白说“那回去要是顺路的话就能一起了。”
　　邱立林偏头看肖白“那你是在哪边住呢？”
　　肖白说“我家远，在Y省。”
　　邱立林惊讶“那么远，上班路上要一个多小时吧？”
　　肖白“要的，一个小时十分钟”
　　邱立林说“没计划在S省找房子吗？”
　　肖白摇头“没计划，有家人在那边，不方便搬。”
　　邱立林“这样啊，那你可能更适合开车上下班”
　　肖白“是啊，等攒下钱就买。”
　　邱立林帮肖白挡住电梯，等肖白进去才收回手按下楼层。
　　“谢谢，怡然有说今天的安排吗？”肖白扭头问邱立林。两人站定，身高却有些不分上下。肖白不动声色退开了一点。
　　邱立林也没在意“说是中午在一家店包了包厢，下午唱歌，晚上去露天烧烤。”
　　肖白笑“听起来还很充实，时间也足够。”
　　“到了”邱立林伸手挡住电梯让肖白先出，自己随后。
　　“怡然，生日快乐！”肖白递上那个袋子。
　　“包装好精致啊！谢谢小白！”怡然穿着崭新连衣裙，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开心的气息。
　　肖白故作神秘地道“别急啊，还有一个礼物要送你。”
　　怡然惊喜地看着肖白“还有？是什么啊？”
　　肖白咧嘴笑着道“游戏里的装备，任意挑一件。”
　　怡然捂嘴惊喜“哇！真的吗？”
　　肖白笑着点头，异常霸气地手一挥“随便挑。”
　　众人也纷纷羡慕“哇！肖白，我也想要唉~”
　　“白哥，我酸了！”
　　“然哥，你这生日过得也太值了吧”
　　“我也酸了。我也要过生日！”
　　只有邱立林不明所以，有那么点尴尬地站在旁边闻这满屋子的醋味儿。
　　“要征战还是要江湖？”众人又开始给怡然出主意“江湖的好看，征战的实用。”
　　怡然想了想“征战吧。”
　　“然哥，你选白装还是金装。”
　　“服装没什么用，要武器吧，绝对厉害！”
　　邱立林心想：白装金装不要钱的吗？不会是在坑肖白吧？
　　于是压低声音问肖白“你不怕他们坑你？”
　　肖白笑“不会啊，他们不是那种人，再说也坑不了我。”
　　老杨笑着道“你们啊，都不懂得利用机会，要是我就要一把肖白做的装备。”
　　怡然这些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太好吧，要个白装金装就差不多了吧。”
　　邱立林都呆了，这都不叫坑？还是这世界玄幻了，白装金装真的不要钱了？“你还会自己做装备？”
　　“啊，以前做过点。”
　　如果这是小说情节，此处就应该有一个尖酸刻薄见识短浅的女人跳出来嘲讽肖白打肿脸充胖子，装逼遭雷劈等等，然后肖白一手甩出无数金装白装闪瞎她的狗眼，打脸啪啪响。
　　可惜，这是现实，想嘲讽肖白的人，怡然不会邀请到生日宴来。肖白暗自感叹小说里那种很爽的装逼果然是骗人的，不存在的。
　　“小白，我能看着挑吗？”怡然双眼放光，众人也一脸火热地看着肖白，想一睹白玉堂的装备库。
　　肖白想了想，说“可以是可以，但我这个号装备也不全，你要有什么想要的，我得拿其他号往过调。”
　　怡然受宠若惊忙摆手“不用不用那么麻烦，有什么我挑什么就好。”
　　“那好吧”肖白摆摆手，把自己的账号列表公放出来。
　　众人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想到肖白可以这么，额，富有！真的，除了富有，奢华这类词，众人已经想不到还有什么词可以形容了。
　　纵然传说有以讹传讹的说法，但关于白玉堂没有买不到的装备这一传说，大家是信了，信得五体投地！也丝毫不觉得血月轮白白玉堂有多么不可思议了，要是换做是他们，也忍不住想轮白啊，万一掉一件呢？
　　征战的金币和现实的货币是十比一的。比如金装凌波套装，售价29999金币，换算过来就要三千元！
　　然而看肖白账号里类似的装备，可以说密密麻麻都不为过。
　　“这，这得有多少啊？”宁浩感叹道。
　　肖白挠挠头，笑道“我专门筛出来剑客的装备，白武不多，毕竟限量款，也就几十套。金武比较多一点，但也不很全，有些不好卖的在别的号上。”
　　“比，比较多？”宁浩僵硬地扯着嘴角“这得有几百件吧？”
　　“全网有这么多吗？”
　　肖白很自然地说“应该没有，前一百件是官方出的，后面三百多都是我自己做的。”
　　怡然惊讶“那么多，那得要做多久啊？”
　　肖白不假思索地道“也没多久啦，小时候有一年特别迷游戏，就每天都做装备。”
　　宁浩真的就差跪下了，一脸哀求地看着肖白“爸爸，求赐我一剑吧！”
　　肖白哭笑不得道“其实很多也没什么用，评级的话大概也就是A级吧，但这几件不错。”肖白指了指其中几件“这几件可能超SS级了。反正打S级boss就算没怎么输出可能也就几剑的事”
　　上面赫然是水刃、木灵、火琴。
　　宁浩突然好奇道“魔煞也是金武吗？你最近都用魔煞。”
　　肖白道“哦，它不是，它当时搞错了，蓝武。但评级的话能到S级左右。”
　　……bug吧？
　　邱立林都呆了，对于白玉堂来说，白装金装好像确实是不要钱。但他没想到，肖白就是白玉堂。
　　怡然吞了吞口水，最后从肖白指的那几件里选了一件。超SS级金武唉，估价可能要五千多了吧。
　　“小白，战队就没跟你买过装备？他们怎么连一身金装都凑不够啊？”怡然问肖白。
　　肖白笑“因为买不起啊。”肖白调出来两个画面，一个全是战队装备，一个是普通金装“首先你看数量，战队装备全是定制的，而且是买了版权和垄断的，就是我都不能随便用，普通金装卖个几千，还可以再做，但一旦这把武器要垄断，那价格就翻倍了，十几万都不止。”
　　“再看攻击力，给你的这把剑叫木灵，对比QL战队的这把天渊，评级的话，你这个是超SS，到不了SSS，但天渊可是货真价实的SSS。这半个等级的差距可是天堑，天渊打S级怪一击必杀，SS都抗不了几下。价格自然也要翻倍。一把剑就要几十万，要是从头到尾全是这样的金装，一身光装备就得五百万到七百来万吧。”
　　“职业角色不能用普通装备，从头到脚每一个地方都必须定制，必须垄断，所以费用是极高的。”
　　“这柄木灵其实还蛮厉害的，我挑血月帮拿装备就是用的它。它有异形态，是鞭子的样式。”
　　众人不解“异形态？”
　　肖白嘿嘿一笑“我瞎起的名字啦。我喜欢制作可以变换形态的武器，用处会更多，技能也能更多。木灵一般情况是剑的样子，如果遇到稍微远一点的站位，攻击就会受限，我就给它做了第二个鞭子的形态，可以加一些小的技能。靠这个出其不意，说不定能打过战队的SSS武器。你们知道水刃吧？”
　　宁浩点头“我偶像Y神的得意之作，全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肖白介绍道“水刃的形态千变万化，当真和水一样，先不说其他，如果全网有一件武器是谁都能用，最全能的话，那就是水刃了。”
　　“所以水刃也在你手里吗？”怡然好奇道。
　　肖白点点头“没有我弄不到的装备，这句话不是夸张。”
　　宁浩又想起肖白手上的另一对武器“魔煞是不是也有第二形态？”
　　肖白笑道“当然有啊，魔煞第一形态是刺刀，第二形态双刺合并，我叫它双头剑，第三形态不太容易被看出来，和刺刀没什么区别，但其实是飞刀，还是可以收回的那种。”
　　“好啦，既然怡然已经挑了装备，那这个话题我们就下次再聊啦。”
　　众人也忙笑着打哈哈，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叹。只是谁都没发现，老王的面色一直不太好。平时最爱唠叨的他竟然一直沉默着。
　　与此同时，舒子陵也在家收到了几份资料。
　　舒子陵找到肖白的那一份，肖白从小到大的资料详详细细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
　　一家三口，父母早逝，童年资料断断续续残缺不齐，小学也转了很多次学，一直跳跃在Y省和S省之间，十二岁到十三岁之间还直接休学了。可十三岁又上学时却似乎突然变得异常天才，直接跳过初中三年参加中考，还考上了Y省二中的重点班，可虽然成绩不错，但可以说是劣迹斑斑，一个人能挑一整个班的那种。是让老师们颇为头疼的刺头校霸，谁都不敢和她一个宿舍，还因为打架事件进过几次当地派出所。
　　十五岁上了S省信息大学之后，性格也稍微稳了一些，没再那么经常打架，但在一群十九二十的同学中依然显眼，大学四年没住过校，评价大概是一些学霸，不好相处，天才少女，性格孤僻这一类。
　　十九岁在别人刚上大学的年级，她已经毕业了，放弃了保研的机会，去了海棠娱乐公司，试用期过后直接签了五年的合同。


第22章 酒气弥漫醉人眼（下）
　　第二份资料，肖白和孙家的关系。
　　不到两页就描述完了，十年前肖白和奶奶定居Y省时，孙家就找上门了，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逼迫肖白参加工作以后必须给孙家打工五年，后来一直没什么动静，知道肖白大学毕业，又逼迫肖白参加工作，肖白不知是自己选的还是被逼的，明明学的计算机专业，却做了艺人。
　　资料信息很少，最多可以推论出孙家有肖白的把柄，或者肖白身上有孙家想要的东西。
　　“龙域？”舒子陵试探地喊了一声。
　　-我在-
　　舒子陵眼睛紧紧看着那份资料“孙家这么嚣张，一直挤兑肖白都是因为想要你？”
　　-是-
　　-我被关了三年，很多事情不太清楚，但孙俊文想逼肖白给他们做系统，肖白却钻了空子做了艺人，让孙俊文很不爽，又无可奈何-
　　“哼”舒子陵冷笑道“杀又杀不得，逼又逼不得，所以现在下了最后通牒？”
　　“怎么，肖白离了他孙家还活不了了？还是觉得肖白背后没人了？”
　　-哥哥，我怀疑奶奶生病的事情和他们有关-
　　“嗯？”舒子陵抬头看着龙域的虚影。
　　“本来他卖装备已经攒了不少钱了。三年前奶奶突然心脏病发，一病不起住进医院，花光了所有积蓄不说，还让他倒欠了五十多万，后来买装备的人直线下降，自那以后战队就再没找过肖白定制装备，只靠几个公会和不稳定的玩家赚些小钱。我当时强行升级，也是为了奶奶。当时奶奶身体已经不再运转了，是硬生生被肖白抢回来的命。所有的事情都太蹊跷太突然了。”
　　舒子陵手习惯性敲打着自己的膝盖“要我查吗？”
　　“嗯。”
　　“查出来你准备干什么？”
　　“不干什么，无愧于心。”
　　舒子陵挑眉“嘿，你小子监视我？！”
　　龙域话语间有些得意“我无所不在。”
　　舒子陵扬起最后那份资料“所以你也知道这个了？”
　　龙域乖巧点头。
　　舒子陵一脸奸笑“那你可得帮我。”
　　龙域又乖巧点头，随机头一歪，问道“你好像不止一次这么干了？”
　　舒子陵笑笑，带这些莫名的味道“以前是为了肖峪，这次是为了肖白。”
　　突然舒子陵又问道“我如果问你肖白的事情你会回答吗？”
　　龙域还偏着他那颗小脑袋“看情况吧。”
　　“那肖峪的呢？”
　　“看心情吧。”
　　“嘿，你个熊孩子。”舒子陵笑骂了句“肖峪把你发明出来，相当于是你妈，我给的你这张脸，相当于你爸，你爸问你妈的事情，你还看心情？”
　　龙域瞪了舒子陵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想占我便宜。”
　　舒子陵觉得逗龙域还挺好玩，又逗了句“嘿，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爹说话呢？！”
　　龙域傲娇噘嘴转头，不理舒子陵。他觉得肖白第一次见这家伙就说他是个神经病是真的很准，一针见血的准。
　　华灯初上，夜幕微遮，从街道狭长的缝隙里，还能窥见一丝橘黄的天际。
　　墨绿的啤酒瓶随意滚了一地，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和众人喧嚣的叫喊声混杂在一起，偶尔还伴几声狗叫。
　　来庆生的朋友们散了不少，就剩熟悉的几个人了。怡然一身连衣裙，在一群大老爷们儿中间很是显眼，可她嗓音也一样明显，整个人已有了不少醉意，踩着凳子拿着啤酒瓶，豪迈地喊“喝！”
　　“然，然哥。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啊？”宁浩大着嘴巴。
　　怡然哈哈一笑拍着胸脯道“不错吧，虽然离家比较远，但这儿味道可是一、一绝！”
　　老杨和老王在旁边吃着花生米慢悠悠地喝着。
　　“老，老杨！我敬你一杯！不！一瓶！”怡然人虚虚对了一下老杨，仰头就要往肚子里灌酒。
　　“怡然你悠着点。”老杨忙劝道
　　“没，没事儿！今儿我高兴！”怡然显然已经是醉了“老杨你要是不喝就是不给我这个寿星面子！”
　　“哎哟我们老年人比不得你们小年轻啦~我就这小半杯，行不”老杨扬起手中的小半杯啤酒，一口闷下。怡然对瓶吹了一大半，又转头看肖白。
　　“小，小白。”说之间还酿镪了一下，肖白连忙扶住怡然，把怡然手里的酒瓶换成装了水的酒瓶。
　　宁浩已经趴桌上了，老王也靠着椅子晃脑袋，老杨还算是顾得了自己，现场也就邱立林和肖白还一副清醒的样子。
　　邱立林躲在一旁吹风，眼睛看着正在折腾的怡然和扶着她生怕她摔了的肖白。
　　老杨怕了怡然，趁她不注意也溜出来，正看到邱立林看着肖白发呆。
　　“立林。”老杨喊了一声，邱立林才回过神来“杨部长。”
　　“哎哟，出来玩就别那么官方了，叫老杨就行了。”老杨看邱立林一直盯着肖白，拍了拍邱立林的肩膀，悠悠地道“肖白这姑娘挺好哈。”
　　邱立林点头“嗯，很好的一个女孩子。”
　　老杨从兜里摸出来一盒烟，给邱立林，邱立林摆手拒绝了，便自顾自点上狠狠抽了一口道“动心了？”
　　邱立林微愣了一下，忙赔笑“没，没有。”
　　老杨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邱立林，吐了个烟圈“没有就好，别动了心才发现是自作多情。”
　　邱立林有些尴尬又带着几分自嘲般笑了笑，没说话。
　　老杨幽幽开口“别嫌我话不好听，但肖白这姑娘，劝你别招惹。”
　　邱立林不明所以地看着老杨，不解问道“因为白玉堂？”
　　老杨笑笑，没回答这个问题“作为朋友，言尽于此。”
　　酒足饭饱，怡然已经迷迷糊糊，宁浩直接倒睡过去了，老王老杨知道宁浩的住址，众人便分成两路，邱立林肖白送怡然，老王老杨送宁浩。
　　上了出租车的怡然还是不老实，把脸毫无形象地怼在前排座椅上，偏头问司机师傅“师傅，你知道爱情吗？”
　　师傅似乎是司空见惯了这样的情况和各种奇葩问题，淡定的说“吐车上两百。”
　　怡然异常较真“我不吐！我又没醉！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网红司机，朋友超级多！粉丝超级多！”
　　师傅呵呵一笑，自顾自开腔“现在这个年代啊，认识你的陌生人很多，可身边的朋友却不认识几个，看起来粉丝几百万几千万的，可真要到了过不去的坎儿，连个喝酒说胡话的都没。姑娘啊，现在的人，少的是朋友，多得是孤独症患者，你还能有喝酒撒泼的朋友，那就是幸运的。……”
　　肖白看到怡然听着听着昏睡过去，也看向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五彩缤纷，迷人而耀眼，可正如师傅说的一样，大多连个喝酒说胡话的人都没，连醉都不敢，发疯都是奢求。
　　邱立林扭头看了眼肖白心事重重的侧脸，又回过头沉默下去，暗自琢磨老杨的话。
　　直到司机将车稳稳停在怡然的小区门口，二人才回过神来，怡然已经睡死了，整个人和一滩烂泥一样，扶都扶不住。
　　“我背她上去吧。”邱立林在二人身前微蹲下身子。
　　肖白心想两男人好像谁背都不太好，但自己还是女生的形象，估计怡然会没那么介意一点。“她穿着裙子，不太方便，还是我来吧。”说着便将人打横抱起，一脸轻松地往前走去。
　　看的邱立林都呆了。
　　怡然乖乖依偎在肖白怀里，半睡半醒间还迷糊了一句“小白你胸真的好平啊。”
　　肖白倒是很淡定，邱立林在一边则是尴尬不已。
　　最后肖白进屋安顿怡然，也没跟进去。
　　“走吧。”肖白伸手按下电梯。
　　“好了？”邱立林尴尬开口。
　　“嗯。”
　　一路出小区。邱立林也再想不出来什么话题，直到出了小区大门。
　　肖白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蓝色幻影，扭头道“我朋友来接我了，邱组长，一起吧？不用坐共享车了。”
　　邱立林也看到了那辆霸气的幻影，一看车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忙摆手“不了不了不了，我一会儿还有点其他事，就不麻烦你们了，你路上小心。”
　　废话，老板没邀请谁特么敢坐他的车，不想要工作了还是不想要命了，活着不好吗？
　　肖白假装没看出邱立林脸上的局促，遗憾道“那好吧，那我先走了。你也路上小心。”然后走向幻影，熟练地开车门、坐进去。
　　邱立林感觉自己今天在一天之内三观都被刷新了，前面那些事好像还没能这么刺激他，这，舒总开车来接肖白，肖白一副很熟练的样子。所以，自己一直是在动总裁夫人的心思？
　　邱立林在原地站了五六分钟才消化了这个消息，还好没表现出来，不然怕是小命难保。邱立林劫后余生般呼了口气，走向共享车。怪不得老杨说那番话，惊险，太惊险了！
　　车上，肖白侧头看舒子陵“你怎么来了？”
　　“你一直没回家，就问了问龙域。太晚了，不安全。”舒子陵望着前方，肖白只能看到他邪魅的侧脸。
　　问龙域就是省事，定位得明明白白，不然也不会这么巧，进去时还没到，出来时车就停门口了。
　　“你喝了不少酒。”舒子陵开口。肖白自己闻不到，舒子陵却能闻到车厢里弥漫着酒气，有点醉人。
　　“嗯，怡然挺能喝的，也就被推着喝了几杯。”
　　“几杯还是几瓶？”
　　肖白被拆穿也没尴尬，只是笑笑“哈哈，几瓶。”
　　舒子陵摇摇头无奈道“靠着车座休息一会儿吧，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肖白折腾一天也有些累，靠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舒子陵切了自动驾驶，从后座拿来一件毛毯披盖在肖白身上。
　　肖白垂着头，整张脸都埋在阴影里，睡着了也不怎么放松，脸上挂着疲态，大概是累极了，睡得挺沉。到家了舒子陵也不忍叫她，就安安静静地在旁边看着她。
　　肖白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舒子陵想到刚刚肖白抱怡然往小区里的背影，准备把肖白抱回去。
　　“看着挺瘦的，怎么这么重。”舒子陵往起抱了抱以防肖白滚下去“个高的缘故？长这么高干什么。”
　　肖白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被公主抱在怀里，心里一个激灵整个人醒了大半，但根本不敢睁眼。
　　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然又一次被男人公主抱了？！
　　肖白尴尬到恨不得自己现在睡得很熟，太羞耻了，算了，干脆装睡好了，现在醒来更尴尬。
　　舒子陵将肖白轻轻放在床上，把两只鞋解开褪下，又轻柔地把肖白的两只脚放回去，盖好被子，看着那张熟睡的脸，忍不住上前吻了吻那片薄唇。起身时借着透过窗帘的一丝光线看到桌上扣着的那个相框，又看了看正在熟睡的肖白，手掌悄无声息地搭在相框上。
　　直觉告诉他，只要掀开这个相框，他就能找到他想找的答案。虽然在那之前，他都不知道问题是什么。
　　肖白睡得深沉，这似乎更坚定了舒子陵的心。
　　舒子陵轻轻呼出一口气，正要把相框翻过来时，一只手掌啪地紧握在他手臂上，阻止他翻过相框。
　　舒子陵扭头，正对上那双迷蒙的眼睛，和九龙山古镇那天夜里看到的一样，只是少了一点防备和探究，多了几分锐利和警告。
　　舒子陵松开手掌，肖白的手也松了些。
　　“抱歉。”舒子陵低低说话，声音比酒还醉人“要喝水吗？”
　　肖白紧紧盯着舒子陵，嘴角一勾，邪气四溢“董事长，你到底为什么接近我，因为肖峪？”
　　舒子陵还没说话，肖白又开口“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然后呢？也改变不了他早死透了的事实。有什么用吗？”
　　“这么大费周章，是为了龙域？”肖白嗤笑一声，黑暗里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你已经见了，拿得走你尽管拿！”
　　舒子陵一句话都接不上，他一开始接近的目的的确不纯。可……
　　“我说了别再招惹我。”肖白最后冷冷地道。
　　肖白知道自己过于沉浸于舒子陵构建的美好里了，以至于有些于心不忍把他牵扯进来，他怕在这么下去，他真的会动心，会有弱点，会万劫不复。
　　舒家要他死，孙家藏得那么深，如今肖家就只剩奶奶和他两个人，奶奶还生着病，他一个人面对黑暗他害怕也会走得坚决，可要是谁给他一点温暖和光亮，他怕自己会犹豫，会表现出来害怕，会不敢再那么坦然地去向深渊。
　　他不想承认，舒子陵正在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内心，但不得不承认和面对。就像他躲了十几年，也躲不过舒家和孙家险恶的心。
　　他不算强大，甚至可以说他单枪匹马孤军奋战。但这条路，他还是得走，也只能是一个人走。
　　这条不知是通往深渊还是明天的路，注定要走得孤寂，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决绝。
　　舒子陵没想到肖白会突然这么说，明明早上她还开朗地照着镜子笑，安安静静让他摆弄她的头发。昨晚还安安静静倚在他怀里睡觉。他以为他至少正在进入她的内心。
　　深夜里人的情绪总是容易爆发，真实感情也更容易流露。夜半的酒杯和被窝，见证了最多无奈的感慨和不甘的嘶吼，也抚慰了无数的寂寞与无助。
　　“肖白”舒子陵低哑的声音传到肖白耳朵里，好听得让耳朵怀孕，可肖白根本无心注意到这些，只想把这份美好推得远远地，离自己远远的，以免被黑暗吞没“至少给我对你好的机会好吗？别这么把我推开。”
　　“我没有想从你身上查肖峪的事情，也没有想拥有龙域。我知道你身上背着很重的担子。”舒子陵轻轻柔柔的声音实在太过残忍，缠得肖白有些窒息，半个字，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但你不必自己扛着，至少有我，我可以帮你分担的。”
　　“信我好吗？”
　　肖白觉得自己今天晚上肯定是醉的一塌糊涂，不然怎么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然这个世界怎么突然就模糊了，不然怎么会想要走向那个温暖的光影。不是说好要决绝，不能回头的吗？
　　舒子陵看着眼前的人儿泪眼婆娑，心都被狠狠摔了一下，手足无措地只想把面前的人拥入怀里，紧紧地圈着，又怕弄疼了，又轻轻抚着肖白后脑勺“不哭，不哭，都怪我，我不看了。”
　　舒子陵那一瞬间很想告诉她他姓舒，但他更害怕了，怕得双手都有些颤抖。
　　肖白被狠狠地拉入炽热的怀抱，整个人像是紧绷了十几年的弦一下子断掉了一般，连推开都忘了，只知道哭，哭得难堪，哭得丑陋，哭得泣不成声，上气接不住下气，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醉了还是醒的。
　　夜半的情绪总是脆弱不堪，黑暗里的两个人将各自的面具掀开一角，露出了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第23章 崽崽委屈无人爱
　　中午休息时，宁浩跪求肖白带打狼牙谷。
　　“白哥，带我们打狼牙谷吧。我们打好几次了就是打不过去。”
　　肖白想起那个长得和龙域一模一样的boss，问宁浩“你知道这个角色是谁设计的吗？”
　　“舒总啊，大家不都知道吗？”宁浩疑惑道。
　　肖白又追问“确定是他？不是其他人？”
　　“不是啊。”
　　肖白心里有一丝的想法，舒总和那个天才设计师S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和舒家又是什么关系？当年的事情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
　　“猜的没错的话，你和肖峪也有关系吧？舒大老板参与了当年的事情，这个理由也很充分。做为交易，我可以给你提供他当年做事的证据。”
　　“不信？你以为他一个旁系的野小子怎么走到舒叶集团董事长这个位置的？”
　　当初李伟的话是真是假？那页纸是真的吗？舒总当时真的在现场？会不会真的有证据？
　　再去看看狼牙谷也好，测试一下它的镜面技能究竟有几分相似。
　　“呶~赵云帆的消息。”
　　一间高档咖啡厅里，X把资料给了舒子陵。
　　舒子陵草草看了一眼，便知晓了来龙去脉。“里面说的这个东西。”
　　“孙俊文拿走了。估计很重要，但不确定他到底毁了还是留在身边，也不确定是什么形式。根据线人的说法，是个红色的像是U盘的东西。”
　　“没图片？”
　　“没。”
　　众人在前面清怪，肖白在最后面边嗑瓜子边看资料
　　“这下好了，只要能找到这个东西，就能威胁到孙俊文了。”
　　“接下来就交给龙域去查吧。查到了我们就去拿。”
　　“白哥，快点，我们要撑不住了！”宁浩一边抵挡狼牙的攻击一边喊。
　　肖白转过身来，看到的却是一个狼面人身的壮汉，根本没有半分龙域得到样子！
　　气息，技能，数据都一模一样，可形象却截然不同！
　　肖白拿了一把木灵给怡然演示操作，木灵在肖白手中闪着莹绿的光芒，两三下就把boss打了个残血。
　　怡然学着肖白的方式用木灵，却一不小心被boss打了个残血，老王连忙给怡然治疗。
　　上次肖白没触发狼牙的学习技能，这次狼牙吸取了他们一队人的技能，才真正有了SSS级boss的样子。
　　肖白一手木灵用得漂亮，毕竟拿它挑过公会，算是用过的武器之一，库里武器三百多件，白玉堂又只赚钱不打架，用过的武器屈指可数。
　　每次肖白一打boss，周围人就立刻搬好小板凳拿好小本本开始认真看。弄得肖白哭笑不得。怎么？上课呢？还记笔记？
　　众人也开玩笑“白老师，您作为目前游戏界第一人，谁能有幸这么面对面观察您打怪啊。这何止是上课，这是宝藏级公开课啊！”
　　一人还开玩笑道“呶，战队的都来蹭课了。”
　　怡然当初给的那个群里，不少网红和战队的小朋友们，只要一听说肖白打怪，立刻马不停蹄往过奔，什么吃饭睡觉训练直播，女朋友都没有听课重要好伐？
　　肖白啼笑皆非，心道至于吗，他又不是神。
　　虽然众人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小板凳坐的咯吱响，小本本记得飞快，可还是耐不住肖白几下就把boss打完了。众人哀叹万分，群里一直交流肖白的招数，叮叮当当消息提示音一直响到半下午才慢慢降下频率来。
　　肖白到网上查，什么都没查出来，就好像那个形象从来不存在一样！但肖白很肯定，绝不是幻觉看错了或者做梦什么的。
　　看来这个问题，只有想办法让舒总回答了。
　　继鬼街之后，琉璃之都是第二个随机boss城。相对于鬼街阴森森的诡异热闹，这个游戏城设计得也太美了，太华丽了，像是来到了水晶的世界。
　　但可别被它的外表和名字欺骗了，要知道，眼前这琳琅满目、璀璨耀眼的游戏城，可是四大副本之一精神分裂琉璃街的主城。
　　先说说琉璃街，评级只有S，但能被称为四大副本之一，自然是有其不寻常之处。
　　肖白本来以为这琉璃街的boss有精神分裂的特征，就像无常那种，结果开始测试前查了资料才知道，这“精神分裂”指的不是游戏里的角色，而是玩家。
　　如果说平常打boss要输出战斗力，那打琉璃女王要的就是演技和情商。
　　打个游戏干嘛要这么复杂呢？大概谁也不知道游戏天才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吧。
　　而这个boss城的故事线，也像极了现实生活的娱乐圈，这里的NPC来自于五湖四海，为了那个琉璃女王的名号不惜一切代价，就像现实一样，琉璃女王走了后门，进了副本做了女王，而真正的，本应该当女王的人，却被流放在游戏城中当一个小小的NPC。
　　女王不甘心，隐藏在众多人群中，蓄势待发。玩家则需要和NPC对话或者做一些任务来测试是不是女王伪装的，找到女王后，才算是可以触发了boss，攻击才有效。
　　随机boss，就随机在所有NPC都有可能是女王伪装的。
　　随机boss和副本boss不一样的地方当然就在于随机性，这一次刷到这个boss是这样的打法，下一次就说不定大boss又是谁，技能又是什么，会根据玩家的攻略又变成什么副本。可玩性和趣味性都要多太多了。
　　但是内测的量也很大。
　　名单上其他普通boss都是一个怪，这个是一城怪。当然虽然说是随机，也不可能让整个城的NPC都有可能变成boss。而名单上的二十个名字，就是给数以万计的NPC随机画了一个范围。
　　肖白有时候不禁想到，如果每个角色都塑造得和真实生活在里面的人一样，每个都有自己的故事，使用完整的龙域系统，那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可惜只有一半的龙域核心根本无法支撑这种庞大的计算量。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划个重点。
　　说好听点是一半，实际上一个破解不了的系统可用率连十分之一都到不了，就像只能利用一些现有功能而不能开发一样，而且还要分出很多计算量放在全球人民的日常生活需求中。如果设想实现，可以去掉头盔，又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龙域，帮哥哥打呗~”肖白瘫坐在一块水晶座椅上“少年就要热血沸腾！”
　　“想偷懒就直说。”龙域淡淡地瞥了眼肖白，肖白嬉皮笑脸道“这不是昨天没睡好嘛，去嘛去嘛~”
　　龙域冷哼一声，还是去刷怪去了。
　　还不等刷了几十个，旁边轰地一声，小半个城都倒塌了！
　　龙域瞳孔一缩，赶紧冲向肖白。
　　肖白双眼泛红，比boss还像大boss。龙域暗叹不妙，双手飞点，脚上不停，在肖白准备下一次攻击时拉入另一个程序。
　　“白哥？”“白哥！”
　　肖白悠悠转醒，看清了龙域的模样“嗯？我怎么睡着了？”又看了看周围“怎么在生活都是戏？”
　　“你差点把整个游戏城给毁了，我没敢拦，就把你转到这里了。”龙域皱着眉头道“我看见你的梦了，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你知道在虚拟世界不能睡的，精神游离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肖白知道自己的实力在哪里，如果他的精神不受控制，无异于修仙的仙王进了平常百姓的世界，举手投足都是屠城灭世。
　　龙域也知道肖白不是故意的，肖白白天紧绷着神经，伪装女生，晚上想升级系统破解系统，每天害怕舒家和孙家找上门，一直小心翼翼面对着舒子陵。他不是机器，不是一个既定的程序，他也会有不安的情绪，可他除了借着酒嚎啕的昨晚，再没有透露过丝毫。
　　“子陵对你挺好的。”龙域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可肖白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看着他摇摇头，说“就是因为他挺好的，所以不想牵扯到他。”
　　龙域在心底摇摇头，这两人还真是。。说明白不就好了吗？你瞒我我瞒你的，没劲儿。
　　生活都是戏，这么随意的名字，都能想到设计者取名的时候多么不走心。
　　肖白从来没想过，当时觉得好玩随手打的代码后来会演变成龙域的老窝，龙域又将它搭成一个世界，之后变成一个演戏练习绝佳之地，现在还能拿出来救急。
　　“还好是沙漠，不然就要你重新搭建了。”肖白叹了口气道。
　　龙域撇嘴“这儿本来是黄沙古城，现在全没了，拦都拦不住。”
　　肖白想了想之前黄沙古城繁华的样子，完全不亚于鬼街。现在眼前，就只剩两捧黄沙了。尴尬笑笑道“那还真是好可惜啊~”
　　“得亏不是琉璃之都，不然一堆玻璃渣渣看你怎么和老杨交代！”龙域恨恨地又补了句“卖了你都赔不起！”
　　肖白看着跳脚的龙域无奈拿出控制板，指尖飞速跳跃，黄沙漫天飞扬，一粒一粒又聚了起来。“赔你一座啦~”
　　“我想要S设计的，你弄的太丑了。”
　　肖白啪地拍龙域后脑勺“你懂什么，哥这叫抽象艺术！”
　　龙域气得脸都要憋红了，冲回琉璃之都前前后后刷了十八遍才停下。一遍一千boss，前后一万八，看把孩子给气得。
　　没娘亲，没爹爱，没有长辈来疼爱，龙域委屈无人睬~
　　后娘欺，后爹赖，机器小飞还来踹，崽崽就是黄花菜~
　　龙域在心里呐喊：崽崽虽然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肖白下班没看见舒子陵的车，到家了舒子陵也没回家，心里正犯嘀咕，开门声响起。
　　舒子陵看着肖白，笑了笑“小白菜，听说你今天欺负咱儿子了？”
　　肖白不明所以，看到把自己投出来气鼓鼓的龙域，才知道这家伙竟然还学会了告状！瞪了龙域一眼，和舒子陵说“我今天毁了一座他喜欢的城。他就闹脾气了。”完了又慌忙道“但我赔给他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龙域更来气，把两幅图投在舒子陵眼前“你那叫赔吗？我的黄沙古城长这样，你就给我弄成这样。还说什么抽象艺术！我不给你查那个红色的东西了！”
　　肖白僵硬地笑笑，舒子陵倒是笑眯眯地哄龙域“那我帮你重新画一个，让小白重新赔给你好不好？”
　　傲娇小龙域纠结了半晌，才扭扭捏捏道“那好吧，看在陵哥哥的面子上，我就原谅你了。”
　　舒子陵看着肖白和龙域忍不住扬起嘴角“真乖~”
　　转而又揉了揉肖白脑袋“你也乖啦，好好休息，最近都没睡好吧？”
　　“我最近有点忙，不能按点接送你，这辆车你先开着。”
　　肖白看了眼奢华的车钥匙，把玩了两下道“凌风？这辆比你的幻影还贵吧？”
　　舒子陵钻进厨房，一边系围裙一边说“好像是贵了点。”
　　一点？贵了一倍多吧？这就是传说中的壕无人性？！
　　舒子陵倒是真没在意“之前想卖了它，结果因为太贵没人要。刚好，现在不用吃灰了。”
　　生活都是戏游戏大厅里，肖白一边思考龙域升级的程序问题思路一边等舒子陵。
　　很早就有科学家说，人思考的速度可以无限接近光速。在全息的辅助下，人的意识完全进入信息流，思考速度相较于平常，也可以成次方翻涨！
　　“我没和他说你会程序。”龙域见肖白拉出虚拟键盘准备实验什么，别别扭扭地提醒道，像个想叛逆又迫于淫威的孩子。
　　肖白收了键盘，撇撇嘴“以后不许告状！”
　　龙域噘着嘴偏头，不理肖白。
　　舒子陵进来时穿的一身西装，有些惊讶地环顾四周。
　　但肖白还是觉得一身西装的舒子陵是衣冠禽兽类型。于是打了个响指，给舒子陵换了身休闲的衣服。
　　“恩，这样顺眼多了。”舒子陵看着眼前笑眯眯的肖白，心脏悄然漏了一拍。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游戏大厅里闪着各种形状的灯光与色彩，包围着琉璃般的人，光影流转间猝不及防地映在两人的眼睛里，她的眼睛里星光璀璨，笑容更像是炽热的阳光，直击舒子陵的心底，也映在舒子陵的眼里。
　　“好看吧？”肖白问。
　　“好看。”舒子陵答。
　　只是舒子陵答的究竟是衣服好看，游戏场景好看，还是人好看，那就不知道了。
　　明明是一句挺不起眼的欢迎词，却在舒子陵脑海反复回响，不管回味多少次，都像刻在耳朵边一样清晰。
　　“你平时用初代吗？”肖白调出场景图，不知怎么操作了一下，四周顿时天旋地转，光影极速退却又组建，一片沙漠干巴巴地呈现在三人眼前。
　　舒子陵感叹于龙域的强大，不管是征战还是江湖，其实都有限制的，也就是会有围墙和天花板。而这片沙漠，是真的广袤无边！
　　“我很少用。一般都用3.0。”
　　肖白给舒子陵调出一支笔，自己则调出一片看起来复杂无比的控制面板。
　　“想什么就画什么，它是直接连接你意识的。”
　　舒子陵惊讶道“这么方便？也是肖峪设计的？”
　　肖白点头，心道：刚好试试新更新的功能如何，看看互动怎么样。
　　当一个人好看无死角的时候，干什么都是和旁人不一样的，一支笔被舒子陵硬是用出了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感觉！而他也不愧为天才设计师，一笔连着一笔，比他打游戏那可厉害多了！
　　只是这场景怎么有些莫名熟悉呢？
　　肖白盯着控制面板仔细琢磨哪里来的熟悉感。
　　鬼街！
　　是鬼街！这场景就像当初舒大老板看他刷怪一样！
　　肖白摇摇头把这危险的想法甩出去，就算子陵没骗他，舒大老板真的和舒安城有矛盾，那也不能妨碍他们一家都是他仇人这一事实！
　　“白哥，白哥？白哥！”龙域戳了戳肖白，把肖白的思绪拉回“大框架出来了，该建模啦”
　　“哦”肖白拉过一个控制面板，三两下把舒子陵画的图建出来，舒子陵则在上面开始刻画细节。
　　“你看这块功能差不多了。”
　　龙域凑过来看肖白面板
　　“只要意识授权，就可以直接拾取他的记忆等等了，你有读心术咯。”
　　龙域两眼弯弯，像是有了新玩具一般“真的吗？能强制识别吗？”
　　“等下，我还在研究，理论上是可以的。”肖白顿了顿“我最近一直在考虑无接触转换次元的事情，怎么脱离头盔，要是这个能突破，就能让你实体化了。现在一般找你都是语音识别，我在想能不能先让你自己判断以及参与话题。”
　　“龙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龙域歪着头看肖白，肖白也认真地看着龙域
　　“你想做人吗？”
　　龙域摇摇头“我不知道。”
　　舒子陵笑着道“生而为人，谁又在出生前知道自己会是谁，会成为怎样的人呢，只要抱着希望，向往着心中所想，总有一天能找到答案的。”
　　肖白和龙域同时看向舒子陵，舒子陵扬了扬手中的笔“这个真不错！想画什么立刻就能出来。”
　　肖白冲着舒子陵笑笑，偏头对龙域“那个红色的能威胁孙俊文的东西你找到没？”
　　“还没，孙俊文藏太深了，我把监控刷了几十遍，什么都没发现。”
　　“但是在入侵了赵云帆的管家后发现了这个。”龙域调出一段视频，舒子陵也凑了过来“五月六号的视频？”
　　视频里赵云帆从梅李山庄回来后，是有拿出这个红色的东西的。
　　但从视频里，什么都看不出来！
　　肖白皱眉看着舒子陵，舒子陵给了他一个微笑。
　　舒子陵自然知道肖白在担心什么，现在还有四天时间，唯一能威胁到孙俊文的东西却根本毫无线索。
　　而两人都没发现，肖白在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时，第一次自然而然地看向舒子陵，而不是龙域！
　　龙域嘴角抽了抽：白哥你弯了，你自己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龙域：父母是真爱，崽崽是意外。呜呜~


第24章 肖白惊摔椅子底
　　“林宇，你这也太差了。”
　　充斥着烟草味道的网吧角落，一个刚拔下头盔的红发青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数落旁边的玩伴。
　　“我说了我不会玩。”同伴戴着头盔，声音闷闷的，但不难判断这人声音很好听。
　　红发青年自己咕囔道“谁知道你这么实在，我以为……”瞥了眼同伴，又叹了口气“唉~算了，走吧，到点儿了，该干活了。”
　　同伴也拔下头盔，在云雾缭绕的网吧中晃了晃脑袋。
　　浅粉卡哇伊的发色，黑色发带紧束额头，撑得几簇头发懒散而随意地炸开，皮肤白得妖邪，一双眼睛漆黑而深邃，美得好像能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黑色T恤松松垮在消瘦的肩膀上，露出好看的脖颈和一侧纹身，胸前豪气地挂着一串土出天际的大金链子，破旧的牛仔裤洗得发白，脚上踢着两双已经不知道原本是什么颜色的地摊球鞋。
　　林宇眼巴巴看着前面的红发青年，讨好道“蛮子哥，今天就全靠你介绍了。”
　　蛮子满意地哼了哼“你小子倒是个机灵的。”
　　林宇嘿嘿一笑，感觉像是受到了这世上最好的嘉奖“全靠蛮子哥提点。”吹得蛮子嘴角不住上扬。
　　凌晨的夜里泛了些雾气，朦朦胧胧的，把光晕染开来。
　　林宇和蛮子开了个破车，走在路上跟坐小孩儿唱歌谣的电动假车一样，就差配一首“爸爸的爸爸是爷爷”。
　　“妈的破烂玩意儿！”蛮子扯着嗓子和林宇喊“等干完这笔老子就换了这车！”
　　林宇也提高嗓音道“这车有个十来年了吧？干这行不容易啊。”
　　“现在这世道，活着就都不容易。尤其咱们这种，命都不值钱！”蛮子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摸出来根烟，不等找打火机，林宇就凑过来给打着火。
　　“听说你在李伟那儿呆了有两三年？”蛮子说话时，烟团从牙缝中一团一团往外喷，再散入空气。
　　林宇嘿嘿笑着收回打火机“两年半，这不，李哥出事儿了，我也得另找出路啊，得亏蛮子哥赏识，不然我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蛮子瞥了眼林宇，不解道“你这小子长得好看，人嘴也甜，在哪儿混不出来了。干嘛非得混这行。”
　　林宇扯了扯嘴角“干什么能比得上这行来钱快？不瞒哥，一开始是我妈病重，天天就靠钱吊着命，后来老妈走了，可这圈子，进的来，退不出啊。”
　　蛮子有些同情地道“唉~没被逼到份儿上，谁特么干这行。”
　　林宇也顺着蛮子的话“是啊，那哥，你呢？”
　　蛮子咬着烟，话语有点含糊“别提了，我上到初中就辍了学，跟着一群人学人家‘混社会’，没混出个样子，还蹲了号子。出来后去哪儿都没人要，不干这个，我拿什么娶媳妇儿。”
　　不知看到了什么，蛮子眼神一紧，压低声音“别说了，前面进‘监控范围’了。”
　　林宇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前方，那是一个隐藏的极好的移动型监控器，车嗒嗒地驶过，监视器不紧不慢地吊在后头。
　　同时，画面也投到了某一个空间内。
　　“这是谁？”一只苍老的手指了指画面中的林宇，旁边一个人低声道“林宇，以前李伟手下的人，李伟死了以后就找上蛮子搭线，要过来我们这条线上。”
　　“人怎么样？”
　　“背景干净，嘴甜，会办事，人挺机灵，是个好苗子。”
　　“哦？”那人有些诧异“看来你还挺喜欢这小孩。”说着那人还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那你就多提点着。”
　　“是。”旁边人恭恭敬敬地说“那我先去了。”
　　见主子点了点头，这人才恭恭敬敬退下去。
　　与此同时，孙俊文别墅里。
　　“都安抚好了吗？”孙俊文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穿着及其暴露的女明星，要是肖白在这儿，自然能看出来这人竟是结束了他演员生涯，说有我没她的那个“大牌”！
　　旁边的壮汉恭恭敬敬地道“都好了。”此人正是肖白舒子陵薛栎三人在监控里看到的那名管家兼保镖，虎哥！
　　“退下吧。留心着点舒家那个老板。”
　　“是。”
　　孙俊文邪笑着，只要盯死了舒子陵，谅肖白也翻不出来什么浪花！呵，都说他就是个纨绔，那他就给爷爷看看，他也是个能做事儿的！
　　“你以前跟着李伟都干过哪些事儿？”说话之人生得狰狞，从左耳到下巴拉着一道刀疤，一双眼睛阴鸷地看着林宇。
　　林宇一点都不怯场，弓着身子毕恭毕敬地道“一开始和金刀帮交接过几次，后来一直在梅李山庄帮忙押货，专门负责S省西南那片区的线路。”
　　“听蛮子说，你还帮李伟除过钉子？”
　　林宇微点了下头“是除过一个，就在前不久，但也是运气好，那人是个狡猾的，怕被抓住，给自杀了。那人叫月九龄，金刀帮的人。”
　　刀疤脸似乎颇为满意“月九龄可是个狠角儿，当年毁了我不少人。”说罢拍了拍林宇肩膀“以后就跟着我干吧。”
　　林宇受宠若惊，忙点头“谢谢刀哥赏识！属下必当尽心竭力。”
　　刀疤脸那张嘴扬了扬，显得整张脸更为狰狞“哟，还是个有点儿墨水的，不错。”
　　林宇又躬了躬身子，没说话
　　“既然你对西南熟，正好帮我查查这件事。那片最近不太平。”
　　“是。”
　　“蛮子你也一起去！”
　　蛮子赶紧站出来躬身答是。
　　虎哥退下去休息后，不多时孙俊文房间就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
　　一个黑影嗖的一下从一个黑暗闪入另一个黑暗中，仿佛刚刚看到的只是错觉。
　　直到黑影窜到一块月光照射的墙角后，才看出那黑影竟是肖白！
　　习武之人五感灵敏，肖白必须绕开虎哥的房间行事！
　　龙域查不到的地方，肖白一清二楚！
　　孙俊文的别墅肖白来过很多次，因为他晕镜头，又因为龙域能控制监控的关系，肖白对监控器，监控角度，甚至数量都一清二楚！
　　肖白轻轻推开被龙域破解好的窗户，悄无声息潜进别墅内部。别墅一共八个空间是没有办法查的，只要那个东西被孙俊文放在这栋别墅，就一定在这八个空间之内：二楼的私人厨房，虎哥的房间，孙俊文房间的厕所，一楼二楼三楼三个洗手间，书房，以及孙俊文房间里的一片盲区。
　　额，不知道孙俊文是心理变态还是为了威胁明星，他竟然在自己房间装了两个针孔摄像头！
　　没人的地方很好查找，一楼卫生间是最不可能的地方，这个是给佣人用的，既然是重要的地方，孙俊文一定藏得很隐秘。不多时肖白便把厨房和洗手间都翻了个遍，悄无声息进入书房，一边翻一边想道：“按剧情来说，应该是怕什么来什么，比如我最怕去翻管家的房间，偏偏孙俊文就把东西放在他房间里。”
　　“不一定”龙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孙俊文既然怕那个东西，就应该销毁或者放他自己知道的地方。”
　　肖白在内心哀叹“要是能让你拾取他的记忆就好了，哪怕能去他梦里套套话，也好过我们现在瞎找。”
　　林宇和蛮子连夜到了西南分区。
　　“林宇，你对这片儿熟，刀哥说这儿不太平，是怎么不太平？”
　　“蛮子哥，你听过银锐吗？”
　　“那个排名第四的小疯子？”蛮子脸色突变“听人说起过他，这小子不好招惹，不要命！十岁左右就进过局子，后来越狱了。独来独往，不跟任何一个组织打交道，神出鬼没，哪边都抓不到他，也哪边都不想惹他！”
　　“最近有风声，说他和金刀帮有联系。”林宇斜眼看蛮子，蛮子听到一愣，转而笑了“不能吧？那小子自出了局子这六七年就没听说跟谁有过联系。”
　　“刀哥估计就是想让我们确定这事儿，能行的话把银锐拉过来。”林宇忽然笑了“蛮子哥，谢谢你啦~一会儿我请你吃饭！前面镇上有家早饭不错。”
　　“林宇，大家都有个诨名别称什么的，你没？”蛮子伸手摸出烟叼嘴里，林宇适时给打火，火光映照在林宇脸上，明灭不定，只一瞬间，车厢内又暗了下来“有啊，怎么没有。以前道上人都叫我——魔煞”
　　“这名号够凶，不过也是征战里排名前十的武器呢。”蛮子吐着烟圈道。“不知这征战是有什么毒，好些个有名的都是拿里头武器的名字命名的。”
　　“像月九龄用的是水刃，那个在局里卧底的叫金盾，你听说没，最近征战的有把超SS剑，叫木灵。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人按金木水火土做的。”
　　林宇眼睛亮晶晶的“嘿，说不定还真是！”
　　肖白找了一小时，书房东西又杂又乱，仔仔细细翻了个遍，都没翻到那红色的小可爱。
　　“完蛋，真没。”肖白看着面前的立体导航“先搜孙俊文吧，他那边没动静了。”
　　龙域不屑道“切，办事十分钟，洗浴两小时。。”
　　肖白瞪龙域“你都交了些什么网友，怎么感觉你不太对劲呢？”
　　龙域讪讪地哼了两声，消失在空气里。
　　肖白摸进孙俊文房间，没眼看他的睡姿，快速进了卧室自带的洗手间。
　　这儿东西可比外面的多多了！
　　孙俊文既然敢让那女的在这儿折腾，至少是要有暗格的，洗手台的夹层，马桶水箱，镜子后面，灯罩后面，还有这些瓶瓶罐罐里面。那么小一个东西，很好藏。
　　肖白把一瓶洗发液放在强光下照，试图看出里面有没有异物，心道“儿砸，你什么时候要是有X线功能，那可就太好了。”
　　“呵呵。”突然，龙域看到了一处，“白哥，上面有东西，那块天花板有打开过的痕迹。”
　　大概是主人刚洗过澡没多久的原因，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生着一层小水珠，而也正是因为如此，那片天花板边缘上的水珠痕迹和别的不一样。
　　肖白轻轻推开，果然里面放着一个小盒子。
　　这小盒子做工精致，估计是专门请人设计的，龙域把网上的消息给肖白看，这小盒子是由精密的机关构成的，工艺基本是模仿百年前的银行保险柜的原理，只是更为复杂！
　　盒子前面有一个可以转动的锁头，要一次性拧对20组数字才能打开，内设报警器，只要有一点点的差错，立刻发出八十分贝噪音，哭爹喊娘都不管用！
　　还不能砸，不能摔，不能晃，有大的震动会报警，外表有破坏甚至会爆炸！就算炸不死人，也足够毁了里面的东西。
　　盒子会另外配有一个小控制器，离开控制器范围就报警，强行拿走还有定位！
　　还真是，水火不侵，宝贝疙瘩一块。捧在手里怕响了，扔在地上怕炸了，卷跑还得怕逮了。
　　真不知道是不是该夸夸孙俊文，看人家这觉悟，可比局里高多了。
　　如果不是现在不合适，真想给他点个赞！
　　天要亮了。
　　肖白还是没琢磨出来怎么开这烫手山芋，只得先放回原位，翻身出了别墅。
　　夏天不到五点天色就开始发白，肖白一身黑衣走在说不上是黑还是白的街道上，旁边包子铺已经在把捏好的包子放入蒸笼里，等过个十几分钟，香味就会飘满整个小铺。
　　“老板娘，现在有什么早餐？”
　　“白水蛋，鸡蛋汤，豆浆可以现打。”老板娘笑呵呵地“要再等上十几分钟，粥就熟了，包子也好了。”
　　“那就再等等吧，一碗粥加两颗蛋，再来两包子。”肖白习惯性地扬起笑脸。
　　老板娘笑嘻嘻地先给倒了杯热水“小伙子，刚下夜班？”
　　肖白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头发都塞在黑棒球帽里，穿的又是黑T恤黑工装裤，鞋也是一双黑运动鞋，还真是男生的装扮，于是摘下帽子，露出长发道“是啊。”
　　“原来是个姑娘啊，抱歉啊。”
　　肖白摇了摇头“晚上上班不安全，打扮一下总能安心点。”
　　老板娘点点头“那倒是，姑娘家家的，晚上是不安全。”
　　“蛮子哥，你和银锐打过交道？”林宇一边啃包子一边惊讶道。
　　蛮子叹了口气“大概三年前了吧。我押货路上车坏了，检查的时候看见货里藏着一个十三四的半大孩子，满身是血，不知道干了什么。”
　　“我看着那孩子那丁点大，跟我走上这条路的年纪差不多，心想这孩子可能是哪个毒村里的，想逃出去。也就起了点恻隐之心，放了他。那孩子走了几步，我就看着他腰上别着一双银匕首，这才认出他就是银锐！”
　　“银锐？！”蛮子试探道。一众手下迅速呈包围形式，蛮子挥了挥手让手下都退下。
　　那个看起来羸弱的孩子没转身，只是侧了点头“你认识我？”
　　蛮子确定了那孩子的身份“银锐，跟着我们刀哥干吧。”
　　银锐下颌好像动了动，似乎是人笑了笑，道“你知道的，我只听一个人的话。”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没敢让人拦他，就算他全身受伤，我们也绝不是对手！”
　　“那么厉害！”林宇惊讶道“我只是听过他，他常年都不知道在哪儿，还从没见过。”
　　蓦然又笑了笑“不管这次如何，都能见见这位大佬的本尊了。”
　　“如果是敌人，那还是别见面的好。”蛮子眉头紧皱“只要是他口里说的那个人下的命令，那就没活口，没活路！”
　　“可也没听说都死了些谁。”林宇托着他那完美的下巴，像个活泼俏皮的普通男孩“会不会没有这个人呢？只是他的一个借口？”
　　“谁知道呢，这事儿不好办啊。”蛮子发愁，这种大事儿，还真不好查。“现在在金刀帮的地盘上，得小心点。”
　　林宇倒是笑笑“没事儿，蛮子哥，我对这块儿熟，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肖白到舒叶集团时，刚好看到贺秘书，还是一身职业装，一副厚厚的眼镜，手里抱着一个文件夹。
　　“贺秘书早啊。”肖白笑着打招呼“这是等谁呢？”
　　“等你。跟我来。”贺秘书做了个请的姿势，搞得肖白一头雾水。
　　谁找他？子陵？子陵出差了。传说中的舒总？他从来不见人，也不可能。谁还能让贺秘书一大早等在这儿呢？
　　等进了电梯贺秘书按了电梯，肖白才发现更不对劲了，究竟见谁，是要去停车场的呢？
　　直到二人到了一个熟悉的庄园，肖白才大概猜出了是谁。
　　庄园很大，修建得也很豪华，虽然不如号称S省第一豪宅的那座园林，面积上也不会差太多了！只是建筑没那么复杂。
　　到处都是黑衣人，肖白透过这些，甚至能想起那天晚上厮杀的场景。
　　单单下车就走了十来分钟，才见到了这舒家的家主——舒安城！
　　一身纯白的练功服，老爷子打完剩下几式太极，才缓缓踱步过来。
　　“肖白，白玉堂。”舒安城自顾自坐在椅子上，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肖白坐下说。
　　“舒老先生好。”肖白不卑不亢道。
　　“听子洛说，你会点儿程序？”舒安城拿起贺秘书泡的茶，抿了口。
　　肖白笑了笑“略懂皮毛。”
　　舒安城有些满意地点点头“听说你们舒总最近在和你一起测试随机boss？”
　　肖白点头应是。舒安城又追问“每天都测试？”
　　这句话一问出口，贺秘书就有些紧张起来，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舒子陵最近忙着调查孙家的事，根本就没工作。
　　这不仅是对肖白的试探，对舒子陵的试探，更是对贺秘书的试探！
　　这老狐狸，果然谁都不肯信！
　　“也不是每天啦。”肖白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舒总还会有其他事情忙。”
　　贺秘书听得心里一个咯噔。
　　舒安城眯了眯眼睛“哦？那他最近测试得多吗？”
　　“这？”肖白有些为难，舒安城笑笑示意她不用有心理负担。
　　“不多。”肖白有些局促。
　　舒安城眼睛里一闪而过一丝精明，但还是被肖白捕捉到了眼里。
　　肖白装作紧张地说“他每天就看着控制面板，一次都没测试过，全是我测试的。”
　　贺秘书心底有些惊讶，舒安城骤然蹙眉，多问了句“他每天都和你在一起？”
　　肖白点点头“可以这样说吧。”
　　舒安城长长地哦了一声，又转而问肖白“肖小姐，你能破解龙域核心吗？”
　　肖白笑道“这个我怎么可能做到啊，您太看得起我了。”
　　舒安城招了招手，贺秘书把手里那份文件夹呈现在肖白面前“是吗？肖小姐，听说您家人心脏不太好？”
　　那份文件赫然是肖白被抓到警察局的画面。下面则是一份虚假材料，肖白贩毒杀人！
　　“你看我这个故事编的怎么样？真不真？”舒安城笑着敲了敲那份文件。
　　肖白则被吓得脸色苍白，魂不守舍，一屁股摔倒地上“不，不！我没做过！我没有！”
　　舒安城看这个反应满意地扬起笑容，拉过那页纸撕了起来“但是，你要是会升级，我不仅会帮你奶奶买药治疗，还能帮你实现愿望！”说完又把那个文件夹推过来，上面写了一些治疗方案，合同上空着好几段，让肖白随便填写她的“愿望”。
　　作者有话要说：　　林宇是谁？让我们采访一下他。
　　林宇：啊，不瞒大家，我是来抢肖白的。
　　肖白：呵呵。
　　龙域：戏精。
　　银锐：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25章 祸水东引阴孙舒
　　夜幕缓缓盖到小镇上方，灯带此起彼伏地互相追逐嬉闹。酒吧里喧杂的叫喊声和细小的光束交杂在一起，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蛮子扯着嗓子好让林宇听到他的声音“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林宇也扯着嗓子“看见那个人了吗？一胳膊刺青的那个！”
　　蛮子顺着林宇指的方向，果然看见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怎么了！”
　　“那是金刀帮三帮主手下的心腹！”
　　“玉面阎王的人？！”
　　“对！你跟我来！”林宇把蛮子拉进洗手间反锁好，把背上鼓鼓囊囊的背包拿下，三两下换了一身极其性感的裙子，奈何肌肉太大，画面有点辣眼睛，于是又套了一件帅气的皮衣。看得蛮子一身鸡皮疙瘩“林，林宇，你这是……”
　　“唉~没办法，他喜欢女装大佬，一会儿和我吵一架，我去套话。”林宇手头没停，三两下给自己铺了点底妆，人长得本身就很好看，加了些修饰更是惹人。
　　“要这么拼吗？”
　　林宇嘻嘻一笑“最近刚有的灵感。”
　　“你给我滚远点！”蛮子一把把林宇推倒，刚刚好在那人脚边，林宇摔得有些狠，两条白皙的大长腿都不由地翘了翘。林宇裙子短，从那人的角度，甚至有些走光。
　　蛮子把人推倒还丝毫不讲理，作势准备继续打，那人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把林宇扶起来，并狠狠瞪了一眼蛮子。
　　见林宇使了个眼色，蛮子扯着嗓子又骂了几句，气愤地退了出去。
　　林宇低着头怯懦地站在那人身侧，那人搂着林宇的腰，林宇扭捏了几下没再挣扎，低低地道“谢谢。”
　　一胳膊纹身的人侧了侧头，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后方，贴在林宇耳侧道“他还在，跟我来。”
　　“大哥，别急嘛，先聊聊天嘛！”林宇一边推着那人一边扯着嗓子道
　　“那美人儿想聊什么？”
　　“大哥是玉面阎王手下的红人吧，最近都在传银锐和金刀帮帮主的事。”
　　那人脸色一变，立刻把林宇押在吧台上“你是谁的人！敢来跟我打听消息？！”
　　蛮子见状就要上前，林宇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大哥，我不是，我就是好奇问问。”
　　那人舔了舔嘴唇“好奇？那让大哥先舒服舒服，大哥就让你好奇个够怎么样？！”说着便强拉着林宇往楼上走。众人不住唏嘘，刚从狼窝里出来，又跳进虎口里了。
　　蛮子见两人往楼上走，赶忙跟上去，看四下无人，便把耳朵紧紧贴在门上，里面传来林宇和那人的声音：
　　“大哥，真的不是，我错了，我不问了。”林宇惊恐地道
　　那人粗旷的声音传来“那多没意思啊，告诉你，银锐就是听了他那位的话，才和我们帮主联手的。目的？就是为了拿下李伟那条线！进军暴利行业！”
　　“哦，原来是这样啊。”林宇的声音突然不再慌张，那人疑惑“嗯？”
　　然后便是一声倒地的声音，之后林宇便开了门，整个人衣衫不整地站在蛮子眼前，招手示意蛮子进屋。
　　蛮子进门就看到那人倒在地上，蛮子还不放心地过去推了两下，确定人确实是被击晕了，才长呼了口气。
　　林宇自然知道蛮子是刀哥让监视他的，办什么事都不撇开他，接过背包利落地把衣服换回来“看来事情已经清楚了，金刀帮想和我们抢李伟这条线，真的和银锐联手了。接下来看刀哥怎么指示吧？”
　　蛮子点点头，他根本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竟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刀哥说既然这样就把银锐杀了。”
　　“金刀帮呢？”
　　蛮子摇摇头“金刀帮也是孙家的人，不能动。”
　　林宇点点头，内斗不杀人，孙家的规矩。
　　肖白想了三天都没想到办法开那个讨厌的小盒子。他不禁想道如果是全能的舒子陵的话会不会有办法打开。
　　龙域一个漂亮的侧甩把车停好“白哥，到了”
　　一进门奶奶就过来揉肖白的脸“臭小子，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肖白不明所以道“没有啊。”
　　奶奶捏了捏脸，左右看看“气色好多了，脸上也有肉些了。”
　　肖白脸变形但依然笑眯眯地“来了个室友，做饭好吃。”
　　“男的女的？叫什么名字？”奶奶立刻八卦起来
　　肖白笑着说“男的，是个董事长，叫子陵。”
　　奶奶不知道脑补到了什么，一张脸笑得奸诈，看肖白瞪她，赶紧溜进卧室取东西
　　“当当当当，生日快乐！”
　　肖白无奈摇头道“奶奶，我都说了我不过了。”可脸上的笑容却出卖了他。
　　奶奶拿出来的东西是一小块金属“我本来是想给你做成滑板的样子，可龙域这孩子说也想给你个惊喜，你快试试，这变形金属可不容易呢。”
　　“变形金属？”肖白惊讶“那不是用作龙域核心了吗？”
　　“这一块是后来提取的，没用核心的那块。”奶奶着急地给肖白“你快试试，我把磁场控制系统的核心融进去了，它可以形成小型单独磁轨，龙域融进去不少核心程序，加上你更新的部分，应该能直接根据你设想的变形。”
　　肖白很是惊喜，“这是真的吗？”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把变形金属弄做人形，龙域是不是就能到现实世界了呢？”
　　龙域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真的吗？”
　　肖白和奶奶对视一眼，认真地看着龙域“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肖白到楼下时，正看到蓝色幻影和靠着车的舒子陵。
　　“你怎么来了？出差完了？”肖白将变形金属变成一个小银环带在脖子里。
　　舒子陵看着一脸活泼的肖白，一把拥入怀里“想你了，就回来看看，马上又要走。”
　　肖白有一点失落，但没表现出来，有些不自然地挣开道“哦，这样啊。”突然又想起来那个盒子“我在孙俊文家里发现了这个，你会开吗？”
　　“凌风让龙域开回去，我送你。”舒子陵把肖白塞进副驾，开玩笑道“有个儿子就是好。”遭得肖白一阵笑骂。
　　楼上奶奶看着楼下嬉闹的二人，脸上不知觉间挂满了笑容。
　　“那个孩子，应该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吧。”
　　“所以你一个人潜进了孙俊文的别墅？而且今天晚上还想去一次？”舒子陵皱着眉问肖白“小白菜，我不在家你就这么闹腾？是不想让我出门吗？”舒子陵故意靠在肖白耳侧说，然后看肖白耳朵一点一点变红。
　　肖白感觉到耳边的热气，想躲却被圈得丝毫动弹不得。
　　“小白菜，我可真是体会了一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受。”舒子陵压低声音，说话间唇瓣有意无意触碰着肖白的耳廓。
　　肖白满鼻子都是舒子陵的味道“子陵，咱，咱，咱们有话好好说行吗？你，你先坐好。”
　　舒子陵好笑地坐回去，肖白第一次认真仔细地看着舒子陵的眼睛，那双眼睛深邃而危险，精明且锐利。还带着似水的柔情，倒映着窗外的灯火，令人着迷。
　　“舒安城找你了？”
　　肖白有点局促地点点头。
　　“为什么要给你们舒总打掩护？”
　　肖白想了想“大概是不想让舒安城得逞吧。或者觉得他可能……”并不坏。后面的话肖白没说出口并自己被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
　　“可能什么？”
　　“可能，可能可以帮助我们。”肖白胡乱想了一个理由，不知道是偏舒子陵，还是骗他自己。
　　“他拿奶奶威胁你了？”
　　肖白又点点头，莫名有些乖巧“我假装受制于他，还有几天缓转的余地。”
　　“那个红色的东西我还没查出来是什么。”舒子陵有些抱歉地看着肖白“处在两个家族的漩涡中间，你准备怎么办？”
　　提到这个，肖白满脑子都是孙俊文和舒安城的样子：
　　“肖白，我最多给你一周时间，不拿出来，我们走着瞧”
　　“肖小姐，这周内给我回复，不然我就不能保证什么了”
　　肖白扯了扯笑脸，一副无所谓地挥了下手“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大不了逃命换个名字躲起来。”
　　舒子陵看着肖白那一脸轻松的笑容，却怎么都放心不下，高兴不起来，只是一把将肖白摁进怀里，把脑袋放她肩膀上，轻轻说“傻小白，害怕要说出口，你可以向我求助的啊，我可以帮你的呀。我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不知所措的少年了，我有能力保护想保护的人了。”
　　“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肖白的声音闷在舒子陵胸口，但听得出来肖白的情绪。
　　舒子陵有些开心，拿出一份文件“你看这是什么。”
　　肖白看着有点眼熟，想起来这是和舒叶集团的合同，当时只顾着看钱，也没具体看，反正合同都长差不多。现在顺着舒子陵指的方向一看，上面的甲方竟然不是公司名称，而是“子陵”！
　　肖白有些不明所以，他知道这不一般，却不清楚这到底能帮他什么。
　　舒子陵笑笑“你合同是直接签到我名下的，和舒家没有关系，我手下大小有二十几家集团，想去哪个公司可以随便挑，舒叶的贺秘书，人事部长，老杨都是我的人，舒家没人知道这事。只要你想，我现在就能宣布你手上有完整的龙域并且在某家公司发布，孙家不是想人尽皆知吗？舒家不是想要完整的龙域系统吗？那我们就从暗转明，直接变成大众眼皮底下的商业竞争，让他们不能再明面上对你动手！”
　　肖白听得都愣了，不由地拍了几下手掌“不愧是董事长。原来还能这么玩儿！”但又瞬间反应过来“可是当时肖峪一家就是因为这个……”
　　舒子陵摇摇头“是但不仅是。肖峪的父亲发布的内容是带版权的，而我们这次发布，申明共享，除了孙舒两家，不会再有对手，甚至孙舒两家明面上也得示好。”
　　肖白恍然大悟，没了利益冲突，自然会好很多。肖白终于舒心地笑了起来“这太好了，太厉害了。”
　　舒子陵也笑着摸肖白头“但是我建议只发布百分之七十五的龙域，把危险的部分隐藏起来不要外泄。”
　　肖白点头笑眯眯地道“董事长，这么多集团，你得值多少钱啊？”
　　舒子陵挑眉“我可是无价之宝，传说中的高富帅哦，要不要考虑做你男朋友？”
　　肖白的心顿了一下，又砰砰跳开，一次比一次强。但他却用了最蹩脚的借口逃脱“哎呀，别开玩笑了。”
　　舒子陵咬了咬嘴唇，很低声很低声地说“我没开玩笑，我很认真的。”
　　肖白不知道说什么了。连呼吸都放轻，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好半晌才开口“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舒子陵笑笑“等这次‘出差’回来，我就告诉你我姓什么。”
　　肖白僵硬地点点头“好。”
　　舒子陵把肖白放到家门口就又走了。
　　贺秘书和老杨连夜赶到肖白家。
　　贺秘书带着他那厚厚的眼镜，道“明天一早发布，孙俊文立刻就会收到消息。”
　　天刚亮，虎哥就急急忙忙冲进孙俊文房间。
　　孙俊文哼着小调刮胡子，呵斥了句“急急忙忙的，像什么样子，今天可是我孙俊文翻身的日子，慌什么！”
　　虎哥将自己情绪稳了稳“是。少爷，出事了。”
　　虎哥将手头的消息给孙俊文看“少爷，肖白放出声音说她手上有完整龙域，将与全球人民共享。今天会依次和各大集团签字，并且全程直播。”
　　孙俊文直接摔了手中的剃须刀。
　　“少爷，怎么办？”
　　“那怎么办呢？”肖白也问道“他会有什么行动。”
　　贺秘书推了推眼镜，神秘地说出两个字“舆论”
　　“怎么办？把肖白毁剧王的消息和肖白是白玉堂的消息全放出去，利用舆论，肖白明明拥有龙域却不管大众，一直独享，让大家一直使用不稳定的随机更新的龙域。”
　　“再放出龙域的随机更新可能和肖白有关的事情，买水军！”
　　孙俊文两只手撑在镜子上，眼神阴险而毒辣。
　　“所以我首先要去华文娱乐？”肖白指了指一个集团的名称。
　　华文娱乐是全球数一数二的传媒类公司，比海棠大了不知道多少，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自己家就有无数的一线资源，记者、平台、人力、设备……每一个都是行业顶尖！
　　“肖小姐，非常有幸能与您合作。这是您的私有物，您却可以拿出来与全球人民共享，实在是大爱之才，巾帼之姿啊！”
　　“而舒安城，也会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贺秘书在舒安城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
　　“老爷，肖白把完整的龙域系统拿出来共享了。”贺秘书恭恭敬敬地拿着一份资料，准备递给舒安城。
　　舒安城两只眼睛变得阴鸷吓人“什么？！她不要她奶奶的命了？！”
　　“先再等等，我们静观其变，看看这小丫头片子想闹哪一出！”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舒家第一时间没有动作的时候。祸水东引！”贺秘书画了一个锐利的箭头。
　　肖白伸出手和华文娱乐的明面董事长墨千书握了握，对着镜头笑道“墨董事长太客气了，龙域本来就是肖峪的遗物，我本该早些拿出来造福人类，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驱动核心，直到舒安城老先生找到我，并看得起我，给了我这么一份空白合同，我才有机会借用舒家的设备来驱动龙域。”
　　肖白将纸展示在镜头前，上面自然是之前舒安城给的那张空白合同。只是现在写了两个条件：借用舒叶集团的核心处理器做龙域核心，以及向全球人民共享。
　　“所以墨总，我们真正要感谢的，是舒安城老先生。”肖白灿烂地笑着，脸色却不住发白。
　　肖白在背后死死掐着自己手心，好来支撑自己天旋地转的眩晕感。
　　“只要把孙舒两家的招数破了，这件事就算可以暂缓一阵了。”贺秘书看向肖白“系统准备好了吗？”
　　肖白看了看面板道“快了，去除一些有隐患的功能，大概有百分之七十三的可用率。”
　　旁边老杨哈欠连天，薛栎四仰八叉地睡着。
　　“剩下的就我自己办吧，二位不好出面。”肖白像贺秘书和杨部长道谢，两人也在天色发白之时离开了肖白家。
　　“老贺，肖白他还不知道舒总身份呢？”老杨打着哈欠道。
　　贺秘书脸上也全是倦意“舒总没说。估计这次回来就说了。”
　　“唉~希望他们顺利吧。”老杨笑了一声“到时候真想看看舒安城是什么表情。”
　　肖白强撑着带着一帮直播记者到了舒家老宅。下车时还是忍不住酿镪了一下，被一个小记者手忙脚快地扶住，肖白扭头一看，竟是毒线里赫赫有名的银锐！
　　银锐打了个眼色，肖白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一路上全靠龙域帮忙掩盖出现在肖白视线里的镜头才算是撑过那十分钟的路程。
　　舒安城见了肖白一脸慈祥的笑容“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
　　“没想到肖小姐能有如此魄力，老朽自然要略尽绵薄之力，舒叶集团的核心处理器，任小姐使用！”
　　“舒老先生气魄非凡，小女子自当不如。”肖白叹息道“可惜这毕竟是肖峪的遗物，小女子没能破解，不然一定会给大众带来更好的更完善的系统。”
　　舒安城趁和肖白示好的空余，压低声音笑着道“肖小姐好手段！”
　　肖白也勾着嘴角，一脸人畜无害“承让，承让。”
　　“年轻人也别太得意了。”
　　肖白笑容不减，话语却锐利了许多“走着瞧。”
　　一群人浩浩荡荡直播到舒叶集团，肖白脸色更是惨白到不得了。
　　既然要全球共享，自然是必须全程直播的，只有系统成功代替运转，才算是完成。
　　银锐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肖白，嘴唇微启。肖白明白那是问你还能行吗？肖白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趁电梯的上升时间闭眼喘息。
　　网上，网友基本以两拨呈现。
　　一波主要是白玉堂的死忠粉，另一波则是孙俊文的水军以及肖白毁剧王的黑粉。
　　-肖白脸色好差啊，会不会是生病了
　　-生病还直播？估计是装的吧，就为了讨你们这些脑残粉的可怜
　　-楼上骂人前能不能动动脑子，你之前还喷肖白是毁剧王，要这是演的，那她早成影后视后了！
　　“小白你也太厉害了吧！竟然有完整版龙域！”一出电梯门，肖白就正对上前排吃瓜VIP怡然小可爱。
　　肖白还像平常那样笑笑，可怡然还是忍不住担心，压低声音道“你脸色太差了，是因为晕镜头吗？”
　　肖白点点头，不多说话。
　　怡然也想办法转移肖白的注意力“你直播了两小时，网上就炸锅了两小时！一部分黑你，一部分粉你。”
　　肖白笑了笑“势头如何？”
　　怡然笑道“不断有黑转粉，嘻嘻。那些黑粉也就嘴硬瞎逼逼，有本事别用龙域呀！”
　　这句话自然也被直播到全球观众面前，网上肖白的粉丝一阵欢呼，纷纷回怼孙俊文的水军。
　　孙俊文，败！
　　没了黑粉之后，网友们又自行挖掘肖白和舒总的八卦，有缘人CP粉一时间水涨船高。
　　肖白到了15楼系统部年部长的办公室，无需任何数据设备，肖白直接将龙域接入系统。
　　即将要更新的龙域是现在肖白用的龙域吗？
　　当然不是，在昨晚肖白列了计划之后，肖白就托薛栎和龙域回肖家别墅拿了初代龙域，老杨和龙域一起检查改版，最终修改成现在准备运行的这一版，算是删减版的初代系统，如果之前的可用率不到百分之十，现在这一版在没有肖白的情况下可用率能到百分之二十。给所有用户的体验，自然又要上升到一个新的层次。
　　而肖白自己表明不懂得系统，谁也别想利用他。
　　这一版系统，和完整版的初代几乎看不出来区别，就把两个系统摆在专业人员眼前做对比，也看不出来。
　　龙域系统的替换很快，随着直播，全世界的屏幕都能看到更新的倒计时。
　　处处欣喜。正如舒子陵说的，除了舒安城和孙俊文，谁都不会再和肖白作对。他们也不敢明面做什么。
　　林宇偏头看着一个屏幕上的倒计时，周围都是欢呼，众人兴奋着一起倒计时。
　　“五！”
　　“四！”
　　“三！”
　　“二！”
　　“一！”
　　“喔~~！”
　　有酒的甚至一起干了个杯。
　　除了林宇的画面，众人眼前的面板都闪动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林宇好看的嘴角扬起勾人的弧度。


第26章 论如何掰弯自己
　　接下来的好几天新闻全都报道着肖白的事情，全网话题也始终围绕着肖白。
　　而肖白则全心钻研龙域升级的事情。以前系统是一半时，龙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是完整的初代系统，那就像龙域黑不进去舒子陵的系统一样，也同时不能再黑进全网系统了。
　　肖白首当其冲先研究破解这方面的功能。
　　“你怎么过来了。”肖白手指不停，问银锐。
　　银锐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摆弄着他那双银匕首“我不来扶着你，让你在镜头前晕倒？”
　　肖白看着眼前跳动的字节，又突然停手拿起笔在旁边一张白纸上计算着什么。“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银锐一副撒泼赖皮的样子，任谁都不能和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联系在一起“哎呀~我就来玩玩嘛。”
　　肖白自顾自算龙域的东西，不想理银锐“行吧。”
　　银锐转了转那双小狐狸一般的眼睛，说“你知道吗？道上又出了一个名号魔煞的人。水刃都被他逼自杀了！”
　　征战武器榜：水刃排第一，金盾拍第二，魔煞排第三。可旁人却不知。
　　“这三个武器都是你做的。”
　　“圈里传言，早些年间火琴也出现过。”银锐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肖白“现在木灵在征战也快冲进前十了，你说未来会不会真的出现一个叫木灵的人？”
　　肖白幽幽地道“土鲨也出现过。其实除了这一点，这些武器的外形，都是S设计的。”
　　银锐挑挑眉“老是听你说起这个S，既然在意，怎么不去找他呢？”
　　“等过段时间吧。”肖白勾了勾嘴角“再说都十几年了，能不能找到都不一定。”
　　“我们准备跟刀疤抢李伟手下的片区，你不来玩玩？说不定能对上那个魔煞。”银锐手一抖，将一柄银匕刺向肖白！
　　肖白头也没回稳稳接住银匕“有没有跟你说过在我房间里不要玩刀！”之后没还给银锐，没收小孩子的玩具一般，将刀放在旁边，拿起笔继续算“过两天吧，我这几天忙。”
　　银锐被没收了匕首老实了些，整个人还是流里流气的“那你可快点，我们准备对付魔煞，过几天有场好戏。”
　　肖白没理银锐，自顾自飞速敲着键盘“成了！”
　　龙域把自己投在房间里“哈咯，疯小子。”
　　银锐呲了呲牙，冷哼道“呵，彼此彼此！”
　　龙域也没理银锐，问肖白“要入侵子陵的系统吗？”
　　肖白纠结了好半天，道“算了，他一直在帮我。”
　　银锐挑眉“你就不怕他真是舒家人？尤其是那份合同。”
　　肖白垂下眸子“那就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再杀。”
　　龙域捂脸，银锐则哈哈笑了起来，惹得肖白反手把银匕甩他脸上，银锐没防住，被匕首柄砸了个结实，整个人倒在窗台上，笑声却还没断。
　　林宇和蛮子跟了银锐好几天，也没跟明白这孩子的出没规律。
　　前几天还在S省西南部，这几天却又频频在Y省现身。
　　蛮子指着画面里的肖白“这人是谁？”
　　林宇皱着眉，有些严肃道“肖白，就是那个更新了全球系统的女的。”
　　“是她？那恐怕动不得。”
　　林宇紧紧看着肖白“同时也是杀了李伟的人。”
　　“她？”蛮子有些不可置信“圈里人？”
　　林宇摇头“不是。估计是系统惹出来的事。”
　　“李伟没说过？”蛮子扭头看林宇。林宇摇摇头道“那会儿我正处理一些拆家的事，没回本部。”
　　蛮子又回过头继续看资料“那银锐到这儿是巧合？”
　　林宇指着舒安城“会不会是为了他，你看在到舒家之前银锐没出现过。往深里想，会不会他背后的那个人就是他？靠近肖白，也是为了系统？舒家盯系统可盯得很紧。”
　　蛮子觉得很有道理，一股脑把这些猜测都发给刀哥。很快便收到了来信
　　“刀哥说确定一下，要是是舒家的人，那就先跟着，别动手。”
　　林宇露出不解的神情，李伟本身是和孙家有合作的，那舒安城的人他们为什么不动？
　　推杯换盏之后，林宇看蛮子有些晕乎了，才提出来。
　　蛮子笑笑，凑过来低声道“这事儿我瞎说说，你也就瞎听听哈。”
　　“有一次，我跟在刀哥后头一起去汇报消息，进书房时里面有人，他耳朵被伤了，不太好使，我可听见了，里头那位大人物说”
　　“他舒安城就是老子的一条狗，你怕什么。”
　　“爷爷，那我就去了。”
　　“嗯，你要知道，只要你姓孙，这世上就没人敢招惹你！”
　　“唉~他们家也真是狂，咱们在人手底下拿钱卖命，不好说什么。可这家人真的不是东西。”
　　“听说这S省以前可不只是孙家和舒家，那是有四个顶尖家族的，据说其他家族的人，都是被他们给杀了。”
　　“十几年前我还是瞎混的时候，跟着一个大哥，见过一群舒家人对付一个舒家人，唉~你说，这可是他们自己人呐，可真狠！那群人死死往那人嘴里灌白粉，卧槽！那件事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我还记得那个人的名字！”
　　“叫，叫舒景铭。电视上还报道了好几天……”
　　林宇剩下的听得不大真切，脑子里只剩下“舒景铭”三个字盘旋往复，盖住了世间一切声音。
　　“景铭，景铭！你看我们家小陵这幅画，可真好！”
　　白茫茫的一片，好像一场大雾阻隔在眼前，看不清说话的人，也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只能听到他们若有若无的声音。
　　“景铭，非得这样吗？不能一起吗？”
　　那个叫景铭的始终没说话，只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若有若无，一会儿一会儿的。
　　“林宇？林宇！”
　　白雾褪去，眼前还是一堆酒瓶和脸色泛红的蛮子。
　　“你没事吧？”
　　林宇晃了晃脑袋“没事。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狠。是不是那个叫舒景铭的做了什么事啊？”
　　蛮子叹气，“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知道谁知道”
　　“就我当年跟的那个大哥，他知道，他叫，叫什么来着，我们叫他辫子哥，他留着一个小辫子，真名，真名好像叫田池，是个瘾君子，娶了个老婆也是个吸的。可怜了他们那个女儿。”
　　“田池？”林宇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田、池？
　　田？田亚茹！
　　对，当初贺明查田亚茹和李伟的关系时，他父亲的名字就叫田池！
　　蝉鸣声伴着树叶沙沙的碰撞声响彻夏日的街道，太阳晒得道路都能看见一层薄薄的热气，仔细看还有些扭曲。
　　四旁到处是垃圾，下水道里留着漆黑的液体，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气味。
　　一个警官踩在这片水泥地上，眉头没皱，只是压了压自己的帽檐，抬手敲了敲锈得掉漆的铁门“是田池家吗？”
　　里面响起一个迷迷糊糊的男人声音“谁啊？！”随后是男人穿着拖鞋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开门看是警察，吓得赶紧关门，被警察一把扣住，动弹不得。
　　警察啪地打开证件“我叫蓝令奇。你可能对我的另一个名号更熟悉一点。”
　　蓝令奇那张嘴邪魅一笑，缓缓道“金盾”
　　田池吓得慌忙往后退“你，你，你没死？！”
　　蓝令奇就势进门并反锁，摘下帽子对着玻璃扒拉了两下头发，才侧过头来对田池笑了笑“你别怕，我就是来问你件事。”
　　“我，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假扮的。”田池吓得脸色有些发白，可还是强迫自己哆嗦地质问了句。
　　蓝令奇笑着摇摇头“五年前，就是你和拆家对接的时候引来了条子，刚好是我，我把那个拆家的手下三十多人都杀了，放跑了你两，哦，还剁了你一根指头，左手小指”蓝令奇指了指田池的左手，笑了笑，那笑容邪得很，看得田池一阵哆嗦。
　　金盾的名号，是警界的噩梦，毒圈的煞神。潜伏在局里三年，警察只知其名号，始终查不出其人。若不是最后金盾自报，怕是警察都要怀疑局里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人！
　　黑白通吃，游刃有余，毒圈里遇上这人，那就自求多福吧，是死是活，全在他一念之间！
　　他常挂着笑脸，杀意越重，笑意越深。和玉面一样，只是玉面的标志是手上的白线，他的标志便是刚刚扒拉头发的那两下。
　　田池知道面前这位是本尊无疑了，但这是死是活，他要问什么事，却让田池心里不住打鼓。
　　蓝令奇拍了拍田池的肩膀“放松点，说了只是问你个问题，你这样要我怎么问。”
　　田池强迫自己尽量自然地把蓝令奇请进屋，自然地看着蓝令奇。不由地希望今天来的是个真警察而不是蓝令奇。
　　“舒景铭，认识吗？”蓝令奇没看田池，而是四处晃悠，遇到感兴趣的还拿起来看看“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舒，舒，舒景铭他十，十”田池掰着指头算了起来“十六年前开始进圈的。是，是被李伟逼的，其实要说也是被舒安城逼的。后来……”
　　“抛妻弃子？你倒也是个狠心的。”舒安城面对着眼前的男人，还是一眼的算计。
　　男人恭恭敬敬地哈腰道“家主过誉了，为了舒家的复兴，不能让这些阿猫阿狗的坏了事。”
　　舒安城嗤笑一声“拎得清就好，以后就跟着老六干吧。”
　　老六那儿刚好缺了个重要位置，那位置本来该是李伟的。自此李伟便和舒景铭结下了梁子，处处给他使拌。舒景铭也为了自保而开始调查李伟。发现李伟和舒安城暗中贩毒，于是便暗中破坏。
　　好景不长，第三次时被李伟现场抓住，田池当时就带着蛮子在现场，孙家和舒家的毒线在交接。
　　只是发现毒线，那还好说，运气好可能能留一命，但如果让舒景铭知道了舒家一直在帮孙家贩毒，那便不能留了。
　　舒安城淡淡地看着舒景铭“景铭，你太让我失望了。”
　　“孙先生肯给咱们这单生意，那是给我们舒家活路啊。”
　　舒景铭被打得头破了，半边脸都是血，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但很用力地吼，好像想要把舒安城吼醒，使劲地摇着头“不！不！你这样会害了我们舒家的！二哥！”
　　舒安城冷笑一声“既然你都要死了，那也别叫我二哥了，你二哥早死了，你也去和他相会吧。”
　　然后我们就看到那群人拿着白粉往舒景铭嘴里塞，塞不下了还要塞！虽然掺了东西，但至少也摄入了0.3克！足以让一个人死透。
　　舒安城冷漠地看了眼舒景铭“不知道你儿子有没有比你聪明。可惜这些货了。”
　　“这事发生在十五年前，电视播了好几天，说他是瘾君子，发了狂，吸毒过量死了。”田池低着头说“但我们孙家这边的人都知道，他这也是想震慑我们孙家，大概他不想被孙家所操控吧。”
　　蓝令奇背对着田池，就像是在看着什么有趣的玩意儿一样，但要是仔细看，能看到他颤抖的肩膀，甚至稍偏一偏角度就能看到他通红的双眼和止不住的泪滴。
　　不知过了多久，蓝令奇带上他的帽子，把双眼藏在阴影里，走出了田池家。
　　“肖小姐，舒老爷子要我查你和肖峪的关系。”舒叶集团38层，贺秘书和肖白面对面坐着。
　　“远房亲戚。”肖白笑眯眯地说“你就把查到的拿给他就好了。能不牵扯道奶奶是最好。但也不能让他起了疑心。”
　　“我的资料是龙域做的，他从资料上查不出什么。”
　　贺秘书点点头，提醒道“舒家最近可能会派人堵你，你自己小心点。”
　　肖白笑了笑“放学别走？初中生的戏码？”
　　贺秘书知道肖白有点身手，但还是有些担心“要不要帮你联系点人？”
　　肖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没事，他还动不了我。”
　　生活都是戏里，肖白对着一大堆控制面板躺尸。
　　自从系统升级之后，只要下载了这款软件，大家就都能进入生活都是戏了，为了防止有人误入，肖白给软件上了个锁，这儿就变成了他的秘密花园。
　　随机boss被龙域测试了有三分之一，而这段时间，肖白便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时间升级系统。
　　“你还好意思躺尸？！我都快被搞成精神分裂了！”龙域苦哈哈地瘫坐在肖白旁边“白哥，你都半个多月没上你的号了，你都不知道薛栎多疯狂！”
　　“真不愧是疯子血月！”
　　肖白挑眉“他又怎么了？”
　　“自从知道你是白玉堂，那小子就开始各种追你，网上吃瓜群众都组了两个战队，一个有缘人CP组，磕你和舒总，一个是白雪CP组，磕你和薛栎，天天争吵不休。薛栎还天天直播给你表白，时不时挑衅舒总露脸。得亏你不爱上网，不然你怕是早就杀过去了。”
　　“这小子还真是。”肖白扶额“我今晚过去找他。”
　　林宇还是一副邋遢的样子，跟在蛮子身后不动声色地大量周围的环境，越看越觉得熟悉。
　　蛮子指了指前面一个酒吧“下头人说银锐最近爱来这儿喝酒，咱过来碰碰运气。”
　　林宇抬头一看，这不是薛栎的那间酒吧吗？难不成银锐和肖白真有关系？！突然眼角瞥到熟悉的银色车身。
　　凌风？她怎么在这儿！会不会被认出来？
　　-哥哥，要帮你避开他吗？-
　　“不用，我也想看看她。”
　　光怪陆离的色彩淹没了众人，可林宇一进门就还是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小白菜。摆着一脸嫌弃的样子听薛栎絮絮叨叨的小白菜。看得林宇嘴角不由地扬起一丝微笑。
　　肖白一脸无语地看着薛栎“喂，你别喝了。”
　　薛栎一把抱紧酒瓶“小白你让我喝完这瓶，就这瓶，喝完我就不喝了。”
　　林宇和蛮子离他们挺远，林宇借着灯光的昏暗悄悄注视着肖白，脸上面色没变，心里却软踏踏的一片。
　　薛栎嗵嗵嗵地把剩下的酒都灌完，肖白心情也不怎么美妙，喝了一瓶。
　　薛栎啪地一声把酒瓶放在桌上，抬头看着眼前冷傲的肖白，眼神有些迷离，神色带着眷恋“小白，你知道吗？打小我就喜欢你哥。额，很奇怪吧，我也是个男生啊，可是谁都给不了我那种感觉。”
　　肖白愣了一下，把酒瓶放在桌上，有些莫名的奇怪感。
　　“你哥他比我小四岁，可他就跟个小大人一样，打架我打不过他，骂人我也从没骂过他，他爱掐我，老嫌我烦。哈哈”薛栎说着说着，自顾自地笑开“他笑的时候真好看，跟糖一样甜，他炸毛的时候也好看，跟，小兔子似得。我们约定一起打架，一起打游戏，建一个最大最大的游戏公会，开一间酒吧，一起喝酒唱歌！”
　　薛栎突然皱起眉来“可我没等到他。我做到了，我全做到了。你知道吗？”薛栎皱着眉苦笑，一脸地苦涩。
　　肖白不敢对视薛栎，低下头来看着眼前的酒瓶，悄悄动了动嘴皮：我知道，我知道你做到了。所以我虽然拿了血月帮的装备，却还每次在公会战前借装备，拿小号带血月帮的打装备。但……
　　薛栎眼神迷离，没看到肖白微动的嘴唇，他说“可我对不起肖峪，我对不起他。”
　　“肖白！你看着我！”
　　薛栎强硬地把肖白脸掰起来“我现在喜欢你。”
　　肖白：？？什么情况？？
　　“我看见你会想抱你，看见你笑心跳会漏拍，看见你和子陵在一起会吃醋，每天都想见到你，想打电话给你，可我又不敢，我怕你拒绝我。小白，你不要和那个子陵同居了。”
　　“如果，我就是肖峪呢？”
　　薛栎懵懵地歪着头，皱着眉，站起身来“你说啥？”
　　肖白也皱着眉，抬起头看着薛栎，很认真地说“我说，我就是肖峪。我是男的。”
　　薛栎呆了好半天，似乎在想这件事情，好一会儿后又突然瘫坐在卡座上，惊呼道“卧槽！我还以为我喜欢女生了。”又不可置信地指着肖白“结果你……你……”薛栎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反手指向自己，茫然地问道“我，难道我真的是个gay？”
　　肖白啪地照薛栎脑瓜子就是一巴掌“我只想说，这么多年，老子把你当兄弟，你特么竟然想上我！老子才不是弯的！”
　　不知是肖白吼得声音有点大，还是那一瞬间心有灵犀，林宇感觉自己听到了肖白说自己不是弯的？
　　嗯？薛栎这小子又在说什么？
　　还不等他琢磨清楚，就看见一个流里流气的人走过去。
　　“哟，小姐姐……”
　　人话音还没落，就被肖白一拳过去砸掉颗牙“姐你妹！老子带把儿的！”
　　那人拢了拢嘴，伸手掏出一颗牙来，向旁边吐了口血“哟，还挺带劲儿啊！”
　　薛栎一身邪气地站起身来“你再说一句试试？”
　　肖白看着眼前的薛栎，似乎回到了十几年前两人一起称霸街道的场景，那会儿两人就这么痞里痞气地打人。
　　小混混见薛栎是个不好招惹的，夹着尾巴溜了，肖白看着薛栎笑了，像小时候打完架一样，笑得明媚晃眼。“走，回家打游戏去！”
　　薛栎也似乎穿过久远的时光，回到那些个挥洒血汗的街道，和小时候一样，笑着应是。
　　后来某一天，薛栎回想到这一天时，问肖白“你不是不是弯的吗？那舒子陵什么情况？”
　　肖白眼神躲闪地道“他，他不一样。”
　　薛栎就怒了“卧槽！怎么就不一样了？！他不是男的？！双标狗！”
　　肖白“汪”我就是双标狗怎么了
　　薛栎“汪汪”单身狗我招谁惹谁了嘤嘤嘤~
　　林宇脑子轰的一下，犹如五雷轰顶，看见两人起身离开，突然站起来“蛮子哥，我出去解下手，你盯着点。”
　　蛮子突然拉着林宇“刚刚打人那人，是不是肖白啊？”
　　林宇很自然地说“你没听他说是个女装大佬？肖白可是个女演员来着。说不定是粉丝吧。”
　　蛮子没感觉到哪儿不对劲，林宇笑笑转身离开。
　　林宇出门时趁没人注意把那个混混给揪了出去，拎到一个没人没灯的小黑巷子里，一拳把另一边的牙也打下来“艹你妈的！老子的女，呃，老子的人你也敢想？”
　　林宇拳头重，那小混混连续遭了两拳脑子有点晕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宇踢得趴到地上起不来。
　　林宇又踹了两脚才走出巷子，转到另一个没人的巷子里，靠着墙角蹲下。
　　肖白是男的？我喜欢男的？
　　不对，不，哪里不对。
　　我竟然是弯的？
　　……
　　小混混终于过了疼劲儿准备起身离开，面前就站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那少年一脸的礼貌微笑，但不知怎么给混混一种很吓人的感觉，混混定了定神，把那归结于少年一直把玩的那一只银匕首身上。
　　“我哥你都敢肖想？”银锐面色不变，手上却残忍至极，手一挥刺破了那人的双眼，准备走时又回过头来想了想，一脚废了混混的宝贝根。
　　凄厉的一声喊叫，似乎叫破了天际。
　　林宇头顶一盏灯蓦地亮起，昏黄昏黄的灯光下，他回忆起洗浴室那些男性的洗浴用具，肖白穿男装比女装更撩人的样子，他身高比普通男生都高一点，以及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怎么是男的呢？
　　我要不试试三根烟把自己抽弯？
　　打两把游戏？
　　我喜欢肖白，肖白=男的，我喜欢……？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直的，笔直笔直的。
　　不知怎么的，他稀里糊涂地给贺秘书发了句“我是弯的？我一直觉得自己很直。”
　　贺秘书大概愣了一分钟，回道“舒总您确定？您对肖峪的感情，和初恋一样。 ”
　　林宇发“那是兄弟情！”
　　贺秘书回“恩，初恋一般的兄弟情。”
　　头上的灯又暗了下来，林宇不想再搭理贺秘书，干脆掐了画面。
　　眼前漆黑一片，他满脑子却都是那个灿烂的女孩子，说着“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我真的进入你的世界了吗？”林宇喃喃道“喜欢的人是个男的，还说自己是直的，谁能告诉我怎么办啊？”
　　不知是这个人设的迷惑，还是他内心真的很无助，这一刻的舒子陵，没有一点董事长的样子，也没有一点运筹帷幄的自信，他把自己窝在这个黑暗的巷子里，自言自语道“可我还是好喜欢你啊。”
　　没人回应，他大概是说给自己的吧。
　　“这下好了，不仅要掰弯自己，还要想办法掰弯小白菜。任重而道远啊~”
　　作者有话要说：　　林宇：唉~没到三集我就掉马了。无趣~


第27章 吃瓜龙域看好戏
　　舒子陵已经有半个月没回家了。除了每天出现在家门口的早晚餐，毫无音讯。
　　肖白有时候会突然想：子陵现在在做什么呢？
　　有时会不自觉地想他回来的情形，会不会像以前一样一把把他拥入怀里，强迫他闻他身上的气息。
　　他的气息很醉人，能让人安心，也能让人躁动。穿过鼻腔，直入肺腑。诱得他忍不住想多吸两口。
　　一个人生活时，他总是独自坐在窗台上，把陈年的酸楚拿出来，来回品味，冲刷自己麻木的神经。子陵走后，他又回归一个人，但好像多了一份牵挂，会把一部分时间拿出来，去思念一个长得妖异，一点也不像董事长的董事长。
　　这感觉，竟和薛栎说的那般相似。
　　“哥，你真不来？好戏要开场了。”银锐的声音传出来“对了，今天你有几个尾巴，我顺手给解决了。”
　　“哦，不去。”肖白拉开一块面板，研究系统的事情。
　　“好吧。”银锐切断联系，又使用另外一个系统发出一条消息：魔煞二人已跟上，各自准备，等我信号。
　　事情回到五个小时前，蛮子和林宇蹲人时，在肖白和薛栎出门后，有几个人也有意无意地跟出门，蛮子感觉不太对劲，便暗中跟随，出门没多远就遇上了思考完人生的林宇，林宇一眼看出那是舒安城的人。
　　林宇和蛮子打商量，先抓来问问情况，结果还不等出手，就看见一个十六七的少年跳出来跟几人打成一片。
　　“看来他不是舒安城的人。”林宇压低声音和蛮子说。
　　“这小子身手不错，我们先找找机会再下手。”蛮子看着前面那个一人对五个训练有素的保镖都游刃有余，像猫戏老鼠一样带着节奏的少年，神情不太好看。
　　林宇倒是感觉这小子身手有点熟悉，可一时也没想起来是在哪儿见过。
　　大概打得没兴趣了，银锐才把人给杀了，打了个电话叫金刀帮的人处理，独自钻回嘈杂的酒吧。
　　“刀哥下了命令，今晚动手。”蛮子和林宇说道“要是想办法把那小子灌醉就好了。”
　　林宇端起面前的酒杯，看着那人的身影，微眯了眯眼睛“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去试试。”
　　“小兄弟，一个人喝呐？”林宇一副松松垮垮的样子，倒还真和银锐有那么几分趣味相投。
　　银锐偏头瞥了眼林宇，流里流气地笑“哟，道儿上的？”
　　林宇碰了碰杯，笑得邪气四溢“刀哥手下办事儿的，铁锤堂。林宇”
　　银锐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哦，金刀帮的。”
　　林宇看了看那双匕首“银锐。”
　　银锐好哥们儿一般搭在林宇肩膀，凑过去说“魔煞，玉面阎王手下那人，就是被你给搞的？”
　　林宇一点没被拆穿的囧迫，爽朗一笑道“是我。你这是，加入金刀帮了？”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两人是好哥们儿，来喝小酒唠嗑的。
　　“害，你不是知道嘛，我只听我哥的。倒是你，真是铁锤堂的？”
　　林宇扬了扬手“如假包换。”
　　银锐把玩着一只匕首，挑了挑眉“听说金盾出现了。”
　　“哦？他不是死了吗？”
　　“金盾死在水刃手里，水刃死在魔煞手里，你说，水刃会不会哪天也给冒出来？”银锐换了只手把玩匕首“要是留点心，还能知道火琴是怎么死的。你说，木灵什么时候会出现？”
　　林宇惋惜地笑笑“唉~你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
　　“看把你给紧张的。”银锐跟林宇碰了碰杯“喝酒瞎聊嘛，我也只是瞎说。”
　　“你和肖白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靠近他？”林宇面色还是那副放荡不羁的样子，眼睛却带着探究的意味。
　　银锐的眼睛锐利起来“劝你离他远点！”
　　林宇也不甘示弱“这句话还给你！”
　　银锐突然收起了敌意，勾着嘴角“看来是没余地咯。”话音刚落，银匕就向林宇命门刺来！
　　林宇拿酒杯匆匆格挡，突然反应过来那怪异的熟悉感究竟来自谁“嘿，跟肖白一样，说动手就动手，一点武德都不讲。”
　　银锐面色骤冷“你还和他动手了？！”一双银匕越舞越快，像两条紧缠着林宇的银龙，林宇见招拆招，应对自如，两人一时却还分不出个上下来。
　　倒是吓坏了酒吧里的男男女女，尖叫着争先恐后往外跑，可苦了薛栎酒吧里的员工，劝不敢劝，拦不敢拦，跑不敢跑，倒是蛮子拍了拍吓呆了的小姑娘“愣着干什么啊？算账啊，一会儿全算到那个拿匕首的小子身上。那小子有钱！”
　　小姑娘反应过来，不知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勇气一下一下按着计算器。
　　银锐在那边划坏一个卡座，她这边就给算一笔，那边拳匕相交打的飞快，这边计算器200+300+250……算的飞快。
　　乒乒乓乓的声音伴着计算器噼里啪啦的按键音和电子女音，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银锐听着那加加加的声音烦得很，吼了一嗓子“下次让我哥来给你付！”便率先退了出去。员工也不敢追，全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打扫。
　　金盾出现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毒圈和警界，局里都炸成一锅粥，连续好几天通宵排查，好不容易田队才找到机会给舒子陵发消息：怎么金盾又出现了？！
　　林宇正追银锐，随意回了句：查了点事。
　　想了想，又发了一句：调点人手过来，黑帮火拼！
　　田队要哭了：大哥你又在搞什么事？！
　　林宇回：抓银锐。
　　田队扶额，这大佬就不能消停消停吗？银锐怎么招惹着您了。那小疯子局里不想惹啊。算了，兄弟一场，都是为了世界和平。
　　“大家修整一下，十分钟后出发！收到线人的消息，银锐出现了，全力伏击！”
　　事情回到现在。
　　银锐跟条泥鳅一样，窜得滑溜，几次都从二人手上逃脱，林宇没什么事，蛮子身上挂了彩，血随着他的运动止不住，只得拿了个破布条缠死了。
　　就缠胳膊的功夫，林宇和银锐早窜了不知多少远。
　　没了蛮子的跟着，林宇的速度暴涨，三两下就逼近了银锐
　　“你果然留手了。”银锐匕首冲着林宇面门划过，林宇一边躲避一边锁住银锐手腕。力气大得不可思议，竟有些挣不开！
　　“你靠近肖白的目的是什么？！”林宇低喝道。
　　银锐以刁钻的角度逼林宇放开，但也在自己胳膊划了一道，但他没露出任何表情，仿佛伤的不是自己。只是紧盯着林宇“你究竟是谁？”
　　如果是往常，这么一个知道肖白和他有关系的人，是怎么也留不得的。可眼前这人给银锐强烈的压迫感。跑应该跑得掉，打不打得过就很难说了，总之，杀不了。
　　只得在心里使劲喊龙域。
　　吃瓜是龙域这熊孩子的最爱，有好戏看，他才不管呢。反正死不了就行。
　　“龙域，别闹了，白哥很危险啊！”
　　……危险个屁，白哥早沦陷了。
　　“龙域！我再也不说你熊了，你来帮帮可怜的我吧。”
　　……切，谁要管你啊。自己折腾去吧。
　　银锐见龙域不搭理他，心里慌得一批。没信号？不会吧不会吧！要死了要死了啊！
　　林宇看着银锐面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难看，然后，拔腿就跑了？
　　什么情况？
　　管他什么情况，先追上再说。这人在肖白身边就是隐患，必须杀了。
　　龙域。帮我定位他。
　　……那个刚找了我，这个又来了，唉~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这该死的魅力啊~啧啧
　　龙域？你这孩子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呢？
　　……就是，戏刚演到关键时候，怎么能阻止呢？
　　我跟你讲你不能这样，你看你爹为了你后妈这么潜伏我容易嘛，你那么关心你妈，不想让他出事吧？
　　……你个戏精，跟白哥一样是个戏精！要白哥在这儿，说不定还会给你们鼓鼓掌喊加油！今天这瓜香，可惜不能给白哥分享。
　　林宇只顾着和龙域联系，都没看到不知什么时候银锐竟然消失不见了！
　　林宇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到处是一些废弃铁架子，好像是个废弃工厂的样子。
　　而一般这种时候，都不太妙！
　　果不其然，四周零零散散出来三十多人，林宇往前走了几步，便看见蛮子被绑着，跪在一个人脚边，被另一个人踩着无法动弹。银锐像个调皮的少年一样，坐在一个高高的架子上，拿着白纱布一圈一圈往他那只划伤的胳膊上裹。
　　为首的那人坐在椅子上，昏暗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勾出那人的一个轮廓，却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那人挥了挥手，手下一人把蛮子敲晕，林宇惊喊一声“蛮子哥！”
　　为首那人沙哑的声音传来“不用装了，魔煞。”
　　林宇紧盯着那人，大脑却飞速转动。这怎么办。怎么办？不会被认出来吧？
　　“金刀帮帮主这是何意？”林宇看着对方“不管孙家的规矩了？”
　　“欸~”那帮主扬了扬手示意众人散开点“别紧张，月九龄是老二的人，我不管他的事儿，是来跟你谈合作的。”
　　“我们有什么可合作的？”
　　“你不是从老三手下知道了，我们也想要李伟那条线吗？”帮主翘着二郎腿，蛮子就晕在他脚旁。
　　“骗骗别人还行，金刀帮什么时候肯涉毒了？”林宇嗤笑道。
　　金刀帮晃着翘起来的那条腿，银锐已经包扎完，一下一下把玩着他的银匕。“事情哪有那么绝对嘛。你有什么条件我们可以谈啊。”
　　林宇声音带着些不屑“我想要的，你们还给不起。”
　　帮主笑了笑，共享给林宇一张图“这个是吗？”
　　林宇瞳孔不住紧缩，这件事只有他和肖白知道，龙域把所有痕迹都删了，既然不是从他这里知道的，那一定是……
　　“你们把肖白怎么了？！”林宇想冲上去揪着那帮主衣领质问，却被一群人架着动弹不得！
　　那帮主和银锐对视了一下，银锐也暗自摇头。
　　“帮主，条子来了。”
　　那帮主瞥了一眼林宇“撤。”
　　“这两个人？”
　　“打晕。”
　　银锐想不通这林宇到底是个谁，但并不像对手的样子。
　　“管那么多干啥，这小子杀了月九龄，先给他点礼物。”帮主看银锐还在想事情“怎么？白哥这么多年哪有什么人际关系，还是一个铁锤堂的小喽啰？不可能不可能。”
　　“他这么厉害，真的是个小喽啰？”银锐眯着眼睛，不知在思索什么。
　　林宇再醒来时，已经在铁锤堂的大殿里，整个人被捆在椅子上。
　　“刀哥，他醒了。”林宇脑子迷迷糊糊，见刀哥扬了扬手，示意有人给他看什么。
　　林宇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才看明白里面是剪辑好的现场视频，这金刀帮的和银锐阴他！
　　“说说吧，你是金刀帮的人？”
　　林宇冷静道“不是，如果是，那我完全可以带着下面的客户直接去金刀帮，没必要让蛮子哥引荐到刀哥手下办事。现场的事情，蛮子哥可以作证的。”
　　“他被打晕了。”
　　林宇有些慌，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太多“请刀哥明察，给我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刀哥给旁边人打了个眼色，示意给林宇松绑“你这半个月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他们估计就是想借这机会拉拢你。”
　　林宇忙点头哈腰“刀哥放心。我林宇一定好好跟着刀哥，忠心耿耿。”
　　“先下去歇着吧。过几天跟舒家有个生意。你带人去做。”
　　“谢刀哥赏识。”
　　“银锐的事蛮子你带点人去吧。做不掉也至少要查到他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林宇到了一个小破屋，看了下监视点，将自己恢复了舒子陵的模样，从地下溜了出去。
　　肖白边想今天的晚餐可能是哪家的外卖一边开门，结果一进门就闻到了饭香。
　　肖白连鞋都来不及脱，跑到厨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脸上扬起笑容“你回来啦？”
　　舒子陵笑着把人推到玄关去换鞋“他们没为难你吧？”
　　肖白笑着摇头“没。顶多派点打手跟踪，出手的都被解决了。”
　　舒子陵半蹲在肖白身前，给他换上拖鞋“这么厉害啊。解决了不少吧，都瘦了。”
　　肖白笑“外卖没你做的饭好吃啊。”
　　舒子陵站起身来，挑眉道“所以小白菜这是想我想瘦的？”
　　肖白没回答，只是低着头问“所以你这次算不算是出差回来了。”
　　舒子陵摸摸肖白的头“事情还没办完。”
　　“不过，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我会多给你打电话的。”
　　肖白瞪舒子陵，才不稀罕你打电话。
　　“小白”舒子陵翻炒着菜，香味飘满整个屋子，肖白捧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棒啃着，昏黄的灯光渲染得整个屋子都温馨了些许。“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嗯？什么忙？”肖白啃得不亦乐乎，果然冰棒就是夏天的灵魂。
　　“龙域有办法进行DNA检测吗？”扭头就看到肖白一脸的冰爽满足，舒子陵伸手夺过冰棒“空腹别吃那么多凉的，对胃不好。”然后肖白就眼睁睁看着冰棒到了舒子陵嘴里。
　　？！！
　　“你想吃你直说啊，冰箱里还有，你干嘛抢我的！”
　　“你的甜。”舒子陵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肖白有点想打人，神经病的本质果然什么时候都是神经病！“能。”
　　舒子陵想了想，又说“我要去取舒安城的DNA，尽量是血吧。你要一起去玩吗？”
　　肖白挑眉“给舒安城放血？这事儿我必须去啊！不过你是查到什么了？”
　　舒子陵勾着他那撩人的唇线，单眨了眨左眼，带着点俏皮“嘘，秘密。”蓦然又觉得自己人设不太对，现在不是林宇，暗咳了一声，啃起了剩下半根冰棒。
　　吃饭间，银锐来了电话，肖白躲进卧室接电话。
　　这倒让舒子陵心头有些奇怪，以前打电话肖白很少避着他，这次打电话的，是谁？
　　“怎么了？”
　　“哥，你昨天没来真的太可惜了，遇上一个挺厉害的人。哦上次和你说过，就是那个魔煞。”
　　“嗯？对上魔煞了？”
　　“可不是嘛，这小子还挺厉害，我感觉他没用全力，反正我不一定能打得过。”银锐说着还抱怨了句“我跟你讲你最好检查一下龙域的稳定性，这次叫他怎么都没反应。”
　　肖白看了眼一脸坏笑的龙域，就知道龙域又耍了银锐“那有发现什么吗？”
　　“这人这么厉害，不可能是无名之辈，按理至少也是和水刃金盾一个级别的人。”
　　“而且感觉有点奇怪，这人好像还很在意你的样子，会不会和S有关啊？”
　　“不太可能吧？S那个人在我印象里就柔柔弱弱的，不太像是会混这个圈子的人。”
　　“行吧，还有件事，过几天孙家的铁锤堂和舒家要接头，去吗？”
　　“给我地址，我自己去，你自己小心点。”
　　“行吧，你自己也小心点。”
　　肖白出来，见舒子陵托着脑袋看他“怎么了？”肖白总觉得这次舒子陵回来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好像不经意间多了点俏皮，少了点以前一本正经的感觉。
　　舒子陵看着那个满脸笑容的人，嘴角不由地上扬，这是他知道肖白男子身份后第一次看肖白，颇有种和以前不一样的味道“小白菜，你到底有多少层面具，多少个秘密啊？”
　　“我要是一层一层剥开，会不会真的像歌词里说的，让人流泪，让人心酸，让人心疼？”
　　肖白不明所以“什么时候变得多愁善感了？”
　　“唔，看见你的时候。”
　　肖白笑“我就想不通了，你喜欢我什么啊。”
　　“那我得好好想想。”舒子陵皱着眉“最先让我动心的，是你的笑，和肖峪一样，能照进人心里，一看就能扫尽所有阴霾。最触动我的，却是你那天晚上的哭，就像把我的心揪起来扔地上摔一样。”
　　“那天晚上我是真的被吓得不轻，但我也知道我是真的可以开始往你心里走了。我不喜欢你明明手足无措了，还笑着逞强的样子，孤独地让人摸不着，其实你偶尔回回头就能看见我的。”
　　“每揭开你的一层面具，就又有一层面具，可每看到你一个秘密，我都想那个秘密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就好了，你要受多少苦，忍多少痛才会选择用那么灿烂的笑做伪装呢？”
　　“你说‘欢迎来到我的世界’，那我，有没有真的走进你的世界呢？”
　　“不管是怎样的你，我都喜欢，但我想守护你的笑。”
　　肖白笑笑“你说这些，大概是因为不了解我，不知道我是怎样一个人。”
　　“说了不管怎样的你我都会喜欢的”舒子陵看肖白认真的眼神，说“好吧，那你能说说你是怎样一个人吗？”
　　“暴戾。”肖白举起自己那双手“这双手沾着无数人的血。”
　　“骗子。”肖白指了指自己的嘴“这张嘴从来说话留三分，真假不分，谎话连篇。”
　　“懦夫。”肖白看着眼前那个完美得无死角的人“连自己家人的仇都不敢报，躲在阴暗里苟且偷生。”
　　“冷血。”肖白闭着眼睛，不敢再看舒子陵的眼睛。
　　“这些都是你没见过的样子，还有很多。”肖白的嘴角总那么扬着，可舒子陵能感到他的真实情绪“但我承认，你进入我的世界了，这些我也不想给你看。”
　　舒子陵有千面，但他无论演多少真实的林宇，最最真心的他总是温柔有情，心底总有一道光给他指引着方向。走过多少黑暗都不怕，总能将他拉回光亮的人世。
　　肖白也有千面，但他会用同一副笑脸伪装起来，那千面每一面都是他，渴望朋友的是他，推开朋友的是他；害怕孤独的是他，逼迫自己孤独决绝的还是他。只是他笑得都骗过了自己，却没骗过眼前这个最想骗的人。
　　“肖白，以后让我在你身边好吗？让我陪着你。”这句话舒子陵没说出口。他能从肖白那几句轻飘飘的话里面想象到肖白到底经历过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从小没有双亲的庇护，肖峪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他，男扮女装的小心翼翼与躲藏。这个世界曾经抛弃了他，舒家追杀，孙家控制，他的人生甚至看不到一点的希望。
　　但舒子陵相信肖白最最心底，是柔软的，那样的笑脸，可以是一种伪装，但如果不是一个爱笑的人，又怎么能笑得那么开朗，如果心里没有阳光，又怎么能那么明媚！
　　就像他学生时代的孤寂，如果不那样，又怎么伪装女生？那不是一天两天，不是一年两年，是他目前的所有人生！
　　舒子陵觉得自己就是在一个黑黑的长廊里，一开始出现了一道光，守护着他的心，现在又出现了一个人影，但他怎么追都追不上。
　　“那你有喜欢做的事情吗？”舒子陵重新找了一个话题，好让气氛不那么沉重“比如，我见你有把吉他，可以弹给我听吗？”
　　肖白点点头道“可以啊，只是我手生，别嫌弃就好。”
　　肖白那双白皙的手，曾经鲜血滴落的手，轻轻搭在吉他弦上，是舒子陵没听过的旋律，宁静而安抚人心。
　　“穿过那条街，就看见了他，躲在那犄角旮旯，看着呀夕阳西下。”
　　“越过那条河，他遇见了他，笑得那个灿烂哟，直刺进他的心脏。”
　　“父亲啊父亲，你怎能忍心抛他，他是你的宝贝啊，要他怎么辨别方向？”
　　“母亲啊母亲，你怎能放心离他，他是你的骄傲啊，从此没了光亮。”
　　“无尽黑暗的长廊，他看到了他，带着一束光，走在他身旁。”
　　“无趣热血的生涯，把手伸向他，未来会怎样，他们第一次想。”
　　“未来星光璀璨，灯火飘摇，万家安泰，民富国昌。”
　　“未来花海无边，鱼欢草茂，不愁茶饭，爱人在旁。”
　　“可是啊可是啊你在哪儿，寻遍千家未见人”
　　“你到底你到底藏在哪儿，踏过万里不现身”
　　“红带飘过万千家，回首他在身边啊”
　　“寻遍海角天涯，他一直在你身边啊”
　　“夕阳下，草疯长，爱蔓延。”
　　舒子陵听得入迷，静静等肖白唱完一首“你原创的”
　　肖白点头“以前在娱乐圈混，就什么都学了点，但什么都不精通。”
　　“很好听。很有故事的感觉。再多唱几首吧。”
　　夏夜微风穿堂而过，吹起肖白的发丝，将歌声传向远方。一人低低吟唱，一人安静聆听，时间都似乎停留在了这一刻，不愿带他们到下一个名叫离别的节点。二人各含心事，却在悄悄向对方靠近着，谁都没看到头顶那把悬着的刀偷偷下坠。
　　作者有话要说：　　龙域：我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呢？


第28章 你就这么出差的？（上）
　　“最近这个神秘人收手了，舒总按您的要求，收购了不少他们家的散股，可久久不见对方的行动。”贺秘书恭恭敬敬给舒安城汇报。
　　舒安城端起茶碗撇了撇茶叶，抿了口茶道“肖白这边呢？”
　　“都被人暗自处理了，跟踪的人没发现异样，疑似第三方。”贺秘书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狐光“我怀疑是孙家的人。”
　　舒安城悠哉地放下茶杯“不会是孙家。你说，肖白和这个神秘人，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贺秘书还没说话，门外走进一个中年男人“老爷，任先生来了。”
　　舒安城点点头道“贺明，你先去忙吧。”
　　贺秘书出门时，正遇上那个任先生，膀大腰圆，虎目圆睁，走起路来足下生风，煞气逼人！
　　“舒老爷。”任先生铁血抱拳，对舒安城微微点头。
　　“任总管快请坐。”舒安城将人请到座位上。
　　要是银锐在这儿，一眼就能认出这人，舒家在圈里的负责人——任高！
　　“老爷，李伟那条线被铁锤堂的吞了一半，金刀帮的也咬着另一半。西南那块儿几乎全被孙家咬走了。”
　　“金刀帮怎么也掺和这事了？”
　　“向外放的消息是要进圈里了，但线人传的消息是和铁锤堂内斗。据可靠消息，银锐和金刀帮联手了。”
　　“有银锐，那铁锤堂还能抢走一半？”舒安城眼睛半眯着。
　　“铁锤堂收了李伟手下一个运输员，那小子带着收了不少资源。最近他的名号在西南片区很响，叫魔煞。”
　　“又是一个以前十武器称号的？”舒安城大概明了任高到底想说什么。
　　每一个以武器称号的人，都是圈里赫赫有名的枭雄，能搅一波风云，乱一方局势。当然，也死的很快。从出名到身死，短的如火琴，只短短几天便销声匿迹，不为人知，可舒安城知道他若活着会起怎样的波澜；长的如金盾，三年之久最后自报，至今成谜。
　　“而且，有消息传金盾现身了。”
　　舒安城的双眼猛地睁大“他不是被月九龄杀了吗？我们都在场的！”
　　任高点点头“我也在查消息来源。此次前来，是因为几天后我们将会和孙家铁锤堂对接一批货，据可靠消息，魔煞带头。”
　　舒安城不可思议地看着任高。
　　任高又点了点头“线人说铁锤堂怀疑魔煞是金刀帮的人，又不好动，所以我们可以下手，让其夭折。”
　　任高走后，舒安城喃喃道“商界风起云涌，道上平生波涛，变局来了。”
　　几天后，道上又传出一条新消息，轰动了整个圈子！
　　玉面阎王出山了！
　　虽说玉面阎王是金刀帮的三把手，但圈里有点消息的人都知道，这位爷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是金刀帮帮主请来挂名当混闲职的。听过职场混经验的，听过官场混资历的，谁还听过黑道上闲混的呢？可这位还就这么混了，混日子可不等于人不行，据说这位爷的话，银锐都要礼让三分！金刀帮帮主给的事儿，从没失过手，而且干得漂亮！换句话说，见过他真面目的，都死了！各方势力用尽一切办法，也只能打探出两个消息，一是玉面阎王的称号，二是玉面阎王是金刀帮帮主的救命恩人。神秘程度大概仅次于银锐背后的那位了！
　　道上甚至还有个悬赏榜，玉面阎王位居第三，银锐的前一位！排名第二的是最近又有了消息的金盾。第一，便是银锐背后那位！连X都只能排第五！要是有人翻一翻，能看见魔煞不断往上爬的身影！
　　说是悬赏榜，谁敢去触这几位的霉头？！疯了不成！其实这榜换个角度来看，就是最令人畏惧的人的排名！
　　这次出山，众人纷纷猜测是金刀帮有了新命令，还是其他。
　　但有心人联系金刀帮最近的动静，以及银锐和金刀帮的合作，暗自猜测和李伟的突然死亡，那条毒线的吞并有关！
　　林宇听到这事儿的时候，正在“点货”。
　　“宇哥，和舒家那边对接的货都齐了。”一人把单子递给林宇看，林宇笑着摸出一盒烟“兄弟们辛苦了，各自散散。”
　　这次和舒家对接，一要做生意，把货交过去；二则是对方的老大任高要见魔煞，想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在李伟手下不显山不露水的，一跑到铁锤堂，短短半个月就能在银锐手下抢地盘。
　　很快消息便传到肖白手上：
　　-九龙山古镇游乐场，今晚九点，西北角交货，东边鬼屋二楼双方会面，疑似有要事相谈-
　　“要事啊，那得去好好玩玩。”肖白将目光放在消息上“只是这九龙山古镇，是巧合吗？”
　　肖白打开衣柜，从暗格中取出一身男装，正是他潜入孙家那天穿的那身。“龙域你先去开车，一会儿人少了给你飙车。”
　　“走吧。”林宇带着一众兄弟上了一辆小货车。
　　之前一直以为只有孙家和毒线有联系，当初查到李伟时也只是想他的上线就是孙俊文，可真开始查这事却发现舒家本身也有染，那李伟上线是谁，他在舒家这么多年竟然都没发现，父亲也竟然是因为这件事而死！
　　舒安城藏得可还真深！
　　那个红色的东西会不会也和舒家有关？
　　肖白压低帽檐走在九龙山古镇街上，上次走了主街和酒吧那条街，都没逛游乐场这边的街道。
　　夏天的晚上大家都喜欢出来走走，避避暑，凑凑热闹什么的。现在交通方便，很多人会从远处过来，就只为看九龙山古镇的灯火烟花。
　　“帅哥，玩一把吧！帅哥！”街边的小贩叫卖着。肖白忍不住侧头，是个打枪的铺子。
　　“帅哥试试吧，全中不要钱！”店主热情地向肖白吆喝。
　　“全中不要钱？”
　　“对！全中不要钱，不仅不要，现场的礼品随便挑！”店主笑呵呵地把枪交给肖白。肖白拎了拎，是一把塑料电子枪。
　　“一局一百发？”
　　“对。帅哥您看玩几局？”
　　“再给我一把。”肖白挑眉“两把枪打一百个，也算的吧？”
　　店主头一回遇到这么嚣张的玩家，点头道“算的，自然是算的。”转身又拿给肖白一把枪。
　　肖白嘴角一勾，两把枪在手里转了个圈，乒乒乓乓打在电子板前的气球上，不是随机，是一个挨一个，一排连一排。电子枪没后坐力，肖白一秒好几枪，只用了十几秒便把所有气球全都打掉了，惊得店主目瞪口呆！
　　“礼品就不要了，别收我钱就行。”肖白爽朗一笑，继续沿街向前。
　　时间刚过八点，肖白边走边逛，之前倒是没发现，这古镇上还有一颗大槐树，上面系满了随风摇曳的红飘带，下面站着成双成对的情侣和友人，几个负责系飘带的工作人员从他们手中接过那写满他们心愿的飘带，再挂到他们指好的位置。
　　“或许有人陪着，真的很好。”肖白正想舒子陵，舒子陵就来了电话“喂？”
　　“不在家？怎么外卖还没签收？”
　　“啊，我在外面散步呢，看见风景不错，就多待会儿，要不你先签了吧？”
　　林宇一手开车一手搭着车窗，说“行，那你早点回家吃饭。”
　　“出差顺利吗？”
　　“还算顺利。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白哥，该过去了-
　　一般这种碰头都会提前半个小时“清场”。当然不是电视里总裁霸气清场然后整个游乐园一个人都不许有的那种，这个清场其实指派三五个人守到附近，排查安全状况，以防被人撞到交易现场。
　　肖白估计既然分了两个点，那现在他们人手应该都放在交易那边“观察”，等到点了好清场，这边谈事情又不带货，发生什么第一时间就能跑，估计没什么人。
　　但保险起见，肖白还是先找地方准备观察三分钟。
　　-白哥，不太对劲-
　　“嗯，五个观测点都有人，甚至已经有两个人在清场了。太早了。”
　　“见什么人都不可能这么早清场，估计是有圈套，就是不知道这两家是谁坑谁。”
　　-怪不得要两个点，估计是想杀人越货-
　　“应该不是，大家族不可能会因为这么一点货就撕破脸皮。”肖白说完后就将自己隐入阴影，朝一个假装是布偶却偷偷观察的人靠近。
　　等肖白到了一个一击必中的点，龙域便在人群里放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女音：
　　“偷东西啦！抓小偷啊！”
　　众人纷纷紧张慌乱起来，下意识去确认自己最贵重的东西是否还在。
　　游乐园这种地方人是很多，但只要稍微制造一点混乱，痕迹就会消失在众人的惊慌失措中。
　　比如现在肖白手刀横劈飞速打晕了这个人，却没人发现异常，哪怕是这人的同伴！
　　-白哥，他只知道有大人物要见面，手环里什么都查不出来-
　　“看来只能潜进去看看情况了。”
　　林宇看了看时间，八点二十，游乐园正是热闹的时候“李哥吴哥，你们带着兄弟们去交易那边吧，我去会会舒家大总管。”
　　“宇哥你带个人吧，万一有什么也好帮衬。”吴哥说道。
　　林宇想了想“那吴哥你跟我来吧。”
　　游乐园灯火通明，各种玩偶，小贩想尽办法逗孩子们开心，游乐设施上的青年男女肆意消费着他们的紧张感，尖叫声随着器械的震动一波波传向远方。
　　要说情侣们爱玩的项目，鬼屋绝对能排的上号，男生会安抚紧张的小女友，来外化他们的保护欲，女孩子依偎在男生身旁，依靠着这个小空间里给她安全感的人。
　　不知道小白菜……
　　额，算了。林宇突然想到了肖白之前的事情。果然是被他的外表迷惑了，这小子估计一脚一个，或者一枪一个。害怕？依偎？怕是不存在的。
　　林宇带着吴哥到了鬼屋后面，工作人员显然是舒家的人，看见两人立刻警惕起来。林宇一如平常一样松松垮垮，摸出烟来笑着散道“铁锤堂，林宇，兄弟辛苦了。”
　　干这行的都知道来路不明的烟不能接，那个人放松了心态，但也没碰烟。“任总管在二号区等您。”
　　林宇笑着点点头，带着吴哥从只有一人宽的铁梯上了二楼。
　　机器咔咔转着，偶尔从缝隙能看到鬼屋里的情形，四周除了偶尔泛着绿光的缝隙，并没什么照明设备。
　　“宇哥，感觉不太对！”吴哥压低声音道。
　　林宇的神情也严肃了许多“不管有什么，到前面就知道了。”
　　-收网，目标已进入-
　　肖白眼前的面板上显示着那个玩偶人的消息。倒是对来人有了兴趣，谁啊，能让人这么大的阵仗。
　　随着消息的散发，一群人只留了两个巡逻，剩下都悄悄进入了鬼屋二楼。
　　墙上用夜光油漆写了个2，二号区到了。
　　和之前的区域不同，这块只有两个很大的循环系统，空间空旷了许多，没有藏着长相恐怖的隐藏道具，甚至还有两条灯带照亮这片区域，只有从下面传来的噼里啪啦的雨声，大约是模拟血雨吧。
　　“林宇。”任高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林宇转过身来，痞痞的样子笑着道“任总管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任高一双虎目紧紧盯着林宇，林宇也笑着与之对视。
　　“是吗？那大概是之前在李哥手下办事碰见过吧。”林宇道“能让您记得还真是荣幸。”
　　“荣幸？”任高嘴角似乎勾了勾，突然掏枪打伤林宇的脚踝！
　　林宇趔趄一下，被吴哥搀住才稳好身形，勉强靠另一只脚发力站着。
　　带着消音器的枪声闷闷的，隐藏在下方的血雨声中，但随着枪响，从四处走出来八九个人，各个持枪对准林宇！
　　“任总管这是什么意思？”林宇神情严肃起来。
　　“什么意思？刀哥说，你自己应该清楚。”
　　“刀哥不信我？”林宇歪着脑袋看任高。
　　任高嗤笑一声“银锐和金刀帮联手的消息就是你拿到的吧？会不会太轻松了点？”
　　“银锐真的和金刀帮联手了吗？会不会是你给金刀帮那一半地盘的幌子？”
　　“你觉得你，能和银锐抢地盘？”
　　任高扬头示意了一下，众人把吴哥押到旁边，吴哥也不敢随意出手，这要真是刀哥的意思，那是不能帮的！
　　任高扯了扯嘴角，向前来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要怪就怪你不该用这个名号！实话告诉你吧，我舒家才不屑于管他孙家的事，要是你不用这个名号，可能还能活久一点。”
　　林宇邪魅一笑，同样低声道“那任总管有没有想过，我用这个名号，就有能力担得起？”
　　任高心里一咯噔，来不及退开就被林宇一把抓住卸了枪，反手便杀了四人！
　　剩下五人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躲在了任高后面，枪紧紧抵着任高的颈动脉！
　　“都别动！”


第29章 你就这么出差的？（下）
　　任高伫立在原地不敢动弹，手下人更是不敢动，局势瞬间反转！
　　双方处于一种诡异的平衡，谁都不敢乱动！
　　整个空间的构造在林宇脑海浮现，身后五米，就是一个不错的掩体，只要到了掩体后，基本就能得到喘息了。他的手紧压着枪，低声喝道“往后退！”
　　任高吞了下口水，脚步慢慢向后移。林宇左脚踝受了伤，血已经浸湿了裤脚，退一步一个血脚印！
　　剩下五人紧跟着往前走，众人都在找机会，只是谁都不敢赌下一颗子弹是打到任高身上还是自己身上！
　　越往后退，气氛便越紧张。林宇手心都沁出了汗，不知是这肃杀的气氛，还是脚腕的疼痛所致。但他似乎是经过千百遍训练的老兵一般，丝毫没表现出紧张，只是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着。
　　任高更是紧咬牙关，虎目圆瞪！好不容易才把人引到空旷的地方，都被压成这个局面，要是再让躲到掩体后面，怕是今天都要撂在这儿！
　　拼了！任高不动声色地朝离他最偏的一人打眼色，那人面色一紧，突然向前疾跑几步，试图窜到两人侧面攻击林宇。
　　林宇抬手就是一枪，又吼了一声“谁再动一下试试！”
　　只是这时，本来很紧张的人质任高突然放松了下来！
　　林宇心头一跳，紧了紧握枪的手。
　　“林宇，这把枪一共装了六发子弹。”任高猛地给了林宇一肘击，林宇急退，却被迫放开了任高，任高缓缓转过身，笑得肆无忌惮“换句话说，你没子弹了。”
　　林宇也察觉到了枪空了，在任高肘击后就按了几下扳机，说时迟那是快，任高背后几人在任高刚和林宇分开时便朝着林宇射击。林宇慌忙在弹流中躲闪进掩体，但还是被擦伤了胳膊。
　　局势再度反转！
　　任林宇紧绷着神经，也感到头有点发晕。趁机赶紧检查脚腕。
　　太近了！当时离枪口太近了！子弹直接穿过了脚踝，血流不止。
　　有时不得不感慨生命的脆弱，只要流出普通矿泉水瓶那么多的血，人就会开始发晕，两瓶就会休克。
　　林宇撕下一截T恤，简单扎紧，再试着往起站，左脚已经完全使不上劲儿。
　　不愧是总管！要是打致命部位，林宇会在第一时间感觉到避开，要是其他地方，还不至于这么行动不便跑都跑不掉！
　　林宇甚至在想，他妈的不会死在这儿吧？上次回家都没好好抱抱小白菜。没有他小白菜要怎么一个人面对这两个傻逼势力啊。
　　林宇咬紧银牙，妈的要不失血晕死了，要不被枪打死了，总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吧！还没正式跟肖白自我介绍，然后表白呢。
　　生命是很脆弱，但当一个人心里有信念时，潜力是无法估量的！
　　后面回忆起来时林宇只觉得肖白就在前面，只要自己再努力跑几步，跑快点就能追上，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托着一条废腿跑了那么快拿了一个尸体的枪又打了好几下，中没中都不知道。
　　事实是，剧烈运动导致脚腕出血更快，眼前画面几乎已经模糊掉，全靠意念在撑着！以前以肖峪激励着自己，但有时候自己也觉得那只是说给自己的谎言，所以很多时候觉得死了就死了吧，能去找肖峪了呢。现在有了肖白，有了牵挂，林宇，或者说舒子陵从没有过这么强的活着的欲望！
　　然后他撑到了离他最近的尸体边，开了一枪便有些承受不住后坐力，连开三枪对方都没怎么伤到要害，反而他被震得倒地不起。
　　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他，他努力睁着眼睛，眼前却都是肖白那张笑脸，“小白菜~”话还没说完，子弹便从枪口打出！
　　林宇下意识紧闭上双眼。
　　嘭~！
　　铿！
　　嘭~！嘭~！嘭~！
　　铿！铿！铿！
　　黑暗里一条银龙飞逝而过，为林宇挡下了子弹！又转了一圈回到主人手里，玄幻得如同游戏里的虚拟世界！
　　林宇看着那个熟悉的人影，嘴角忍不住上扬“你怎么来了？”
　　“你应该庆幸我来了。”肖白手握着一把银色的枪，舌头舔了舔嘴唇道“全杀吗？”
　　林宇勉强伸出手指了指任高“他留着。”
　　任高等人刚从拦截子弹这种堪称人间奇迹电影大片的画面中回过神，就听到这嚣张至极的对话。
　　能在舒家大总管身边，人手自然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可都快不过那把银枪和银色的子弹！仅仅一个呼吸，便真的只留下了舒家大总管任高一人！
　　这枪法竟是比林宇还好！
　　只是更玄幻的一幕出现了！肖白手虚虚一挥，五颗子弹竟从那五人眉心跳出，变换成一把铁索，死死绑住任高。而那把银枪也转成一个小银环重新带在肖白脖子上。
　　林宇笑了笑道“你就是这么散步的？”这儿离家可是有一个小时的路程！绝对不可能是临时赶过来的。
　　肖白挑眉，瞪了眼林宇“你就是这么出差的？”说着半跪在林宇脚边皱眉查看脚踝。
　　林宇笑得更欢“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林宇。”
　　肖白正思考这脚踝要怎么办才好，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可闭嘴吧你！”肖白重新把脖子上的银环取出，变成一个宽宽的铁环紧紧扣在舒子陵脚踝，好歹能当止血的。
　　“帮我发条消息。”
　　肖白瞪林宇，什么时候了还发消息？
　　林宇扯开他一贯的笑容，狡黠又灵动“你就给那个李哥发‘看在同在孙家手下办事，玉面阎王不杀你们，交易完赶紧撤！’”
　　肖白好笑地看着林宇，玩味道“你确定？”
　　林宇一脸无害地笑笑“确定。”
　　肖白哼笑了声，说道“好吧。”
　　“董事长，你知道我一个一米七八的汉子老被你公主抱是什么感觉吗？”肖白挑挑眉，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那笑脸怎么看怎么奸诈，看得林宇笑容都有些凝固，一身的痞气也被压得和普通高中生一般。
　　果不其然，肖白站起身走到林宇侧面，胳膊一发力把人捞进怀里。
　　走到任高面前，看着任高一脸的莫名其妙，两只手稳得一批，一脚飞踢直冲太阳穴，直接给踢晕了过去。
　　然后肖白理都没理，率先往外面走，林宇侧头看见任高被那铁链提溜着在空中飞，还真是，好奇怪的感觉。
　　肖白往起抱了抱林宇以防滑下去，林宇就这么仰视着肖白，能看见他消瘦的侧脸，能看见他下颌微微张合“我只知道是两方交易，一方设了圈套，没想到是你，不然也不会跑那么远。更没想到你们是说交手就交手。”
　　肖白轻咽了下口水“还好赶上了。”
　　肖白看到了地上的血脚印，知道他失了不少血，一直没晕过去，大概就是因为他，所以一直说话吸引着林宇的注意力“不过你这身行头还真是厉害，差点就没认出来。跟平时形象也差太多了吧？”
　　“你这头发是一次性的？”肖白低头看着林宇，脚上走得飞快，却异常平稳。
　　林宇轻轻点了点头。肖白暗道不妙。
　　林宇一直有一根线绷着，所以勉强能保持清醒，现在安全了，也就松懈下来了，绷不住，很快就会晕过去的。
　　要是仔细看，就能看到肖白嘴唇紧张的有些发白，额头细细密密全是汗，全然没有聊天语气里的轻松。
　　“那你这大金链子是真金还是十元店买的？”
　　林宇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却没什么力气的样子。
　　“撑住！林宇！”肖白低喝道“子陵！”
　　“说好一起打游戏一起查，你他妈的自己一个人玩！”肖白换了个方式试图刺激舒子陵，自己却着急得不得了“艹！这路怎么这么长！”
　　终于看到了那个仅容一个人过的铁梯，肖白心里着急，直接从二楼跳下来，工作人员看见是个不认识的人，正要拔枪，就被肖白一脚给踹飞了。
　　龙域早把车停了过来，铁链自己把任高扔进后备箱，肖白抱着舒子陵上了车。
　　“先得找地方输血处理伤口，普通医院肯定不行。还是去那儿吧，保险一点。”
　　龙域明白肖白说的是哪里，凌风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目标地点。
　　任高醒来时，整个人被绑在一个椅子上动弹不得。
　　“醒了？任总管。”肖白没看任高，紧紧盯着眼前的画面，舒子陵正在里面处理伤口，伤口不算大，失血也不算大事，输好血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画面里没有一个医生护士，有的只是一堆器械，这是复苏手术，龙域操控机械凝聚元素，直接克隆身体将伤口快速合成。肖白突然想要是把变形金属和凝聚元素这个结合起来，可能就能进一步让龙域有肉身了。
　　肖白不是没受过伤，受伤时就在这儿治疗的，包括奶奶的手术，也是在这儿做的。就是那一批器械，让肖白倾尽所有，废了无数版本，才研发出来的。
　　任高看着眼前那个带着微笑的男子，怎么都和操控神奇子弹的人联系不起来。他更能接受刚刚他只是做了一个梦。
　　但他很清楚，那不是梦！
　　“你究竟是谁？”
　　肖白笑着看了眼任高，很柔和地道“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我是谁。”
　　“我们做一笔交易吧。”任高看着肖白“我给你你想要的，你放了我。”
　　“唔，这个提议不错。”肖白认真地看着屏幕，在任高看来他好像在认真思考，任高在心底一笑，继续诱惑道“金钱，女人，权利，地位，你想要的我都能帮你拿到，甚至荣誉！”
　　肖白挑挑眉，没说话，心想这舒家总管这么牛批的吗？连荣誉这种东西都搞得到？
　　任高以为肖白在思索，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道等你放了我第一个先杀了你！长得白白瘦瘦的，估计也就仗着那种操纵的能力。
　　“等我放了你，你第一个就要杀我？”肖白有些好笑地看着任高。任高浑身一个激灵，但还是镇定下来，觉得肖白一定是猜的。
　　“我一定是猜的，怎么可能知道你想什么。”肖白和念经一般，用最无聊的语气把龙域给的东西读出来“这人是什么人？是会读心术吗？”
　　“这是电影里的那种超人神仙？”肖白读着读着还笑了出来“不得不说，你想象力还挺丰富。”
　　实际上肖白趁着任高昏迷，让龙域以心理暗示的手法让任高授权了读心而已。
　　但这功能也太好用了！很有必要进一步研究啊！
　　任高被吓得不轻，不敢胡思乱想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倒是肖白看舒子陵的手术做完了，就等人转醒。才放下心来颇有兴趣地看着任高，手一挥把人放了开来。
　　“没记错的话，你用这只手打伤他的？”肖白看着任高的右手“放心，我这儿的设备全球都没第二家，只要你有一口气，就能救回来。”
　　肖白笑眯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说出的话却让任高毛骨悚然，他能想到的只有几个词：魔鬼，阎王，修罗！
　　肖白笑着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银环“放心，我不用这个。”
　　任高似乎被这句话给了不少信心，摆了架势想杀了肖白，刚好银锐来了电话，肖白瞥了眼任高，按了接通：
　　“哥，道上现在有消息，说玉面阎王杀了舒家九人和铁锤堂一人，林宇和任高失踪。”
　　“嗯，人在我这儿。”
　　“铁锤堂以为是金刀帮做的。”
　　“哦。”
　　“小子，你不要太小看人了！”任高低喝一声，拳脚生风直捣肖白面门，肖白身形灵活躲闪，头向一旁偏侧，任高拳头擦着肖白耳边锤到墙上！
　　“哥，你在和任高打？”银锐都要疯了，哥你能不能关心一下你自己的事情，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在这儿比划呢？
　　“嗯。”
　　任高化拳为爪袭向肖白脖颈，肖白身形微侧，整个人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后仰，腰软得跟跳舞的姑娘们一样！
　　“哥，我感觉我被魔煞那家伙给坑了。”银锐恨不能在现场把任高杀死拉出来肖白好好谈谈这事。“再这样下去金刀帮都要被孤立了，还查什么啊？！众矢之的知道吗？孙家发现端倪还玩个屁啊！”
　　肖白没明白怎么又扯魔煞身上了，不想搭理小疯子，只是借着下腰给了任高一记飞踢，逼得任高退后了好几步。
　　“行了行了过几天你来家里说。”肖白有点不耐烦地挂了电话，嘴一撇，手上发力站定起来，看了眼任高，咔咔给了几道飞踢，把任高逼到墙边一脚把他右手钉到墙上。
　　任高没抽出手来，面色涨红，一双圆眼睛似是要瞪出来！
　　肖白拉着任高右手，咔咔把整个胳膊卸了下来“让你打伤他！”然后一记膝击狠狠撞在任高肚子上。转手又把人甩在地上。
　　任高切身实际地体会到了肖白的可怕，看起来长得跟个姑娘似的，下起手来跟条毒蛇一样，滑溜得抓不住，招招见血，毒得很！尤其那双眼睛，冷血无情，暗含杀气。绝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肖白蹲在任高面前，就那么平平静静地看着任高，没有怒火，没有感情，只是嘴角抽动了一下，邪气的很“谁特么给你的胆子敢动他！”
　　肖白扶着那条右臂，咔咔拧了两下又给装上去，疼得任高龇牙咧嘴。等过了那股劲，肖白又把那只手按在地上，将一根手指向后压。
　　“啊~~！”
　　任高的惨叫声响破天际，肖白听得烦，随手拿了一个东西塞进任高嘴里。
　　等任高缓过来，肖白又去掰第二根指头。
　　任高拼尽了全力想挣脱，却被肖白一个膝盖压得动弹不得。
　　喊不出声，挣扎不了，任高疼得鼻涕眼泪混在一起流了一脸。要是重来一次，他绝不会开那一枪，这一下一下的，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痛快。
　　等五个手指都软了下来，硬生生被掰折，任高也疼晕了过去。
　　肖白冷漠地甩开那只手，看都没看，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了出去。
　　透明玻璃罩内，舒子陵还以林宇的形象静静躺着，这是疗养仓，能加速恢复。
　　玻璃罩外，龙域把自己投出来。“白哥，他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你们就这么胡闹？”
　　肖白看着那张完美的脸，勾了勾嘴角“没事，浑水好摸鱼。”
　　“让银锐把舒家的线都收一收，没了任高，舒家在道上也没了话语权。哦，小心魔煞，能避就避吧。”
　　龙域挑眉，想说魔煞就在你眼前，突然又想起舒子陵说的话，还是什么都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　　龙域：我感觉后背更凉了，作者你是不是在坑我？
　　啊~崽崽你想多了【坏笑】
　　肖白：今天是愚人节吧？但我公主抱了董事长不是做梦吧？！
　　舒子陵：愚人节快乐。
　　银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哥最帅


第30章 夫夫双双掉马甲
　　银锐和金刀帮此举，差不多就是和舒家、铁锤堂，甚至是孙家宣战了。
　　道上纷纷议论这金刀帮是什么情况，接二连三地搞大动作。
　　舒子陵凌晨醒了一次，确定自己和肖白都安全，又昏睡过去，隔天才彻底清醒。
　　虽然有凝聚元素、克隆、疗养仓等技术，但舒子陵还是要修养好几天才能正常行动，于是被肖白摁在家里安安心心当起了家庭煮夫。
　　肖白的工作早被童工龙域搞完了，自己抓紧时间做最后的升级以及技术突破部分。
　　虽说肖白贡献出了完整版龙域，但对他的生活并没有太多影响。
　　没了魔煞的干预，银锐的进展异常飞速，树敌也如预料中飞速。
　　舒安城商业道上双碰壁，倾尽一切资源查背后的人却一无所获，反被贺秘书查出当初有人收购公司这个消息传出的人员范围。
　　倒是孙家一直没有消息，不知道是在暗中观察还是在憋大招。
　　任高还是被关在那儿，每天由机器给送点吃的。
　　舒子陵醒了的当天就见了任高一面，任高以为肖白那么生气是林宇死了，没想到人好好的。舒子陵说他右手没用，于是任高的右手指就那么骨折着没人管。
　　舒子陵问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肖白也没问具体是些什么，只是舒子陵的心情很沉重，搞得肖白也挺心烦，进门就威胁任高说出道上所有线以及联络方式据点什么的。
　　“不说也行，我看你左手也没什么用。”肖白说话还是那副轻飘飘的样子，却吓得任高魂不守舍，这人比林宇可可怕太多了！
　　“哦，你要想联系外面救你也行，能联系上算我输。”肖白这次是女装见的任高，任高一眼就认出来肖白就是分享完整龙域的那个肖白。
　　肖白笑得邪气“你猜的没错，这儿的龙域才是真正的龙域。他可比你聪明，劝你安分点。”
　　最后在任高还是向恶势力肖白低头了，将所有线全部交待了个干干净净利利索索。
　　舒子陵每天在家想能不能告诉肖白他身份的事情，然而从早纠结到晚也不知道怎么和肖白开口。
　　舒子陵醒了的那天，肖白又问了句“你有什么想问的吗？”那天S省局里他展示出龙域时也问了这么一句。
　　舒子陵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有很多答案想知道，但他最后还是和那天一样回答了没有。
　　肖白笑了笑，没说话。
　　舒子陵摸了摸肖白的头“那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肖白拉着舒子陵胸前那根骚包的金链子，道“这个是纯金还是十元店买的？”
　　“镀金，比十元店的高个档次。”
　　肖白笑了，又说“那你的纹身呢？”
　　舒子陵偏了偏头“这个啊，纹身贴啊。”
　　“你头发几天染一次？”
　　“三天吧，时间久了怕被看出端倪。”
　　“其实这身风格跟你更搭。”
　　“其实你男装更帅。”
　　“废话，我本来就男的啊。”肖白甩开他那根金链子“你经常跑去卧底？”
　　“唔，五六次吧。”舒子陵大概一下子从林宇的人设里转换不过来，人有点活泼调皮，爱笑了许多，但又一如往常的温柔“一有肖峪的消息我就去查，也没什么好办法，这种事情谁都信不得。不过这次和肖峪没关系。”
　　肖白垂下眸子，眉头微锁，心里有一丝猜测“你和肖峪到底？”
　　“好朋友。他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候出现，带给了我新的希望，就算是骗自己，我也会一直坚信他活着，有消息还会去找。”
　　肖白脑海里突然闪过一连串的画面：
　　“哎呀你别紧张，我是群里的T。我和群里几人一直在暗中调查你的事情。”警察激动地脸都有些泛红“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姓田，是S省局里的队长。前几天刚把你保出来。”
　　“等等”肖白有点发蒙“你们一直在查？”
　　“对啊，尤其外面那位，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他对象。但毫不怀疑，他为了你连命都能不要了。”
　　“子陵对你挺好的。”龙域没头没尾地说
　　龙域跳脚嚷嚷“我想要S设计的，你弄的太丑了。”
　　舒子陵笑眯眯地哄龙域“那我帮你重新画一个，让小白重新赔给你好不好？”
　　龙域扭扭捏捏道“那好吧，看在陵哥哥的面子上，我就原谅你了。”
　　还有他设计的黄沙古城。
　　舒子陵把肖白摁进怀里，把脑袋放她肩膀上，轻轻说“傻小白，害怕要说出口，你可以向我求助的啊，我可以帮你的呀。我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不知所措的少年了，我有能力保护想保护的人了。”
　　“你是那个S？”肖白试探道。
　　舒子陵微愣了下，点点头“是我。”
　　肖白觉得自己还应该发现些什么，可满脑子都是S就是子陵这件事，迫使他无法冷静思考。
　　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啊？！眼前这个人完全无法和巷子里那个人影重合。经历过那样的黑暗，还能这么温柔。肖白很想问这十几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但他知道他不能，至少现在、这个节点不能。
　　“肖峪有你这样的朋友，会很开心的。”
　　“我也很幸运能有他那样的朋友。”
　　两人很默契地都没有问对方为什么，也都没主动提及这些事，时间一天一天地过，两人平平静静一如往常，好似刻意忽略潜在的暗流。
　　“S省正下着暴雨，你在家好好呆着，我一会儿自己回去。”生活都是戏里，肖白在一个巨大的面板前思考摆脱头盔的设计，舒子陵则在旁边画肖白，各种各样的肖白。
　　生活都是戏里有一个场景，灰蒙蒙得跟乌云压城一样，肖白把这个场景置顶，却从没介绍过，也从没进去过，甚至还有意避开。舒子陵悄悄问过龙域，龙域还是说白哥会告诉你的。
　　舒子陵猜，那大概有他和肖峪的真正关系吧。既然小白菜总有一天会说，那就等他心结一个一个打开了慢慢说，好过自己逼问得知的干巴巴的答案。
　　饭后，舒子陵被摁回床上养伤，肖白整理餐具。
　　门咔地一声轻响，是小飞开的门，应该是哪个熟人吧。
　　“哥！出事了！”好吧，这一嗓子，除了银锐还能是谁。
　　门内的舒子陵自然也听到了，眉头一皱，赶紧翻身出门，正看见银锐把玩着匕首往厨房走，听见声音猛地回头。
　　舒子陵拳头已经呼啸而至！“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银锐躲过一拳也迅速划向舒子陵手臂，逼得舒子陵和他拉开距离“林宇？！你怎么在这儿！”
　　肖白这才出了厨房，正站在银锐斜后方。
　　舒子陵紧张道“小白，快过来！”
　　银锐则一匕虚虚护着肖白，另一只匕首挡在胸前蓄势待发“哥，你别过去！”
　　“他是银锐，悬赏榜排名第四！你先过来，以后再跟你解释！”
　　银锐笑道“不逞多让！第五，魔煞！”话音刚落就扑了上去“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潜伏在我哥身边获取他的信任的，但劝你还是离他远点！”
　　但还不等银锐靠近，肖白的银圈就把他困得动弹不得“哥！他很危险！”
　　肖白只是看着舒子陵的脚腕“没事吧？”
　　舒子陵紧盯着银锐，以防他有异动“没事。”
　　肖白把舒子陵扶到沙发上“所以你就是魔煞？”
　　舒子陵点头。
　　肖白有些好笑，却突然想起之前舒子陵说的五六次吧，还有S省局里验尸的场景，他的身手。神色一紧，喉咙上下动了动，心中有了新的猜测，可，可真要是这样，他得经历了多少生死啊。
　　银锐在旁边还继续嚷嚷“哥！就是他坑的咱啊！”
　　肖白看了看银锐，又看了看舒子陵，一脸放松地道“所以金刀帮坑了你，你才会中了圈套受伤，所以要发那条信息，转手坑金刀帮一把？”
　　银锐突然看着肖白“哥？你帮他坑我？”
　　肖白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银锐，声音平平淡淡地道“龙域！”
　　银锐后背突然泛起一股凉意，他和龙域都知道，肖白这么平平淡淡地说话，代表的可是他真正的怒意！
　　龙域也有些慌，但又只能出现，只好把自己投在舒子陵身边。
　　“所以你就在中间看戏任他们两个人打？！”肖白声音平平淡淡的，但舒子陵能感觉到龙域的紧张。
　　银锐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那天怎么叫都没反应，可这林宇究竟是什么人？能让白哥动这么大的气。
　　舒子陵赶紧出来护崽崽“小白你别生气，是我不让龙域说的，你别怪他，他夹中间也很难过的。”
　　肖白看了眼舒子陵，又闭上了眼。也不能全怪龙域，他交代过他这边的事情除非他自己说，否则不能告诉任何人。
　　半晌之后，肖白一挥手解了银锐的锁链。
　　银锐却还紧盯着舒子陵“你是我哥什么人？”
　　舒子陵看了眼肖白那张冷漠脸，挑眉道“未来男朋友。”
　　银锐疯笑着“原来是嫂子啊，对不住了对不住了。”
　　舒子陵脸色一变，瞪银锐“是你哥夫！”
　　银锐没理会舒子陵，整个人流里流气地瘫在沙发上，没个正形“哥，你这妥妥的昏君，为博一笑掷千金啊。”
　　“本来这事儿就铁锤堂和舒家的人动手，这背锅的成了金刀帮，孙家都起了疑心。可明面上魔煞还是孙家的人，一周内，孙家要让魔煞去总部。”
　　肖白还没说话，舒子陵看看两人这架势，挑眉“小白，你不会就是悬赏榜第一吧？”
　　银锐得意地看向舒子陵，那眼神分别在说：看我哥多厉害，还不赶紧拜倒在我哥的西装裤下？！
　　龙域没眼看银锐，悄悄给他竖了两中指。
　　肖白点头默认了身份“所以你还回去吗？”
　　舒子陵暗道怪不得金刀帮知道红色东西的事情，想了想道“得去，那个红色的东西还什么都没查出来。”
　　“有别的办法的。”肖白皱眉道。
　　舒子陵冲着肖白笑笑道“这是最直接有效，也是最快的办法。”
　　-孙俊文来了-
　　小飞温柔的声音响起。
　　他怎么会来，肖白使了个眼色，示意舒子陵和银锐躲起来。
　　孙俊文进门就阴鸷地盯着肖白，一股浓浓的酒气随着呼吸蔓延开来。“肖白，你特么个臭□□！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乖乖给我、我龙域不就好了？干嘛非得搞得全世界都知道，装什么好人！”
　　“其实很早以前我就跟你说过，你要是从了我，我保你吃香喝辣，你干嘛非得装清高呢？娱乐圈不想上床还想红？怎么，你以为跑到舒叶就能脱离我的掌控了？”
　　肖白一手刀横劈准备把人劈晕，却没想到孙俊文带了电击器！“好妹妹，你身手好我又不是不知道。”肖白头晕眼花就要倒地。孙俊文笑着就要去撕肖白身上的衣服。
　　发生得太快，导致屋里二人都没时间阻止。银锐就准备冲出去，被舒子陵一把按住“你藏好。”
　　孙俊文被一脚踹开，肖白稳稳倒在舒子陵怀里。
　　“哟，舒总。”孙俊文一脸恶心相。
　　舒子陵脑子里轰的一声，低头看向肖白，孙俊文恶心的声音又响起来“肖白，你还在和舒子陵勾搭呐。肖峪要是知道你和舒家勾搭，棺材板都盖不住咯！”
　　肖白浑身发麻，意识却很清晰，一眼的不可思议。
　　其实他早有察觉和猜测，但他不愿意相信，什么舒总控制S给他设计游戏，这种话也就骗骗自己还好。一切的事情早已告诉了他真相，可他就是不想相信，所以不想查。可是谁都好啊，为什么偏偏是S啊。还杀吗？报仇吗？……
　　肖白眼前发黑，意识坠入深渊。
　　这种时候小说的主人公会梦见死去的父母和妹妹，告诉他应该怎么办。肖白也期待着有人来帮帮他，告诉他是放下，还是斩除。
　　然而浑浑噩噩的黑暗里，只有他孤身一人。他走呀，走呀，找呀，找呀，可是什么都找不到。他费劲全身力气，好像都只是在一个地方转圈，最后精疲力尽地跪在原地，犹如一只被困的玩偶。
　　那就别让我出去了，就让我留在这片黑暗里吧，别让我做什么选择，别给我什么选择题。
　　什么要不选亲情，要不选爱情的戏码，这尼玛也太土了！
　　要不……
　　肖白还没想清楚要怎么面对，意识就被急速拉出这片黑暗，一睁眼，正对上舒子陵满是担忧的双眼，还是那么深邃温柔，比平常多了些忐忑。
　　肖白不敢对视那双眼睛，躲闪了躲闪，起身坐在床边，低着头用很低的声音说“你姓舒，是吗？”
　　没等舒子陵回答，肖白又说：“舒子陵，是吧？”
　　舒子陵回答得很艰难“是。”
　　肖白深呼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以后别再见了。”说完便要往出走，被舒子陵一把拉住，他没回头，但能听到舒子陵的声音有些颤抖“小白？”
　　肖白回过头来狠狠瞪着舒子陵，把舒子陵的手甩开，语气却平淡得渗人“别这么喊我，你没资格。”转身出了外面。
　　窗外乌云压得很低，Y省也快下雨了。
　　舒子陵拔腿就要跟出去，被银锐拦住“有龙域在，那熊小子对我哥没不靠谱过。”
　　舒子陵很担心肖白，但他还是止住了身形，他想：只要你能抱抱我，我就全告诉你，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但他现在还有说这句话的机会吗？有说这句话的“资格”和“立场”吗？
　　其实这件事不管是舒子陵自己说还是别人说或者肖白自己调查出来都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舒子陵从一开始就知道肖白说的那句杀了绝不是玩笑，毕竟肖峪一家子都是赐舒家所拜。但最最不妙的莫过于舒子陵一直不敢说，想再走近一点再说，而肖白已经发现了端倪，最终那层窗户纸还是由别人捅破的。
　　从一开始舒子陵就知道哪有什么完美的办法，不过是在骗自己，骗自己时间长了互相了解了就可以接受了，可想想都知道不可能，时间越长，对肖白越是折磨，二人的距离就可能越远，一步步走进他的世界，又残忍地把真相爆出，无异于进入他的保护圈给了他最后一击。可他太贪恋这份美好了，哪怕会越走越远，他也情不自禁地在往前走。
　　可此刻舒子陵却在想：好后悔啊，这都干了些什么事啊。
　　此时对于肖白来说是很无力的，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了解当年的事，好不容易信了一个人，结果对方是他一直划线为敌人的舒家。甚至不知觉间对舒子陵动了心！想到舒子陵就是舒叶大老板，他只能挤出一个呵呵的冷笑，不知道是嘲笑自己的傻，还是嘲笑命运的捉弄。
　　肖白不敢回家，不敢面对家里和舒子陵相处的点点滴滴痕迹。他想找一个人说说心里话，哪怕瞎聊几句排解一下自己的心情也好，可见到奶奶的那一刻肖白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还是习惯性地堆砌好笑容，奶奶问他是不是又没吃饭的时候肖白差点哭出来，这世上，还能关心他有没有好好吃饭的只有奶奶和舒子陵。
　　他不知道他自己的演技是否很好地掩盖掉自己的情绪，但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吃了顿饭，但没和奶奶打游戏。
　　出门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肖白分不清留在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他很想很想自己的父母，也很想很想妹妹，他感觉自己无助又不知所措，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打在肖白脸上，还有些疼，雨里的行人匆匆走过，有的努力撑着伞，有的结伴而行，有对情侣虽然冒着雨，却满脸笑容，还互相嬉戏打闹……雨还在变大，肖白没有伞，没有同行的好友，没有可以嬉闹的情侣，连可以说句话的人都没有。
　　肖白不自觉地蜷缩下身子抱住自己，终于忍不住嚎哭起来，借着黑暗的隐藏，借着雨水的摔打。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雨好像停了，可明明雨声还很大，肖白把脸从湿透了的臂弯中抠出来，身后传来奶奶熟悉的声音“臭小子，失恋了？”
　　肖白没说话。
　　奶奶撑着伞就那样站在肖白身后，为肖白撑起小小的一片天地“还记得上次奶奶跟你说的话吗？”
　　奶奶重复着上次肖白刻意想躲避的一句话“小峪啊，这些年你过得很不容易，奶奶都知道。如果遇到一个愿意保护你的人，就把他当做家人吧。”
　　肖白把脑袋搁在臂弯里看着眼前已经汇聚成小河的雨水，他没看奶奶的表情，奶奶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如果他姓舒呢？”
　　奶奶似乎愣了一下，又蹙眉，尽量用柔和的语气道“傻小子，你看人是用心还是看姓氏啊？”
　　肖白没说话，默默地把奶奶送回家，自己又扎进磅礴黑暗的雨幕。
　　其实他知道舒子陵待他很用心很用心，是那种护在手心里怕摔了的那种用心，他的眼睛全是柔情。
　　“龙域，你早就知道的吧。”
　　肖白慢慢走在雨幕中，双手兜在湿透的衣兜里，看得奶奶皱眉。“小峪，这一关，只能你自己过了。”
　　龙域把影像投在肖白身侧，静静地陪着他，雨水把他的投影打得有些扭曲。
　　“你很喜欢他，你不想让我杀了他，所以你试探我，又小心翼翼地留下一些指往真相的线索。”
　　“可是你就不怀疑当初舒家能盯上就是因为他吗？”
　　“是不是你心里其实比我更有数。”龙域小声道。
　　肖白苦笑了两声“去找贺秘书，辞职。”
　　龙域惊讶道“白哥，你……”肖白勾了勾嘴角“去吧。”
　　“那找我的名单？”龙域咬着嘴唇，生怕肖白再说一句“除了。”
　　肖白笑了笑“你喜欢他，留着吧。”话音落地，肖白直接拿脖上的银环变成一个小型飞行器，肖白一跃而上
　　雨幕中划过一道银线，直直穿入S省。
　　舒子陵看着窗外的雨，对肖白担心不已。
　　银锐在他身后一下一下地抛掷匕首“嫂子，你还去总部吗？”
　　舒子陵转过身来看着银锐“去。”
　　“你逼得月九龄自杀，他们会杀了你的。”
　　“那也得去。”
　　“我哥他是要对付舒家。你还要去？”银锐玩味地看着舒子陵，舒子陵眼神坚定“去！”
　　作者有话要说：　　龙域：果然有坑，陵哥救我~~


第31章 深情一吻告离别
　　贺秘书收到辞职信时，紧急联系了舒子陵。
　　“舒总，明晚舒家总宴，本来是想要肖白做您女伴的。”贺秘书提醒道。
　　“你去他家请他，礼服风格让他挑。”舒子陵补充道“不行就拿合同压他，他会来的。”
　　“不来就绑过来！”舒子陵最后狠心道。贺秘书等了好一会儿，才答了句是。
　　舒子陵捏着自己眉头。这是林宇扮久了？还真是疯了！可就算是绑，也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啊。哪有什么霸道总裁虐恨女主又爱上女主的套路，只要是遇到了，不管是哪一眼，都会觉得心动啊，哪怕知道了他的性别，哪怕觉得自己幼稚又荒唐，还是想自私的把他留在身边。
　　“真是中了你的毒了。”
　　肖白回到家时，舒子陵已经走了，银锐也走了。孙俊文发了顿疯，大概早被丢出去了。肖白看着并不大的房间，第一次觉得这里空旷。进了生活都是戏，也留着舒子陵的气息，歪歪扭扭的抽象艺术对面，伫立着舒子陵的黄沙古城。他画的画还留在这儿，里面的肖白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完美。
　　舒子陵悄无声息间已经占据了肖白生活的一点一滴，镜子前，饭桌上，厨房里，还有那个被夺走的冰棒。
　　征战里的狼牙谷，鬼街，还有那个应该是他想和自己表白的桃花林。
　　舒子陵每一句话都盘旋在脑海里，温柔又撩人，却如同蜜糖砒霜，腐蚀着肖白的心，让他窒息，痛到动弹不得。
　　感情就像汽水，越压越激烈，越是压着忍着越难受，越无法自拔。
　　-贺秘书来了-
　　肖白披着阳光看外面的车流，敲门声响起“小飞，小飞开门！”
　　-主人不在家-
　　“肖白！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让我进去！”贺秘书又敲门，没人理他，他皱着眉头道“舒总他对你的好我不信你感觉不到！他一直在查肖峪的事，一直在找肖峪，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肖白没有理会。贺秘书自顾自地在门口喊话“肖白，你出来！”
　　肖白叹了口气，起身，回家。
　　肖白回家用了十分钟，贺秘书就喋喋不休了十分钟。
　　叮~
　　电梯声响起，肖白出来就看见敲门敲得起劲儿的贺秘书。
　　“别敲了，小飞没跟你说我不在家吗。”肖白声音平平淡淡，看不出任何异样，但贺秘书莫名感觉肖白哪里就是不一样了。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
　　“肖白，原来你真的没在家啊？”
　　“唔，饿了，下楼买午餐吃了。”肖白开门让贺秘书进门“要是让我回去上班就算了，龙域早就把boss街测试完了，我稍后可以把后面的录屏和数据都给你。”
　　贺秘书推了推那平底厚的眼睛，道“我不信你对舒总是没有感情的。”
　　“所以呢？”
　　贺秘书终于察觉到是哪里不对了，肖白的声音太过平淡，没有生气，但也没有往日的爽朗活泼。话语间并不凶狠，但就是有些逼人。
　　“今天晚上舒家总宴，舒总要你做他的女伴。”
　　肖白垂着眸子，思量了一会儿“哦。”
　　贺秘书瞬间感觉肖白和舒子陵确实很配，舒子陵就老是蹦个哦，然后贺秘书花了五年才知道舒子陵的哦是个什么意思。所以这位大佬又是个什么意思呢？
　　“我知道了。”肖白看着贺秘书，贺秘书一脸的询问：那您这是去还是不去呢？
　　肖白笑笑，还是那么好看，却让贺秘书莫名紧张“我会去的，还有别的事情吗？”
　　“舒总让您亲自挑选礼服。”贺秘书自己都没发现他不知觉中说话都带上了敬语。
　　肖白挑眉，起身拿了凌风车钥匙“那走吧。”
　　“舒子陵住哪儿？”车上肖白手捏着那个小银环摸索转头问贺秘书。
　　贺秘书一边开车一边道“我也不知道，舒总出差期间行踪只有他自己知道。”
　　肖白手上一顿，又问“他这次回来还没结束？”
　　贺秘书摇头“没，肖白，舒总他很在意你，他一定是会找到他要的答案才会回来的。”
　　“舒安城就没发现？”
　　“我会做一些伪装，平日里舒总和家主关系也并不好，一年见不了几次面。”贺秘书试探地问道“肖白，真的不能回舒叶集团了吗？”
　　肖白瞥了一眼贺秘书，有点好笑道“我以为你会旁观者清。”不等贺秘书反应，又说“舒安城最近有什么动静？”
　　“一直在想办法，很多大公司被舒总收购，加上龙域版权开放已经动了舒家的经济命脉。他一直在查是谁做的。”
　　“其他的呢？”
　　贺秘书不解“什么其他？”
　　“任高消失，道上势力被瓜分，他什么反应？”
　　贺秘书惊讶“道上？什么道上？任高是指任先生吗？”
　　肖白偏头看贺秘书“你不知道？”
　　贺秘书微微摇头。肖白哼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在笑什么。
　　“他脚踝受了枪伤，失了不少血，你最近看着点他的饮食，别吃辛辣别碰酒，再弄点补血的。”肖白闭着眼睛，说起话来懒懒散散的。
　　贺秘书应下，又笑着说“其实你也挺关心舒总的。也是第一个关心他的人。”
　　肖白不知怎么的就想起舒子陵说的话
　　“他是为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很重要很重要。”
　　“对他来说，璀璨夺目，满目星光，像阳光一样，明媚温暖。是把他从深渊拉回来的人。”
　　“他父母死了，在乎的人也死了。没人管他。”
　　“到了。”贺秘书把凌风停稳，肖白回过神来，看见一家很高端的礼服定制馆。
　　贺秘书帮肖白开门，一股凉气涌了出来，带动着头顶的风铃，叮叮当当一阵脆响。
　　“您好，二位有预约吗？”一名女服务员前来询问。
　　贺秘书报出自己的名字，服务员听了便带着二人往里走。
　　“这边的礼服都是配套的，小姐您可以随意挑选。”肖白笑着点点头，一件一件去查看服装。
　　短裙不要，V领不要，这一个个肩窄胸大的，怎么穿呢？
　　“小姐，我帮您推荐吗？”服务员笑着道“您身材比例很好，腿很长，可以考虑短裙、交叉裙等展示腿的款式”
　　“我能穿裙子都给足面子了，不露腿，也不露背。”
　　服务员笑着推荐“那您看这款如何，经典纱裙，温柔，仙气十足还带一点小性感。要不您试一下？”
　　肖白扶额，偏头看贺秘书“晚宴必须要穿裙子？我就不能穿个西装什么的？”
　　贺秘书尴尬笑笑不说话，肖白接过那身裙子，无奈道“好吧。”
　　肖白进试衣间试衣服，服务员小姐紧跟着准备去帮忙，被肖白拦住“小姐姐，我男的，你确定要进来？”
　　小姑娘反应了好半天，红着脸道“这种礼服必须要人帮忙的。我叫那位先生帮你。”
　　肖白在试衣间仔细看这裙子，心里暗道这也太奢华了，有钱人的生活真是不一样啊，纱裙款式并不复杂，小V领，浅蓝灰色薄纱，通长的纱袖，袖口做了漂亮的装饰，腰线很高，下面纱裙分了两层，内层到膝，外层能到脚踝，能看到穿衣者的小腿。上衣部分绣满了好看的暗花，肖白不认识那是什么花，但觉得很喜欢，腰线往下第一层的部分随机坠着一道道的银线，全是细碎的宝石。
　　穿着过程并不会太复杂，只是那些小碎宝石很容易挂到纱裙打结，也需要根据身材去调节松紧，所以是必须要有人帮忙的。
　　有人进来了，肖白手上的动作一顿，试衣间分两层，中间有一层薄纱，大概是考虑客户的隐私吧，让两人都只能看到对方的虚影。
　　肖白深呼吸一口气，把自己那身普通的不到三百块的女装褪下来，把裙摆递给来人。
　　“这可是我第一次穿裙子。”肖白看着那裙子，思考这到底是从上面往下套，还是从下面往上钻。最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领口那么小，肯定是钻进去的。
　　来人没接话，只是辅助肖白钻进裙身，然后把肖白头发顺到前面以免被夹到。拉好后背的拉链，开始在侧面把几条小带子系紧打结。
　　“怎么不说话？”肖白偏着头，看向另一侧“大概我买的沐浴露比较劣质吧，味道挺大，你一进来我就闻到了。”
　　来人还是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两边的带子都系好，又取出一条漂亮的银链子取代肖白脖子里那根串着银环的红线。
　　肖白眼睛通红着，不敢转身面对那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一双大手从背后环到肖白身前，紧紧箍着他，来人把头深深埋在肖白脖颈里“小白，别离开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声音沙哑低沉，眷恋而不舍。
　　肖白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想要记住这个熟悉的味道。当然，他买的沐浴露才没什么味道，他闻到的，是舒子陵那独特的味道，醇厚，深沉，醉人。
　　然后肖白一个肘击，拉起裙摆就给了舒子陵一记飞踢！
　　于是贺秘书就看到舒子陵酿酿锵锵退了出来，接着是欺身而上准备狂揍的肖白，贺秘书赶忙飞身上前拦住肖白“肖白，你冷静点！”
　　肖白没攻击贺秘书，只是不住挣扎，双眼通红“死的是我的至亲，他舒家他妈的拿的是老子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劝我！”
　　贺秘书死死拦着肖白，舒子陵看着肖白有些发懵。
　　到底怎么回事，刚刚穿衣服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要是想打，他一进去他不是就认出来了吗？
　　他又不懂肖白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要怎么办才能让他原谅啊。
　　“我答应跟你去拿舒安城的血，今晚会办到。”肖白淡淡地说。似乎今晚过后二人便再无瓜葛。然后看了看镜子，对吓得呆愣的服务员说“就这身吧，不想试了。贺秘书，在哪儿化妆？”
　　那个服务员回过神来有些怯懦“小，先……呃，请跟我来。”
　　肖白跟着服务员到了化妆间，舒子陵还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舒总。”贺秘书皱着眉头道“我觉得肖白对您是有感情的。只是……”
　　舒子陵摆了摆手阻止了贺秘书“没事。把配套的男装拿来。”
　　同样浅蓝灰的西装，白衬衫，衬衫和西装上都配着银线，上面点缀着碎宝石。
　　舒子陵那张脸邪气，可这身衣服却没那么违和。
　　化妆间正在做造型的肖白都看着惊艳了一把。
　　这就是高定的魅力吗？有钱人的世界就是奢侈。
　　舒子陵坐在旁边，也不化妆，就那么静静看着肖白。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诡异。
　　店里放着的音乐偏偏唱起了“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肖白咬着银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小飞，入侵系统，切歌！”
　　“分手快乐，祝你快乐~”“切！”
　　“凉凉夜色为你思念成河~”“切！”
　　“亲爱的~”“切！”
　　“切！”“切！”“切！”“切！”“切！”
　　肖白似乎跟歌杠上了，听什么歌词都不顺耳。
　　舒子陵看着生气的肖白有些想笑“小飞，换轻音乐。”
　　造型师心里慌得一批，面上还装作沉着地做发型。小飞是啥，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啊。
　　舒家总宴，由舒家家主舒安城发起，届时也是展示家族势力的时候，所有部门齐聚一堂，还会有很多上流人士来捧场。总宴之后，还会有家宴，只有极个别几人可以参与，谈论的，即将是关乎舒家命运的事情。
　　往年总宴之后就散场了，今年是第一次所有势力齐聚一堂开家宴，也是舒子陵第一次参与总宴和家宴。而闹得舒家不安宁的两人，别别扭扭地在舒家老宅外面。
　　贺秘书生怕这两位一言不合又打起来，劝又劝不得，说又说不得。
　　肖白恨不能离得舒子陵远远的，舒子陵则恨不得贴在肖白身上。
　　“舒子陵，你特么能不能别动手动脚的！”
　　“那你牵着我。这种大型宴会都这样的。”
　　“我只是来给你拿血的。”
　　“你现在还是我的女伴。”
　　“你家这个节骨点开宴会，估计跟我的动静有关，以后咱大路两边互不相干，你斗你的舒家，我查我的孙家，别让舒安城再跑我眼前晃悠，你也少掺和我的事。魔煞被木灵杀了的消息，我放出去了。”
　　“小白！”舒子陵眉头皱成了川。
　　肖白看着舒子陵，脸上挂着疏离的微笑“舒总，我好像说过您没资格这么叫我。”
　　“就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舒子陵话音未落肖白就接道“不能！”
　　舒子陵叹了口气，放轻了声音“先入场吧。”
　　舒子陵和肖白颜值那都是一等一的高，一入场就成了众人的焦点。
　　“那是谁？没见过的样子。”
　　“那个女的好像是分享出完整系统的那个肖白。”
　　“男的是谁？没见过啊。”
　　“对啊，没见过的样子。”
　　肖白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压低声音道“你以前没出席过宴会？”
　　舒子陵趁机凑到肖白耳边“舒安城从不让我出面，怕我积攒势力。”
　　肖白拿了一杯果汁换走舒子陵手上的酒“最近不能碰酒。”
　　“小白菜还挺关心我的。”
　　“少自作多情！”
　　“舒总，肖小姐，老爷有请。”舒家管家伸手带路。舒子陵一秒回到冰块脸，肖白则笑得灿烂。两人竟是异常搭配和谐。
　　舒安城在一个房间里静静等宴会开始，等两人进来时，仔细观察着两人的脚腕。然而并没有任何异常“肖小姐，又见面了。”
　　肖白脸上堆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舒家主，别来无恙。”
　　舒安城也是一脸的笑容“肖小姐好手段，不愧是做演员出身的，演技卓绝啊！”
　　肖白也知道舒安城指的是她上次装作受制于人惊慌失措的事情，笑了笑“您过誉了。”
　　“我倒是没想到，你会以子陵的女伴身份出席。”
　　“能收到舒总的邀请，我也受宠若惊呢。”肖白风度翩翩，当真和仙女下凡一般。倒是舒子陵表情冷淡地道“二叔找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听说肖小姐要辞职？”舒安城看着肖白“哦，我倒不是要插手你的选择，只是肖小姐可以和我说说原因吗？”
　　肖白勾勾嘴唇，眉眼弯弯，不知道的还以为肖白是和自家在爷爷聊天“谢舒家主的关心，只是最近上班总感觉有人尾随，我一个女孩子家家，心头难免慌张。”
　　“哦？还有这种事情？”舒安城一副惊疑的样子，说得好像人不是他派去的一样“那要不我从舒家派几名保镖护肖小姐周全？”
　　肖白不屑地哼笑一声“您还是留着自保吧。”
　　舒安城眉头一竖“你这是什么意思？！”
　　肖白叹了口气，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一副大爷的模样“唉~本来还想和您玩玩儿，您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
　　肖白玩味地看着舒安城“我靠近舒总，就是想看看您现在的表情。您是觉得我不知道您派人暗杀我的事情吗？还是觉得我不知道您调查我的事情？”
　　“贺秘书还真是对您忠心啊，软磨硬泡都套不出来消息。”
　　“我怎么知道的？呵，告诉你也无妨，那人姓孙。”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那些杀手都死了？没一点动静？再给你说个姓，王，不知道您想到没啊。”
　　“哦，那个谁，任，高？我没说错名字吧？早投靠孙家了。看看你舒家多惨，辛辛苦苦二十来年，全为别人做了嫁妆。”
　　“舒总您也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不信？你以为我为什么偏偏要在舒叶集团工作，你以为我最后为什么要把龙域核心放在舒叶集团？孙俊文收购了那么多公司，我随便放哪儿不行？”肖白笑眯眯地道“您最近在查商界的那个神秘人？没想到就是孙家的纨绔吧？”
　　舒安城紧盯着肖白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察觉到他指尖不知觉中被戳了一个小洞，血被收集到一个小银管中。
　　舒子陵摸不透肖白在想什么，但他能想到现在舒安城在想什么。舒安城这个人生性多疑，本来就一直怀疑孙家，现在哪怕知道肖白说的是假的，假假真真自己也能给自己编完整故事了。
　　甚至肖白很聪明地没有把所有东西都点出来，只是像是没了玩兴一般随意点了几个，而如果细琢磨这里面还真能想到点东西，李伟，魔煞，铁锤堂，金刀帮。
　　不知道肖白是赌还是真知道不少，但能从这么一个被动的局势用几句话就反制舒安城，这小子确实不简单。不愧为悬赏榜第一。
　　看血放得差不多了，肖白起身一步步靠近舒安城，伏在他身侧邪笑道“咱们继续走着瞧？”右手不动声色地把银管变成一串手链带到手腕上。自顾自往门口走去，要出门前又看向舒子陵，笑道“舒总，为答谢您，今晚我会好好做您的女伴的。”
　　舒子陵看了舒安城一眼，跟着肖白走了，只留下舒安城一人在原地思索肖白的话。
　　“小白菜，你可真是……”舒子陵找不出什么形容词可以形容肖白了，今天肖白展现的这一面，还真是令人吃惊。
　　“血拿到了，等散了我带你去检测。”肖白没理会舒子陵，只是平平淡淡地道“一会儿我再把舒子洛的拿一份，你看还有没有谁，一次性都给收了也行。”
　　舒子陵侧头“你知道我想查什么？”
　　“弄DNA，不都是想亲子鉴定吗？”肖白想了想道“小说里都这么写的。”
　　“好吧，没毛病。那那个姓王的是谁？”
　　“我随便编的啊，王姓人口排名第一，谁知道会撞上哪个倒霉鬼。”
　　舒子陵嗤笑一声“真是……你刚见舒安城第二面，就敢这么唬他？”
　　肖白笑了笑“他生性多疑，贺秘书连任高的名字都不知道，道上更是一无所知。在更久以前，孙俊文说贺秘书是舒安城的人。贺秘书是心腹，至少是能知道舒孙两家有联系的人，就这样他都不知道道上的半点风声，可见舒安城这人谁都不肯信，跟我一样，对谁都留半分。”
　　舒子陵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鬼使神差问了句“那对我呢？”
　　肖白明显停顿了一瞬，微低着头掩住神色“舒总是对自己有什么自信吗？”
　　舒子陵心被狠狠揪了一下“你刚刚那些话明明都是向着我的。”
　　“哦，那是你的错觉。”
　　“肖小姐，借一步说话？”
　　肖白扭头，就看见一脸装逼的舒子洛，正愁怎么拿血呢，肖白笑笑，瞥了眼舒子陵道“好啊，舒副总请。”
　　舒子洛边走边说“没想到肖小姐竟然是龙域的持有者。但不得不提醒一下肖小姐。”
　　肖白饶有兴趣地看着舒子洛，都能想得到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果不其然，舒子洛笑着道“你可要小心我那位哥哥了，你不知道，他那个人就是个疯子，为了肖峪什么都做得出来。他接近你，是为了你手上的龙域。”
　　“哦，所以呢？”肖白脸上挂着微笑，语气平平淡淡，直看着舒子洛，舒子洛感觉那双眼睛似乎是能看穿自己，但还是硬撑着说“所以你不妨考虑考虑我，以后整个舒家都是我的，想要什么都缺不了你的。”
　　肖白还是那副笑脸“抱歉，不感兴趣。”说着转身就要走。
　　舒子洛也如肖白所想要挽留肖白“你不会真喜欢那个木头脸吧？”
　　肖白挑眉“我就喜欢了，怎么？”
　　舒子洛皱眉“他有什么好的”说着就要动手，看那动作应该是想学霸道总裁吧。可惜还没等碰到肖白，就被肖白提裙赏了一脚。肖白淡淡道“他能打过我。”
　　舒子洛已经懵了。what？什么情况？肖白不是柔柔弱弱小白花的形象吗？怎么突然这么扎手了？
　　肖白用膝盖压着舒子洛的背，直接抓起他手简单粗暴放血。谅他出去也不敢乱说，舒子洛这种爱装逼的人，吃了亏也只会咽肚子里继续装。
　　临走前肖白看了眼这傻子，淡淡地道“舒子洛，你要是想和子陵比，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来，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当小孩子过家家呢？”
　　舒子陵猜得出来舒子洛会干些什么，也大概能想到肖白会怎么应对，当肖白回来时，只是笑着问道“搞定了？”
　　肖白扬了扬手上的银环，比之前又大了一圈。
　　舒子陵优雅伸手，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肖先生，有幸请你跳一支舞吗？”
　　肖白扬了扬嘴角道“没幸。”
　　舒子陵直接牵起肖白的手“别闹，你可是说要好好做我的女伴呢。”
　　肖白瞪了眼舒子陵“下次请肖先生之前，先给我一身西装！”
　　舒子陵不由地笑起来“好。”
　　肖白在演艺圈吃了不少练形体的苦，下腰、一字马这些韧性动作都不在话下，比不上专业级的舞者，但也颇有一分独特的味道在里面。舒子陵力量足，两人兴起时还做了几个简单的托举动作，在现场闪瞎了一众只会基础舞步的“群演”。两人四目相对，一人柔情满目，一人仙气十足，仿佛这世上只剩下对方，再没有任何配角，他们就是唯一的主角。
　　“小白菜，你说你是第一次穿裙子。”舒子陵和肖白舞步越来越快，却异常默契“是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
　　肖白闭上眼，嘴角不由地勾起，话却还是那个样子“随你怎么想吧。”
　　曲终，舒子陵捧着肖白那张脸，亲吻了下去，带着霸道，带着缠绵，带着不舍和挽留，带着他满满的情谊。
　　当着众人的面，肖白不好发作，不知道这是不是借口，总之肖白没有推开舒子陵，面色淡然地感受那一丝丝直往心头钻的气息，只是不知觉间耳尖一点点变红。
　　“再见了，小白菜。”
　　“再也不见。舒子陵。”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看到这里了吗？求收藏求评论求多多指点呀~


第32章 命运缠绕十四载
　　“三帮主。”酒吧里双臂纹身爱女装大佬的那人颤抖着跪在地上，头紧紧低着，不敢去看眼前那人。
　　“小鬼，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仁慈，好几年都没动作了，形同虚设？”前面那人声音清脆悦耳，话语也淡淡的，甚至嘴角还勾着一抹笑意，可跪着的那人更是颤抖了。
　　“不，不敢。”
　　“算了。”那人挥了挥手，又转到屏风后面去了“你在我手下办事也很多年了，我不希望有任何消息是从我这边传出去的，懂？”
　　“明，明白。”
　　“起来吧，去给帮主传句话，一有魔煞的消息，立刻给我传过来！”
　　跪着的大汉两只腿还有些发抖，颤颤巍巍退了下去。
　　银锐放出木灵杀了魔煞的消息很多天，都没人知道这个木灵究竟是何许人也。总部得知消息后散出大量人力去追查，皆一无所获。
　　“罗先生，您确定这段视频是被伪造的？”
　　“孙家主，肖峪第一，我的技术绝对能称得上第二，这点您大可放心。肖峪死了，那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那您有把握复原吗？”
　　“做不到。肖峪本人都没把握。”罗先生悠哉悠哉地晃着腿，手指轻轻把一个红色的物件推过去“这个是第二版，能不能控制龙域核心我不知道，但把人的意识困在虚拟世界应该没问题。要是能把真正的龙域引出来，说不定会有惊喜。”
　　孙家主，也是孙俊文的父亲，孙庆！黑白两道都有话语权，手腕强硬，人脉极广！拿到了消息源头的视频，却被黑客第一人说这是假的。孙庆心里虽然不爽，面上却还对罗先生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多谢罗先生鼎力相助！”
　　“哥，舒家线收了我们也没货，控制不了。舒家的货都是孙家提供的，孙家只给铁锤堂不给金刀帮，铁了心不让掺和。”银锐还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嫂子的事都处理好了，他自己不跳出来应该就没事。”
　　肖白瞪了眼银锐“孙家有厂子？”
　　银锐撇撇嘴道“应该有，还没找见。”
　　-白哥，不好了-
　　龙域出现在房间里，划出一个视频：
　　“近日，频频出现玩家在征战内游离的状况，疑似新系统不稳定，众人纷纷到舒叶集团楼下，希望有专业人士能给出一个说法……”
　　“征战里现在已经乱作一团了，其他游戏暂时没出现。情况和你上次非常类似。”龙域又调出另一个画面“这些是游离玩家的ID，暂时什么都没发现。”
　　肖白知道这绝不可能是系统的问题，但这事情也绝非偶然“舒叶集团有什么回应？”
　　“舒子洛一直觉得是系统的问题，陵哥一直压着在做内部bug排查。”
　　肖白皱眉道“咱两都没发现，应该不是bug，可能是病毒。”
　　“把上次我毁琉璃之都的视频给舒子陵发过去，告诉他，别把事捅到我这儿来，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说完肖白顿了顿，又补充道“龙域你辅助他，他不懂程序。小心点别沾上病毒。”
　　银锐在旁边疯笑着“哥你对他还真上心。”
　　肖白轻撇一眼银锐道“滚。”
　　银锐嘻嘻笑着做鬼脸，没个正形。
　　舒子陵在舒叶集团忙得脱不开身，整个34楼以下都被调去检查游戏bug，公关部简直要踏破了门槛，龙域带来消息时，舒子陵正在查看游戏里游离的玩家，想以此为突破口找到共同之处。但没想到在系统更新之前肖白就干过毁城灭世的事情。
　　这也正排除了是系统的问题。
　　“不，是系统的问题。”龙域说“白哥说是系统里可能有病毒。”
　　舒子陵一下抓住了重点“小白让你来帮我的？”
　　龙域嘻嘻一笑“我偷来的。”
　　舒子陵无奈道“系统中了病毒，那会怎么样？”
　　“情况好的话，就像现在一样产生随机性游离，玩家会不自觉中陷入无意识状态，不确定会有什么伤害，情况差的话，可能会把意识困在虚拟世界，断了和身体的联系，甚至死亡。”
　　“那有什么办法吗？”
　　龙域摇了摇头“只能叫醒现有玩家，不要让意识进入虚拟世界。然后用人力慢慢排查，找到病毒源。”
　　舒子陵问“如果你沾上会怎么样？”
　　“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但如果我的意识模糊，是很难叫醒的，因为我没有身体作为载体。”
　　舒子陵手一下下敲打着桌面，忽然又问道“小白最近在做什么？有找新的工作吗？”
　　龙域歪着头看舒子陵“这个不能告诉你哦。”
　　舒子陵眸子暗了暗“那换个问题，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晚上睡得好不好，钱还够不够？”
　　“就，那样吧。”龙域含糊地道。
　　舒子陵敲桌子的手顿了顿，道“希望下次见面时他别再瘦了。”
　　龙域想了想，说“我会叮嘱他好好吃饭的。”
　　舒子陵心里总堵着一块，难受又憋屈，好像出远门的丈夫交代儿子照顾母亲一样“点外卖从我账户扣钱，给他吃点好的。”
　　“这件事稳定下来我就去总部看看，你别和他说。”
　　龙域歪着头道“哥哥，别去了。白哥能解决的。他要知道我又瞒着他，会杀了我的。”
　　舒子陵笑“他对你这么凶的吗？”
　　龙域低着头整个缩成一小只，低低地道“超凶~”
　　肖白心想有了龙域帮忙，舒子陵本身又是游戏天才，商业天才，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便把全部精力放在道上错综复杂的势力上。舒家的势力都被银锐收了下来，X那边主要是火器交易，不涉毒，也不参与各势力之间的角逐，算是道上的一股清流。孙家分总部和下面五个堂口，金刀帮，铁锤堂，银枪部，玉弓司，贴身卫。
　　各堂口独立，受总部管辖。
　　肖白在圈里混得时间不短，也没摸清楚各堂口究竟干些什么，甚至爆出李伟这事之前，肖白都不知道他们还涉毒。
　　要摧毁孙舒这两颗毒瘤，就必须铲除道上的势力，要铲除，必须依靠警军力量，可谁知道里面有多少他们的人，上次能堂而皇之地在S省局里给肖白打电话，关系网非同寻常！
　　“银锐，把毒线都放出去吧，打手保镖杀手这些留着。”
　　银锐不解“嗯？”
　　“把木灵身份给我，我去查工厂在哪儿。”
　　银锐正了正身形“哥，我去吧。”
　　肖白摇摇头“道上见过你的人不少，不好伪装。龙域想办法联系上田队，我们里应外合。先拔了这根毒牙。”
　　不知想到了什么，肖白又笑了笑“幸亏是现在，世道动乱，他们行事也嚣张，要是在以前啊，我还真不敢去。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回到几百年前，看看那会儿的人们是怎么生活的。”
　　感受感受SH主义的风采，享受那种平静幸福的时光。会有一群人逆风而行，平凡而勇敢地守护心中的那份信念。那会儿虽然没有现在这么便利的交通，这么先进的科技，也没有全息游戏，但他们过得安全而有希望。
　　木灵现身了！
　　魔煞刚出名没几天，就被木灵给杀了！木灵现身扬言和玉面阎王不共戴天，魔煞联合玉面阎王，就是跟他过不去！
　　玉面阎王的回应很简单，只有三个字“可惜了。”
　　众人纷纷猜测这是什么意思时，刀疤连上了木灵的线，据说见面时木灵羁傲不逊，和刀疤打了一架，不打不相识，反倒成了好兄弟。
　　这一开场就打架，确实是肖白的作风。只是他没想到刀疤原来就是孙家的人！
　　木灵风头盛起，借势孤身一人打上金刀帮，逼得帮主吐出了舒家的毒线联络方式。银锐都被压了一招！
　　“木灵，总部说要见你。”刀疤和肖白面对面坐着，肖白指了指自己，一脸的单纯“见我？刀哥给透漏点消息呗。”
　　“知道总部干啥的不？”
　　“不知道。”
　　“货都是总部往下派的。总部找你，绝对是看上你了。”
　　“看上我？”肖白惊讶道“那我这算不算是发达了？”
　　“算啊，以后可要木哥罩着咯！”刀疤开玩笑道。“之前魔煞在我手下时，我挺看好那小子的。没想到啊，竟然是玉面的人。”
　　“我现在啊，就担心玉面阎王有什么动作。”肖白叹了口气“据说见过他的人都死了。”
　　“放心，兄弟罩着你。”刀疤笑道“明天我派人送你去总部。”
　　肖白以为孙家总部得多气派，就跟舒家庄园一样，结果是在一个深山里的小村庄里。只是脑子里连起一根线，断了许久的线。
　　院子里还晾着衣服，风一吹，满院子都是洗衣粉的味道，根本看不出来这儿住的会是圈里的“大人物”。
　　“木灵，你自己取的这名号？”一人坐在桌前喝水，像山里淳朴的大叔一般。
　　“嗯。”肖白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随意打量着四周。
　　大叔又问“你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
　　肖白对着大叔笑了，笑得跟普通男孩子一样“听说取征战里武器名号的都干出了一番事业，我也想干出点事情！”
　　大叔哈哈笑了几声，道“你这小娃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敢跟玉面叫板！”
　　肖白脸色恨恨地说“他杀了我一家，要有机会，我要跟他比比。”
　　“你说你杀了魔煞？”
　　肖白点点头，那大叔笑着拍了拍手，屋里一人走了出来，竟是舒子陵！肖白猛地一愣，神色间全是怒意。
　　“总部缺一个带队押货的，你们两谁能杀了对方，谁就能留下。”
　　舒子陵还是粉色的头发，还是黑T恤牛仔裤，脖子前还挂着那根金链子。整个人松松垮垮活像街头的地痞流氓。
　　而肖白也还是他那一身黑的唯一男装，长长的头发束成马尾穿过黑帽子后边那个孔，不知是不是学舒子陵，发色还染成了蓝发。
　　舒子陵大概也没想到来总部竟然遇上了肖白，他以为木灵就是肖白随便放出去的幌子，根本不会出现！
　　肖白以为这近一个月没消息了，舒子陵一直在忙征战的事情，这人怎么就跑这儿了呢？三两步就近身给了一脚，舒子陵格挡退后好几步，肖白欺身而上压低声音怒道“你特么来干什么？！”
　　舒子陵留着一手被肖白压着打“你又来干什么？”
　　“卧槽！你不想活了是吧？”
　　“我倒是想活，那位只让活一个啊。”
　　肖白恶狠狠地道“那你就去死吧。”
　　“木灵！要不是你使了诈，我也不会栽你手上！”
　　肖白“……”非得演是吧，“你他妈的有病吧！谁使诈了！看老子这次不弄死你！”
　　……
　　二十分钟后。
　　“你有种别躲！”
　　“你怕不是傻逼吧！”
　　……
　　大叔看了看手环，两人打了快一个小时了，这两人是打架呢还是作秀呢？！
　　“行了！”大叔脸色很差“你们两个耍我呢？”
　　话音刚落，周围人齐刷刷拿出枪来。
　　舒子陵和肖白恶狠狠地对视着，一副杀红眼的样子，舒子陵让龙域传话“小白菜，咱两今天不会交代在这儿吧？”
　　肖白回“我特么都说你这招不行了，持久力个屁！”
　　“不说脏话啊乖~”
　　“滚！”
　　大叔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上去给了一人一把枪。
　　周围人的枪就那么举着，肖白和舒子陵周围连个躲的地方都没！只要二人有一点异动，立刻就会被打成筛子！
　　两人缓缓举起枪对着对方眉心，以这个距离，只要被打中，头盖骨都能被掀飞！
　　舒子陵喉结上下滚动一圈，强压下心中的紧张“小白，我真的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这样相见，我知道你要替肖峪除舒家，你动手吧。”
　　舒子陵是不会打肖白的，只要肖白轻轻扣下扳机，就能为父母妹妹报仇。但他真的下不了手，好像狼牙谷里他编给奶奶的那个狗血故事真的上演了，只是当时他编的舒子洛，变成了舒子陵。
　　“肖峪一家三口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舒子陵轻轻地说“有，舒安城是从我手里知道初代的。”
　　“这一趟，我就是为了肖峪来的。”
　　“肖峪不需要你来！”
　　“小白，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肖白在内心咬牙切齿地道“这种老掉牙的台词就别尼玛念了！艹！还记得平锅劈雷吗？”
　　舒子陵急得暗自摇头“不行！”
　　“你以为我打游戏厉害的是操作？”
　　“这不是游戏！”
　　“快点！老子能把你从枪口救下来你他妈忘了！”
　　舒子陵咬紧牙关，肖白紧盯着他的手。
　　呯！
　　呯！
　　子弹在空中相遇碰撞，溅出四射的火花，像极了他们两个人的相遇，激烈又猝不及防，像极了那个突如其来的壁咚和过肩摔。
　　“打完。”肖白平静道。只是帽檐下全是细密的汗珠！
　　呯！
　　呯！
　　两颗子弹一前一后，直直地撞在一起，也牵动着两个人的心，一下一下狠狠撞击着。
　　两个人的命都握在肖白那只手上，就像十四年前肖峪伸出那只手，两人的命运就冥冥中缠绕在了一起，分分合合，擦肩而过，却始终思念着对方，相信着对方。
　　肖白紧紧握着手上那把枪，死死盯着舒子陵手上的动作。
　　至亲因我而死，他们因我而死，我绝不允许你因我而死！
　　呯！呯！
　　呯！呯！
　　十七岁的薛栎沿着河边踢着一个空了的易拉罐，喊了句“接着！”易拉罐被一脚传到一个十三四的少年脚边，少年啪地一脚踩扁易拉罐，接着准准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肖峪，前面有动静。”
　　肖峪缓缓抬头，一双灵动的眼睛干净透彻，嘴角一勾，露出一排白牙“走，看看去！”
　　男孩子多是十五六了才窜个子，肖峪看起来也就刚一米六，差了薛栎近一颗头。
　　两人追逐着跑到那个巷子口，里面站着五六个十几岁的男孩，围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那小男孩生的好看，皮肤白的好似女孩子一样，脸上沾了灰都盖不住。衣服皱皱巴巴的，还带着脏手印，大概是他面前那群坏孩子的手印。
　　“喂！干什么呢！”薛栎装模作样地唬那几个十几岁的孩子。
　　一人扭头骂骂咧咧道“谁特么不长眼？！”话音还没落就被另一个人拉了拉袖口，那人看到是薛栎，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夹着尾巴赶紧溜了。
　　那小男孩瑟缩在箱子的角落里，犄角旮旯放着乱七八糟的杂物，小男孩就像杂物里的琉璃，沙子里的金子，尘土中的宝石一般。
　　肖峪笑嘻嘻地走过去，向男孩伸出一只手。
　　男孩顺着那只白皙的手缓缓抬头，正对上肖峪灿烂的笑容，男孩将手搭在他手上，借着力道站起身来，窄窄的巷子里，夕阳橘黄色的光芒打在两人身上，肖峪逆着光，头顶是染红的天空，下巴抵着波光粼粼的河道，直直刺进舒子陵的心脏。
　　“我叫Y。”
　　“啊？”舒子陵愣愣的道“好奇怪的名字。”
　　“哎呀，不是啦~”肖峪笑着说“出门混总要有个名号的，我就是Y！多酷啊！”
　　“那我就叫S吧！”舒子陵也僵硬地笑了笑。
　　舒子陵比肖峪大一岁，比他高一点，却瘦很多。
　　十三岁的肖峪还带着点没长开的婴儿肥，一脸的稚嫩与清澈，那张笑脸就像一道阳光，照进舒子陵的世界，然后再也无法忘却。
　　两人在网上聊天，分享彼此的梦想与秘密，却再也没见过面。
　　他们一起打游戏，肖峪老嘲笑舒子陵菜，却还是小心翼翼保护着他。
　　他们一起畅想未来，畅想龙域系统普及后的世界。
　　肖峪把他认识的好友都拉进一个群里，一起聊天一起征战。
　　但肖峪不知道征战就是舒子陵设计的。
　　舒子陵给龙域画了形象，暗自决定发布会要去看那个笑起来炙热璀璨的少年。
　　有时候肖峪会好奇舒子陵的故事，缠着舒子陵喊“哥哥，好哥哥，和我说说嘛。”舒子陵会无奈地淡淡谈几句，父母离婚，父亲走了，母亲病了，每天要一边学习一边照顾母亲。
　　多了，舒子陵也不说。
　　就这样，直到肖峪在舒子陵眼前消失。
　　呯！
　　呯！
　　第六发子弹了，应该快到头了。
　　肖白屏着呼吸，尽量让掀起的回忆平稳下来，仔细看着舒子陵的下一发子弹。
　　呯！
　　舒子陵没听到子弹交接的声音，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肖白在感到枪打空的第一瞬间就使劲偏头，子弹擦着太阳穴射入后方的土地里，没停动作，整个人往一旁闪，舒子陵的子弹砰砰砰紧跟着肖白脚后跟！
　　打完了。
　　肖白扑上去就要揍舒子陵，那大叔挥了挥手，几人把肖白架在一边。
　　“二位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大叔拍着手道“默契又这么好，老天都不想让你们死。”
　　“不如握手言和，一起押货？”
　　舒子陵颔首道“全听王叔安排。”
　　肖白羁傲地哼了声，算默认了。
　　龙域默默地道：真该给你们颁两个小金人。
　　作者有话要说：　　舒总和白哥的持久力就是好/鼓掌/鼓掌
　　龙域：可是怎么没有人收藏 评论呢~


第33章 凌波微漾夕阳红
　　喜欢，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自薛栎的告白之后，肖白闲暇时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这个问题。
　　“我看见你会想抱你，看见你笑心跳会漏拍，看见你和子陵在一起会吃醋，每天都想见到你，想打电话给你，可我又不敢，我怕你拒绝我。”
　　肖白偷瞥了一眼挤在人群里谈笑风生的人影。心道我特么现在只想打人。现在，在这儿，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其实肖白并没有很强烈的报仇欲望，一开始孤身一人杀上舒家那会儿是很想报仇来着，但当他看见那个干干净净的穿着白衬衫的那个少年，就忽然觉得算了吧，有什么好报的，灭了舒家又能怎么样呢？
　　十来年都这么浑浑噩噩过来了，肖白想要的，可能只是一个安安稳稳的生活，不需要四处躲藏到处逃窜。
　　他又不是过街老鼠，凭什么只能在角落里苟且偷生。
　　可舒安城不让，不是舒子陵不让，肖白回想当时回答龙域的那个杀了，其实自己也是知道的，只是想冷血一点，决绝一点，好抓住那一线的生机。至于真要下手杀舒子陵，哪怕他从不知道也从没认识过这个人，单单看他在舒叶集团的形象，都会思量思量。
　　肖白狠狠揉了把脸，想那天奶奶说的话，如果没奶奶那句话，大概肖白会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舒子陵，是勇敢一点走向他还是一如往常躲起来。
　　看人要看心。
　　平心而论，十几年前舒子陵那个瘦弱的身影就深深印在肖峪眼底，成了他最好的朋友，转过十几年，舒子陵还是能轻而易举地攻破他的防线走进心里。
　　“小灵儿，在想什么呢？”林宇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子，过来和肖白打招呼，肖白一拳就给招呼过去，被林宇蹭蹭两下摁在墙角。躲过众人的视线。
　　“别动！”林宇邪笑着“再动可亲你了。”
　　肖白咬牙切齿道“注意你的人设！”
　　林宇说“怎么？想让我跟你打？”“我可舍不得。”
　　肖白狠声“游离的事处理完了？好好管你舒家的事不行吗？我特么不想看见你！”
　　林宇说“我想见你。虽然不是在这儿。”“我没什么立场请求你的原谅，但你能听我讲个故事吗？”
　　肖白骂道“听个锤子！你能不能滚回去管你舒家去！”
　　林宇有些急切道“小白！”看肖白还想说什么，干脆俯身凑过去，把话全堵在肖白嘴里，急切地撕咬着。好半晌才放开肖白，唇瓣微启间摩挲着肖白的唇“别推开我好吗？”
　　肖白话被堵在喉咙不知怎么发声，只听到近如咫尺的那个人好听的声音一句一句钻进脑子里“你要是真讨厌我，就不会处处为我着想。”
　　“你要真不想见我，就不会让龙域留着我的名字。”
　　“你要是真想打我，贺明根本拦不住。”
　　“你要真想离开我，就不会带着我送你的这条链子。”
　　“你要真想推开我，你才不会管是什么场合。”
　　“以前的路都是你自己走的，以后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真特么服了你了。”肖白看着那张被无限放大的脸，能看清舒子陵的睫毛，看清他瞳孔里的纹路。
　　“我是真不想让你掺和这事。他们针对的是我，我拼的是我的未来。我不想在你身体任何地方再看见刷刷冒血的窟窿，我能死，但不能搭上你。”
　　“你就是我的未来。”
　　夕阳正红，万里晴空。两个人的矛盾就跟七月初的那场雨一样，过了一夜便烟消云散。肖白不想让舒子陵掺和选择趁机推开，舒子陵也想自己孤身面对黑暗而把肖白托往光芒，可命运好不容易让他们相遇，又怎舍得让他们分开？
　　喜欢大概就是这样吧，婘恋他的味道，向往他的微笑，只要有他在，就很安心。肖白想。
　　仲夏的夜，山间的风，一院子洗衣粉的味道，和四目相对的柔情，构成了这个夏天最美好又特殊的景色。
　　哥哥们，我有伴儿了。
　　“小灵儿！起床啦”
　　肖白迷糊睁眼，就看见林宇那张无死角的脸“唔，几点了？”
　　“六点半，我趁他们都没醒给你弄了点早餐。”林宇咧嘴一笑“一粥两蛋，你的最爱。”
　　肖白整个人还带着迷茫，眼里泛着雾气，看得林宇一阵心动，忍不住凑前厮磨一番，直到肖白快要打人才放开。
　　肖白虚虚踢了一脚没踢着，眼睛微眯着道“董事长，咱两现在还是死对头的人设，小心人设崩了。”
　　林宇嘿嘿笑着“管他什么人设，你再不起来吃饭我可抱你了。”
　　肖白猛地翻身起来“别别，我可真是怕了你的公主抱了。”
　　山野小路有的是破旧的水泥，有的是坑坑洼洼的柏油，也有黄沙漫天的土路。押货走的，多是这种，车一走过，溅起一屁股的沙石。
　　磁轨虽快，但全受官家监控，是万万不能走的。
　　为了防止查到据点，一般都会到了附近的镇上或直接到市里再上轨，但最近风口紧，要一路在地面走过去。
　　肖白被颠得头都晕乎了，歪头虚虚靠在林宇肩膀上。
　　后车座只有他们两人，前面司机开着车，副座上的男子警惕地看着四周。
　　林宇一手穿过肖白后腰虚虚搂着，一手握着肖白的手，用指尖摩挲把玩着肖白的指节。
　　车缓缓停了下来，前面那辆车有个人下车跑过来，林宇放开肖白的手摁下玻璃窗“怎么了？”
　　“宇哥，前面金刀帮的人在和银锐对接，要去看看吗？”
　　肖白说“我去吧。”
　　“木哥，点两个人跟着吧。”
　　肖白摇头“我跟他打过，带着人反而受限制。你们架个狙。”
　　那人点了点头，林宇探出脑袋，一脸欠揍的样子“小灵儿，要我跟着吗？”
　　肖白头也没回狠声道“滚！”
　　众人缩脖子，也就这位敢这么开木灵的玩笑了。这两人对撞子弹的事情当天就传遍了整个“村子”，这一队人更是唯首是瞻，对这两人传奇的故事那是惊讶又佩服。尤其这几天相处下来，木灵大佬是恨不得一拳头砸死魔煞，魔煞大佬却还屁颠屁颠非跟在木灵后面惹他烦。
　　“宇哥，你干嘛非得惹木哥啊，他看起来好凶啊。”
　　“有吗？你没觉得逗他很好玩吗？炸起毛来像龇牙咧嘴的小奶猫一样。”林宇看着肖白背影笑道。
　　众人不敢吱声，大佬的世界我不懂。
　　“狙架哪儿了，我看看。”林宇通过高倍镜看着肖白走过去，那两人看着肖白有点怕，也不敢堵人，一个赶紧通报里面。
　　“木灵。”银锐握着他那双银匕，有些警惕道。
　　肖白勾了勾嘴角“别紧张，听说你们在这儿对接，我过来混个面熟，看能不能让我们过去。”
　　“那你得问帮主。”银锐身子一侧让开一条道，二人进了屋。
　　银锐关门时仔细看了看四周，拿出两颗指尖大小的物件“哥，这两颗雷你藏着，要见沈重（chóng）吗？”
　　“沈重在里面？”肖白把那两颗雷揣进兜里，说“算了，也没啥事。不见了。”
　　肖白都能想到沈重会是什么表情，嘻嘻一笑道“你们对接吧，我走了哈。”
　　银锐捏了捏拳头道“哥，千万小心。”
　　肖白揉了把银锐细碎的头发“知道了。”
　　肖白在远处挥了挥手，林宇嬉笑着道“走嘞！兄弟们！枪收好咯！”
　　两辆车缓缓发动开到肖白面前，肖白边走边道“是金刀帮的人，走吧。”
　　等上了车，肖白摸出一颗雷塞进林宇手心，让龙域传话“拇指雷，你留着防身。”
　　林宇有些惊讶，拇指雷可是军方的东西，是银锐弄到的？
　　林宇手一翻放好，问“你是怎么认识银锐的？”
　　“监狱里认识的，然后把他带了出来。”肖白笑笑“没什么好说的。当时见他还是个十岁的孩子。”
　　六年前，S省监狱。
　　肖白被一名狱警推进一个房间中，里面潮湿阴暗，只有四个巴掌大的洞口能穿进一点光芒，不知是因为年龄，还是因为种类，房间里还有一个不到肖白胸口高的小孩子，蓬头垢面，狱服多是成人的，最小号穿在身上都撑不起来，拖拖拉拉袖口全是泥。
　　那小孩看见肖白眼里全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戒备和凶狠，肖白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房间里唯一的那个孩子，出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肖白。
　　肖白野气地嗤笑一声，又问“你多大了？”
　　小孩还是不说。
　　“你怎么进来的？”
　　“进来多长时间了？”
　　一连好几句小孩子都没说话。肖白无聊，又问道：
　　“你爸妈呢？”
　　肖白以为小孩子还是不会回答，结果那小孩冷冷地说“死了。”
　　那冰冷的声音怎么也不该是从这么大一个小孩子的嘴中发出的，肖白不由地侧头看他，有些惊讶“哦，我爸妈也死了。”
　　那小孩还是浑身的戒备。
　　肖白咧嘴笑了，还是那副阳光的模样“你不用对我有那么深的戒备，我明天晚上就得走啦，以后咱两又见不上。”
　　那小孩淡淡地道“蹲这儿的都是终生，没人出的去。”
　　肖白嘻嘻一笑“没我出不去的地方，我不仅能出去，还能带你出去。你信不。”
　　小孩摇头，没说话。
　　肖白又重新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侧头“我没名字，只有编号，946784”
　　肖白挑眉，又问“你多大了？”
　　“十岁。”
　　“怎么进来的？”
　　“杀人，杀了五六十个。半个村。”
　　“进来多长时间了？”
　　“半年。”
　　“第一次进？”
　　“嗯。”
　　“哦~你爸妈怎么死的？”
　　“吸毒。”
　　肖白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那小孩浑身像刺猬竖着倒刺一般，眼神凶巴巴的。
　　肖白笑“你可别跟我动手，我一口气能杀二百多个。过来。”
　　小孩慢慢地从黑暗里走出来，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肖白。
　　肖白的笑很有迷惑力，大概是小孩子此生看到的最温暖的笑容，他走一步就顿一步，肖白再招招手，他再走一步。没几步的距离硬是让他给走了三分钟。
　　肖白拉起银锐的胳膊，慢慢卷起他的袖子“我以前有个妹妹，我妈怕小孩子长太快，总给她买大两号的衣服，她就跟你一样，拖得袖口裤管都是泥，我就给她卷起来。”
　　“她自己不卷，掉下来了也不管，我妈看见了老说她。”肖白笑着把小孩的袖子和裤管都卷起来，然后把他的上衣给他塞进裤子里，把头发往两边扒拉了两下，点点头“嗯，还挺精干。”
　　小孩大概从没遇见这么对他的人，有点不知所措，愣愣地问“那你妹妹和你一起生活吗？”
　　“没，也死了，和我爸妈一起，被爆炸炸死的。”肖白嘴上带着淡淡的笑，可神情里却全是悲哀。
　　“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啊？他们对你不好？”
　　小孩有点懵懂“什么是好。”
　　肖白也答不上来。
　　小孩想了想道“他们都吸毒，他们管那叫白面，我看见好多人都因为那个死了，我爸妈也因为那个死了，村里人都吸，他们逼我吸，谁不吸谁就不是人。可我见外面那些人就不吸，他们开着车，往我们村送白面。他们说吸了就能坐车，能有钱。有一天我们村来了一个人，那个人给我讲了很多很多故事，说那个叫毒，不能碰，有机会一定要跑出去，他指着那些山，说只要不停的跑，就能看见他说的那些地方。后来他们说那个人是警察，全村人围一起把他活活烧死了。跟我说这就是不吸毒的下场。”
　　“后来我趁晚上他们都睡着，放了把火跑进那个人指的山里，山里有野狼，毒蛇，我不敢往密的地方走，可没几天就被警察抓走了。说那把火烧死全村一半的人。”
　　小孩子说的那些画面，那好像是另一个世界，隔离着这个人世，瑟缩在角落里腐烂。
　　“十岁的孩子啊，应该正扬着笑脸玩玩具、坐在教室背古诗的年龄，却遭遇了这些。当时就只是觉得他的一辈子不应该就这么被关在那个只有四个洞口的房间里。”肖白靠在林宇肩膀上，随着车子的颠簸左右摇晃，舒子陵紧握着他的手，静静听龙域传过来的肖白的话。但肖白自己知道，他是透过那个孩子，看到了另一个孩子。
　　“你读过书吗？”
　　小孩子懵懂地摇头。
　　“知道读书是什么吗？”
　　小孩子又摇头。
　　肖白皱了皱眉说“先去睡吧，小孩子要多睡才能长得快。”说着扯了扯笑脸，还伸手揉了把小孩的头发。
　　第二天晚上，肖白临走前想了想，还是到那小孩窗边叫醒了小孩。
　　“我要走了。”肖白还带着点犹豫“你要一起吗？可能会死。”
　　小孩镇定地点了点头，紧跟在肖白身后。
　　龙域将肖白的那扇门打开，肖白没有立刻出去，而是等走廊尽头的狱警前来查看情况。
　　S省狱警的枪都是实弹，肖白冒出头就是一个血窟窿。
　　小孩见过不少想越狱被打成筛子的。只是安静地躲在肖白身后。
　　狱警走到肖白门前，举枪扫视门内，只见一个少年笑眯眯地打招呼，身后还躲着一个十岁的小孩子。
　　狱警刚刚松懈，还不等反应过来，就被肖白夺了枪，呯地一声被打晕在房间内。
　　肖白三两下扒下来狱警的衣服，另一边的狱警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人过来时正看见肖白在给那个小孩子穿警服，肖白看都没看那人一眼，一枪了结了那人的性命。
　　两人穿着警服走出门，肖白对着对讲机喊“3926房间门被打开，注意，3926房间门被打开。”
　　小孩扭头看了看房间的编号，上面写着1065。
　　肖白笑笑“先把人吸引过去，不能随便杀人。”
　　龙域把3926房间打开后一连开了好几个反方向的房间门。监狱内一阵动乱。
　　“走吧。”肖白牵着小孩的手，就那么走出院子，小孩看了看那个他唯一能看到天空的院子，跟着那个脸上挂着笑容的少年出了监狱大门。
　　“上车。”旁边一个隐蔽的地方停着一辆共享车。
　　小孩好奇地钻进去。
　　肖白突然扭头看向林宇，说“小孩子的话很有杀伤力，真的。他说了一句话，让我到现在都不能忘怀。”
　　他说：
　　“除了警局的车，我还没坐过车呢。你这辆也是上面配的吗？”
　　肖白钻进车里，摸了摸小孩那乱糟糟的头，说“这个叫空轨共享车，只要每个月给钱就都能坐。”
　　“我也能坐？”小孩睁大了眼睛，黑眼睛亮亮的，带着渴望和懵懂，这时的眼神才真正像一个孩子的眼神。
　　“当然啊。”肖白笑着道。
　　就像一个羡慕别人糖果的孩子有一天知道自己每天都能吃到糖果一样，小孩激动不已。
　　肖白带小孩去游乐场玩，去小学偷看上课的同龄孩子，教他使用手环，带他吃香甜的蛋糕，给他买了合身好看的衣服。
　　小孩没有名字，肖白给他取名银锐，是从他的编号演变而来的。小孩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肖白就把越狱那天作为银锐的生日。
　　银锐看了这世间的美好，却没忘自己黑暗的童年。
　　他说，如果有一天他有了能力，一定要救像他一样的孩子，让他们也回到这个美好的世界里。
　　林宇有些惊讶。肖白笑了笑道“没想到吧，道上大名鼎鼎的银锐，现在正在一所军校附中里上高二，学校是奶奶给安排的，校方知道银锐的情况特殊，给了他不少特权。银锐不需要每天去上课和演练，但他的成绩从来都让第二名望尘莫及。”
　　“其实你猜的没错，他背后下命令的多数是我，但偶尔也会给军方做些事情。”
　　“那你当时是怎么进了监狱的？”
　　“我当时，”肖白有点含糊地道“就端了一个土匪窝呗，能是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　　舒子陵：一个土匪窝，呵呵。
　　肖白：嘻嘻


第34章 绝地求生渣渣陵（上）
　　六年前，当时的田队还是刑警的副支队长，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的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舒子陵。
　　“监狱里跑了两个人，一个十岁，一个十八，入狱记录全没了。当时有一边的狱门开了，狱警过去检查时两人趁机出来，听外围人说见一大一小两个狱警出来过，再没其他人，可监控毫无异常。他们那个房间有两个被扒了衣服的狱警，一个被打晕，一个被一枪命中。”田队的声音在舒子陵耳边响起。
　　“能破解监狱的网络，像是肖峪的手笔。”舒子陵眉头皱着，耳边传来田队的声音“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给我个身份，我进局里查查。”
　　“刚好有一个合适的，我改改信息，过几天把资料发给你。”说完田队就挂了电话。
　　舒子陵的脸上还带着青涩，手上抱着一堆设计类的书，周围来来往往都是二十出头的青年。舒子陵想了想，又转身走了回去。
　　噔 噔
　　舒子陵敲门进了办公室“刘教授。”
　　“子陵？快坐。有什么事吗？”刘教授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教授，带着一个防蓝光的眼镜，看样子之前正在设计一些东西。
　　舒子陵在十几岁时就设计了征战和江湖两款游戏，里面的角色，场景，故事全由他一人琢磨出来的，最后舒家拿去开发了出来。校方知道这位时，全系都把他当宝贝捧着，恨不得舒子陵能留校。
　　“教授，有没有时间长，又离家远的项目呢？”舒子陵一脸的乖巧“我能不能挂个虚名。”
　　刘教授有些为难“这，你能说一下原因吗？”
　　舒子陵笑着道“这个，不瞒您说，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但不能被家里发现。”
　　刘教授知道大家族里总是会有些复杂的关系，和舒子陵私交也不错，知道不少东西。
　　刘教授想了想，拉开抽屉翻出一沓文件“这三份文件你看看，这一个是虚职，不用做什么，你可以做带队队长，但如果有心，还是能发现一些端倪；这个是文物考察，本来校方考虑到江湖对于文物的还原就想让你带队，但是时间比较短，只有三个月；这个每个点都是独立的，你不在也不会有人发现，但是工作必须要完成，时间也绝对充足，而且弹性也很多大。”
　　舒子陵翻了翻三份文件，把目光放在第三份上“做项目导师？”
　　“对，每过几年教育部就会要每个专业顶尖的学生去带教，现在人员还没确定下来，因为项目本身是总教育局发起的，舒家也不好干涉，而且你想找人替身也相对方便一点。”
　　舒子陵感激地看着刘教授，道“就这个了，谢谢教授！”
　　刘教授笑了笑道“一切小心，有需要的随时联系。”
　　舒子陵点点头“好。”
　　蓝令奇，一年前秘密潜入S省西南区的村庄里，半年前失联，疑似牺牲。
　　有消息传出人死了，但没有经过证实。
　　舒子陵先跑到他潜入的村附近打探消息，听到半年前村子里确实抓了个警察，被活活烧死了，后来村里起了大火，烧死半个村的人。
　　可还没等舒子陵退出来，就正撞上过来交货的毒贩。
　　“你是什么人？”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紧盯着舒子陵，舒子陵装作被吓得不轻，脸都惨白的“我，我是S大的学生，旅行写生的。”
　　“写生？”那人显然不相信舒子陵的话，招了招手，冷哼了一声。
　　手下立刻掏出枪对准舒子陵脑门。
　　舒子陵吓得浑身颤抖，忙说“我，我包里有学生证，还有我画的作品，我说的都是真的！”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说“对了，钱，我银行卡里有钱！求求你放过我吧。”
　　那会儿的舒子陵还羸弱不堪，一直只是考虑商业的手段，只懂明面上的一些运作，见过父亲惨死的新闻，见过少年独身一人挑舒家的血流成河，也感受过枪口指着自己的感觉，舒子陵本以为自己可以从容面对，可这次真正离死亡这么近的时候，才切实体会到黑暗的可怕。
　　一个手下把他包里的东西都倒在胖子面前，零零散散的小物件落得哪里都是，电子画板、画笔、相机、小型充电宝、皮夹，还有一个小凳子，电子画板被磕了一个角，但打开还能看见舒子陵画的乱七八糟的画，实在不怎么好看。
　　皮夹里放着一些卡，身份证，和学生证。
　　上面写着：连峪，22岁，S大美术系大三学生。甚至还夹着一张挂科补考单，要求连峪重新写生交结业作业。
　　胖子还是没掉以轻心，被撞到毒品交易现场，谁知道这小子出去会不会乱说话。
　　舒子陵知道胖子还没消下去杀心。可他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胖子拨了个电话“刀哥，现场遇见一个大学生，来写生的。”
　　刀哥知道胖子想说什么，淡淡地道“处理成车祸意外。”
　　胖子摁了电话，挥了挥手道“带走。”
　　舒子陵装作惊慌的样子，脑子却飞快地转动起来，想怎么应对。必须要抓住机会逃走，而且机会只有一次！
　　两个手下拖着舒子陵拖进车里，本来干干净净的衣服被擦了一身泥。
　　车子发动，死亡的大门已经被打开，舒子陵一边飞速想着可能的局面和应对的方法，一边鬼哭狼嚎道“大哥，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啊，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大概是舒子陵的演技太好了，车上的人对他毫无防备。副驾上的胖子不耐烦道“开快点，前面把他扔下去！”
　　前面，前面一侧是山壁，一侧是悬崖，怎么活？！
　　舒子陵第一次感谢他对画面空间的敏感与过目不忘，在这关键的时刻，唯一能保命的是他恨透了的这个“能力”。
　　照这样下去，推下去的一定是悬崖那边，悬崖很高，下面也并没有电视里常见的能救命的河，悬崖边上也没有那么偶然的树。
　　等等，不，是有一颗树的，但是整条路只有一颗！
　　当时来村子里时，还路过那里，还感慨这棵树的顽强。
　　只是它在哪里？那只有三十厘米左右的树够不够结实，怎么样才能靠它保住这条命？！
　　别说一米了，只要错个五十厘米就死定了！
　　紧贴悬崖的山路弯弯曲曲绵延几十里，怎么可能判断出只看过一眼的一颗树的精确位置！
　　“开门，扔下去！”
　　不！不是这儿！绝对不是这段路！
　　舒子陵嚎叫着求饶，像是拼了命一般死死抓住车框，硬抗了好几下拳击。
　　手快要撑不住了！
　　舒子陵突然瞥到一块石头，并不是很奇怪，但舒子陵记得它，从那棵树的正上方看那颗石头，刚好是平行四边形的形状，舒子陵又瞥了眼车速，64迈。
　　“快点！前面路不好加速了！”司机催促道。
　　后座那人狠狠踢了舒子陵一脚，舒子陵飞了出去，在满是碎石的土路上滚了好几圈，胳膊腿擦出了无数个细小的伤口，然后整个人滚落下悬崖！
　　舒子陵被那一下摔得头懵，但咬紧牙死死握着拳头看那颗能救他命的树。
　　“大哥，不对劲，我好像没怎么踢到他。”
　　司机一个急刹车，几人下车跑了回来，刚好看见那颗顽强的树。
　　“要下去看吗？”
　　胖子摆了摆手“没那么巧，打几枪看看动静。”
　　枪声在山谷里回响，惊起远处一群鸟。
　　那棵树安安静静，除了被子弹震得树叶晃动了几下，再没有任何动静。密密麻麻的树叶也不可能一片一片都打下来看个究竟。
　　“走吧，就算真在里面，也活不了了。”胖子带着手下走了，没过几分钟就听到了车渐渐远去的声音。
　　舒子陵紧紧咬着牙关，右手臂发着抖还死死抱着树干不敢动。
　　那几枪里有一枪打中了舒子陵的右臂，血浸染着他的线衣。
　　虽然才刚入秋，但山里的晚上凉得能低于十度。
　　舒子陵必须要在天黑前爬上去，然后找到可以过夜的地方。
　　“肖峪！等我找到你非打你一顿不可！”舒子陵暗叹了一声，开始绝地求生的第二环节——爬悬崖。
　　三天后，S省局里来了一个穿着破烂浑身是伤的青年，直接昏死在了大厅里。警员七手八脚送到医院，挖出胳膊上那颗子弹，打了一天点滴人才悠悠转醒。
　　旁边守着一个小警员“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在哪儿受的伤？”
　　舒子陵没多说，只是回答“我叫蓝令奇，找S省刑侦队田韶华副支队。”
　　田副队看到舒子陵的那一瞬间，就什么都明了了。支退所有人，问道“令奇牺牲了？”
　　舒子陵点了点头“被活活烧死的。”
　　“你没事吧？”
　　“碰上毒贩了，还好捡了一条命。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胖子，他上司叫刀哥。”
　　田副队脸色猛地一变“你确定？”
　　舒子陵点点头“我确定，怎么了？”
　　田副队皱着眉道“那可麻烦了，刀疤是孙家手下铁锤堂的管事。”
　　“孙家涉毒？”舒子陵皱眉“我就查查肖峪的动向，对这个不感兴趣。”
　　“行，那你先进技侦？蛛丝马迹一般都在侦查组那边。”
　　“这次时间充足，你先把我安排进训练培训的地方吧。”
　　因为局里到处是各大家族的眼线，根本不知道谁是可信的，所以卧底什么信息都不会留，如果对接的警察失联，那卧底就彻底没了身份。蓝令奇长什么样子，只有田副队知道，蓝令奇曾经在哪里执行任务，也只有田副队知道。他的过往，他的一切，都只有田副队知道。
　　蓝令奇归队，和其他卧底归队一样，会有专门的流程批示，但蓝令奇走的批示最快，不为什么，因为其他卧底归队会选择一个好做的活，要层层审核他是否忠心，还有没有叛变等等，但蓝令奇选的却是回炉重造，上司最喜欢的选择。
　　但蓝令奇又比普通学员多了一些特权，比如可以选课，跳课。除了一些必修，其他的只要合格就可以不参与训练和上课。
　　可惜的是，蓝令奇的思想觉悟很好，但除此以外没有一个训练是合格的。
　　知道他是卧底回来的教官们一度怀疑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体力是最差的，连同批次的预备女警都不如；
　　他对打是最弱的，弱到谁都不愿意和他当对手，因为没有提高和悬念；
　　他枪击后坐力能震倒自己，准头也差到不行，一度连靶子都上不了。
　　他也不是一无是处，验尸对人体结构的把握，对知识的过目不忘，令人钦佩；
　　他素描画像和模型搭建简直堪称专业，没上了三节课就直接跳过选择了结业；
　　他对心理学的把控简直神了，审问犯人几句话就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他破案堪称神速，画面上的一点小细节，现场的一点小证据都能让他快速捕捉到。
　　只要结业科目超过五门，就能上岗就业了，但他选择了把每科都修到极致，他知道自己能接受专业训练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当别人一个月到三个月就完成了从警校到警局的过渡，他却耗了六个月，最后在上级找他谈话时才选择了到岗任职。
　　他还是没能把每科都修到极致，网祯的那些技术，他还是不懂；打架，也没到谁都能打得过的地步。别人都是从警校开始每天训练，他想用六个月就超过别人，他又不是神仙，也不是超人，连天才都不算。
　　“你可算肯出来了，我差点以为你不查肖峪了。”田副队笑嘻嘻地道“大佬，你想挑那个部门呐？”
　　“随便吧，我先去看看半年前的卷宗。”
　　“卷宗？”田副队不解“记录都被删了，能看出什么？”
　　“能被抓进S省的重监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新闻，卷宗这些总会有蛛丝马迹。”
　　不知是少年经历导致的早熟，还是层层伪装而变得沉静，在二十二岁这种意气风发最是沉不住气的年龄，舒子陵在资料室一呆就是一个星期，终于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一户姓肖的人家离奇死亡，玉弓司火拼，孙家出面压下事情，玉面阎王……
　　沿着慢慢探查，事情也有了些眉目，可仍旧找不到任何关于肖峪的线索。
　　他太厉害了。
　　打小就厉害。
　　要是真的活着，除非他自己跳出来，否则不可能有人找得到他的。
　　尤其舒子陵才只经过半年的训练，根本连肖峪的尾巴都抓不住。
　　前两次抓瞎不知道，可舒子陵真正系统地学了侦查破案，才真正了解到那个少年的神秘和不寻常的反侦察手段。
　　明明只比自己小一岁，却能做到如此地步，这才叫天才吧？
　　作者有话要说：　　肖峪：你打呀，你来打我呀。
　　舒子陵：……（好气哦）你等晚上的


第35章 绝地求生渣渣陵（下）
　　“小奇，出门呐？”队里的警员都挺喜欢蓝令奇的，年龄最小，可脑子最灵活，等攒个几年的资历，妥妥的领导，人也活泼，和大家关系都很好。
　　“嗯，重勘一下现场。”舒子陵笑着出门，田副队正好出来“小奇，你等下我跟你一起。”
　　“你真是去现场？”田副队偏头看舒子陵，舒子陵恢复那张冰山脸“去当导师，我车在前面，一会儿你把我放下来。”
　　“舒老师？你这一人掰成两瓣用，可真是让在下佩服。”田副队打趣道。
　　舒子陵幽幽叹气“唉~马上要掰成三瓣咯。”
　　田副队疑惑“有肖峪的消息了？”
　　舒子陵摇头“舒家的事情，游戏运作不通，我得解决了一举拿下总裁位置。”
　　田副队啧啧了两下，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给舒子陵竖起了大拇指。
　　舒子陵年龄小，架子可不小。说几点验收项目就几点验收项目，说今天批作业就绝对拖不到明天。
　　明明都是一样的年纪，却还是能稳压别人一头，站在一群二十出头的大学生中，跟经验丰富的老教授一般。
　　学生们对这位同龄的舒老师也是毕恭毕敬，大家都知道这位是个游戏天才，虽然不知道具体有什么作品，但第一节 课就镇住了这帮鼻孔朝天的牛犊。
　　能进项目组的，都是界内的佼佼者，而应舒家要求，所有人签的保密合同上，加了一项对老师的保密，样貌，年龄，名字，一样都不能透露！
　　舒安城不想让舒子陵有了自己的人脉，舒子陵还乐得舒安城给他打了掩护。
　　“舒老师，您看一下这部分的设计，我总感觉缺点什么。”
　　舒子陵手一挥发给那名学生一张图“这张是江湖的内部设计图，你这张图的构图不太好，这个道具放这边，这边太空，加点东西，这个太显眼了，抢了视觉中心，想办法改改。”
　　“咱们这个项目也进行了半年左右了，大家都做的很好，接下来我会有一个商业项目需要大家帮忙，有意向参与的举一下手。”
　　舒子陵本来以为按他这个高冷的臭脾气，估计也就一两个人愿意干吧，没想到大家齐刷刷都举起了手。
　　舒子陵把合同递给手边的人“大家看一下这份合同，同意的话下次我们就开始。”
　　学生们的这个项目就是后来的卡牌游戏《飞羽》，大家以为舒子陵带大家的，可能也就是同类型的游戏吧，却没想到上面直接写了两个重量级名字《征战》、《江湖》！
　　“舒，舒，舒老师，您确、确定我们可以吗？”一个女生激动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大家相处了这么久，也算知根知底了，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舒子陵扫视了一眼，淡淡地道“这两款游戏是我设计，由舒家开发，但现在游戏运营出现了问题，我们要做的就是解决问题，并且升级游戏。”
　　“各位都是顶尖的学子，我相信大家可以做到。”
　　大概谁都没想到，舒子陵就带着这么一群二十出头的学生，在半年后狠狠打了舒安城第一巴掌，并以一己之力撑起舒家的整个游戏行业，任职舒叶公司的执行总裁！
　　这群意气风发的青年，也组成了舒叶集团最原始的设计部。帮舒子陵坐稳了总裁的位置，并一步一步将公司上市，发展成集团。
　　此时的蓝令奇，还不是后来大名鼎鼎又让黑白两道都头疼不已的金盾。
　　舒子陵用蓝令奇的身份一直潜伏在局里，想等肖峪现身的第一时间抓住他的小尾巴，然后一点一点把人找出来。
　　然而除了绑架案，盗窃案，跟踪案，别说有大动静和枪杀案了，连杀人案都没几个。
　　“小奇，准备出警！”田副队喊道“有人报案，现场有高腐，你跟着法医，帮忙验下尸！”
　　蓝令奇一个激灵，他是全局的预备员，需要他帮忙验尸，说明现场人不少。
　　跟着到了现场，蓝令奇只觉得有些不适，成堆成堆的垃圾山前，摆着六具尸体，依稀可以辨认，一个刀伤，五个枪伤。
　　可惜的是，枪伤是乱枪，不是那个枪枪眉心的少年。但那个刀伤让人触目惊心，凶手是拿着匕首直接从受害者眼睛插入大脑，残忍异常！
　　几人身份都是街上游走的混混，为首是一个姓高的人，但那个姓高的却没在里面。
　　技侦从受害者手环里查出，他们在网上接了单，对方不知是谁，要求他们奸杀一位女大学生，如果事情败露，就推给新上任的舒叶总裁。
　　定金非常丰厚，但如果做不到就先阉再杀。
　　女大学生的文件被粉碎了，无从查找。几人的尸体并没有缺了那块，不确定是不是主家为灭口所杀。
　　几人都是男的，也不确定女大学生究竟是否还活着。
　　“不管怎么样，必须先找到第一现场，才能确定这个姓高的是不是凶手，也好寻找这个女大学生的线索。”
　　经过一周的撕磨与加班，从这群混混经常出没的地段到大学的锁定，最终蓝令奇猜测第一案发现场很可能是大学城附近的无监控角落。
　　而搜查监控也发现了被害当天几名混混出现过的身影，最后找到了案发现场。
　　本来蓝令奇以为最多能找到混混堵截女大学生的现场，人应该不是在这儿被杀的。结果化验显示，从一些缝隙里还就检验出了他们的血迹。
　　不仅如此，连那个姓高的混混头子的血迹都查了出来，但现场没任何第八个人的痕迹。
　　正当蓝令奇想继续追查时，上面下来了消息，案子被压下了。
　　田副队把蓝令奇拉到一边上“是你舒家的人压的。”
　　蓝令奇甚至推测出了女大学生应该就是S省信息大学的学生。但他想不通舒安城为什么要杀一个大学生。舒家是不是找到肖家人了，舒安城对肖家这么赶尽杀绝真的就只是因为龙域系统吗？
　　然而蓝令奇没有办法找到答案。
　　蓝令奇虽然说事不关己，却一直在暗中查当初刀哥的那条线，主要还是想找机会除掉那几个见过他的人，没想到还真查出点东西。
　　刀哥要和另一队人马交货。
　　当时的支队长带着田副队、蓝令奇等人一起进行缉毒行动。
　　“报告队长，敌人已经被包围到指定范围，请指示！”
　　田副队高兴地搂着蓝令奇，被蓝令奇嫌弃甩开“就差最后一点了！太好了！”
　　可就这时，异变突生，一把枪顶在蓝令奇的脑门上！
　　“队长，你这是做什么？”田副队愣了下，就准备去扒开队长的手，那队长喊道“你别动！”
　　田副队一下子不敢动了。
　　队长拿枪头顶了顶蓝令奇的脑袋“小奇，对不住了。走吧！”
　　蓝令奇知道自己打不过刑侦队队长，乖乖按他的指示走。
　　一路走进包围圈，队长手紧抵着蓝令奇的脑袋，整个人藏在蓝令奇身后，所有的火力点都是他安排的，盲区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二人直直走进室内，因为蓝令奇在里面，田队下命令不许轻举妄动。
　　过了半个小时，蓝令奇一个人杀了出来，杀了一半多的人，剩下的毒贩趁机给跑了。
　　归队后，田副队去了副字，蓝令奇升成最年轻的缉毒队长，但没人知道当时那半个小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自那之后，金盾这个名号渐渐鹊起。
　　“蓝队……”小警员还没说话，就被旁边一个老警员拉了拉衣角“什么蓝队，还红队呢，叫奇队！”
　　“啊？啊。”小警员刚出了训练营过来上岗，整个人还懵懵的“奇队，人锁定在了三楼309号房，大家一起去吗？”
　　蓝令奇眸子紧盯着三楼的方向，道“你们守死楼下，我一个人上去就行。”
　　小警员点点头，和大家一起分包围点。
　　蓝令奇一个人上去，楼梯口站着两人，还有六个来回巡逻整个三楼，309门口守着四人。
　　闹市区一般都是冷兵器，蓝令奇的枪消了音，两个点射杀了楼梯口二人。
　　那六人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赶过来和蓝令奇对打，蓝令奇每次射击都能想到少年那枪枪眉心的准头，每次对打都能想到少年的游刃有余，但尽管蓝令奇每天都坚持练习与锻炼，都做不到。
　　子弹不多，能留着就留着，蓝令奇一对六，尽管那六人只是街头混混的身手，但依旧打得落下风。好不容易才抓到机会勒紧一人，旁边另一人的刀就直冲冲刺了过来，蓝令奇慌忙把那人拽到身前，替他挡了一刀。趁那人愣神之际，重重踢了那人肚子一脚。
　　一对四，情况好了不少，但也惊动了三楼的人。
　　蓝令奇拔下那人胸口那把刀，狠狠刺杀着冲过来的人。
　　蓝令奇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啊，人好多啊，杀了一个还有一个，和训练时不一样，和掀翻毒贩那天也不一样。这是他第一次手刃敌人。白刀进，红刀出，蓝令奇拼尽全力躲避，出击，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感受周围的动静。
　　不知道打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拿那把刀杀了多少人，蓝令奇终于到了309房间。
　　那个拆家和买家吓得瑟瑟发抖，蓝令奇指了指那个买家“过来。”
　　买家慌乱地摇着头，蓝令奇一把抓起他的左手，拿着那把带着血痕的刀，盯着那人笑道“你敢喊出声我就杀了你。”
　　买家吓得不敢动弹，只是看着面前那个带着微笑的警官一刀剁下了他的小指！
　　他差点喊出声，被那摄人的眼神吓了回去，嘴巴大张着却不敢发声，左手颤抖着抱着掐着捂着怎么都不对！
　　“你们是刀哥的人，我不动你们。这个指头有针头定位器。你们走吧，守着西南角的是个新警员，逃出去，别动他。”
　　那个拆家临走前又鼓起勇气问了句“要是刀哥问起……”
　　“金盾。”蓝令奇留下两个字，不愿再多说。那人赶紧跑了。
　　后来的任务里，有成功缉毒的，有故意放人的，也有放了又被追上杀了的。
　　蓝令奇的身手越来越好，枪法越来越有准头。
　　金盾的名号渐渐传了开来，道上人都知道这位，只要遇上，那就自求多福吧，他谁的话都不听，杀意随心，有传言他笑意越深，杀意越重，整个人常挂着笑脸；也有人说只要听他的话，就能活着；还有人说他不让动警察，哪怕逃跑对上，也只能绕开走，反击都会被杀。
　　但没人知道这位的标准究竟是什么。还真的一副随心的样子。
　　名号在警界传开时，警察翻来覆去排查了好几遍，上到局长下到警员，就是查不出这人究竟是谁。
　　只是一天午后，田队突然问“子陵，金盾是你吧？”
　　虽然是疑问，但语气却很肯定。
　　蓝令奇笑笑，点了点头。
　　“那次人质开始的？”
　　蓝令奇有些惊讶地看了眼田队，点了点头。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天啊。
　　前队长把蓝令奇带进房间，里面隔着一堵墙有另外一个人，蓝令奇知道那就是刀哥。
　　他不露面，怕是不想让未来的哪天蓝令奇认出他来，倒没想到给自己挖了个坑，以至于后面林宇出现时完全没认出来。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刀哥的声音从门框后传来“蓝令奇，你只有两个选择，做我的眼线，或者死。”
　　蓝令奇想都没想道“做你眼线，名号金盾。”
　　“你倒是干脆。”刀哥笑了笑道“反倒不敢相信你了。”
　　蓝令奇笑着道“想必你在局里的人不止一个，随便派个人盯着不就行了。”
　　“你倒是聪明。”刀哥声音带了点笑意“今天是铁锤堂和银枪部在对接，他们引来的条子，你把他们杀了，我们趁机跑。”
　　“小心点别死了，半个小时后动手。”前队长留下这句话，就进了房间另一边，不知是有密道还是什么，总之两人就那么走了，消失在了房间里。
　　蓝令奇用半个小时思考怎么打，怎么活。
　　此时的小陵子还是渣渣陵，打一两个还好，另一边可是有十几个人啊。他打枪准头也不怎么样，好在他还有半个小时思考，比上次遇到那胖子可强了点。
　　每到这时舒子陵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肖峪，想起夕阳下的那张笑脸，想起火舌里的那个少年，不由自主地想死了是不是就能见到他了，又迫使自己想那个杀上舒家的孤独的身影，告诉自己要活下去，要继续找他，他一定还活着。
　　说好听点是舒子陵杀了一半，立了大功，但其实一大半是盲打，一小半是对方火力被外围的警察压制了。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杀了好几个。
　　“你想个办法，退出吧。”田队看着蓝令奇，轻声道“要是被查出来，你就跑不了了。”
　　舒子陵也厌烦了一人分两瓣的生活，要查的肖峪却半点消息都没有，还要黑白两道都站一脚。
　　于是找了个机会设了个圈套，隐退于江湖，让金盾死在了水刃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肖白：唉~失算了，老公这么牛逼，我还能上位吗？


第36章 房间里有摄像头
　　舒子陵一直觉得蓝令奇死的挺不值的，当然，是真的蓝令奇，那个给小银锐讲故事被活活烧死的蓝令奇。
　　但此时他忽然觉得有这样不畏艰险的警察，救了一个懵懂的孩子，也挺好，也没那么不值了。
　　他虽然在做蓝令奇期间没蓝令奇那么真心地付出，但也做了不少好事，蓝令奇“死在”金刀帮之后，还被追授了荣誉。
　　“舒叶集团最近怎么样了？”肖白侧头问
　　林宇摇了摇头“我来之前还在排查病毒的源头，你不说是病毒大家还想不到这层。现在全网游戏都暂停了全息开放。”
　　“董事长你刚回笼的钱还没捂热乎就又要赔出去了。”肖白嘻嘻笑着道。被舒子陵掐了下腰。
　　“哎嘿，还挺有肉的。”
　　肖白一脸的邪笑“那可不，哥哥腰可好呢。”
　　林宇想发作又不能，无奈道“小白菜你学坏了，再也不是以前乖巧的小白菜了。”
　　肖白暗自得意，却没表现出来，只是两只眼睛亮亮的“有空了帮你排查病毒源。”
　　林宇倒没想这方面的事“玉面阎王不是放话要搞你吗？怎么没动静？”
　　肖白嗤笑道“他啊。他是在可惜你。”
　　林宇严肃道“别闹，我说正经的。我坑了他一波，谁知道哪天跳出来使个绊子，那可就凉了。”
　　“好吧好吧。董事长说得对。”肖白笑着道“明天就来跟你玩。”
　　林宇瞪肖白一眼“我算是知道银锐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是跟谁学的了。”看肖白是真的一脸的不在意，问道“你和金刀帮什么关系？”
　　“金刀帮帮主是我小弟你信不。”肖白狡黠地笑着道。
　　“我碰过几次金刀帮帮主，那人看着就是个奸诈之人，跟他共事不亚于与虎谋皮。”
　　肖白倒是感兴趣了些“你以前碰上过金刀帮帮主？”
　　“以前在二帮主手下潜伏时见过。三年前吧，金刀帮出现了肖峪的痕迹，我就想办法进去了。”
　　肖白想了想，三年前，大概是奶奶生病大肆找设备的事。
　　“后来混得还不错，知道不少内部消息。”
　　肖白挑眉“哦？”
　　林宇神色严肃下来，缓缓道“金刀帮有三个帮主，大帮主人称左掌风，他左手手心有一道贯穿疤，不知被什么人一刀刺穿的。五年前还从未听过这人的名号，四年前突然出名，短短一年就当上了金刀帮帮主，手段了得，为人狠辣。”
　　“说不定在你没见过的时候，他也挺好呢？”肖白打趣道，被林宇狠狠瞪了一眼又哑声。
　　“二帮主也是金刀帮前任帮主，人称豹爷。为人耿直仗义，颇有古代侠士的感觉，是个枭雄，除了败给大帮主，未曾败绩！”
　　“最神秘的要数三帮主了。他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远近闻名，金刀帮明面上是大帮主当家，他挂个虚职，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据我观察，实际上他对三帮主言听计从。所以小白菜，大帮主是你小弟可不管用。三帮主玉面阎王，比他的话可管用多了。我从没见过这人，但他的事听过不少，一人闯进S省全特基地取了一个师长的脑袋，见过他的人都被杀了，银锐听到他都绕弯走，潜进重要药品研究所洗刷了人家一批药。太多太多了。”林宇脸上全是忌惮“他只有一个金刀帮的手下，是个双臂纹身的人，旁人知道他是玉面阎王的手下，都喊他鬼哥，前段时间还对上了一次。据说就连那人都不知道玉面阎王究竟长什么样子。”
　　“等你见了他，你一定会觉得他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片光零羽，与众不同。”肖白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好在他在车后座的角落里，前面两人看不到，不然木灵的人设可真真是崩到没边了。
　　林宇伸出手刮了下他的鼻尖“要是咱两遇见他，说不定就到死期了。不过我猜测这人说不定是女的。”
　　肖白挑眉道“怎么说？”
　　“我见过这金刀帮帮主，但那并不是第一次看见他那张脸，大概五年前我是见过他那张脸的，在监控里，当时在查一个奸杀女大学生反被杀的案件，其中他就是当时失踪了的高姓老大，后来案子一直没找到被害的那名女大学生，也没找到究竟是谁杀死了他们，这个高老大又跑到了哪里，案子也被舒安城压了下来。但能被买家掏这么多钱买命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结合金刀帮帮主的故事，很可能救他的这个玉面阎王，就是差点被害的女大学生。”舒子陵道“但本身就没调查彻底，事情又太久远了，都过了两年多了，根本无从查起，也就作罢。”
　　“宇哥，木哥，前面到镇上了，上头说银枪部有人在这儿，明天晚上交一批货，剩下的全转给铁锤堂。”
　　“行，找个地方休息吧。”林宇扭头调戏肖白“小灵儿，想吃什么？”
　　“不要是鱼，尤其是烤的，什么都行。”肖白一脸傲娇地看向窗外。感觉有些熟悉，心道：嗯哼？金刀帮的地盘？
　　林宇流里流气地笑着“好嘞！今晚咱去吃烧烤，多烤他几条鱼！什么带鱼鲈鱼鲤鱼草鱼，摆他个全鱼宴！”
　　“滚！”
　　林宇往过凑了凑，铁了心要和肖白对着干。
　　肖白没搭理林宇，问刚刚说话那人“银枪部选的地点？”
　　“总部选的。木哥，地方不对？”
　　肖白眯了眯眼“没。”
　　林宇也看出来了这是金刀帮的地盘，之前他还和蛮子在这儿吃早餐打探消息。
　　林宇表面是金刀帮的人，其实却是周游在铁锤堂和金刀帮中间狠狠坑了金刀帮一把，要是被金刀帮的抓到，保不齐得退层皮。
　　而肖白虽然暗地里和金刀帮有联系，但表面却是不共戴天的关系，甚至还放话挑衅金刀帮的玉面阎王。
　　总之这个小镇是最来不得的。
　　如果说林宇最怕的是什么，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这位玉面阎王了，什么消息都没有，一点都不了解。无异于一颗超级不□□。
　　总部是什么意思。
　　试探？玩弄？还是其他什么？
　　林宇和肖白拿着两行李箱的货在一个旅馆，其他人在附近分散住宿，轮流放风。
　　“老板儿，两间房。”肖白用熟练的口音喊道，听得林宇不住挑眉。
　　林宇提着行李箱赶上来“别啊，小灵儿，就一间，咱省点经费。”说着还冲老板挤眉弄眼的，还真是，演绝了。
　　肖白冷冷道“两间！”
　　林宇嬉皮笑脸“一间！”
　　“两间！！”
　　“一间！！”
　　“两……”
　　肖白还没说完，老板插话“那个，二位，今日房间只剩一间了。”
　　林宇笑嘻嘻地付钱拿房卡，临走前还把肖白拿的那个行李箱也接了过来。
　　“宇哥和木哥可真像吵架的小情侣啊。”
　　“嬉皮笑脸攻X傲娇别扭受。”
　　“木哥也很攻啊，高冷攻X活泼受？”
　　“我还是感觉宇哥攻。”
　　“小心木哥揍你！”
　　“那你就不怕宇哥揍你？！”
　　……
　　“你确定？”双臂纹身的男子面色突变。随后不久挂了电话。
　　旁边一男子爬进他怀里问“鬼哥，怎么了？”
　　“魔煞来镇上了。”鬼哥面色煞人
　　“魔煞？不是被木灵杀了吗？”
　　鬼哥冷哼一声道“后面不知怎么没死，正好上次他电我的账还没算。”
　　“我去会会他。”
　　林宇提着两个满满的行李箱还是健步如飞，肖白别别扭扭跟上去，在门口纠结了一瞬，还是走了进去。
　　天色未深，房间内的窗帘紧拉着，只露了一条白光。
　　肖白刚关上门正想怎么不开窗帘，人就被压在门板上。
　　脑子轰的一下完全空白掉了。鼻尖都是舒子陵那深沉醉人的味道。
　　“小白菜，你腰好？”
　　舒子陵还是像往常那样俯身在肖白耳侧，唇瓣摩擦着肖白的耳尖，惹得那耳尖粉嫩嫩的。实在诱人，舒子陵忍不住啃了口。
　　肖白挑眉“怎么，舒总想试试？”
　　温热的气息喷在舒子陵颈间，舒子陵只觉得一阵邪火唰得冒起，手不由自主地往肖白衣服里钻。
　　“小白，你学坏了。”舒子陵话语间带着喘息，忍不住埋在肖白颈窝里厮磨。
　　“我本来就不是好人。”肖白邪气一笑，淡淡地道“房间里有摄像头。”
　　舒子陵想骂娘，把我撩得起劲了，你特么就跟我说这个？！这是人干的事吗？
　　肖白从舒子陵怀里溜出来，咬着下嘴唇偷笑。
　　走到一个灯前，三两下把灯拧下来，后面还真连着一个笔尖大小的摄像头！
　　“小白，你是镜头探测器吗？”舒子陵简直是无语了，肖白扭头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请叫我人形bug，谢谢。”
　　“还有吗？”
　　肖白好笑道“有。”说着两三下脱鞋跳上床，在床头画框缝里又挖出一个。
　　舒子陵看着肖白东跑西跑，一会儿挖出来一把，心里直呼卧槽，这黑店啊！
　　肖白看着舒子陵那张木头脸都有些绷不住了，好笑道“再让你和老板挤眉弄眼。”
　　舒子陵抓了下头发，心里也有些奇怪的滋味“好吧，这确实怪我。”
　　肖白呼了口气道“终于排完了，干正事吧。”
　　舒子陵一个激灵，把额头的发带一把揪下来甩一边就扑上来，被肖白滑溜跑开。一脸的无辜，可眼神里却全是奸笑“董事长，我是说查病毒源。”
　　舒子陵被接二连三地调戏，心里憋着口气，一把将肖白拉过来，紧紧箍在怀里“撩完得负责，小流氓。”
　　肖白趴在舒子陵胸口，能听见他急促的心跳，隔着T恤还能感到他发烫的皮肤，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异样。心道明明你才是流氓好吗？
　　身体却不敢动弹了。
　　真要把这位给惹毛了，抢攻大计可就夭折了。
　　舒子陵心底叹气，肖白始终和他保持着一个距离，明明人就在怀里，却有一种怎么都追不上的感觉。他会撩他，也会生出感情，但他还是伪装得很好，始终不跨过那一步。他会让他拉着，但从不会反握他的手。他会让他抱，但从不主动去抱他。他会让他亲，但还是下意识地躲闪。
　　是直男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
　　长长呼了一口气后，舒子陵放开了肖白。
　　肖白面无表情道“借一下你手环，你手环是双系统吧？”
　　舒子陵摘下手环，肖白接过用变形金属连接好。
　　“小飞，入侵系统，连接投影设备。”
　　-连接成功-
　　“龙域，与小飞断开联机。”
　　龙域也把自己投出来。
　　“白哥。”
　　肖白冲他笑了笑道“放心吧。”
　　龙域点点头，一如往常把偌大的面板呈现在肖白面前。然后和舒子陵打招呼“陵哥。”
　　舒子陵薅了一把自己那头粉发，挑眉道“你骗我？”
　　龙域和肖白一样，呲了一口白牙，也不说话。
　　舒子陵笑着点头看肖白“真不愧是你妈带大的孩子，句句留三分。”
　　肖白熟练地摆布着面板，笑道“这小子骗你什么了？”
　　“他跟我说他自己升级，帮你黑账号，你不懂程序。”舒子陵坐到肖白旁边，把头放在他肩膀上。
　　龙域偏开头嘟囔道“我可没那么说。”
　　肖白大概猜到了什么情况，笑两人打文字谜。
　　舒子陵看不懂面板，只盯着肖白那双白皙的手滑来滑去，一会儿又加点什么代码。
　　肖白越看眉头锁得越紧，随手新建了一个框“我先多给你加一层防火墙，万一你切系统时把病毒带给龙域，那可就凉了。”
　　“龙域，你把现在的全球黑客排名，程序大师排名统计一份名单给我，前十就行。”肖白突然又说“等下，你借初代入网，别直接入。”
　　“能做出病毒的人一定是这方面的高手，还得有随时研究龙域系统的机会。”
　　“L”舒子陵淡淡地道“黑客高手，排名绝对靠前，也有机会研究。”
　　“他用的是初代，龙域可以破解，但现在风险太大了。”肖白指尖没停，脑子转的飞快“龙域，你查查他的机源位置，然后调监控，跟踪他三个月内的动向。”
　　舒子陵看得那些代码头晕“小白，等这次回去了，我们一起把征战和江湖升级了好不好。”
　　肖白顿了下，伸手摸了摸舒子陵的头，笑道“好。”
　　舒子陵用林宇这个形象真有点可爱的感觉，头发毛茸茸的，人也活泼爱开玩笑。但和肖白独处时，还是那个温柔的董事长。
　　夕阳透过窗帘在房间里留下橘黄色的一道，肖白指尖噼里啪啦不间断，舒子陵窝在他肩膀上眯着眼睛，跟偷懒的小猫一样。
　　肖白不知想到什么，说“子陵，等事情结束，我们养只猫吧。”
　　舒子陵点点头“可以再养一只狗，看他们嬉闹打架。”
　　肖白笑“那可就有意思了。”
　　舒子陵把手环在肖白腰间“没想到你看起来挺削瘦的，肚子上还能有肌肉。”
　　“唔，当演员时练基本功练出来的，后来要健身保持身材，就一直有。哥这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羡慕不。”
　　舒子陵指尖隔着衣服摩挲着肖白的肚子“不羡慕，我也有。”摸着摸着就想往衣服里钻，被肖白拍了下，又拎出来。
　　“小白菜，你这身衣服哪儿来的？”舒子陵又开始琢磨肖白身上的衣服。
　　“看起来像是好几年了，但没怎么褪色，估计没洗几次？”舒子陵懒洋洋地，趁机想掀开衣服看肖白的腹肌，被肖白又打了一下。
　　“你平时都是你那个洗衣机洗衣服，洗多了这个面料要发毛的。”舒子陵嬉皮笑脸的，没一点往常的风度。“你这衣服在哪儿放着啊？不怕被人发现？”
　　肖白说“我衣柜有个暗格，藏着三身衣服，一身夏装，一身秋装，一身冬装。主要是上衣和鞋，裤子平时偶尔也会穿男裤，看不太出来的。女裤穿着卡裆，可难受。”
　　“你这身又从哪儿来的？”
　　“二手市场啊。不然临时买来的太新了，假。”
　　“你这主意不错，下次我也试试。”
　　舒子陵紧了紧环着腰的胳膊，说“没以后了。”我会想办法掀了他们的，就算不能杜绝，也不能威胁到我们。
　　“希望如此。”肖白眸子闪了闪。只怕这件事做完，警军两边就都坐不住了。两颗毒瘤根深蒂固，环环相扣，不好铲除。
　　只是舒家，怎么处理才好呢。
　　“防火墙加固了两层，病毒成精也侵不进来了。”肖白甩了甩两只酸痛的手，被舒子陵拉住按摩揉捏起来。“走吧？吃烤鱼去？”舒子陵搓着肖白的指节“我知道有一家烤鱼味道很不错。”
　　“欢迎光临，两位这边请。”服务员带着两人上楼，都没发现门外跟着双臂纹身的鬼哥！
　　“你先点吧，我去下洗手间。”
　　林宇嬉笑着比了个ok，跟着服务员走进包厢。
　　“哪个鱼刺少？”
　　“鲈鱼、鲶鱼、桂鱼、红鳟鱼、罗非鱼都只有主刺，鲈鱼比较受欢迎，您可以选择这个95的套餐，里面会有不少配菜，还送一壶酸梅汁。”
　　林宇抬头看到门口的人影，笑着道“好，那就这个套餐吧，谢谢。”
　　服务员退出去后，鬼哥走了进来。
　　“魔煞。”
　　“鬼哥？有什么事吗？”林宇笑道“总不是来找我吃饭的吧？”
　　林宇虽然脸上笑着，心里却慌得一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下午还担心碰上玉面阎王，这晚上就碰见了鬼哥。
　　鬼哥直接掏出一把上了□□的枪“你能从木灵手下逃了，能从我枪口下跑得了吗？”
　　“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鬼哥一个激灵，转身埋头单膝跪在地上，话都不敢说，头更不敢抬。
　　肖白倚在门框上，淡淡地道“你的对手应该是我，懂？”
　　鬼哥点了点头，肖白绕过他坐在饭桌旁。
　　“明天晚上过来，多带点人。”
　　鬼哥跪在原地动都没动“要截货吗？”
　　肖白冷哼道“从我手上，你截得走？”
　　“明白。”
　　肖白瞥了眼鬼哥道“明白就滚吧，魔煞我保了。”
　　“是。”鬼哥起身头也不敢回，连带门时都小心翼翼不敢抬头。
　　“这就完了？”林宇看着那个酷酷的肖白，感觉有点不太真实。“我以为又是一番恶斗。”
　　“你电影大片看多了吧。”肖白笑着道。
　　“玉面阎王也是你小弟？”林宇试探道。
　　“那倒不是。”
　　“那你们谁厉害？”
　　“不相上下吧。”肖白倒了两杯茶，推给林宇一杯。
　　林宇喝了口，砸吧砸吧嘴道“唉，怀念X的茶了。”
　　肖白挑眉“嗯哼？”
　　林宇笑着道“这身份就是X给安排的，他那儿好茶可不少，上次喝了他一壶九十万的，人眼睛都没眨一下。”
　　“是吗？那改天你带我去蹭茶喝。”肖白笑嘻嘻道。
　　大概也就这两人敢随意谈论玉面阎王，和蹭X的茶喝这种令人惊悚的话题了。毕竟一个第三，一个第六，哦，不，现在第七了。先被魔煞挤到第六，又被木灵挤到第七。
　　作者有话要说：　　肖白：看到了吗看到了吗，我是不是很A，是不是！
　　鬼哥：是是是是是，我都吓跪了。
　　舒子陵：喂，老田，这边有家黑店，过来为人民服务一下？
　　店家：咦？屏幕怎么都黑了呢？


第37章 三生有幸遇上你
　　仲夏夜半，风带起窗帘一角，月光洋洋洒洒铺了一地银光。
　　肖白被颠了一天，没多久就睡了过去，舒子陵在旁边却怎么都睡不着。
　　两人不约而同地和衣而睡，床挺大的，一人一半。
　　舒子陵听着窗帘舞动的轻响躁动不安。
　　哗~ 哗~
　　仿佛掀起的不是一片纱帘，而是盛夏里他那份无处安放的情绪。
　　舒子陵轻轻扭头，肖白弓着身子，把头埋在臂弯里，蓝色的头发铺洒得到处都是，好像睡得不怎么好，有时候还颤动一下，不知梦到了什么。
　　舒子陵轻轻蹭过去，从背后拥着肖白，不知是闻到他的气息安心了，还是被抱着有了依靠，肖白的呼吸平稳了下来。舒子陵摸索到肖白那紧握的拳头，将手附上去，半晌后又轻轻把指尖钻进他指缝里。这才满意一般把脑袋闷在他后颈。
　　“董事长。”肖白清脆的声音飘了过来，低低浅浅，撩拨着舒子陵。
　　舒子陵声音闷闷的唔了一声。
　　“你压我头发了。”肖白无奈道。
　　舒子陵又唔了一声，恋恋不舍地抽出那只好不容易塞进他指缝的手，把肖白的头发都捋到身前，才又躺下抱好肖白“睡吧，晚安。”
　　肖白没接话，感受着后背传来的体温，和脖颈里酥酥麻麻的热气，心道这尼玛怎么睡！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妖精这么粘人呢？
　　大概是睡了一觉的缘故吧，肖白闭上眼却心乱如麻，怎么都睡不着。
　　真是，越陷越深了。
　　身后人的呼吸渐渐平稳，肖白腰间的手也逐渐放轻。肖白轻轻翻过身，看着眼前那个熟睡的人影，轻啄了下他的额头“子陵，我就该早点找你的。”
　　“小白，你醒了？”
　　肖白是被一阵呲呲的声音吵醒的“你干嘛呢？”
　　舒子陵揪着一簇头发，笑道“掉色儿了，补补色。你的头发不用管吗？”
　　“不用啊”肖白忍俊不禁道“我这个是防油防水的，永久的，估计正常情况能维持个两个月不褪色吧。”
　　“但是要清洗的话是要用专门的清洗剂的。伤头发，不适合你。”肖白从舒子陵手上接过来喷雾式染发剂，仔仔细细给那头卡哇伊上色。
　　“你怎么挑了这么一个色？”肖白撩拨了几下头发“太可爱了吧，少女心爆棚啊。”
　　舒子陵乖乖坐着“你之前挑染的不是蓝色嘛，自古红蓝是CP啊。”
　　肖白看了看自己那头蓝发，嘻嘻笑着。
　　舒子陵突然想到烟雨水乡里肖白的话“被你看上还真是倒霉”
　　“小白菜，被我看上倒霉吗？”
　　肖白一时没反应过来，看舒子陵那戏谑的笑容，莞尔道“那看上我你倒霉吗？”
　　舒子陵笑“花了三生的运气才遇上，很是幸运。”
　　肖白的心脏像是受到一记重锤，好一会儿才道“能被你一直惦念着，我也很幸运。”
　　“宇哥，木哥，晚上就是在这儿交接。”手下一人压低声音和两人说，指着一个KTV道“二楼包厢交易。”
　　“鬼哥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林宇看那人。那人摇摇头道“一直没见人，但看见他手下了，估计一直在监视着。”
　　“多注意他的动向，最近金刀帮接二连三有动作，保不齐会怎么样。”肖白说着还看了眼林宇，林宇讪讪地笑了几下。
　　肖白瞥到一个角落里的几个人“那几个人是干什么的？”
　　那人顺着肖白指的方向看了眼，几个人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像是随意聚在一起吸烟，眼光却锐利精干，显然是在观察四周情况。
　　“银枪部的人。”
　　肖白点点头，没再说话，却暗自传话给舒子陵“董事长，你知道银枪部是干什么的吗？”
　　林宇摇头“不太清楚，没对上几回。”
　　“造枪的，X那个生意圈的。”肖白暗道“他们和基地有合作，黑白两道都占，只是我想不通他们要毒品干什么。”
　　林宇状似无意地问手下“银枪部拿多少货？”
　　“一包纯的。”
　　“一包？他们每次都拿一包？”
　　“不是，他们很少拿货，每次就一两包。货都是给铁锤堂的。”
　　肖白疑惑道“他们怎么不跟铁锤堂拿？”
　　“五年前银枪部和铁锤堂交接引来条子，两方便不再交涉了。”
　　“估计是内销？”林宇给肖白传话。
　　“你有信号器没？追过去查查。”肖白看林宇有些懵“好吧，我让昨天那人给带几个过来。”
　　“谁追过去？银锐？”
　　肖白摇头“太危险了，先让龙域根据信号源查一查再说。”
　　“宇哥，木哥，快到点了。”
　　“来两兄弟和我带一包货过去。其他人留着观察，跟魔煞守大货。”肖白把他那顶黑色帽子扣在头上，准备起身，被林宇给拉住。
　　“小灵儿，我跟你去吧。”
　　“我一个人能应付，这边货大，不能缺人。”
　　林宇骚包道“不见你我会想你的。”
　　肖白头也没回“滚！”
　　“木哥，你和宇哥也算不打不相识，子弹都能对打，这得是什么缘分啊。”
　　“孽缘。”肖白搭着那人的肩“兄弟，我跟你也挺有缘的，要这么试探我吗？”
　　那人讪讪地笑笑道“没，哥你想多了。”
　　肖白瞥了一眼那人，走进包厢，一进门就被两人拿枪指着搜身。
　　“这什么意思？信不过？”
　　“百闻不如一见啊，木灵。”一人挥了挥手示意周围人退下，走前来伏到肖白耳侧，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或者应该叫你，肖峪？”
　　肖白啪地一下揪着那人领口就摁在地上，周围人一个个全竖起了枪。
　　那人被摁着也不恼，虚虚挥了挥手让手下退后“没事，没事，就开个玩笑。开灯，开灯。”
　　主灯打开，肖白这才看见，被他压在地上的，竟是儿时基地的队员！
　　“木灵，久仰久仰，我是九幽。”
　　肖白手上松了力道，站起身淡淡地道“验货吧。”
　　九幽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不存在的土灰。手下从肖白手里接过货，仔细查看了一番，对九幽点点头，九幽招呼道“你们去旁边候着，我和木灵单独聊两句。”
　　肖白也侧头对两名手下说“你们先下去吧，我一会儿到，仔细点。”
　　两名手下点点头也退了下去。
　　九幽到玻璃窗口仔细看了看，才道“听说你和魔煞对子弹我就知道是你，怎么可能有那么巧的事，这种事也就你能做得到。”
　　肖白自顾自走到桌边，开了瓶啤酒，坐到沙发上看向九幽“范家轩，你给孙家办事？”
　　九幽这名号，也响了六七年了，绝不可能是一时的。
　　范家轩挑眉“你不也是。”
　　肖白咧嘴邪笑道“你要说什么？”
　　“你和魔煞对枪的事，我都能猜出来，上头的人自然也能察觉，我就想看看，这魔煞是个谁，能把哪一方都找不到的你炸出来。”
　　肖白对着瓶喝了口啤酒，淡淡地道“你要再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范家轩忙摆手道“别别别，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你回去自己看吧。”
　　“谁给的？”
　　“元。”
　　肖白伸手接过一个小u盘，转手揣进裤兜。“走了。”
　　“等等，有动静！”范家轩看了看门外，皱眉道“金刀帮的人。”
　　肖白瞥了一眼，笑道“冲你手下那边去了。”
　　“别这么幸灾乐祸啊肖队。”范家轩侧了侧头道“走，会会去？”
　　肖白勾了勾嘴角，边开门边道“鬼哥留给我。”
　　鬼哥还真带了不少人，一部分盯着楼下众人，下面人多，都不好动弹，又带了些身手不错的进了店里。很快便把人清了个七七八八。
　　肖白就那么看着对面凶神恶煞的一众人，邪笑着等他们清场。
　　“木灵，敢跟我们三帮主叫板，你是活腻了吧？”
　　肖白嗤笑道“就你们？玉面来了也不敢这么说！”
　　鬼哥冷哼道“够狂！那就对不住了！”说着便首当其冲冲了上去，剩下的人也各自寻找打架对象。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鬼哥出手狠戾，拳拳到肉，直取命门！
　　肖白对抗得游刃有余“玉面就这么教你的？看来也不怎么样啊。”说着一手将鬼哥逼近墙角。
　　鬼哥喝道“接招！”
　　肖白瞥到鬼哥手心的信号器，拳掌相交间找了个盲点接过东西，肖白一手撑墙借力，直接给了鬼哥一璇踢，不屑道“脚步虚浮，不堪一击。”
　　转身便投入另一边的混战，银枪部的人不多，被金刀帮的压着打，验货的那个身手最差，东西都快被对方抢走了。肖白趁机打退金刀帮的人，拉了一把那人“货没事吧？”
　　那人拉开拉链看了眼道“没事。”
　　正在这时鬼哥竟又挣扎着扑了上来，肖白一手护着那人另一只手趁机摸进去放了信号器。沉声道“九幽，带你的人先走，我断后。”
　　范家轩也没扭捏，喊了声撤，也不恋战。肖白护着那人走到楼梯口，转身拦着一众金刀帮的小弟。
　　肖白扭扭脖子做了个起手式“有段时间没打架了，来吧。”
　　鬼哥阴沉着脸挥手道“上！”
　　一众手下前仆后继地往上冲。
　　“故弄玄虚，花里胡哨，下盘不稳，头重脚轻，力量不足，角度不够……”肖白每打一个就说一个词，三十几个人一人只够接一招，很快就全倒在地上蜷缩不起。
　　肖白淡淡地看着鬼哥“你要跟我打吗？”
　　“不敢。”鬼哥低头抱拳。
　　“九幽没认出你吧？”肖白压着声音道。见鬼哥摇了摇头，才又道“那我走了。”肖白转身悠哉悠哉地下了楼，一身轻松一点都不像打完架的人。
　　“走吧，他们不敢拦的。”上车后，肖白整个人靠在后座上，轻松惬意。倒是司机紧张得不行，得了指挥逃也似的飞速离开。
　　林宇拉过肖白的手，传话道“动手了？”
　　“嗯。”肖白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这么久？鬼哥上去好久才传来动静。”
　　“遇见个人，聊了两句。”
　　“没事吧？”
　　肖白没立刻回答，而是扭头“还记得我当时唬舒安城说了一个姓王的吗？”
　　林宇点头，肖白眸子闪动几下，道“其实我不是唬他，那个姓王的全名叫王珂，是基地的人。”
　　肖白没再多说，林宇也没问，只是紧了紧手上的力道，过了一会儿又偷偷把手指塞进他指缝里。
　　肖白向他勾了勾嘴角，示意他安心。
　　赶了一夜的路，才翻山越岭到了另一个镇上。
　　“休顿一下，一小时后换个班继续走。”林宇下了命令后就带着肖白下了车。
　　肖白哈欠连天，伸了个懒腰，两只眼睛泪眼朦胧的。
　　林宇忍不住摸了摸肖白的头“都说你睡会儿了，你非跟我别扭。走吧，吃点东西回车上睡会儿。”
　　肖白当着一众手下还得炸毛，啪地甩开那只恨不得拉过来好好摸两把的手，扭头赌气一般走了。
　　林宇嬉笑着追上去一只胳膊架在肖白肩上继续撩拨肖白。
　　“有没有感觉大早上的吃了把狗粮？”手下一人看到渐远的两个身影，莫名感觉很有CP感。
　　“确实有点gay gay的，宇哥真恨不得时时刻刻贴木哥身上。”
　　“木哥最近也好很多了，也就骂骂宇哥，不像前几天那么动手了。”
　　“你们看着点，我先睡会儿。”
　　……
　　“老板，一碗粥一杯豆浆，三颗蛋两笼包子。”林宇就这么一路搭着肖白的肩，到了早餐店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小白，付钱。”
　　肖白扭头一脸懵，这还头一次和舒子陵出门叫他付钱。
　　“我手环在你手里啊。”林宇指了指肖白手上自己的手环。肖白这才后知后觉地去付了款。
　　这几天肖白一有空就排查病毒源，数据庞大，又不能一直和林宇要手环，干脆就带上了他的手环。
　　“今天应该就到铁锤堂了，刀疤会不会为难你。”肖白看林宇给自己剥蛋，再拿勺子切碎拌匀在粥里。
　　“总部的人他应该不敢动真格。动真格也打不过我。”林宇拉了拉松垮的T恤，坐得直直的，吃个咸菜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肖白不禁想起第一次吃饭时，那会儿肖白刚从警局出来，两天没吃饭喝水，舒子陵紧张得还骂了脏话，从那以后，舒子陵再没让自己饿过一顿饭。
　　“看我干什么？拿我下饭呢？”林宇嬉笑道。
　　肖白慢吞吞吃了口粥道“嗯，味道确实不错。”
　　“去你的。”
　　“董事长，你人设真的崩没了。”
　　“有吗？”林宇看了看自己“没崩啊。”
　　肖白喝着自己的粥，没说话。
　　“陵哥，前几天L和孙庆秘密会面。病毒有可能确实是出自他手。”龙域的声音直接传到林宇脑海“而且查了三个月的踪迹，他和赵云帆见过面。但暂时没看见那个红色的东西。”
　　事情兜兜转转五月到八月，又转回赵云帆身上了。从商界查到毒圈，牵扯出的秘密越来越多，X说的没错，水真的太深了。
　　肖白究竟是怎么在这么汹涌的波涛里摇曳至今的？林宇看了看身旁熟睡的人影，不禁怀疑，就自己这点力量，真的能护得好他吗？
　　S省全特基地。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看着范家轩，一脸的凝重“东西给他了吗？”
　　“给了。”范家轩恭恭敬敬道。
　　老人叹息闭眼“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走了那条路，现在也只能靠他了。”
　　“能救他们的，只有他了。”
　　范家轩也偏头看向某片地方，一脸凝重。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一个一个的疗养仓，仓里全是意识不明的人！
　　而疗养仓旁边，是一个个显示着倒计时的屏幕。
　　“潜海行动，暂时缓缓吧。”老人说完便挥了挥手，范家轩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嗯？”肖白睡得迷蒙，只感觉有人在叫自己，定了定神，才看见林宇那张好看到妖冶的脸，和他胸前晃来晃去的金链子。
　　“到哪儿了？”不知何时车上已经空了，只剩他们两个。肖白手指勾着那条金链子把玩，被林宇逮到手印了个吻“公主殿下，路走了一半，现在该去吃午饭啦。”
　　肖白借着手上的力道起身“睡了这么久？林妹妹怎不叫我？”
　　“看殿下睡得香甜，于情不忍。”林宇真扶着肖白下车，跟护驾一般。
　　肖白看林宇“那下午妹妹睡会儿。”
　　林宇捏了把肖白的脸笑道“淘气。”
　　“龙域查到L和孙庆，赵云帆都见过面。”
　　“那那个红色的东西，能惹来杀身之祸的，会不会就是这个病毒。”
　　“有可能。”林宇偏过头道“你和L技术哪个好。”
　　肖白一脸的骄傲“废话，当然是哥哥我了。”
　　“今晚歇一晚，明天就能见到工厂了，这件事先搁置一下吧。”林宇道。
　　肖白叹气道“龙域受限，普通网络田队被监视，根本联系不上人。只靠咱两，十死无生。”
　　“这么庞大的线路，不可能只有一个工厂，端一个还不如不端，打草惊蛇。”
　　林宇也凝重点头“有三个大厂，能毁了这三个就够这条线断一断了。”
　　肖白双眼一亮“确定？”
　　“确定，铁锤堂那边打探出来的消息。但三个厂离得很远，又全处在大山里，找不到具体方位。”
　　肖白道“所以你是知道大概方位的？”
　　林宇道“对，九龙山脉，乌云峡，火山崖。”
　　肖白道“离得还真够远的。不过总比不知道没目标的强。”
　　林宇道“有办法定位就好了。”
　　肖白无奈“以前有的，现在没了。”
　　林宇道“也不能什么都靠龙域，他还是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龙域：就是就是，人家还是个宝宝，不要欺负人家。


第38章 风云渐起波涛涌
　　空轨要二十分钟的路程，走山路硬是走了一天一夜，众人都有些疲惫。
　　林宇睡了几个小时，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大家再坚持一会儿，交接完带大家吃小龙虾。”
　　“那就提前谢谢宇哥啦！”众人嬉笑道。
　　林宇狡黠一笑，转而看向肖白道“欸~别谢我，你们木哥请。”
　　众人不太敢吱声了，木哥脾气不好，魔煞敢开玩笑，别人哪儿敢开啊。
　　“是不是啊小灵儿。”林宇冲着肖白吐舌头，肖白撇开没脸看他，闷闷地说了声“是。”
　　众人又嘻嘻哈哈地捧场。
　　“一会儿司机别下车，外围留三个放风的，其他人一起去现场。”肖白淡淡地道。
　　林宇还是忍不住传话“小白，你怎么指挥得这么熟练？演过类似的戏？”
　　这一路上的安排都是肖白出声指挥的，舒大老板连腔都没机会开。但资料上，肖白可不应该有这方面的经验啊，至少明面上，他连学生组长好像都没当过。
　　肖白回“以前在基地训练过，我是队长。”
　　林宇感觉没那么简单，就算是个小队长，也不可能对道上的事情这么熟，一行一个套路一个规矩，他混了这么多圈子，深知里面的差别。
　　但既然肖白还不想说，林宇也就不再追问。
　　“到点了。”肖白率先下车，手下转到车后拿了两个行李箱。五六个人打着手电往树林深处钻。
　　这批货数目大，不可能和前几次小数目的交易一样在人多的地方。这个点是铁锤堂的人找的，从早上就开始封锁，每个可能有射击点的地方都提前安排了人手，每个可能的危险都要排查。以确保交接的万无一失。
　　“刀哥，人到了”
　　刀疤靠在一颗一人粗的树干上，手里的香烟明明灭灭，不久便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刀哥。”肖白喊了一声，上前和刀哥借了个火，刀疤笑骂道“你小子一来就摸我的好烟。在总部还行？”
　　“害，跑腿嘛，还要刀哥多罩着点儿。”肖白吐了个烟圈道。
　　刀疤嘿嘿一笑，挥手让人前去验货。
　　肖白手下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光知道木灵和刀疤关系好，但没想到好到这种地步，但看起来倒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直肠子的样子，不别扭了的木灵，还挺亲和。
　　林宇隐在黑暗里没上前。
　　“魔煞，我就知道你小子不简单。没想到你是把我刀疤都耍得团团转啊。”刀疤声音有些冷，木灵也冷冷地看着林宇。
　　“刀哥见笑了。”林宇还是那副松松垮垮嘴甜的样子“为了活命，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刀哥不计前嫌。”
　　刀疤没理会林宇，转头跟肖白说“木灵，你说我要是在这儿杀了魔煞，推给玉面阎王，会有人信吗？”
　　肖白点点头道“信是会信，问题以魔煞的狡猾和身手，怕是咱两联合都杀不了他。”
　　刀疤哈哈笑着“算了算了，都是自家兄弟，别让别人看了笑话。”
　　“刀哥，货没问题。”手下把那两行李箱的货移到他们箱子里，肖白也吸得只剩烟屁股了。
　　“刀哥，没问题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不吃顿饭？”
　　“不了，答应了兄弟们去吃小龙虾。”
　　“哟，这么阔绰呐，下次可得请我吃一顿。”
　　“没问题。两顿都行！”肖白笑着挥手，带人撤出小树林。
　　“你们先上车吧，我一会儿回来。”肖白一个人往旁边没人的地方走去。
　　林宇眯着眼睛看肖白的背影，感觉他脚步不太稳，像是强撑着，还有些酿镪。
　　“我去解个手，你们先查查附近哪儿有小龙虾。”林宇说罢便饶了一圈趁没人注意朝肖白的方向追过去。
　　黑暗的树林里几乎找不到方向，但肖白心里明了每个观察点的位置和视野，终于找到一个盲点，肖白再也支撑不住，哇的干呕开来，整个人也软趴无力，半跪在地上。
　　“呕~”
　　吐又吐不出来东西，肖白趴在地上干呕，快速倒气，心脏砰砰砰地跳着，伴随着干呕仿佛下一刻就能从嘴里吐出来。
　　要是有点光，还能看到肖白不断颤抖的双手臂和惨白惨白的脸。
　　肖白咬牙支撑，但还是没撑住，无力地倒向一边。
　　林宇听到动静赶过来时肖白人已经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小白！”林宇摸索到肖白颤抖的身体，甚至能感觉到肖白浑身都在冒冷汗。“怎么回事？烟有问题？”
　　肖白嘴唇打颤说不出话。
　　龙域担忧又心疼的声音在林宇脑海响起：
　　“白哥心脏不好，不能吸烟，现在极度缺氧，缓过这股劲就好了。”
　　“不能吸干嘛还要吸！”林宇把肖白抱在怀里，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能让肖白好受点。肖白一阵一阵地泛着恶心，干呕多了还吐出来点东西。
　　龙域看着肖白吐了一阵，才缓缓道“伪装身份。”
　　“龙域！”肖白拼着力气喊了一声，警告龙域不要再说。反身又开始干呕。
　　舒子陵轻轻拍着肖白的背，帮他顺气。黑暗里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听着肖白一下一下的干呕还是让舒子陵的心一下一下揪紧。
　　“小白，你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舒子陵声音低低的，在寂静的黑暗里沉闷压抑“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有什么好说的，说了也是让你担心。”肖白缓过来一些，但呼吸还是急促着。“妈的这根烟到底多少尼古丁！劲这么大！”
　　“你在伪装什么？肖白是女的，木灵是男的，这不已经是最好的伪装了吗？”
　　黑暗里林宇感觉肖白好像冷哼了一声，低低说了句没什么。
　　“我把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你能告诉我你的吗？”林宇静下心来，仔细聆听肖白的回答。
　　肖白呼吸慢慢平稳下来，不知是在想怎么说，还是单纯地在缓后遗症。
　　过了好几分钟才听到他说“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两人的呼吸都淹没在无际的黑暗里，林宇感觉肖白好像就这么消失在黑暗里了，摸不着，看不到，也听不到。
　　“走吧，回去吧。”肖白准确地抓住林宇的手，一步一步往黑暗外走，看见了车灯才放开。
　　返程没了货，气氛都轻松了不少，大家随意闲聊着。谁都没注意到舒子陵右手食指多了的小银环。
　　“木哥，宇哥，一起玩把征战不。”
　　肖白笑道“来来来，哥带你们玩儿。”
　　“哎哟，宇哥你也太菜了，都亏木哥罩着！”
　　“木哥你手上那把武器就是木灵？我光听过还没见过呐！”
　　“唉~你们听说没，有人陷进全息游戏里了，哎哟，听说很可怕，人差点都没咯。有的人说是那个肖什么，她给的系统有问题，有人说就舒家那个游戏设计师搞的，不然怎么光是征战出问题，其他游戏怎么没见呢？”
　　“这事我也听说了，这有个一个半月了吧，全息都关了，最多只能玩VR的。”
　　“害，这种事情，说不定是什么竞争对手干的，他们搞出事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还不是有好处的人干的。跟咱啊，一个道理。你说是吧，宇哥！”
　　当事人林宇发表自己的意见“你说的没错。我也觉得是竞争对手耍的手段。”
　　“宇哥，你又快死了！赶紧跑！”
　　林宇嬉笑道“我已放弃治疗。有你木哥在，死不了。”
　　“卧槽！木哥神操作啊！这特么都能救回来？！”
　　肖白淡定道“请叫我人形bug，谢谢。”
　　“别玩了别玩了！前面到监控区域了！”
　　肖白抬头看了眼四周“嗯？这么快？”
　　司机道“咱是从乌云峡出来的，这儿是火山崖，离铁锤堂的地盘近。”
　　肖白道“哦，我还以为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司机道“一般情况是哪儿来回哪儿，这次是火山崖这边有人想见二位，总部才让我带你们来的。”
　　肖白和林宇默默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孙家对于他们，自然是又想利用他们的能力，又防着他们。这一路只保证货的安全，路线交接点什么从不提前告知。
　　“谁要见啊。”肖白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比起王叔怎么样啊？”
　　“这兄弟们就不知道了，上头说等见了就知道了。”
　　火山崖，并不是因为这儿真的有火山，而是这儿有漫山遍野的红叶树，到了秋天，胜似一片连着一片的火山，要是再遇上火烧云，那可真是天地一片红，美煞极了。
　　大概是地势原因，山里极少有人家，往里走全是崎岖山路，仅容一辆车过！
　　不久到了一个黑乎乎的隧道，副驾那名手下拿出两条黑带“木哥宇哥，带上吧。”
　　肖白林宇都没说话，接过带子蒙好眼睛，脑海里却清晰有着龙域带给二人的画面。
　　隧道七拐八拐走了很长时间才又重见光明，但还没到头。
　　山里的路九曲十八弯的，很容易混淆，只要蒙住眼睛，谁都走不出第二遍来！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远处的又一个山洞，只是那山洞门口有着两人持枪把守，要是仔细点，还能看见旁边设了两个机枪和一个小型炮台！
　　难怪连卫星系统都查不出制毒点，这藏在大山里就这么一个门，怎么发现得了。绵延几千里的山脉一座连着一座，没人带路，想找到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很快车便开到那洞口前，两名持枪的一人检查车里有没有可疑的人，一人检查通行随机代码。然后冲着远处比了个放行的手势，车才缓缓开进山洞，里面是一扇厚重的铁门，随着打开伴随着吱呀呀的声音，等车通过后又紧紧关上。
　　“宇哥木哥，能摘了。”
　　“恭喜二位，完成了这次押货，通过了考验。”
　　林宇道“考验，金刀帮那次？”
　　肖白倒是一副惊讶的样子环顾四周“真没想到山里还有这么大的地方。”却暗自传话给林宇“地方太大了，炸不了。”
　　林宇也传话“先看看情况，不行就下次再找机会。”
　　肖白打开车窗，舒子陵右手指的银环就飞了出去“探查一下。”
　　舒子陵有些奇怪肖白怎么不用自己脖子上那个，但也没在意。
　　“孙老先生。”舒安城恭恭敬敬地道。
　　面前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那老人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声音有些玩味“我把魔煞和木灵都叫来了，贴身卫来了十几个，就算他们真联手都跑不了。”
　　舒安城哼笑道“怪就怪他们用这个名号，声名还盛。”
　　孙老爷子哼笑了声“你也太紧张了，不过是两个毛头小子。名声再盛，不也是一时盛起。”
　　“您说的是。”
　　整个工厂占地很大，有四五个足球场那么大，全机械化生产，大大减少了被举报的风险。废水直接排进地下，山里九曲十八弯的，层层过滤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一看就是有了大投资的，和传统制毒简易的设备完全不同！
　　利用易爆物去引发连环爆炸的侥幸心理，也被肖白打消掉了。
　　联想到银枪部里的范家轩，肖白有个非常荒诞又无法忽视的想法：基地那边可能知道毒厂，如果再糟糕一些，这毒厂本身就是他们“默认”的！
　　林宇打趣道“一个毒厂投资这么多，孙家是一点都不怕有人找上门啊。”
　　“确实不太对劲。”肖白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完全不知道这熟悉感从何而来。
　　他完全没有印象来过这片地方，怎么可能会有熟悉感呢？到底是哪里的熟悉感？
　　林宇感觉肖白情绪有点凝重，还以为他在想怎么炸工厂的事情“没事，别担心了，大不了我们出去再想办法。先看看是谁要找我们。”
　　肖白暗自点点头，仔细看着那银环传回来的影像。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嘿嘿嘿嘿~”
　　那股熟悉感伴随着一阵银铃般的小孩笑声传到肖白脑海，仿佛就要掀起某些久远的回忆，可仔细去想那到底是谁笑，为什么笑，到底是在哪儿却还是摸不着。
　　“舒家主既然来了，一起参观参观场地？一会儿再去看戏，让他们多活一阵儿。”孙老爷子扶起旁边的一根拐杖，脚步却丝毫不像一个白发老人。
　　“放心，贴身卫这十几个都是我选的，个个比阿虎强，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翻不了天！”老人扶着拐杖出门“这火山崖啊，风景好。美不胜收！太阳快落山了，那会儿最美。”
　　“你说乱世将来，却不知，这黑暗，才是咱们的主场啊。”
　　舒安城跟在孙老爷子身后，只是静静聆听，并不多言。
　　再往后，是那十几个贴身卫，个个煞人！
　　可众人都没看见，后面一闪而过的银芒！
　　可惜银芒直冲着另一个方向，并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危险！
　　“好像是器械室？”肖白偏头看向林宇“制毒好像不需要什么器械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进去看看？”林宇挑眉。
　　肖白暗暗点头，操纵银环进了那器械室。两人双眼皆是一亮，那器械室里，竟然是操纵机械臂的面板！
　　要是以前，那就好办了，龙域入侵系统进行操纵，这里立刻就是肖白的主场，可现在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病毒。
　　“只能手动破解，这种类型的估计要一两分钟。”肖白传话“但控制了机械臂也只能控制制毒流程，并没办法销毁。”
　　“这么大一个工厂，必须销毁。如果不能一举达到这个目的，那就最好别动。”林宇也知道情况。
　　两人还在想这个事情，车子忽然停了。
　　“宇哥，木哥，先下车等会儿吧，里面有客人，一会儿上面给了命令，我再带你们过去。”司机率先下车透气去了。
　　夏天本就闷热，众人几乎在车上呆了一天，这会儿都下车歇息去了，有的抽根烟，有的活动活动僵硬的四肢。
　　另一边，大概了解了那面板的功能，银环就退了出来继续寻找。那股诡异的熟悉感让肖白感到很不安，甚至右眼皮还没来由跳了几下。
　　画面一角突然有人现身，肖白飞速将银环藏在一颗凸起的螺帽后。
　　孙老爷子为首一群人走过后银环才又探出来。他们没发现银环，可肖白林宇也没看到他们！
　　银环毕竟只是死物，没有意识，要是龙域在这儿，一定能在第一时间传出危险的讯息！
　　肖白操纵着银环向反方向探索，继续寻找一举炸掉工厂的办法。
　　“木哥，来一根不？”一人想起肖白是吸烟的，过来散烟。肖白自然地摆摆手道“不了，一会儿要见人，一嘴烟味儿不好。”
　　“哎哟，小灵儿，吸烟多不好啊，以后别吸了。”林宇又过来想搭肖白的肩膀，被肖白轻巧闪开回瞪了一眼。
　　“木哥，宇哥这么好相处，你也别那么在意嘛，以后大家还要一起押货，都是生死线上一起走的兄弟，什么话不能说开啊。”
　　林宇也顺着话柄打趣“就是就是，别天天跟个闹别扭的小媳妇儿似得。”肖白一拳就招呼过去，林宇嬉笑着躲开，见肖白没跟上来继续打，又凑过去撩拨肖白的头发。
　　“怎么不对劲呢？刚刚那个是器械室，这边又是成品展示室。展示什么？各种毒品？”肖白皱着眉看林宇。给外人的感觉是一副不耐烦想打架的样子，但林宇却从肖白眼睛里看出一丝不安。
　　银环从门缝中钻进去，画面重新通过龙域传过来，视线所及全是木雕！各种各样的红叶树的木雕，树根根雕，还有一些叶雕！
　　“小白，我猜这些操作台会不会都可以移动转换，这样就算有人来查也查不出问题，山里有这么一个木雕厂好像也还算合情合理。不用人工而使用全机械流水线好像也能解释。”
　　“可就算这样，我们还是没办法销毁工厂。”
　　“等等！”林宇突然道。
　　肖白问“怎么了？”
　　“既然全机械操作，那这里是根本不需要几个人的。”林宇点出了关键“刚刚走过去的，有十六七个人。这么多人在这儿干什么？！”
　　肖白道“不是说有客人吗？会不会是毒枭，过来谈生意？”
　　林宇点点头道“有可能，还是想办法要紧，再看看吧。”
　　肖白操控银环继续搜寻，另一头孙老爷子正带着舒安城“参观”他的流水线。
　　“舒家主，你看那条，九龙山那边拿过来的新品。”
　　“成瘾性高，致死性弱。专供基地。”
　　舒安城道“基地？全特基地？太冒险了吧？”
　　孙老爷子笑道“你还是胆子太小了。别以为那些人就有多硬的骨头，没了肖忘川，早散成废沙了！”
　　“什么四大家族，什么基地□□，什么磁轨科技、智能系统。都是我孙家的。”孙老爷子转身道“你看着点舒家那个小子，别坏了事。”
　　“在以前这叫什么？皇帝。要成了，你可就是宰相！想要什么，全世界都得顺着。你说句话，就决定了一群人的生死。”
　　孙老爷子瞥了眼舒安城道“爽不爽。”
　　舒安城点头哈腰，连拍马屁。末了又说道“舒子陵那小子也就会点游戏设计，有点商业头脑，怎能威胁到呢？”
　　“那小子不简单，不控制好，说不定能惹出什么事，比他爹可强多了！不是要处理他吗？怎么一直没动静？”
　　舒安城道“游戏升级还需要他。”
　　孙老爷子大拇指磨了磨那拐杖的玉龙头“别因小失大。”
　　“是。”
　　“走吧，一起看看这两个小子去。”
　　“宇哥，木哥，上车啦。”
　　肖白还在操纵银环四处观察，寻找办法以及熟悉感的来源。
　　突然看到一扇门。那扇门和其他门并没有区别，但肖白却感觉自己好像在这里做过什么很重要的事。可仔细去想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等等，小白！”林宇突然抓紧肖白的手“往回退一点，我好像看到贴身卫的标志了。”
　　肖白瞳孔猛缩，赶忙让银环往回退，有一人大概是上了个厕所，急急忙忙往大部队赶，那人袖口，赫然是贴身卫的卫字！五个堂口各有不同的标志，而这个设计了的独一无二的卫字，确是贴身卫的标志！
　　“孙家有人在！”
　　贴身卫，职如其名，专为守护孙家人的保镖组织，比如孙俊文身边的虎哥，只是孙俊文是不可能来这儿的。
　　那会是谁？孙庆？还是孙家的其他人？
　　“孙家的人都认识我。”肖白蹙起眉头道。
　　“孙庆好像也见过我。”林宇也不由地吞了吞口水，这是他潜伏生涯第一次面临暴露的危险！
　　“问题不管是谁，看起来都不像来是谈生意的。”肖白道。
　　林宇突然想到任高当时说的话。
　　“小白，我们必须得在今天炸工厂了。孙家应该是想杀咱两，因为名号。”


第39章 琴剑纵横亦已陈
　　“琴剑纵横亦已陈，凛然英气尚好存。”
　　“这火属性的剑，做成琴剑如何？剑名火琴。”
　　少年清脆的声音在舒子陵脑子中响起，旁人看舒子陵愣着不动，在他眼前晃了晃“喂，连峪，你到底用什么名号？”
　　“火琴。”舒子陵还带着一丝怯意。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这个陌生的世界，这里混乱不堪，毫无规则，他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你真是来混的？”一个穿着夸张破洞牛仔裤的人仔细端详舒子陵那张好看到妖异的脸“你混娱乐圈可能更合适。”
　　少年满脑子都是那个滴着血的身影，定了定神，坚定地点了点头。
　　“知道X吧？就是经常拿来吓小孩儿的X，以后他就是你的大boss了。我们都是给他办事儿的，知道了吗？”
　　舒子陵点点头。
　　时隔一年多，舒子陵一筹莫展不知道怎么查时，Y省发生了重大校园霸凌事件。
　　新闻上报道出事的是Y省好几所高中，其中不少是Y省二中的。根据资料这个中学是Y省的重点中学，自重建后成立了学校至今是安安分分，没出过什么恶劣事件，但谁都没想到高三的学子刚刚高考完，一群放飞了的神兽就来了这么一招，四五百个学生打了一架，受了轻伤的没几个，但也没出人命，只是断胳膊断腿断肋骨的就不计其数了。
　　重点在于，不管学生们怎么说，现场连可以调查的监控都没，所有监控离奇坏掉。
　　舒子陵去找X，让他帮忙调查。
　　X一脸的淡漠“我为什么要帮你？”
　　舒子陵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沉稳很多的X，道“你不是肖峪的朋友吗？”
　　“朋友？”X嗤笑道“小屁孩儿，你是搞不清楚我是干什么的吗？我这种人，朋友还不如一把枪重要。”
　　舒子陵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他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人，也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人。怯怯地道“那你怎么才肯帮我。”
　　X没理会少年舒子陵，自顾自地走到他那个茶桌前开始泡茶，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停滞。
　　舒子陵就站在那里“我们可以做交易。”
　　X颇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你能和我交易什么？”
　　舒子陵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我有什么是你感兴趣的，但我可以把命交给你。”
　　X眯眼看着眼前十九岁的少年，淡淡地道“虽然很佩服你的精神，但很抱歉，你的命不值钱。”
　　“舒家大少爷，请回吧。”X说“如果肖峪真的活着，真想躲着，你找不到他的，他也不会希望你找到他。”
　　舒子陵突然道“你在意枪是吗？我可以帮你的。只要我能帮得上的，都可以，只求你帮我弄个身份。”
　　X喝了一杯茶，慢慢放下茶杯，抬眼看着舒子陵。眼前的少年坚定诚恳，倒还真让他起了些兴趣“看在肖峪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身份，但你必须给我办成这件事。”
　　舒子陵想都没想道“好。”
　　X拿出一个戒指信号器扔给舒子陵“这个戴手上。”
　　舒子陵道“好。”
　　回到舒家，一个带着厚厚的眼镜的少年迎上来“舒少爷。”
　　“贺明，你监视我也有快三年了吧。”舒子陵淡淡地道。
　　少年贺明也是那副一丝不苟的样子“我不懂少爷在说什么。”
　　舒子陵倚在窗口边，低垂着眸子，贺明看不清他的神色“自从我来了舒家，就和外界断了联系。你算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我可以和你说，我一定是会离开这里的，你是想跟我走还是继续给舒安城办事？”
　　贺明没再反驳“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不必把自己困在舒家的，为什么要这样？”
　　“唔，为了一个人。”
　　贺明低头沉思，不知怎么选择。
　　“你妹妹的那些东西，我已经替你销毁了。”舒子陵道“舒安城以后就算威胁你，也只是幌子。留不下任何疑点。”
　　贺明这个人很是聪明，他低声说“所以我可以选择留下，也可以选择离开，重新找个地方生活，但说不定会被舒安城灭口。”
　　舒子陵勾了勾嘴角道“是。”
　　“我跟着你。”
　　舒子陵道“我出去几天，帮我打个掩护。”
　　“好。”
　　舒子陵挑开了和贺明这么说，那不管贺明是选择跟哪边，这几天都会给他打掩护。
　　然后舒子陵就跑到Y省去“混社会”了。
　　“毛哥，听说前段时间这片儿有学生打群架？”舒子陵学着一群人蹲在街边看对面学校的小姑娘，一起等“干妹妹”出来了上网吧打网游。
　　“你刚来混，不知道，那架打得，简直是天崩地裂，地裂天崩！”毛哥嘚瑟地说着，好似说的是他自己的光荣事迹“要是其他事，你还能说我吹牛，可这事儿，不用吹都够牛逼！”
　　毛哥指着对面的学校，吐沫星子飞溅“二中里有个美女，人狂得很！见一个惹一个，我还以为她就拽一拽，没成想，那五百多号人，都她一个人打的！”
　　“那天我刚好在这片儿蹲着，那”毛哥指着一个巷子“她就在那儿打，两只手就这么揣兜里，一脚一个。”说着还自己示范了一下，差点把自己绊倒。
　　“呶，看这片”毛哥撸起袖子，上臂上一大片黑青“那女的一脚就把人踢我胳膊上了，哎哟疼得我好几天动不了！”
　　舒子陵一边附和一边心想：女的？不是肖峪？
　　“那毛哥，那女的住哪儿啊？”
　　“谁知道啊。上学时她住校，全校谁都不敢跟她一个宿舍。一放假就没影了，谁都见不着。”毛哥想了想，说“不过有一次我在网吧看见过她，打游戏那叫一个溜。”
　　“但自打完架，就再没见过人。说不定被条子抓了，谁知道呢！”毛哥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嘿，小美出来了，走啦走啦。”
　　那小美看着舒子陵眼生，人又长得好看，不由地多看了两眼“哥哥，这谁啊？”
　　“他啊，连峪，前几天才跟着一起混的，昨天我们还闯了趟局子。”毛哥看小美一直打量舒子陵，有些不高兴，搂着小美边走边说“你别看他长得好看，不会打架，打游戏也菜。说不定就是图一时新鲜的‘好学生’。”
　　“火琴，你小子跑哪儿了，有事！赶紧过来这儿！”
　　舒子陵抬头对着毛哥道“毛哥，我一会儿有事，就不和你们玩儿了。”
　　“嘿，你这小子忒不义气！”
　　舒子陵尴尬地笑笑道“下次我请客赔罪，对不住了，对不住了。”
　　“今天晚上X要和一位大佬谈生意，你想办法把这个人拦住。”那人甩给舒子陵一张照片，给了他一把枪。“这是他的行程，不管用什么办法，阻止他到宴会。”
　　这大概是舒子陵第一次握枪，他也想学那个少年一开一个准。但他连扣动扳机的勇气都没，甚至连保险栓在哪儿怎么打开都不知道。
　　那人不知是看舒子陵年纪小还是看他好看又或者是其他，走之前还说了句“火琴，活着回来。”
　　那时的舒子陵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点了点头。
　　目标的车会从别墅区到礼服店再到宴会现场，全程空轨没有机会，想下手只能是别墅区和礼服店两个点。
　　舒子陵先去了别墅区，想看看情况，却没想到直接被两个黑衣人拎进了别墅！
　　“小子，你是哪家的人？”
　　舒子陵看向说话那人，小胡子，带颗痣，是X要他拦的目标！
　　“你是金先生吗？”舒子陵道“其，其实我是被人派来给一个姓金的先生传话的。”
　　“哦？什么话？”那人双眼如两条毒蛇，看得舒子陵心里打颤“说，说不让先生去宴会。那人说有人要，要害金先生。他，他说话传到了金先生就会放了我。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对，对了，还有一把枪，那人说这把枪就是要害先生的其中一个人的。”舒子陵把手伸进兜里，周围黑衣人唰地举起枪。舒子陵脸色都吓得有些白。他颤颤巍巍地把枪掏出来又不知道该递给谁。
　　那人看他连怎么装枪，怎么握枪都不会，也打消了一些疑虑。
　　“X的人？”那人看了眼枪就认出来了来源。挥了挥手道“送出去吧。”
　　就在舒子陵看到别墅大门口，觉得自己算是有惊无险地出来时，一个电话打到旁边一个黑衣人身上。
　　“那小子不对劲，手上戴的戒指是X的。杀了吧。”
　　黑衣人瞬间举枪指着舒子陵，但舒子陵还没反应过来，黑衣人就被不知哪里来的子弹穿过了脑袋。
　　舒子陵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只知道往外跑，而跑出去没多远，整个别墅就爆炸了！
　　舒子陵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甚至他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些什么人，就被背了一个大黑锅。
　　道上传出，X手下有个叫火琴的，独自一人闯上银枪部总部，炸了银枪部的金部长和手下三十多人，轰动整个圈子！
　　X知道这事绝不可能是那个连枪都不会握的舒大少爷干的事，但舒大少爷又确确实实活下来了。但火琴不能再活着了，于是在舒子陵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做了个假死现场。
　　大家都知道舒叶集团的舒总是个商业奇才，但只有贺明知道舒子陵废了多少心思。
　　自从这次经历了生死之后，舒子陵整个人好像变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变，他偷偷学习经营管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混进一个商界导师群，每天给那群大老板出谋划策，然后用他们的经验教训来一点点弥补自己的空白。
　　贺明有时候觉得，舒子陵没被人肉出来乱刀砍死还真是幸运啊。
　　“除了土鲨，剩下以武器为名号的人都干过轰动圈里的事，他们怕了。”林宇看着肖白，嘴角扬了扬，用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耸天关兮倒景台，鲨颢气兮轶嚣埃。
　　这是舒子陵设计土鲨时灵感的来源。
　　以“土鲨”为名号，这是舒子陵最早的潜伏了，但他只是在网络上潜伏，是最没有危险的。
　　他以土鲨为名号，使用初代系统，在那个少年重现又消失后一一想办法调查肖峪朋友群内的每个人的身份和可疑度。
　　然后想办法重新调查肖峪出事的事情。
　　肖白看着林宇，问道“你到底干了些什么事？”
　　林宇疑惑“嗯？”
　　肖白笑笑，没再说话，依然在想目前的这个死局。
　　林宇心里却知道，肖白恐怕是都知道了，只是是怎么知道的呢？
　　但现在可不是想这个事情的时候。贴身卫的人各个身手高强，林宇一个人对一个那可能还占优势，对两个就要落下风的。肖白的身手，连他都不如啊。可画面里，是有十多个人！还是实枪荷弹全副武装的十多人！
　　肖白把银环召回来不动声色又带到林宇右手食指上。
　　林宇使劲往下拔，却还是拔不下来“小白，你拿回去。”
　　肖白不动声色地摇摇头，示意自己脖子上有一个。
　　“那你刚刚怎么不用它。那是个假的对不对？”
　　肖白笑了笑道“它和龙域没联机，没办法传图像。放心吧。”
　　孙老爷子和舒安城到了一个“最佳观赏点”，二人看着下方那个徐徐行驶的车子，孙老爷子颇有兴趣地道“你说是现在伏击好玩呢，还是让他们自相残杀好玩？”
　　舒安城没说话，孙老爷子自己想了想道
　　“伏击。”
　　话音刚落，肖白猛地把舒子陵摁在怀里，银环在二人头顶瞬间形成一个保护罩。
　　子弹接踵而至，前面司机和副驾驶的那人也瞬间被打成筛子！
　　林宇反应过来时，车里便只剩下他两，车子也完全不受控了！
　　肖白一手把司机推出去，整个人和猫一样钻到驾驶座，咔咔两下换挡加速，整个车子陡然加速，避过一波子弹！
　　“龙域！找掩体！”
　　以肖白为中心五十米之内的图像显化出来，但目光所及是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小白，去控制室！”林宇低沉的声音响起。
　　肖白点头，车子再次加速，直直往里冲。
　　“上定位弹。”
　　嗖~嗖~嗖~
　　三颗定位弹齐齐发出，拐着弯直追车身！
　　“子陵，你开车！”肖白说着便一个翻身上了车顶。
　　“肖白你疯了！”舒子陵赶紧稳好车形。
　　“送上来的小导弹，不利用好岂不浪费？”肖白流里流气地舔着嘴唇，但久久瞄着不射击。
　　定位弹速度明显更快，在一步一步接近着车身。
　　“就现在！”肖白稳住双手，呯地一枪，直直把那颗定位弹打进下方的制毒器械里。
　　轰！
　　伴随着定位弹的爆炸，以及毒品里易爆物的催发，火光瞬间吞没了一大片！
　　“加速！快追上来了！”肖白紧盯着剩下两颗定位弹。
　　如果想利用到最好，那最好再开出一段距离。如果能到一个山体支撑点，那最好不过！
　　打炸一颗弹对肖白来说是很容易，但平锅劈雷还要劈到指定位置上，那还是很有难度的。尤其现在力量悬殊的子弹和定位小导弹！
　　只是肖白的注意力全在前方，没注意到几个高点都有狙！
　　几柄□□都瞄准着肖白，就等他全心贯注打下一颗导弹时，一击必杀！
　　说起来很慢，但这些其实都是一瞬间的事！
　　车几乎已经达到五百迈，是并入磁轨的基础速度，但定位弹还在不断逼近！肖白全心放在第二颗定位弹上，好几秒都没瞄好。
　　“龙域，扩大范围至五百米！”
　　呯！
　　这一枪仿佛打得有些着急，定位弹并没有朝下翻！
　　而□□也同时响起。
　　轰！火光淹没了整个上方，遮挡了□□的射击视野！
　　而肖白整个人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倒挂在车侧，向最后那颗定位导弹开了一枪！
　　导弹炸向下方。而肖白整个人全靠一只脚勾在上方的行李架上！
　　“肖白！”舒子陵心都要跳出来了，但速度这么快还没有既定的磁轨，也只能全身心把控方向帮不上忙。
　　肖白就那么倒挂着冲舒子陵笑笑道“没事！”
　　然后肖白直接打开车门，手上一使劲儿，那只腿便抽出，整个人又灵巧地钻进车厢里。
　　“你真是要吓死我啊！”舒子陵喊。
　　肖白呲着一口白牙笑“放心啦，炫了个技啦~”
　　“快到了，得减速了。”舒子陵皱眉道。
　　减速就会增加危险。
　　“不能减，有狙！”肖白一只手握着车把“换位！我来开。”
　　舒子陵换到副驾上，肖白喊“把门打开！”
　　孙老爷子和舒安城视线中爆炸火光刚堙灭，就看到那车嘭地撞破栏杆掉入下方的生产线，又是轰的一声爆炸。
　　舒安城问“死了？”
　　孙老爷子仔细看着那片“应该没有。”
　　“搜！”
　　贴身卫一个个都配有小型飞行器，没用几秒便到达爆炸点搜寻。
　　“车里没人。”
　　“爆炸附近没人。”
　　“通道没人。”
　　“搜房间！”
　　“展示室没人。”
　　“储物间没人。”
　　“原材室没人。”
　　“器械室打不开！”
　　“炸了！”
　　肖白脸色不是很好，进了器械室就让龙域把范围再度减到50米，外面的一举一动都在两人脑海里。
　　一枚变形金属果然撑不了两个人的重量，两人进来都狠狠撞击了一下墙壁。
　　“还要多久？”舒子陵看着肖白跳动的指尖都有了微微重影，知道肖白已经用最快速度破解密码了。
　　“二十秒。”肖白眼睛盯着屏幕快速转动，手指敲得噼里啪啦响。
　　门外几名贴身卫已经把炸弹都放好，人撤离了十多米。
　　“龙域，控制银环把炸弹扔回去！”肖白一边破解还一边不忘指挥龙域。
　　贴身卫个个身手极佳，没一个炸伤的！
　　但也给足了肖白破解时间。
　　与此同时，S省全特基地。
　　范家轩慌慌张张冲进办公室“元老，不好了！”
　　白发苍苍的老人眉头紧皱“怎么了？”
　　“章鱼传出消息，孙家要杀魔煞和木灵，双方在火山崖交战，肖峪在抢生产线的控制权！”
　　“这小子真能折腾。”元老那双眯眯眼睁开了些，露出了摄人的光芒“潜海行动，紧急开始，必须把肖峪给救回来！”
　　这么多人等着你救呢，跑深山里打什么架啊，不会还没看那东西吧？
　　肖白一点都没有保护自己的觉悟，控制台里面什么都没有，只能显示出制毒的流程和进度。如果有一个地方会加点变数，那恐怕只有边角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的切换按钮了。
　　“子陵，你留在这边，我去把人引开。”肖白说着就往出走，银环滴溜溜漂浮在空中。
　　“我去，你留下来找机会跑出去。”舒子陵拉着肖白，肖白转身摸了摸他那头卡哇伊的粉头发，眉眼弯弯“你枪法没我好。”
　　“好啦，别担心我了，我炸过的场子没它五十也有三十。”肖白轻松的语气，好像在谈论吃了什么饭，他举起右手晃了晃，笑道“董事长，我这双手沾的血，可比你多多了。”
　　有时候舒子陵会想，肖白说这种话的时候不是笑着的就好了，那个笑容太让人心酸了。
　　可还没反应过来，那个人就带着笑容溜出了舒子陵的手心，开门，出去，走得坦然又坚定。仿佛不是去往子弹纷飞的修罗场，而是上一个只属于他的舞台。
　　肖白就这么出现在了贴身卫眼前，肖白知道可能会有人认得出他，将帽檐压得很低，只是扫一眼对方的藏身点，便压得对方没机会探头。
　　“走！”肖白压低声音喊了一声，龙域立刻模拟出后退的脚步声。
　　肖白听到脚步声转过弯下了下面，也快速点了两枪往下走。
　　果不其然，一众人都毫不怀疑地跟了上去。
　　肖白灵巧地飞身下楼，冲着原材料堆放区跑。想着拿拇指雷能炸多少算多少吧。
　　可等肖白闪身跑进这整个生产线的源头，却发现他真是想多了。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场面，说是成山成海都不足为过！眼前的原材料少说也有一整个足球场那么多！
　　“卧槽！”这他妈的能炸多少？几百分之一？甚至几千分之一？管个屁用啊！
　　眼前全是冗长的化学名，肖白此时非常庆幸自己高中学的理科，至少在一堆不认识的化学名中找到了几个认识的：盐酸、硫酸、甲苯、氢气、高锰酸钾……
　　甚至不由地还想到了加热高锰酸钾制氧气时要在试管口堵上棉花，避免高锰酸钾粉末滑落堵塞导管。
　　有没有能用得上的知识？
　　肖白大脑快速转动着，没有哪一刻这么急切地想要想起自己见过的听过的学过的关于这几个化学物的所有知识点。高考都没。
　　盐酸有腐蚀性，不可燃。也不可能指望它腐蚀了所有。
　　硫酸可以用来土壤改良，化肥生产。
　　这都是些什么啊！
　　肖白冲着后面呯呯点了两枪，突然想到甲苯可以啊！
　　甲苯是汽油的原料之一，同时也是火炸药的重要成分！
　　“死马当活马医吧！”肖白伸手就要开那大钢罐，龙域喊“白哥你不要命了！甲苯有毒！”
　　“能毒死人吗？”肖白问道“快查查！”
　　“能！短时间吸入大量能致死！要戴面具的！”
　　“不碰到不吸到也别喝应该就行吧？”肖白道“我先开了让它挥发着，再屏着呼吸去拿面具。”
　　“逼死化学生的节奏啊。甲苯挥发性不强，你怕是得泼！而且子弹一来你怕是就身在火场了。”
　　肖白心道：哎呀，本宝宝就高中学过的那点化学，都快忘光了好伐？
　　肖白出了门引走了贴身卫，舒子陵猛地回神。现在不是愣神的时候！舒子陵看着控制面板，脑海里全是自己所观察过的山体结构，脑海里一点一点构建出视线所及整个火山崖的模型！
　　这么大的山体，只是这么几个支撑点是不可能撑得住的。舒子陵指出一个点“龙域，有没有什么办法查看这里有没有大型磁悬仪器，这个点是整个山内的重要支撑点。”
　　“所以只要有办法毁掉这个，山洞就可能倒塌是吗？”
　　“理论上是。”
　　龙域也不多说，直接操控银环飞向那块。
　　“有东西，但受磁场影响太大，无法靠近。”
　　舒子陵看着那控制台，仔细寻找有没有控制磁悬仪器的按钮，但很明显，并没有。
　　舒子陵的视线放在那个切换上面。想了一会儿，还是摁了下去。
　　界面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切换按钮不见了！
　　咔咔咔咔~
　　肖白还没想好怎么搞，地面就开始了晃动！
　　贴身卫也处于懵逼状态，其中一人反应还挺快，立刻带了一半人往回返。
　　晃动越来越大，甚至远处的地面裂开了一条缝！
　　“我勒个去！这什么情况？！”肖白拔腿就往旁边跑，被狙击手得空给了几枪。
　　肖白胳膊被檫伤，并无大碍。
　　随着齿轮的咔咔转动的声音，缝隙越来越大，所有机器都开始往缝隙里翻转！
　　“毒工厂建这么先进，是想干啥？电视里演的不都是在什么居民楼里拿一堆什么反应釜搞吗？”肖白感觉这么大的投资，这是要侵略世界的架势啊！怪不得之前孙家什么反应都没，跟这比起来之前那些算个啥啊。“我记得有个缉毒电影，在养猪场制毒，场面那个恶心。这跟我想象的也差太多了吧！”
　　龙域无语道“那些都是百年前的事迹改编的，就孙家这势力，谁敢改编。”
　　孙老爷子和舒安城看到下面的变化，舒安城暗自心惊。
　　孙老爷子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来这两小子还挺能折腾的。哈哈。走吧，见见这两位的真容。”
　　舒子陵按动按钮后就知道自己暴露了，收好银环直直往磁悬仪器那边去，就算上面没有按钮，他不还有颗拇指雷的吗？
　　远处的仪器翻转完毕，肖白以为应该没什么了，结果他和这一大批原料齐齐往下陷去！
　　肖白只来得及稳住身形，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肖白屏着呼吸仔细听四周动静。
　　跟着肖白一起掉下来的，少说也有四五个人，对方也在听他的动静！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都不敢轻举妄动！
　　舒子陵看到肖白被翻了进去，而工厂整个都变成了木雕加工厂！
　　贴身卫被翻进去的不少，可反应过来追他的也不少。
　　决不能被贴身卫追上，一旦缠上就没机会搞磁悬设备了！
　　一边静的连自己的心跳声都不敢太强！一边动得生怕自己跑慢一步！
　　只有孙老爷子和舒安城慢悠悠地从观赏点往下走。


第40章 他把他推下悬崖（上）
　　舒子陵两条腿毕竟比不上贴身卫的小型飞行器，刚爬了几节铁楼梯就被追了上来！
　　没有什么站住别跑的经典台词，也没有反派死于话多的套路，那人上来就给了一膝击！逼得舒子陵前进不得！
　　舒子陵那双白皙的手紧握成拳，生生对上那人膝盖，双方各自退了几步！
　　要不是上面要“留活的”，他早掏枪招呼了。
　　一众人也不明白舒子陵明明有那么多条路跑怎么偏偏就选了往上这一条，明摆着被抓嘛。
　　窄窄的铁梯里，贴身卫一号和舒子陵各守一方。贴身卫二号和三号也即将上来！
　　舒子陵两三步上来就要飞踢一号。一号作势格挡，却被舒子陵借力一手抓到上面那层栏杆上！
　　舒子陵利落翻身继续往上跑。
　　舒子陵臂力很大，没到楼梯拐弯处便撑手翻，逼得那人不得不启动飞行器才能追的上！
　　舒子陵手臂一撑，整个人轻巧越过栏杆，稳稳立在只有十厘米宽的铁架上！
　　这少说也有个十几层楼高！掉下去那可真是粉身碎骨，舒子陵吞了吞口水，直直往前走。
　　这里靠近磁悬设备，有强大的磁场，飞行器受干扰强，三个贴身卫只能一个个排排站跟在舒子陵身后。不同的是，舒子陵掉下去就是渣渣陵了，而他们掉下去大不了再飞上来。
　　为什么反派总是有莫名其妙的特权呢？命运为何如此不公？
　　舒子陵可没时间感叹这些，这儿离磁悬设备还有三十米左右的距离！还是纵向的三十米！
　　这边命悬一线，另一边也没好到哪儿去。
　　肖白全凭耳朵听动静，对方也窝着等机会，谁都没动。
　　可就在大家准备耗着比耐力时，旁边突然亮起一簇光！软梯从那亮光里哗地降下，在仅有的光线中摇摆不定。
　　而另一边齿轮还在继续转动！声音越来越近，无法分辨黑暗里又在发生什么变动！
　　“啊！”突然爆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便没了动静。
　　未知是最可怕的，哪怕训练有素的贴身卫都忍不住慌张起来，其中一人终于熬不住这可怕的氛围，往那光芒跑去，被肖白听到动静一枪毙命！
　　一波子弹接踵而至！
　　不对，原料呢？子弹怎么会毫无阻碍？
　　肖白用尽全身力气横跃翻滚，连续扭动才勉强躲过黑暗里的盲打。
　　要是银环在，就不用费这么大力气了。肖白摸了摸脖子上那个普通环扣，心里却异常安心。
　　双方重归沉寂，可黑暗中那未知的危机却没沉寂，而是步步紧逼，越来越近！
　　贴身卫那边传来窸窣的声音，应该是在往出口移动，肖白无法判断准确位置，也向外移动，等待对方开枪的一瞬反判位置。
　　只是那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一方来自于这黑暗里，原料的齐齐消失，另一方则是那诡异的熟悉感。
　　他来过这里？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双方移动了几十米，微微能看到灰黑模糊的人影，贴身卫竟没再射击，而是甩开枪选择欺身近战！
　　肖白举枪射击，却没了反应。没弹了！
　　没了子弹的肖白就如同没了毒牙的蛇，发挥不出他的最大优势。可贴身卫的枪又不知被甩到哪儿了！
　　好在此处空间大，肖白柔韧性那是没的说，虽然力量上弱了些，却凭借自己的优势以一敌三短暂僵持着！
　　舒子陵在那铁架上走得平稳，但速度并不快！后面几人偶尔放两枪想逼停舒子陵，同时因为有飞行器的保障，速度快很多！
　　没多久一号就追上了舒子陵，两人拳脚相接，舒子陵毫不恋战，短短交接几下就沿着铁架往上爬去！
　　一号紧跟其后，两人借着臂力在两个铁架间来回纵跃向上，令人心惊！
　　倒是二号行动缓慢，不仅没跟上，还拉了三号的后腿，三号恨不得一脚把二号给踹下去。
　　舒子陵察觉到了二号不太对劲，但并没多想，只是争分夺秒地往磁悬设备爬。
　　按银环的磁场反应应该快到了，可头顶却黑漆漆什么都看不到。
　　一号闷哼哼的声音响起“喂，你再往上怕也跑不了了，上面没路。”
　　舒子陵没理会那人，继续往上爬，心里急忙呼唤龙域“龙域，上面什么都看不见。”
　　龙域的声音在脑海响起“银环有夜视功能。”说罢便将头顶画面投在舒子陵脑海中。
　　“我总算知道小白菜为什么什么事都喜欢喊你了，你简直就是主角的金手指，游戏里的外挂啊!”舒子陵心里暗道一声，速度更快了！
　　“拇指雷你可以远程操控的是吧？”因为视线缘故，舒子陵好不容易甩开一号一小截，从铁架爬到浑体漆黑的磁悬设备上。
　　“这么大，会有开关吗？”
　　整个设备是个大圆盘，直径有五十米！周围用两人环抱那么粗的铁管固定在山体上，下方与地面形成强大磁场以供支撑！
　　一号也没落后太多，摸索着爬上来。
　　这空间可宽广多了，舒子陵一边环视寻找开关一边和一号打，借着视线优势把人给逼到边缘，可视线一开阔，压倒性的优势便消失了，抓住舒子陵的一个空隙，一号直接把舒子陵踢下圆盘！舒子陵啪地紧扣住圆盘边缘，整个人全靠那一只手掉在了近百米的高空中！
　　一号伸脚欲把舒子陵踢下去，舒子陵却一把抓住那人脚腕，啪地摔到圆盘上，还被拉出半截身子！
　　舒子陵趁机抓住一号另一只脚腕，借力往上爬。一号也不是吃素的，紧扒着一块凸起拿脚使劲儿往舒子陵门面踢。
　　舒子陵手臂使力，借着这一踢的力道重新扒上圆盘，整个人又一翻身跃了回去。接着一记重重横扫把一号一脚扫了下去！
　　二号和三号还离得有些远，舒子陵抓紧时间寻找开关，拇指雷的爆炸直径大概是三米左右，这么大的空间，怕是连一根支柱都炸不断。
　　想拿一颗这么大点的雷炸这种大型设备，只能是炸在关键部分使之无法运行，或者借助内部结构实现连环爆破。
　　不好搞啊，这完全是碰运气嘛，毕竟不是谁都有平锅劈雷的本事。
　　舒子陵不禁想到要是肖白会怎么炸。
　　肖白也在想要是舒子陵的话会怎么打，这几个人他最多能凭着速度和柔韧不被抓到，却完全没办法脱身！
　　对方三人默契极佳，招招配合间逼得肖白不好出手，落得下风。
　　要凉。肖白内心想道。要是什么硫酸盐酸甲苯在，还能想办法借一借，好歹跑出这地方吧。现在也太倒霉了！
　　异变再生！齿轮声突然朝这边冲了过来！
　　肖白刚躲过一鞭腿，连忙翻转着往后退！
　　这下可看清了，那是一条机械臂，随着转动在运押货物，但看那上面还带着残血，想来第一个被误抓的人早已凶多吉少！
　　对面那人也是敛步急退，堪堪避过机械臂的那一扫。机械臂重重砸到黑暗里，不知碰倒了什么，空气中瞬间带了些夹杂着淡淡芳香的醋味儿。
　　肖白一下反应过来是甲苯和盐酸！拔腿就往光芒处飞奔。
　　硫酸是没味道的，剩下的化学物也不知道有什么味道，总之至少现在甲苯和盐酸已经流出来了。
　　那三人见肖白狂奔，也紧跟上去。
　　舒子陵还没找到控制开关，二号三号也爬了上来。
　　“哥哥，没时间了，直接炸吧。”
　　舒子陵还想再挣扎一下，突然眼角瞥到一个把手！舒子陵一把拉开，欣喜道“找到了。”
　　来不及顺着钢筋一节一节下，舒子陵直接跳了下去。着地后脚还有些麻，没时间理会那些，爬起身来就找总开关按钮。
　　“反推磁场生成，磁力强度表，着力点力度调整按钮，总开关。”舒子陵一把摁了总开关，把所有按钮都关闭，最后把拇指雷放在总线揽边缘。
　　出来时正对上二号黑洞洞的枪口。
　　“慢慢爬上来，举手抱头。”二号和三号拿枪直指着舒子陵！
　　肖白憋着一口气连喘一口都不敢，憋得头有点发昏，而后面三人步态蹒跚，速度慢了不少。
　　还有近一百米！肖白实在憋不住换了口气，咬着牙往过冲，脸涨的通红！
　　爬上软梯就倒气，却被人直指脑袋！
　　“走！”
　　肖白看了看周围那五个人，心知自己是真的跑不了了。
　　跟着的那三人速度慢了不少，爬上来就瘫软在了一边。大概吸了不少甲苯。
　　可就这么一个小口子，等挥发出来他怕是人都凉透了。
　　他哀叹望天，没看见蓝天，倒是看见了舒子陵摁着一个人从百米空中就跳了下来！
　　卧槽？！不要命了？！
　　好在那人有飞行器，两人堪堪着陆。一起被带往孙老爷子那边，刚走离中心，嘭地一声闷响，舒子陵那颗雷爆了！
　　舒子陵赶紧看过去，然而，一点动静都没有，震动太小了，山体纹丝不动！
　　“所以你没跑，反而上去炸山去了？”肖白挑眉，传话道。
　　舒子陵道“不然呢，又没炸药。我能怎么办。”
　　“你不要命了？！那么高就敢往下跳？！”肖白道。
　　舒子陵挑眉“那你要命？徒手开甲苯？”
　　“一个两个都不要命！”龙域道。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肖白骂道。“现在怎么办？”
　　“想办法来个大爆炸。”舒子陵道。
　　肖白道“地下的甲苯应该够。”
　　“不行”舒子陵想都没想“引爆甲苯我们都得撂这儿！跑不了了！”
　　肖白嘻嘻笑着“不说这个，我倒是有些期待那两老头的表情了。”
　　舒子陵宠溺道“你呀，能不能有点赴死的觉悟，现在可是被人家拿枪指着呢。”
　　两人一前一后被送到目的地，肖白在前面低着头，帽檐挡住了他的面孔，舒子陵在后面，只露出一头卡哇伊的粉头发。
　　“木灵，魔煞，你们可真是好本事啊。”孙老爷子淡淡地道。
　　肖白勾起一个邪邪的笑，伸手欲摘下帽子，旁边贴身卫紧张地齐齐举起枪来！
　　肖白轻笑一声，摘下帽子道“孙爷爷。舒家主。”
　　舒安城脸色突变，而肖白那瞬间脸色也不太好看起来。
　　舒安城打量了几眼肖白，疑惑出声“肖白？”又突然想起什么，伏在孙老爷子耳侧低低说“他会不会就是肖峪？”
　　孙老爷子伸手虚压了下，道“肖峪不能闻烟味儿，我试探过了。”
　　又转身向肖白道“小白，真没想到啊，你就是木灵。”看肖白脸色很差，道“怎么？你知道这儿？”
　　孙老爷子身后是万丈悬崖！也是熟悉的那扇门后的景象。
　　崖对岸是漫山红叶树，此时夕阳正好，漫天遍野皆是红，充斥着视线所及之处。
　　这儿，也是肖峪心脏不好的源头。
　　但肖白不应该知道！
　　肖白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美的风景，一下子竟看呆了。”自他和舒子陵对枪的那一瞬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但他只能尽力布疑。完全不同的性格，完全不同的生活习惯。
　　“魔煞，怎么不露脸？”孙老爷子说罢，舒子陵也从肖白身后走出来，一脸的冰冷。
　　舒安城已经不仅是脸色变了，连身形都晃了好几下“舒子陵？或者应该叫你月初尧？”
　　舒子陵紧盯着舒安城道“很不幸，金盾和火琴也是我。”
　　舒安城突然就笑了“还真是小看你了，你比你那个不成器的爹，可强太多了。”
　　肖白一个侧身虚虚挡在舒子陵身前。舒安城看了眼肖白道“肖小姐，不得不佩服你的演技，心计。可他在我这儿装了十二年，你觉得他会对你真心吗？”
　　肖白邪笑道“当然不会。大名鼎鼎的水刃，我又怎能没听过他千面间谍的名号！”
　　孙老爷子从贴身卫手里拿过一把枪，平放在自己身前道“小白，孙爷爷喜欢你这孩子，但今天这事儿闹的，损失太大了。你杀了他，以后我权当什么都没发生，你是想做演员，想进毒线押货，甚至我能把这个工厂送给你。怎么样？”
　　肖白嬉笑着将手放在那把枪上道“孙爷爷，此话当真？”
　　孙老爷子笑得慈祥“哈，我孙老头儿什么时候骗过你？”突然面色一冷道“但你小子敢耍花招，就试试我这贴身卫的准头。”
　　肖白拿过枪仔细端详了端详，上面还刻着银枪部的标志。肖白左手抚过枪身，在保险栓那里停了停，突然别到后腰“孙爷爷，我早就想和他打一架了。”
　　说着扭头对舒子陵说“舒总，爱是什么，我从来都不懂。我承认，你是我人生中最绚丽的烟花，你美得不可方物，你做的饭也很好吃。但没办法，我得活下去。在这儿沉睡吧，永远不要背叛我。”肖白笑得疯狂，比银锐那个小疯子疯了千百倍！
　　可肖白的眼神也全是爱恋与不舍，舒子陵此时突然就懂了，他疯狂摇头，传话道“小白！不要！不要离开我！你推开我的次数还不够多吗？”
　　肖白笑了，笑得讥讽，笑得癫狂“舒子陵，你是不是觉得我特么在拖延时间想办法救你？”肖白一把抓住舒子陵的头发，猛地按下“你安心去吧，那个世界没有病痛与悲伤，没有落雪与飞霜。它亘古不变，就像你对我的爱，会永远留在这一刻，不朽不灭。”
　　肖白突然亲过去，像恶犬一样撕咬着那张邪魅的唇。
　　舒子陵不知道肖白到底会干什么，但他知道，肖白是真的在和自己告别。舒子陵慌了，他面前的不是那个藏在暗夜里哭泣的肖白，也不是妖邪地问要不要试试的肖白，他就像在梅李山庄院子里一般决绝。什么都不管不顾。
　　“我们一起走好吗？”
　　肖白笑了笑，声音诡异一般温柔道“好。”
　　然后趁舒子陵没反应过来时一把将他推入悬崖。
　　再也不见，舒子陵。
　　肖白的眼睛死死盯着舒子陵，想要把他刻在心里一般，久久没有回头。
　　直到被推的前一瞬间，舒子陵都没想过肖白会真的杀他。
　　哪怕在一开始龙域告诉他肖白会杀他，他都打心眼里不信肖白会杀他。
　　但在肖白把他推下悬崖的那一瞬，他忽然就明了了。
　　他好像真的从来都没有懂过肖白。
　　他不懂他为什么要男扮女装。
　　他不懂他为什么要躲躲藏藏。
　　他不懂他为什么从不表现在意。
　　他不懂他为什么独自强撑着和谁都不说。
　　他好像从来就没懂过他。
　　从来没有……
　　要死了吗？
　　恍惚间他看到了肖峪那张笑脸。
　　可惜这张笑脸是在肖白脸上，那只手，也不是拉他的，而是推他的。
　　耳边的风呼呼地刮着，舒子陵悲哀地发现，他除了肖白，连个能想的人都没有。


第41章 他把他推下悬崖（下）
　　“景铭，景铭！你看我们家小陵这幅画，可真好！”
　　这次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舒子陵仿佛透过时空看到了妈妈拿着他的画给爸爸看，那是他幼儿园的第一幅画，被老师表扬了很久呢。
　　可爸爸却说“都是些没用的东西，有空让他提前学学数学，背背古诗！”
　　数学有用吗？有句话说虽然买菜用不了多少数学，但数学学多少可以决定在哪儿买菜。
　　当然四岁的小舒子陵不可能懂这些，他只觉得那些数字好难哦，真的好难哦。
　　“你怎么这么笨！别的小孩子都会，怎么就你不会？！”妈妈是个要强的人，什么都不想比别人差，也要求小舒子陵什么都要争第一。
　　古诗有用吗？大概会背古诗的唯一好处就是逢年过节家里来了亲戚的展示和炫耀“小陵，过来给阿姨背首诗。”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哇！子陵好棒哦！我家茹茹就不行。”
　　“欸，他也就会点古诗啦，数学一塌糊涂，茹茹还报了少儿程序课是吧？”
　　什么陶冶情操，什么大道理，什么黄金屋颜如玉，古诗对于四岁的小舒子陵来说，大概只是家长炫耀的工具。
　　“你怎么又在玩橡皮？！”妈妈气得打了舒子陵一拖鞋，舒子陵好委屈啊。他只是在思考这道题要怎么算，手不由自主地捏了捏橡皮而已啊。
　　“你数学这么差你自己就不能动动脑筋吗？大家都开始学程序了，你怎么连简单的加减法都学不会！”
　　是啊，有五岁的孩子已经学会了好多数字，学会了复杂的加减，开始听那些拗口的程序。可也还有孩子，学画画学弹琴学跳舞。明明画的还没有他好。为什么他就必须要去学程序呢？
　　舒子陵的父母有错吗？他们也没有，现在谁家小孩不都是从娃娃就培养程序思维。那些少儿程序课总是以数字时代不学就要落后的口号给家长们洗脑。
　　可有些喜欢，不是不让就能阻碍的，有些天才，也不是沙子能埋没的。
　　舒子陵小学时代就拿粉笔在黑板画画，看见什么画什么，喜欢什么画什么，被老师发现后，承包了后来整整六年的黑板报。那是他唯一画画的机会，也是他幼小翅膀的第一根羽翼。
　　“画画画，画什么黑板报？！全校没人了是不是！你数学就考那么一点，你还上不上初中了！”妈妈又扯着嗓门喊舒子陵，舒子陵捏着书包带，出门也不是，不出门也不是。
　　“行了行了，让他去吧，你看看你现在，有什么事就大呼小叫，全小区都听到了。”舒景铭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那会儿的他算不上慈父，但比起每天吼叫的妈妈，他更亲近一点爸爸。
　　“我什么样？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
　　舒子陵渐渐地有了拖延症，他不想回家，又怕妈妈打他，于是走在路上幻想着未来没有爸爸妈妈的生活，他要画好多画，要玩公园里的那个秋千，从早上玩到晚上，然后再也不用写数学，再也不用害怕那个叫程序的怪物。
　　他还要养只猫，养只狗，每天看他们打架，就跟路边的野猫野狗打架一样。
　　就这样，他拖拖拉拉拖到了十一岁。
　　他没有朋友，因为大家说的动画人物他不知道，大家说的游戏他也不知道，但大家也不会很排斥他，因为舒子陵会画卡通画，画的超好看！
　　“舒子陵你给我过来！”妈妈的嗓门简直一天比一天高，震得舒子陵脑子都有些懵懵的，甚至她喊得都有些破音。舒子陵怯怯地站在那里，妈妈拿着那本漫画道“你这是什么？！你是不是不好好上课每天就知道画这些！”
　　“没有~”舒子陵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他也知道，舒家家主舒安城不能生孩子，妈妈想让他努力做舒家下一代的顶梁人。听说远房的舒子洛弟弟刚五岁就已经学程序了，舒子陵除了程序，样样能压他一头，可妈妈还是总拿他们的程序作比较。他们是旁系，虽然他叫舒安城一声二叔，但其实舒安城好像很讨厌他们一家。
　　舒景铭不知道是不是受够了这个氛围，留下一句不耐烦的“我出去一趟”就摔门而去。
　　妈妈喊“你去哪儿！大半夜的你去哪儿！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啊？！”
　　没人理她，舒子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心里生根，发芽，长满整颗心脏，缠得人喘不上气。
　　妈妈和爸爸吵了无数个晚上，终于在一天晚上爆发了。
　　舒子陵都记不清那天妈妈到底是为什么打他，是因为数学成绩，还是因为画画，或者是因为他拖拖拉拉不想回家。总之他被打得泪水直飞。
　　不知是妈妈的喊声太大，还是舒子陵的哭声太吵，舒景铭从卧室走到书房，又从书房走回卧室，最后摔门出来道：
　　“我们离婚吧。”
　　妈妈突然就停了，气红的脸都有些发白，整个人呆在那里什么都说不出来。舒子陵呜咽的哭声是这场戏的唯一背景音。
　　“孩子归你，房子车子都归你，我会给你五百万算作抚养小陵的费用。”
　　舒子陵想过没有爸爸妈妈的一天要怎么过，也想过他长大了要离开他们自己去画画。但从来没有想过爸爸会抛弃他们，没有想过离婚会发生在他的家庭。
　　“今晚我就走了。过几天收拾东西。”舒子陵双眼模糊看不清父亲的表情，但他还是扑过去紧紧抱住舒景铭的胳膊。
　　“爸爸，爸爸，别离开我们。”
　　“小陵，别怪爸爸，爸爸不能连累你和妈妈啊。”舒景铭俯身在舒子陵耳边说完，用从未那样重的力气扒开舒子陵的手，头也不回地扎进黑夜里。
　　舒子陵想如果他哭得没那么大声，会不会就能阻止那一切呢？
　　人大概总是失去了才懂珍惜，那几天舒子陵脑子里全是舒景铭教他背古诗，教他学数学，带他去看展览馆，去大海边，甚至小时候看花灯把他放在脖子上的情景。
　　几天后，舒子陵回家，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本离婚证和一张银行卡，屋子里再也没了爸爸的东西。就连仅有的几张照片都被妈妈撕成了粉碎。他暗自告诉自己再也不会为那个男人留一滴泪！
　　自那之后，妈妈经常不吃饭，也睡不好觉，甚至舒子陵看到了她在吃安眠药！
　　有天晚上他迷迷糊糊间听到妈妈啜泣着说“景铭，非得这样吗？不能一起吗？”舒子陵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但他慢慢的开始讨厌那个叫父亲的人和父亲这个称谓。
　　她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看到舒子陵糟糕的成绩和画的画都不再骂他。
　　有一天饭桌上妈妈突然说“小陵，你画的画真的很好。”
　　舒子陵不可置信地看着妈妈，不敢相信这是妈妈说出的话，妈妈像是强扯出一个笑容，她把舒景铭留下的那张银行卡推了出来，说“这是你爸留给你的，你想学画画就自己拿去学吧。”
　　舒子陵如愿以偿学了画画，可他却没变的开心，而是越来越自闭，越来越不想和别人交流。他不会再想去玩秋千，也不会关注路边猫狗的打架。回忆这段时间，天气好像总是灰蒙蒙的。
　　他不知道方向，不知道画了画给谁看，不知道为什么要画，或者说，他为什么要活着。小时候他总想着未来，可未来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想吃饭，你自己煮点东西吃吧。”短短三个月，妈妈就瘦了好几圈。
　　“我有点不舒服，去看医生，你自己吃完饭收拾好。”舒子陵像探险一般跟在妈妈身后，一路跟到邻街的医院。
　　“医生，我最近恶心，头晕，也吃不下饭。”妈妈的声音从心理科的办公室传出，舒子陵屏着呼吸仔细听。
　　“你的抑郁症又严重了。”
　　“我感觉我真的撑不住了。”妈妈痛苦的呜咽声传出来，舒子陵紧靠在墙壁上，明明以前什么都不懂，可在那一瞬间他好像懂了很多。
　　“想想小陵，为了他你也得撑下去啊。我给你开点药，你觉得难受时就吃一片。”医生一边开处方一边聊天试图让妈妈的情绪缓解“小陵最近怎么样呢？”
　　妈妈用舒子陵从未听过的声音说着他从没听过的话“小陵是个好孩子，从小我对他的要求太严格了，其实他一直很优秀，他画画上天分很高，以后一定会更厉害。”
　　“他很懂事，会做一些家务。但他有点拖延症，有时候做事情拖拖拉拉的。”
　　医生笑道“哈哈，谁家孩子不拖拉。别说孩子，咱们大人不也拖拖拉拉。”
　　……
　　医生和妈妈聊了很久，舒子陵也靠着那堵冰冷的墙站了很久。只是在那之后，舒子陵再没有拖拉过，他一放学就回家，见妈妈不吃饭，就想办法学做饭，上网查抑郁症，学习怎么让妈妈开心。这时的舒子陵，也才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他上了初中，还是没有朋友。初中的小男生很喜欢耍酷，学人家抽烟喝酒混社会，学街霸欺负人。
　　不知是舒子陵生的好看吸引了女生的注意力，还是长得柔弱看起来好欺负，再或者因为不交流给人感觉不太聪明，总之那些男生组成小团伙来欺负他。
　　欺负他他也不反抗，他没钱，没好玩的，没零食，那些男生也觉得无趣。最多把他画的画散的到处都是，踩得哪里都是泥脚印。
　　大概那些男生也没想到吧，他们踩的那些画，就是后来他们爱不释手的征战的设计稿，舒子陵没有朋友，除了学习还有很多独处的时间，他会想象各种画面，然后画下来。会给里面的人编故事。这是他唯一的娱乐时间。
　　舒家的人找上门，不知是为了威胁舒景铭，或者看到舒子陵的画有了爱才之心，或者纯粹看到了这些画背后可以带来的商业价值。他们开发出了征战，一夜响彻全球。
　　但那会儿的征战幼稚不成熟，故事不完善，远非后面的全网第一可比。也没有人知道这款游戏出自一个十二岁的少年。
　　舒子陵用他对画面的敏感去创作与设计，但同时他也痛恨着这份敏感。
　　你以为孤寂是夜晚的产物吗？在喧闹的教室里，他突然发现自己搭不上话，只能独自看着窗外操场上的人影发呆时，孤寂不比晚上的少，一个动作，一句话都能让他想起他人生中唯一对他算是温柔的爸爸。但也是抛妻弃子的爸爸。
　　舒子陵最讨厌的作文题目就是我的爸爸。
　　他写：我希望我的爸爸是电视里喝醉酒家暴的恶棍，或者是不学无术的混蛋，这样我就有理由庆幸他的离开。可惜他从来不是，虽然他看起来很严厉，但他不会大声对我说话，他会像别的父亲一样把我举过头顶，让我骑在他脖子上能看到远处绚丽的灯火，他会偷偷给我买糖吃，会带我去看大海。
　　可他却走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会不会像电视里一样有一个新的家庭，做别人的爸爸。但我知道，他不是以前的那个爸爸了，我讨厌他不负责任，我讨厌他。讨厌到恨不得生来就没见过他，恨不得字典里从来没有父亲这个词！
　　他沉默寡言地度过了自己的十二岁，没有朋友，没有家人，老师也不太关注他。他就像所有人眼中可有可无的小透明一样，偶尔被调皮的男生撩逗欺负一下。
　　可能他突然有一天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妈妈还是老样子，但吃的饭多了一些。至少面色看起来不错。
　　舒子陵每天回家，做饭，吃饭，写作业，画画，然后看窗外发呆。
　　夜里还是黑漆漆的一片，那时还没有龙域系统，只有偶尔从头顶驶过的空轨车。
　　他对父亲的印象本来就不是很多，翻来覆去想那几个画面似乎也很是无趣。他躺在床上最想的就是这一觉睡过去别醒来了，就让他永远沉睡在梦里吧。
　　这个年龄的孩子慢慢开始叛逆，舒子陵却活得犹如行尸。
　　一开始，黑暗里的他还挣扎挣扎，偶尔会向往一些美好，想象一些美好。到后来，他好像就那么一动不动，等着黑暗来临，把自己吞噬掉。他画各种各样的鬼怪，一个个长得狰狞可怖，有着可怕的故事，里面每一个主角都是他，又都不是他。他把这群鬼怪收在万魔窟里。
　　然后，在一天回家时，妈妈看着电视发呆，双眼红得像是哭了一下午。舒子陵顺着她的视线，看到电视正在播新闻，那个他无比熟悉的人以一种极其丑陋的姿势躺在沙发上，画面打了马赛克，名字也只说姓舒，但他却一眼看出那就是舒景铭！
　　舒子陵脑子轰的一下，只有旁边字幕上写着吸毒过量致死。
　　舒子陵垂下眼眸隐藏起自己的情绪，走过去关了电视，然后走进卧室，进门前说“我一会儿点外卖。”
　　进了门后舒子陵就瘫坐在地上，靠着门板仰着头想让泪水不要流出来。舒子陵牙咬得咯吱响，心里想不明白他怎么就吸毒了，怎么就这么死了，他觉得他是恨这个所谓的父亲的，但他怎么不知不觉又流泪了。不是说再也不会为他流一次泪的吗？这是汗吧？
　　如果说离婚让舒子陵恨舒景铭，那吸毒就让舒子陵真正鄙视舒景铭。
　　舒景铭吸毒致死这件事，就像一把刀，狠狠击破妈妈的心理防线。舒子陵还没来得及消化自己的情绪，还没来得及找自己的答案，就发现了妈妈的不对劲。
　　她看到尖锐的东西会不自觉地想拿起来，然后又一个愣神匆忙放下。她会在洗脸的时候把脸闷在水里，过了很久又突然惊起。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眼神越来越呆滞。妈妈就诊后医生都不再说话，只是开药方。
　　妈妈魂不守舍地离开后，舒子陵进了那间他总是在门口偷听却从没进过的办公室。
　　“医生，我妈情况怎么样？”
　　那名医生是个中年男医生，抬头就看见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问他妈妈的病情。
　　“你就是小陵吧？”
　　舒子陵点点头。
　　“你家没别的大人了？”
　　舒子陵摇摇头。又问“我妈情况怎么样？”
　　“自杀倾向非常重。压抑得太久了，就怕再出现一个事情。甚至不需要很大的事情，只是生活中的一件琐事就能压垮她。”
　　舒子陵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他还是尽所能及悄悄把所有尖锐的、易碎的东西都收起来。
　　他会去小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去过的大海看夕阳，坐在带着余温的沙滩上，看黑暗一点一点吞没所有。
　　童年时期的压力与攀比，少年时期的变故，压得舒子陵喘不过气。此时的他，也只是个需要呵护的少年。可他视线所及之处，皆是黑暗。
　　他麻木地行走在学校和家之间，麻木地躲避想欺负他的男生们，麻木地躺在黑暗里。一动不动。得过且过。


第42章 我又一无所有了
　　“在这儿！快过来！他藏在这儿！”
　　完了，又被发现了，又要挨打了。舒子陵想。他瑟缩在脏兮兮的角落里，因为躲藏脸上还沾了点灰。
　　一男生揪着他的衣服道“喂！说话啊！你不会真的是哑巴吧！”
　　几个男生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好刺耳。
　　那男生看他没反应一把把他推到在地上。舒子陵就那么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算了，不过又是一顿打，一会儿他们觉得没意思就不打了。赶紧打吧，打完我还要回家做饭。
　　“喂！干什么呢！”一个十六七的少年站在巷子口喊道。
　　舒子陵连看都没看，要不多加几个人打，要不换一批人打，没有什么区别。
　　刚刚推他的那个男生骂骂咧咧地冲那人喊“谁特么不长眼？！”话音未落就被另一个人拉了拉袖口，舒子陵感觉那个推他的男生身子都吓得抖了一下，没敢再说话，低低地匆忙道“走走走，快走快走。”
　　跟见了老师的学生一样。
　　但对舒子陵来说能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换个人打而已，他遇见过太多次了。
　　可这次好像不太一样了。
　　一只白皙好看的手伸到舒子陵眼前，舒子陵愣了一下，这只手好好看！他不由地想看看这只手的主人长什么样子。
　　却没想到，这一看，便再也忘不了了。
　　今天的夕阳好像格外好看，比海边的还好看，映得满天彤红，但也没好看过那个少年。细碎的头发在额前舞动，眉眼弯弯，笑得灿烂。万般星辰皆在眼底，千转琉璃满面春风。
　　舒子陵鬼使神差一般将自己的手搭上那只白皙好看的手心，借着力道站起身来。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我叫Y。”那少年说。
　　舒子陵啊了一声，道“好奇怪的名字。”
　　“哎呀，不是啦~”少年笑着说“出门混总要有个名号的，我就是Y！多酷啊！”
　　“你呢？”
　　“我？”舒子陵从来没想过这种问题，想了想，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道“那我就叫S吧。”
　　不是舒子陵不想笑，而是他真的太久没笑了。
　　“肖峪，你家今天没人，去你家打游戏吧！”那个十六七的少年开口。
　　眼前的少年嬉笑道“好，走吧，我们一起！”
　　少年带着舒子陵走到一个围墙外面，转头笑道“你跟着他从大门进，我得从这儿翻进去。”
　　舒子陵奇怪“这是你家吗？”
　　肖峪笑“当然是啊。”
　　“那你为什么还要□□。”
　　肖峪一只手放在嘴前道“嘘，秘密。”说完便嬉笑着退了两步，身形如猫一般翻过那围墙。
　　那个十六七的少年似乎对此已经司空见惯，带着舒子陵进了肖峪家里。
　　这是一栋小别墅，里面装修得也非常漂亮。但家里挂的全家福里少年好像总是穿着女孩子的衣服。舒子陵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肖峪带着舒子陵进了洗手间，找了一身自己的衣服给他“你先洗漱一下。”
　　少年不管什么时候都仿佛挂着那张笑脸，大概还没长开，带了一点婴儿肥，一脸的稚嫩与清澈，就像一道阳光，直直照进舒子陵的世界。
　　这大概是他这几年来最幸运的事了，好像这好几年的运气都用来遇见这个人了。
　　“洗完啦？快来吃鱼。”肖峪从微波炉里端出一盘鱼道“我妈出门前做的，可香了呢。你看你这么瘦，多吃点。”
　　舒子陵这才看到，肖峪指甲中间极为异常的白线，每个指甲都有！
　　舒子陵玩到很晚，衣服洗好烘干才恋恋不舍离开。
　　“我就不能出去送你啦，你自己能找到路吗？”
　　舒子陵点点头。
　　肖峪又说“我们联系方式也加了，记得找我玩哦~”
　　舒子陵又点头。
　　回家路上舒子陵不禁想要是他家也那么温馨就好了。厨房有妈妈准备的饭菜，墙上挂着全家福，每一个房间都井井有条，他妈妈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吧，他爸爸也很好吧。
　　回到家一开门就是一股铁锈味儿，舒子陵心里咯噔一声，鞋都没换先往厨房冲，没有。又赶紧跑去卧室，没有。转身跑进卫生间，看到了破碎的镜子和躺在血泊里的妈妈。
　　手上赫然是一道血痕，血流了一地！
　　折腾了一晚上，舒子陵眼都没合。医生说，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要不住院，要不全天候有人看守。
　　舒子陵给妈妈办了住院手续，开始了家，学校，医院之间的三点奔波。
　　妈妈的情况越来越差，甚至有时候舒子陵也会想，要不一死了之吧，每逢这时他都会不自觉地想起那个少年。那是唯一支撑舒子陵坚持下去力量。
　　每次他坚持不下去时肖峪都会找他，一起打打游戏、聊聊天，听肖峪畅想未来，他竟然也会跟着想象未来。肖峪在他心里种下了希望的种子，并渐渐发芽生长，静静地在黑暗世界里开花。
　　他再没受到过不良少年的欺负，甚至当初那几个打他的人还对他唯唯诺诺起来。那只画笔似乎也再次有了意义，他反反复复修改，想给肖峪做的智能系统设计一个形象。还画了很多征战的武器外形。
　　画着画着，眼前的电脑屏幕一闪，肖峪接通了进来“嗨！没想到是我吧~”
　　舒子陵听到少年声音心情都好了不少“你怎么能连接上我的电脑呢？”
　　“你这个连个防护都没有，经常被人连啊。”肖峪说道。“不过这次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龙域正式诞生啦！”
　　“哇，真的吗？我在给龙域设计形象，一会儿发给你。”
　　“好。”舒子陵听着肖峪的声音都能想到他是用怎样的笑脸在说话。可肖峪从不和他打视频。
　　“哥哥，你上次和我说要给我讲你的故事的。”肖峪的声音清脆悦耳，让舒子陵不忍拒绝，但他又不想提起“也没什么啦。”
　　“哎呀哥哥，好哥哥，和我说说嘛~”
　　“真的没什么，就父母离异，后来父亲死了，母亲生病住院，每天就学校家里医院三头跑。”舒子陵轻描淡写地道“唔，就这样。”
　　“哥哥，你的电脑好像被人监视着，我给你装龙域系统吧，保管不会有人入侵。而且可以和你账号绑定，以后换电脑换任何设备都能用。”
　　监视？舒子陵从没想过那些，只是应肖峪的话装了龙域系统。
　　没多久舒安城再次找上门。
　　“子陵，你妈妈的情况你也知道，以后你来老宅，只要乖乖听话，我可以出钱救你妈妈。”
　　此时的舒子陵快十六岁了，但他满心都是妈妈有救了，于是答应了舒安城。
　　过了十六也转了所高中，舒子陵遇到一个带着厚厚眼镜的少年，贺明。
　　两人相谈甚欢，贺明总是问舒子陵的系统，舒子陵总是避而不谈。
　　舒子陵知道这个系统不能乱说，它太强大了。
　　舒子陵不说，舒家也没什么办法。
　　直到有一天，肖氏开了一场轰动全球的发布会。舒子陵隔着电视屏幕再次看到了那个少年。细碎的头发，完美的脸蛋，嘴角挂着礼貌的笑容。只是这好几年了感觉他还是没长个的样子，还是那丁点大。
　　舒子陵暗自决定下次要去看肖峪，在现场要给他一个惊喜！
　　嘭！
　　舞台突然爆炸，火光吞没了整个视野。
　　轰！
　　舞台下也有几处爆炸开来。尖叫声充斥着整个会场，人们慌乱着争先恐后往外跑，舒子陵不管那些火舌，也不管周遭的声音，只想冲到舞台上和肖峪站在一起，哪怕再看一眼都好。
　　少年还是白白净净的，跟女孩子一样秀气，只是阳光一般的笑容不再，满眼都是惊恐，被一个男人拉着往舞台旁边跑去，后面跟着一个女人。舒子陵还有印象，那是肖峪全家福里面的男人女人。
　　烟直呛入舒子陵的咽喉，舒子陵剧烈咳嗽着，发不出声。被一个好心人拉着跑出现场，整个会场就嘭地再次爆炸！
　　舒子陵大脑一片空白。怎、怎么，就炸了呢？
　　他不顾身上的灰尘，跌跌撞撞往肖峪家跑。很远的距离，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被爆炸划伤的伤口也不管，浑身混着土和血，冲进那个温馨的他向往的家里，门被破坏了，他进去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
　　什么都没有。桌上还插着鲜花，可能是家里的女主人早上刚插进去的，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窗外铺洒进来一片阳光，温馨而美好。
　　舒子陵魂不守舍地出了门，刚好对上当初那个十六七的少年，只是现在有十□□了。
　　舒子陵突然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扑到少年身上问“这家人有没有人回来？”
　　那少年一脸茫然道“没有。”
　　舒子陵像是被这句话抽空了全部力气，哇地就哭了起来。像是要把他所有受过的委屈都哭一遍似得。
　　妈妈打他时他没这样哭过，爸爸走时他也没这样哭过，爸爸死了他也没这样哭过，妈妈割腕自杀时他连泪都没流，别人打他时他连动都不想动一下。可肖峪不一样啊，那是他生命里唯一的一束光，一朵发着白光的花。
　　但现在这朵小白花上铺洒得满是鲜血！
　　肖峪的死，就像压垮舒子陵的最后一根稻草。舒子陵自己都不知道哭了多久，他只觉得心脏疼得抽搐，脖子像是被掐住一般呼吸困难，脑袋也昏昏沉沉，最后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舒子陵躺在医院里，旁边站着舒安城的手下，恭恭敬敬地道“舒少爷，您醒了。”
　　舒子陵没理那人，光着脚下了地，爬上窗台，还没跳，就被那人拎了下来。
　　舒子陵挣扎着想寻死，可被那人拎小鸡一般，他连死都做不到！
　　舒子陵一直闹，就被舒安城关在屋子里。
　　他撞墙，撞门，一拳一拳砸在墙壁上，玻璃上。从那个屋子折腾到医院，再被看守到伤好送回来。
　　犹如一头困兽，毫无目的，没有方向，来来回回折腾着。直到传来母亲自杀身亡的消息。
　　他突然安静了。
　　他在乎的人都死了。
　　他一无所有了。
　　他自嘲地想。也不能这样说吧，至少他还有这条命。
　　至少活出个人样吧，不能辜负肖峪拉他的那一把啊。
　　肖峪很喜欢历史，他很想看以前那些美景，舒子陵走出那个房间，把自己关在另一个房间里，一笔一笔勾勒，一点一点还原，找史书，看遗迹，画出了一片江湖。
　　旁人只知江湖风景甚美，却不知那全是舒子陵对肖峪的怀念。
　　每年肖峪的忌日，江湖从上到下全部白衣素裹，全员禁言，以祭奠肖峪。
　　但他总还留着一丝幻想，当时只是看到了爆炸，又不一定真的死了。他可能还活着的。
　　呯！呯！
　　舒子陵停下笔，仔细听了听，心道：这是，枪声？
　　砰砰砰！
　　枪声时密时疏，却越来越近！
　　舒子陵悄悄探出头去，便看到一个红衣长发少年。
　　不，不是红色，那是鲜血，满衣都是鲜血，多到顺着衣角还往下滴！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少年带着口罩，舒子陵只能看到那双眼睛，他永远也忘不了的那双眼睛！
　　只是那双眼睛里没了阳光和笑意，只有冷漠与淡然。
　　少年枪法极好，一枪一个，枪枪眉心。血顺着地板缓缓蔓延，快流到舒子陵脚下时竟然慢慢停了下来。
　　自听到枪声到现在，少说也有二百枪了吧？难道他就这么杀了二百多人？！
　　舒子陵按压下心里的疑惑，看到少年灵巧闪身进一个掩体后面。
　　“围住他！警察快来了！兄弟们撑住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密集的子弹瞬间逼得少年动弹不得。
　　走廊拐角有具冒着鲜血的尸体，舒子陵整个人隐在一具尸体后面，看到少年看了这里一眼，舒子陵瞬间了然，这条走廊尽头，是有扇窗户能跳的。
　　可这是三楼啊！二楼还好，三楼跳下去没事吗？
　　窗外隐约响起警笛声，舒子陵冲到那扇窗户前，推开点缝隙看高度。
　　踏踏踏~
　　少年钻进这走廊，突然就停下了脚步，双眼全是戒备。
　　舒子陵心一下提了起来，肖峪他会不会没认出他，要杀他？但他还是伸出手，把窗户推大，迫使自己扭过去看了看下面。全是荆棘！
　　舒子陵有些不敢看肖峪，定了一下神才转过身来，强压着内心的紧张道“别从这儿跳，下面全是荆棘，跟我来。”
　　舒子陵把少年带到自己的房间，指着窗户，想问点什么。但还没说出口，少年就朝着窗户纵身一跃，消失在黑暗里。
　　一群人紧跟而上，追了过去。
　　舒子陵双手都有些颤抖，他真的活着，是吗？
　　那双眼睛，是他的吧？
　　世上不会有这么相似的人吧？
　　他这两年就是去进行这种特殊训练了吗？
　　他吃了多少苦啊？
　　他爸爸妈妈还活着吗？
　　舒子陵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但他开始用自己的方式追逐那个少年的身影。
　　土鲨、火琴、金盾、水刃。
　　他曾经说他最擅长演戏，其实他擅长的，是在现实生活中维持一个虚拟人设，逢场作戏，千人千面！
　　舒子陵再次找到X时，X并不知道舒子陵就是大名鼎鼎的金盾，他对他的印象还留在那个羸弱不堪的少年身上。
　　“你他妈的疯了！”
　　“我没有”舒子陵眼神坚定地看着眼前人，已经不同于六年前，
　　X问“就因为肖峪可能在，你特么就要去找？”
　　舒子陵坚定地点头。
　　现在的舒子陵已经是舒叶集团的总裁，对X来说可远比舒少爷有价值多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吃人不吐骨头！”
　　“我知道，黑帮，毒贩，没有规则，人命如灰。”
　　“知道还去！他有那么重要吗？”
　　舒子陵坚定地看着X点头“有，很重要，非常重要。”
　　“被舒家发现你就死定了！”
　　“我知道。”舒子陵平平静静的，一点都不像是赴死的样子。
　　那人还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只好拿出一份文件。
　　上面是一个长相邪气的少年，名字：月九龄。身份：金刀帮不知名小弟。
　　这时的蓝令奇还没退身，整个警圈翻来覆去找他的身影。而他却一点都没有肖峪的消息，好像这个人真的死在了那场爆炸里，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的想象。
　　水刃出名，就是从杀了金盾开始的。这时的舒家只是留意到了这些以武器为名号的人，并没多在意。
　　月九龄潜伏在金刀帮的二帮主手下，以卧底的形式游走在各个势力之间。杀了刀疤手下所有见过他的人，也帮X牵了不少生意，还帮田队灭了几个毒窝，抓住了那个叛变的前队长。
　　可依旧没有肖峪的消息。
　　圈里的子弹比局里的子弹可多多了，舒子陵有了练枪的机会，身手也在无数个生死线上磨炼了出来。
　　看着夕阳会想到少年，看着鲜血会想到少年，看着枪会想到少年，看着鱼也能想到少年。
　　他不禁想道会不会一辈子就这样了，追在少年身后，却永远也追不上他。
　　然后在某一天，收拾了一个毒窝后，老杨打过来电话说“舒总，白玉堂不对劲，他不是从游戏里黑他账号，是从系统里黑的！”
　　舒子陵感觉自己从未离肖峪这么近过，声音都有些激动“掩饰下去，千万别让舒安城和舒子洛知道了！”
　　为了这件事，他专门从西南片区跑回市里，要贺秘书想办法把白玉堂招进公司。
　　但见了白玉堂的那一刻，他又懵了，怎么是个女的呢？
　　可肖白和肖峪太像了，舒子陵的目光不自觉就被他吸引过去了。
　　肖白也是舒子陵内心的变数与转折点。
　　他渐渐地想，就和小白过一辈子吧，不找肖峪了。
　　可现在，小白把他推下了悬崖，他临死之前却连个想见的其他人都没有。
　　那么，小白，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我又一无所有了。
　　这次是真的一无所有了，连命也没了。


第43章 一定要护他周全
　　肖白看着舒子陵消失在视线之内，抬头望着那染红了整片天的夕阳。
　　第一次见舒子陵那天，夕阳也是这么好看。
　　龙域的声音在肖白脑海响起“白哥，你怎么办？”
　　肖白笑笑。
　　一天前。
　　夜深，人静，天乌压压的一片，挡住了星光和月明，天气沉闷，气氛也沉闷。
　　旅馆床上，舒子陵紧紧抱着肖白，把脑袋抵在他后背。
　　肖白覆上那只紧环着他的手“睡不着？”
　　舒子陵闷闷地嗯了一声，肖白转过身道“那想想怎么掀毒厂？”
　　“直接炸了。”
　　肖白笑道“董事长，咱两就两颗拇指雷，三个信号器，能炸了三个工厂？”
　　“又不是超人神仙。”
　　舒子陵手上力道又紧了几分“你也知道你不是超人神仙啊，那干嘛不和我说呢？”
　　肖白沉默了片刻，挣脱出舒子陵的怀抱坐起身来，把脖子里的银环取下端看了几眼，戴在了舒子陵的右手食指上。
　　舒子陵猛地坐起，想拔下银环又舍不得，不等犹豫就被肖白按住“带着它，能保命。把它当水刃使用就可以。”
　　“你了解水刃的。”
　　舒子陵紧盯着肖白，不知道说什么，只听到肖白那清脆的声音道“水刃是肖峪专门给你做的武器，你拿着它，听话。”
　　肖白又说“我出去透透气，你别跟来。”不知是对舒子陵说的，还是对那银环说的。
　　天蒙亮了肖白才回来，龙域也不说肖白去了哪儿，舒子陵好几次想出门都被银环拦着。最后坐在床头等了一夜。
　　“你回来了。”舒子陵想拔下那银环，可银环就像长在他手上一般，纹丝不动，却也感觉不到任何的不舒服。“你收走它吧，我身手比你好，你更需要它。”
　　肖白拉出脖子里的另一个银环“我临时做了一个，睡会儿吧。”
　　-白哥，你……-
　　肖白看了眼身边熟睡的人，心道“没事，他在我身边就没事。他一下子控制不了那银环，要真出事了你帮忙看护着点。”
　　“他找了我十二年，独自一人披荆斩棘，在黑白两道摸爬滚打，我又怎能负他。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最不想的就是把他牵扯进来。”
　　“龙域，一定要护他周全。”
　　肖白摸了摸脖子上的指环，那是个普通银环，心道“我其实是想带他无名指的，但那意义太重大了，我不能那么自私。”
　　龙域道“可是你，你怎么办啊？”
　　肖白叹口气道“我死就死了呗。照顾好他和奶奶。以后他就是你唯一的家人了。”
　　肖白转身道“孙爷爷，怎么样？”
　　孙老爷子哈哈笑着，整个人躲在贴身卫后面“你还真是傻得可以。”
　　但还不等孙老爷子说完话以及发布动手命令，肖白就啪啪点射了几个贴身卫。就势往旁边翻去！孙老爷子和舒安城在两人的护送下退走。
　　“不管多少代价，杀了他！”孙老爷子留下这句命令，就上车出山。
　　肖白直直往那个爬出来的洞口跑，身后跟着一串子弹！乒乒乓乓打在正在运作的机械臂上。
　　只需要把拇指雷扔进那个洞口，就能爆炸，然后山体就会倒塌。而肖白，也绝不可能活得下来。
　　好在舒子陵能活下去。肖白想。
　　十六个贴身卫，被机械臂抓走一个，三个中毒瘫软的，四个被点射枪杀的。还剩八个。那两名护送孙老爷子上车的也回来加入射击。
　　七个追踪，一个狙，本来有三个狙，后来位置暴露也退了下来。
　　问题在于，这最后一个狙在哪儿？必须搞清楚方位，不然连躲都很难躲！
　　一般三个狙都是以三角方位布置点，那么第三个大概率是在左边！
　　肖白一边躲闪后方追兵一边尽量使自己左边有掩体。突然转念想，不行，现在必须引出来杀了，不然前面没有掩体会更麻烦！
　　狙击镜里，肖白身形又闪现出来，那人紧紧瞄准肖白。呯！
　　肖白在镜头里邪笑一声，舔着嘴唇，举手就回了一枪。
　　子弹却迟迟没来。
　　？？
　　这种时候没子弹了？我去！天要绝我啊！
　　肖白匆忙就往掩体躲！
　　这时那名狙击手突然被爆了头。
　　嗯？谁？
　　肖白扭头，正看见一人给他甩过来一把枪。肖白想也没想就接着。呯呯几枪掩护那人过来。
　　竟是之前追舒子陵的二号！
　　“我是章鱼，再坚持一会儿，元老很快就到。”二号闪身到肖白身边说道。
　　“章鱼？八爪鱼？烤着吃不错。”肖白打趣一声“等他们来了都凉凉了。你往出撤吧，我去炸工厂。”
　　“怎么炸？”
　　“甲苯。”肖白看了看头顶道“魔煞应该把上面那个悬浮设备给关了，只要再来一下，就能激活活埋特效了。”
　　“肖队您可真爱说笑。”二号朝对面放了几枪，跟着肖白往洞口走。
　　“你家里有人吗？”肖白状似无意问道。
　　二号说“有，上有双亲，下有个三岁的小儿子。”
　　“那你还来卧底。”贴身卫身手不差，常年摸枪，肖白能打伤但不好致命。“快往出撤，别跟着我。我没什么家人了，没牵没挂。”
　　“肖队，您趁机出去吧，只有您才能救更多的人！”二号紧追不舍。
　　“我又不是什么英雄，救什么人啊。想想你儿子，你不能倒在这儿。”
　　“肖队！”二号突然道“元老命令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救你，基地里有五千多全特，在模拟训练时困在虚拟世界了，至今生死未卜！”
　　肖白垂下眸子，这事不好掺和，基地里想要他的命的更可怕，就潜伏在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给你一刀，趁你在全息给你直接断个设备，那谁知道人还能不能活过来。
　　“你跟元老头说，病毒源和可疑人员的资料我给他发过去，这事我不管。”
　　“我要活着只想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我的小日子，我要死了那一了百了。这世界怎么样，与我无关。”肖白说完就冲了出去，前面连个障碍都没有！
　　后面子弹接踵而至，肖白快速扭动着身体，竟是一片都没粘到！
　　能闻到盐酸的味道了，估计再往前一点就能炸了。
　　只是，真的没有机会活下去了吗？
　　还有好多事没做啊，还有好多话没说，也不知道舒子陵怎么样了，要好好的呀。
　　龙域，还没帮你来到现实世界呢。但你要爱这个世界呀，虽然它可能不太美好，但总会有值得的事情的。稍后记得把资料给元老发过去，帮他们把人救出来，以后没有我了，自己要小心点哦。
　　银锐，刚见他时还是个孩子，一转眼都快成年了。以后别那么疯了，还有大好的未来等你呢。
　　肖白一句一句地让龙域帮他记下来。
　　“章鱼！往回走！”肖白喊了一声，整个人没入下一排的机器里。
　　奶奶，嗯，不能陪她打游戏了呢。唉~还是别告诉奶奶了，给她留点念想，就说我去执行秘密任务了，隔一段时间你就替我给奶奶通个电话。
　　“白哥。”龙域说“别。”
　　肖白笑笑说“子陵安全了吗？”
　　“还没着陆，但基本安全了。”龙域声音急切异常“白哥，我想办法把银环调回来。”
　　“哪有什么办法啊，等他安全了，我这边可能就没机会了。来不及的。”
　　“但如果有一线生机，那就把我送到疗养基地那边，全靠你啦。”
　　“其实我想爸爸妈妈和小白了。”
　　“你还记得小白吗？她刚过十二岁，长得挺高的，以后绝对是个美女。”
　　空气里已经有了淡淡的香味。是甲苯。距离那个洞口，也只有三十多米了。
　　“她可调皮，她说她长大要当演员。”
　　“她不爱舞刀弄枪的，去了训练营都给吓哭了，安慰了一晚上呢。”
　　肖白说着说着给笑了，仿佛他去向的不是死路，而是家人的怀抱。
　　“那会儿你刚有了意识，她稀罕你，你们老在一起玩。”
　　肖白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伸手将拇指雷扔进那洞口。
　　甲苯浓度应该挺高的，肖白都有些头晕，跌跌撞撞走到一个角落里。
　　好了龙域，炸吧，永别啦。
　　肖白伸手欲捏胸前那枚银环，却看到手上舒子陵的手环。
　　他轻轻摩挲着手环。
　　龙域迟迟不启动，肖白关闭了龙域对他的意识识别，用手环引爆了拇指雷。
　　肖白可以察觉到很细微的变化，尤其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伴随着雷的爆炸，地面发生颤动，然后是更大的爆炸，火光从那个狭小的口子喷出，炸得口子都大了好几倍！灼烫的气流扑面而来，死死把肖白压在角落里动弹不得，骨头都要被压碎！爆炸的气流如同少年的情绪，到处游走无处安放，顺着翻转的那些地缝喷涌而出！
　　二号知道肖白的动作，直接开了飞行器想来救人，却被气流掀飞！其他人直接被吞没在火光里！
　　机器进行了连环爆炸，火光吞噬了一切，像发怒的狮子急于找一个出口。
　　山体再也支撑不住这样的震荡，一大片一大片的石块掉了下来，压得肖白周围死死的，竟没被掀翻。肖白在剧烈的晃动中飞速躲闪着一块块的落石，但还是被埋没在下方。
　　害，还真的要被活埋了。
　　接着又是地面震动，那些机械再也支撑不住，一点点开始塌陷。
　　肖白被挤得动弹不得，他想，刚刚舒子陵会不会真的觉得他要死了。他会想什么呢？
　　会不会想我呀。
　　“小白菜，小白菜。”肖白感觉自己已经开始了幻听，满脑子都是舒子陵那张妖艳的脸和他那低沉的声音。
　　“花了三生的运气才遇上，很是幸运。”
　　“小白菜，你腰好？”
　　“你就是我的未来。”
　　“小白菜，你说你是第一次穿裙子。是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
　　“肖白，我喜欢你。”
　　“可我不想当你的朋友。”
　　“傻小白，我可以帮你的呀，我有能力保护想保护的人了。”
　　“信我好吗？”
　　“你大概不一样。”
　　“对他来说，璀璨夺目，满目星光，像阳光一样，明媚温暖。是把他从深渊拉回来的人。”
　　“小白，有些人天生就是无死角的。”
　　“嘘~别动！”
　　“那我就叫S吧。”
　　……
　　不知被折腾了多久，肖白终于还是晕了过去。
　　“白哥！坚持住！”龙域在他脑海喊，但肖白意识不明，什么都听不到。
　　没有什么盖世英雄来救他，他也不是超人神仙，没有在爆炸中还能安然无恙的超能力。他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普通人，和街边随便遇到的一个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山体还在爆炸着，肖白的身体随着爆炸的余波晃动，跟着一群石块翻滚，碰撞，也不知断了多少骨头。
　　肖白感觉自己的意识都要脱离出来了。他无法支配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
　　小白，哥哥来找你了。
　　舒子陵短短几秒就落了百米多，直看到那洞口飞速缩小，然后被遮挡。
　　短短几秒，仿佛回忆了整个人生。
　　然后他感觉自己下降的速度似乎并没有越来越快，而是保持匀速？
　　嗯？
　　“龙域？是你吗？”舒子陵试探道“能带我上去吗？”
　　“不能。”龙域说。
　　“那你停下，我爬上去。”
　　“不行。”
　　“龙域！”舒子陵急得挥舞四肢，才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整个人都被绑在一个板子上“你放开我！小白还在上面，我们得去救他！”
　　龙域没再说话，他在急切地帮肖白想办法。
　　龙域知道肖白其实一直想死。只是因为奶奶有些放不下。他得过且过，任孙家摆布。其实他的心早死了。
　　龙域怎么不想让舒子陵重新上去救他，可来不及了啊，就算上去也是多搭一条人命。
　　舒子陵奋力挣扎，整个人在空中翻滚起来，却怎么都无法挣脱银环的控制！
　　“龙域，小白他到底在干什么？”舒子陵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是不是要去引爆甲苯。”
　　“龙域！我什么都没了，好不容易能遇到小白，你要我怎么活！”
　　“求你让我上去吧。哪怕能在死前再看他一眼也好。”
　　舒子陵泪水飞涌，那么大一个男人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龙域还是按照肖白的吩咐，将舒子陵身形控制住，然后离这座山远远的。
　　“白哥切断和我的联系了。”龙域低低地道。
　　舒子陵不知怎么，感觉龙域的声音带着点哭腔，感觉他就在自己身边，朝着那个洞口看。
　　他下意识就看过去，正看到肆意喷涌的火花，和颤动塌陷的山体。
　　“小白。”舒子陵低低喃喃了一句，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嘶吼着他的名字“小白！肖白！你混蛋！”
　　“肖白！你他妈的给我出来！”
　　“龙域，龙域，小白脖子上那个银环能救他是不是。他能活着是不是。”
　　“你说话啊！是不是！”
　　龙域吞了吞不存在的口水，哽咽道“那是个假的。”
　　舒子陵整个人都愣了，如果不是被银环控制着身体，大概都会瘫软下去。
　　“小白，你傻吗？你不是说你冷血吗？你不是说你无情吗？你不是说没事吗？你他妈的开什么玩笑！”
　　“哥哥，走吧。”龙域说“不管多少次，白哥都会救你的。”
　　“为什么？”舒子陵无助道“你把我带回去，他在等我去救他，他肯定在等着我去！”
　　龙域没说话，只是操控银环带舒子陵回疗养基地。
　　“龙域，你别带我走！现在过去还能救他的！一定可以的！”
　　“龙域，求求你了。让我去吧！”
　　……
　　舒子陵嚎了一路，龙域没理他。只是把人送回疗养基地。
　　一定要护他周全。我做到了吧？白哥。
　　爆炸终于停了下来，坍塌也逐渐平静，基地救援车辆赶到，按照信号源找到二号。
　　二号只是被爆炸气流掀飞晕倒，运气不错，很快便转醒，一睁眼就喊“肖队！快救肖队！”
　　元老凝神站在一旁，所望之处是一片废墟。
　　“报告师长，救援车辆失控，救援车辆失控。”
　　元老语气凝重道“不用管，随他。”
　　下属不解，但还是执行命令。
　　二号道“师长，怎么不管呢？快救肖队啊！”
　　元老拍了拍二号的肩膀“辛苦你了，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吧。不管才是最快的救援。”
　　二号不解，只见那几辆救援车辆齐齐冲到一个位置，开始搬运岩石，平稳快速，比专业救援人员还快！
　　白哥撑住啊。龙域一遍一遍在肖白脑海里呼喊，试图让肖白清醒哪怕一点点。
　　可肖白自己都不愿意醒。
　　龙域把肖白挖出来时，肖白断了小臂和大腿，前胸倒塌下去，肋骨不知道断了多少根！脊椎也断了，救援车把人抓起来时，所有人都不认识那还是个人，车爪小心翼翼地抓着肖白上半身，整个下半身已经完全软趴趴地，还丢了一只脚！好在脑袋看起来只是擦破一块，脸上干涸着血，并没其他地方那么触目惊心。
　　没救了，大家想，就算救了，也可能是植物人，就算人醒了，也残废了。
　　龙域调过一辆车，把肖白轻轻放进去。大概是受过训练的缘故，肖白的生命力很是顽强，还吊着一口气。
　　众人看着那辆车无人自开，急速驶了出去。
　　“师长？”
　　元老凝重道“让他走。”


第44章 bug应该被清除
　　舒子陵被关在一个房间里，他仿佛想起被舒安城关在房间里的那一段时光。压抑，挣扎，无助，什么都做不了。
　　“找到白哥了。但情况很差。”龙域说完便操控银环去接肖白。
　　舒子陵形象全无，一波又一波的刺激让他几欲崩溃，听到这句话整个人眼睛红肿，眼神迷离，迷迷糊糊地道“需要什么。要去医院，对，要去医院抢救。哪里受伤了？要找什么医生？我现在就联系！手环，我手环还在肖白身上。”
　　龙域把自己投在房间内，像以往安慰肖白一般生出雪花特效“陵哥你先冷静一点。”
　　舒子陵抬头看着龙域，龙域从没见过舒子陵这个样子，他从来都是从容不迫、运筹帷幄的，哪怕肖白当时要离开他也从未如此，可此时无助得和未经世事的小孩子一样“救救他，我只剩他了，我不能没有他。”
　　舒子陵缓了口气，又说“让我陪着他，好吗？”
　　龙域叹了口气道“你跟我来。”
　　“你先洗漱一下。旁边有白哥的衣服，消好毒到右手边的柜子里取出无菌防护服穿上。我带你去看他。”
　　舒子陵按龙域指示做好，到了他醒来的那个房间，疗养仓静静躺在一边，中间是一堆机械臂和躺在病床上的肖白。
　　两只机械臂正在给他剪衣服。而另外几个机械臂有的扫描，有的取血，有的在快速准备手术工具，有的在给肖白擦拭血液！
　　那个放血的柜子里，满满的都是血袋！
　　但舒子陵无暇顾及其他，两只眼睛紧紧看着肖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他的小白。
　　黑色T恤黏在他凹下去的胸口里，不知道伤了多少内脏，随着T恤的褪去鲜血涔涔流出！
　　工装裤左腿大腿中间被撕破一个口子，从那口子都能看到断裂的骨头碴，白森森一截！
　　右腿裤脚没了，破破烂烂的，脚都不知去哪儿了！鲜血顺着残余的骨肉往下滴！
　　右手小臂骨头也断了，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在上面放着。
　　伤伤致命，纵然舒子陵见过许多断肢残臂，也有些不忍看这画面。但他一刻都不敢移开眼睛，他怕他一移开，肖白就从他面前消失了。
　　他慢慢走过去，轻轻握着肖白的左手，却止不住地发颤。
　　“陵哥，把他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扫描受阻。还有左手的手环也要取。”
　　舒子陵取下来那个假的银环和手环，想了想，把那枚指环带在左手中指上。
　　扫描仪器重新开始扫描，有的机械臂已经开始给伤口上止血药。但输血的机械臂却没动！
　　明明血流速很快，怎么还不输血？
　　再这样不会失血过多吧？
　　扫描仪器来来回回扫了很多次肖白脑部，突然停止，在某处仔细扫描了几遍，机械臂猛地一抬，将肖白翻了个个，一个机械臂拿着剃刀来迅速给肖白清头发！
　　“龙域，怎么了？”
　　“颅内出血，情况比胸口那个还紧急！”
　　三个机械臂在帮忙准备开颅手术，扫描仪器继续往下扫
　　“把扫描情况同步给我。”舒子陵恢复了一些往常的姿态，但面色依旧很差。
　　舒子陵这才看到了肖白的情况，同时也看到了龙域一条条发出的命令。
　　-肋骨粉碎性骨折八根，普通骨折五根，骨裂六根。启动清理程序-
　　-肋骨刺穿肝脏，肺部，胃。同时启动拔出与合成程序-
　　-脑部在血肿侧进行开颅，去骨瓣清除血肿-
　　-立即进行输血，取三包输入-
　　“等等，龙域，输这么多没事吗？会不会排斥？”
　　“不会，这些血都是白哥自己的。”
　　-腰123节严重错位，腰2碎块三块，启动复位程序-
　　-右腿脚压迫止血，沿最深切面整体切除，启动元素合成程序-
　　-心脏产生骤停现象，立刻进行心肺复苏-
　　-左腿清除坏死血肉，启动复位程序-
　　-右小臂开刀，启动元素焊接程序-
　　大大小小五六十个机械臂围着肖白快速运作，舒子陵在一旁看着，紧紧咬着嘴唇。
　　-肋骨渣清理完毕，等待命令-
　　-再次扫描胸部-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机械臂一直运作未停歇，龙域发出的命令一条跟着一条，舒子陵站得脚麻了就地坐着等，坐的难受了再站起来看。
　　三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开颅手术的第二部 分也终于做完，来来回回仔细扫描了□□次，才开始关颅。 
　　胸腔是朝下的，刺在器官上的肋骨已经全清了下来，正在元素合成修补。很多肋骨只剩一个茬，有大一些的在旁边托盘上放着等内脏修补好之后焊接。
　　舒子陵看了看自己的左脚腕，大概也是这样的技术做成的吧。
　　手臂的手术已经完全完成，完好如初，左腿也快好了。
　　“陵哥，去歇会儿吧，昨晚你就没怎么睡。剩下的就慢慢修补就好了。”
　　“手术还要多久？”
　　“至少还要十二个小时。”
　　“我就在这儿等着，他什么时候能醒？”舒子陵问。
　　龙域没回答。
　　舒子陵又问“他还能醒过来吗？”
　　过了好几分钟龙域才说“不一定。”
　　“他自己不想醒。”
　　舒子陵看着肖白，又问“他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龙域又好一会儿没说话，舒子陵以为他不会说时，他说“天堂坠地狱。”
　　一夜过去了，开颅手术已经完全完成，龙域还给肖白合了一头齐肩银发。胸口呲呲地合成着最后几根肋骨，腰椎、左腿已经完好，右脚合到了脚后跟。没再输血了，在输着营养液。
　　“陵哥，吃点东西吧。”
　　舒子陵摇摇头道“不怎么想吃，一会儿再说吧。”
　　半上午时，银锐过来了，看见任高还在他那个小房间里呆着，翻了个白眼往里走去。准备翻点东西，却瞟到舒子陵那头粉发。
　　“嗯？嫂子？你怎么在这儿？你没事吧？”银锐还是把玩着他那个银匕，小流氓一般。一点都不像肖白描述的学霸的样子。
　　舒子陵整个人气氛很沉闷，没心情开玩笑，只是示意银锐看里面。
　　透过玻璃，银锐看到肖白的胸口正在进行最后的合成，脚也到了脚掌。至少画面没那么触目惊心。
　　但银锐还是剑眉一竖，骂道“卧槽！谁他妈干的！”
　　舒子陵没说话，银锐环顾了下四周喊道“熊龙域你给我出来！”
　　龙域压低声音道“疯小子你少咋呼！白哥还在昏迷！”
　　“到底什么情况？”银锐突然想到什么“火山崖是哥炸的？”
　　龙域点了点头，银锐骂道“我去他妈的孙家！看老子不炸了你们！”说着就要往出走，舒子陵忙拦住银锐，把人拉到旁边的凳子上。
　　银锐火气灭了一点，问道“那现在什么情况？他意志力那么强，怎么会昏迷？”
　　龙域低低地道“他自己不想醒。”
　　银锐突然就沉默了，奶奶是他唯一的亲人，但奶奶心脏不好，不能告诉她这件事，可除了奶奶，还有谁能把他拉回来呢？他还在意谁呢？
　　银锐突然想起一个人“龙域，你知道S吗？”
　　舒子陵和龙域都疑惑地看着银锐，银锐说“哥他最常提起的人，就是S，比提起他的家人都多。他很在意这个S，我们想办法找到他，说不定他能叫醒哥。”
　　龙域转头看向舒子陵，银锐的眼睛也顺着看向舒子陵“卧槽？不会吧？你就是S？”
　　见二人都没说话，银锐道“哎哟我去，你们这什么缘分啊？这特么还能偶遇重逢？”
　　舒子陵疑惑地问二人“肖白以前就知道我？他是不是……”
　　还没等舒子陵说完，龙域就说“啊，白哥知道肖峪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叫S，但一直没找过。”
　　舒子陵狐疑地看了眼龙域，淡淡地道“既然我可能可以叫醒他，那就试试吧。”
　　肖白感觉自己浮浮沉沉，四周漆黑寂静。
　　这是哪儿？他想。我是死了吗？
　　他张了张嘴，想发出点声音，却感觉好像不受控制，嘴巴动不了，身体也动不了。
　　嗯？和小说里写的好像不太一样。
　　小白呢？爸爸妈妈呢？他们都不在吗？
　　不会是他们去了天堂，我到了地狱吧？唔，那可真是挺惨的。
　　子陵还好吧？按理来说应该是安全了的。不知道龙域有没有回来找我的尸体。会不会立个碑。
　　名字写肖峪呢还是肖白呢？
　　肖白胡思乱想着。那个二号有没有活下来呢？那五千多全特又在经历什么呢？
　　唉~好无聊啊。
　　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呢？怎么不来带我去阎王殿报道呢？
　　会不会一会儿冒出来一个漂亮的大姐姐，或者长胡子的老爷爷，过来中二地说“你就是天选之子，命运选择你拯救世界”这样的话。
　　要是像小说里那样重生，会不会一切都能重来？要是重来就不发明龙域了，早点把子陵拐跑过小日子去。
　　万一要是穿越呢？还能回来吗？
　　唉~越想越离谱了。
　　嗯？那是谁？
　　黑暗中出现了一个白点，逐渐走近后看到是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
　　肖白疑惑偏头，发现自己竟能动了。便朝着那女孩走去。
　　那女孩生着短短的银发，整个人灵动俏皮，看到肖白后欢欣雀跃地跑过来。
　　“哥哥。”
　　“你是小白？”肖白疑惑地打量眼前的女孩，她个头比自己低了一点，笑起来和自己很像。
　　“哥哥，你怎么穿着我的衣服呀？”
　　肖白看了看自己，穿的是平时常穿的一身休闲女装，头发也长长的。
　　“哥哥，你是在为我活着吗？”
　　“嗯？”肖白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你有替我交朋友吗？”
　　朋友？肖白想，怡然应该算吧？“有，有一个短发的姑娘，叫怡然。”
　　“那你和舒子陵的感情，算你的还是替我的？”
　　肖白又回答不上来了。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怎么说。
　　女孩笑了，调皮道“看来是你喜欢他，那你快回去吧。”
　　“回去？回哪儿去？”
　　女孩眨眨眼“回你家呀。”
　　“我没有家了。你们走后我就没家了。”肖白伸手想拉女孩，却发现完全抓不住！
　　女孩弯弯眉眼道“哥哥，你是你，我是我。”
　　肖白仔细琢磨这句话，似乎想到一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到。那女孩调皮地跳开“好啦哥哥，我要去找爸爸妈妈啦，你快回去吧。”
　　肖白还想问点什么，一抬头发现女孩早已不见！
　　又只剩我一个人了呢。
　　四周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回去？还能去哪儿呢？周围人不是想杀我的，就是因为我而死的。回去干什么。浪费空气？
　　我就是个bug，bug就该被清除。还是不要回去了。
　　肖白盘坐在地上冥想，坐累了又躺下。
　　孤寂吗？孤寂的吧。唉~人嘛，总要自己面对一些事的，不是吗？
　　肖白勾了勾嘴角，就在这儿不死不灭也没什么不好的。
　　肖白手术完已经一周了，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舒子陵每天在他身边给他说自己的事情，每天表表白，想尽一切办法刺激肖白，虽然根本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会不会苏醒。
　　“嫂子，你又没吃饭？我哥醒了非打你不可。快来吃点东西。”银锐看着舒子陵几天就瘦了一圈，劝道“说不定你听话点他就醒来了，你要惹他不开心，他更不会醒了。”
　　舒子陵俯身吻了吻肖白额头，出来吃午饭。看着挺好的，吃起来却什么味道都没。
　　舒子陵啪地把碗放下，银锐疑惑道“挺好吃的呀，怎么啦？不合你胃口？”
　　舒子陵眼神不知盯着哪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还挺出神的样子。突然道“龙域，你有没有办法把肖白的意识拉到生活都是戏，我进去唤醒他。”
　　龙域想了想道“理论上是可以，而且基于全新系统也不会担心病毒影响。但是……”
　　“但是什么你快说啊。”银锐道。
　　龙域看着舒子陵，有些担心“但是意识游离的肖白，很可怕。”
　　银锐也突然想到了什么，咽了咽口水道“我们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舒子陵问“怎么了？”
　　银锐尴尬笑笑“太强了，打不过，惹不起。”
　　差点忘了，肖白可是全网第一白玉堂。
　　龙域弱弱出声“其实，就让他休息休息吧，他太累了，等他想通了，说不定就醒了。”
　　S省基地，元老正在发飙。
　　“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找见人？他是能凭空消失还是会土遁？！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师长，Y省那边也搜过了，没有回去的迹象。”
　　“魔煞呢？也没找到？”
　　“没有。”
　　“元老，我有个猜测。”范家轩神色还带着犹豫。
　　元老那双眯起的眼睛似乎望了过来“说。”
　　“魔煞一被推下悬崖，舒家就暗中针对舒叶集团有所动作，而舒子陵完全没有任何回应，我猜魔煞会不会是舒子陵？”
　　“舒子陵？舒景铭的儿子？”元老仔细琢磨着。“他和肖峪有什么关联。”
　　“不知道。”
　　“想办法找肖峪，赶紧想办法！”元老狠狠地拍了两下桌子，指着那些疗养仓道“他们就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师长，查到那个L的线索了。”
　　“罗华，36岁，无固定职业，曾经被各游戏战队封杀，现在是名黑客，暗中与孙家人接头几次。目前正在调查近日行踪。”
　　“一周之内，这三个人我至少要看到一个！”元老狠狠地道。
　　舒叶集团。
　　“大家听说没，舒总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加上全息游戏关闭，公司一直动荡。”怡然和大家围成一圈边吃午饭边聊八卦。
　　“别说，有段时间没听到见到舒总了。”
　　“别说舒总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了，自从白哥辞职，我还没遇见过白玉堂呢。”宁浩道。
　　“是啊，确实这快两个月没见白玉堂。”
　　怡然一脸的八卦“会不会这两人在一起呢。”
　　邱立林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怡然戳了一下邱立林胳膊道“什么当讲不当讲，赶紧说。”
　　邱立林聊八卦都是那副君子的样子“就是怡然生日那天，舒总接肖白回家，而且肖白还很熟练的样子。”
　　怡然道“说起来小白辞职这件事，也很突然。”
　　老杨突然道“肖白的事大家都少说两句。”
　　吃完饭老杨就径直上楼找贺秘书。
　　贺秘书最近忙得焦头烂额，不仅舒叶集团的事情，舒子陵收购了那么多公司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可又没有信任的人可以帮忙。
　　“老贺，能联系上舒总吗？”
　　“刚联系上，说按兵不动，放长线钓大鱼。”
　　“肖白是和他在一起？”
　　“他没说。”
　　老杨眉头微蹙道“老王和我说了好几次，说这个病毒的事情恐怕只有肖白能解决，但他又不说原因。”
　　贺秘书道“你说，肖白会不会和肖峪真的有关系？老王和肖峪是接触过的，他会不会察觉到了什么。”
　　“瞎猜也没用，舒子洛最近动静有点大，先想想怎么对付他吧。”
　　贺明头都要炸了，哀嚎道“啊~我需要□□术。快快帮我把人事部长叫过来，给我支两人。”
　　“嫂子，你要不换个办法刺激我哥？”银锐挑眉，哗地站起身来“比如，咱们去把乌云峡给端了吧。”
　　舒子陵一把将银锐摁在座位上“时机还没成熟，再等等。”
　　银锐一手托着脑袋一手在桌子上转那把银匕首，嘴里嘟哝着家长会，家长会，家长会……
　　舒子陵听得心烦，接了盆水给肖白擦脸去了。
　　银锐紧跟在舒子陵身后“嫂子，你看我哥不醒都没人给我开家长会了。你替他去呗。”
　　舒子陵不想理他，扭头对肖白说“听到没？你再不醒小疯子就要认我当爸爸了。”
　　银锐一个反手就向舒子陵刺过去。
　　舒子陵轻巧躲过“我跟你说我不和晚辈打，小心等你哥醒了我告他你在他面前动刀杀我。”
　　银锐这几天待在疗养基地闷得憋屈，早想动手了呢，冲着舒子陵就砍过去。
　　舒子陵也知道银锐就是小孩子坐不住，一手稳稳放下水盆，和银锐对打过招！
　　肖白在那个黑暗的空间无聊透顶，满脑子都是舒子陵。
　　少年脏兮兮的脸，少年画设计图时认真的样子，少年被欺负时令人心疼的画面。他在厨房做饭的样子，他叫他起床的样子，他穿汉服的样子，带金链子的□□丝样子，吃他冰棍时的撩人样子，编头发时的温柔样子……
　　好想他啊。肖白想道，要是放十二年前，妥妥的我攻，唉，谁知道过了十几年这小子能这么厉害。这小子会不会想报仇？
　　不行不行不行，忘了交代龙域了。
　　完蛋，要是舒子陵、龙域、银锐这三疯子组队去掀孙家怎么办？
　　孙庆他哥可是真正的基地大佬啊。
　　百密一疏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肖白急的团团转，托梦管不管用？谁来告诉他托梦怎么走流程？
　　要不？回去吧？
　　肖白还没有肯定下来心思，整个人就又不受控制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啊？！
　　呯！啪！嘿！哈！
　　谁特么在打架，真是烦死了！
　　肖白猛地睁开眼，正看见拳刃相见的二人
　　“银锐，我特么有没有说过别在我房间里打架！”
　　银锐喊“没有。”
　　肖白咬牙道“那以后就加一条，看什么看，你也是！以后别在我房间里打架！”
　　舒子陵愣了好久，然后扑了上去“小白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以后别这样了，真的要命，以后别再撇开我了好不好，我什么都告诉你，你别再留我一个人了。”
　　舒子陵紧抱着肖白，手臂还有些颤抖“我爸撇下我走了，我妈也撇下我走了，肖峪也躲着不让我找到。我只剩你了，不许再离开我了。”
　　肖白拍了拍舒子陵的背，轻轻抚着他的头，柔和道“不走了，不走了，以后不会留你一个人了。”
　　“好啦好啦，我这不回来了嘛。”肖白叹气道“就是怕你们几个小疯子又干什么事，马不停蹄地就赶回来了呢。”
　　银锐嘻嘻笑着道“那，哥，嫂子，要不一起去参加我的家长会？老师非得说这是人生最后一次家长会，要全部参加。开完会一起去炸九龙山去。”
　　肖白冷哼一声“所以最后才是重点是吧。”
　　肖白被舒子陵扶着颤颤巍巍地下病床，一看地上就一只鞋“嗯？怎么就一只？”
　　舒子陵鼻头都有些酸“还管鞋，你脚都只剩一只了。银锐疯全是跟你学的，办法那么多，非得自己逞能。”
　　肖白讪讪地笑，心道能逼高冷董事长变身老妈子，也不知道该感叹自己牛逼，还是感叹自己超牛逼。


第45章 回首人在阑珊处
　　“所以舒安城不是你舒家人？！”肖白压低声音道。
　　“对，但舒子洛确实是我表弟。”舒子陵道“整个舒家，估计就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所以我们这次不能暴露身份，等时机成熟一举拿回舒家控制权。”
　　“对。”
　　齐刷刷一群坐得笔直的人群里，舒子陵肖白银锐的坐姿尤为突出，舒子陵也很笔直，但不看讲台只看肖白，肖白和银锐那就没话说了，要多不成样子就有多不成样子。
　　“喂！下面那两位家长请注意一下，咱们是在开会，不要一直交头接耳！”讲台上一个凶巴巴的男老师指着肖白和舒子陵的方向喊，旁边银锐嘻嘻笑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被肖白暗中掐了一把。
　　“今天的流程大家都清楚了吧？”男老师话语刚落，就是齐刷刷的宛如军人一般的回复“清楚了！”
　　舒子陵头一回看这种场面，压低声音道“现在家长会都这么整齐严肃有秩序吗？”
　　肖白扯着笑脸道“龙域这个班全是军二代，家长都是有身份的，老师也都是有功勋的。这个班以后出来都是军队的顶梁柱。”
　　舒子陵哦了一声，突然伸手啪地接住一个粉笔头。两人同时抬头，就看见那个老师吃人的目光。“银锐，管好你的家长！”
　　银锐扶额假装没听见，这两尊大神谁敢惹啊。
　　“接下来公布一下上学期的考试成绩，第一名，银锐，全校第一，文化课738，训练分100，信息隐藏。第二名，XXX，全校第一，文化课654，训练分93。……”
　　肖白扭头看银锐，舒子陵也扭过去，心想这孩子果然厉害啊，差12分满分啊！怎么还就害羞了呢？脸都红了。
　　结果听到肖白幽幽地道“你退步了。”
　　舒子陵扭头道“哎呀对孩子要求别那么高嘛。”
　　旁边一群坐得笔直的人也心想，就是就是，干嘛对孩子要求那么高嘛。
　　舒子陵道“小白你高考多少啊？”
　　肖白一脸惋惜道“748，语文不知道哪里被扣了两分。”众人笔直的身体都有些坐不住了。肖白问“你呢？”
　　舒子陵叹了口气道“唉，我没你厉害，只有732。”
　　众人舒了口气，心想比起748确实少一些。然后就听到刚刚那位748说“你是文科吧？我理科。文科很难考满分。”
　　732说“嗯，是文科，那年的状元。”
　　众人晕，你们一家子都不是人。
　　舒子陵扭头问银锐“你毕业准备去哪儿？上大学还在圈里混？”
　　银锐叹了口气，似乎很纠结“我还在考虑呢，李师想让我去他那边培训卧底，元老想让我过去给他接班，还有个姓连的想让我带全特，警区那边也问过我意向。”
　　舒子陵道“唔，那确实得好好考虑考虑。”
　　肖白切了一声，不屑道“你自己看吧，反正要是我，才不趟这浑水，你看你嫂子这么有钱，抱紧大腿人生无忧。”舒子陵笑着把手放桌底探到肖白的指节，轻轻勾住。
　　嗵！
　　前排一位家长直接掉到椅子底，老师看了过来，那位家长晃晃悠悠爬起来抱歉道“对，对不起，没，没事，您继续。”
　　众人想，这些机会是他们混了半辈子都没混来一个的，小娃娃高中就能拿到，这三个人到底什么来头啊！
　　会议结束，下午是演练表演。
　　而他们班，是全年级唯一一个家长也要参与的班级。
　　校方也有考量，这个学校出来的都是未来军警的骨干，这些前辈就是他们学习的榜样。
　　肖白也不是第一次参加了，向着舒子陵嬉笑道“哥哥，一会儿你上还是我上？”
　　舒子陵瞪肖白，你就专挑这种时候撩我，小流氓。
　　“每年都是我上，唉~我这无穷的魅力，能吸引一大片小女生的欢呼呢！”
　　舒子陵挑眉“是吗？”
　　肖白闻到一股醋味儿，笑笑没说话。旁边银锐说“要不你们一起上，我在旁边给你们鼓掌。”
　　肖白哼了一声“你哪年没给我鼓掌？上了五年中学就鼓了五年，你也长大了，该独自面对一切了，去吧，我们会为你鼓掌的。”说着还象征性地拍了拍手，舒子陵也跟着拍手。银锐撇嘴，不想理这对狗男男。
　　“第一环节，组枪射击，每三人为一组，请高中部特训班为大家表演。”
　　偌大的演练场上，分着九块区域，每个区域六把□□，六个弹夹，面前8米，10米，15米分别立着三个气球板，每个板4*5共20颗气球。
　　“立正！”一位老师喊道“向右转！齐步走！”
　　二十七人分三路齐刷刷往前走去，队伍是按组排列的，个头还有些参差不齐。肖白和舒子陵的姿势都很标准，反而银锐缺了点感觉。
　　“哥，你打哪边？”
　　舒子陵道“往年你们怎么打？”
　　“往年我哥15米的，我10米的，再随便找一个打8米的。”
　　舒子陵“唔，那今年就委屈你打8米吧。”
　　“嫂子，你玩双枪还是单枪？”
　　“一起打双吧，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嘛。”肖白道。
　　舒子陵也应肖白的话“都听你的。”
　　不少家长在基地里也是佼佼者，但年龄毕竟上去了，速度还是会有些慢。高中的孩子们毕竟训练强度不比正规军队，有些慌张的甚至要一分钟才能组好。但这也是很不错的成绩了，对于十几岁的孩子来说，能组好枪还能成功射击已经很不错了。
　　但bug组那就没话说了。
　　开始的声音一响，肖白舒子陵银锐三人就咔咔开始组装，银锐最慢都只用了不到十秒便把两把枪齐齐装好！
　　上膛！射击！
　　呯呯枪声几乎重叠，肖白最快，只用了三秒多便把气球全部打完！
　　银锐依旧最慢，但前后也没超过十五秒！
　　“哥威武，嫂子威武！”银锐歪头笑道，被肖白瞪了一眼“多久没摸枪了？”
　　银锐眼神慌乱瞟“有，有半年多吧。”
　　全场欢呼此起彼伏，而中心点银锐却被批的很惨。
　　银锐慌忙转移话题“嫂子，你这军姿哪儿练的。”
　　舒子陵还没说话，肖白看了眼舒子陵，说“他是金盾。”
　　银锐扶额“所以嫂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悬赏榜第二？”
　　“第二环节，越障赛跑。每三人成一组，以最后一位到达终点为准。”
　　“小白，我怎么有种校运会的感觉呢？”
　　“对他们来说，确实是校运会。”
　　整个教练场设有3米的绳网、高低横木、横梯、60厘米地桩网2.5米、3.3米阻绝墙、螺旋梯、平衡木七个项目，全长八百米。毕竟是针对高中生，比不上部队的严苛。
　　每三组为一大组比拼，肖白速度最快，枪声一响瞬间跑了出去，舒子陵银锐紧跟其后，三人几乎同时越过绳网！
　　高低横木舒子陵稍微慢了点，但在横梯又追了上来。
　　这简直就是他们三个人的秀场，周围女学生尖叫声甚至盖过了正在播放的音乐声！甚至还有女生大喊小哥哥！
　　过了横梯肖白略微停顿了一下，舒子陵率先冲过去，侧卧滑倒利用惯性滑过地桩网直蹲在阻绝墙前方！
　　接着肖白也用同样方法滑过地桩网，但不同的是直直踩着舒子陵肩膀跳上三米三的阻绝墙，默契极佳，配合无隙！引来看台上一片惊呼！
　　肖白一腿一手勾着阻绝墙顶部，放下手来，舒子陵助跑几步一个纵跃准准搭在肖白手心！一个借力横跨上阻绝墙，也放下一只手伸向银锐。
　　银锐内心感叹“有个嫂子可真好啊。”三人稳稳通过这最难的阻绝墙，第二队还在匍匐那两米的地桩网，滚了一身土，全然没有他们的帅气与潇洒。
　　单凭速度大概还不会有这么大的差距，但地桩和阻绝墙足以让他们甩出一条gai！
　　三人心不跳气不喘地，在终点还聊起天来“往年你们找谁搭伙儿。”
　　舒子陵虽然不再是林宇的身份，但总有点林宇俏皮和流气。
　　肖白喝了口水递给舒子陵“随便找谁吧，这帮孩子都不差的。去年是那个年级第一是吧？”
　　银锐习惯性摸他后腰的刀，却摸了个空“好像是吧，记不清了。”
　　“第三项你自己玩吧，我俩出手就太欺负人了。”肖白道。
　　舒子陵帮肖白捋了捋头发道“第三项是什么？”
　　“还是射击，对射。大混战，淘汰制。”
　　“唔，那确实是欺负别人。”
　　校场设了一些掩体，依旧每三人一组。肖白和舒子陵躲在掩体后面，把枪全给了银锐让他自己去玩。
　　肖白打了个哈欠，靠在舒子陵肩膀上把玩他手上的那枚指环，又取出自己那枚银环。
　　舒子陵道“你可别再给我了，不然我就把指头剁下来还给你。”
　　肖白哈哈笑了两声“我没想给你。反正你也不会用。”舒子陵敲了下肖白额头，伸手接过那枚银环带在肖白中指上。
　　“小白菜，等下次我换个带钻的给你带无名指好不好。”
　　周围呯呯响着空包弹的枪声，周围人身体上散发着各色的烟雾。
　　银锐一人双手拿枪防守得严密，看台上少女的声音伴随着音乐声响彻校场。
　　但肖白耳朵里仿佛什么声音都没了，眼睛也什么都看不到了，只剩下舒子陵那张妖异的脸和低沉磁性的声音。
　　肖白笑着说“我上次就想给你带无名指了。”
　　舒子陵道“哦，那你怂了。”
　　肖白一拳就给招呼过去“你才怂，老子那还不是为了你，还不是担心我死了你对本少爷牵肠挂肚食不下咽！”
　　舒子陵笑呵呵地格挡“切，你就是怂了。”
　　两人嬉笑着打架，全然不顾周围的枪林弹雨。
　　银锐骂道“卧槽你们能不能换个地方秀恩爱！这儿还比着赛呢！”
　　两人噗嗤笑了，又窝在掩体后面相互依偎着。
　　肖白举起手，阳光在那银环上反射出一缕光芒，舒子陵也举起手附在肖白那只手上，从指缝穿过握紧，低声道“定下了，不许再跑了。”
　　肖白道“跑不了了，被你迷倒了。”
　　“哥，嫂子，走啦。”银锐冒出头来嬉笑道“我说你两能不能有点给后辈做榜样的觉悟，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肖白起身就是一记鞭腿，舒子陵的拳头也紧跟而至。
　　“卧槽你们讲不讲武德！第一第二联手打我一个未成年人！”说着拔腿就跑，被肖白一记飞踢踹了个狗啃泥！
　　舒子陵过去一把拉起银锐“没事别招惹你哥，打又打不过。”
　　“最后一项！小组对打表演赛，开始！”
　　肖白和舒子陵齐齐退后一步，银锐回头时两人就像送孩子的家长一样挥手，就差一句儿砸，好好学习哦。哦，错了。是儿砸，好好打架哦。
　　肖白摆完手看银锐无语的眼神，还鼓起掌来。
　　“要不要给你们拿两对小彩旗。”
　　舒子陵道“唔，这个可以有。”
　　对面那三人已经齐齐冲来，银锐头都没回，以掌对拳生生拦住了那人！接着一记横踢把人踹到在地！
　　“银锐的身手是你教的吧？跟你路数差不多。”舒子陵道。
　　肖白将银环变成伞举在头顶，点点头“刚进学校那会儿谁都不服，学生打不过他，老师管不了他，我那会儿也还在上大学，老是被叫家长，过来就打一顿，生生给打老实了。”
　　“这孩子好惨啊。”舒子陵想想那画面，本来出身毒村已经够不幸了，还被抓进局子，好不容易带出来了，又被肖白毒打。
　　“这孩子野，小小年纪痞得不行，不好好管教那就是带出来一个祸害。人又聪明，我一度担心他变成个高智商犯罪人员。”肖白感叹道。“一转眼都快成年了。”
　　舒子陵胳膊搭在肖白肩膀看银锐打架“没想到你还挺会带孩子的。”
　　肖白哼笑一声，一手抓着舒子陵胳膊微微侧身，一脚拦住一个想从背后偷袭的学生“小孩儿，去找别人玩儿去。”
　　那学生看确实是自己惹不起的，又跑去对付其他人。
　　“往年都是你打？”
　　“平时没架打，手都生了，闲得慌。”肖白道“今年可有意思多了。”
　　“九龙山位置查到了？”
　　“银锐说他知道。”肖白道“今晚在九龙山古镇歇一晚上吧。”
　　舒子陵道“唔，那可真是个有意义的地方。”
　　“一切开始的地方。”肖白笑道“也是咱两掉马的地方。”
　　舒子陵偏头看着眉眼弯弯的肖白“这么有意义的地方，适合表白。”
　　“哪有你这样的。不过上次看见个好玩的，晚上一起逛逛。”
　　“九月了，人应该没夏天那么多了。”
　　……
　　“哥，嫂子。走吧。教务处主任在等着。”
　　“打完了？”
　　“嗯。热身都不够的。”银锐咂咂嘴道。被肖白拍了一后脑勺“土匪样子。没正形。”
　　银锐揉着后脑勺躲开好几步。
　　“肖队。”教务主任见肖白来了，忙起身迎接。他自然也看到了舒子陵在场上的表现，心道不知是什么大人物，问道“肖队，这位是？”
　　肖白扭头笑了笑道“我爱人，蓝令奇。”
　　教务主任有些激动地握了握舒子陵的手“原来是奇队，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肖白也向舒子陵介绍道“这位是郭老师，是海军排长退役下来的。”
　　舒子陵也彬彬有礼反握了握教务主任的手“郭老师您好。”
　　教务主任请二人坐下才道
　　“银锐的保送名额是稳了的，就是这高三相当于青春的最后一些回忆了，能回来就还是回来吧。”
　　肖白看向银锐，银锐撇撇嘴道“那我手头事情完了就回来，图书馆还有好多书没看呢。”
　　“校庆能回来吗？今年校庆大办，到时候会有一些文艺晚会和比赛什么的。”
　　肖白知道教导主任的意思，扭头道“回来吧，参加参加集体活动，交一交朋友。”
　　银锐点头道“行，那没事我就回来。”
　　教导主任拍了拍银锐的肩膀道“这孩子是我校历史以来最优秀的学生，没有之一，只是这么小，就在一线摸混，作为老师，我深深为他的安全担忧。”
　　“谢谢老师。”银锐小声道。“能来我校上学一直是我的骄傲，也感谢您对我的指引与栽培。”
　　教导主任摆摆手“谈不上谈不上。只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命比什么都重要。”
　　银锐重重点头。
　　“这次叫你们过来，一个是签假条，二是想问问，等银锐的事情结束以后，能不能给他在学校留个照片，让他的事迹鼓励后来的学子。”教导主任看着眼前的三位，银锐看向肖白，肖白想了想道“等事情结束了再看吧，如果到时候没有安全隐患，让军校学子知道也是件好事。”
　　教导主任恭恭敬敬递过假条“那就先谢过各位，我就不再叨扰了。”
　　银锐走前对着教导主任笑了笑，没了平时的流气，多了几分真诚和孩子气“谢谢你们肯接纳我。”
　　九龙山古镇还是灯火阑珊的样子，相比夏天少了点人，但依然熙攘热闹。
　　叫卖声此起彼伏，伴随着孩童的嬉笑声、街边的音乐声，舒子陵和肖白慢慢走在街道上。
　　“身体没感到不舒服吧？”舒子陵紧了紧肖白的手，突然看到了什么，拉着肖白往那个方向走去。
　　“没有啊，我那套设备可是我最值钱的东西了呢，保质保量的。”肖白说着还拍拍胸脯“DNA元素合成，全球仅此一套！”
　　“我脚受那么点伤都被你摁在家里养了一周多，你伤那么严重，不应该养个百八十天的吗？”舒子陵说着还想再上手查看查看胸口，被肖白无奈拉下手“腰那边神经那么多，腿真的没受影响？”舒子陵把手抽出来趁机搂上肖白腰，肖白无奈道“董事长，你的借口真蹩脚。”
　　舒子陵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怎么说呢，我可是真的在担心你。”
　　说完扭头道“老板，来一份烤黄鱼，一份炸带鱼，打包。”
　　舒子陵一手搂着肖白，另一只手端着盛放鱼的餐盒，人流拥杂，手上却稳如泰山。肖白正啃着炸带鱼吃得不亦乐乎。
　　“张嘴，我挑好刺了。”
　　银锐扶额，心想我为什么要跟在他们后面看他们秀恩爱，算了算了还是回去吧。
　　“帅哥，玩一把吧！帅哥！”嗯？这熟悉的声音，肖白不禁侧目，还真是那个打枪铺的店主。
　　店主好像没认出肖白，还热情地招呼“帅哥试试吧，全中不要钱！现场的礼物随便挑！”
　　肖白挑眉邪笑，道“你确定还要我玩？”
　　店主这才认出肖白，尴尬笑笑道“算，算了。”说完还自己拍了下额头，这不是上次那位爷嘛，一边啃鱼一边窝在别人怀里还真一下没认出来。
　　舒子陵挑眉“你欺负人家了？”
　　肖白道“没有，我没拿礼物。”
　　店主笑呵呵地继续招呼来往的人群，心里却大跌眼镜，上次见还帅的一批，这还能这么乖巧呢？
　　肖白嬉笑着带舒子陵走向那颗系满红飘带的大槐树。走近看才发现树干上还吊着很多木牌，随着夜晚的秋风叮当作响。
　　飘带随着年月风化会被清理，但木牌看起来有很旧很旧的，风吹雨打，始终在那儿。但木牌价格也非常高昂，毕竟谁都选木牌，那整棵树都要挂满了。
　　但咱舒大老板缺钱吗？不缺啊！壕气一挥还选了个最贵的号称不怕风吹雨打，抗虫抗灾百年不裂的木头。
　　哎呀这空气里怎么散发着一股金钱的味道，但是好香啊。
　　两人选择自己刻字，拿了刻刀坐角落里和那木头较劲。
　　两人仔仔细细，刻得全神贯注，左边刻着舒子陵，右边却只刻了肖。舒子陵没多问，交给工作人员。
　　“这个上漆要两三天，您先选个位置，到时候好了帮您挂上去。”
　　舒子陵和肖白选了一处枝叶繁茂的地方，位置很高，不仔细都看不出来。
　　“你等我一下，我去下洗手间。”肖白趁舒子陵不注意，又回去多加了一个字。
　　肖白出来舒子陵也没问怎么时间这么长，只是趁肖白不注意溜了回去。
　　“老板，刚刚那人回来了一次？”
　　“嗯，还多刻些东西。”
　　舒子陵礼貌道“能让我看看吗？”
　　老板递出那木牌，舒子陵在手触摸到的那一瞬间就仿佛有了答案。
　　耳边只剩下叮当作响的木块声音，叮铃叮铃似乎要穿越久远的时光，给他一份最完美的记忆。
　　木牌一面刻着舒子陵、肖峪，另一面刻着S和Y。
　　舒子陵又惊又喜，眼里噙满了泪光。他早该想到的，早该发现的。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
　　舒子陵缓缓回过身来，周围人来人往，四季变迁，肖白就站在他面前，众星捧月一般，周围的灯火将他渲得明媚晃眼，他如少年时期一般笑得灿烂，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白皙的中指节还带着那枚银环。
　　舒子陵紧捏着那块木牌，直直冲过去紧紧抱住肖白，头埋在他脖颈里，哽咽抽泣久久不能言语。
　　肖白轻轻抚着他的背“对不起，我该早点告诉你的。”
　　“你混蛋！”舒子陵声音闷闷的。
　　肖白笑道“对，我混蛋。”
　　“都怪你！”
　　“对，怪我，怪我。”
　　“我真想打你一顿！”舒子陵道“但我又舍不得。”
　　拥了好半晌，舒子陵声音平稳了些“谢谢你把我从深渊里拉出来，谢谢你照亮我通往未来的路。以后别再丢我一个人了。”
　　肖白愣了一下，舒子陵语气里带着的全是请求，他当年给了他希望，但又把他重新推进绝望。他怀里的不是高高在上的董事长，也不是人人畏惧的金盾水刃，而是当年那个无助的少年。肖白轻声道“好。”
　　四周烟火升起，爆出绚烂的烟花。
　　谢谢你，找了我十二年，不曾离弃。


第46章 谢谢你们救了我（上）
　　“哦吼！”银锐小疯子骑着一辆摩托在九龙山脉飞奔，树叶随着极速而过的气流旋转飞落，又被紧随而上的另外两个摩托掀得满天乱飞。
　　“上次嫂子你说了三个点我哥就让我查啦，只是没想到你们那么快就进了火山崖。”银锐拔了根草叼在嘴边“九龙山这边有不少李伟的人，沈重很快就查出了据点。”
　　舒子陵有些诧异“这么痛快？”
　　银锐笑道“给谁卖命不都是拿钱，换个主子而已，谁能让他们活命就听谁的。”
　　“只是我还没来探过路，也不知道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元老那边一直在暗中找你们两。上次银枪部拿的那包货一直显示在S省基地，但一直放着没动。”
　　肖白说“有五千多人被困虚拟训练场，老头想让我给他救人。切，我才不想掺和，他都没管过我的死活。”
　　龙域也道“范家轩应该是在银枪部卧底，火山崖他们赶来救人时范家轩就在元老身边。”
　　肖白看向舒子陵“你抱着从百米高空跳下来那人，也是元老的人，后面救援队那么及时，估计一早他就发出去消息了。”
　　“但你们知道元老头的上级是谁吗？”肖白哼笑了一声道“孙坤，孙家现任家主孙庆他哥。S省基地大佬。”
　　“让我救人？谁知道是幌子还是真有人出事，玩家都没困在游戏的，偏偏基地出了事？我可不敢信他！”
　　舒子陵又问银锐“你在金刀帮见过玉面阎王吗？”
　　银锐没说话，肖白笑道“哎哟，你还惦记着玉面呐？放心放心，他喜欢好看的人，不会打你的。”
　　舒子陵叹了口气道“小白，别闹，真遇见怎么办？”
　　银锐笑道“嫂子你放心，我和玉面熟着呢！”话音没落就被肖白数落“去你的，吹牛能不能打个草稿！你熟你见了他绕弯走？！”
　　银锐一溜烟跑了，留舒子陵和肖白在身后一边骑车一边看风景。
　　九龙山脉是原始山脉，边缘会有很多不少景点与游客，但往深走就很少了。
　　像这样的原始森林，什么凶兽猛禽都可能有，再加上时常传出有人死在山里的新闻，众人自然生起敬畏之心。
　　远远看去，绿色里夹杂着金黄，三人穿梭在小径里时隐时现，偶尔山谷里回响一声银锐的嚎叫，惊起一群飞鸟。
　　“这边的工厂会不会也像火山崖一样，挂羊皮卖狗肉？”
　　“不知道。银锐！还要多久？别嚎了小心被发现了。”
　　“还要翻三座山，过了这座山就不能往进骑了，动静太大。”
　　“哥，我们得徒步翻山！”
　　肖白哦了一声，紧绷着想笑的声音道“那你自己走吧，我和你嫂子飞过去。”
　　银锐：……
　　徒步翻山是不可能的，银锐跳上银环变的滑板先行探路，龙域把画面实时传到三人脑海。
　　“停！”舒子陵突然道。
　　银锐骤然停下，前方咩咩四处散落着羊群，一个牧羊少年四处张望着羊群。
　　“没事了。”舒子陵道。
　　肖白却眸子一冷，道“杀了吧。”
　　舒子陵猛地一愣，那个牧羊少年看起来比银锐还小！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肖白“小白？”
　　肖白挑眉，神情似乎还有些戏谑“我说过我很冷血的。”
　　“不是，那还只是个孩子。”舒子陵看到银锐真的要杀那少年“银锐，别！”
　　镜头里突然喷出一股鲜血，少年缓缓倒地，银锐看都没看，把银匕在那少年身上擦了擦，又别回腰后。
　　肖白把银环收回来准备让舒子陵先过去。
　　“哥，有一个信号器，一个定位器，五颗雷，一把枪。”
　　肖白看了眼舒子陵，语气平淡地对银锐说“定位器和信号器都绑羊身上，□□检查带走。”
　　“注意观察高点。随时隐蔽！”肖白很快便将舒子陵送到那边，舒子陵仔细观察着四周，琢磨肖白是怎么判断出来的，明明一点破绽都没有。
　　总不能是凭直觉吧？
　　很快肖白也到了，看舒子陵一脸的不解，笑道“羊粪太多了。树林出现放羊的本来没什么，但这块羊粪密集，植被却没怎么少，只能是在家喂饱放出来的。就怕羊乱跑没法监视。呶~”肖白指着一只拴在树上的羊“领头羊拴着，羊群一般不会走太远。”
　　“而往前最多三百米，一定会有一个火力高点，以防这边出事有人摸进去。”
　　“这座山一面光秃没有很高的植被，放一个人看守就行，如果有人想悄无声息潜进去，就只能走我们现在处的这片密林，我先去找一下火力点。你们藏着别动。”
　　肖白说完就踩着滑板升到密叶中。
　　舒子陵心底惊疑，一边警惕四周一边问银锐“你哥以前干什么的？怎么比警察还专业？”
　　银锐摇头“不知道，遇见他时他就很厉害了。毒村、□□什么的一掀一个准。从没失误过。”
　　没过几分钟，一个人影就从远处的树上掉了下来。
　　“银锐，拉过来一只羊。”
　　银锐怎么都扯不动那只羊，干脆打晕抱了过去。
　　而肖白把那人的衣服撕成条状，将信号器和定位器绑羊身上，又拴在树上。
　　翻过山头，看见一个有三十来户人家的小村庄，隐隐可以听见一群少年的声音。
　　“啊！”一声女性的尖叫声响起，舒子陵和肖白猛地对视！
　　肖白操控银环进入村庄，向那叫声源头靠近！
　　那是一个穿着鲜丽的二十多岁女孩儿，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来源，旁边还躺着两个浑身是伤不知是晕倒还是死了的同龄人。而女孩对面，是一个独眼的男人，正拿着腰带抽那女孩儿！
　　“怎么办？救不救？”舒子陵问出声才想起肖白刚刚的冷血。
　　“救他们会惊动外面的人。”肖白道“五个狙，两挺机枪，村里还有狗，其他火力点不明。很容易惊动所有人！”
　　“如果没猜错的话，制毒工厂的入口也在这个村里。”
　　狗？舒子陵听到狗，又仔细观察才看到低矮的墙角、石头底长了一些狗尿苔，甚至还能看到不少地方还带着潮湿。
　　肖白道“观察半天，等天黑！”
　　虽说是等，肖白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做，趁没人注意把那三人的手环都给偷了过来。
　　银锐三两下爬到一根树杈上，隐蔽身形观察动静。
　　肖白两三下破解了手环密码，二人一起寻找可用信息。
　　“小白，这三人是国家组地质学考察学员”舒子陵翻看着聊天记录“应该是掉队了，群里其他人也一直联系不上他们。”
　　肖白嗯了一声，神情严肃“他们的车失事，周围信号可能不太好，误闯进村里寻求帮助却被反扣。”
　　说完肖白抬头认真道“得救。”
　　怎么救？村里起码有一百来个人守着，光看到的火力就有□□，□□，机枪，□□，雷等等。还有不少不可控因素。
　　“先找到狗。也熟悉一下地形。”肖白说完便操控银环一寸一寸扫视而过。
　　整个村子的样貌一一展现在三人脑海。
　　满目疮痍！只能用这个成语来形容！
　　屋里的食物早已腐烂，旁边坐着一个人形怪物，浑身皮肤呈现青黑色！整个人溃烂疮口不成人样，甚至仔细看能看到头发间跳动的虱子！鞋虽破旧，但那是一双价值不菲的登山鞋，大概是采风爬山的游客，被抓来试毒！
　　旁边一间屋子里，横七竖八躺着一堆意识迷离，身体抽搐的人，还有一个正在往自己胳膊上扎针准备注射！很快他也开始张牙舞爪，身体怪异地扭动着，嘴里发出不堪入耳的声音！
　　再往前，是一群十几岁的半大少年，一个个犹如地狱出来的厉鬼，没有孩童的天真可爱，也不似一般少年那样活力阳光，浑身滚得土灰，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或者知不知道洗澡这个词。嬉笑着在玩赌枪。咔，空枪，一众少年叹息地催促下一个赶紧上。
　　那个少年嬉笑着把枪塞在嘴里。呯！子弹飞射而出，直接炸翻了他的后脑，嘴里冒出一缕青烟，人缓缓倒地，血蔓延地哪儿都是。周围的少年疯了一般狂欢，一点都没有同伴死去的悲伤！
　　谁能想到，繁华美丽的九龙山古镇往东几百里，竟是如此触目惊心的人间地狱！
　　舒子陵有些不适，肖白轻抚他的后背“缉毒时没见过？”
　　舒子陵摇了摇头“最多见过有□□疮、□□痘的，一般到我手上的都是拆家，很少能遇到直接吸毒的。”
　　忽然舒子陵又看着肖白“你见过？你怎么能见过？”
　　肖白笑了笑道“别说见过了，小时候还被逼着赌了好几次枪，得亏运气好，命大。”
　　舒子陵突然不解了，肖峪怎么会有这种经历？什么时候的事？
　　肖白看着舒子陵的眼神反而笑着安慰他“好啦好啦，都过去了。”
　　肖白突然又说“你有没有感觉龙域好像不太对劲？”
　　舒子陵道“没有。”
　　自从肖白醒后，龙域好像都没怎么说话，也很少出来。只是安安静静地做肖白交代的事情，连和银锐互怼都没。
　　但肖白也没想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也不像是中毒的样子。便凝神继续操控银环。
　　断肢残臂，腐肉蛆虫，白骨森森，但犹为可笑的是，家家户户都会在门前挂个菩萨。九龙山古镇上许多摊位都卖的那种小木菩萨。甚至有一家还专门架了个小祠堂，香案上还留着未擦的香灰。
　　不知何处起风，竟把那香案的帘子掀起一角，黑洞洞的一片，实在不像桌底！
　　银环钻进桌底，那是个可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徐徐穿过，正到制毒工厂上方！
　　可还真是，讽刺异常！
　　银环又退了出来，继续寻找狗。
　　“放羊的怎么还没回来？”
　　“信号显示一直在那片活动，要不要去看看？！”
　　“嗯，看看吧。”
　　“哥，有人上山了。”银锐让龙域给二人传音道。
　　肖白还躲在原地，舒子陵悄悄上山，找了个必经之地隐藏起来。
　　待那人靠近，舒子陵一拳把人砸晕“杀吗？”
　　肖白想了想道“先等会儿，问问有几只狗。”说完也上了山，把人捆得不能动弹，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肖白踹了一脚那人一点动静都没，挑眉道“哥哥下手挺重啊。”
　　舒子陵喉结动了动，没说话，肖白蹲下身子，从腿侧抽出鲨鱼刀，直直撬入那人指甲！
　　剧烈的疼痛使那人猛地惊醒，颤抖着手想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迟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绑。他抬眼看向面前二人，想看看是被谁绑了。
　　肖白的声音清脆悦耳，但此时对于他来说就仿佛修罗恶鬼“村里有几只狗？”
　　那人慌忙摇头，似乎想表达没有狗。
　　肖白咧嘴一笑，直接撬了那人一枚指甲！
　　那人想喊却被堵着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肖白拿着鲨鱼刀虚虚地对着那人手指比划“想清楚了再说。”
　　“三、二、一。”肖白又撬掉一枚指甲。
　　那人疼得汗都流下来了，却还是没说。
　　舒子陵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画面，脸色不太好看。
　　肖白淡淡地道“子陵你先下去吧。”说着又撬了那人一个指甲。
　　舒子陵没走，那人终于坚持不住用留着血的手指歪歪扭扭写了个二。
　　“他说谎。”舒子陵道。
　　那人一个哆嗦，肖白直接把刀尖刺穿指甲指肚！
　　这只手颤抖着动弹不得，那人用另一只手比了个三。
　　舒子陵冷冷地道“他说谎。”
　　肖白哼笑一声道“听过金盾的名号吗？劝你还是老实点。”
　　那人似乎不敢再胡说，比了个八。
　　舒子陵摇摇头道“他说谎。”
　　肖白咔咔把那几只指甲全撬了，一脚踩在地上，鲨鱼刀比在那人眼睛上方“最后一次机会！”
　　六。
　　“小白，不用问了，是五只。”舒子陵道。
　　那人瞳孔猛地瞪大，似乎惊讶舒子陵是怎么猜出来的。肖白则利索将人抹了脖子。
　　那人就那么瞪着眼睛抽搐了几下，最后再也没动。
　　肖白直起身子抽回银环，低着头没看舒子陵，只是道“对不起，不该让你看到这个画面的。”
　　舒子陵环着肖白，问“你是不是经历过？”
　　肖白明显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舒子陵没忍心再问，只是拿起那只紧握着刀还沾了点鲜血的手，往嘴边放去欲印一个吻，却被肖白猛地避开。肖白笑着道“脏。”
　　又笑了，怎么笑得出来的呢？


第47章 谢谢你们救了我（下）
　　五只狗很快被找到解决。
　　可火力太重，人数太多，还有三个受伤的地质学员需要救援。肖白和舒子陵对视，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怎么办三个字。
　　肖白指着少年的位置“这群小孩儿比大人还不要命。拿一颗雷炸了，趁注意力都在那儿，把狙解决了。”
　　“切记，一定要隐蔽！枪手应该会报情况，尽量等枪手报完再动手。”
　　“就位。”“就位。”
　　肖白道“我也就位。开炸！”
　　嘭！
　　雷在那群少年中心炸开，火光四散，只剩下横七竖八的尸体！
　　“高点高点，什么情况？”
　　“一号未发现任何情况，好像是他们自己玩雷炸死的。”
　　“二号未发现任何情况。”
　　“三号未发现任何情况。”
　　“四号未发现任何情况。”
　　“五号未发现任何情况。”
　　“看守仔细一点，注意观察周围异动。”
　　“是。”
　　“动手。”肖白一声令下，银锐立刻将一名狙击手抹了脖子。
　　舒子陵也手起刀落，悄无声息解决一名狙击手。
　　肖白操控银环一个闪现，狙击手便从树上掉了下来，肖白稳稳接住，将人轻放在地上。
　　“四号四号，有光芒闪过，可有异常？”
　　银锐和舒子陵猛地看向四号那边，正是肖白所在的位置！
　　“四号四号？收到请回答！”
　　“并无异常。”肖白压了压声音道。
　　舒子陵和银锐刚呼了一口气，就听到耳麦再次传来声音
　　“各方位注意，再过十分钟交接休息，仔细观察四周，注意动向！”
　　“是。”
　　“抓好机会，把来交接的解决掉。”肖白拎起那个枪手藏到一边，两三下蹿到树上用狙击镜观察着周围情况。
　　银锐将人挪到一边，整个人趴到□□前，伪装自己就是原本在这儿的狙击手。
　　舒子陵把那人摆到□□面前，自己藏了起来，等待来交接的毒匪。
　　“我是九号位，我是九号位，发现九号原枪手已死亡，放羊的和一名巡查员也全部死……”
　　话还没说完，就被肖白的银环取了性命！
　　“各高点注意异动！各高点注意异动！九号位受到不明势力袭击，疑似还在附近！冲锋三组前去查看，冲锋三组前去查看！全体警戒！”
　　“是！”“收到！”“明白！”……
　　肖白传话道“你们别动，交给我。”
　　冲锋三组有八个人，呈扇形搜寻递进。
　　“注意上方，小心藏在树叶里。”一个明显是小组长的人刚说完，就被银环抹了脖子，血直直喷向前方，那人缓缓后仰倒下。
　　剩下七人急剧收拢，背靠背环视四周和上方！
　　趁一人仰头，银环直刺入那人脖颈，那人咯咯地发着怪叫，什么都说不出来，捂着自己的脖子倒在了地上。
　　“谁！”这群人一下就慌了。人总是对未知的力量有着由衷的敬畏，他们没看见任何人影却被杀了两人，这简直无法用科学解释！
　　这群毒贩一边合起双手跪拜菩萨，一边用那双手残害无数的家庭与性命。
　　究竟是要求菩萨保护他们制毒，还是求菩萨早点赐他们一死呢？
　　肖白不知道这世上是否真的有菩萨佛祖，不知道他们对于这种人渣毒瘤是否也会摆出普度众生的态度，但他面无表情，一手一个，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了！
　　要真有神仙，那他倒要好好问问，说什么众生平等，那凭什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嘿！九号位那边也不知道怎么了。不会真的有人潜进来吧？”一人吊儿郎当地说“喂！怎么回事？怎么不动？”
　　这人立刻前去准备检查□□前的人影，就被舒子陵砍得人首□□！
　　舒子陵拿起那人衣角仔细擦了擦那刀，又收入棍中挂到腿旁“小白，你这棍刀还挺好用。”
　　“喜欢你就留着吧。”说着从树上跳下，一手捂嘴另一手的鲨鱼刀狠狠刺入那人心脏，溅了一脸血！
　　“哥，我这边也解决了。”
　　“银锐守着点，子陵解决一号，我去五号位。”
　　天渐渐转黑，九号位依旧没传来消息！
　　“冲锋三组！冲锋三组！收到请回答！”
　　“放无人机进行红外线观察，通知工厂人员，随时准备撤离！”
　　“报告，无人机一区无任何异常。”
　　“报告，二区无异常。”
　　……
　　“二十八区无异常。”
　　“全体探测完毕，无任何异常！”
　　“各小组内部排查，有没有人混入！”
　　村子里乱成一锅粥，上面狙击点早已换了人手。
　　“银锐守着高点，子陵和我趁乱入村，注意机枪位置。”
　　肖白和舒子陵集中在村子背面的山坡上，肖白拿着一个沾着血的耳麦道“报，报告，我是冲，冲锋三组。对方仅，仅一人，不，不知去，去向。全，死……”
　　演完就把信号器一脚踩碎，递给舒子陵一把□□，二人便汇入匆忙寻找队伍的众人群中，几个闪身就到了关那三个地质学员的院子里。
　　“兄弟，我帮你守着，快先去确认身份！”肖白压着声音道，舒子陵也冲着点了点头。
　　那独眼人看是两个人，也没怀疑，匆忙跑了出去。
　　肖白和舒子陵进了门内，舒子陵警惕观察四周情况，肖白跑过去试那三人脉搏。
　　只是晕了。
　　肖白一手捂着那人嘴，一手捏着鼻子，没过多久那人就憋醒过来。看着面前的人吓得无法冷静，挣扎着试图发出声音，然而根本挣不脱肖白那消瘦的手“别动，别发声！”
　　那人大概从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肖白无奈一手拔出鲨鱼刀悬置在那人睁大的瞳孔面前，那人这才吓得不敢动弹起来“听着！我们是S省基地第八师派来救你们的！一切行动必须听我指挥！”
　　那人颤抖着点了点头，肖白这才慢慢放开手来。
　　依次把三个人叫醒，肖白道“这儿是一个毒村，毒村懂吗？”看几人点点头，才继续道“外面那些全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地下就是制毒工厂，整个村全是毒贩，火力太集中，一旦被发现，根本没活口，懂？”
　　三人再次点点头。
　　几人正等待肖白继续，肖白别开脸道“四号无异常，继续观察中。”
　　旁边舒子陵也道“五号无异常，继续观察中。”
　　又压了压声音道“二号位无异常，继续观察中。”说罢又提了提声音换道“一号无异常，继续观察中。”
　　肖白扭回头看着三人道“一会儿会有人过来，我们把他们杀了以后你们必须快速换上他们的衣服，装扮成他们出去，按照手环显示走，这位女同志还需要把头发剪了。可以吗？”
　　那女生倒还冷静，点了点头，肖白抽出舒子陵的棍刀，说了句抱歉了，三两下便将女生的头发割了下来。
　　又把三人的手环分给他们“一会儿你们的指示路线会不一样，一路上不管看到什么，都必须按照指示走，懂？”
　　舒子陵道“小白，人来了。”
　　肖白道“闭上眼睛，等我命令！”
　　三人乖乖闭着眼睛蹲在角落里，肖白和舒子陵持枪出去，肖白问道“怎么样？你们那边没人吧？”
　　对面那人摇头道“没，真不知道这人能窜哪儿。”
　　肖白一边靠近一边将银环变成一条绳，幽幽地道“是啊，真不知道会在哪儿。”话音刚落就勒在那人脖子上，一脚踢在前胸硬生生将人颈骨给拉断！
　　舒子陵那边也不差，生生将人掐断了颈骨。
　　二人齐齐拖着人进门，把衣服扒下来扔给角落里。又闪身出门，肖白拦住大门口一个过路的人“兄弟，来帮我个忙，很快。”
　　那人哦了一声，跟着肖白进院，没走几步就被舒子陵从背后勒断了气。
　　“好了，睁眼赶紧来穿衣服。”
　　舒子陵还是紧紧盯着门外，肖白盯着他们以防叫出声。
　　一人看见那三具瞪着眼的尸体脸色发白，尤其一个眼睛好像还没了，煞是吓人！但还是强忍着没出声，颤颤巍巍套上了那人的衣服。
　　“准备好了吗？”肖白问。
　　那三人点点头。“好，现在按照你们手环里的指示走，一步都不能出错听到了吗？”
　　三人又点点头，肖白率先出门往左走去，身后跟着两人，走到一个小巷旁一人拐弯，另一人还跟着他继续走。舒子陵出门往右走，那名女生低着头紧紧跟在他身后，直到一个小岔路，女生才捏紧拳头咬牙分开。
　　三人顺着龙域的指示还算听话，说走就走，说停就停。
　　舒子陵和肖白则快速奔往两个机枪点。
　　“就位”脑海里传来舒子陵的传音，肖白立即道“就位。银锐射击！”
　　银锐立刻将机枪位那人解决掉，调转方向解决第二个机枪位的人。
　　肖白猛地窜出用□□把机枪附近的人全部解决，直跨上机枪位开始对周围的毒贩扫射！
　　三人听到两处机枪声和周围的叫喊声不由地有些慌，但他们的手环似乎很人性化地提示他们不要害怕，原地深呼吸三下再继续走。
　　火力一下集中到两个机枪点，众人甚至还有些懵。
　　“不是一人，不是一人，至少三人！狙击组立刻击毙！立刻击毙！”
　　“狙击位回答！狙击位收到回答！”
　　“狙击点无一人回复，疑似被攻破！”
　　“撤！收拾东西赶紧撤！”
　　“银锐，把三人接到安全的地方，不要恋战。子陵，能杀多少杀多少，压着点打，把那三人先送出去了。”
　　三人脑海显示着那三名学员的位置。
　　肖白这边人撤退最快，直逼那个女生的位置！
　　肖白提起一个□□就飞了出去。
　　女生按照龙域的指示正以最快速度往出跑，可前后都听到了叫喊声！但这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咬着牙往前冲。前面有人已经对着她举起了枪！
　　但手环的指示依然是向前，她埋着头跑。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时，肖白从天而降，呯呯两枪解决了前面两人，那是她从没见过的场面，血流了一地，而眼前那个瘦弱修长的身影仿佛异常的坚实可靠。
　　“继续走，不要回头。”肖白扭头对女生笑道“我会保护你的。快走。”
　　那女生点点头，继续按照手环的指示前进着。
　　另一边情况可就没这么好了，那个被肖白第一个叫醒的男生有些畏畏缩缩的，一听到枪声便慌了神，顺着指示走到那个炸死少年的巷口便再也挪不动步！处处都是残肢断臂，他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子陵，你别动，我过去吧。”肖白道。
　　□□贴着少年身侧将周围一圈人扫射击毙，肖白一把拉起那个男生“你同学已经出去了，不想死就继续走。”
　　“哥，哥哥，我不敢，我不敢啊。”
　　肖白把枪直接抵在他脑门上“敢不敢？”
　　男生吓得浑身软，被肖白像拎小鸡一般拎在手上，肖白看都没看，一手朝后击毙一人，又指回他脑门“你不敢我敢，反正你死在这儿没人知道是谁干的。”
　　男生抽泣了两下，站定脚跟，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断肢残臂，酿酿锵锵往前走去。
　　最后一个男生胳膊被子弹插伤，并无大碍。
　　“哥，都接上了。”银锐把三人带到一个巨石后面，架着狙观察村里的情况。“现在距离村里五百米左右，打不准了。”
　　忽然感觉衣角被拉了拉，银锐侧头，是那个女生“小哥哥，那两个小哥哥还不出来吗？”
　　银锐流气地笑着道“他两还要去放烟花。”
　　“银锐你带他们撤吧，离开这座山。我和子陵下坑，估计人都跑了，正好放烟花。”
　　“那那些跑了的不追了？”
　　“估计都往乌云峡去了，最后再收拾他！”
　　银锐应了一声道“嫂子，照顾好我哥。”
　　舒子陵嗯了一声，偏头看肖白，将他微潮的头发捋了捋，脸上的汗擦了擦，才一起进坑。
　　银锐突然起身，啊地感叹了一声。
　　那女生说“怎么了？”
　　银锐眼神闪了闪道“没事，没事。”心道还能怎么着，这对儿真是无时无刻见缝插针地秀恩爱！念经一般说道“走吧，我们去那座山头。不能有光，大家走路注意脚下。跟着我走。”
　　这边的工厂并不大，比起火山崖的车能在里面加速到五百迈，这边可能一启动就该到头了。
　　全长也就五十来米，宽二十多米，全手工流程，大概多是试验，而非生产大批量毒品。
　　舒子陵和肖白把原料废料成品半成品都堆在一起，放了好几颗雷，又找来汽油泼了好几桶，将设备东西都淋了个遍，最后将雷阵布好，就是开个挖掘机来都挖不出东西！
　　之后肖白将舒子陵先送到银锐那边，自己将整个村子搜了一遍，才撤退走。
　　“小哥哥，你，那个，嗯。”那女孩凑近肖白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肖白和舒子陵都看着她，月光皎洁，映照着女孩微红的脸颊“你有女朋友吗？”
　　肖白不假思索道“没啊。”
　　“那，那我……”女孩还没说完，肖白就反应了过来道“哎呀哎呀，你来迟啦，我有喜欢的人啦。唉~要早个几个月可能还有点希望。”
　　舒子陵冷哼道“嗯？是吗？”
　　肖白忙改口道“不是不是，说错了，是十四年。”
　　舒子陵又意味不明地“哦~？”
　　肖白又嬉笑改口“不对不对，不管什么时候都喜欢你啦，真是个爱吃醋的小妖精。”说着一跃趴到舒子陵背上。
　　惹得银锐又是一阵叹气“我说你两够了啊。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单身狗的感受啊？！”
　　那女生不动声色地走到银锐身边“他们谁上谁下啊？”
　　银锐哼了一声道“那还用说，肯定我哥啊！”
　　……
　　三人嬉笑打闹着带着另外三人翻上山头。肖白和舒子陵十指相扣，肖白看着毒村的方向淡淡地道“炸。”
　　火光通天，照亮了整片大地，爆炸和火光持续了很久，映照着六人不同的脸庞。
　　“记住我说的，因为我们的行动是秘密行动，千万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否则会惹祸上身。”回程时舒子陵带着肖白，一个会开摩托的男生带着另一个男生，银锐带着女生。
　　那个女生紧抱着银锐问“你今年多大呀？”
　　银锐道“刚过十七。”
　　“十七就参军啊？比我还小五岁呢！不是要满十八的吗？”
　　银锐笑笑没说话。
　　那女生侧脸看着和舒子陵谈笑风生的肖白，道“你哥从天而降的那一刻，就像传说中的盖世英雄一样。”
　　“谢谢你们救了我。”


第48章 三年往事如云烟
　　“九龙山被炸了？！”孙老爷子气的胡子都有些抖“你们他妈的在搞什么？乌云峡给我守好了！乌云峡要是出事谁特么都别想活着！”
　　“九龙山被炸了？！”收到消息的元老眼睛都睁圆了！“快！沿着线索找肖峪！绝对是这小子干的！”
　　“线人呢？怎么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
　　“牺牲了，前几天就失联了。”
　　“老板，上次砸场子那人来了。”一女服务员低声说道，话音刚落男子就冲了出去。
　　薛栎环顾着四周，问道“谁砸的？”女服务员虚虚指了指卡座上的一个小男孩。
　　薛栎气势汹涌地冲过去“上次就是你砸的我酒吧？”
　　银锐看了看薛栎，淡淡道“嗯，我没钱，你和我哥要吧。”说着扬头示意另一人。
　　薛栎顺着银锐眼神看过去，正看到一脸不好意思和他打招呼的肖白“嗨，薛栎，好久不见。”
　　薛栎怎么可能和肖白要钱呢，顿时尴尬起来。旁边舒子陵道“上次我和他打的，我赔你吧。”说着便抽出一张金灿灿的银行卡。薛栎正准备接，舒子陵却放在面前桌子上，又抽出一张通体漆黑的黑卡，又放在桌子上。……
　　直到摆了十几张贵宾银行卡，才幽幽道“哦对了，能扫码的哈，我扫码吧。”
　　薛栎脸都青了，指着舒子陵你你你了半天道“你耍我！”
　　舒子陵双手环胸“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耍你了。我数数银行卡不行吗？”
　　肖白扶额，忙起身拉开二人“好啦好啦，我付我付。”
　　待薛栎走了肖白才好笑道“你干嘛老和他过不去啊。”
　　舒子陵哼道“谁让他跟我抢小白菜。”
　　银锐啊了一声，留下一句我去找沈重了，就逃也似的跑了。
　　“他就是比我大几岁的那个人。”肖白托着下巴对舒子陵道“我们从小就是邻居，但因为我的特殊原因，都没有朋友，他是唯一一个了。我每次在S省这边都会和他一起当街霸。”
　　“你还记得欺负你的那些人吗？后来薛栎警告了他们，所以那些人就没再找你麻烦啦。”
　　“爆炸当天你去我家找我，也是薛栎把你送去医院的，一直守着有人来看你了才走。”
　　“他其实就是给人的感觉混了点，但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舒子陵把玩着肖白的手道“所以上次他就是和你表白，你说你不是弯的。我当时还在想这下完了，不仅要把自己掰弯，还得想办法把你掰弯。”
　　肖白笑道“所以你那会儿就知道我是男的了啊。怪不得后面九龙山你都不惊讶。”
　　“对了，其实在舒家那一次不是咱两最后一次见面。”肖白突然道。
　　舒子陵又呈现出了那个鲜血淋漓的画面，肖白单薄的身影被血腥淹没着，那双眼睛冷酷无情。
　　“你当火琴，在银枪部的总部那里。”肖白提醒道。
　　舒子陵一下想起来当时的画面和那个莫名其妙的黑锅“所以银枪部是你炸的？”舒子陵无奈笑道“那我当时差点就能抓到你了。”
　　“我也没想到当时你在找我，我以为你是误闯进去的。”肖白说着握紧舒子陵的手“不然我不会让你受后面那些苦的。”
　　“小白菜，你对道上的事很了解。”舒子陵的语气很肯定。
　　肖白点点头“很了解。”又转移话题道“不说啦不说啦，回家做饭，我都饿啦。”
　　-二位哥哥欢迎回家-
　　小飞熟悉的声音响起。肖白一脸严肃道“有人来过。应该是元老头的人，拿点东西我们去基地。”
　　肖白的屋子本来就空，只拿了磁台、一个通体银色一直被白布盖着的头盔，暗格里的男装外套、桌上反扣的相框和藏在角落里的相册。连床头那个看起来很重要的小熊都没拿。
　　“那个小熊……”舒子陵小心问道。
　　肖白勾着嘴角道“我妹的，真正的肖白的。我给她买的。”说完又回头冲着舒子陵笑道“以后还是叫我肖峪吧。”
　　“哎哟，臭小子，你都多久没来了？”奶奶开门看到是肖峪，整个人都精神不少。“你这身是？”
　　肖峪笑道“暴露了，无所谓了。”又错开身介绍道“奶奶，这是舒子陵。”
　　舒子陵有些颇为紧张地递过一箱保健品，笑道“奶奶好。”
　　奶奶笑得合不拢嘴“哎呀你这孩子，来就来嘛带什么东西啊。小峪，他是不是就是你当初天天看的那个孩子啊。”
　　肖峪看药的背一愣，舒子陵看他耳朵都红了“奶奶，我哪有每天都看啊。”
　　奶奶对着舒子陵挤眉弄眼压低声音道“他就是每天看你，一看见你不开心了就立刻给你打电话，哎哟那个心疼嘞。”
　　肖峪无奈道“奶奶。”
　　舒子陵眉眼弯弯看着肖白，然后听到奶奶低低呢喃“多亏有你啊，小峪才能撑过那段时间。”
　　舒子陵愣了一下，是说爆炸后的时间吗？但也只是拍拍奶奶的手以示安抚，并没多问“奶奶，您先坐，我去做饭。”
　　肖峪把桌子上的药一个个看了一遍，又换上新的“奶奶，给您放了半年的，最近有事不能过来。您自己按时吃，找龙域帮您调整。”
　　看完又钻进一个房间喊“奶奶，我把龙域核心带走了啊，有个新计划。”
　　“元老头没找您吧？”
　　奶奶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没。”
　　肖峪把房间里一小块方方正正的银色金属块收起，看着旁边精密的仪器，喊道“奶奶！您这是又提取出一块变形金属吗？”
　　奶奶道“本来就有两个，只是加了磁轨和程序的只有一块。现在这块也好了，这几天一直在调试。”
　　肖峪哦了一声，退出房间，把东西收到门口，钻进厨房帮忙。
　　“养心草？我来洗吧。”肖峪撸起袖管接过养心草，仔细清洗起来。
　　舒子陵到旁边剥蒜“我听龙域说，奶奶的心脏病有蹊跷？”
　　肖峪洗菜择菜，手都没停“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孙家搞的鬼。”
　　“后来我把龙域给关了，所以他并不知道，后来我把所有奶奶的生活物品全部检查了一遍，找到了大量的麻黄。”
　　“很常见的一味中药，治感冒的。但同时也能提取麻黄碱制毒，当时我还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现在就清楚很多了。奶奶的心脏并不太好，但也绝不可能突然病发，就是这大量的麻黄导致的。”
　　“奶奶突然病倒，医生说必须在三天内进行移植手术。但找不到匹配的心脏源，找一个，一个被抢走，就像是专门有人针对奶奶一样。”
　　“然后，孙家出手了。”
　　三年前。
　　“肖白，只要你签下这份协议，我立刻发动所有力量帮你找心脏。”孙俊文把一页纸推到肖白面前。
　　肖白拿起纸，上面写着“肖家所有归孙家所有”。他没再看，一脸冷漠地把那张纸撕成粉碎。
　　“好，希望三天后你别哭着来求我！”孙俊文甩下这句话就走了。
　　肖白知道自己必须冷静，他交了足够的钱，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钻进了基地。
　　“龙域。”
　　-我在，奶奶怎么样了-
　　此时的龙域还是初代龙域，受困于几个区域并不是什么都知道。
　　“我要对你进行升级”肖白道“带我进程序。”
　　程序便是后来的生活都是戏。肖白在里面将龙域全面升级为第二代——可以随便进出与查看监控、设备等等。但此举也非常危险，如果龙域失控，世界都要凉凉。
　　但他管不了那么多。
　　“潜入！”肖白说道“查找所有有关信息。查寻所有匹配心脏。”
　　还没等查出来，龙域因为升级有些过于兴奋了，全网崩溃！心脏寻找无果。
　　好在带出一个消息“DNA元素合成技术资料。”
　　那只是一个设想，别说机器，连具体的方案，需要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但肖白却知道这个可行，因为其中元素合成最关键的东西，他有！变形金属！
　　其他的都有办法买，可最关键的东西是DNA识别，这个他没有。
　　-白哥，S省第一人民医院有-
　　“S省，银锐在S省。”肖白突然想到“紧急联系银锐，让沈重给他打掩护，一定要拿到设备！其他设备清单也给沈重，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齐！”
　　医院紧急来电“您好，是万女士的家属吗？医院因为没有药物，病人撑不了多久了。”
　　肖白问“什么药？”
　　对方那人说“是一种实验用药，每个省都有严格限定，我们实在无能为力……”
　　肖白喊道“我特么问你什么药！”
　　对方支支吾吾才说道“没有名字，代号DHN-13。”
　　肖白问“还需要其他药吗？”
　　“不，不需要了。”话音刚落就传来了嘟嘟声。
　　肖白转到实验室旁边，那是一整个武器库！拿了一把鲨鱼刀，看了眼棍刀，也挂在身侧。
　　Y省有个重要药品研究所，肖白小时候远远见过一眼，如果说哪里的实验用药最全，那就一定是这儿了！
　　趁着夜色的遮掩肖白轻巧进入研究所外围。全网瘫痪，这儿也一样，所有人匆匆忙忙又不知所措，监控也全部失灵！
　　肖白很容易就进入研究所大楼，但重要药品库自然不会只有那一个安全保障。
　　一上四楼，就有两名警戒人员。
　　“请出示准入证。”
　　肖白在怀里掏，掏出来的却是一把鲨鱼刀“准个屁！”
　　一路杀了八人，还越过了一块红外线区域，才进入药品库，里面正站着一个高挑的女性。肖白把鲨鱼刀架到那名女研究员的脖子上，声音清脆好听，内容却蚀骨森寒“别动，你比外面那些人可值钱多了，我不想杀你。但如果你看到我的脸，那就不得不杀了，懂？”
　　那女研究员微微点了点头，肖白放开她，快速找到代号DHN-13的药，随手抽出一个塑料袋，一兜就听到外面传来人声。
　　肖白一脚踏碎窗户，从四楼飞身而下，一手扒住三楼窗台，一个晃身跃到二楼一个凸块上，灵巧跳下一楼，又隐没在茫茫夜色中。
　　“是这个药吗？”肖白将药抛给医生，医生惊疑“你怎么弄到的？”
　　“是不是这个药？”肖白道。
　　那医生才想起电话里这女生很凶，点点头道“是。”
　　银锐那边并不顺利，因为医院顶楼关押着一名重犯，周围警力是前所未有的严密。全网瘫痪使医院陷入的混乱更大，急救的只能使用传统手段，所有机器都处于半瘫痪状态，银锐趁乱拿走了设备，但没出医院就被发现设备不见了！
　　银锐把设备交给沈重的人，自己去吸引警力，警方发现是银锐计划一举拿下，而因为他牵扯太大，不能击杀只能活捉！
　　银锐不想杀警察，只能尽量避着跑，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对打，一个十三四的孩子在十多个警察的包围中一次次突破，浑身挂满了伤，最后看到了金刀帮的车，躲在车上才逃过一劫。
　　警察看到是金刀帮的车，不敢贸然去搜。只得作罢。
　　银锐在车上窝着听动静，听着听着不知什么时候晕了过去，再醒来时人已经出了市区，万米高空也不能跳车，只能等机会。
　　好在车坏了，银锐跳下车就走。
　　背后有人出声道“银锐？”
　　银锐没转身，只是将手放在身后的银匕上，侧头道“你认识我？”
　　那人又说“银锐，跟着我们刀哥干吧。”
　　银锐勾了勾嘴角道“你知道的，我只听一个人的话。”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当然不能回头，因为他的胸口全是伤！
　　银锐到了基地时，肖白已经研发出来DNA元素合成设备了，但龙域却不见了，只剩下小飞。
　　“龙域呢？”
　　“他搞的全网崩溃，我好不容易才抢救回来。被我关起来了。”肖白道，但他知道，他为了救奶奶，取了龙域核心的一块变形金属。如果不关起来，他很担心龙域失控。
　　“设备虽然出来了，但奶奶是第一个这样治疗的。毕竟不是很成熟，还有很多的后遗症。手术完成我就把龙域关了。”肖峪把洗好的菜拿给舒子陵，舒子陵刚切好葱。“孙家想要肖家的一切。在当时，我以为他们想要的就是龙域。但现在，龙域，变形金属，磁轨。他们一个都不想放过。我不知道变形金属有没有暴露，但他们绝对知道奶奶的真实身份。”
　　“奶奶原名万雪梅，是发明磁场控制系统的那位天才少女。我爷爷叫肖忘川，S省基地司令员，同时，也是变形金属的发现者。”
　　舒子陵看着肖峪有些发愣，肖峪笑了笑道“怎么了？”
　　“没什么，没想到公主殿下身份竟如此尊贵。天才是不是也会遗传。”
　　肖峪也打趣道“哎哟，居家型好老婆这是嫉妒啦？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不也是个小天才。”
　　舒子陵忍不住弹了下肖峪额头“又调皮。”
　　舒子陵和肖峪到基地时，见到了贺秘书。
　　贺秘书刚来时都没想到以高冷尊贵著称的舒大董事长竟然会住在这么一个荒无人烟的小破村里。
　　然而进了屋子，里面又有着最先进的磁悬电梯？旁边还站着一个银发男子？舒总是这么平易近人的人吗？至少贺秘书从没见过谁离舒总这么近过。
　　“舒总，这位是？”电梯里，贺秘书还是忍不住问道。
　　肖峪嬉笑一声，打招呼道“贺秘书，好久不见呀。”
　　“肖，肖，肖白？你，你是男的？”贺秘书眼镜都惊歪了。
　　肖峪嬉笑着，耸耸肩没回答。
　　舒子陵问道“舒子洛的情况怎么样？”
　　贺秘书扶正眼镜，又恢复严谨的状态“势头很足，因为游戏受限，趁着暑假办了两次游戏展，靠着周边收回一部分成本，还和不少家电品牌合作，撑过了最难的这段时期。董事会对您很是不满，舒安城暗中推波助澜想让他做执行总裁。”
　　“董事会的人都是舒安城的？”肖峪在旁边偏头问道。
　　“不是，是真正的舒家部下，听家主的话，给家主建议这样的角色。”
　　肖峪想了想道“也就是只要公布舒安城不是舒家人，那这些人就不会向着他了。”
　　“但问题在于，现在只能证明舒总和舒副总与舒安城不是一家，如果他倒打一耙说他们不是舒家人，那就不太妙了。”贺秘书话音刚落，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是科幻大片吗？原来电影诚不欺我，真的有上面破败下面却全是高科技的地方！
　　肖峪说“贺秘书你跟着它去会客厅稍等片刻，我们去放一下东西。”
　　肖峪话说的自然，没感觉有什么问题，而贺秘书却突然想起几个月前的某一个晚上，舒大老板突然问他自己是不是弯的这个问题？What？
　　肖峪整理箱子时发现了那枚新的变形银环，这枚好像还带了点金色，和之前的那枚有些许差别。
　　“子陵，你过来。”
　　舒子陵走来，肖峪把那枚普通银环换成这枚变形带金边的银环“奶奶送给孙媳妇儿的礼物。”
　　舒子陵就不乐意了“是孙婿。”但他并没有过多纠结于此，而是看着箱子里那个常年反扣的相框。
　　里面是一家三口，他在肖峪家见过这张全家福，只是那张是大的，这张小。
　　肖峪说“这就是我妹妹小白，和我长得像吧。”
　　舒子陵道“我一直以为那就是你。”
　　肖峪说“我因为晕镜头，发布会一直是小白帮我去的，爆炸去了的，也是小白。”
　　舒子陵轻轻搂着肖峪，肖峪笑道“哪有那么矫情，走啦，去会客厅啦。”
　　舒子陵却知道肖峪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若真的不在意，放得下，又何必以她的身份活了十二年。


第49章 如果你不是他弟
　　“肖白！”
　　肖峪还坐在一堆屏幕前码代码，贺秘书就慌慌张张冲了进来。肖峪一手拦住道“你等下，我做完最后这几个程式。”
　　肖峪手噼里啪啦敲了十来分钟，才呼了口气道“成了。”
　　扭头看到贺秘书才想起刚刚贺秘书好像是有事来着。
　　“怎么了？”
　　“舒总来过吗？”贺秘书脸上很着急，看得肖峪右眼没来由地跳。
　　说起来这个，最近右眼一直跳，怎么回事呢？“没啊，上次商量完你们去搞舒家，我研究龙域，这有一周多没见了。”
　　“那，你有联系过他吗？”
　　肖峪想了想，“就说最近怎么感觉缺点什么呢？他都三天没给我打电话了。”
　　肖峪戏剧性表演道“他是不是不爱我了~嘤嘤嘤~”
　　贺明顾不上跟肖峪开玩笑，直截了当道“舒总失踪了。”
　　肖峪冷淡道“哦。”
　　贺明就晕了，您这个哦又是什么意思呢？“舒总会不会被绑架了？”
　　“不会。”
　　“那万一被杀手截杀呢？”
　　“也不会。”
　　“是不是被舒安城打晕了，现在会不会很危险？”
　　“不会。”肖峪瞥了眼贺明道“你对你家舒总是有什么误解吗？”
　　贺明一脸懵，您怎么一点都不担心舒总呢？他可是失踪了啊。
　　肖峪挑眉问“知道X吗？”
　　贺明点头。
　　“他能和X打个七进七出，绝对游刃有余。”肖峪拍了拍贺明肩膀“你还担心他被截杀吗？”
　　“龙域，给我他位置。”
　　-舒家老宅-
　　“卧槽？他计划里有去老宅吗？”肖峪突然严肃道。
　　贺明摇头“没。”
　　“完蛋。”肖峪眉头一拧，道“他怕是真被绑架了。”
　　贺秘书把车停在路边“肖白你怎么进？”
　　肖峪扣上他那顶黑色棒球帽道“走进去呗。”说完两三下便闪身进黑暗里，看得贺秘书眼镜都跳了下。
　　贺秘书按约定停好车进入休息室，一开门，肖峪竟已经在房间里破解监控系统了！
　　“最近舒子陵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舒家所有动向都跟我说一下。”肖峪声音沉稳冷静，竟一时给人一种上位者的感觉！
　　贺秘书推了下眼镜道“舒总面见舒副总后失踪，在这之前暗中会见了不少之前收购公司的明面总裁。按计划，是先告诉舒副总事情，然后里应外合，收集舒安城不是舒家人的证据。舒子洛见完舒总并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在舒叶集团的话语权更重了。下周一董事会重新选举执行总裁，他志在必得。”
　　“征战在三天前进行了更新，加入了随机boss模式。”
　　肖峪心里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同样是三天，不会这么巧吧？
　　贺秘书还在继续汇报“但因为全息的关闭，数据依旧不是很好。甚至战队比赛也一推再推。还有，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肖峪拧着眉道“说。”
　　“自全息系统出事之后，老王非常坚定地要求我们找你，说只有你才能有办法。”
　　肖峪垂着眸子思索了几秒，道“把老王的信息和舒子洛家人的信息发给我，我现在去找舒子陵，你别跟来。”
　　肖峪说完便翻窗离去，贺秘书心里一惊，这儿可是二楼！赶紧跑去窗边看，结果肖峪早已消失，只有秋风吹过，还带着些清爽。
　　肖峪还记得当初跳下的那个窗口，那是属于少年舒子陵的房间。只是这次，舒子陵没站在那儿了，肖峪脚踏滑板悄无声息到了那扇窗口，利落翻身进屋。
　　床上有个人影，肖峪开了夜视，舒子陵整个人平躺着，肖峪直觉得不对。忙上前去试探脉搏。
　　呼吸还在。
　　不对，可哪里不对？
　　-峪哥，陵哥的意识不太对劲-
　　肖峪猛地想起什么，立刻将手插进舒子陵头发，摸索了两下，肖峪脸色猛地一变，手轻轻退回来狠狠道“我艹你妈！”
　　说着凳子一拉，人往上一坐，道“龙域，带我进征战，用舒叶集团的内测号。”
　　肖峪一直在测试与实验无介质转换，现在技术成功，终于不需要头盔了，却没想到竟然用在这个时候。
　　舒子陵只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儿，他好像在不由自主地做着某个重复的动作。
　　我是谁？我在哪儿？
　　混混沌沌，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好像不属于这里，我有个很在意的人，是谁？我又是谁？
　　这个场景好熟悉，好像从有记忆开始我就应该在这里，但又好像不该是这样，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征战太大了，108个游戏城，8065个副本，大小NPC近千万！
　　晚上在游戏里的玩家太多了，游戏城人来人往，实在是太过热闹，也太过碍事。
　　肖峪看着龙域说道“拜托你帮忙了，我检查这次更新的随机boss名额，你检查未更新的。”
　　龙域点点头，拉出一块面板查找任何有可能的异常！
　　肖峪首当其冲就是鬼街，现在还是落江未现身之前的鬼市景象，成千上万的小鬼和那二十名看起来并无异常却会成为随机boss的鬼王。
　　肖峪实在有些静不下心，好几次都看错了信息。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尽快找到舒子陵，万一他被玩家杀了怎么办，舒子陵在游戏里菜到连最低级的NPC都砍不翻啊！
　　肖峪脑子嗡嗡的，感觉比当时看见舒子陵失血晕过去都紧张多了。
　　“峪哥，编个程序试试，内测员角色应该能跳入所有无意识的角色，如果哪个NPC无法跳入，那一定是陵哥了。”
　　是啊，可是怎么才能快速判断呢？不能一个一个试，那样太慢了！
　　拟病毒，对，可以编一个拟病毒，能入侵的是NPC，不能的是舒子陵！
　　肖峪连忙开始编写拟病毒程序。“龙域你小心病毒。”
　　“峪哥，我联进网络，元老那边的全特，是真的被困了。”
　　“先找人，把人救出来再说。这都三天了没一点消息，子陵他可能陷入无意识状态了。”肖峪的怒气怎么都遮不住“妈的元顺旅绝对知道这事，他娘的给我等着！”
　　“你说是不是肖白给的这系统有问题啊？”
　　“那谁知道呢？”
　　“反正肖峪都死了，谁能知道这怎么回事。”
　　“就是，说不定以后都没全息的玩儿咯。”
　　……
　　他们在说什么？肖白是谁？肖峪是谁？好熟悉啊，但是为什么想不起来呢？
　　舒子陵想开口呢喃几句这个名字，却连嘴都张不开。
　　他只能在脑海里默念，肖峪，肖峪。
　　脑海里唰地闪过几个画面，火红的夕阳，微波的河水，一张咧着的嘴。
　　肖峪，肖峪。
　　男人抽搐不止的手指疯狂流血，一人拿刀撬着他的指甲。
　　肖峪是谁？
　　舒子陵觉得这个人很重要，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血色的河流中，少年一人站在那里，血顺着他的发丝、指尖往下流。舒子陵不觉得可怕，只觉得心疼，想要帮他捋捋头发，擦擦血。抱抱他，再亲亲他。
　　可他还是想不起来他是谁？我又是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舒子陵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去找他，他迫使自己扭动着身体不去做那个重复的动作，然后摇晃着身体冲到街上，一步，一步，往前迈。
　　突然不知被谁冲倒在地，紧接着便开始了殴打。
　　嗯？他们为什么要打我？
　　舒子陵下意识蜷缩在地上，抱着头，脑海里却满满的都是少年向他伸出的那只手。
　　“肖峪。”他终于颤抖着发出声音。可没人听到。
　　虚拟世界毕竟是肖峪的主场，有了拟病毒，肖峪终于找到了正在被殴打的舒子陵。
　　“最后一滴血了，兄弟们上！”一个十三四的少年喊着冲向舒子陵。
　　“这个boss平常根本不在这儿，他绝对是隐藏boss或者随机boss！”说着便挑剑刺向舒子陵！
　　铿！
　　剑尖被一根黑刺拦截下来，那玩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击毙命！
　　肖峪一把提起舒子陵就飞奔而去，两三下越上楼顶，乘着一只大鹏远去。
　　“子陵！舒子陵！你醒醒！”肖峪喊道。
　　舒子陵只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受自己控制了，他想，我叫舒子陵吗？但他看着眼前人担忧的神色还是忍不住地想伸手抚平那紧蹙的眉头。
　　龙域也闪现在大鹏背上，拉开面板查看舒子陵的情况。
　　“峪哥你看，程式完全是紊乱状态，这一边的程式相对简单，但比较牢固，这一边的复杂紊乱，有可能是陵哥的意识。两边一直在对冲。”
　　“舒子陵在抢这个NPC的控制权！”肖峪一把拉过面板，帮着舒子陵对付程式。
　　那个NPC的角色急剧抽搐晃动，好半晌才又恢复平静。
　　“峪哥，怎么样？”龙域有些急切道。
　　肖峪神色并不太好看“暂时锁住程序了。但舒子陵这边的还是很紊乱。”
　　“龙域你退出去吧，我和这病毒斗上一斗。我倒要看看L这小子有什么本事敢对我下手！”
　　龙域知道自己在这儿反而会让肖峪畏手畏脚无法专心，道了声“小心”便退出了征战。
　　肖峪一手划开一方地图，想了想，又觉得还不够，编了条消息发给薛栎。
　　血月帮的人到了肖峪才开始仔细查看舒子陵的情况。
　　上次只来得及找病毒源和加固防火墙，却没仔细研究这病毒究竟是什么样的。
　　从现实世界进入全息世界，第一道便是头盔，借助特殊的电磁频率连接大脑与虚拟世界；第二，则是联系代码，将大脑频率外化成虚拟世界的人物；第三，才是一些常见的程序代码。人物选择即可进入对应的虚拟世界，比如游戏、虚拟训练场、虚拟电影院等等。
　　而这病毒，破坏的就是联系代码，首先入侵，意识陷入迷离，接着攻破，没了联系代码，人物意识便会困在虚拟世界中。
　　只是舒子陵，他大概当时用的是公司的内部账号，所以被困在了这么一个NPC中。
　　现在如果要救舒子陵，就必须找到病毒代码，攻破病毒代码，然后小心重组舒子陵的意识程序，最后通过专属他的那份联系代码，意识才能再次回到舒子陵的身体。
　　虚拟世界就是代码的世界，想要找出病毒代码并不是一件易事，尤其还混在舒子陵的意识中！稍有不慎，便会对舒子陵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意识并不是像连电线一般，剪错一根线还能接好重新剪。这“线”如果“剪错”一丁点，轻则失去某一感官，重则令人痴瘫，也就废了！
　　真狠！
　　“峪哥，舒家人在往陵哥房间走！”
　　肖峪知道自己必须出去，现在被舒家发现，只能是死路一条！舒子陵经不起折腾！
　　给薛栎留了一把超SSS武器，便赶紧退了出来。
　　门外已经响起了脚步声，肖白小心将椅子复原，一个翻身藏到窗台外。
　　来人是舒子洛！
　　他直直到了舒子陵床边，眼神中还带着点得意。“二叔还真没说错，你竟然真的来找我了。”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对不住了！”说着伸手就欲伸进舒子陵头发中！
　　肖峪来不及想太多，翻身进窗阻止舒子洛丝毫不拖泥带水，一把将舒子洛摁在地上！
　　“你他妈的是智障吗？他是你哥！你唯一的亲人！”肖峪不敢放开奋力挣扎的舒子洛，只是死死摁着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你大概拿到了舒子陵杀你父母的证据，如果没猜错，证据是舒安城给你的。”
　　“我也拿到过类似的证据，说舒子陵是杀我至亲的凶手。”
　　舒子洛的挣扎慢慢停了下来，肖峪看他冷静一些了，把化验单给他看“这是你，舒子陵，舒安城三个人的血样检测。结果你也看到了，舒安城和你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你动动你脑子想想，如果不是因为你是舒子陵他弟，凭他的本事谁能动得了他！”
　　“我大概能猜得到你在想什么。他除了程序，样样压你一头，你觉得凭什么他是舒总你是舒副总。凭什么你就要活在他的阴影里。但你知道他一直在保护你吗？你全家人都出车祸你凭什么活着？你藏在他的羽翼下面长翅膀，现在翅膀硬了就捅他一刀？你特么是人吗？你知道舒子陵前几天说什么吗？他说你长大了，舒叶集团他可以安心交给你了。”
　　舒子洛整个人都懵了，他不知道该相信谁。
　　肖峪还是觉得很生气，给了舒子洛一拳，又把贺秘书给他的资料全甩给他。
　　银环化刀抵在舒子洛脖子上，他只要有一点异动肖峪都会不顾一丝情面动手！舒子洛就那么坐在地上看文件。
　　屏幕没有共享给肖峪，肖峪看着舒子洛就那么呆坐在黑暗里，眼睛一行一行往下扫，悲哀又可怜。
　　肖峪紧握着舒子陵的手，眼前是征战游戏里舒子陵的角色，病毒还没找到，他依旧意识不明。
　　舒子洛也不是真的傻到不明是非，看了那些资料就能想到背后废了多少力气心血。
　　“我哥他”舒子洛低垂着头不敢看肖峪，连说话都没了一贯装逼的样子“还，还有救吗？”
　　肖峪不想看舒子洛，淡淡地道“我要带舒子陵走，你好自为之。”
　　舒子洛突然拦到肖峪身前，肖峪看都不看道“滚！”
　　舒子洛脸色并不好看“你不能带他走！他被设定了范围。”
　　肖峪定了一下，黑暗里舒子洛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感觉到肖峪呼吸平稳，然后过了两秒一拳将舒子洛再次砸倒在地。
　　舒子洛直接被砸晕，肖峪还是看都没看他一眼，又进了征战，这次用的是白玉堂的号。
　　“肖峪？”薛栎试探地问道。
　　白玉堂还是那副爱搭不理高冷的模样“嗯？”
　　“里面的是？”薛栎轻声问道。
　　白玉堂的眼眸闪了闪，道“舒子陵。”肖峪并不想多说，径直走向那块单独划出来的一方世界。
　　薛栎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明灭不定，最后喊了句“肖峪，以后那小子敢把你甩了，告诉他！让他选好坟！”
　　肖峪回头笑了笑“谢啦，完事儿请你打游戏。”
　　薛栎也笑笑，道“好好的。”
　　肖峪点点头，一头扎进那方世界。
　　薛栎看着肖峪的背影消失，笑容渐渐退却，只留下满是惆怅的眼神。
　　表完白还能继续当朋友的，无非两种，不爱或深爱，肖峪就属于不爱的那种，他从来只把薛栎当成朋友；而薛栎就属于深爱的那一类，爱到分开一次，再也舍不得分开第二次，不想让他就此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朋友就朋友，没老死不相往来就好。
　　舒子陵的意识依旧迷离不清，他感觉到有个人一直在他身边，那个人担心他，陪伴他，想办法在找他，他也想冲破那重重迷雾紧抱他，可是他却动弹不得。
　　肖峪迫使自己静下心来去一点一点捋顺代码，寻找病毒。
　　不管什么恩怨，也不管什么来由，只当它是平时玩的一些程序游戏。肖峪不断给自己洗脑，以缓解对于舒子陵的紧张。
　　就像医生不给家属做手术一样，越是在意那个人，越是容易紧张出乱子。
　　但除了肖峪，没人救得了他，肖峪很清楚这件事。
　　深呼吸一口气，肖峪手一挥，凌空出现一个控制面板，那不同于以往的控制面板，直接以肖峪的身形环绕成半圆，比起之前的，也更复杂更全面。
　　程序的世界里，你来我往一寻一逃，游窜于舒子陵的意识之间。
　　肖峪不眠不休和病毒战斗了三天三夜，人都快要虚脱，身体靠龙域给他吊水输营养液维持。
　　突然肖峪的身形抖了一抖。
　　“峪哥，你身体意识都到极致了，稍微休息会儿吧。”龙域担忧道“万一病毒趁虚而入，谁救你们？”
　　肖峪没说话，只是迫使自己集中精力去面对病毒。
　　龙域强制把人拖回来，肖峪再也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光芒闪动的世界里，龙域第一次想：我的存在真的正确吗？会不会我真的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第50章 这个人间负了你
　　“师长，又有一名失去了特征。”
　　眯眯眼的元老紧锁眉头，看向汇报那人，声音异常沉重“2536。罗华还是什么都不说？”
　　“极端的方法都用过了，他还是说没办法破解。”那人顿了顿道“而且，医生说剩下的人也撑不了多久了。”
　　元老没说话，那人又道“肖队的反侦察手段太高，他不出现，我们谁都找不到他。”
　　“是谁？再往前走我们就开枪了！”门外突来传来守卫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两人倒地的声音。
　　呯地一声，门被重重踢开又快速反弹回去。来人似乎心情非常不好，又一脚直接把门给踢了下来。
　　元老这才看到来人。
　　肖峪穿着一身黑，双眼却泛着猩红，进门直接盯着元老，问道“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没等元老回答肖峪又道“微型头盔是基地才有的设备，能限制范围的头盔却只有S省基地才有，归S省元师长掌管。换句话说，不走元师长的眼前，谁都拿不到那套设备。”
　　元老还没说话，旁边那人就开始按捺不住“师长还不是为了……”
　　还没说完肖峪就冷哼道“为了这区区五千杂碎？元师长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把舒子陵弄进去，我就不得不管了是吧？阳谋？反正提出想法的做这事儿的都不是你。怎么？只记得肖峪这一个名字了？还是觉得我不敢动你？”
　　“元顺旅我告诉你！五千？呵！他要有一丁点事，我要你整个基地陪葬！”肖峪明明好似还带着笑，却让那人感觉气势逼人，明明语气平淡，却让人不敢质疑与反驳，“你们最好双手合十双膝跪地从现在开始祈求他没事，虔诚一点。”
　　肖峪刚转身离开，那人想要去拦他，被元老阻止。他从未见过元老那般模样，无奈、忏悔、愧疚、心疼……
　　他用他从未听过的语气说道“是我们欠他的。”
　　十七年前，S省基地。
　　呯、呯！呯、呯！呯、呯！……
　　“向哥，怎么样？”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满脸得意地看向少年。
　　“厉害厉害，自愧不如！”十几岁的少年道“不过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少年向着那孩子微微勾了勾天生向下的嘴角，道“我要回去继承家业了。”
　　孩子也没怎么在意，大概还不太懂什么叫离别，只是眉眼弯弯摆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那有空一起玩游戏呀。”
　　“肖队！”一个十九岁新兵模样的少年恭恭敬敬跑到孩子面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拉练完毕，请指示！”
　　十岁的小肖峪已经有了不一般的气势，神色平淡，眼神却极其锐利，一一扫过面前那群刚进营的兵，那人看着自己的小组长站在一个小孩面前，各个不服气。更甚者，交头接耳道“哪儿来的小屁孩儿？还敢教训我们。”
　　肖峪身后的少年没吭声，似乎也是这么认为，肖峪淡淡地瞥了一眼，道“刚刚谁说的，站出来。”
　　面前十七八的少年都有些流气流气地，兵还没当成，一身的坏毛病。嬉笑着没人在意眼前还没长到他们胸口高的孩子，地上的影子歪扭着拐到肖峪身上，肖峪状似不在意地道“有种说没种承认，怂货！”
　　一少年把前面人推开，将帽子摘手上转着，不屑地道“小屁孩儿，你几岁啊。”
　　肖峪一手伸出，身后那个少年双手把资料夹放在肖峪手上。
　　“范家轩，十八。长跑，80；负重，73；射击，85；组枪，4″22；狙击，69；平衡，65；空降，76。”肖峪念都不想再往下念，往地上一摔，语气依旧平淡道“就这？”
　　眼前的少年很不服气，眉毛都快要竖起来。他可是从军校附中保送军校又脱颖而出才选来这儿当全能特种的！不是受一个乳臭未干小毛孩儿的凌辱的！
　　但还没等少年说话，肖峪挑眉道“怎么？不服？”
　　少年呲着嘴，牙都要被咬碎“不服！”
　　肖峪轻笑一声道“本来还想和你玩玩，可惜你还没资格和我比。”
　　少年双手紧握着拳头，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无动于衷，可肖峪还是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没人告诉你说话前要喊报告吗？”
　　回答肖峪的是一个拳头，十八岁正是热血挥舞的年龄，血气方刚的叫喊声响彻整个校场，站得歪斜不可方物的这群少年，就看到他们的同伴被那孩子以掌对拳，逼得少年不可再进一步！接着一个漂亮的横踢，少年飞身进人群，压到了一群人！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可思议，那少年还是不服气，喊道“我们比枪！”
　　肖峪邪笑一声，哼道“组枪对射，敢吗？”
　　少年把两只袖管一撸，喊道“敢！”
　　肖峪和少年面对面站在两端，一声令下，少年立刻开始组装，肖峪看都没看桌子一眼，看着少年咔咔三秒组好了枪，瞄准少年却没开枪。少年落后一秒多，但他可没仁慈，呯地一声打出子弹！
　　呯！
　　肖峪后发，两颗子弹狠狠撞在一起
　　“旅长，元旅长。”此时的元老并未白发苍苍，远远观看着校场上的这一场插曲“新种子交给肖峪，还真是训得又快又狠。”
　　“这一队二十人，军校选拔上来三个，十七个普通小兵里爬上来的。”
　　元老点头道“嗯，都是好苗子，也都是不可方物鼻孔朝天的小牛犊子。”
　　范家轩是从那一瞬间对眼前那个小孩改观的。这个年纪他在做什么？上小学？还是街道里买炮玩？可眼前那个还长着娃娃脸的小孩儿却敢跟他对枪，能对打子弹！这还是人吗？
　　周围人勾肩搭背的，看热闹的，笑了一半的，空气瞬间凝固。
　　“列队。”肖峪一把将帽子丢给范家轩，众人一愣，快速列好队形。
　　“帽子带好。”肖峪看着这群意气风发的少年“我叫肖峪，接下来的三个月，我带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
　　“说话前要打报告！”肖峪厉声道“自动出列，障碍一组，三圈！”
　　哗啦啦出来三个，竟还有范家轩。
　　肖峪记得这三人，都是军校挑出来的，免不了有些学生的习惯。
　　“三个月，我要你们速成全特，三个月后全特演练，我要你们甩出他们一条街，能做到吗？”
　　“报告肖队！能！”
　　“每一项指标分数，及格分90，自己心里有个底。”肖峪点了一遍名，带众人到了60厘米地桩铁丝网。
　　“分两组，一组射击，一组过网。”肖峪扫了眼远处正在越障的三人，道“射击组以击毙对方为准。匍匐组以活着为准，如出现伤员，必须救治过网！”
　　“一组准备，二组观察！”肖峪到了铁丝网前，拿了两把电子枪“祝你们好运，活着过网！”
　　那个肖峪身旁的助手一声令下，一组人都以自己之前训练过的方式进行过网，肖峪瞄都不瞄，抓着机会就点射，一组人还没等到四分之一就全军覆没。
　　“一组匍匐爬完，二组准备。”二组人虽然看了肖峪射击，但依旧没爬过四分之一线。
　　“二组准备射击，一组准备过网。”说完便朝着旁边撑着伞的沙滩椅坐去。
　　“报告肖队！障碍一组三圈完成！”
　　肖峪看都没看他们三人，只是盯着一组二组的对抗“归队训练。”
　　“一组准备射击，二组准备过网。”
　　肖峪喊了两声后便用哨音代替了喊话，两组训练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肖峪喝了口茶，在大家匍匐了三小时体力将近极限时起身，“全体成员，各自寻找射击点。”
　　“我只做一遍示范，把你们训练的本事都拿出来。”肖峪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黑背心，紧身背心在他身上都有些宽松，那身体纤瘦得风一吹都能骨折。接过一身宽松的黑衣，利索套上束紧腰身袖口，站到起点处。
　　黑衣直连旁边的屏幕，是否击中、击中部位一目了然！
　　“预备！开始！”
　　话音刚落肖峪就冲了出去，众人第一时间竟没射击！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到了四分之一线！众人集火攻击，二十多人的模拟子弹往肖峪身上打去，肖峪一脚狠狠一踢，身体向反方向极速滑去，竟是一颗都没沾上！双臂用力借着这个空档两三下爬到中线附近！
　　这次众人学到了一些，互相打手势分打两边，把路线全部封死！
　　肖峪邪笑一声，这群小子还挺不错。
　　众人一组压着肖峪周边打，欲将其困在范围内；一组直指肖峪命门！
　　肖峪稚气未脱的小脸快速扫视了一眼火力分布，在枪声响起之时一手撑地整个人凌空躲闪！
　　众人反应也不慢，将枪往起瞄，肖峪足尖一点，整个人便翻到一边，子弹接踵而至，肖峪紧盯着前方的子弹，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动着身体。不仅没被击中，还一举过了中线！
　　众人打着手势计划再次改变策略。火力加以覆盖上方，左右也分为两组接替压制！
　　看似更周全，但只有二十人的小队，火力也立刻被分散开来，对肖峪并没有过大威胁。
　　碾压！
　　二十对一，无一击中！
　　这二十人感触最深，他们是尽了全力的，并没有一点留手，虽然第一次配合多少有些生疏，但这并不是借口！
　　不知肖峪是起了玩兴，还是觉得对这些人来说不够刺激，拿了两把枪和一颗模拟雷又站到起点“给你们三分钟讨论时间，再来一遍，我会射击，我的目标是攻破你们的防线。”
　　这几乎已经在模拟极端战场了！
　　二十对一，火力全覆盖，只能匍匐前进并攻破防线！
　　这种战场很少能遇到，但历史上遇到的，无一不是损失惨大、牺牲重大甚至全军覆灭的战役！
　　但这种战役也会伴随着重大事件，改变命运改变未来改变世界的那种关键性事件，能在历史书上狠狠戳一笔的那种！
　　二十人并没多想，快速商量着应对战术。
　　肖峪看旁边的助手比的准备好了的手势，不转身准备，反而向前走了十来米。
　　一声令下，肖峪借跑加速，躲过几颗子弹还反判出对方的位置，利用卧倒滑出的那半秒出手点射了其中三人！
　　如果第一圈还有人抱有侥幸心理，那第二圈就足够所有人闭嘴！
　　还没过中线，肖峪不仅没中一枪，还反杀了他们所有人！之后爬过铁丝网将雷扔进道具框道“省了我一颗雷。”
　　这大概就是范家轩进军营的第一天，以及对肖峪的第一印象，牛逼、天才、不是人！
　　到了晚上大家才知道这还没完！
　　一群人嬉笑着谈论自己以为的新生活，八卦着这个小队长，也有吹以前牛逼的，以及猜测靠窗那个蒙着帘子的床位究竟是谁的。寝室里热火朝天，二十个人打着赤背翘着脚，空气中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气息。
　　“肖队，查岗吗？”门口那人弱弱地问道，好似见到老师的住校生。
　　肖峪瞥了那人一眼，淡淡地道“我住这儿啊。”
　　肖峪和大家是一个寝室！
　　空气突然凝固，门口那人都退后了一步，不知谁的水盆咔嚓掉地上，水哗啦啦撒了一地，众人才惊醒了过来，穿鞋的，赶紧拿拖把拖地的，偌大的寝室静悄悄只剩肖峪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床位的声音。
　　肖峪一掀帘子，和别人的上下铺不同，他这个竟是个上床下桌，桌前整整齐齐摆着书本杂物，甚至旁边还如同大学宿舍一般有着储物柜！大家惊呆了，这，肖队究竟是什么人啊？
　　大家以为肖峪是那种不苟言笑的那种，甚至是早上必须几点起床练功，晚上必须什么时候睡，有一张时间表，然后一分钟都不差的那种。结果不一会儿传来“往左！往左！我勒个去，你特么的瞎吗？薛栎你特么是对手派来的间谍吧！”
　　众人互相对视几眼，悄悄上前去，这才看见肖峪正在打HP精英！
　　玩过一局，肖峪扭头，这才看见周围一群一脸卧槽表情的队员们，干脆把椅子转了个头面向大伙“怎么，你们不打游戏？”
　　队员们摇头，有些胆怯道“我们的通讯设备都上缴了，有假期才发回。”
　　肖峪恍然道“哦~那你们还挺惨的。”
　　……有这么一言不合就开嘲讽的吗？
　　“那你们平时干什么？”
　　众队员看着肖峪那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突然觉得这孩子长得好好看啊，他还保持着对周边世界的好奇心，萌得不得了。
　　队员也放下了些戒备，回答道“我以前在我们连，大家就一起吹牛唠嗑。”
　　“我们几个是学校出来的，在学校还好，晚上会有社团活动。”
　　“我们那边是每天晚上写日记。”
　　肖峪惊疑“那有什么好写的？每天写怎么生活？怎么训练？吃了什么饭？”
　　“差不多吧，有时候还会写点遗言。”
　　一人看肖峪并不难相处，问道“肖队，你来省基地几年啦？”
　　“打小就在，正经训练有三年吧。”
　　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又一人问“肖队，你多大啦？”
　　“刚过十岁。”
　　周围人想说卧槽却不敢，有一人瞥到肖峪那书架最左边赫然是四年级的教科书！往右是一些英文的书籍，众人看不太懂，但有几个词他们认得：hacker 黑客；program 程序。
　　相比教科书的崭新，那几本书稍微旧一点，像是什么图书馆借出来的。
　　“肖队，你还会程序？”范家轩问道。
　　肖峪扫了眼书架上的书籍，笑了笑道“瞎看的，扩宽知识面。”
　　“肖队，门口有个带着小女孩的人找你。”
　　围着的人群让出一条路，那小女孩一边哭一边冲到肖峪怀里“哥哥~呜呜呜~我想回家~”
　　小女孩和肖峪一样，生着一头银发，不哭的时候，和肖峪像极了，肖峪轻抚着肖白的背“好啦好啦，不哭啦，大姑娘了怎么还哭鼻子呢？可不漂亮了哦。”
　　肖白还是钻在肖峪怀里哭，肖峪一手环住肖白，将她拖长的袖口挽起来。肖白渐渐不哭，可窗外突然响起一声枪响，肖白又哭了起来。
　　肖峪那会儿不懂，为什么肖白那么害怕，奶奶和爸爸妈妈还忍心把她丢在基地训练场。
　　大家训练了一天都累了，十点休息时间一到，肖峪把那层厚厚的床帘遮上，外面夜训人员的枪声响了一夜，肖白也哭了一夜，天蒙蒙亮才熬不住睡了过去。肖峪把她抱到自己床上，等她半上午醒了又带她去吃饭，把她带到身边去看全特的训练。
　　肖峪向上级请示，让肖白跟着他，源于肖峪肖白的特殊身份，上级同意了。
　　“原地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开始越障训练。”肖峪一手拉着矮他一头的肖白，一手将枪丢给助理。
　　“十分钟，我们从这边匍匐到那边再回来。动作必须标准。”
　　肖白有些抗拒，但还是跟在哥哥身侧，卧倒、一点一点往前爬。肖峪陪在肖白身侧，笑着鼓励她，队员们看着小女孩一点点爬，一边休息一边喊加油，也看着肖峪的那张笑脸。笑得真好看，明媚又温暖。
　　“越障训练依旧分两组，一组狙击，一组越障，三圈一换。”肖峪身后站着好奇张望周围各种东西的肖白，和记录训练成果的助手“现在，全体都有！向左转！到起点预备。一人可以有两枪的机会。祝你们好运，活着回来。”
　　肖峪说完便拿起一支步枪。
　　“小白，这是信号模拟枪，没有子弹的，枪响和后坐力也是模拟出来的。不要捂耳朵，也不要害怕。他们都是保家卫国的人，是值得敬佩的最可爱的人。”
　　肖峪偏头对着肖白笑，说着还摸了摸她的头“这边枪响发射信号，他们身上穿的那个黑色衣服就会接收到信号，然后会全部显示在旁边这个大屏幕上。”
　　肖峪话锋一转，认真道“但如果是战场，他们会为了保护一些东西而受到真实的伤害。”
　　肖白懵懂地点点头。
　　肖峪看向那群准备好的人，一声令下，分批次向终点冲去。
　　以往不管是匍匐过网还是越障清障，都只算时间，以百分制记成绩。但肖峪觉得活着才有希望，于是整个基地全特的训练项目在原有的训练下加入了枪击。既要躲避枪支弹药，又要尽快使分数到90，这对于一般人来说根本不可能。但肖峪觉得，既然他能满分，这些从各个区域选上来的种子应该可以到90。
　　呯、呯、呯！呯、呯、呯！
　　肖峪三枪三枪发射，还不到五分之一，便把所有人挨个儿点了遍眉心！
　　接着死守平衡木，那一块简直就是活靶，人高，区域范围小！又要保持平衡，还要躲避子弹对于他们来说还太过困难！
　　不出所料，无一人活着走过平衡木！
　　肖峪褪下外套，将旁边助手准备的信号黑衣穿在身上。
　　“哥哥？”
　　肖峪摸摸肖白的头，走向障碍一组的起点，同时也是终点。肖白紧跟在肖峪身后，不想离开。
　　“给你们十分钟时间排兵布阵，我只演示一遍。”说罢带着肖白走到起点前道“小白，哥哥给你演示一遍，你好好看。”
　　肖白点点头，肖峪带着肖白把所有项目都慢慢教了一遍。
　　“最后这个阻绝墙有点难，哥哥带你上去吧。”
　　肖峪在肖白身前半蹲下身子，让肖白趴在他背上，又不太放心，拿腰带把两个人系在了一起，抓着绳子一步一步往上爬“这个就要抓紧绳子，手脚一起发力，在楼房就尽量找凸起的地方踩，在山上就更容易了，但很多墙都是光秃秃的，甚至连绳子都没有，有时候还要搭人梯。我永远不希望你能遇到这些场景。”
　　爬到顶端肖峪站在高高的墙上，肖白一动都不敢动，话都不敢说，肖峪带着她看远方，看整个校场“这个阻绝墙有四米五，是这个校场最高的障碍物。下次你要自己爬了哦。”说完肖峪便顺着面前的铁柱急速滑下，吓得肖白闭紧了双眼。
　　肖峪边走边将腰间的腰带解下，把有些微微发抖的肖白放到起点旁边，向助手点点头。助手向远处打了个预备手势，之后随着一手落下，肖峪拔腿冲了出去！
　　前几个障碍很低，普通男性都很容易跨过，但也很容易被击中！肖峪尽量不让自己身体完全腾空，以防在空中遇到子弹，每个障碍都是手一撑便跳了过去，子弹擦着身躯，并未跟上！接着是一个轮胎搭起的四米高墙，肖峪手脚并用还不等子弹过来就翻了过去！
　　平衡木，二十人全军覆没的重点设备，也是火力最集中的部位！肖峪脚刚踏上便有子弹接踵而来，肖白一个前空翻避过一波，但还不等站稳便又被子弹逼得下腰！双手一撑整个人又翻了个跟头！
　　大概一队人已经想到了肖峪的不寻常，一定要在这平衡木扳回一局，二十多人的火力全部集中过来！肖峪一脚勾住平衡木，整个人挂到一侧，可大家又似乎预判到了这种结果，统统将火力往下移！肖峪一手扒到旁边的木架上，整个人晃了一圈倒在了平衡木上！接着连续几个翻转跳下了平衡木！
　　可下一个晃动横梯更是活靶！
　　肖峪停都没停，闪动身形躲着子弹一跃抓上横梯，众人等着肖峪攀爬下一节时，肖峪两脚一勾，整个人如同灵猴一般攀上了横梯顶端！火力点上到顶端时肖峪又得空甩了下来，借着身体甩出的力道一脚勾住前面第三节 横杠，欲再借惯性将自己手搭到最后一节去，不知是谁似乎预判了他的动作，就等肖峪在半空闪过时给出致命一枪，肖峪自然也看到了这异变，在空中快速调整身形，险而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击！
　　一圈下来，如同上次的结果一样，无一击中。他们非常肯定，如果给肖峪一把枪，过不了五分之一他们就会全被干掉。
　　最令他们惊讶的不在于此，他们二十人中，那个十九岁组长的越障成绩最好，这样一圈不加射击也需要三分二十秒，可肖峪连躲带闪，一圈竟只用了二分二十五秒！几乎快了一分钟！
　　但他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元老很想让自己的回忆止步于此，止步在这个阳光炙热的下午，止步在这个全军的宝贝、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肖峪身上。
　　他不想承认除了肖峪以外的少年的身份，也不愿记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要是肖峪能就那样长大，该多好。可终究，是我们负了你，是这个人间负了你。


第51章 肆意纷飞天才峪
　　肖峪闯上基地确实不只是因为冲动想指着元老鼻子质问一句话，他要查的，是基地这边五千全特的情况。
　　“龙域，带我进虚拟训练场。”肖峪先看了几人的情况，似乎和舒子陵的还不太一样。
　　进入模拟战场，肖峪以上帝视角观察着，每一个战场都打了很久的样子，全特的意识好像都很清醒，但似乎记忆被篡改，遵从着一个新的游戏规则！
　　这又是什么情况？玄幻小说？
　　但不得不说这和征战里舒子陵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并没有什么参考价值。肖峪退了出来径直出门，又遇到范家轩。
　　“肖队。”范家轩和肖峪打招呼，肖峪看都没看他一眼，淡淡地道“完了再跟你算账。”
　　范家轩知道肖峪说的什么，转身并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道“是！”
　　舒子陵不能离开舒家，肖峪只能潜入舒家查看他的生命特征。
　　舒子陵意识迷离已经有一周，每天只能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圈“你快醒来给我做鱼吃。”说完又亲了亲舒子陵额头才进了征战。
　　他被强制拉离游戏前已经有了思路，本来想看看别人的情况然后再进行最后的实践，可情况并不相同，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肖队，还没睡呐？”一队员从床帘缝里探进头道“早点睡吧，睡迟了影响长个儿！”那人嬉笑着道“我小时候我妈跟我说的。”
　　“明天期末考试，书我还没看过，实在不太好。”肖峪咧着嘴笑道“你快去睡吧，明天我考完试回来对你们进行阶段验收。”
　　“肖队，你这些教学科目都是自学？”那人见肖峪点头，又问“学得会吗？”
　　肖峪勾了勾嘴角道“不难。平时都见过，看看就明白了。”
　　队员也不再打扰肖峪。要是放平时，他晚上也会多看会儿程序书籍，或者和网上的朋友过过招交流技术。
　　肖白在跟了肖峪两周后便回家准备重点小学的学前测试了，半个月以来她从一开始的唯唯诺诺听到枪声就哭变得活泼了些，二十个少年把她捧成了小公主，没人不喜欢这个熟络起来有些调皮的小姑娘。
　　肖峪第二天安排好训练才上车，直接去了S省小学的考场。中午肖父来接他，校门口熙熙攘攘都是同龄的孩子，肖峪因为常年锻炼，个子长得高瘦高瘦的。在一群小学生里颇有些鹤立鸡群的味道。
　　周围的小孩子远远看他，都对他好奇，但没一个敢过来接近他，只有路上偶尔遇到认识的同学，一看到他都跑着跳着过来打招呼结伴走。
　　这些同班同学的印象里，肖峪只有考试和一些重要的时候才会出现，作为学校代表，作为各种各样别人羡慕的角色出现，他是学校的宠儿，是同学们最喜欢也最神秘的同学。
　　“肖峪，肖峪，下午一起跳皮筋吧！”几个女孩儿见到是肖峪，一蹦三尺高地往过跑，却被旁边几个男生拦着道“我们已经约好了打羽毛球，你们来迟啦。”
　　那小女孩嘟着嘴道“哼，那我们也要一起玩！一人一局，不许耍赖皮！”
　　肖峪相处惯了基地的铮铮铁汉，面对这群孩子却没了脾气。只好道“你们一起，我一个对你们几个，但是只能玩一局哦，我还有事情需要做。”
　　“啊~？就一局啊，肖峪你也太不够义气啦！”旁边的男生想跳起来勾肖峪的脖子把他压下来，却没想到自己挂在了半空，肖峪却纹丝不动！
　　那男生尴尬跳下来，也没在意一局的事情，蹦跳着往家长的方向走。
　　肖父看着肖峪背对着他，和同学们挥了挥手，看同学走了才恋恋不舍地回头，转身那一瞬间肖父看到了肖峪眼里的羡慕，但他隐藏得很好，只一瞬间肖峪就扬起那张灿烂的笑容。
　　肖峪上车坐到后排，以防路上的摄像头。然后从书包里拿出那几本程序书交给肖父“这几本看完了，再帮我换几本。哦，这次加一本历史类的书籍吧。”
　　“小峪，你奶奶说这批全特训练完以后上面会把你调到Y省去。你要是想的话，可以把这批全特也带过去。”肖父看着后座上的儿子道“但其实我和你妈妈都不太想让你去。近些年那儿很不太平。我们不希望你获得什么什么荣誉，我们更希望你和小白能平平安安的。”
　　肖峪笑着安慰肖父，根本不同于别的孩子“爸，没事，现在这和平年代哪儿有那么多不太平啊？放宽心吧。”
　　肖峪看到了一只可爱的小熊“爸，停一下车，我去给小白买个礼物。”
　　肖父把肖峪带到围墙边，看肖峪借着力几下跃过围墙，肖父才开车进了别墅小区。
　　“小峪，回来啦？”一进门就看到肖母端着一条蒸鱼往餐桌走“今晚在家住吗？”
　　肖峪一把抱起跑过来的肖白，把小熊塞她怀里，笑着对肖母说“考完就得回去，今天要对他们考核。”
　　“在基地吃得好吗？又瘦了，还晒黑了。”肖母看着肖峪的眼睛里满是温柔与泪光，“好孩子，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主意，妈妈支持你，但你也要答应妈妈照顾好自己，保护好自己。”
　　肖峪用自己瘦弱的胳膊抱了抱肖母道“放心吧妈妈。”
　　饭后薛栎过来找肖峪，说自己学了一招，一定要和肖峪过过招。
　　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连肖峪一只手都打不过，最后被肖峪按着掐腰。他不知道肖峪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厉害，为什么总不在家，但不妨碍他总想挑战肖峪的心，虽然每次都是以惨败告终。
　　薛栎说“肖峪，你给我录首歌吧。”
　　肖峪疑惑“为什么？”
　　薛栎说“我手机铃声都太难听了，你声音好听。”
　　肖峪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认认真真录了一首。少年声音稚嫩清脆，悦耳动听。
　　“春风过，树又生，夜夜念你望星空……”
　　短暂的相遇后又是漫长的离别，薛栎不知从哪儿学的，笑着对肖峪说“好好的。”
　　肖峪拍了下他的肩膀道“谢啦，下次回来带你打游戏。”
　　肖峪和同学们约好打球，可左等右等没等到那个提议跳皮筋的女孩子，肖峪心里有种不太好的慌乱，带着一众同学去那个女同学的考场找她，教室里没人，考场早锁门了。众人正发愁时，女孩出来了“对不起啊，我肚子不舒服，上了个厕所。”
　　肖峪心道自己太过敏感了，一般情况哪儿有什么事。
　　几人打闹着跳着往校外走。“我们学校对边新修了一个羽毛球场，我们就去那里吧。”
　　“我知道一条小路，我们从中间穿过去就到了。”一个男生嘻嘻笑道，带着几人往那条小路走。
　　狭长的小路有些吓人，给这群小孩子探险一般的刺激。突然前面站出三人，一人道“大哥，绑了这几个小孩儿，应该能赚一笔。”
　　逆着光肖峪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他能看到对方是三个彪形大汉！肖峪冷静沉声道“往回跑，赶紧联系家长。”
　　可毕竟是一群小孩子，一听什么绑架都吓坏了，连步都挪不动，要是一个两个的，肖峪还能带出去，这四五个小孩齐齐抱团哭，他只好先报警了。
　　“喂，S省重点小学对面，公交站牌往南大约一百米，有一条小巷，几个成年人正在绑架五名小学生。”肖峪听对方重新重复了一遍，才把电话交给一个还算冷静的小男孩“拿着，警察会找到你们的。”
　　说完便将过来的第一人一脚踢翻在地。
　　那两个大汉一看肖峪不好惹，对视了一眼，拔出刀来！那被踢翻的也挺耐打，颤颤巍巍爬了起来，从手里拿出一把枪！
　　肖峪神色一凛，不动声色往旁边退。现在这个角度如果他躲，子弹很可能伤到后面的孩子们！
　　那会儿的肖峪还无法将一人有枪这件事和枪支来源、个人背景什么联系在一起。不然他一定会想办法留那人一命。
　　而他也忘了另一边的是孩子，虽然他救了那些孩子，但也吓到了那些孩子。也是他第一次救了人反而被骂。
　　他大概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在解决完那三人之后五个同学的眼神，那种眼神带着的不是感激，而是害怕。他往过走一步，他们就瑟缩着往后退一步，泪水哗哗往下流却不敢哭出声。他只能蹲在原地靠着墙等警察和家长的到来。
　　而家长到来的第一句不是感谢，而是骂他怪物，叫警察赶紧带走他。警察也把他拉在一边如审问犯人一般询问，甚至都有些害怕不敢靠太近。肖峪拿身份证明时还吓得那人后退了半步。
　　是啊，谁家十岁的孩子就能独自一人杀了拿枪拿刀的三个成年男人，谁家十岁的孩子敢杀人，谁家十岁的孩子杀了人还能那么冷静与淡然。
　　看到家长的孩子这才敢哭出声音，和肖峪的冷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暖暖的夕阳打在肖峪身上，一道光影划开了他和大家的世界。他第一次感到世间的炎凉，好冷啊。
　　不是谁都能在十岁就当得了全球最高全特基地的全特训练队长。肖峪叹了口气，没听那些家长的谩骂，朝着夕阳的方向走去，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单薄瘦长，但他走得平稳淡定，没人能感到他的失落和孤寂。
　　征战场景里，夕阳正红，将肖峪的身影拉得一样瘦长，只是他不再是背对着这个世界，而是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把他当做阳光少年的人，那是他的世界。
　　“其实从来就没有阳光少年，一层层摘下面具露出鲜血淋漓的面孔，你还会爱我吗？”肖峪深深看了眼舒子陵，开始严谨而繁杂的程式工程。
　　肖峪有一段记忆一直是模糊的，那是他大概三四岁的时候，本来以为是年纪小，不记事，可到了火山崖激发了他的一部分记忆。
　　他确实去过火山崖，他见过的是火山崖木雕工厂的样子。
　　是和爷爷一起去的。
　　就在那个风景绝美的悬崖口，肖峪杀了生平第一个人。
　　他的爷爷，肖忘川。S省基地司令。全球全特界颇有话语权的大腕。
　　到底是三岁还是四岁，肖峪想不起来了。但三四岁的孩子能干什么呢？背背古诗？学学数字和加减法？玩泥巴？跳蹦床？就算天才一点的孩子，能上一些编程思维课？玩得过一些智力游戏？
　　可肖峪呢。别人拼积木，他组枪；别人学加减法，他学算法；别人画儿童画，他画最简单的程序流程图；别人练舞蹈，他看着视频练武打。
　　这样的孩子，如果在自己人手里，那就要捧在手心里护着长；可要是在对手手里，那最好是掐死在摇篮里，就算掐不死，也要废了！
　　肖峪的爷爷拿自己的命换了肖峪一命。爷爷站在那个悬崖口，漫天遍野的红就那么映在肖峪眼里，孙老爷子笑眯眯地把枪放到肖峪手心里，然后上膛，摁着他的食指将子弹射入爷爷身体。
　　爷爷的胸口溅了一点血，身体向那万丈悬崖倒去。
　　天很红，山也很红，但都没有那几滴血红。
　　肖峪被吓到高烧不起，烧退了，也不记得火山崖的事情了。但因为过度惊吓引发了隐藏的心脏病，虽然平常并无大碍，但很容易导致供血不足，缺氧等并发症状。
　　奶奶和爸爸妈妈商量，就说肖峪高烧烧坏了脑子，人也瘫了，后来又找了个机会做出肖峪死了的假象。
　　他本来就晕镜头，对镜头的方位，角度清楚得如同电影里的特工，他所有的出行动作都避着摄像头，连进出家门都要翻墙。
　　但他依旧是家人的骄傲，是这世界的宠儿。
　　基地是他最喜欢呆的地方，因为这里没有摄像头，不用时时刻刻躲避。
　　很快他成了基地最明亮的那块宝石。也开始了秘密训练。游转在S省与Y省之间隐藏身份，偶尔会有一些特殊的任务会交给他。例如伪装成受害者的小孩被绑架去、解救小孩子时转移小孩子的注意力、爬到骤停的电梯里面救人、甚至钻到一个只能容小孩通过的通道里拆炸弹！
　　功勋比很多老兵还多。
　　而他的身手与枪术，也令人叹为观止无不折服。
　　有人就是祖师爷赏饭吃，天生含着金手指，走到哪儿都带着光环。
　　能破的基地的记录，都被破了一遍。
　　他也开始了更艰巨的任务：解救人质、安放炸药、剿灭毒匪、摧毁恐怖袭击……
　　这个队长头衔的背后，是无数的鲜血与汗水，是无数的险象环生和九死一生，是无数的伤疤与骨折。
　　如果别人的童年是画幅、舞蹈、或者是作业、严厉的慈爱的温柔的伟大的父母，肖峪的童年就是枪、炮、炸弹、兵器和各种各样的褒奖与吹捧。
　　但考试完的这场并没什么很大变故的对抗，却突然让肖峪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他终于明白了之前教导员说的委屈、被误解、不理解。
　　他当时好像说的是“做我们这一行，并不是每一次收到的都是鲜花与鼓掌，更多的是不被理解，不被支持，委屈、误解、心酸，可能那一瞬间你会觉得，自己抛头颅洒热血究竟是为了什么，但大家换个角度想想，他们没见过黑暗，不知道这些困难，不正是我们努力的结果吗？不正代表了他们生活得安全美好吗？这就是我们的意义所在。”
　　“报告！集合完毕！”
　　肖峪看了看站得笔直的一众人，厉声道“今晚是无射击测试，看看大家这段时间的成果。八十五是及格线，没过的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听明白了吗？”
　　“明白！”
　　这段时间的训练可以以严苛来形容，虽不至于魔鬼，但肖峪似乎总能抓住大家的点，折磨的不轻。尤其是年龄上和实力上的心里刺激，让这群人势如破竹训练成绩直线上升，本来计划一个月测试一次调整项目以及目标，结果这才三周便达到了预期效果。
　　肖峪第一次带全特，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耀眼，无法用言语形容。
　　二十人，只有一人以84.5的成绩被淘汰。
　　私下里他们相处也很好，只是没有和同学相处的那种感觉，但肖峪也知道，那个世界他回不去了。
　　“肖峪，肖峪。”虚弱的声音传来，肖峪赶忙上前查看舒子陵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舒子陵虚弱地扯了扯嘴角道“我没事，倒是你，你有没有乖乖吃饭好好休息？”
　　肖峪鼻头一瞬间就酸了，这世上能不管自己安危只想着他的，只有奶奶和眼前这个傻小子了。他半开玩笑道“我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腹肌还在。”
　　舒子陵虚眯着眼“那你可养好了，等我回去检查。”
　　“你还好意思闹，差点给凉了，贺秘书要不找我，你就被舒子洛给咔嚓了。”肖峪不知该是生气还是高兴，终于体会到了舒子陵当时那个复杂的心情。
　　可舒子陵现在只是清醒而已，不再游离而已，要想回到现实世界，还需要在茫茫数据海洋里寻找专属他的那份联系代码。
　　“小峪，我昏迷了多久？”
　　“一周多。”肖峪抱着有些虚弱的舒子陵，拉过面板仔细看数据。
　　“舒家情况怎么样了？舒子洛没事吧？”
　　肖峪神情一凛，道“你怕不是忘了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舒子陵尴尬笑了笑道“他让我看一个游戏角色，说是数据不太对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回事。谁知道……”
　　“谁知道舒子洛坑你？你是猪吗？他又不知道舒家情况。”
　　舒子陵恍然道“哦，对哦。都怪你。”
　　肖峪瞪道“关我毛事！”
　　舒子陵撇撇嘴道“跟你谈恋爱降低智商。同样的错误我犯两次了。”
　　肖峪哼道“怪我咯，你上次干了什么？”
　　舒子陵一呆，恨不得自己钻地缝里，好好的干嘛提这茬啊“上次，就，以舒总的身份给你表了个白，结果你是弯球直球全不接，还教了我一堆你的，宝贵，经验。”
　　肖峪乐了“那你也怪不得我，当时我可没和你谈恋爱。”
　　舒子陵看着肖峪那张笑脸忍不住想扒上去亲几口，可身体绵软无力，最后死鱼打挺了几下还是放弃了，眼巴巴看着肖峪想卖个萌换个吻。看得肖峪想笑，一触即离地碰了碰他额头。
　　舒子陵有些意犹未尽，勾着嘴角道“小峪，问你几个问题。”
　　肖峪点头，舒子陵问“那个教导主任为什么叫你肖队，你身手是什么时候学得？你的军姿，也太标准了。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肖白时没怎么注意，可如果你是肖峪，那我第一次见你那会儿你的身手应该就很好了吧。”
　　肖峪又点头，掀起那久远的回忆还有些惆怅“如果十五六年前你关注新闻的话，应该会听过我的事情，比如什么天才儿童，年龄最小的全特，肖峪又救了什么什么人。所有人都把我往天上捧，简直做到了别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
　　“从记事起就在基地摸枪，到了七岁就跟着人家训练，完成了一些任务以后，九岁就跟着全特去边境打毒贩、恐怖分子、走私犯。后来上来一批全特训练人员，全是各地区挑出来的佼佼者，其中有二十个人，鼻孔朝天谁都治不住，每每带头搞事。奶奶就提议让我试试，试三个月，那个队我是队长，上级临时命我为全特训练队长。就在S省基地，全球最高全特区。”
　　“但带完我就走了。”肖峪看着舒子陵卧槽的表情，捏了一把他的脸。
　　舒子陵喉结滚动两下，又问道“肖峪不能吸烟的事情，孙家知道？”
　　肖峪点点头。
　　舒子陵想了想，最终还是问出他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你当时昏迷不醒，龙域说是你不想醒，后来他跟我说了五个字，天堂坠地狱。是爆炸的事情吗？”
　　肖峪摇摇头“是，但也不是。”
　　但他没继续说，而是问道“我撬那人指甲的时候，你是不是想起我小时候指甲那条白线了。”
　　舒子陵点头，肖峪苦笑着说“我当时总是说，不问前程只问心。其实，我当时，没前程了，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所以我除了能想一想龙域普及后的世界，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办。”
　　“你知道战场上什么人能活下来吗？”
　　“那种有信念的，有牵挂的，或者身旁有一个人质必须要在旁边护着他拉着他走出战场的。”
　　“我不知道你看见我是什么想法，但当时我看见你就好像看到了一个同类。”
　　就像走得精疲力尽满身伤口的兵看到了一个困在那儿动弹不得的人，他会出于本能拉着那个人努力往前走，走不动就爬，然后最终两个人都活着走出那个战场。
　　十三岁的肖峪看到十四岁被人打的舒子陵，就像看到了砂砾埋住的珍宝，一样困在了某个地方，没有未来，没有希望。


第52章 经由万米直坠地（上）
　　到底发生什么了？
　　“肖队！肖队！”
　　肖峪迷糊醒来，外面下着暴雨，他发着高烧，但今天他必须起床，去Y省进行全特的比拼。
　　训练了三个月，全在今天看成果。这些人以后是走是留，是否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全特，都在今天这一战。
　　三个月前选上来的一共三百人，但在今天过后，只有一半的人能留下！
　　肖峪浑浑噩噩打不起精神，但他还是强撑着到了队长席，趴坐在座位上恹恹的。
　　都不用医生和什么证明，光看脸色都能看出来他状态极差。
　　“请各区域队长上台演示！”
　　肖峪站起来的身形都有些摇晃，一众队员连忙低喊“肖队！”
　　肖峪向着他们的那只手轻轻压了压，自己脚步虚浮着走上去。
　　全球几万全特都注视着这个带着传奇色彩的少年，他看起来瘦得不堪一击，在风雨中飘摇不定，和其他满是肌肉的全特完全不同。众人不知他究竟是多大，但看那身高，总不超过十三四吧？
　　命运似乎也在捉弄肖峪，偏偏第一项肉搏的对象是一个虎背熊腰的一米九大汉！肖峪身高才一米四七。
　　但肖峪知道，上了战场哪有时候给你挑，哪有敌人给你选，要能挑能选的，那就不叫战场了。
　　肖峪强打起精神，透过厚厚的雨幕观察对面那个身经百战的全特。
　　不知是不是错觉，大汉跑来的那几步，肖峪都感觉到了一丝震动！必须速战速决！身体状态撑不了多久！
　　肖峪一般情况面对这样的对手会先避其锋芒，然后找准空隙一击毙命，毕竟他知道自己的力量比不上这些训练过的成年人。
　　但这次他没有时间！也就是说，他没有观察的时间，只能硬碰硬，正面对击！
　　整整半米高的差距，肖峪将防雨帽子反扣以看到更多视线，那人一拳袭来，他猛地卧地直踢那人膝盖！在下一拳到来时翻滚起身快速拉开距离！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肖峪紧盯着那人，却不敢有妄动。“艹！怎么偏偏这个时候！”
　　还不等那人再次冲上来攻击，肖峪便率先支撑不住单膝跪地！
　　对手可不管他乘不乘人之危，上来就是几拳，直打得肖峪皮开肉绽！
　　咚咚~咚咚~
　　肖峪一丝力气都使不上，只能蜷缩着被打，等待过三四分钟缓过来劲。
　　可三四分钟，对于一个铁血的全特，能把一个亡命歹徒搏击到死！
　　肖峪又何尝不知？
　　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别说反击，连躲避都做不到。
　　肖峪一边死死护着关键部位，一边努力调整呼吸，好让自己尽快恢复。
　　微颤逐渐停止，对手见肖峪一动不动，停下了手，毕竟只是一场演示，不是对待歹徒，可就在此时，肖峪飞身跃起直直踢向那人膝弯，彻底废了那只腿的行动力！
　　不等大汉反应过来，肖峪直直把人压在地上，冲着面门一拳接着一拳打。
　　刚刚打我打得很爽是吧，妈的没把我给打死那死的就是你！
　　边上肖峪的队员看到肖峪被打全都捏了把汗，毕竟小孩子重感冒那都是父母担心得要叫救护车的事情，可他在那儿一动不动的被打，实在不像平时灵活躲闪的样子。
　　可此时肖峪的爆发，直把那人打蒙了。
　　一米九的大汉就那么被肖峪摁在地上揍，他并不是没反应过来，也并不是不想反击，而是肖峪如同搏命一般，招招往他弱处打，那时候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小孩子很可怕。
　　肖峪随手抓过一节绷带把自己头上的伤口包起来，紧接着去参加第二项。
　　肖峪的状态越来越差，最后还是没拿到第一，但差那个第一也只有一点。
　　队员们看到肖峪那么拼，也拼出了预期的成绩，把第二名甩得很远！
　　肖峪没看到队员们的表现，他一回到座位上就昏了过去，作为队长不能离场，队员们一人脱了件外套给他搭了个休息台休息。
　　晚上幽幽转醒时，一群热血少年围在肖峪床前，测体温的、端水的、冲药的……众人都对他嘘寒问暖。他看着这些相处了三个月的人，突然就舍不得了“我这次就留在Y省不回去了，你们想留着吗？”
　　肖峪看着舒子陵，这次连笑都挤不出来，半晌说不出话。他将手肘撑在膝盖上，捂着眼睛，泪水从指缝里往出流，缓缓道“我要是知道后面的事，绝不会说这句话，绝对不会！”
　　舒子陵撑起身体，把肖峪搂进怀里，轻轻安抚他的情绪，等他继续说。他心中有了猜测，却没曾想，里面的血腥足以淹没一切。
　　“好啊，我想跟着你。”“我也留。”“别忘了我啊。”“肖队肖队！加我一个！”
　　除了淘汰的一个人，以及军校挑进来的那三个S省不放，其他十六人都跟着肖峪走了。
　　“肖队，让我玩儿一把呗。”到了Y省众人还是一个大寝室，只是肖峪的书多了些历史类书籍，四年级下的教科书变成了五年级上。没事儿的时候大家都喜欢拿肖峪的手环打打游戏。
　　除了这十六人，没人知道肖峪的真实年龄与名字。只是知道他姓肖。
　　“老张，你不来玩两把？”
　　“等会儿等会儿，写完这最后几句。”
　　“天天写那日记有什么用啊！”
　　“用处可大着呢！要是哪天我死了，我娘拿着我这本日记，就知道我每天交了什么兄弟朋友，做了些什么，不说别的，总有些念想。”
　　“说什么呢！不吉利！”
　　一人将他拉到肖峪旁边的床位上打游戏，那页日记本上记着：阿娘，明天我们要去执行一个非常艰难的任务——摧毁一个制毒村，具体位置还是不能说啦，经过无人机调查，村里火力装备很强，不知道能
　　那个能字还只写了一个开头。
　　秋风穿堂而过，掀得纸张哗啦啦地翻动，能看到里面有很多“肖”。
　　第二天，全员训话后，十七人分为两组坐直升机先行勘察突击，查看具体情况以供大部队具体部署剿灭。
　　“01，01，不太对劲。”队员们潜伏在村落的荒草堆里观察情况“高点未见一人。”
　　“我是05，已占据高点，并未发现一人。”
　　肖峪神色一凛，道“进村，注意观察。”
　　“我是17，村口无人。”
　　“我是12，第一户人家后院发现制毒设备，但屋内无人。”
　　“01，01，我是03，有发现！”
　　肖峪立刻到03的位置，看到了地上深深的车辙印。昨夜下雨，凌晨才停，很可能是凌晨有人得到消息，闻风逃了。
　　“继续搜！”肖峪厉声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定是有人通风报信！“都小心点，敌人很可能知道我们的行动。”
　　“我是08，发现大量枪支弹药。”
　　“一组三人已搜完东北方向，未发现制毒人员。”
　　“二组五人搜完南边二十五户，无人。”
　　“三组搜完临山十三家，发现车痕以及炸药，未……嚓……发现……有人。”
　　“四组……呲呲……家，无人……刺啦。”
　　肖峪和身边一人对视一眼“立刻联系其他队员往过集中，查看具体情况。”
　　村子是按照公路的走势一条往下，三组四组都处于村落中段。哪里都很好，怎么他们的信号会断断续续？
　　肖峪向大本营汇报了情况，带着人往村子中间集中。
　　“01，事情不太对劲，留点人守在原地吧。”
　　肖峪想了想道“没事，村里应该没人，估计都跑了。我们去看看是什么阻碍了信号，大部队估计也出发了。”
　　高点的狙击手也退了下来一齐往村子里集合，想着一边找找那信号屏蔽的源头，一边等大部队。
　　可到了才发现，根本没看到三组四组的身影！
　　肖峪身旁一人低声对肖峪道“我们也没信号了。”
　　附近有信号干扰设备！可它在哪儿？肖峪仔细环绕一周，有一阵阵的眩晕感，肖峪咬牙仔细察觉眩晕的源头。
　　没有监控设备，没有摄像机，连手机都没见到一个，哪儿来的眩晕感？突然肖峪瞥到一个生锈的广播喇叭。
　　这个年代还会有这个东西吗？不对劲！肖峪果断抬手两枪把那喇叭打下来，里面只有一个微型高清摄像头，并没有信号干扰器。
　　“两两一组，向周围四散搜寻。注意警戒，三分钟后原地汇合。”肖峪说完便率先朝着一个方向寻找。
　　过了三分钟后，肖峪向原地集合，却一人都没见！
　　通讯器讯号全无，不知道谁在哪里，他也联系不上大部队。如果是遇袭，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到底发生了什么？！
　　肖峪内心慌了，这是他实际意义上的第一次组织行动，之前灭了多少，都是参与或自己独干，他根本没有组织的经验。
　　毒村里有一批蛰伏在暗处的毒蛇，对他嘶嘶吐着毒信，但他却什么都看不到，也没法向外界传达消息。
　　很明显毒匪是知道这次行动的，消息从哪儿传出的？为什么先头部队偏偏是他们十七人，为什么要让他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带领？
　　肖峪还没想通这里面复杂的缘由，整个人就毫无知觉地晕了过去。
　　肖峪是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颠簸醒来的。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肖峪伸手想摸一摸四周，却发现手脚全被捆在了一起。嗵！剧烈撞击伴随着沉闷的声音！肖峪将绑在背后的手绕在身前，撕开嘴上的胶带，用牙一点点摸索着把手解开。
　　这个漆黑的空间不足以伸展手脚，但伴随着颠簸，应该是在车内。
　　一层类似丝绸状的布料以及每次撞击的声音，现在应该是在行李箱中！
　　不管怎么样，得逃，先跑出去再说！
　　肖峪摸索自己周身，枪没了，刀没了，连藏在军靴里的一个小铁针都没了！对方好像对他的装备一清二楚，连个稍微坚硬一点的都没留，皮带被抽走了，拉链锁头被卸了，连靴带尖端的那一点硬塑料头都被剪了！
　　肖峪冷静地将缠他嘴巴的那缕胶带拿起，然后卷出一个尖，摸索着刺进拉链，从行李箱中爬了出来。
　　也不知道被捆了多久，手脚都是麻木的，出来行李箱才看到这儿是个货车车厢，里面满载着一罐罐的东西，上面写着的是他不认识的英文名字。他到车后面掀开一个缝隙查看情况。
　　后面跟着一串货车队伍，一跳就能被发现！
　　会有机会的，肖峪紧紧扒着车框等待机会。
　　一段连续转弯之后，肖峪所在的车辆和后面的车辆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一个暗角车辆刚拐过，肖峪就一个纵身跳下车，人翻了好几圈快速藏在碎石后。
　　与此同时，前面一个越野车内，一人看了看消息道：
　　“老爷，肖峪跑了。”
　　“让他跑，三天后再给我抓回来。”说话的人很不在意，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件事的发生，始终把玩着手上的扳指。
　　肖峪等车队走远，立刻判断地形位置，时间和方向，跑向一片密林。
　　密林遮掩身形，肖峪才敢稍微停下喘气。
　　回去搬救兵，还是想办法抢救队员？
　　队员在哪里？是否还活着？找人来还来得及吗？
　　他看着自己那双白皙未长开的手，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无所不能的。
　　要搬救兵！必须依靠大本营的力量！
　　人生地不熟，肖峪只能根据地形和植被大概判断出是在Y省附近，可没有任何通讯设备，没有任何导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前方究竟是深山老林还是一个能救命的村落！
　　他只希望自己的运气好一点，哪怕压上所有运气都行，可千万救救他们啊。
　　可一座山连着一座山，别说救命的村子，连人都没看见一个。甚至连一条流向希望的小河流都没。
　　肖峪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在原地打转，他不敢在晚上出没，不敢在空旷的地方行走，他担心他的行踪暴露在毒贩眼皮下。
　　就在第三天，他遇到一个小孩儿，比他稍大一点的孩子。
　　肖峪感到了一丝希望，既然有孩子，那附近说不定就有村子，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离镇子县城也不远。但他还是抱着一丝警惕。他假装恐慌地干嚎道“哥哥，救救我。我和我爸爸妈妈走散了，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他们。”
　　小孩也警惕地看着他，他像是哭了好久，嗓子也有些哑，泪都流不出来了，嘴干得裂了血痕，衣服松松垮垮看着还不太合身。“你从哪儿来的！”
　　肖峪抽着气道“我也不知道，爸爸妈妈说带我出来玩，我上厕所的时候遇到一条蛇，被蛇追着追着就和他们走散啦~呜呜呜呜，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
　　那小孩儿没理肖峪，一手摁着耳朵低声道“遇到一个迷路小孩儿，怎么办。”
　　肖峪这才心道不妙，这小孩儿怕是个毒匪！
　　肖峪当机立断，抽出绑他的那根绳子几下将小孩儿绞死，将他身上的东西摸了过来，衣服也换了一下，自己一身迷彩实在太过于显眼。
　　小孩儿除了那耳麦，再没有通讯设备。
　　走了三天，肖峪实在是有些没力气了。既然有人在这儿，那不远处一定有人，有食物水，最重要的是有通讯设备！
　　是太过冒险了，但还有什么更好更快的办法吗？
　　没了。
　　如果不及时补充食物水源，别说走出去找人，可能再遇到人都打不过！
　　肖峪先找了点能吃的虫子果子垫胃。好在是秋天，能吃的东西还不算少，之后探了一番路又蹲回原地等待天黑。


第53章 经由万米直坠地（下）
　　外围的人不少，但都没有通讯设备。天黑之后肖峪潜进村子寻找，肖峪一进村就感觉哪里奇怪，但又说不出来。
　　毕竟还是欠缺经验，他又太过于渴望找到通讯设备，压下心里的不安开始搜寻。
　　啪！
　　灯光一下全照到他身上，这下总算知道哪儿不对劲儿了。
　　太黑了，太利于隐蔽身形了。村里人扎堆唠嗑儿，却没多少灯。
　　肖峪被突如其来的灯光晃得睁不开眼，他只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冷淡道“打晕带走。”就被麻醉枪打中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又是一片漆黑，好在这次是因为夜里的缘故黑，大概对方知道他能挣脱开，只拿了一个手铐将他铐在窗户的钢筋条上，并没有绑他。身上又什么都没了，连之前绑他的绳子都没了。
　　透过稀稀疏疏的月光和那只有几柱钢筋棍的窗口，他能隐约看到屋内的陈设：几个玻璃器皿脏兮兮地堆在墙角，他知道那些都是制毒的装置；有一个老旧到其中一个桌腿都缺了一节的小木桌，随着窗口灌进的夜风咯哒咯哒轻响。旁边散落着一些老旧得到处是竹碴破洞的竹背箩，竹筛，大簸箕等竹编制品；另一边角落有着漆黑的陈血，针筒和舔舐鲜血却惨死的老鼠，空气里都带着淡淡的腐臭与腥味儿。
　　手铐对于孩子来说有些大，肖峪没费多大劲儿就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活动了活动手腕，摸索着查看具体情况。
　　混凝土房间，装着的是铁门，窗子被钢筋条封死，不可能出得去。
　　判断不了时间，也判断不了具体方位，不知道兄弟们怎么样，也不知道军营有没有对他们进行搜救。
　　还能不能支撑得住，又能支撑几天。
　　要是留几个人在高点观察，会不会就不会这样了。会不会有人跑了出去。肖峪坐在阴影里想了一夜，但他什么都想不出来。他透过门缝和窗户看外面的情况，可除了带这些萧瑟的山风，连个能动的都没看见。
　　人呢？没人看守？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不杀他？不让他死？可又为什么没人来送吃的？要把他活活饿死？
　　肖峪干得喉咙都发不出声来，好在天空阴沉，似乎要下雨，空气闷得似乎腐臭都加重了许多。
　　肖峪第一次渴望房子能漏雨，可偏偏这看起来很旧的房子却牢固得如同监狱。
　　肖峪伸出去手想接点雨水喝，可根本够不到。
　　肖峪眼巴巴得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闻着湿润的空气，还能闻到夹杂着土腥味儿。
　　一定有什么办法的。一定有的！
　　肖峪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秋雨潇潇，却很少伴着大风。
　　不能凭运气。
　　肖峪把目光放在那一堆破旧的箩筐上，行不行总要试试！
　　他将箩筐的竹条抽出些许宽粗的，探手伸进雨里。
　　总算是天不负，肖峪大旱获甘霖，又捡回一命。
　　又撑了三天的肖峪倚在墙角再次等待死神的到临。
　　水没了，六天未进粒米，肖峪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几天，饿得昏花时似乎还能看到家人的笑脸。
　　他们聚少离多，却是肖峪心里的依靠。
　　铁门外传来哗啦啦的声响，然后铁门被吱呀打开，肖峪眼神涣散时看见一人被推了进来，然后铁门又被呯地关住，外面铁链又哗啦啦地缠上。
　　“上头人说了，谁先杀死对方，谁就能活。给你们三天时间，不杀就一起死。”外面的男人说完就走了。
　　肖峪使自己强打起精神，好看清面前那人是谁，那人虽然也没什么力气，但比肖峪好了一些。
　　十岁的孩子本来就很容易饿，肖峪又瘦，没什么脂肪可以消耗。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他又使劲儿，才喊了一声“烨哥？”
　　那人颤颤巍巍走过来，将肖峪歪斜的身子扶正“肖队，是我。”
　　“你，你有没有，见到其他人？”
　　刘烨摇了摇头“我被单独关着，不知道其他人在哪儿，我想跑没跑出去，现在浑身没力，出不去了。”
　　肖峪连呼吸都微弱了不少，他尽量让自己发出声音“烨哥，你听我说。我撑不住了，连这三天都撑不过去了。你把我杀了，活着出去，找到大部队，救其他人。”
　　刘烨也背靠着墙坐下，让肖峪倚在他身上“肖队，你那么厉害，一定要撑住。等三天后他们过来，我就把他杀了，我们一起跑出去。”
　　肖峪张张嘴，发不出声。
　　刘烨低低地道“上次和我们一起打游戏那个，叫田韶华，是我发小，他早就想见你一面了呢。”
　　“肖队，你是我们全队的希望，是支撑我们的那根脊柱，所以你一定要撑住了。”
　　“想想小白，你可以的。”
　　……
　　肖峪不知道刘烨对着他说了多少，但他知道，如果自己活着，那刘烨就活不了了。
　　他不知道如果是别人会怎么选，但他觉得，是他害的大家，是他连累了大家，其他队员也可能还活着，如果他们两个谁能活着去救其他人，他觉得是刘烨。
　　肖峪任由自己的意识坠入深渊，没有传说中的走马灯，也没有灵魂摆渡指引人，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孤零零的自己。
　　“肖队！肖队！”
　　肖峪听到有人在喊他，是刘烨吗？可是我不能回去了啊。肖峪想说：有你们真好，这三个月是他最幸福的时光。可他张不动嘴，也看不到任何事物。只能听到耳边越来越远的呼喊。
　　第二天肖峪悠悠转醒，他看了看四周，还是那个关得严实的屋子。肖峪突然惊了一下，连忙喊道“烨哥？烨哥！刘烨！”
　　突然又愣了，他怎么有力气了，怎么喊出声了？
　　旁边一只手虚弱地搭在肖峪胳膊上，肖峪颤抖着扭头看刘烨。
　　刘烨的脸白得吓人，已经是奄奄一息，他另一只手臂的袖子高高卷起，手腕上是一道血痕，一片带着血的竹签就丢在不远处。
　　肖峪嘴里还带着铁锈味儿，是血味儿。
　　肖峪泪水哗地就流了出来。
　　刘烨虚弱地抬起手抚向肖峪的脸，强硬地扯出一抹笑容“队长，肖队，我先走一步了。你别哭，你还记得你和我们说的要活着回来吗。你要活下去。别哭别哭，让我再看看你的笑容，我喜欢看你笑着的样子。”
　　刘烨抹着肖峪止不住的泪水，扯着他的嘴角道“小峪，给哥笑一个。”
　　肖峪皱着眉头，带着泪痕，强扯着嘴角，他想笑得好看一点，用他最好看的笑容送送这个拿自己血救他命的哥哥，可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抱着刘烨的身体。天一点一点变黑，怀里的人一点一点变凉，变僵。他的嘴角还留着那一抹细微的笑容。
　　肖峪强迫自己稳住情绪，强迫自己憋住泪水和想喊叫的郁闷愧疚。保持体力等待第三天有人来了的一击必杀！
　　其他人可能还活着，他要去救他们，哪怕有一个，哪怕能救一个也好！
　　第三天没人来，第四天还没人来。他就像被人遗忘了一般，被丢在这个角落里，身旁只有一具有些肿胀的尸体和一群烦人的苍蝇。
　　他第一次近距离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没了气息，然后开始僵硬，生红斑，嘴唇皱缩，腹部膨胀，出现绿斑，开始膨胀……
　　第五天，他被拉离了那个房间。
　　肖峪浑身没力，是被人架着离开的，但他还是尽自己努力观察地形和哨岗，想怎么逃，怎么救人。
　　肖峪被带到一个满是饭菜的餐桌前，被几个人摁在了距离餐桌仅仅一米的椅子上。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出来，看着这个瘦小的孩子，道“哟，摁着干嘛，放开。”
　　肖峪紧盯着面前的人没力气动。
　　男人抛给他一块馒头，又给了一杯水“吃吧。”肖峪管不了那么多，几口吞下那个馒头，将那杯水一饮而尽。
　　“看到这桌菜了吗？全是给你准备的。”男人夹起一块肉，咂嘴道“嗯，真香。”
　　肖峪没说话，但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不仅今天有这一桌好菜，明天后天以后天天都会有。”男人说道。
　　肖峪闭上了双眼，他虽然只有十岁，但他也知道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能吃一个馒头喝一杯水，已经是最大的好处了。
　　“Y省谁负责枪支弹药？”
　　肖峪猛地睁开眼，快速抽出事先藏好的锋利竹签，拼尽全身力气刺向男人！男人见势躲避，但竹签还是狠狠将男人左耳削下，直直从他左耳到下巴拉了一道血口！触目惊心！耳朵连着一块皮吊在脖子侧！
　　肖峪暗叹可惜，可能只差几毫米就能要了他的命！可机会只有这一次，他无力瘫软在地上。
　　男人又疼又气，恨恨地踢了肖峪几脚，又牵扯到伤口疼得呲牙，被人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很快来了一个医生，给他缝针上药包扎，他全程恨恨地瞪着肖峪，肖峪则一脸淡漠地看着他，全然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
　　“敬酒不吃吃罚酒，拿过来！”男人一声令下，旁边一人恭恭敬敬拿出一个扁平的小盒子。
　　“网上买了还没用过，也不知道效果如何。”男人打开盒子，里面是从粗到细各三根的五类铁针！
　　不等男人使眼色，两个人就七手八脚地把脱力的肖峪绑到凳子上。又拿了一块木板把双手全绑死。
　　肖峪一下子就明白了男人想做什么！历史上对此是有记载的，是令人闻言生畏的酷刑之一——针刑！
　　肖峪垂下眸子，他深知针刑的可怕，可他又能怎么办？他没有力气挣脱，也打不过这群人。
　　“肖忘川死后，万雪梅是不是到Y省了？”
　　男人将针慢慢刺进肖峪指甲，肖峪想拼命挣脱却动弹不得。
　　“啊！”
　　撕心裂肺的喊声叫破天际，钻心蚀骨的痛，痛不欲生。
　　“Y省基地归谁管？基地在哪儿？！”
　　“啊！！”
　　肖峪喊着挣扎着牙齿颤抖着，但他知道他什么都不能说。
　　“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吧，那你说说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肖峪的手指紧紧压在木板上，血色褪尽皆是苍白，可还是压不住那份疼意“啊！！”疼啊，好疼啊！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啊！
　　不过是天才了一些，会的东西多一些，何必要这么对我啊？！！
　　我也想做一个普通孩子啊，坐在教室里背背课文，学拗口的古文和外语，做各种有趣的实验，下课和同学打打沙包跳跳皮筋玩玩游戏。
　　“说不说？！”“啊！！”
　　肖峪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口水顺着张开的嘴往下流，肖峪颤抖着吞了下口水，狠道“我艹你妈！”
　　男人哼笑一声“小子有种。”
　　“啊！！！”
　　肖峪一只手的指甲被刺满了针，男人又去刺他另一只手，刺了十只手指还觉得不满足，又将剩下五根针全数刺进肖峪脚指甲里！
　　肖峪在刺到第八根的时候晕了过去，被一桶辣椒水泼醒，辛辣更刺激了手指的疼痛，肖峪满脑子都只剩疼啊疼啊疼啊，让我死了吧。但这点伤根本不可能致死，除非淬了毒或者感染了什么。
　　男人刺完后并没罢休，随手拨弄着那几根针“还不说？孩子，何必呢？你不说总有人会说，何必遭这份罪呢？”
　　肖峪疼得说不出话，满头的汗，满脸的泪水鼻涕，狼狈不堪。
　　“算了，明天再说吧，咱们来日方长。”男人带着手下走了，一屋子饭菜的香味和余音未消的哭泣。
　　肖峪睁眼看着插在指甲里的那十根铁针，不知所措。
　　他必须想办法挣脱，然后吃饱饭，才能有力气和这帮毒匪对抗。
　　绳子绑得死紧，手脚都被插着针，动一下都疼的要命！
　　他缓了三分钟，满脑子都是刘烨最后的模样，然后将左脚翘起，用牙咬下拇趾里的那根针，然后等缓过劲再咬下一根，左脚三根，右脚两根。
　　缓过劲来再用脚去解手上的绳结，偶然一不小心碰到针，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肖峪不管多少次回想，都能清晰感到来自指尖传来的痛觉，这十五道白痕，也一直伴着他长大，成人，直到后来元素合成技术研发出来，才重新修补好。


第54章 来自人间的炼狱
　　你以为这是结束吗？
　　这只是开始。
　　无尽折磨，无间炼狱的开始。
　　鲜血顺着他的指尖往下滴，他双手颤抖拿不起筷子，他一头闷在饭菜里，眼泪和菜叶混在一起，就着酸涩和痛苦，一口一口往下咽。
　　又会关他几天呢？
　　但这群人好像并不会杀他。队友们在哪儿？他们怎么样了？
　　还是有希望的不是么？
　　说不定再坚持一天，就能等到大部队的救援了。
　　第二天男人又来了，头上绑着渗出红血的绷带，肖峪抬眸紧盯着他，手却不自主地往后缩。
　　男人没再靠近他，而是让几人过来绑他，肖峪将几根针狠狠甩射出去，要了那几人的命，但还不等再有动作，麻醉枪就打到他身上。他再次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他觉得自己浑身的皮肤都要被褪掉一层。
　　秋日夜里寒凉，中午太阳却毒辣。肖峪衣服被扒得只剩一件，手脚被绑在一起吊在一个高高的木头上暴晒！
　　男人看他醒了，吐了个烟圈道“小子，昨天的问题你随便说一个就能下来。”
　　之后把烟抽完，留下一句“想好了找我”便带着人走了。
　　大概担心有阴影晒不到他，或者夜里的风吹不到他，男人把他吊得很高，高过了房顶，高到肖峪能隐约看到男人的去处，能看到这个村子的结构，还有远处的哨岗。
　　他在空中打着转观察，这不像是Y省，倒像S省的西南地区！
　　那他们为什么要问Y省的事？为什么不问S省的？
　　村子这么大，队员会不会都在这儿？如果在，会在哪儿呢？
　　好热啊，好渴啊。
　　肖峪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被冻醒的，肖峪瑟瑟发抖，天已经全黑，也不知道几点了。
　　他打起精神看灯光，有灯的地方，是毒贩的。没有灯的，才有可能是队员们的。
　　出村的路只有一条，但不知道是什么方向，这么大的用电量，大概率是使用柴油发电机，就算日常用电没多少，他们制毒要用的电绝对不会少！那么运气好的话，过几天就能知道他们从哪儿往过运柴油。那一条路，就是唯一的生路！
　　只是，千万要撑住，别晕啊，哪怕只看到一眼就够。
　　“你听说了吗？老大的左耳好像给废了。”木杆下两人无趣聊天。
　　B说“真的假的？那小子可真狠。”
　　A说“可不是嘛。不过这次上头也下了死命令，说要是撬不开这小子的嘴，老大就只能从总部下放到铁锤堂了。”
　　B说“铁锤堂？哪儿可是真会要命的啊。咱们不会也受牵连吧？”
　　A说“谁知道呢。小心点吧。”
　　B说“不过说真的，就算老大到了铁锤堂，老先生喜欢他，他不一样还是红人。”
　　“大人物的事儿，咱们这些小人物哪儿说得来。”A咂嘴道。
　　B摸出两根烟丢给A一根“你说这小子还能活下去吗？”
　　A接过烟打着火道“谁知道呢？那还不是上头一句话的事儿！”
　　B压低声音道“要我觉得，这小子要真活下去了，以后绝对是个不得了的。”
　　……
　　以后得了不得了他不知道，肖峪只知道他现在冷的不得了。但他必须得熬过这一坎儿。他身体柔韧性极强，他可以拿牙解开吊着他的那根绳子，但他不能这样做，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让他看到究竟是哪一边的路是活路。
　　夜里缠缠绵绵下了些雨，肖峪冻得发了高烧。
　　第二天天气放晴，他晒得脱水。男人又过来“慰问”。肖峪微张开眼道“有本事你就搞死我，不然我一定要让你后悔。”
　　肖峪的声音实在没什么气势，男人哼笑一声走了。
　　站岗那两人怕人给就这么吊死了，中午拿了一根水管喷了点水。
　　背上应该被晒得蜕皮了，火辣辣的疼。
　　肖峪眯着眼看村头，看毒贩活动规律，心底琢磨队友被关的地方，计算他们换岗换班的时间点。
　　“老爷。”男人站在一人面前恭敬道“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人透过窗口看远处木杆上瘦小的人影道“他不会说的。”
　　男人不解，那人收回目光，变态一般笑道“给他点希望，再看他一步一步走向深渊，这才有趣。”
　　“你见过猫抓老鼠吗？”
　　猫抓到老鼠一般都不会吃掉，而是看它跑，一遍一遍跑，再一遍一遍抓回来，每次都给老鼠能跑出去的错觉，然后一点一点吞噬他的希望。
　　“别给玩儿死了，怎么都行。我倒想看看这小天使浑身染了血，会变成怎样的恶魔。”
　　肖峪终于在第三天傍晚等到了运送柴油的车辆。同时跟着找到了发电机的大概位置。
　　还好还好，还有点力气。等到夜半两个守他的人开始瞌睡点头，村里的灯也熄了一大半，肖峪手脚发力，整个人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头竟然真的碰到了绑他的那根绳！
　　一阵秋风吹得他打颤，发烧的脑袋还有些晕乎，但他还是一点一点解开绳结，顺着木杆悄无声息落到地上。
　　看守两人离得实在太近，肖峪摸到一人身后，手臂发力直接断了那人颈骨！
　　尽管动作干脆利落，但依旧惊动了另一人，肖峪扑上去就掐死那人脖子！
　　那人也是个机灵的，轻声道“别杀我，我可以帮你。”
　　肖峪要真信了那就不是天才峪了。那人连忙道“你杀了我也出不去，不如让我做你的内应，只要有机会你就能出去！”
　　“这个村子有几百人，离最近的镇子开车要翻山越岭走一整天。附近山上全是暗哨。没人帮你你出不去的。”
　　肖峪紧盯着那人，道“我没理由信你。”
　　那人知道肖峪动摇了，说道“我来总部是想救我家人的命，可他们却杀了我家人，如有一日，我要手刃仇人，为我家人报仇。我信你可以，上头舍不得杀你，你能活下来。只要你留我一命，我就把我这条命给你。”
　　肖峪不信，可手上越来越没劲，眼前一黑栽倒在那人身上。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自己还在木杆上吊着，他迷糊中感觉到那人喂他吃了药喝了水，还吃了点流食，一直给他保暖，到了天快亮才又吊起他来的。另一个守卫的尸体也不见了，不知被他弄到了哪里。
　　只有这点恩惠，依旧不足以让肖峪信他。
　　到了中午两点，男人又来“慰问”肖峪“小子，你不是很狂吗？怎么不说话了？”
　　肖峪没理他，男人让手下拿了一个大缸放在肖峪下方，往里面注满了水。
　　男人手一挥，扑通一声手下便把肖峪放进水缸！
　　肖峪猛地呛了几口水，挣扎着往起浮，奈何手脚被绑根本无济于事，他听到缸外男人一脸嘲讽地道“加点料”，之后透过水面看到几缕黄色恶心的液体混入水中。
　　肖峪那双含着星光的眼睛满是麻木，他连吐都不想吐，只想就这么死在这儿。
　　哗啦！
　　肖峪麻木睁眼，然后开始剧烈的呛咳。
　　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让他就这么死了。
　　周围人笑得令人作呕，肖峪在缸里沉沉浮浮，每次缓过来，就再被丢进去，每次快要死，又再被拉出来。
　　扑通~哗啦~扑通~哗啦~……
　　指尖的痛未消，背上的灼伤还在蜕皮，那令人作呕的水缸让肖峪呛出血来，还会有什么？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来吧，都来吧，有本事就折腾死我，别给留活路！
　　男人把不断咳血的肖峪丢进房间里，像丢一只死狗一般。
　　鞭打，铁烙，伤口撒盐，烟熏火烧，男人似乎很忠于古代的刑罚，只要折腾不死的，全照着最折磨的来。隔个几天就换个花样，那几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他似乎只是极其变态地喜欢折磨人。
　　肖峪想，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但他每每想放弃时，总能想到肖白和刘烨。
　　他在暗夜里舔舐伤口，然后迎接新的折磨，蛰伏着等待机会。
　　他不再盼望救援的到来，他只是担心其他的队员，是不是也在遭遇着这些。
　　终于在一天午后，等来了机会。他将来人击倒在地，一刀捅进咽喉，向着他想的那个关押地摸过去。
　　他饿得胃疼，但他只能紧握着匕首，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
　　“老张！”
　　一道熟悉的喊声传到肖峪耳里，肖峪什么都没想就往过跑去。
　　正对上院子里的二十多人！
　　肖峪吞了下口水，握着那只匕首冲了上去，拼尽全身力气杀人，里面就是他的队友，他必须救他们！
　　肖峪满身衣服上都是干涸的血，头发长长了一些，中间夹杂着血痂和沙土。但什么都不能阻碍他的身手！
　　他狠厉地挥舞着匕首，直刺向毒匪！血飚三尺，染红了他的双眼。什么胃疼手疼，什么撒了盐的伤疤发了脓的烙痕，都不能牵绊他哪怕一丝！
　　这一个多月他受的伤挨的打遭的委屈全部爆发出来，匕匕向心，刺刺封喉！
　　里面人也听到了动静，使劲着劲儿想往出爬，被捆着手脚的他们连动弹都异常艰难！
　　肖峪一口气杀了十几个，在即将进门时被突如其来的电击枪击倒在地。
　　他本身也没怎么吃饭，全靠那一口气，电击枪这么一下便让他浑身软的如同烂泥。
　　他意识清醒，可无法支配身体。
　　那三个队员手脚绑着，看起来也是被饿了很久，处于脱力状态。他们挣扎着想过来，却被人压得动弹不得。
　　肖峪被两人捆在一张椅子上，与那三人隔了区区几米，但他此时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隔着的是两个世界。
　　他看到为首的那个男人拿着一个本子，指挥一个手下从另一个手下的托盘中取出一个针管，然后旁边有两个人疯狂地往那人身上扑，想要抢注射器。
　　那两人身上被自己抓的不成人样，满脸红疹，瘦得不像是个人，说是扑，更多是爬，他们行动起来歪歪扭扭轻轻一推就能倒。
　　拿针管那人一脚踢开一个，手极快又狠地刺入队员胳膊。
　　肖峪实在不忍心看，但他旁边的两个人死死扒着他的头，撑开他的眼皮，让他眼睁睁看着他们三人注射毒品，迷离、发疯、口吐白沫。他们那三双眼睛也看着他，眼里全是绝望与迷茫。
　　身边的人放开了肖峪，但肖峪跟他们对视着无法再挪开半分。
　　男人在本子上不知记录了什么，带着手下走了。
　　旁边的两人还在疯抢那个手下随手丢下的针管，他的队员在地上抽搐着和他对视。
　　肖峪整个人连同凳子向前栽去，重重跪在地上，双眼流着浑浊的泪水，张着嘴巴却连嚎叫都发不出声。肖峪第一次见吸毒的人，其中三个，是他的队员，是朝夕相处了三个月的哥哥。
　　他浑身无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就那么跪着，连头都不敢抬，怕看到他们的眼睛。
　　“肖队。”老张虚弱出声，蠕动着身体往过爬。
　　那两个还在抽搐迷离，老张一下一下爬到肖峪身边，让肖峪给他解开绳子，他再去解肖峪的绳子。
　　他想扶肖峪起来，肖峪就那么跪着走到两名队友身前，给他们解绳子，然后等待他们恢复意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肖峪喃喃不停，泪水也沾满了胸襟。
　　三个队员身体疲软扶不起他，只能强撑着身体也跪在他面前。
　　肖峪抬头看着三人，一脸的痛苦“是我太自以为是。都怪我、都怪我……”
　　“肖队，我们能听到你的喊叫，他们把你怎么了？”老张看着肖峪那张沾满泪痕的脸，不由地问道。
　　肖峪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脱下自己的上衣。
　　体无完肤！真的再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可以描述那瘦弱的躯体。
　　带着淤血黑青的鞭痕横七竖八，皮肉翻开的地方新生着狰狞的血痂，最触目惊心的是胸口肚皮后背上数十个烙印，有的还流着脓水，结有黄色的脓痂。
　　一名队员不由地握紧肖峪的手，疼得他瑟缩了一下，他们这才注意到肖峪指甲上的白线和被扎烂的指肚，指节处全是黑青与勒痕。
　　老张轻轻环住他瘦小的身体，那两人也将他围在中间轻轻抱着。他们不仅把他当队长，还把他当弟弟啊！
　　老张说“小峪，你一定要活着出去，把我那本日记交给我娘。”
　　另一个队员也说“你要活着，我们出不去了。”
　　队员轻轻捋着他的头发道“别怕，很多缉毒的警察也是这样，很多卧底的警察被逼无奈也只能吸毒，然后一辈子就那样过去。也有很多警察，牺牲了碑上连名字都不能刻。”
　　“这不是你的错，我们谁都没错。我爸爸妈妈就是缉毒牺牲的。我们参军，尤其是全特，早就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
　　肖峪被他们三个围在中间，真正如同一个孩子一般被他们保护着。
　　不管什么方式，都要笑着活下去。
　　十六个队员，牺牲了六个，一个以命换命救了肖峪，五个都是被试毒过量身亡。
　　他们被饿得没力气，无法反抗。
　　他们没有方向，就算短暂跑掉，也很快会被暗哨发现抓回来。
　　毒匪对他们这些试验体很是珍视，他们想要成瘾性高，致死性低的毒品，只能找人不断试毒，这些全特，就成了他们的最佳实验对象。
　　谁能想到安稳平和的世界背后有着这样的血腥。谁能想到人世间竟会有如此炼狱。
　　肖峪用尽一切办法想阻止他们继续在队员身上试毒，只要不再继续，他们还没成瘾就还有救！
　　终归是有那么一点作用的，肖峪用那个“内应”递来的馒头保持体力，然后一次一次对抗刺杀着来注射的毒匪。
　　杀了大概五六十人时，村里来了一批十三四的少年，吊儿郎当每天瞎晃、赌枪、玩炸弹、拿活人当靶子。
　　这对他们来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肖峪只觉得比在水缸里那会儿还觉得令人羞辱！
　　“喂！看什么看！”
　　老张扒着肖峪，低声道“肖队，别乱来。”
　　肖峪轻轻拍了拍老张，冲着那少年道“敢不敢和我赌一把。”
　　“你要是赢了，我以后跟你混，我要是赢了，你就得每天给我吃的。你敢吗？”
　　少年似乎觉得没意思，还没见过这样的赌法，无聊道“不赌命，那多没意思。”
　　肖峪刺激道“你怕不是怂了吧，咱们蒙着眼睛比射击，我让我的人顶苹果，你让你的人顶苹果，敢吗？”
　　少年似乎来了兴趣，道“有什么不敢的，反正死的不是我。”
　　三人都知道肖峪那神乎其神的枪技，只要对方不耍赖，他们至少能吃饱点，不至于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只是这蒙眼，真的能行吗？只要偏那么一点，脑袋可就开瓢了！
　　老张拍了拍众人肩膀道“我顶。”
　　肖峪道“好，我开枪前你尽量发出点声音，要是有多的苹果，你就拿一个嚼。就算没打中，也能先垫一垫。”
　　少年蒙上眼睛，砰砰砰连打三枪，一枪没中，老张一脸轻松地拿走那人头上的苹果，嘎嘣嘎嘣在嘴里嚼得飞响。
　　肖峪仔细辨别着方向，呯地一枪打进老张头顶的苹果里。他一手扯下眼前的布，先确定老张的安全，之后才暗暗呼出一口气，看向那少年。
　　那少年大概也惊讶于肖峪的运气，又不太想认输。肖峪引诱道“我以后当你小弟，他们以前听我的，只要你能把我们喂饱，我们就全听你的。呶~那边儿还有七个。估计你也知道，这些可都是全特，带出去多有面儿！”
　　少年犹豫了。
　　肖峪观察了他好几天，虽然不知道这少年的身份，但他在这村里的话语权还是很重的，估计是什么大佬家的二世祖，黑二代。
　　“而且全特都讲究听话，忠诚，只要跟了你，那就绝不会背叛。”
　　少年不屑地哼了一声，“背叛？料你们也不敢。”说完便命人去拿吃的给他们四人。
　　肖峪又哄着少年带他去看其他七个队员。
　　情况不比老张他们好多少，但至少还活着。
　　夜半月明，大概快到中秋了。过了中秋，S省天凉得很快，撑不过这个冬天的，肖峪听旁边看守人轻轻的鼾声，悄悄叫醒老张三人。
　　骗的吃的只能垫垫胃，根本不足以果腹。肖峪情况好一些，他拿出白天藏起的一根小铁丝，将那双满是伤痕的双手从门缝探出去。
　　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但也惊醒了旁边守卫的人！
　　守卫人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打着哈欠看哪里来的动静。
　　肖峪的手卡在门缝越急越收不回来。
　　就在守卫看到门缝里的这双手时，背后突然冒出一人将他砸晕。
　　那名内应将他们四人放出，几人悄无声息把剩下七人带了出来。肖峪实在无法信任那人，一个手刀把人给打晕。
　　村子不远处的草丛里，肖峪把自己观察的情况和众人说。
　　“从这里开车都要走一天的山路才能出去，车在村北边，我们开车会被第一时间发现，山里到处都是暗哨，出去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包围。”肖峪道“但如果我们能断了他们与暗哨之间的联系，再伪装采购人员出去，就有的一拼。”
　　“肖队，我们三个去断信号联系，你们趁机往出跑。”
　　肖峪想都没想道“不行。”
　　“肖队！我们试毒太多次了，回去也活不了多久了。”那名队员高高卷起袖子，胳膊上全是针孔！
　　“就算活着，我们也成瘾了，会一辈子抬不起头。”说话的队员是所有人里年龄最大的，可也才刚二十三而已，他叫王离“肖队，让我们留在这儿吧。回去立个冢，也还算光荣，不用拖累家里人。”
　　肖峪不知道怎么选择，让他抛弃队友活着？或者全军覆没都死在这儿？可万一他们能一起出去呢？
　　那三人已经自己做了选择，他们整整齐齐站在肖峪面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头也不回地往村里去了。
　　老张拉了拉肖峪的胳膊“肖队，咱们得笑着往出走，走不动也要爬出去，才对得起他们。”
　　肖峪何尝不知道，他握紧拳头，又无力放开，低着头神色不明，只是语气平静道“你们先进山潜伏好。”
　　然后肖峪追上了那三人。
　　“肖队，你回去！”王离想推开肖峪，肖峪淡淡地道“我懂程序，如果能反控，我们出去的几率更大。”
　　“我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第55章 世间最恶是人心（上）
　　肖峪带着三人找到通讯器，但也同时看到了大量的制毒原料与器材！
　　周围守着的人全是重火力！
　　“你们去开车准备突围，我解决这些。”肖峪说完就准备起身，被三人齐齐按下。“我们去解决，你开车。”
　　肖峪冷声道“现在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我能躲子弹你们能吗？！”
　　“火力太重了！”
　　“我能躲开！”肖峪压低声音狠狠道“这是命令！去村北，能开的开走，剩下的毁了！”
　　有枪的地方肖峪总是游刃有余一些，只要让他摸着枪，他就有了靠山与保障，对面虽然有近五十人还配备有重火力，但他们连未经训练的全特种子选手都比不上！
　　并没有多久肖峪便拿到了总指挥通讯器和一台控制平板电脑！村里的人被惊醒起来，一个个拿了家伙往过围。肖峪摸了弹药便往出冲，一枪一个，弹无虚发！
　　三个队员也开上了车，两辆直冲着村外剩下的潜伏人员去，一辆冲过来接应肖峪，肖峪身形闪动爬上院墙，一个纵跃直直跳上车顶，一脚勾着车架稳身形，两手拿枪对着来人压着打。
　　刚一出村就钻进车里开始破解通讯器。
　　这种通讯器都不会过于复杂，很快便控制并截断毒匪的信息。
　　“警报解除，警报解除。条子被压下了，货物有损失。”王离一边开车一边按肖峪的指示冲着麦说。
　　但来不及缓口气，很快后面又有摩托追了上来。
　　“有摩托疑似攻击车队。”
　　肖峪冲王离打了几个手势，他冷静道“总部并未发动摩托，立刻击毙。”
　　轰！
　　身后炸起火光，照亮了很长一段山路。
　　“全速追赶那两辆车。”肖峪想了想，又道“换位，我来开。”
　　王离也知道自己状态并不好，将车子的控制权交给肖峪。肖峪一脚油门轰了出去，没过多久便追上了前面二车。但王离别着身子一直发抖。
　　肖峪示意车队停下。绕到副驾驶查看那名队员的情况。刚打开车门，王离就一把将肖峪推倒在地！
　　王离腕上被他划了几道血痕，顺着手臂往出冒血，他一头的冷汗，脸色发青，双眼凶狠地像一头狮子！
　　忽然他又像是热急了，急躁地撕扯着衣服。
　　其他两个车上的队员也过来，一名队员轻声哀叹道“毒瘾犯了。”
　　肖峪吞吞口水，看着那个在秋夜里赤裸着上身在地上打滚的人，心脏如同被猛兽撕咬。
　　直到老张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道“走吧，先出去再想办法。”
　　其他两人站出来，一人说“肖队，把我们捆后备箱里吧。嘴里填上东西，不然会喊出声的。”
　　另一人说“不行，塞着也会发出声音，把我们杀了吧，要不忍心，丢在这儿也行。”
　　肖峪无法体会他们的痛苦，但他也做不到不管不顾。
　　犯毒瘾至少也会持续一周多才能平静下来，这对他们出逃非常不利，而另外两人，也可能在逃走的路上犯瘾。
　　打晕是有生命危险的，最保险的就是捆结实，让他们动弹不得。
　　但普通人在这种时候都会变得力大无穷，何况是训练过的全特！
　　肖峪双手捂着脸，好半晌后才挤出几个字“绑进后备箱。”
　　三人都被放在肖峪这辆车上，那名犯瘾的被捆到后备箱，其他两名被反手绑着又拿安全带捆死。
　　肖峪深深看着那两名神志暂时清醒的队员，一字一顿咬牙道“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们的。”
　　肖峪重新调整了下座椅好让自己能坐全。之后率先驶向山外。
　　车在山里飞驰了五个小时，天空泛出了白，他们爬上山顶，能看到不远处越来越矮的山和广袤的平原。
　　众人心里皆是欢喜，只要翻过这几座山，就能回去了。
　　呯！
　　一声枪响在山谷里回响，直直打在一辆车的司机胳膊上！
　　肖峪一扫旁边的平板，当机立断“所有人找隐蔽点跳车，避开暗哨，步行翻山！”
　　那两辆车上的队员也明白，既然对方已经知晓，他们各自散在山林里，总比活靶更容易闯出去！
　　但，肖峪的车上还有三个被捆着的人！
　　肖峪一脚油门加到底，直直提速冲出车道，利用惯性和短暂的磁悬，直直冲到下一段山路上！
　　“肖队，你也跳车吧，别管我们了！”
　　话音未落身后就是两声爆炸，是队员全跳下后车体落入山崖的爆炸声。
　　肖峪一个漂亮的漂移转过弯道，狙击手几次想打都没打到肖峪。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
　　肖峪捂着心脏，怎么总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
　　是太过紧张了吗？
　　肖峪一手把这方向盘一手快速解身旁那名队员的安全带。
　　“肖队你怎么了？！”那名队员也看到了肖峪脸色的苍白。
　　“季哥，你来开车，给我两分钟时间。”
　　那名队员自然也知道现在时间与速度的重要性，配合肖峪解开绳结，快速换到驾驶座上行驶。
　　肖峪一到副驾就乏力动弹不得，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扒着车窗，看到了一个狙击镜的反光！
　　肖峪拼尽全力向那名队员喊“加速！”
　　可还是迟了那么一瞬，车胎被爆，车子立刻不受控制起来。那名队员想竭力控制车形，但肖峪还是被甩得左右乱飞。最后脑袋狠狠在车框上撞了一下，本就犯病的他还是晕了过去。
　　肖峪是被掐醒的，他睁开眼正看到季哥在用尽全力拉王离，然后王离一拳把季哥砸倒在地。旁边躺着不知是死是活的另一个队员。
　　他们四人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旁边有人嗑着瓜子，有人指指点点，也有人大声喊叫着“上啊！打他！”
　　肖峪爬坐起来，看到最高的那根木杆，心里暗叹又被抓回来了。可还没等多想又被王离掐住了脖子！
　　肖峪对着他就是一记膝击，王离着痛放开肖峪。
　　“肖队，王离神志不清，青子被他活活打死了！”
　　肖峪猛地看向季哥身旁的那人。季哥说“肖队，我也快犯了，你给我们一个解脱吧，我宁愿死在你手里，也不想成为这群畜生的笑柄！”
　　王离似乎也有了些神志，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狂暴，然后跪在肖峪面前“肖队，求你杀了我吧。”
　　旁边不知道是谁扔下一把匕首，王离控制不住扑过去抢刀想杀了所有人。
　　肖峪看过一些描述犯瘾的文章，里面说人一旦犯瘾，便是从头到脚无处不痛，痛不欲生，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噬咬一般，那是真的生不如死，他会伤害最亲近的人，会发狂地以为所有人都想杀他。
　　除非现在给王离一管药，否则，对于他来说可能最好的办法真的是死。就像王离说的，这样他还能有尊严一点，可能还能立个碑追授个什么荣誉。否则就算他回去，也会弄得家破人亡。肖峪甚至能想到那样的画面，他会伤害他年迈的父母，或者一直在戒毒复吸中徘徊。别说荣誉了，最后连个体面的死法可能都没，家人出门还要被人戳脊梁骨。
　　他没办法娶妻生子，再也回不去那个缤纷绚丽的世界。
　　季哥跪在肖峪面前，求他给他们来个“了断”。
　　王离冲着人群挥舞着匕首，突然看到青子，又扑上去一刀一刀地刺着。
　　青子的尸体随着王离的动作起伏，血液渗出一点。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定格在了不甘与绝望中。
　　肖峪一脚踢翻王离，从他手中夺过匕首高高举起，却迟迟未落。
　　王离将指甲掐进手心，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肖队，谢谢你，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说完直直扑上来一把攥住肖峪的手捅进自己胸口。
　　噗！
　　血溅了肖峪一身，滚烫的鲜血将肖峪染成了血人，肖峪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王离直挺挺地向后躺去。
　　然后肖峪一步一步走向季哥，季哥笑着道“肖队，让我再看看你的笑容呗。”
　　肖峪自然地扬起嘴角，然后露出一排白牙，一刀刺入季哥心脏。
　　冥冥中他听到一句话：要笑着往前走，别回头。
　　肖峪笑出了声，周围人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笑脸。然后他笑着笑着哭了起来，边笑边哭，边哭边笑，疯子一般痴痴颠颠。
　　秋高气爽，烈日当空，肖峪嚎哑了嗓子，嚎不动了就那么跪坐在原地，跪了五天五夜，直到晕倒。
　　肖峪把舒子陵安置到鬼街的一处客栈里，舒子陵紧握着他的那双手。那双手已经没有了伤痕，但那些日子的苦痛，一直在肖峪记忆深处不曾减淡半分。
　　“龙域对这些事情知道的并不全，我也是第一次说起这些事情。”
　　“我在那个毒村过了冬天，雪融转暖后才离开，但我不敢回去，我没脸面对队员们，我要怎么说？说自己亲手杀了队友？”
　　“直到过了一年半多，我碰到了老张。老张说，十六个人，活下来的只有他。”
　　“老张他们七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全活着出去了，可到了S省基地的地盘，被王珂的一个手下全暗中杀害了。”
　　“我去找他们，你猜他们说什么？”
　　“他说，不就是十六个无名小卒吗？”
　　“在他们眼里，那就是十六个杂碎。可那是十六条命啊。”
　　“他们别说追授荣誉了，别说什么见死不救杀人了，他们连碑都不给立，连遗物都不还给家属！”
　　“他们颠倒黑白，说他们是渣滓，是败类。网上随便一翻，都能看到到处是谩骂。”
　　“那一瞬间什么针刑鞭打铁烙，都没什么了，原来最痛的不是十指连心，而是流言诛心。”
　　“什么豺狼虎豹，毒蛇猛兽，这世间最恶的，是人心啊。”肖峪不想说其中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但从他只言片语中舒子陵也感受到了他当时的挣扎与痛苦。
　　肖峪想回家了，他悄悄潜进家里，肖白还在睡梦中喊着哥哥，肖父和肖母睡得不安稳，听到动静便惊醒起身。
　　“小峪？”肖母看着长了不少个子的肖峪，泪水如泉涌。
　　肖峪看着肖母没说话，肖母将他抱在怀里，他也僵直着不知道说什么。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肖母的泪水很快沾湿了肖峪的衣服，他听到她颤抖着说“这次就不走了吧？别走了。”
　　肖峪点点头，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网上的胡言乱语气的窒息，可他的解释苍白无力，被无知的网友们往死里骂。
　　肖峪气不过就开始黑后台删帖子删文章删评论。他不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倔强地坚持什么，他觉得那些话语比让他死还难受，比折磨他还疼。
　　他大概想为那些保护他的哥哥们赢得最后的一点尊严，可什么都留不住。
　　网上的骂声越来越烈，更有人还在人肉着他们的家人、朋友……
　　肖峪爬上一座三十楼的建筑，坐在顶端，下面的人喊的都是：“你怎么还不下来！”“有本事你就跳啊！”“博什么眼球！想红想疯了吧！”……
　　肖峪笑了，没人知道他在笑什么，没人知道他的笑容背后是什么。
　　他们沐浴着地狱之火，忍受着世间苦痛带着满身伤痕从地狱爬出来，迎接他们的不是掌声和鲜花，不是安慰和鼓励的话，而是践踏与摔打。
　　“哥哥们啊，人间不值得啊。”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是人倒地的声音。肖峪回头，是妈妈倒在地上，爸爸刚赶上来，扶着妈妈，他看着肖峪，话语里满是心疼与温柔“小峪，你妈妈经历了鬼门关才有了你，你这样对得起妈妈吗？”
　　肖峪手一撑翻回来，脸上还是挂着那张灿烂的笑容“对不起，我们回家吧。”
　　肖峪到家后洗漱从来不让家人进去，现在都夏天了还穿着长袖长裤。
　　肖母觉得奇怪，又不敢多问，肖峪就像一根随时能断的弦，让她心疼好奇又不敢去触碰。
　　直到一次肖白无意间闯进浴室，一声尖叫引来了肖父肖母，肖峪慌忙套上衣服。肖父肖母看着哭得停不下来的肖白，眼神询问地看向肖峪。
　　肖峪笑了笑，道“没事，可能是她摔疼了吧。”
　　肖白都九岁了，小学三年级了，怎么可能是摔疼了哭。她平时打架都不带哼一声的。
　　肖母轻抚着肖白的背，轻声安慰“不哭不哭，怎么啦？小白怎么啦？”
　　肖白哭得有些喘不上气，抽了好几下，狠狠吸溜了一下快流到嘴里的鼻涕，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只是哭着喊哥哥。
　　肖峪牙咬着下嘴唇，走过去抱肖白，肖白已经长得很高，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抱起在怀里“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肖白泪眼汪汪，肖父看了眼肖峪，看向肖白，问“小白你到底怎么了？”
　　肖白想拉开肖峪的衣服，被肖峪按得死死的。肖白扭头对肖父说“哥哥，哥哥浑身是伤。”
　　肖父肖母齐刷刷看向肖峪，肖峪笑了笑道“没什么，就磕了一下。”
　　肖父肖母看着肖峪，也没说话。肖峪知道骗不过他们，长叹一口气，将衣服脱了下来。
　　增生、疤痕、烙印、还有一些新添的类似刀伤的口子，肉往外翻着，血还在往出渗。
　　这下不止肖白哭，肖母也哭了，肖父眼睛都红了，肖峪能看到他的泪水一直在眼睛里打转。


第56章 世间最恶是人心（中）
　　肖峪不说伤口的来源，只是沉默。
　　肖父也没追问，只是默默给他上药包扎。
　　肖母仔仔细细从头到脚地检察肖峪，肖峪每一道伤口都像一把无形的刀，割在她心口上，她最后握着肖峪的手，看着那指甲泣不成声。
　　肖峪依旧爬墙进出，带着薛栎当街霸，一人跑到黑帮的地盘单挑黑帮，去拳场打拳。薛栎总觉得肖峪这个人冷酷，却不知他其实是掩着伤痛不想说话。
　　终于在一天傍晚，遇到了被打的舒子陵。
　　他看到他蜷缩在那个角落里，看他麻木的眼神，就想起了他的队友们。
　　肖峪不知不觉就伸出了那只手。
　　他很好奇这个少年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他看到他大半夜把割腕的妈妈送到医院，一夜没睡，他看到他独自一人画画，眼里那一点点的星光。
　　他从未见过他的父亲，每次见他母亲也是那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也是？为什么是也是？谁还是？
　　肖峪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哦，我也是。
　　他画了很多征战的东西，应该很喜欢这个游戏吧。
　　肖峪开始找他玩游戏，也聊聊历史，聊一聊重建前的繁华盛世，那是他最向往的历史。
　　每天看着他发呆。看他不高兴就想办法找他聊天。
　　说的话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喊的哥哥不知道是喊的心里那群少年，还是面前这个少年。
　　龙域诞生了。
　　奶奶反对发布，爸爸想要发布。肖家缺一个机会，但肖家也经不起折腾。
　　肖峪才不想管那些，也不可能去什么发布会。
　　肖白缠着肖峪道“哥哥，我长大以后要做大明星，体验各种各样的人生！”
　　肖峪摸她的头，笑道“好啊，那发布会你女扮男装替我去吧，提前体验一下镜头生活。”
　　肖白嘻嘻笑道“哥哥大宅男。”
　　肖峪宠溺道“宅男哥哥要搞程式了，你去打腹稿吧。”
　　肖白吐了吐鬼脸，蹦跳着跑开。
　　后来的肖峪无数次问自己，晕什么镜头啊，干嘛要小白去发布会啊，连张全家福都没有。
　　轰！
　　爆炸新闻一出，肖峪就和奶奶匆忙离家。奶奶想带肖峪直接去Y省，肖峪不依，拎了一桶汽油回到爆炸现场。
　　他看着爸爸妈妈和妹妹的尸体，深呼吸一口气，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帮肖白理了理那头假小子发型，吻了吻她的额头。
　　“肖队，我来吧。”老张站在旁边，他觉得要换做是他绝对下不了手。
　　肖峪淡淡地道“以后别叫我肖队了，肖峪死了。”然后亲手将汽油铺洒在肖白身上，亲眼看她变成一具焦尸。
　　背后凶手想杀的是他肖峪，不管以前，还是现在。
　　他想跳进那火苗里随他们去了，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他得活着，可想要活着，就只能让人觉得肖峪死了。肖峪一身伤疤，唯有焦尸才不会被辨认出来。
　　他曾经是军队的天之骄子，但一朝被打入地狱；他曾经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却落得家破人亡。
　　他不想威胁到谁，但就是有人要逼他死。
　　他用肖白的名字和身份活着，龙域被舒家堂而皇之地占据，对此他不想理会，只是把自己封锁在网吧，架也不打了，就泡在网吧造武器、做装备。
　　他唯一念想的人，大概就是舒子陵吧，但他知道他连累了队友，连累了家人，不能再连累任何一个人了。
　　他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道具的打磨上，连副本都不想下，一下副本就能想到曾经一起打游戏的场景。他都不敢开HP精英的游戏，一开游戏界面就能想到以前。
　　他开了十六个小号，注册了一个大号叫白玉堂。他想取的其实是白峪糖，斟酌了很久没敢取。
　　如果奶奶没把中考报名表推给肖峪，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在网吧里蜷缩多久。
　　“小白今年该上初一，按她的成绩，没办法再给你往上调，你可以选择从初一开始像正常学生一样上课，也可以选择直接参加中考，从此戴着天才少女的帽子。”
　　普通人的生活，肖峪一直想要的。
　　但他以肖白的身份活着，注定没办法像普通人一样。
　　他填了报名表，以Y省第十的名次进入Y省二中重点班。
　　开学当天，他一手鲜红的指甲油，一头刚到耳垂的短发，一身酷酷的如同男生的女装，进了二中的校园。
　　奶奶受各方势力监禁，肖峪只能住校，二中没有单人间，他又不能单独在校外租一间房子。想来想去，只能当个校霸了。
　　二中的老师都对这个十三岁以全省第十考进来的天才少女好奇又想代课，可只有真的代课老师，才知道当肖白的老师是一件多么头疼的事情。
　　开学第一天，肖白就以这个形象出了名，班主任严厉地看着这个叛逆的班级第一名，说“学生就是来学习的，涂红色指甲油像什么话！”
　　肖峪淡淡地道“哦，那我明天涂黑色指甲油。”说完托着头看向窗外上体育课的学生们，都没留给班主任一个眼神。
　　我是班主任唉，我不要面子的吗？
　　班主任气的不得了，冲着肖峪喊“不许涂任何指甲油！”
　　“哦。”肖峪扭头看了眼班主任，心道要生这么大的气吗？不涂就不涂呗，我贴个甲片一样能盖住。
　　这是二中开学第一件轰动全校的事。紧接着第二件就来了。
　　肖峪站在女生宿舍门口，不让同寝室的女生进门。
　　“想进门？好啊，打过我就让你进。”
　　这不废话嘛，训练过的全特都打不过肖峪，就算泡了一年网吧废了点，也不可能连这几个小女生都对付不了是吧。
　　班主任气的叫家长，简直破了二中有史以来最快叫家长的记录，然而肖峪扬了扬他那涂满红色指甲油的手，一脸欠揍道“我孤儿，没家长。”
　　班主任差点当场飙血三尺，直扶着额头道“你你你，你到底要怎样！”
　　肖峪道“我不喜欢和人一起住，还有，我很讨厌衣装不整的女生。”说着点着一个只穿着睡衣的女生道“我百合，别穿这样勾引我，小心出了什么事清。你们又打不过我。”
　　班主任要不是需要保持自己人民教师的形象，一声卧槽就惊呼出口。
　　把话吞到肚子里一把将肖峪拉进宿舍门，呯地关住，震得楼都快要抖上三抖！
　　“肖白，你到底什么情况？”班主任本着自己要循循善诱将不良天才少女引上正道的心思尽量温柔地道“我觉得你不像是这样叛逆的孩子，能说说原因吗？”
　　肖峪心想，能什么原因，难不成让我一汉子每天看着一群姑娘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吗？谁知道青春期会不会有什么冲动？
　　肖峪看着老师那想生气又强压着的“温柔”的目光，支支吾吾道“老师，我其实是有传染病。”肖峪从包里拿出一罐卸甲水，把指甲卸掉露出白痕“虽然你看着它是普通白痕，但其实是心脏病的一种，这种病很少有人得，但具有一定的传染性。”
　　肖峪越说越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还真把班主任唬得一愣一愣的。
　　但她还是留着最后的怀疑“我怎么看着不像是自然生的呢？”
　　“哎哟，老师，不是自己长的难不成还是有人给我捅的不成？那在古代可是针刑，好可怕好痛的唉！”
　　“你看我脚指甲也有，就算是针刑谁还捅脚指甲是不是？”
　　“还有，老师，您看我这特殊情况，不涂指甲油我明天带个甲片总行吧？别给吓着其他同学了，那多不好。”
　　直到班主任一脸懵逼走出住宿楼，都没想通什么心脏病能在指甲上长白线。而校方因为奶奶暗中打过招呼的缘故，也默许了肖峪的特殊单人间。
　　这两件事的热度还没过，紧接着第三件就来了。
　　前校霸VS现校霸
　　前校霸是个男生，说是校霸，但在重点高中这种全是好学生的学校，大概也就是活泼一点，叛逆一点，拽一点，装逼一点。
　　事情是这样的：
　　肖峪一张冰山美人脸深深吸引到了校霸的注意，而他酷酷的行事作风也辣么的与众不同。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肖峪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笑了一下，那一瞬拨动了校霸的心弦。
　　校霸感觉自己的春天到了，花儿开了，满腔的情意涌出来了。
　　校霸找了个机会叼了一枝假花到肖峪面前，肖峪差点没笑出来，这小孩儿也太逗了吧，谁家放出来的猴子啊。
　　但他还是面不改色地道“起开，挡我路了。”
　　校霸心里嘭地一下，心道“哇，这女生好与众不同啊，女生不是都喜欢说反话吗？莫不是她也对我有意思？”
　　校霸还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时，肖峪看到搔首弄姿的校霸，实在没眼，扒拉开直直走回自己教室。
　　校霸以为肖峪害羞了，紧追在后面“学妹学妹，做我女朋友吧，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能去给你摘。”
　　肖峪好笑道“你是宇航员啊。”
　　周围一片哄笑，校霸也不恼，继续追着肖峪“学妹学妹，那你想要什么嘛，西街有家做糖的，可好吃了，我请你吃怎么样？”
　　肖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不吃，牙疼。”
　　校霸继续纠缠“哇，你这是看的什么书啊？全英文？”
　　肖峪烦的不行，起身拿手指戳着校霸肩膀窝，戳得他生疼，道“小屁孩儿，想找女朋友上别处找去，我喜欢女的。”
　　校霸觉得肖峪就是对他有意思，肖峪都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自信，就是对肖峪死缠烂打。惹得肖峪恼了，喊道“你特么要是能打过我，别说做你女朋友，做你男朋友都行！”说着一拳直冲校霸面门去了，打得鼻血直飙三尺。
　　校霸来招惹他一次，就打一次，收着手也能打得校霸嘤嘤嘤。
　　然后，校霸就易主了。肖峪成了新校霸，前校霸为了尊严一战，叫了二十多个弟兄，被肖峪一脚一个，全倒在了他的校服运动裤下。
　　他跟同学们的关系一直不远不近地吊着，他会侧耳聆听周围人讲八卦讲电视讲哪家的火锅好吃，也会关注新上映了什么电影动画出了什么游戏人物最近的某某游戏战队战况如何，但他从不参与。
　　同学们邀请他做什么他一般也会答应，但他不会太过热情。
　　他从没这样安安静静地呆在同龄人中间过。他也喜欢这种感觉。
　　有时候他也像别的同学一样上课趴在桌子上睡会儿觉，反正老师讲的那些他早会了。有时候也看看大家喜欢的杂志漫画，他还喜欢上了看小说，里面肆意的青春，无所不能的主角深深吸引着他。
　　要是他也能无所不能，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
　　那个没有我安慰的少年怎么样了？还会不会独自伤神？
　　“肖白，有人找你。”
　　肖峪疑惑，谁来找他？不会又是像那个傻逼校霸一样表白的吧？
　　肖峪的目光穿过人群看到门口一个少年。比他大一点的样子。
　　“你找我？”肖峪淡淡地瞥了一眼来人，那人似乎被肖峪的颜值惊艳了一下，自我介绍道“我叫孙俊文，是你的远方表哥。”
　　“哦。”肖峪看着孙俊文，眼神里很明显的不耐烦，一副有话快说没事赶紧滚的样子。
　　孙俊文给了他一张合同，上面用奶奶做威胁，条条款款实在可笑。
　　就凭你孙家，就敢要挟我？
　　肖峪当着孙俊文的面把纸撕了个粉碎，转身钻进教室继续他的千秋美梦。
　　孙俊文转身离开，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威胁着肖峪。肖峪烦得不得了，瞎几把就签了。反正他也是混日子，能不能活到大学毕业都不知道。
　　一开始老师看肖峪上课睡觉、看课外书、或者看着窗外发呆时还叫他回答问题，后来肖峪觉得很烦，找了个机会当着老师的面做了一套高考试卷，科科满分时，彻底封上了老师的嘴。自此以后，肖峪有时候觉得老师说的什么是他不知道的，认真听时，老师总心里打鼓心想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


第57章 世间最恶是人心（下）
　　高二一个课间，几个女生坐在一起聊八卦，肖峪正刚睡醒，打了个哈欠准备继续睡，却听到舒家二字。
　　倒不是怎么，肖峪只是觉得舒家占了他的龙域系统，就多多少少关注了点舒家。
　　“你们听说没？舒家雇了道上的人，把Y省南边一户姓肖的人家灭口了。”
　　“假的吧？不是说他们只在S省有势力吗？”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这种事听起来就很可怕。”
　　……
　　肖峪没听后面的，只是发消息让老张调查这件事的真实性。
　　查清楚来龙去脉后，肖峪淡淡地道“给我备辆车，我回趟S省。”
　　舒家不知从哪儿听到这户人家和肖家有关系，就要灭门。
　　狠啊，真狠。
　　肖家什么时候惹他舒家了？
　　肖峪一怒杀上舒家，杀了二百多保镖，看着那白衣少年，不知怎么的就想起舒子陵，留了他一命。
　　大概这就是缘分和心有灵犀吧。
　　肖峪当天晚上杀完人摆脱了舒安城的追踪就又回到学校，从窗户翻进寝室，把一身男装洗了放好。悄无声息犹如往常。
　　“肖白，我们班要在这次文艺晚会上表演节目，你要参加吗？”
　　肖峪想了想问“有摄像机吗？”
　　女班长道“没有。”
　　肖峪点头“好，那你们准备时叫我。”
　　肖峪又刷新了众人对他的印象，他不仅打架厉害力气大学习好，竟然还能下腰劈叉各种空翻！
　　肖峪虽然没学过舞蹈，但从小练武的他柔韧性一直很强。
　　只是尽管相处了不短时间，有什么活动肖峪也参加，但众人依旧觉得他这个人总是带着冷漠与疏离。
　　他迫使自己不去想那些，每天小心翼翼地伪装自己，把自己埋在书堆里。
　　有时候听别人讲起龙域，讲起带着传奇色彩的“肖峪”。他们会用羡慕的神情描述这些，肖峪不禁感叹，你羡慕我，我也在羡慕你，还真是。唉~
　　高三时转学来一个女生，肖峪觉得她真的很适合当经纪人这类把控风向的工作，她没多长时间就忽悠得全校人的看法跟着她走，她说什么都一呼百应，要不是这是现实，他都怀疑这女生是有什么魔法或者什么巫蛊之术。
　　当然，有一个人例外，肖峪。
　　肖峪很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然后愈演愈烈。肖峪懒得理会这朵无知的白莲花，可白莲花非自讨无趣上杆子惹肖峪。
　　说的话也是难听得不得了，他不想理她在她嘴里是什么不要脸装清高，看见他往网吧里钻就说跟人厮混不学好，成绩好又说谁知道是不是抄的，反正是怎么都不对。
　　有一天下午体育课，大家都去了操场，没人想去叫正小寐的肖峪，也没人敢。大概除了肖峪，谁都受不了那样的流言蜚语吧。大家恨不得离得他远远的，别惹祸上身。
　　女生故意等所有人都走光，又折回来，她准备再次挑衅肖峪，却没想手还没碰到肖峪，就被肖峪一个反手压在桌子上。
　　肖峪微眯着眼，懒洋洋地道“舒家派来的？”
　　女生吓了一跳不敢说话，肖峪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小姑娘，别把自己折进去了。”
　　如果一般女生，被这么吓一回就该懂得收敛。
　　但女生不能停歇，她是孙家派来的，必须要影响肖峪，让他成绩一落千丈，高考失利。
　　孙家还派来另一个男生在这个时候对他示好。
　　这件事情换一个角度换一个人，就会立刻感到其中的可怕之处。
　　在孙家眼里，活下来的是肖白，哪怕天才了一点，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而已。这个年龄的少女敏感又脆弱。
　　肖白在军营的训练全靠肖峪罩着，成绩也四稳八平，大概是家人一朝全死刺激了肖白，成绩才能变得这么好，也因为一直向往哥哥肖峪，性格才会变得如此叛逆。
　　叛逆正合孙家的想法，然后找一个人，或者一群人，带着全班同学开始施加冷暴力，青春期的孩子多单纯呐，那还不是轻轻松松就带跑偏了？大家本来高三压力就大，甚至不需要多加指引，只需要豁开一个小口子，大家的压力就会如洪水一般向肖白发泄而来。
　　经历了家庭巨变的肖白能撑多久？
　　但孙家不想赌，万一肖白就这么咬牙撑下来了呢？
　　想把肖白彻底推到绝望翻不起身，就得先给点希望的稻草，抓住之后再割掉。
　　一个青春期被长期压抑的少女，每天经历来自周围的误解与谩骂，漫天的谣言传的真真假假时，来一个男生，对她说“那个，肖白，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其实很早就关注你了。”
　　正常的肖白会怎么样？
　　一边是乌云低压的黑暗，一边是一丝光线的温暖。
　　就算肖白一次两次不理，她的内心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走向那道光。
　　当她将自己的一切全盘托出，紧紧依赖这个男生时，男生将她所说所想编成一个滑稽可笑的故事公之于众。
　　此时的肖白就如同赤裸裸地站在众人面前，她还可能撑得住吗？
　　多少人因此自杀？多少人因此抑郁？多少人被这样逼疯？
　　肖峪想到这儿他不知道该庆幸活下来的是自己还是该痛苦于此。
　　对方是没想给他们活路啊，如果是小白经历这一切，他不敢想象小白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肖峪还是低估了对方的狠心。
　　肖峪在上厕所时听到被人反锁，他也没在意这种电视里常见的把戏，大不了一会儿一脚踢开就是。
　　一盆水从天而降，任肖峪身手利索，奈何空间太小，也湿了半边身子。肖峪一脚借力墙上的水管，一跃而上从上方飞扑向女生，直直掐住那女生脖子撞倒在地上。
　　嘭！
　　女生倒在流出来的水泊中，衣服湿了个透，从小到大哪儿这么被撞过，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肖峪把人翻了个个，一脚踩在她肩膀上，踩得女生只能躺在污水里动弹不得。肖峪这才看到这是以前经常邀请他参加活动那个女班长“我惹你了吗？”
　　女生哭着摇头。
　　肖峪实在不想就这么欺负一个女生，抬脚出去了。
　　中午吃完饭肖峪照常到教室看书，女生换了身衣服拿着一瓶水走来“肖，肖白，今天，今天上午的事情对不起。”
　　女生把水递到肖峪面前“这个，这个是给你道歉的，希望你可以接受。”
　　肖峪本来也不想计较，就接过那瓶水，他立刻发现水已经是开过的！
　　肖峪不动声色将水放到旁边“谢谢，你有心了。”
　　那女生似乎觉得肖峪不够诚心，心虚问道“你，怎么不喝呀？”
　　肖峪冷淡地看了那女生一眼，淡淡道“你确定？”
　　女生不敢说话，也不敢和肖峪对视，她看着肖峪拿起水喝了一小口，便匆匆离开。
　　肖峪那口水吐在了袖口里，他把瓶口擦拭干净，到后座抽屉里找出打火机封好瓶盖重新拧紧，最后把自己的指纹擦掉，换走了他以为是舒家派来的那个女生的抽屉里那瓶外表相同的水。
　　等到午休过后教室又渐渐嘈杂，女生和男生看到肖峪桌子上那瓶喝了一半的水，互相暗自点头。
　　预备铃响起，同学们三三两两结伴往机房走，只留有肖峪和心怀不轨的一男一女。
　　“肖白，你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男生支吾着拖延时间，女生又喝了一口水，故意慢吞吞地等待肖峪发作。
　　肖峪邪气地勾了勾嘴角，没理会男生，径直走出教室，还反锁了教室门。他倒想看看，这究竟是什么药。
　　没等多久教室里便传出旖旎的哼声，肖峪一脸森冷。
　　原来是这种药。
　　“龙域，把监控改成我最后出教室门，但教室里已经没人，于是锁上教室去了机房。”
　　今天是电脑考试，谁都不能缺席的。机房里老师怎么都等不来他们三人，那名送水的女班长说大家一起去找找人吧，万一是被困在厕所或者锁在教室怎么办。
　　于是肖峪半路上就遇到浩浩荡荡往回返的众人。
　　女班长看到肖峪时脸色唰地就白了。肖峪趁人不注意问“怎么？看到是我很惊讶？”
　　女班长吓得脸色更白，强撑着笑道“怎么会呢？”但心里却不住忐忑起来。教室里的不是肖峪，那难道？
　　教室里女生发现自己不对劲时就想离开教室，可教室早已被反锁，另一个男生的药性也已经发了，两人哪儿还管谁是谁，谁是什么身份。
　　同学们回到教室时，两人正赤裸裸打得火热，被众人看着都停不下来。
　　男生本来就有了这样的觉悟，下的剂量不小，反正事后拿了钱天高海阔，谁还知道他。
　　女生也是狠了心想搞肖白，就想让肖白在众目睽睽下丑态百生。
　　只是没想到自己挖的深坑，跳进去的却是自己。
　　她还留着一丝的神志，能看到周围人在窃窃私语，但身体的爽快让她停不下来，急切地想要。
　　老师看到这一幕脑子都轰的一下，差点晕倒，赶紧上去拉人，可她一个女老师，是怎么都分不开这急切渴求的两个人。事情闹了一整节课。还不到三分钟就传的满校都是。
　　肖峪深深看了一眼女班长，女班长脸色苍白，她心里无比庆幸肖峪换了的是那个女生的水不是她的。
　　肖峪没管她，也没戳破她单纯的心思，那个女生不可能放过她。
　　人啊，不能做坏事，不然谁知道倒霉的是不是自己？
　　只是他不解，舒家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究竟是为了什么？也不像是发现他身份的样子。
　　女生和男生极力辩解是肖白设的圈套，然而不管是监控，还是那么多老师同学看到的，包括水瓶上的痕迹，都和肖白没半毛钱关系。
　　他们被劝退了，事情也由孙家和校方联手压下。女生到处散播谣言，编很多肖峪自己都不知道的故事版本，流传在以二中为中心的好几所学校内。
　　肖峪高考完依旧喋喋不休。干脆下了个战帖“有种传谣言，没胆子跟我打。有本事就来，怂了就别逼逼。”
　　然后就是轰轰烈烈上了新闻监控全坏极其诡异的一人单挑五百人事件。
　　出来混，总是得还的。这些人肆无忌惮地在网上造谣诋毁他，那作为成年人，就得承得住肖峪的怒火。
　　肖峪力道控制的好，没一个打死的，也没几个不骨折的。毕竟那么多人，有人怂了往人群里一躺，谁知道哪个是漏网之鱼。
　　肖峪被带到Y省局里，他一个全特队长，加上龙域的帮持，警察换了四五波没一个能撬开他的嘴的。
　　证据没有，他大摇大摆又出了局子。
　　五百人也没让肖峪打爽，他一出来就找老张，问道上谁家在Y省，不掀个场子手痒啊。
　　“啊，道上有家制枪的，办事挺不老实，跟之前那伙毒匪好像还有点联系。”
　　肖峪打了个响指，笑道“就它了。”
　　肖峪不想查这里面弯弯绕绕复杂的关系，也不想理会这些，他不知道道上势力的划分，老张也入道不久，知道的不比肖峪多多少。
　　管那么多干什么，惹上门来打一顿就好了，不行就两顿。
　　肖峪知道老张有个年迈的母亲，但为了远离这些纷扰他一次都没回去过。
　　离得最近的一次，是老张架着一把狙击隔了一整座山，看他母亲在山里劳作。
　　他母亲不知道他还活着，他也不敢让她知道。
　　老张隐姓埋名，混进黑道打探消息。
　　肖峪和老张摸到银枪部时，正看到舒子陵被抓进去。
　　老张不知道舒子陵，肖峪示意他再等等
　　“那个少年？”
　　“他不是他们的人。”老张看肖峪笑了笑道“长得好看，放他一次。”
　　何止是放。肖峪本想等少年离开了再炸场，没想到那边突然就举起了枪。那就抱歉咯，肖峪一边扔雷一边看着那个抱头往外冲的少年。心想大概是巧合吧。
　　后来就看道上哪家不顺眼就杀哪家，炸了银枪，杀过玉弓，烧过铁锤的货，偶尔也救看顺眼的人，也闹过笑话，跟X打着打着发现不太对，仔细一看是熟人，转身就跑，搞的对方摸不着头脑。
　　“大学呢？”舒子陵又问。
　　肖峪笑道“我考得好啊，S省信息大学是全球数一数二的学校，孙家舒家插不进去人，过得还算安稳。最多会遇到一些混混。”
　　“那老张？”舒子陵感觉哪里好像不太对，肖峪好像还有所隐瞒，但他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
　　肖峪眼神闪了闪道“他啊，你们见过的。”又神秘地不说“下次再见了给你说。”
　　“范家轩就是九幽，那银枪部是不是？”
　　“大概率是被元顺旅暗中控制了。他这个人说不上坏，只能说是一个以大局为重他觉得必要时会不顾牺牲。”肖峪撇撇嘴道“他当时不管我们的死活，还想让我救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舒子陵嗤笑“嘴硬。”
　　肖峪给元老一堆资料和线索，看完情况又留了一个程式。虽不能说仁至义尽，但也绝不像他说的完全不管。他只是想自私一点多点时间救舒子陵。
　　舒子陵最美舒子陵最帅舒子陵就是他的小可爱，搞什么拯救世界，泡壶茶一起养老不好吗？


第58章 落江现身万鬼争
　　肖峪忙了半个多月都没找到联系代码，随机boss三天换一个，肖峪根本不知道哪天就会轮到舒子陵。
　　“早知道就不跟你说这个时限问题了，就让他们打，打不死就耗着。”肖峪和舒子陵坐在鬼街最高城楼的房顶看下面繁华的街道，舒子陵软趴趴地靠在肖峪身上粘着他“没事啦，慢慢找，总能找到的。”
　　“我发现你属猫唉，怎么这么粘人？”
　　“那不应该是属糖吗？”
　　“属糖啊，那给哥尝尝甜不甜。”肖峪反手勾着舒子陵脖子，嘴角邪魅上扬。
　　舒子陵也笑。
　　鬼街的夕阳照得天彤红，把他们的影子拉得修长而缠绵。
　　“子陵，我之前在内测部时，你怎么总能找到我。”肖峪看着街上的人“明明是有既定动作的。不应该被发现啊。”
　　舒子陵笑“因为我对你心有灵犀啊。”
　　“我说正经的。”
　　“我有找你的超能力。”舒子陵紧扣肖峪的手“不管你跑到哪儿，钻到哪个角色身上，我都能找到你。”
　　舒子陵看着肖峪有些无语的眼神，叹气幽幽地道“唉~你竟然都不感动。好吧好吧好吧，这些角色都是我设计的，一般人不知道，但我设计的时候喜欢给他们加一些小动作，既定动作里是没有的。”
　　肖峪惊讶道“所以这些人物是真的都是你设计的？”
　　“我一般会把想法记录下来，然后最后再监督一遍，历史上的人物、各个行业不同的人物，都会带给人灵感。”舒子陵看着面前的鬼街道“日落江路黑，前村人语稀。几家深树里，一火照船归。”
　　“这是当时取名落江的灵感。”舒子陵又倚在肖峪身上“我当时有这个设想时，想什么时候找到你就好了。然后突然就想，我也可以点一灯火等你来找我呀，就设计了狼牙谷。”
　　“只有第一个打到最后的人，能看到龙域的形象。我想，如果是你看到的话，一定会来找我吧。”
　　“小峪，你以后还会叫我哥哥吗？”
　　舒子陵知道哥哥这个称呼对于肖峪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他喊舒子陵哥哥，龙域也跟着他喊哥哥。只是哥哥这两个字，好听又沉重。
　　肖峪偏头看舒子陵，笑道“哥哥想听，就叫。”
　　舒子陵嬉笑着想多听肖峪喊几声，肖峪却指着远方道“那是什么？”
　　一轮血月直挂当空，玩家被清出去，整个鬼街被阵法封锁，而鬼街最中央的上方，也缓缓升起一块血玉。鬼符落江！
　　肖峪脸色突变，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哥哥，怎么办。”肖峪和舒子陵不由自主站起身来。“按剧情，是不是要万鬼争落江，如果我们不争，就要死？”
　　舒子陵也一脸凝重“是。”
　　“而你，还只是一个普通NPC，不在那二十个鬼王的名单中。”肖峪都不敢深想。
　　剧情最多会走一分钟，肖峪来不及多想，管他什么名单，抢了这落江，再改了程序便是！
　　佛挡杀佛，神挡杀神，谁敢动他的人，那就先问问他同不同意！
　　肖峪带着舒子陵飞身直指落江。虚拟世界里，就算没龙域来得自如，但他也是个行走的bug！挥手间搭了几个虚拟面，二人几个飞身便接近落江，而剧情里，其他的小鬼还在搭人梯往上爬！
　　“哥哥，我们这一抢落江，整个剧情都可能改写，整个游戏规则都可能变动，甚至这块游戏城会出大量bug和塌陷。”
　　“但也会因为混乱，我们将有更多机会找到联系代码。”
　　舒子陵凝重点头，肖峪继续道“你拿落江，我给你拦小鬼。”
　　“峪哥，舒家有人来了。”龙域的声音传到二人脑海。
　　肖峪想打人，急中生智道“龙域，你操纵银环把我身体藏起来，我现在必须帮子陵挡这上万只鬼，里面还有不少厉害角色，数量太多，你们挡不住。”
　　“我把我的联系代码权限给你，出什么问题你进我身体去。”
　　“小峪！你不要命了！”舒子陵喊道。
　　肖峪看着舒子陵咧嘴道“你要折在这儿我要命有什么用。我就是为了你才回来的。”
　　舒子陵想骂他又舍不得“这时候表什么白，别闹！”
　　肖峪笑笑道“龙域有分寸的。”说完将舒子陵狠狠推向落江，自己一手魔煞舞向无常。
　　没拿到落江的无常也至少能评超S级，更何况这样的大boss有二十个！
　　他内测时打过这些boss无数次，早想让他们一起上了。肖峪也不再留手，这二十个boss联手，竟也一时分不出高下来。
　　程序运转，欲在二十人中挑选一位鬼王！
　　“有我在的地盘，我看谁敢称王！”肖峪狠狠将手拍到九尾狐妖头上，以手掌为中心震退了一整圈的NPC！
　　之后面板横拉，竟是一手伸入抓住了无形的程序！
　　整个鬼城似乎经受不住如此折腾，开始颤抖起来。
　　舒子陵一把攥住血玉落江，顿时万鬼伏拜。
　　小鬼和鬼王都没死！那二十个预备boss也没死！
　　剧情已经完全脱离轨迹！
　　空中再没着力点，舒子陵从高空坠落，肖峪脚踏“轻功”，稳稳接住舒子陵“哥哥，鬼王出，但万鬼没灭，九百九十九个道士还会来吗？”
　　“他们来不来我不知道，但舒叶集团的人肯定会来。这些角色没有活下来的设计，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舒子陵从肖峪怀里跳出来，还没等继续说话，人影闪动，凭空消失！
　　肖峪一抬头，血月正往起升！
　　肖峪人影闪动几个瞬间就在城楼顶找到舒子陵“估计是重启了，怎么办？”
　　舒子陵一脸懵逼“你怎么突然跑那么远了？”
　　肖峪心里一个咯噔，舒子陵能受到重启的影响！他向舒子陵伸出一只手将他拉起“哥哥，落江现身了。”
　　舒子陵一个愣神，又一下反应过来。
　　“哥哥，我们夺了一次落江，但所有鬼都没死，然后舒叶集团重启了剧情线。”
　　“按剧本走是行不通的，不按剧本走，舒叶集团立刻会有行动。”
　　“小峪，你能联系上外界吗？找贺秘书和老杨，他们会想办法。”
　　舒叶集团乱成了一锅粥，全息通道全网关闭后公司面临着一个又一个困难与打压，众人决定提前上线随机boss以挽回一部分损失。
　　然而鬼街九月半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所有的故事里，鬼街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最严谨耗资最多的游戏城之一，众人也不顾舒子洛的反对一致要求将第一个随机boss城放到鬼街。
　　他哥还在鬼街！谁能帮他哥啊！
　　舒子洛这才发现他身边竟然连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看谁都像舒安城的人。
　　他不能确定谁可以信任，但他知道贺秘书是舒安城放在他哥身边监视的人，他绝对会出手！
　　他立刻从三十四楼的办公室走出来，耳边全是内测部和程序三组的声音。
　　“徐哥，鬼街的剧情失控了。”
　　“老杨，鬼街二十个boss都没抢到落江，剧情进行不下去了。”
　　“杨部长，你们内测的时候有出现过这种事情吗？”
　　“贺秘书呢？肖白的测试数据全在他那儿！”
　　“老杨，联系肖白吧。”
　　“哎呀，老王，这时候了怎么还说这事儿呢！”
　　“邱组长，怎么样？”
　　“完全失控，重启了十几次了还是没反应，都是那一个NPC拿到落江。”
　　“让他拿！”舒子洛吼道。
　　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都看着舒子洛，舒子洛说“让他拿，看看接下来会怎么样。我去找贺秘书拿数据。”
　　老杨和邱立林一起上楼找贺秘书，每个楼层都乱糟糟的，设计部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
　　舒子洛知道那个NPC就是舒子陵，还好有肖白在，还好肖白的技术全网一流。但他们能撑多久？贺秘书又会做什么？
　　三人走到顶楼时贺秘书正走出来，看了一眼舒子洛并不想理会他“老杨，我正要去找你。”
　　舒子洛挡在贺秘书身前，紧紧盯着他“贺秘书，你要做什么？”
　　贺秘书推了推眼镜，冷哼反问“干什么？”又觉得现在实在不是和这傻逼说话的时候，直接对着老杨道“老杨你跟我来。”
　　舒子洛挡在二人中间，贺秘书压着火气道“你要是不想要你哥的命，就这么堵着！”
　　舒子洛整个人呆着，趁着他愣神期间老杨和邱立林已经跟着贺秘书进了办公室的门。
　　邱立林本不想进去的，但这件事情实在紧急，他也顾不得什么回避规矩了。
　　贺秘书一进门就急切地问“老杨，你看到消息了吗？”
　　老杨边说边赶紧查看消息“我光顾着鬼街的事，还没来得及看。又出什么事……？”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脸色唰地就白了。
　　邱立林还不明所以，就看到贺秘书把老杨往边上扶。
　　“这，这，这怎么办？鬼街boss还能停吗？”
　　两人看向邱立林，邱立林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迅速回答道“停不了，一旦开始就没法停，只能刷新。但我们找不到问题出在哪儿。”
　　“什么问题出在哪儿啊，那个NPC是舒总啊！”
　　邱立林脑子轰地一声，这什么情况？
　　老杨道“把宁浩、怡然、老王，还有你手下能信任的人都喊上来。”
　　贺秘书也道“我去把设计部的那些人叫来。”
　　舒子洛看两人风风火火走出办公室，甚至还带着小跑，他才晃过神来，晃晃悠悠进去办公室。
　　办公室里老杨还看着某处发呆，那是他手环上的一个信息，发来消息的人头像是个银发少年。
　　肖峪，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鬼街NPC是舒子陵。
　　现在所有玩家都看不到鬼街里究竟是什么景象。
　　老杨拿着一个内测号，才调出NPC视角的一个画面。
　　这是第十五次抢落江了，一分钟一次，肖峪也有些疲惫了。几乎舒子陵每一次都不知道情况，需要肖峪简单介绍一遍，然后肖峪清小鬼，舒子陵抢落江。
　　只是这一次肖峪的意识不太对劲，攻击力也小了很多，好几次险些让boss拿到落江。
　　“小峪，你怎么了？”舒子陵只能抢时间拿落江，
　　肖峪摇头道“你快去拿！我没事！”
　　话音未落就被堕仙子一脚给踢飞！
　　肖峪在半空好几下才稳住身形。几步飞跃到舒子陵身边，护他夺落江。
　　“你怎么了？”舒子陵又问道。
　　“应该是龙域进我身体了。舒家那边，可能也出事了。”
　　“联系上贺秘书了吗？”
　　“联系上了。”肖峪一手抛出魔煞拦着一个就要抓到落江的小鬼“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肖峪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舒子陵，刷新了十五次对他来说到底有没有什么影响，意识伤害是不可逆的！
　　“我没事，你也注意一点，可别也被困住了。”
　　肖峪笑道“那咱两就都别出去了，哥带你征战整个虚拟世界！”
　　舒子陵笑“那可不行，我还要检查你腹肌呢。”
　　肖峪瞅准机会直接把舒子陵给扔向落江“行行行，都依你，走好嘞！”
　　老杨连上画面时正看到一个NPC把另一个NPC扔向落江。万鬼一瞬间伏拜倒地，只有那一个NPC又跃到空中稳稳接住鬼王，落到众鬼中央。
　　只是，为什么舒总可以被公主抱得那么坦然淡定？他们心目中那个高冷霸气的舒总呢？
　　老杨干咳一声道“邱组长，一直是这个NPC夺鬼王是吗？”
　　邱立林点头称是。老杨和贺秘书看着办公室内五十多人，又对视了一眼道“这个鬼王，是被困在游戏中的舒总，旁边那个NPC，是肖白。”
　　贺秘书道“想必大家也听到过一些传言，舒总和肖白，确实有关系。”
　　“之所以叫大家过来而不是和董事会开会解决，大家内心也有些猜测。”贺秘书看向舒子洛，舒子洛的脸色还是很差，但向他点了点头。贺秘书说道“不瞒大家说，舒家内部有着很严重的问题，舒总被困游戏，是舒家家主所为，大家都是可以信任的人，我也不再多说，我们立刻准备后续的剧情与代码，必须确保舒总的安全！”
　　舒子陵带着肖峪走到唯一一个抬着头的NPC面前，舒子陵问“是老杨和贺秘书吗？”
　　老杨立刻打开语音道“是我们，内测部和设计部主干也都在，立林也在。”
　　舒子陵道“老杨你去找一下田队，带人去一趟舒家，那边可能出事了。”
　　肖峪也冲着道“一定要保护好舒总，别碰他头，他还带着头盔。我给你发过去两个联系方式，你叫上他俩，有什么听他们的。”
　　“鬼街这个有没有办法强制停止？换boss城？”
　　邱立林道“没办法，一旦开始就不能中断，只能刷新。”
　　“千万别刷新！刷新一次舒总就会随着刷新丢一次记忆，我担心会给他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按剧本是应该万鬼全灭的，现在万鬼都僵着不动，只有那二十个boss还能有点动作。”肖峪心里也有些急“现在编剧情和给这上万小鬼编代码是不现实的，我计划的是留这二十个boss，其他全杀了，然后强行接轨道士过来的剧情，最后玩家打过来也不至于三天能把所有boss都拿下，舒总也能更安全一些。”
　　设计部立刻回答道“所以现在需要一个可以让这二十个鬼王同时出现并且互相可以配合的东西。”
　　肖峪说道“没错，立刻做二十个落江的低版本，给他们按这个方向编码。”
　　“贺秘书！”一人冲进会议室，看着熙熙攘攘的人顾不上道歉，冲着贺秘书道“网上网友舆论已经到了峰值，鬼街再不开启可能会造成无法估计的损失！”
　　贺秘书冷静看着来人道“还能撑多久？”
　　“最多十五分钟。”
　　贺秘书站起身来，大有挥斥方遒的味道“好，大家立刻开始行动，麻烦公关部长尽可能多拖延一点时间。”
　　“等一下！”肖峪冲众人喊了一声，接过舒子陵手上的落江，一手端详另一手竟凭空生成了一个小版落江！接着手一挥复制出十九个来“大家直接为这个做代码，剧情继续开放，我去杀那上万小鬼，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怡然出声道“小白，我们和你一起去杀。”
　　肖峪摇头道“剧情改变后鬼街数据大幅改变，bug会大量出现，如果严重还可能导致场景塌陷。一旦场景塌陷那舒总就完了。你们一定要守好场景，守好时间限制的代码，熬过这三天！”
　　老杨带了田队和银锐去舒家老宅，刚进门就听到了枪响，一下车两人就往上冲，老杨看着两人的背影惊讶，田队是刑警，身手好是人家有训练，这小孩儿怎么比他还利索的样子？
　　肖峪不是个天才程序员吗？怎么认识的这两个人？
　　没人回答他的答案，银锐率先冲上去，刚好看见一群持枪黑衣人！他没带枪，从田队身上掏出一把枪就开始射击，虽说不是枪枪眉心，但也枪枪致命！
　　“哥！什么情况！”
　　“疯小子？峪哥让你来的？”肖峪的声音响起，语气却完全不同，他操控肖白的银环给了银锐，他们中间还有一批人！
　　“龙域？你怎么进我哥身体了？鬼上身啊！”
　　“峪哥在征战里救陵哥，走不开。”
　　“嫂子？嫂子又怎么了？”银锐把枪丢还给田队，一边打保镖一边隔空和龙域对话。“这两人天天折腾啥呢！”
　　田队听得是一头雾水。
　　老杨在后面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心道：舒总难道在下？
　　“Z，跟上跟上，一会儿再给丢了。”
　　老杨看着前面一堆死人不敢往过走，摆摆手道“我要不还是下去等你们吧。”
　　下楼时正看到一脸书生气息的X，心想那场景X大概也受不了“要不别上去了，火拼着呢。”
　　X哦了一声，脚步停都没停，老杨这才想起来这位好像是道上颇有名气的一位大佬来着。
　　有了银锐、田队和X的加入，战况瞬间一面倒。
　　肖峪把舒子陵安置在一旁的座椅上，调笑道“哥哥，当鬼王的感觉怎么样啊？”
　　舒子陵一本正经道“感谢XYTV，感谢LYTV，我现在还是有点紧张的，毕竟一会儿会有成千上万的玩家来打我，但我也很安心，因为有我喜欢的人陪着我。”
　　肖峪假装被击中心脏，一脸浮夸道“哇！好感动啊！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之后重重拍了拍舒子陵肩膀“我去了，保护好自己。”
　　不过是上万只小鬼，肖峪一巴掌就是一片，之后等待道士入城。
　　他警惕防备着道士的动作，好在道士确实按剧情，并无攻击。
　　舒子陵拉着肖白往鬼街旁边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里走。
　　“这家店是个小彩蛋，外表看起来平平常常，但我给里面设计了点东西。”舒子陵推开那个小店的门“马上就要有玩家来了，但我想第一个给你看。”
　　“这个人的故事是他是被逼无奈成了令人痛恨的魔教之人，但他心心念念一个爱花的人，他的愿望就是和他心爱之人开一家花店，每天喝喝茶，赏赏花，过没有人追杀的日子。”
　　肖峪跟进店里，那是一簇一簇开得茂盛的花，游戏里不分季节，也没有花期，花朵开得灿烂，像是传说中公主的城堡，精灵的花园一般。看得肖峪都忘了感叹。
　　“小峪”舒子陵将手轻轻环到肖峪的腰上“等事情都过去了，你想做什么？”
　　“咦？”肖峪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想过事情结束这种事，也没想过以后做什么“啊，先要给哥哥们立碑澄清，然后就没想过了，但我还挺喜欢在内测组的时候和大家相处的感觉。”
　　舒子陵紧紧抱了会儿肖峪“走吧，看看那些boss怎么样了。”


第59章 一人成军Y神现
　　鬼街开了！
　　这一消息立刻轰动了全网。
　　征战的第一个随机boss城，满城都是boss！
　　各公会立即组队准备出战！
　　血月帮自然也不甘落后，薛栎酒吧也不管了，守在VR前大吼“兄弟们来啊，兄弟们在线的都来！”
　　因为之前停顿了半个多小时，反而激起了玩家的兴趣，都想来看看这鬼街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舒子陵还没学会怎么操控百鬼夜行的景象，二十个预备鬼王也还没有完成连接，第一批玩家就已经进城了。
　　舒子陵头上明明白白写着的鬼王实在是太过于显眼与可怕，肖峪编了个小代码，给所有进城的玩家发出游戏规则：所有玩家必须打过所有小鬼，才能对鬼王进行有效攻击。
　　肖峪和舒子陵站在鬼街最高的楼顶，看下面越来越多的玩家和那群没有鬼王加持的A级S级boss互相对抗。
　　玩家人数越来越多，至少已经涌进五千多人！Boss也有开始被打下的。
　　普通玩家评级大多在B级C级，但里面有不少评级在A级左右的公会精英。
　　下面那批boss虽然会知道一些互相配合，但依旧处于下风。
　　肖峪面板一拉，对着旁边的NPC道“无常的连接给我，白无常能复活boss，有他在可以多坚持一会儿。”
　　但看这个样子，就算二十个boss全齐，也很可能护不住舒子陵！
　　他们还是低估了玩家对于征战的热情。
　　龙域出现在二人身旁“峪哥，舒家摆明了要陵哥的命，舒家不能待了。”
　　肖峪一边加速做无常的程序一边道“你进我身体，配合技术把子陵的头盔取下来，然后带回家。”
　　旁边的NPC急了“肖白，你这不是要舒总的命吗！”
　　肖峪还没说话，舒子陵就开口道“我信他。”
　　肖峪对着他笑了笑，把无常的连接做好。无常立刻开始组织boss以及复活死去boss，玩家看出来一个大boss，都争着抢着去打，却被百鬼一一拦截下来。
　　玩家看自己打不过，这模式又新鲜有趣，能拉人的都拉人去了。
　　“董事长，你这波看起来能赚不少。”肖峪一边调侃一边连接九尾狐妖的代码。
　　舒子陵趁没人注意他，悄悄凑肖峪耳边道“以后工资卡都给你？”
　　肖峪瞪了他一眼“给我干嘛，我要自己赚。”
　　舒子陵见NPC又扭过来，不动声色地退开。肖峪好笑道“哎哟，董事长还要保持人设哦。”
　　突然奶奶打来了电话，肖峪和舒子陵对视一眼，一起接听。
　　“奶奶？”
　　“小峪，鬼街更新了。”
　　肖峪面不改色道“别说了，子陵被困在这儿了，我正想办法和全网玩家打架呢。”
　　“啊？我来帮你们。”奶奶语气还有些幽怨“这种事情你们怎么不叫我。”
　　肖峪转了转眼珠道“因为有个重要任务给您呀。”
　　“龙域把我们两个人的身体带回家，得请您帮我们守着。”肖峪道“孙家和舒家一定会想尽办法要我们的命，可全靠您啦。”
　　奶奶委屈道“那好吧。你们注意安全。”
　　“好，您也要注意安全。”
　　“保护好我孙媳妇儿！不然我可不放过你！”奶奶说完就挂了。
　　肖峪调侃道“孙媳妇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舒子陵在旁边员工的注视下，实在不想发作，只是摇了摇头。
　　“龙域已经摘下你的头盔了。”
　　舒子陵看着远方浩浩荡荡的人群道“小峪，人怎么这么多？这还挡得住吗？”
　　肖峪心想能有多少，一万？抬头一看，被黑压压的人群吓了一跳“怎么突然这么多？这怕是挡不住啊。别说撑三天了，撑两小时就不错了。”
　　“舒总，二十个boss都连接好了。”贺秘书的声音从那NPC传出，他们也透过NPC的视角看到了黑压压的人群。
　　怡然喊道“不好了，大家看这个帖子！”
　　“鬼街boss有超SS级装备掉落。”“上线半小时便刷新玩家记录的游戏究竟是什么样子？”“上万玩家打不下来的boss！”“最强boss实锤！”……
　　“这样会引来大量的玩家，肖白能抗住吗？”
　　“公关部长，我们能压下来吗？”
　　公关部长摇头道“怕是我们就算压，也会起到反作用，鬼街做的，确实太吸引人。除非压狠了，但对舒叶集团来说将会是致命打击。”
　　肖峪自然也听到了这些消息，咬牙道“一会儿可能会有更多玩家进来，大家把数据稳住，千万别崩了地图，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舒子陵道“贺秘书，你去找华文娱乐的墨董，尽量引导舆论。老杨你带着大家稳数据。”
　　肖峪对着舒子陵道“消息都是孙俊文那边放出来的。”
　　“猜也是，商业上的战争就交给我吧，你放心打你的怪。”舒子陵摸了摸肖峪的头。
　　肖峪看着越来越多的玩家“只靠这几个boss打不过的。我拉几个号来助阵。”
　　肖峪把他那十六个小号以及白玉堂的号给拿了出来。
　　“哥哥，我拿出这些号，舆论会更强，玩家会再涨一波，但相对来说，可以更安全。”
　　公关部长的声音从NPC那边传来“肖白，你放心，网上舆论交给我们，你们怎么安全怎么来。”
　　肖峪道了声谢谢，操控那十六个玩家号开始打玩家。
　　鬼街顿时乱作一团。
　　公屏上全是骂人的“喂！你眼瞎吗？不打boss打我干什么？！”
　　“白玉堂也出现了，他怎么打人呢？！”
　　“管他是谁，兄弟们跟我上！打了boss每人都有SS级装备！”
　　“白玉堂是想自己占这块肥肉吧！”
　　“想赚钱想疯了吧！”
　　……
　　肖峪看都不看一眼，一人操纵十七个号厮杀，这些号本来就是他拿来打装备卖装备的号，号本身被肖峪加了不少编码，此刻也不需要多加操纵便可以自己杀敌。
　　每一个账号都被从头装备到了脚，哪怕等级最低的白玉堂，也比那些boss难打得多！
　　但也毕竟不是肖峪一对一操纵，白玉堂也没有了乱战中生存的本事。
　　“哥哥，趁他们还没打过来，我去杀一波把人数减减。”
　　舒子陵拉着肖峪道“复活期只有30秒，不行的。”
　　肖峪邪笑一声道“但玩家之间是可以轮白的啊，掉个五级十级的，就算他们继续打也困难很多。”
　　说着一个闪身NPC便恢复了正常，而远处的白玉堂也拿出了真本事。
　　舒子陵看了一眼身边的NPC和远处的白玉堂。心道就算是懂程序，就算技术好，他怎么能从一个账号直接跳进另一个账号呢？
　　还真是人形bug呐？！
　　人形bug峪可不像以前只是在混战中卖东西，他拿出火琴却没抽剑，一双手弹得飞快，虽不怎么好听，杀伤力却是极足，以他为中心大约五十米层层掉血！最中间的玩家还没看到白玉堂怎么出手角色就已经死亡了。
　　“白玉堂你有病吧！”
　　“一出手就是一片，不愧是全网第一啊！”
　　“什么第一，还不是仗着武器厉害！Y神才是第一！”
　　“白玉堂为什么要出手”
　　“这是要单挑全网玩家吗？”
　　薛栎收到来自“前线”的消息时，还在集结兄弟们往过赶。“白玉堂打玩家？他没卖药没卖装备？”
　　“没。战队那边都在问情况。”
　　“嘿，这小子想啥呢？”薛栎琢磨不透肖峪的想法，只好命人继续观察，自己赶紧带着大部队往过走。
　　“舆论怎么样？”
　　“不出所料，白玉堂一出现几乎是引起众怒了。”
　　“墨董，我们棋行险招，把舆论往肖白身上带，哪怕引起众怒，他们也不会拿肖白怎么样，至少舒总那边的压力可以减小很多。”
　　“可是，肖白之前的风评并不好，尤其海棠娱乐一直在黑她，这样很容易促成网络暴力。”
　　肖峪的声音突然传进二人脑海“没事，你们引导吧，我扛得住，大不了被黑粉寄刀片，他们也得知道我在哪儿住！”
　　肖峪说得张狂又肆意，全然不同于以往那个带着笑有些爽朗但给人感觉温柔活泼的女生。
　　什么流言蜚语没听过，地狱都被我爬出来了，我还怕什么？！
　　白玉堂想要一人独占boss城的消息立刻传的沸沸扬扬，网上黑他骂他的反而没有想象中的多，只是来打他的就不计其数了。
　　好在，舒子陵暂时安全。
　　肖峪看着城楼上的那个身影，一人扎在众多玩家里打。死了就跳转到另外的小号身上，硬生生把一批人打掉十级，退出鬼街不敢再轻易打。
　　鬼街的玩家越来越多，很多战队的都来找他切磋。
　　一对成千上万，白玉堂又只有七级，实在是打得吃力，没多久便再次被轮白。
　　“肖白，白玉堂被轮白，玩家可能控制不住了。”
　　肖峪淡淡地道“没事，控制得住，准备迎接更大的舆论吧。”
　　肖峪又重新回到舒子陵身边的NPC里，歪着头舔着嘴唇邪气对舒子陵道“哥哥，你多久没见我正经打游戏了？”
　　舒子陵一瞬间便明白了肖峪的意思。
　　“这样可就全暴露了。”
　　肖峪没应声，只是手轻轻扬起，随着手的动作，身旁光影流转合成一个少年的角色，一头的银发随风飘扬，一席白衣似不沾染尘世的烟火，而他手又一招，白玉堂没等轮白的三分钟沉默期便复活过来，立于肖峪另一侧，在众人看不到的面板里，肖峪把那些名武器全转到少年角色的装备库里。
　　少年的装备库与白玉堂的装备库不一样。
　　而他头顶ID，则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Y！
　　对别人来说，这就是一场游戏，输就输了，赢就赢了，死就死了。但对他来说，这是他的命！
　　“你的命，是我的，谁都拿不走。”少年开口笑了笑，笑得灿烂而美好，然后转身看向密密麻麻的玩家。
　　“一人成军”舒子陵喃喃道，目送那个骄傲的少年走向战场。
　　神龙Y神之所以被称为神龙，取义大多来自于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来描述他的神秘，二来则描述他的战技。
　　这是十二年以前肖峪使用的账号，他以速度奇快著称，往往对手还没看到他出招，一切便都结束了。
　　当时还是以手环AR游戏或VR游戏为主，比不上全息时代画面的清晰。
　　一人成军，也是说的Y神，这个角色基本是被肖峪从头到脚全改过程序的。换句话说，肖峪使用这个角色，可以类似于在生活都是戏，那是他真正的主场，挥手万物生，跺脚万物灭！
　　十二年前的征战顶级只有五十，这十二年来，这个角色一直蒙尘，征战却一步步升级到了一百八十级。
　　当Y这个角色再现到玩家视野时，全网轰动，甚至可以使用暴动形容。他一步升一级，众人眼睁睁看着他头顶等级的显示从五十 一路跳到一百八十，旁边的白玉堂也不差，直直跳到了一百八！
　　史上升级最快的角色，没有之一！
　　还在角色震惊时，肖峪一手挥出，金木水火土五剑齐齐围绕在他四周，如同五位战神一般。
　　谁还管鬼街boss啊，都忘了来打boss这件事了。可肖峪没忘，他手轻轻虚压，五剑互相配合竟是自己动了起来，肖峪一步一步往前走，周围尽是被杀灭的玩家。
　　肖峪一撇消息框，叮叮当当全是问他情况的战队小朋友们。肖峪群发道“英雄救美”。
　　如果肖峪在NPC角色里操纵十七个角色有些吃力，那现在就显得游刃有余了许多，如果之前十七个角色只有白玉堂是SSS级，那么现在，则全是超SSS级。
　　互相配合间更加无缝默契，攻击力成倍增加。
　　战队的那些小号并未了解清楚情况，互相商量先退出鬼街。
　　留下的公会精英都挨不住肖峪一击。
　　场面又短暂平稳下来。
　　龙域将肖峪和舒子陵的身体都搬到住所，立刻开始联合小飞布置设备。
　　也正如肖峪所料，没多久舒安城的人就找上门来。
　　奶奶搬了一个凳子就坐在门口，边等边看鬼街情况。
　　几个黑衣人气势汹汹走过来“老太太，识相一点，别拦我们。”
　　奶奶翻了个白眼道“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拦你了。”
　　黑衣人恶狠狠道“不拦最好！”
　　奶奶不屑哼了一声“劝你别进去。”
　　黑衣人没理奶奶，绕过奶奶跨进家门。
　　舒子陵和肖峪就在卧室里躺着，但还不等他们看一眼，便咚咚几声全部倒下。
　　奶奶双手环胸道“都说了别进非不信，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可是苦了老太婆我了，一把年纪还得搬人。”
　　说着一手拎一个人的裤脚，全拖进厨房捆了个结实。
　　能让全世界隐藏消息的人，哪会有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珍惜现在的永远十八岁老太太吧小可爱们，新改的书里后面就没有她了


第60章 万里长虹四方援
　　薛栎看到鬼街最高点标着鬼王的那个boss时，顿时什么都明了了。
　　这boss刷哪儿不好，非得刷这祖宗身上，这还打个屁啊，看看人对象的输出，谁还打啊。
　　“兄弟们，听我的，咱不打鬼街了！”
　　“老大，那咱打Y神？”
　　薛栎踹了那人一脚，说道“打玩家！Y神指哪儿咱就打哪儿！”
　　众人不解，但薛栎这人虽然疯了点，但人仗义，这帮兄弟也爱和他折腾，薛栎说帮Y神打玩家，那就帮呗。
　　战队的人不清楚到底什么情况，虽然很想和Y神切磋，但都感觉不太对劲，兜兜转转老王的前队友找上了老王打探消息。
　　舒叶集团内测部众人都快心脏骤停了，尤其是宁浩，疯了一般一边跳一边大喊“我艹！我偶像我偶像！我竟然和我偶像一起打过工！”
　　怡然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所以小白就是肖峪？！天呐！这也太神奇了吧！”
　　只有老王很淡定“所以我一直说把他找回来啊，我以前在战队时跟肖峪有过合作，他拿出装备库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怡然猛地一拍老王“所以你知道就不说？”
　　老王没和大家唠嗑，回复前队友的消息“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前队友也知道老王是个话痨，急道“那就长话短说！”
　　“那个boss是一个被困游戏的玩家，肖峪为了救人所以自爆打玩家。”
　　战队内部有自己的圈子，没多久便传得人尽皆知。
　　征战游戏内，一抹长虹从天边直降鬼街，肖峪神色警惕看向来人。
　　一人成军、百米ID以及神笔天灾说的都是一个玩家，可万里长虹不是，这是QL战队每次首秀的表演之一，后来逐渐成为战队的出场方式。
　　只是这个时候，他们来干什么？打装备？按理来说他们应该是很清楚这里会有什么装备的。
　　肖峪收回水刃，几个翻跃站到舒子陵身旁。
　　长虹散去，是一队职业小号，为首一人带着众多手下齐齐向肖峪一拜“QL战队前来支援Y神，请指示。”
　　肖峪和舒子陵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底的不可思议。
　　肖峪将白玉堂召回来，把以前给QL战队做的武器分发给他们，也回抱一拳道“辛苦各位了。”
　　薛栎也远远冲着肖峪喊“血月帮前来支援，Y神，我们都听你的！”
　　玩家有一部分被打得失去了狂热，此时看到QL战队和血月帮全部帮Y神，也都察觉到了不寻常。
　　Y神怎么会突然出现？
　　公关部长看准机会立刻道“墨董，现在是我们澄清的好机会！”
　　很快舒叶集团便官方发出一篇文章“鬼街boss是困在游戏中的一名玩家，还请大家帮助Y神，一起救助这名玩家。对于此次大家掉级的损失，三天后boss重新刷新后将全部归还于大家，谢谢大家对征战的支持与喜爱。……”
　　有信的，有不信的。
　　陆陆续续又来了三个战队BH、XW、ZQ。
　　肖峪群里除了L，其他人也来了。
　　H族四大战队齐聚，玩家也不敢贸然试探。
　　肖峪站在舒子陵身旁长长呼出一口气“哥哥，我这头一回觉得，还是挺值得的。”
　　舒子陵紧紧搂住肖峪那少年纤瘦的腰肢，轻声道“虽然不能否定黑暗与阴影，但多的还是阳光与善意。”
　　辛苦你了，小峪。
　　谢谢你啊，哥哥。
　　公会二十四小时轮流守在他们身旁，田队和X一边互骂一边打架，肖峪抓紧机会找联系代码，事情总算平稳了下来。
　　“联系代码长什么样子？”舒子陵看肖峪忙忙碌碌也想帮一份忙。
　　肖峪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所以然“就，那样吧。就，我也说不出来，但看见就知道了。”
　　看舒子陵一脸好奇又得不到满足的样子，肖峪伸手拉紧舒子陵“闭眼，我带你去看。”
　　舒子陵一脸好奇，这还能看得到呢？
　　他一闭眼，便是一片星海，星星点点美不胜收。
　　“紫色的是人工类的程序，NPC、人工智能、大家平常用的APP这些都是。那些黄色的是使用VR进入虚拟现实的意识体，看到最中间的那个白色了吧，最大的那个，那个是没意识改造过后的初代龙域系统，看这些白色的小流星，都是通过它传送信息。这个蓝色的就是我的联系代码，上面包裹着一层透明有一点发白的是现在的龙域，他在帮我护着联系代码，以防病毒入侵。我现在和你一样，都没连接联系代码，都显示红色，正常进入全息的意识是蓝色，和联系代码一样。”
　　“代码就像现实世界中的元素、能量这类东西一样，是不会消失的，都是有迹可循的。”
　　舒子陵道“那有没有可能被人困在某个地方呢？你虽然没连接，但它好像会一直跟着你。”
　　一道想法突然从肖峪脑海闪过。
　　肖峪捏了捏舒子陵的那张NPC脸，低声道“真不愧是我媳妇儿。”惹得舒子陵暗自好笑“谁是谁媳妇儿还说不定呢！”
　　肖峪傲娇一哼，让龙域控制角色，自己不动声色潜入茫茫代码中。
　　如果猜测没问题，那不仅能救出舒子陵，连困在训练场的全特也能救出来！
　　舒安城派来的杀手并不少，但连消息都没探出来便全失去音讯。
　　银锐和X正操纵着游戏角色守在周围，田队在旁边气的跺脚。作为警察，他要逮捕这两人，但现在，还偏偏得蹲在一起守那两人。
　　“肖峪那么好的人，怎么就结识了你们这两个流氓混蛋。”
　　银锐瞥了眼田队“你说我流氓混蛋就算了，你竟然说我哥是好人？”
　　X话都没说，自顾自起身去泡茶，懒得搭理田队。
　　田队很讨厌X这种高傲不搭理人的态度，冲着X嚷嚷“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跟你讲，上次你那个交易还是我给你手下留情才没把你给抓了，你瞪什么瞪！”
　　X哼了一声，行云流水泡了一壶茶，倒了三杯“你进门就说个没完，口不干吗？”
　　田队拿起茶杯一口喝下，继续嚷嚷“看在肖峪的面子上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银锐笑着拿出银匕把玩“你倒是想一般见识，可惜谁也打不过啊。”
　　X罕见地嗤笑一声。一本正经道“嗯，倒也确实是。”
　　“老田，你看你就这么干看着也抓不着。要不考虑转个行？”X抬手又给田队到了一杯茶。
　　“转行，我还能干什么，自己都养不活。”
　　X抬眸看着田队道“来我这儿，我养你。”
　　银锐看一看游戏里那一对儿，看一看面前这两人，默默钻回厨房帮奶奶洗菜去了。
　　嘤嘤嘤~单身狗招谁惹谁了~
　　“师长。”来人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满是沉痛“只剩不到一百人了。”
　　“游戏里呢？”元老一脸的哀叹“大好的男儿，没倒在前线，反倒都倒在了内部。”
　　“战队的人轮流守护着，看起来没什么危险。”
　　元老点了点头，挥手示意退下。
　　“你想要我赎罪，就让我赎，这五千人，和你那十六人又有多少区别呢？你何必要这样啊肖峪。”
　　“五千人命啊，你就这么见死不救？”
　　唉~我又有什么立场说这话，当初的我，不也一样见死不救。
　　肖峪在虚拟世界里找一个东西，他不知道那会以什么样子的形式存在，但只要看到，便能证明心中所想。
　　只是鬼街又发生了异动！
　　神笔天灾现身！
　　L！
　　罗华直指舒子陵而来！
　　他那只神笔，是模仿水刃而制，挥笔间自成天地！
　　X和田队在游戏里遥遥面对罗华，罗华不屑一顾，笔轻轻一挥便将二人扫退。
　　舒子陵问“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罗华嗤笑道“你当然不懂，像你们这种出生在终点的人怎么会懂我们这些出生在起点的人的挣扎，你们随随便便就能被人称为天才，怎么可能知道我们这些人为了活着要多么努力！”
　　“我黑客第一，你凭什么轻轻松松就能打败我？我本来可以在战队可以很好，你为什么要出现！我好不容易有翻身的机会，姓舒的你凭什么抢走！”
　　罗华对着Y歇斯底里，但龙域没办法代替肖峪回答这个问题。
　　俗话说不以成败论英雄，这句话到底如何还尚未可知，但龙域真心觉得不能以对错辨是非。
　　这件事龙域是知道的，只是他也不能判断里面究竟谁是好的谁是坏的。
　　事情发生的时候龙域还没诞生，肖峪被逼着赌枪，逼着参与制毒贩毒，终于在春暖花开的一天，在那名内应的帮助下跑了。
　　跑出来之后他就想，我去哪儿呢？
　　回基地怎么和大家交代，说我杀了队友，自己跑出来了？没那脸。
　　快十一岁的小孩子，打工都没人要，正巧碰上黑客联盟赛。什么奖品名誉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每晋一级都有钱！有钱=有吃的。
　　肖峪挤过看热闹的人群，以Y的名号报了名。
　　肖峪只是学过程序，看过一些关于黑客的书籍。
　　加上这就是一个噱头比赛，主办方的目的在别处，肖峪竟然一路打到了八强。但也止步于此了，当时八强赛是线下赛，罗华便对这个瘦小白净的孩子感兴趣了。赛完便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也自此结识。
　　如果说老杨是肖峪程序上的启蒙者，那罗华就是肖峪黑客入侵方面的引路人。
　　肖峪是在和罗华一次次交手中成长的，罗华知道肖峪需要钱，将其推荐进一个黑客网站，会有一些人雇佣他们去临时攻守网站，薪酬颇高。他也知道了罗华在圈内战无不胜赫赫有名。
　　肖峪以此赚了不少钱，建立起他的医疗基地。
　　怎么说呢？这世上就是有很多巧合和无奈吧。
　　肖峪建到最关键的时候，又没钱啦，正好有一个需要防护的需求，价格超级高。肖峪想都没想就接了下来。等防守时却越来越熟悉。
　　对方也很显然察觉到了。
　　“Y？”
　　“L？”
　　对家请来了战无不胜的罗华，肖峪还是一个没有名气的小子，但他心知这场对决他不会输，他要的是钱，但罗华是要名气的。便给罗华发消息道“我可以输给你，你得分我点钱，我缺钱。”
　　罗华次次赢肖峪，回道“各凭本事。”
　　肖峪道“正合我意。”
　　自然这场对决肖峪赢了，罗华战无不胜名头破了还在轻，他更惊讶于肖峪的成长与技术，罗华能走到战无不胜的名号，有他的天才，但更多的是他的努力。他为之付出了多少才得到这样的荣誉！
　　可肖峪才多久？一个月？或者他以前就能战胜他？
　　肖峪自己都需要全心放在基地上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哪里还知道当时罗华的处境。
　　再次遇到时，是肖峪给BF战队做装备的时候。
　　平时他们也只是打打游戏，肖峪把他觉得是好朋友的都拉在一个群，但很少聊天，聊什么，他每天都在想世间值不值得这种深刻的问题，有什么好聊的。
　　BF战队找了肖峪很久，出了大价钱才拉动肖峪为他们打造一套设备，肖峪在当时还被称为征战第一人，除了他打游戏做武器厉害，同时也是第一个满级的玩家。这套设备也是专门为征战打造的第一套装备，是需要肖峪去BF战队签合同的。
　　二人在BF战队相遇时，罗华刚训练完一个模块正在休息，只是两人身份已经完全不同，一个是签劳动合同拿几万工资的职业游戏手，一个是公司花了几百万请来给BF战队最有前途的小王做装备的。
　　肖峪还是白白净净爱笑的模样，罗华也只能藏起心中的苦涩对他回笑脸。
　　后来，他们便再没见过面了。
　　肖峪不知情，龙域却一清二楚，他和罗华对上过无数次，用自己的能力查过他的所有底细。
　　接单遇到那次，罗华急需那笔钱救他父亲，因为肖峪，他没拿到那笔钱，父亲成了植物人。
　　而也因为名气大受打击，他在黑客圈混得越来越惨淡，这种竞争说技术，也说心态，心不稳，就容易出事。
　　后来总算平静下来接受现实，去做了职业游戏手，但他在战队只属于中游，风头远不比十五六正值大好年华的小王。
　　他不够努力吗？他比谁都努力。
　　可不是努力就会有结果的，肖峪给小王做的那一套装备，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他已经二十了，职业游戏手不过是那几年年华，他还有父亲需要每天吊着昂贵的药水续命，于是咬牙狠心不择手段逼走了小王。
　　东窗事发被战队开除，他咬着牙筹备，啃着冷硬的馒头流泪，终于找到了机会，一个可以吞并舒家游戏公司的机会，征战和江湖马上就可以为他所有，他翻身的时刻来了。
　　谁又能想到命运弄人，舒子陵带着一帮大学毕业生一巴掌又把他打进泥潭。
　　他不想认命，可这些所谓的天才就这么欺他。他攻击龙域，模仿水刃制作神笔，他一点一点剖开看。
　　直到做出病毒，以及孙家找上门来。
　　谁对谁错？这就叫现实，在罗华制作病毒之前没法分清楚。
　　但讲真的，龙域觉得罗华差太远了，要是把舒子陵的或者肖峪的经历放他身上，那他可能根本承受不来。
　　舒子陵只觉得他说的有些好笑“我们这种出生在终点的人？”但他不想和罗华废话半句，只是淡淡地道“谁都不是生来就强。”
　　舒子陵从渣渣陵走到令人闻风丧胆的水刃经历了多少生死，他从一个被舒家紧紧控制的普通学生到今天的商业大鳄又奋战了多少个日夜？肖峪从地狱爬出经历了多少折磨，为了活着他忍受了多少怒火？
　　自己不行就全归结于别人身上，自己承受不了怪别人努力？
　　就算以前的你确实很无奈，现在也恶心得让人瞧不起！
　　但不管罗华为人如何，战斗力确实很强，战队的小伙伴们也不是吃素的，加上各个都是拿着他们职业账号的武器，一时间打得天崩地裂，血月坠落！
　　地图崩溃了！
　　龙域护着舒子陵到处闪躲“陵哥，峪哥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那边有点麻烦。”
　　舒子陵对龙域道“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别中了病毒。”
　　龙域看了眼舒子陵，低声道“陵哥，你人真好。”
　　舒子陵也低低回应道“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肖峪！你就让他们帮你挡着吗？地图崩了舒子陵一样是死！”罗华一人对好几人终究落了下风。
　　“有本事就来打一场！”罗华被一巴掌拍到旁边的建筑物上，直接撞碎墙倒在里面。
　　龙域看向罗华，舒子陵道“别理他，帮忙联系一下贺秘书他们，赶紧修复场景。”
　　肖峪在舒子陵遇到危险的第一时刻就想回去，却发现了同样红色的微弱光芒！
　　信息流动很快，下一次就不一定还能找到，肖峪只能先验证心中所想。
　　他手一掐，凝了一道白光护在红光的周边，红光稍微亮了一点，似乎是在睁眼看他。
　　冥冥中肖峪感到红光中传来的一道信息。他问“你是带我去往彼岸的死神吗？”
　　肖峪无语道“我是带你回到人间的无名人。”
　　红光突然闪烁得急促了一些“那你救救阿光，求你救救阿光！”
　　肖峪这才看到一丝微弱不可现的另一个小红点，同样给了他一道防护“能不能行，还得靠他自己。”
　　又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附近还有吗？”
　　“没有了。”
　　肖峪心想不应该啊，难道这意识消散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那舒子陵？
　　肖峪没敢多想，身形一动立刻往回赶。
　　鬼街场景崩塌，普通玩家都被强制拉出鬼街，龙域一边操纵角色对抗罗华，一边带舒子陵四处躲闪崩塌的场景，已经快要支撑不住。
　　“陵哥，还是出不去吗？”
　　“鬼王不能离开鬼街，我出不去。”
　　鬼街修复的速度远远赶不上被破坏的速度，罗华冲着他们脚下一击，将脚底轰出一个洞来。
　　龙域带着舒子陵飞快跃上水刃，才堪堪躲过这一击，舒子陵往下看了一眼，那是无尽黑暗的深渊，类似于小说中的时空裂缝，看着就让生心生畏惧！
　　“肖峪，你躲来躲去有意思吗？还是说，你不是肖峪。”罗华神色带着疯狂“龙域，没说错吧？”
　　“你自己都快保不住咯！”罗华看着龙域“你还能撑多久？”
　　舒子陵看向龙域，也不像是中了病毒的样子，可心头不住发慌。
　　龙域一手抓住罗华，摁在了破碎的虚空里。
　　没了龙域的保护，舒子陵在空中摇摇晃晃，四周的建筑模型哗啦啦地往下掉，舒子陵躲闪不及，被一块掉下来的模型砸进黑暗中。
　　肖峪赶回来时正看到舒子陵往下掉。
　　半截已经掉进去了，无形的吸力不断蚕食分解着他的意识。
　　“小峪，我爱你。”
　　肖峪什么都没来得及做，舒子陵整个人便消散于天地……
　　“怎么会这样？”
　　“哪里错了？”
　　“我又太自以为是了吗？”
　　“怎么办啊”
　　笑着往前走~
　　着往前走~
　　往前走~
　　走~
　　小峪~
　　小峪~
　　峪~
　　虚拟世界万物都有迹可循~
　　有迹可循~
　　循~
　　……
　　“啊！！！！”
　　肖峪一转进入星星点点的信息世界，以他为中心散发着一道蓝色的弧光，只一瞬间就找到了罗华的地址，银环从Y省直入S省，将其意识生生剥离开来，肖峪一伸手将其掐在掌心“既然有迹可循，那就拿你开路！”
　　手指发力，罗华的意识直接消散开来，肖峪细细感应意识的去向。
　　基地查看情况时，一半有意识痕迹，另一半则没有，换一个易懂的词：植物人。
　　再之前，肖峪没清醒的时候，他说，要是重新来，就不发明龙域了，这句话龙域一定是知道了的，所以很长时间一直很不开心。
　　那么反推，一层现实，一层虚拟世界，如果现实的意识在虚拟世界消亡，很有可能在这第三层世界里！
　　他本来以为虚拟世界里消亡还会在虚拟世界里分解游离，但直到看到那两人，才察觉这个设想不成立。
　　如果没猜错，联系代码也在这个世界里！
　　舒子陵，一定要等我！


第61章 欢迎回到人世间
　　“哥哥！哥哥！”
　　舒子陵迷糊睁眼，正对上肖峪那张灿烂的笑脸。
　　他还是少年的模样，一头短发随意在额前摆荡。
　　“小峪？你怎么在这儿？”舒子陵强撑着自己坐起来，周围漆黑一片，少年肖峪坐他旁边“因为哥哥心里一直在想我呀。”
　　舒子陵问“那你能带我出去吗？”
　　少年肖峪摇头“不能的哦。但我会陪着你的。”
　　舒子陵伸手想摸肖峪的头，手却从中穿过。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舒子陵问。
　　少年肖峪眨了眨眼睛，笑道“不会的，我还在。”
　　舒子陵笑笑，你不就是我的幻想吗。
　　“哥哥！”这声音倒是更像现实的肖峪。舒子陵回头，正看到一头长发的肖峪。“唉？你也来了？”
　　“我是有多想你啊，来一个都不够。”
　　肖峪扶额“哥哥，本来也只有一个我啊。”
　　少年肖峪不知何时已经消失。肖峪向坐着的舒子陵伸手“我来接你回家了。”
　　舒子陵将手搭上去“所以，我真的还没死？”
　　肖峪敲了下舒子陵的额头“说什么呢。不过，现在比之前更危险了。”
　　“如果猜测没错，这儿将是最后一层，在这儿死亡，身体也会直接脑死亡。”
　　“听说过意识空间吗？”
　　舒子陵摇头。肖峪笑笑道“你的联系代码应该就在这儿，从哪儿来，就得从哪儿回去，那五千全特，大概率也都在这儿。”
　　肖峪一脸小傲娇“主要还是你啦，他们也就顺便吧。”
　　“准备好了吗？”
　　舒子陵牵紧肖峪的手，微微点头。
　　肖峪脚重重一踏，以他们为中心的景色全变了。
　　远远的有一座桥，桥那边是美好的世界，和这边的黑暗不同，那边有着缤纷绚丽的霓虹灯，有漂亮的烟花，还有他的亲人。
　　舒子陵不由自主地想往过走，被肖峪轻轻蒙上了眼睛“哥哥，别看。”
　　“那是奈何桥。”
　　舒子陵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不受影响？”
　　“经历了生死，看淡了是非，还有你要救，心性坚定吧。”
　　舒子陵紧了紧手“真希望你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
　　“走吧。”
　　肖峪怎没看到？他看到爸爸妈妈和小白，他们身后还站着爷爷和那十五个哥哥，他们向他挥手致意，他们每个人都摆着一张笑脸，然后说“去吧，去拥抱你的世界。”
　　肖峪牵着舒子陵，一步一步走向黑暗。
　　而他们紧握着的手，一点一点发出微光，渐渐笼罩他们全身，为他们照亮前方的路。
　　他们不知道需要走多久才能走出去，也可能永远都走不出去。
　　但他们不能回头，不能多看那一眼。
　　肖峪拉着舒子陵，两人错了半步，肖峪笑着往前走，走着走着眼泪不自觉地打转。
　　舒子陵感觉到了肖峪的异样，快了两步搂着肖峪继续往前走。
　　肖峪揉了揉眼角，放开意识全心找被困的人和联系代码。
　　意识强大，五感灵敏。这种如同武侠小说一般的词汇是真的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上天带给他这份礼物的同时，也降给他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而他，终将以苦痛做磨炼，沐浴折磨生长，逆风腾飞于九万里高空！
　　一个，两个……浩浩荡荡的五千大军跟在他们身后，共同奔向光芒。
　　“哥！哥！你醒醒！”银锐声音在肖峪耳边回响，还没等他缓过来，又听银锐喊道“龙域！龙域！我哥怎么样了？！”
　　“小峪？”舒子陵虚弱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我在。”肖峪因为联系代码权限的问题迟了一会儿，感觉身体沉重得举不起手来。
　　“你有没有不舒服。”肖峪努力转动眼珠看着身侧的人。
　　“饿。”舒子陵道“啊~终于回来了。”
　　银锐端过来一碗稀粥喂舒子陵“嫂子，先委屈吃点稀粥，让胃适应一下。”
　　舒子陵叹气自嘲道“唉~我这活的都不能自理啦。”
　　X捏着茶碗道“舒家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舒子陵这才发现田队、X、老杨都在。
　　“王珂和孙坤都是S省基地大腕，如果不能一举掀了这两人，舒家拿回来也没用。”肖峪蠕动着身体坐起来“罗华被我困在意识世界了，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也翻不了身。”
　　老杨道“那网上的病毒？”
　　“清了。”肖峪的脸色实在苍白，比舒子陵看起来更差“费了不少劲。”
　　舒子陵探到肖峪的手捏了捏，问道“我们去乌云峡找到孙家和毒匪的关系，孙坤就不得不下台，但王珂我没了解过，要怎么办？”
　　肖峪道“去乌云峡，能解决。哥哥们的英魂还在那儿。”
　　“让我缓几天，还有件事要办。”
　　“小峪，元老来了。”奶奶进门问道“要开门吗？”
　　肖峪点了点头，小飞自动把门打开。
　　“万师。”元老对着奶奶点了点头，身后跟着的范家轩标标准准敬了个军礼。
　　进门范家轩又对着肖峪敬了个礼，吓了老杨一跳。
　　元老则摘下帽子，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以元老的身份和年龄，这是大礼。本不该如此，但肖峪受得坦然，甚至连扶都没扶。
　　“肖队，谢谢你救人。”
　　肖峪没理会他的感谢，声音冷淡道“为什么要放了罗华？”
　　“王珂把他带走了，并非是我放的。”
　　“放屁！”肖峪就要起身去抓元老的衣领，被舒子陵按下“你看管的人王珂能提走？！”
　　“我倒是很好奇，你搁我这儿装好人，究竟是真心还是想刺探什么消息？”
　　“范家轩，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好好算笔账？”
　　“当年队员们跑到S省，你在不在场！”肖峪眼神锐利，声音也不似往常平淡。
　　范家轩胸口起起伏伏好几下才出声道“在。”
　　“六年前玉弓司杀一户姓肖的人家，你在不在场！”
　　范家轩头低了些，道“在。”
　　“这次舒安城要舒子陵的命，你知不知道！”
　　范家轩动了动嘴，轻声道“知道。”
　　“好！”肖峪抬眸紧盯着范家轩“九幽成名已久，毒品专供基地。你怎么解释？！”
　　“卧底。”范家轩还没出声，元老就接上话茬。“能站在这儿的，想必都不是外人。我也就不拐弯抹角。”
　　“当年那六人跑回基地，范家轩察觉到了端倪，后来六人相继被陷害牺牲，范家轩便找机会退队潜伏，孙家一直不肯信任他，直到六年前给他下了任务，要他坐视不理的人是我。孙家太过强大，不牺牲点人根本无法打进内部。自那开始他才慢慢获得信任，银枪部现在暗地里已经换了人。孙家越来越猖狂，还请肖队出山，鼎力相助！”
　　“就凭一个银枪部，就想打孙家？你是觉得你太强了还是孙家太弱了？”肖峪嗤笑道。“元师长请回吧。”
　　人走后银锐才不解地看向肖峪。
　　肖峪淡淡地道“我信不过他。”
　　X起身道“舒家派来的那些人，我带回去帮你审审。”又转头看向田队道“你要不要去我家？”
　　田队奇怪地看着X“带刑警去你的匪窝？不怕我回头就带人过去端了？”
　　X轻瞥一眼田队，道“随你。”和肖峪舒子陵打了打招呼，便抬步率先走了出去。田队也跟着出了门。
　　老杨看着没什么事情，也准备回去，却被肖峪叫住“老杨，你带上银锐。”
　　舒子陵也道“你这次在舒家救我，舒安城肯定知道，明面上他怎么样还好说，但怕他暗地里要下狠手。”
　　肖峪点头“贺秘书那边也很危险。”
　　舒子陵道“老杨，你回去让贺秘书把资料给董事会所有人寄一份，他知道什么意思。”
　　银锐走得有些舍不得，肖峪笑着道“放心吧，乌云峡少不了你的。”
　　银锐眸子亮了亮，跟着老杨走了出去。还顺便帮X拎了两个黑衣人。
　　舒子陵看人出门，手不由自主地往肖峪身上探去，肖峪笑骂着“小妖精”想欺身而上，被舒子陵反压身下，声音低沉撩人“要叫哥哥。”
　　肖峪一手勾住舒子陵脖子，笑眯眯地喊哥哥。
　　舒子陵一阵电流直通全身，再也忍不住俯身上前厮磨那诱人的唇瓣，手直往肖峪衣服里钻，一寸一寸滑过他纤瘦却有些硬朗的肌肤，带着肖峪的体温一丝丝攀升。
　　肖峪的手不住在他背上上下游走，舒子陵邪火更甚，声音微颤着喊“小峪~小峪~小白菜~小流氓~”
　　肖峪双眼带着雾气，哼道“哥哥，你才流氓。”
　　舒子陵起身看着肖峪，那双妖邪的嘴勾起，眼睛微眯着“哦？”一手掀开肖峪上衣指腹轻轻点在肖峪腹肌上“我还没耍呢你就说我流氓。”
　　肖峪嬉笑着道“哥哥，你上次不是想看我腰好不好嘛，来来来，躺下躺下。”
　　舒子陵邪魅道“小峪，我腰也好，要不要试试。”
　　要个锤子，我才不要！打死都不！
　　“小峪，孙媳~婿……，吃、、、饭？”
　　奶奶您这样就把我给卖了？我还是您孙子吗？坑孙啊！
　　肖峪委屈看着奶奶，奶奶尴尬笑笑道“那，你们继续。”
　　续屁啊，我的攻位啊~！
　　肖峪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下去，舒子陵勾引肖峪道“小白菜？”
　　“白屁白！吃饭！”肖峪恨恨地道。
　　舒子陵只当他害羞了，巴巴地顺着他的话头道“小白菜，白屁白，耳朵尖尖红起来，又傲娇来还爱恼，脸蛋红红真可爱。”
　　肖峪气的不想理他，舒子陵伸手“唉~别走啊，我下不了床。”
　　肖峪瞪他“你不是腰好吗？怎么就下不来了？”
　　舒子陵嬉皮笑脸道“腿软。”
　　肖峪坏笑道“要不你叫我声老公，我把你抱出去。”
　　舒子陵嬉笑喊“老~”
　　肖峪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舒子陵眼睛一转，道“老婆！”
　　肖峪脸一垮，抬脚就往外走去。
　　“哎哟哎哟，男朋友，生气啦？”舒子陵好笑地看着肖峪道“老公老公，求抱抱。”
　　肖峪转过头来，笑道“董事长，你人设真的崩没了。”
　　舒子陵勾着他那邪魅的嘴角道“你怎知这不是真正的我？人嘛，就是要把最幼稚的一面给最爱的人。”
　　舒子陵一脸自得地任由肖峪把他抱到饭桌前，看着他追了十二年的人，眼睛都不想移开半分。
　　在最不堪的岁月能遇到他，是何等的幸运。
　　若这世间负你，我便与你一同去往地狱。
　　若你还爱这世界，我用我余生护你前行。
　　这世间欠你的温柔，我来给。


第62章 我儿子才是第一
　　窗外的霓虹灯明明灭灭，还是繁华的老样子。
　　“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
　　“古人是怎么写出来这些词句的呢？”肖峪和舒子陵坐在他那宽宽的窗台上，肖峪倚在舒子陵肩上，舒子陵搂着喃喃自语的肖峪“可真是太美了。”
　　“哥哥，明天我们回基地吧。”
　　“嗯，听你的。”
　　“龙域在虚拟世界会因为现实的时间流动而受制，我计划将元素合成的技术融进他的核心，然后再给他做一个联系代码，他应该就可以出来啦。”肖峪手一划，给舒子陵看“这是奶奶给的磁轨核心，再融入这类动力做支撑，不知道能不能达到我的一个设想。”
　　舒子陵还没仔细看写了什么，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姚哲？”肖峪扭头看舒子陵“他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舒子陵手一划给他接通起来。管他什么，接了不就知道了。
　　“白哥？你真是Y神？”姚哲试探道。
　　肖峪不轻不淡道“怎么了？”
　　“那你还认我这个哥们儿不。”姚哲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肖峪假装没听出来，正常道“废话，怎么了？”
　　“你现在有空没，我过去和你说。”
　　“哦，行。”
　　“姚哲是姚家的二少爷。”舒子陵偏头对肖峪说。
　　肖峪点头“嗯，我知道。”
　　“也是孙家控制姚家的筹码。”舒子陵这句话一下子惊起了肖峪的回忆。
　　“姚哲作为姚家二少，就算混圈，姚家也有足够的能力专门给他开个公司，但他却签在海棠娱乐。”
　　肖峪恍然道“对哦，我之前都没想到这一层，我还以为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叛逆跑出来呢。只是觉得他明明唱歌写歌都很厉害，怎么会跑去当演员，又一直没起色。”
　　“他演技不差吧？”
　　“不差，可以说是有颜有实力。”
　　“那他一直没火，这里面想也知道是孙家搞鬼。”舒子陵摸了摸肖峪的头“孙家肯定捏着他的短处，捏着姚家的短处。姚家是做房地产的，像这种行业，表面看起来很厉害很容易赚钱，只要有资金就能干。但实际上很容易破产，一个工程续不上，楼盘出什么问题，几千万甚至上亿都要打水漂。里面要疏通的关系，实在太多太多。”
　　肖峪两眼爱心“哥哥好厉害。”
　　舒子陵捏着肖峪的脸道“他知道你性别？”
　　肖峪点头，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舒子陵道“你忘了上次拍宣传片的事了？他说不喜欢你的性别。”
　　肖峪想到那次“哦，你醋坛子打翻的那次。”
　　说起这个，舒子陵也想到了，补充道“以后同性异性都不能靠那么近。”
　　肖峪笑道“上次他就是故意借位，看把你给酸的。”
　　“我不管。”舒子陵跟小孩子一样耍赖皮，看得肖峪一阵好笑“保持人设，一会儿就这么见人。”
　　舒子陵笑道“去你的，你舍得吗？”
　　肖峪捂着心脏道“哎哟舍不得舍不得。”
　　姚哲进门就看到一身男装的肖峪和紧跟在后面的舒子陵，顿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在家里也拘束不如之前自在。“白哥。”
　　“进来坐，别拘束。”肖峪看他看舒子陵的眼神，明了他大概是对舒子陵有点打鼓。
　　舒子陵端着他那高冷的霸道总裁样道“姚二少不必拘束，你是小峪朋友，有什么忙我能帮的一定帮。”
　　姚哲心下了然，点了点头道“那我也不见外了。想必舒总可以猜出一二。”
　　“我家是做房地产的生意，疏通关系大多是孙家的，换句话说，我家是昌是亡全凭他一句话。我哥跟着我爸做房地产，我爸不想我也那样受制于人，我以叛逆和家里起矛盾的名义出来打拼，但依旧被孙家看得死死的。三个月前我爸的一片地被说成非法圈地，那工程被放了三个月，无人打理，可突然被举报里面有人交易毒品。”
　　“我爸和我哥都被带走了，我没什么朋友，唯一能说两句的，也只有你了。我是真的什么办法都没了。”
　　舒子陵和肖峪对视了一眼，二人想法不谋而合“孙家是不是逼你们做什么，你们没答应？”
　　姚哲心底细细思考，最后很确定道“没有。”
　　肖峪和舒子陵又对视一眼，姚哲道“二位有什么不妨直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肖峪道“孙家这么做，无非是感觉到了姚家的威胁，或者姚家有他想要的东西，想威逼利诱拿去，甚至杀人越货。”
　　“但，这也不太像是孙家的手段。”肖峪扭头看向舒子陵，舒子陵道“会不会只是想警告？”
　　姚哲不解道“只是警告有必要把人都弄到警局吗？这不是要我们家的命嘛？”
　　肖峪反问“关于孙家你知道多少，或者说关于以前的四大家族，你知道多少。”
　　“肖、舒、向、孙？”姚哲看肖峪点头，继续道“姚家以前虽没这四大家族显赫，但也还算能说得上话，里面密辛，略知一二。”
　　“孙家势头越来越大，而其他三家却逐渐式微，直到舒家出了现任家主。”姚哲看向舒子陵，缓缓道“但我爸跟我说，舒家家主舒安城他好像在孙家见过。”
　　肖峪也看向舒子陵，舒子陵点头道“据我查到的消息，他一直在和孙家来往，但我一直找不到证据。”
　　姚哲摇头道“不是，我爸说的是很久以前，舒安城没当上舒家家主以前，他好像见过。”
　　肖峪和舒子陵猛地对视，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不可思议！
　　“怎么了吗？”姚哲看向二人，一脸的不解“舒安城可能是因为孙家的关系才当上家主走到今天的吧。”
　　舒子陵道“你说的没错，但前提错了。舒安城不是舒家人。”
　　肖峪道“我换句话来说，舒安城是孙家的人，孙家子弟遍布各行各业如日中天，肖家小辈只剩我一个，舒家只剩子陵和舒子洛两个人，向家，被逐出商圈，但应该有五六个人在世，只是都说不上话了。”
　　姚哲一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缘由，但他眉头蹙得更紧“那这，是不是没办法了？”
　　“令父与令兄是今天被带走的吗？”舒子陵不答反问。
　　姚哲心底暗自心惊，点头应是。
　　舒子陵神色严肃“舒家董事会有孙家的棋子。”
　　“我让贺秘书把舒安城不是舒家人的资料发给董事会，孙家大概觉得是姚先生泄了秘。”
　　肖峪往沙发背上一靠，偏头看着舒子陵哀叹道“好复杂啊，我不擅长这些弯弯道道的。”
　　舒子陵摸了摸肖峪脑袋，笑道“没事，交给我。”
　　姚哲两眼呆了一瞬，立刻垂眸看着眼前的茶杯，心里惊呼：这还是大名鼎鼎以高冷不好相处著称的舒总吗？
　　舒子陵拨通给田队的电话，田队还在X家里喝茶。
　　肖峪调笑道“不都是警察请黑老大喝茶吗，这怎么还反了呢？”
　　舒子陵捏了捏肖峪的脸，对田队说“你一直没回局里？”
　　田队道“回什么局里，大家恨不得我不在局里，我也懒得回去被监视。”X抬眸看了眼田队，肖峪莫名觉得他眼里都是笑意。
　　哎嘿，这对儿是不是有戏，警匪CP？厉害了！
　　舒子陵没注意那些细节，只是严肃道“姚家父子被抓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姚家是那个房地产大佬姚家？”
　　舒子陵点头道“在工地里抓到毒品交易，但具体情况我们这边也不知道。和孙家有关系。”
　　“等我回去了查查，我这成你们的内线了，真是的！”
　　肖峪笑骂道“你可闭嘴吧！子陵给你端了多少窝，提供了多少内料。不然就你跟我有关系这一点，早被警局除名了。”
　　“重色轻友！有了男朋友胳膊肘就往外拐！别忘了我可是你娘家人！肖峪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给我等着！”
　　肖峪哈哈笑道“来时记得拿上资料。谢谢！”说完就给挂了电话。
　　舒子陵偏头看着肖峪，一本正经道“听着没，娘家人。”
　　肖峪立刻炸毛“嘿，这小子敢坑我，欠揍！”
　　舒子陵幽幽道“群众的眼光的雪亮的。”
　　肖峪哼道“那你叫银锐来。”
　　舒子陵道“他带有色眼镜。”
　　肖峪心道好气哦，宝宝就这么不像攻吗？我很刚很man的好吗？我一个人能挑二百多！怎么就不能是攻了呢？
　　姚哲弱弱地减小着自己的存在感，捧着眼前的茶杯默默磕CP。甜齁齁的。
　　紧接着舒子陵又打出第二个电话“白总，我是舒子陵。”
　　“舒总，您有什么指示？”
　　舒子陵声音淡漠“姚家的事情听说了吗？”
　　对方相比之下倒是殷勤“听说了，姚家父子被抓进局子里了，听说是有人举报里面交易毒品，但我这边收到的消息还有另外一个版本。”
　　“姚家惹了孙家，那些人都是孙家安排的，举报的人也是提前安排好的。但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舒子陵淡漠道“好，有什么消息立刻向我汇报。”
　　“是。”
　　舒子陵挂了电话道“白行，S省房地产龙头。”
　　“如果涉及毒圈，不如进圈里打听打听。”肖峪道“龙域，帮我联系一下沈重。”
　　空气突然安静，三人六目相对，没有反应。
　　“龙域？”肖峪皱着眉试探道，却没有任何回应！
　　舒子陵看向肖峪道“他在我掉进意识空间时摁着罗华的角色也进去了。我以为他和我们一起出来了。”
　　肖峪摇头道“不，意识空间我没见到他。”他又仔细回想，搜索罗华的现实地方的时候好像就没见“虚拟空间好像也没见他。”
　　肖峪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立刻拉过舒子陵的手，就这他的手操作手环，过了好一会儿脸色很差地看着舒子陵“他把我们送出来就锁了，把自己锁在了生活都是戏。”
　　他想了想道“罗华是不是对他做什么了？他是不是中病毒了？”
　　舒子陵也仔细回想道“罗华是说了一句你自己都快保不住了，你还能撑多久。”
　　肖峪深呼吸一口气，借着舒子陵的手环拨给沈重“喂，沈重，是我，你别说话听我说，你把所有关于今天姚家出事的相关人员查一下给我发过来，龙域出事了，你和银锐也说一声，让他有个准备。”
　　挂了电话对舒子陵道“最坏的情况是全网崩溃，不，最坏的情况是龙域被操控。我们现在回基地。”
　　“姚哲怎么办？孙家现在说不定盯着他。”
　　“跟我们一起去基地，刚好任高说不定知道些什么，再问问他。”肖峪喃喃道“好在小飞和龙域断了联机，基地那边基本是小飞主控。”
　　事不宜迟，舒子陵立刻下楼开车，肖峪去舒子陵之前那间房找了几件秋装塞进带子，和姚哲下楼。
　　“白哥，龙域怎么了？”
　　“龙域是智能系统，前段时间那个病毒可以让玩家游离在游戏里，也可以让龙域游离，那不仅要对虚拟世界产生影响，对现实世界也会有不可估量的伤害。”
　　“我以前觉得孙家就是个毒瘤，现在觉得他们就是恐怖分子，全是疯子。”
　　“上车。”
　　豪车不愧为豪车，三秒不到就加速到了空轨速度，蓝色幻影只留下一声闷响便消失在了天际。
　　按舒子陵说的时间点，到现在过了有十几个小时，到底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肖峪内心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有无人机。”肖峪欲将身子探出去打掉，可车速太快人根本出不去！
　　“哥哥，借一下你戒指。”
　　舒子陵心神一动手中戒指便飞向肖峪，肖峪一环挡着风阻一环变枪呯呯点射，将那几个尾随的机器打了下来。
　　一个小时的车程，愣是让舒子陵半个小时给赶到。
　　肖峪等不及安排姚哲，喊了句你跟着小飞走便跑向放龙域核心的那间屋子。
　　“哥哥，你先去审任高，我去搭建通道！”
　　“小飞，加载龙域实验数据！”
　　-加载完毕-
　　肖峪挥手一拉面板，将龙域实验的虚拟头盔程序导入。
　　小飞的运算基于肖峪提供的龙域初代系统，能把他带入虚拟世界，但还进不了生活都是戏！
　　管不了那么多，先进去再说！
　　生活都是戏。
　　龙域坐在黄沙古城前，对面伫立着肖峪做的抽象艺术。
　　在肖峪昏迷的时候，他便知道了意识空间。
　　他早已发现自己不太对劲，但还有舒子陵要救，只能强忍着想等事情结束了再告诉肖峪，可还没等说，罗华就来了。
　　龙域一边内部对抗病毒一边带着舒子陵躲，直到最后被罗华看穿，将其陷入意识空间，便光速进入生活都是戏。
　　肖峪铺开意识找罗华，进入意识空间救那五千人已是极致，回到虚拟空间又耗了极大的力气去除残余病毒，龙域能感到肖峪意识的虚弱，他将自己层层封锁，又将生活都是戏层层封锁。
　　龙域知道肖峪父母和妹妹的事情大多由自己引起，他还知道舒子陵后面母亲身亡他被囚禁也是因他，舒家明里暗里灭了姓肖的人家五十余户，都是因为想找到他，孙家监视肖峪逼迫肖峪，还是因为他。
　　因为他在数字世界的能力，他知道很多很多腌臜事，他看到无数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他看到无数人利用他中伤其他无辜的人。就连肖峪都讨厌上网，他觉得肖峪心里其实是后悔的吧，后悔把他发明出来，后悔他带来的一切。毕竟在意识空间，肖峪自己说如果重来，他就不发明他了。
　　如果重来，我也不想诞生于世了。
　　没有家人，没有同类，被困的三年里，他每天都透过生活都是戏去看网络世界，但那都是现实人类发出的讯息。
　　就连小飞都有实物。他却只能凭借各种投影设备拟一个虚影。
　　以往的一幕幕呈现在他面前，他只觉得，自己就是肖峪的一个工具。
　　他忽然想起肖峪在意识空间说的一句话“我就是个bug，bug就该被清除。”
　　龙域歪着脑袋看那个被肖峪称为抽象艺术的一堆沙，双眼带着孩子一般的懵懂和向往，在肖峪身体里的短暂时光，他能触摸到东西，感到疼，闻到味道。实体的感觉，真好啊。
　　舒子陵着急龙域的事情，对任高一点客气都没有，他被掰折的那只手长了个七七八八，看起来扭曲恐怖，舒子陵直截了当“舒安城和孙家什么关系？”
　　不知是不是好几个月的安然无恙让任高壮了胆，看到舒子陵着急的样子反而拖延起时间来“舒家家主的事情，我这种无名小卒怎么可能知道。”
　　舒子陵对于犯罪心理学出乎寻常地精准，要放在以前，这种人只能去找他的心里弱点攻破他的心理防线，毕竟警察不能严刑逼供。
　　舒子陵哼笑一声道“你还不知道我是谁是吧？”
　　任高心道：管你是谁，不是那个二话不说掰手指还会读心的疯子就行。
　　舒子陵淡淡地道“我叫蓝令奇，你大概对另一个名字更熟悉一点。”
　　“金盾。”
　　任高听到蓝令奇还只是疑惑好像在哪里听过，很熟悉的样子，听到金盾，吓得整个人一个哆嗦。
　　“想必我的手段你也知道一些，只是，那些都是道上和警局的传闻。”舒子陵幽幽地道“这儿可是铜墙铁壁没人知道，你觉得我会用什么手段？”舒子陵将视线放到任高的左手上，吓得任高赶紧收回左手“虽然上次那一枪的仇，有人给我报了，但我这人吧，有那么一点记仇，你要是说，那还好，你要不说，我就只能把这笔账算你左手上了。”
　　任高欲哭无泪，要知道魔煞就是金盾，打死他也不敢招惹这位啊。这也太惊悚了吧！只怕当时就算没有那个肖白，他也能收拾了他们！
　　金盾在他们的心里，是近乎神化的人物，就像你很久没吃一样东西，会一直想它的味道，然后渐渐神化，然而实际上那东西也并没有那么好吃。
　　悬赏榜前五，甚至前十，交过手的又有几位，那排名还不都是他们觉得谁更可怕谁就靠前吗？
　　此时的任高面对舒子陵，就是这么一个心理，他觉得面前这个人会用他想不到的最残忍的方式对待他这只左手。
　　右手虽然已经没了痛觉，但他每每看过去，总还能隐隐感觉到当时钻心裂骨的疼。
　　舒子陵也正是知道这一点，一点一点摧残他的心理防线。
　　“我说，舒安城原名姓什么我不知道，名字叫栓城，是早年被孙老爷子从乡下带来的一个孩子，后来还做过一小段时间的管家，真正的舒安城死后，因为他们年龄相仿，舒安城又没几个人认识知道，便让他顶替假冒。”
　　“舒安城并不是真的不孕不育，而是带有家族遗传白化病，他是隐性，但不能保证下一代会不会是显性，只要有一丝可能，他的身份就会暴露。”
　　舒子陵立刻把这一段录音发给贺秘书，让贺秘书处理发送给董事会，这样至少能保证姚家二人的安全。
　　董事会谁是孙家的钉子还未查出，老杨、贺秘书、舒子洛都会有危险。
　　但现在不救龙域，危险更大！
　　好在有银锐，明面上贺秘书和舒子洛联手估计也能撑一撑。
　　“小峪，怎么样？”
　　“只能进外围，不清楚里面情况。”肖峪往旁边临时休息床上一躺，对舒子陵说“我进去看看。”
　　舒子陵拉着肖峪手道“我和你一起。”
　　“你刚出来，身体下午才刚恢复。太危险。”
　　“你不也一样，恢复也就比我快了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出来的时候完全是强撑着吗？”舒子陵把人往里推了推，也躺了上去，和肖峪贴得很紧，他拉起与肖峪十指相扣的手道“不许推开我。”
　　肖峪看着舒子陵坚定的眼睛，点头道“好。”
　　不同于以往进入一个虚拟大厅，然后选择要进入的程序，舒子陵只觉得自己眼睛一睁一闭，便处于上次肖峪带他看的那片星海中。
　　肖峪反手一道白光护住二人的联系代码，那一颗小小的蓝色光芒如同卫星一般围绕在二人左右。
　　肖峪带着舒子陵一个闪身到了一个巨大的紫色球体前。球体周身围绕着一圈又一圈密密麻麻的01数字锁链。“目前只能到这儿。类似于APP只能闪退始终打不开一样，我们前进一步会立刻被弹开。”
　　“同理卸载是最好的办法，但如同会对数据造成不可逆的破损与丢失一样，龙域也可能受害。”
　　“如果还是以前，那么重启系统会有一定的帮助，但现在全世界都基于龙域系统，关闭是不可能的。”
　　舒子陵虽然懂了些，但还是没什么思路“所以我们怎么办？”
　　肖峪紧了紧舒子陵的手，将他拉在身后，另一只手缓缓抬起，一字一顿道“大力出奇迹。”
　　一束光芒从他手中直直打出，狠狠冲击着锁链。
　　“小峪，万一病毒跑出来怎么办？万一龙域不受控怎么办？”
　　“管他什么怎么办，我儿子才是第一。”肖峪表情平静无波，淡淡道“就算毁了全息，全网瘫痪，都必须救出龙域！”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支持肖峪翻身做主吗？


第63章 我也有想念的人
　　龙域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他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一点一点流失，然后坠入意识空间。
　　“我也是人吗？我也有我的意识空间？”龙域闭眼又一睁，奈何桥和对面一片的繁华都映在眼底，那里只有一个小女孩，穿着一条白裙子，抱着一只小熊跑来跑去，如同灯火绚烂下的一只精灵。
　　“是谁？”龙域歪着头看小女孩“是家人吗？我有家人吗？”
　　“那我是不是也能过去找她。”龙域不由自主地往过走，却怎么都无法靠近一点。
　　“喂，你干嘛，排队啊！死了还插队！就不怕遭天谴吗？！”
　　“就是，不给自己想也得给你的儿孙想想吧？积点福气，总没坏处！”
　　“我会算卦，这小子啊，天煞孤星，没儿没女，无父无母，什么亲人都没呐！”
　　龙域喃喃重复着那人的话“无儿无女，无父无母？”
　　“不仅如此，你知道什么叫天煞孤星吗？小说里面那些都是骗人的，真正的孤星，亲朋好友什么都没，上无父母，下午子女，无妻无伴，连时间都会抛弃他！不死不灭，永远孤独下去！”
　　旁人嘲笑道“你可甭骗人啦，他这不是死了吗？”
　　那人也不愿再说一句，只道“爱信不信！”
　　龙域前不得，退不了，好像还真排进队伍里去了，只是离那桥很远很远，那个白裙子的小姑娘就那么蹦蹦跳跳的，也不觉得累。
　　肖峪暴力拆锁拆了一半，突然拉着舒子陵急速后退。
　　舒子陵没来得及问情况，就看到那颗紫色的球体爆开，中间留着一团猩红的光点，光点几个闪动便靠近二人，舒子陵这才看清那是龙域，只是不再是白光，而是红光！
　　意识游离！
　　龙域曾经说过，普通人意识游离，那因为现实中有身体的缘故，相对还好说一点，但他没有，他会造成什么？怎么唤醒他？
　　肖峪紧盯着龙域一动不动，脑子却转得飞快，模拟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龙域双眼猩红，一掌打出一道红光，肖峪带着舒子陵闪躲，红光直直打到后面一个不知名的软件上，直接摧毁！
　　肖峪挥手拉面板想要看他情况，却被一击打碎！
　　舒子陵帮不上忙，只能紧紧跟在肖峪身后，肖峪状态并不算好，对上堪称疯子的龙域只能不断躲闪。
　　“小峪，你怎么样？”
　　肖峪一脸凝重道“撑不住了，先出去。”
　　两人同时睁眼，舒子陵翻身下床，肖峪却只能转动眼珠，身体沉得动都动不了。
　　“哥，哥哥。”肖峪说话都很费力，舒子陵皱着眉头看他“全网很快会崩溃，早做打算。”
　　“如果再糟糕一点，龙域很可能会操控智能产品攻击人类。”肖峪说完闭着眼睛道“我稍微歇会儿。”
　　舒子陵点头，立刻联系贺秘书等人，肖峪虽说是歇会儿，却操纵意识进了意识空间。
　　龙域意识迷离，大概率也在这儿。
　　只是肖峪自己情况很差，再不能铺开意识去找龙域的下落。
　　“龙域！龙域！”肖峪大声喊着，但漆黑一片的空间，他根本不知道龙域会在哪里“龙域！你在哪儿！龙域！”
　　“龙域！”
　　舒子陵感觉肖峪不像是歇息的样子，心里一个咯噔，慌慌忙忙喊“小峪？小峪！”
　　“小飞，查看小峪情况！”
　　机械臂左扒拉右翻看好一会儿小飞才发出声音
　　-意识不明，处于植物人状态-
　　“植物人？他去意识空间了？”舒子陵喃喃了句，对小飞喊“带我去意识空间！”
　　-无法执行命令-
　　“那为什么肖峪能进去！”舒子陵着急又没有办法，这实在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他是自己进入的-
　　“肖峪你是个人形bug吧！想死就死想活就活啊？！能不能考虑一下你老公的心理承受能力！都有家室了还这么不靠谱！这特么万一回不来怎么办？！”舒子陵气得人设也不管了，转身就出去找姚哲。
　　“打我一棍。”
　　姚哲一脸懵，大老板这是又闹哪出？
　　舒子陵一脸着急，喊道“快点，打我一棍，打晕！”
　　姚哲哪儿干过这事啊，愣着不敢动弹，舒子陵看到旁边的电击器直接戳自己脖子上。
　　嗵~
　　姚哲看着自己把自己电晕在地上抽搐的舒子陵摸不着头脑“小飞？舒总受什么刺激了？”
　　-他要去找峪哥-
　　姚哲：？？找人把自己电晕干什么？
　　舒子陵掉到那片熟悉的黑暗里，他站起来就喊“小峪！龙域！你们在哪儿！”
　　他实在不知道肖峪是怎么跺了跺脚就踏破这黑暗的，只能在黑暗里摸索“龙域！你妈在找你！”
　　“龙域！你妈为了你都不要命了，你快回来啊！”
　　黑暗里没有任何声音，连回声都没。
　　肖峪喊得声音越来越低，无奈只能先退回来，一回来就看到旁边一脸懵的姚哲。
　　“你怎么了？舒子陵呢？”
　　姚哲看肖峪起身很费劲，扶着他往出走，带他到了他的那间屋里，肖峪才看见躺在地上的舒子陵。肖峪眉头一皱，道“他怎么了？”
　　“他让我打晕他，我没敢，他就把自己电晕了。”
　　肖峪扶额，还真是不要命啊，走上前去把人晃醒，厉声道“你想死啊！”
　　舒子陵扭了扭脖子，看着肖峪还有点呆滞，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小峪，你怎么自己就去意识空间了？醒不过来怎么办？！”
　　肖峪自己也乏力，就地坐着叹气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你以后再敢把自己弄晕我就不理你了。”
　　舒子陵气呼呼道“我跟你讲，还不理我？你要对我温柔点，小心失去我！”说着还小孩气地把头偏向另一边，假装赌气。
　　肖峪看得啼笑皆非，问道“你通知贺秘书他们没？先把征战江湖都关了，不然一定会受影响的。”
　　“通知了，官网也发出系统出bug的消息，以全面排除病毒为由直接关了。”舒子陵撑着坐起身来，看向肖峪“现在怎么办？找到龙域了吗？”
　　肖峪摇头“找不到，我实在撑不住了。就让它瘫痪去吧，我无能为力了。等我休息好了再去收拾他。”
　　舒子陵捏着肖峪的手，满眼心疼“辛苦你了。”
　　肖峪苦笑道“自家儿子惹的祸，哭着也得给他擦屁股啊。”
　　舒子陵笑着摸肖峪的头，缓了一会儿把累脱力的肖峪抱回床上休息。“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肖峪想了想道“都不知道还有什么食材，有什么吃什么吧。”
　　自从姚哲知道了肖白就是肖峪，就想通了里面很多问题，但他没想到肖峪还有这么一个基地，面积少说也有五百平米！这堪称现实版的科技大片！他不禁怀疑肖峪还有不为人知的其他身份。
　　但他一如既往，不多问，也不多说。
　　“姚二少。”舒子陵的声音从姚哲背后传来“先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
　　姚哲在舒子陵面前总有些拘束，大概姚家出事他也没什么心情，吃得食不下咽。
　　肖峪道“警局有人帮忙照看着，人不会太遭罪。”
　　舒子陵也道“最多熬两周就能出来，不会有事的。”
　　姚哲知道舒子陵这人不说大话，他说不会有事，那就一定不会有事。
　　这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令姚哲安心很多。
　　基地里安静，外面却都乱成了一锅粥，先是一个小众软件突然消失，大家还以为是自己手环的问题，没想到紧接着好几个软件一连消失，都不是崩溃，而是完全消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样，软件商店都找不到一丝痕迹！
　　紧接着舒叶集团官方发出了系统关闭消息，没过多久，全世界重新归于黑暗，城市里热闹无比的AR广告全部消失，只剩下光秃秃的成像仪。
　　那些靠网络工作的人们突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办，直播的、战队训练的、网吧打游戏的、做信息流的、互相聊天的、刷论坛看视频的……人们的生活离开网络，一瞬间变得无措起来。
　　有人想找个宣泄口去表达自己的愤懑，但摘了网络这层面具，又战战兢兢虚伪地隐藏自己的情绪。他们在网上猖狂惯了，仿佛虚拟世界就是个没有法律的国界。
　　也是有些讽刺，人们自己制定的法律，在虚拟世界里，最遵守的却是来自虚拟世界的龙域。
　　龙域感觉自己排了好久队都没到，那个会算卦的神棍又自顾自絮叨解闷“过了那个桥哦，就与这个世界再没关系咯，这辈子怎么过，是酸甜苦辣咸，是喜怒哀乐嗔，喝了那碗汤，都断咯。”
　　“什么放不下的忘不了的都得忘。”
　　“嘿，你这个老神棍，你就没个挂念的？”
　　“怎么没？谁能没个挂念的啊。”老神棍砸了咂嘴道“我惦记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哟，才刚成家，我还没看着他生儿子呢！”
　　一人惊讶道“你们道士还能结婚生孩子？”
　　“此言差矣，这易学是学术，妻儿是生活，不成阻碍，不成阻碍。”
　　黑暗中龙域感觉神棍在看自己，便听到他问“小兄弟，无牵无挂是什么感觉？你给老朽讲讲？”
　　龙域歪着头想：无牵无挂？我有点想峪哥和陵哥了。陵哥对峪哥真好呀，他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心里暖着呢，全给了峪哥和他。
　　“我也有想念的人。”
　　“你也有？”那神棍似乎无法置信“那你在这儿干什么？”
　　龙域扬着头，像个赌气的孩子一般“我不在这儿还能去哪儿？”
　　那神棍听着就笑了，龙域也不知道他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反正我能回去都不回去，更别说这种路还能往回走？网上可从没这种说法！
　　一对年轻夫妇在一阵东西摔打声中转醒“baby，是不是猫粮没了，它也太能闹了吧？”
　　“我去看看。”男子迷糊着出门，却一个激灵被吓醒，房间里已是乱七八糟，扫地机器人、洗碗机、空调、电视……所有智能家居全在胡乱运作！
　　男子女子慌忙出门，对门正跑出一个手臂流血的人！
　　楼下许多智能控制的豪车在到处乱撞！无数儿童的带磁智能玩具在空中乱飞舞，偶尔嘭地撞到玻璃上，吓人一跳！
　　带智能锁的门忽开忽关，人们惊慌不已，却无处可逃。
　　肖峪醒来时舒子陵已经做好了早饭，打着哈欠道“哥哥，你起好早～”
　　舒子陵上前扶着肖峪，肖峪笑道“哪儿有那么矫情。”
　　“系统崩到什么程度？”肖峪叼了个面包问舒子陵“软件被毁了不少吧？”
　　舒子陵道“何止啊。”他的眼中带着凝重“系统被强制重启，很多智能系统都被反控，今天早上差点闹出人命，部队都出动了。”
　　肖峪惊讶“这么严重？毁灭世界啊？”
　　舒子陵挑眉“你自己儿子你自己还不清楚？”
　　“那倒是。”肖峪两三口把早餐吞了走向实验室，突然又回头道“哥哥，你可别再把自己搞晕了，很危险的。”
　　舒子陵眼巴巴看着肖峪，肖峪笑道“我带你去总行了吧？黄泉路都要一起走？！”
　　“去哪儿都不怕，就怕你又给走丢了。”
　　肖峪眸子闪了闪，回身捞起舒子陵胳膊，笑道“往哪儿丢？你在哪儿我就去哪儿。”
　　肖峪要带舒子陵，就只能走虚拟世界这条路。
　　虚拟世界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四处是受灾的画面，原先星星点点的各色程序已经完全不见！肖峪直直带舒子陵进入意识空间“希望现实世界能多撑一会儿吧，不叫回龙域，虚拟世界还原也没什么用。”肖峪笑着道“准备好了吗？万一我们被奈何吸引，就全没了。”
　　舒子陵紧了紧手掌“能回去一次，就能再回去第二次！”
　　肖峪脚尖轻点，四周再次变换成那一半繁华一半漆黑的模样，舒子陵闭着眼睛，紧紧拉着肖峪。
　　肖峪把他的手放腰间，双手腾出辅助意识铺洒。
　　龙域也不知道自己排了多久，等得他都没有时间概念了，才好不容易挨到了他，他回头看了眼黑暗里，暗自道“二位哥哥，我走啦～”
　　然后一脚踏上桥。
　　“你是谁？”龙域这才看到桥上站着一个小鬼官“你没名字。”
　　龙域歪着头道“我有，我叫龙域。”
　　“龙域？没这个人。这儿不收你，赶紧走吧。”
　　龙域有些着急“为什么没有！我是人！我就叫龙域！”
　　“哎呀你快走吧，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在这儿挡着路！”
　　龙域眼泪汪汪的“我回哪儿啊，你们都不要我，全不要我。”
　　鬼官一把将龙域推开，龙域酿锵几步坐在桥头哇地就哭了。
　　泪眼婆娑间他看见了肖峪和舒子陵，哭得更凶了。
　　肖峪看见人就往过冲，被舒子陵一把拉住。那可是奈何桥！
　　肖峪隔着桥向龙域挥手“龙域！怎么哭啦，快回来，过来。”
　　龙域没起身，只是边哭边喊“他们不要我，谁都不要我，有个老头说我天煞孤星，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哇～”
　　“哎哟，不哭不哭。乖啦，你先过来。”肖峪看着龙域一身孩子气，算算年龄今年也才十二岁而已。
　　龙域还是不动身，哭着指着鬼官，像是找到可以依靠的孩子一般“他欺负我，他推我，他说我没名字，他不让我过去。”
　　“你有的，你忘了我当时和你说的吗？”肖峪伸着一只手，循循善诱“我说龙是神兽里最厉害的，所以叫龙，我说我很爱你，所以把我的名字给你。”
　　龙域哭着“那他怎么说我没名字？！我没姓，我没姓。”
　　舒子陵道“跟我姓，回来吧龙域，小峪已经想到办法让你和我们一起回现实世界啦，你不想和我们一起去现实世界吗？”
　　龙域哽咽地抖了两下，道“我才不要姓舒。”
　　舒子陵笑道“姓陵，我们把我们的名字给你。”
　　“别听那老神棍瞎说，我们永远是你的家人，永远爱你。”
　　龙域停了哭泣，歪着头道“陵峪？淋浴？我才不要！”
　　“陵龙峪啦，是陵龙峪，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啊。”
　　“陵龙峪？玲珑玉？这个好听。”龙域眨了眨他那带着泪水的眼睛，看着向他伸手的肖峪和舒子陵。
　　“回来吧，我们要你。”肖峪笑着道“一念疯魔一念善，这个世界需要你，我们需要你。”
　　龙域站起身来，从桥上一步一步往下走“我也有名字，有家。”
　　当然有啦～
　　肖峪一把将龙域拉进怀里，心才落进肚子里。
　　“两位英雄，咱们该去拯救世界啦～”舒子陵笑道。
　　龙域眨眨眼道“网是不是又被我弄瘫痪了？”
　　肖峪拉着舒子陵和龙域往回走“你以为你就这么点本事啊？你差点把整个星球给掀了。”
　　舒子陵瞪肖峪“哪有那么严重，别听你妈瞎说，你又不是故意的。”
　　肖峪傲娇哼了一声，三人重返虚拟世界。
　　别说龙域最喜欢的黄沙古城没了，连生活都是戏整个都给分崩离析化为茫茫数据。这些不是活物，不可能归于意识空间，只能重建。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整个虚拟世界最中央的白光完全变红，散发着一束束红色的信息，控制着智能家电、基于系统之下的保险箱、安全设备等等等等。
　　S省局里的那份机密文件保险箱也自然打开，里面那份资料被田队看了个遍。联合他在局里这么多年听到的消息，大概是：万雪梅发明磁场控制系统后被孙家以父母要挟逼退，当时的肖忘川已经是S省说得上话的大腕，这才保了万雪梅一命，只是可惜向家后台不够硬，被孙家逼得步步后退，还被泼脏水污蔑他家是黑帮！
　　信息错乱，各种不堪入目的消息漫天飞舞。
　　孙俊文和各种明星网红的床照四处飞洒，看得网友们大跌眼镜。
　　舒安城和孙家关系的资料也被公布。
　　……
　　“哥哥，趁这个机会，先拿下舒家。”肖峪看着周围杂乱的空间“这儿有我和龙域，可以控制得住的。”
　　“舒叶集团和舒家需要你。必要的话我可以出面。”
　　舒子陵自然知道这是个绝佳的机会“那你们小心，我先回去。”
　　只要龙域还愿意回来，那一切相对来说就不会过于糟糕。龙域从内部重新夺取主动权，肖峪在外辅助，初代系统几乎完全崩溃，拿下主动权，暂停对智能产品的控制，让现实世界恢复平静，再回头看这虚拟世界要怎么办。
　　肖峪从舒子陵的意识中清除过一次病毒，这次面对龙域，虽然更加危险，却也更顺手，总还算有惊无险。
　　龙域面对被毁得不剩几个程序的世界，心里愧疚，肖峪道“初代被毁了，让小飞代替你怎么样？”
　　“小飞再怎么说也是人工智能，没有自己的意识，我想把你从这儿独立出去，以后做一个独立的人。”
　　龙域怯怯地说“那我帮忙恢复程序。”
　　肖峪揉了一把龙域的头，给舒子陵发去一条信息。
　　现实世界终于重归安静，人们并没有劫后余生的欢喜，只是无比担心智能产品再次失控。
　　舒安城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孙家自保都难，全然不顾他的死活，王珂也不敢帮他，他以商业诈骗，□□等无数罪名直接被押入S省重监区。
　　舒子陵第一次开记者见面会，接受众记者的采访。
　　“舒总，您之前一直不露面，这次为什么会开见面会？”
　　“之前舒安城刻意封锁我，现在不法分子被带走，我也不再受□□。”
　　“舒总，这次系统被侵入病毒失控，以后还会继续使用龙域系统吗？智能系统是否会对人类产生威胁？”
　　“关于这个，我和龙域的创始人肖峪经过仔细商议，决定将智能系统改为人工智能系统，使用上并无差异，甚至会优于完整版龙域系统的使用感，但可操控性也将更强。”
　　“肖峪真的还活着吗？那十二年前为什么要传出死讯？”
　　“相信这也是众多网友的疑问，但我毕竟不是警察，这个问题相信会有警察仔细调查，向大家解释清楚。”
　　“肖峪是十五年前背叛基地将重要信息泄露给毒匪的肖峪吗？”
　　舒子陵脑子嗡地一下，突然就想起来了十五年前的事情，那时他沉浸在父亲的事情里，但也有所耳闻！当时闹得沸沸扬扬，连无心关注的他都知道不少。
　　但舒子陵面色不改，淡淡地道“我只知道他是发明龙域的肖峪。也是这次病毒事件拯救全网的肖峪。”
　　只是他心底暗自叹息，怪不得他要说，人间不值得。


第64章 跪天跪地跪死人（上）
　　舒子陵一回基地就抱紧肖峪不撒手，他想问问他回来以后具体的事，可他又不敢问，怕掀起肖峪的伤疤，怕他疼。
　　肖峪被抱得摸不着头脑，轻抚着他的背问“怎么啦？事情不顺利？”
　　舒子陵摇头，脸埋在肖峪颈窝，声音闷闷的“很顺利，只是想你了。”舒子陵蹭着肖峪的脖子，邪念上头一口咬下去，留了一圈牙印。
　　肖峪笑道“小妖精，一天没见就想啦？”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你想得发疯。”舒子陵咬完脖子又顺着往上啃他耳朵，好半晌才道“中午吃了什么？”
　　“小火锅，我俩都不会做饭，这儿又不能点外卖，出去也很危险，就随便放了点盐，清汤火锅。”
　　舒子陵笑道“那哪里是火锅，那叫水煮菜。”
　　肖峪趁机亲了口舒子陵喉结，转身就跑。舒子陵笑着追过去“小白菜你又撩完就跑。”
　　姚哲：……谁能懂我每天的煎熬啊。唉~算了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龙域将程序修复了三天三夜，总算是差不多了。毁的时候一手一个，修复起来可复杂多了。
　　小飞载入系统程式，也逐渐运行开来。
　　征战当时被肖峪打掉级的玩家都被补了回来，还给那四大战队以及血月帮发了不少装备表示感谢。
　　罗华的审判全程直播，被全世界人民盯着，再也翻不起浪花。
　　孙俊文的海棠娱乐一夜之间倒台，孙俊文不知所踪。
　　以舒叶集团为首的二十余家企业联合放价三天，声称与大家共同承担系统所带来的损失。
　　舒子陵带肖峪回舒家老宅，拿东西。
　　舒家家主和舒叶集团的执行总裁舒子陵都让给了舒子洛，自己拿一部分股份，当起了甩手掌柜。
　　“哥哥，商场三天大减价是真的啊？那我们去买点冬装吧！我还没冬装呢。还要屯点零食，我都好久好久没吃零食了！”
　　舒子陵摸摸肖峪的头“你怕是忘了他们的大老板是你老公了吧，夫人一勾手指，他们还不都乖乖送上门来？”
　　肖峪一脚踢回去“上次你答应了我做你老公的，别想耍赖。”
　　舒子陵好笑装傻道“哪有耍赖，你是我老公，我也是你老公。”
　　肖峪哼了一声，转身继续收拾舒子陵的东西。
　　各种各样的设计稿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书柜里，肖峪一一翻看那手工订成册的设计原稿，里面一个个人物栩栩如生，实在是叹为观止，一页页翻过，突然看到中间夹杂着的一页稿纸。
　　看起来有了年月，纸质泛了些黄。
　　上面写道：
　　作文里的全是假的，妈妈没有半夜带我去医院，妈妈没有在我失败的时候给我勇气，也没有在备战高考的晚上写习题时端上热牛奶，我没有妈妈。
　　但我有一个向往的人，他笑得灿烂，在我迷茫的时候拉了我一把，我想去寻找他，追随他，
　　给他一个家。
　　后面的笔迹很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写的。
　　肖峪看得双眼朦胧，不由地扭头看着身后那个正在整理东西的人影。
　　他就这样，亦步亦趋，以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偷偷惦念着记忆里那个温暖的笑容。他在这儿不过短短几个月，而他已经呆了十几年，日日如此，年年如此。
　　“舒子陵。”肖峪声音很低，但舒子陵还是扭头看他“其实我真的没你想的那么好。”
　　舒子陵感觉肖峪情绪不太对，起身走过去，这才看到那页稿纸。
　　舒子陵刮了下肖峪鼻子“瞎想什么呢？我舒家也不要了，大老板也不当了，就想全心陪着你。你可不能跑了。”
　　肖峪噗嗤笑了“你是有多怕我跑了啊？我都说了以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去哪儿都带你。死也带着！”
　　舒子陵合上原稿放在一边，肖峪看着舒子陵道“等事情结束，我们结婚吧。”
　　舒子陵的手稍微顿了顿，将肖峪堵在书架前“不许反悔！”
　　肖峪勾着舒子陵脖子，笑道“绝不反悔。”
　　乌云峡，是肖峪和舒子陵对枪的乌云峡，也是肖峪当年倍受折磨，终于逃出的乌云峡。肖峪和舒子陵以及成形后的龙域一齐潜伏进山。
　　“儿砸，你和小飞联机没？”
　　龙域在傲娇方面和肖峪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头一转，微微扬，眼睛不屑地半眯着“联了。”
　　看得舒子陵啧啧称奇，这娘带大的孩子，习惯性格就是像娘。
　　“乌云峡的制毒点是一个村一个村的，剿不灭，剿不完。军警来了，他们就跑，军警一退，他们就又回来，制毒器械也简单，就像咱们上次在的那个村，前面晒着满院子的衣服，后面堆着一堆一堆的制毒工具。”
　　舒子陵也接着话茬道“警方资料里也重点描述过乌云峡，是个难啃的。”
　　肖峪道“但总也还是有几个重要的点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人会在哪儿。”想了想，肖峪又笑着对舒子陵说“之前话语间对你有所保留，哥哥莫要见怪。”
　　舒子陵笑着摇头。
　　肖峪眼角一个闪动，立刻让二人停下，操纵银环一击取了那人性命。
　　□□不好带，果断舍弃，摸了雷和联系耳麦就走。
　　“先去我以前待的那个点看看。要是没人，咱炸了就走，要是有人，那可就麻烦了，孙家人还得留着。”肖峪絮絮叨叨地，如同老妈子一般“两个大厂连续被炸，孙俊文又出了事，孙家老宅没人，我感觉人都在这边。”
　　舒子陵没打断肖峪，他知道他是在掩盖一种情绪，好似是不安，又好似是激动，像紧张，也像松了口气。
　　很奇怪的一种感觉，只要把这里解决了，就可以过想过的生活了。
　　电影里的主人公在和大反派进行关键性对抗时会不会也是这种心情呢？
　　舒子陵不自觉地勾起肖峪的手，轻轻摩擦他的手背想告诉他别紧张。
　　肖峪扭头一笑，哎呀又被他看出来了。这小妖精是透视眼吧！“怎么样，对着银环操控熟练些了吗？”
　　“挺容易上手的。”舒子陵心神一动，脚下滑板便换了个样子。
　　肖峪看龙域也凑了过来，便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龙域和他们二人不一样，他自带磁轨，自己就可以上天入地地飞。原本是系统核心的那块变形金属被做成心脏，单纯从外观来看，什么都看不出来。
　　龙域呲了口白牙道“我想尝尝果子是什么味道。”
　　龙域的身体是结合肖峪和舒子陵两个人的DNA合成的，合了整整三天三夜，面相还是按照舒子陵设计的形象加以修改出来的。
　　龙域心理年龄大概六到九岁这样，还需要多多接触人类社会。
　　肖峪和舒子陵相视而笑。
　　山路九曲十八弯，肖峪十几年没来过，险些迷了路，七拐八拐，终于看到了当年那个村子。三人落在村口往进走，看样子已经荒废了好几年，只是里面白骨森森的景象依旧摄人。
　　舒子陵看到了村最中间的那一个木杆，高高的就立在那儿。
　　肖峪到了村旁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将银环变成耙，慢慢清除周边的野树野草。
　　舒子陵有样学样，也清除周边的草。
　　“龙域，帮忙把树砍一砍。”肖峪划了片区域。龙域生出一只电锯，一边将树砍了一边把生出的灌木丛清理开来。
　　舒子陵看龙域干得起劲，道“小心点别划伤。”
　　肖峪清出一片，才看到有个并不高的小土堆。“当年杀了王离哥和季哥以后，毒匪就只是看着我不让跑，那个赌枪输了的小孩儿经常过来找我赌枪，后来他们逼我制毒，我以把哥哥们安葬为条件，这才有了这些简单的小坟冢。”
　　“基地不给他们安葬，但这次，不管怎么样都要把他们带回家。”
　　错落不齐的九个小土堆一一呈现，耙又化为银环绕回肖峪手指。
　　龙域递给肖峪一把香，借了个火点燃，肖峪将香插入一捧黄土中，跪在香前，香烟袅袅升起，乘着秋风飘向远方。
　　舒子陵跪在肖峪身旁，龙域错了一位跪在身后。
　　“哥哥你不必跪的。”肖峪微微侧头，舒子陵搂着他肩膀没说话。
　　肖峪垂着眸子看那火光一点点往下移“十七年了。我一到晚上就能想起他们的脸，一想起来我就不敢闭眼，龙域只以为我是在想家人，其实只有我知道，我还想他们，我没办法忘记每一个人的模样，他们笑着的、痛苦的、咬牙坚持的、直到最后麻木绝望的。”
　　舒子陵手发紧，让肖峪整个人都能靠在他身上。
　　“哥哥~”
　　肖峪低垂着眸子呢喃。
　　舒子陵能感到他心中没法言说的痛苦。
　　“峪哥，有人来了。”
　　肖峪低低嗯了一声，没说话。他长呼了口气，挣开舒子陵的手，重重磕了一头。
　　“哥哥们，我回来了。”
　　肖峪头也没回，操控银环将来人全部打逼跪下！
　　之后起身，迎着秋风，银白的长发四处纷飞。舒子陵拍了拍肖峪裤腿上的灰尘，又转身给龙域也拍了拍，最后甩了两把自己的裤腿，将站得笔直的肖峪虚虚揽着。
　　“魔煞，木灵，孙老爷有请。”来人准备起身，被肖峪一巴掌直直磕下一头，正磕在一块碎石上，当场身亡。
　　肖峪微微侧头瞥了眼，哼笑道“省得我去找他了。”
　　银环滴溜溜地转，如同死神的镰刀，只留了一人性命！
　　在火山崖偶遇孙老爷子之前，肖峪对孙老爷子总是抱着敬重的心理的。
　　十二年来孙俊文和他可以说是一人□□一人唱白，他对孙家敬而远之，却偏生对孙老爷子有一丝的好感。
　　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幼年火山崖口爷爷的事，儿时奶奶想要他躲的人，剿毒匪时他的带队，在这村里受的折磨，回去之后黑锅谩骂，直到肖峪“死”在爆炸里。细细思索，背后都有孙老爷子的身影。
　　然后高中时期对“肖白”的逼迫，十二年来对他的操控。
　　肖峪知道孙老爷子大概是知晓的，只是没想到，背后根本就是他！
　　“走吧。”肖峪率先跟着上了车，舒子陵和龙域紧跟着钻上去。
　　龙域紧紧贴着舒子陵，舒子陵侧头看他，摸了摸他那毛茸茸的头。他悄悄在舒子陵脑海里问“峪哥他为什么不说呢？”
　　舒子陵道“因为他不想放下，不能放下。”
　　他需要一直折磨自己，一直让自己沉浸在痛苦里，才会稍微好受那么一点。他不想要任何一个人帮他分担，伪装得连自己都骗。可他骗不了舒子陵，舒子陵于肖峪，是个意外，但也是必然。
　　龙域歪着脑袋思考，有点想不通里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肖峪、舒子陵。”孙老爷子把玩着他那玉扳指“真是小看他们了。”
　　“爷爷。”孙俊文站在孙老爷子身后，孙老爷子眼神虚眯了眯，轻喃道“这两人留不得。”
　　孙俊文一脸的不在意“听您的吩咐，五个堂口的人都叫来了。爷爷您就放心吧。”
　　“这人是谁。”孙老爷子指着龙域“谁见过他？”
　　众人都没说话，孙俊文道“管他是谁，一枪崩了就是。”
　　孙老爷子哈哈笑了两声，拍了拍孙俊文的肩膀，长叹道“长大咯~长大咯~”


第65章 跪天跪地跪死人（下）
　　肖峪下车，那人手一扬“孙老爷在楼上。”
　　肖峪手一扬，那人捂着脖子咯咯地说不出话来，稍顿片刻血顺着指缝喷涌而出，人直直向后倒，周围人齐刷刷举起枪来。
　　楼上孙俊文冒出头来“表妹，哦，表弟，别那么血腥嘛，上来我们好好聊聊。”
　　肖峪看着周围一圈黑洞洞的枪口，邪笑着带舒子陵和龙域上楼。
　　“孙爷爷，您藏得可真深。”肖峪一上楼就看见孙老爷子把玩着他那个玉扳指。
　　“后生可畏，你骗得我也好苦。”孙老爷子拔下他那个玉扳指，丢给肖峪。“物归原主，只要你拿得走。”
　　肖峪一把接住，对着阳光一看，里面暗雕了一个肖字。他转手交给龙域“爷爷的东西，保管好了。”
　　肖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抽了张纸仔细擦他那把鲨鱼刀。舒子陵和龙域分坐在他两侧。
　　孙老爷子看着龙域，问“这位是？总不能是肖白吧？”
　　肖峪垂着眸子看不清神色“我儿子。”
　　孙老爷子哈哈笑了声，一脸慈祥道“哎哟，都没给孩子准备了个礼物。”冲背后勾了勾手“俊文，拿块冰糖来给孩子尝尝。”
　　肖峪伸手就把龙域拦在身后。
　　什么冰糖，他分明是想拿□□！
　　“别说什么废话了，你为什么要对舒景铭下手。他们一家招惹你哪儿了？”肖峪冷淡地看着孙老爷子，手轻轻覆在舒子陵手上。
　　孙老爷子不明白肖峪为什么会问这么一个问题“舒景铭？”孙老爷子扫了眼舒子陵，才想到什么“哦，他父亲啊？”
　　“栓城销毒被他发现端倪了，能怎么样啊？”
　　肖峪道“所以最后吸毒过量致死，是你给他的‘惩罚’？”
　　孙老爷子笑着虚点了两下“还是你小子懂我啊。”
　　肖峪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孙老爷子笑道“你不会以为套我说出这话，就能给他翻案吧？办案要讲究证据的，有证据我认，没证据你就算把这话录成视频发出去，也没用。”
　　肖峪道“当然，孙庆手下那么多企业集团，孙坤是S省基地军长。警界商界军界遍地是你们的人手，随随便便就是曲折黑白，就像十五年前，自导自演的那场戏。是吧？”
　　孙老爷子一脸的你知道就好。
　　“十五年前到底？”舒子陵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疑问。
　　一人在孙老爷子耳侧说了几句，老爷子点了点头，喜笑颜开道“感谢二位拖延时间，游戏结束了。”
　　随着声音落下，贴身卫齐刷刷举起枪来。
　　“贴身卫就剩这四个了？”肖峪笑道，一丝紧张都没有。
　　孙老爷子脸上的怒色一闪而过，火山崖炸了那么多高手，他辛辛苦苦建设了十几年的心血全都付之一炬，谁还能没点火气？！手指勾了勾，四名贴身卫立刻扣下扳机！
　　舒子陵一脚踢开茶几，三人几乎同时起身冲向孙老爷子，旁边四名贴身卫也不是吃素的，几枪逼得三人只能后退。
　　空间太小，施展不开！
　　舒子陵和肖峪几个闪躲到了楼梯口，舒子陵手一撑跃过栏杆稳稳跳到扶手上，肖峪紧随其后，一前一后滑下一楼，却被一支枪抵住脑门！
　　“魔煞，没想到你就是水刃，工厂里我竟没认出你来。”一道熟悉的中年男音传入舒子陵耳朵，是金刀帮帮主！舒子陵压低声音道“小峪，你不是说金刀帮帮主是你小弟吗？”
　　肖峪挑眉“这不是更大的头儿在嘛，人家当然不听我的啦。”
　　舒子陵拧眉，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金刀帮帮主指着舒子陵脑门点了点，狠声道“走！”舒子陵和肖峪只好一前一后顺着金刀帮帮主的指示走。
　　孙老爷子一步一步走下楼梯，一改往常笑呵呵的样子，话语间多了太多狠厉“跪下！”
　　肖峪咧着嘴嘲讽道“我跪天跪地跪死人，你受得起吗？”
　　孙老爷子身形一错，身后贴身卫的枪直指龙域脑门！“跪不跪？”
　　肖峪神色微微收敛，对面一群人也紧紧盯着他，生怕他有什么异动。
　　气氛凝固了半晌，肖峪突然嬉笑道“看把你们紧张的，不就是跪嘛。能救我儿子，给你磕个头都行。”
　　说着人慢慢往下蹲，龙域嘴角一勾，抓到机会猛地下了那名贴身卫的枪，脚尖一点，启动磁悬跃回舒子陵身旁，对着那名贴身卫呯呯呯直逼得他到处乱窜！毕竟不是谁都能躲得过子弹的，那名贴身卫肚子上中了一枪，龙域趁机又打入两枪！
　　可惜在孙老爷子看来，又有什么差别呢，不过是从贴身卫的枪口下换到金刀帮的枪口下，命不还在他手上。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道“金刀帮的速度挺快啊。银锐呢？不是说和你合作吗？”
　　舒子陵给肖峪传声道“银锐不会也反水吧？”
　　肖峪笑着看舒子陵，脑海回话道“会啊，怎么不会。”
　　话音刚落，银锐就把玩着他那双银匕走了出来，流里流气地站到肖峪身侧道“哥，嫂子，外围的人都解决了。”
　　突然又看到站在舒子陵旁边的龙域，讶异道“咦？熊孩子？”
　　龙域傲娇一哼，回呛道“疯小子。”
　　银锐咧嘴一笑，伸手跟龙域对了一拳。
　　孙老爷子看银锐一点都没把他放在眼里，一脸惊讶“你就是悬赏榜第一？”见肖峪没有回话，自顾自道“好，好！”
　　旁边铁锤堂的人也赶到，刀疤看见金刀帮的举枪对着二人，还有些不明所以“木灵？魔煞？你们没死？”
　　肖峪看着刀疤总算是笑了出来“刀疤啊刀疤。啧啧。”天知道他忍了多久。
　　刀疤没明白肖峪话语里的嘲讽究竟是什么意思，孙老爷子就下了命令“还等什么？杀了他们！”
　　金刀帮帮主枪口一错，射向孙老爷子！贴身卫反应很快，替他挡了一枪，虎哥护着孙俊文往旁边走，另一名护着孙老爷子，金刀帮众人乱枪杀了那一名贴身卫！
　　孙老爷子的脸色可谓精彩，一阵红一阵青，不可思议地看着金刀帮帮主“沈重？你是什么时候？”又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怪不得你来得这么快。”
　　肖峪也没追杀上去，只是戏谑道“怎么样？能好好说两句了吗？没事，我们边聊边等，毕竟金刀帮二帮主三帮主还没到，是吧。玉弓司和银枪部也没来，是吧。总部的人还没全撤走，是吧？”
　　孙老爷子暗自感觉不妙，莫非这些人也都反水了？不可能！二帮主是他从总部下派的心腹！三帮主玉面谁都不听，不可能跟这两小子有关联！玉弓司总部更不可能！只是银枪部？孙老爷子想了想，对孙俊文道“联系你爸和你大伯，让他们多带点人来！”
　　肖峪没理会孙老爷子到底在想什么，只是问道“奶奶退居幕后，后来又强制退休，是不是你干的？”
　　孙老爷子确实需要等其他部下，要是反水，那就等孙庆孙坤来了一网打尽！“退居幕后是和我孙家有关，强制退休，那不是因为你泄露了基地机密吗？”
　　“泄露基地机密？”肖峪仿佛听到了一件好笑的事，笑了几声又问“你图什么？龙域？磁轨？”
　　“天下！”孙老爷子躲在掩体后面，实在是滑稽之至。
　　舒子陵和肖峪噗嗤就笑了。
　　神经病吧。
　　还天下？当皇帝？可真是笑死人了！
　　孙老爷子一直保持着那副慈祥的假象，此刻却怎么都绷不住了，怒道“笑什么！尔等杂碎又怎知吾等大志！”
　　这次不仅舒子陵和肖峪笑了，周围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孙老爷子气急败坏跳起来道“谁再笑就撕烂谁的嘴！”又被旁边的贴身卫一把拉下来。
　　这是猴子派来的逗逼吧？还是老不死逗逼。
　　车声从远处传来，轰轰隆隆一长串，一眼看不到头。是玉弓司的人！
　　玉弓司是人数最多的堂口，是真正的□□，不涉毒，但抢地盘、要保护费、经营各类地下拳场、赌场等等三教九流场所、混迹在城市的角落里如同阴暗角落的细菌一般滋生。
　　那老大一下车就给孙老爷子和孙俊文抱拳，齐刷刷地气势倒是很强“玉弓司精英前来报道！”浩浩荡荡几百人自觉地把肖峪这三十来人围在中间。
　　肖峪邪笑了声，拔出鲨鱼刀淡淡道“看来六年前还没把你们打老实啊。”说着还和舒子陵闲聊起来“哥哥，你不是问我六年前怎么进的S省重监吗？他们惹上门来，我当时也看他们不顺眼，一口气杀了他们二百多人，你知道这群傻逼干了什么吗？他们报警了！卧槽□□老大报警，说出去能让人笑掉大牙！”
　　舒子陵想起了当时在S省局里查到的档案：肖户人家离奇死亡，玉弓司火拼闹得不可收拾，孙家一手压下。肖峪究竟在当时有多疯多狠，才能让一个黑帮以报警的方式求存？当时玉面现身又是做了什么？
　　玉弓司老大狠狠地道“原来就是你！没死正好，今天就为我玉弓司的兄弟们报仇！”
　　后面一众小弟也气势恢宏道“报仇！报仇！报仇！”
　　肖峪一刀刺入一人心脏，面色冷淡，却极为煞人！“想报仇？那就来啊。”
　　舒子陵从身侧抽出他那棍刀，整个人站得优雅，乍一看没丝毫杀伤力。
　　可等这群人冲上去，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的可怕！
　　金盾的出名虽然有以讹传讹的成分在，但水刃的出名可没一丝一毫的水分！面对这些人渣毒贩，舒子陵总能舒景铭当时的死亡照片，现在舒景铭的事情虽然被翻了案，但丝毫不能改变他对这群毒贩的憎恨！
　　在做蓝令奇的时候，他清清楚楚知道因为这群人，往常的伙伴们牺牲了多少！虽然他带队期间并没有让任何一个队员牺牲，但他心底情绪不会减淡半分！每一个瘾君子买的一份份毒品，都是他们身上的一颗颗子弹！
　　肖峪和舒子陵把龙域拉在身后，互相配合防守得严实，重点人物还没来，两人都压着打不怎么主动攻击。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
　　密集的枪声响起，玉弓司人多靶子大，很快便倒了一群！暴动的人群立刻鸦雀无声。
　　冷兵器火拼怎么还加□□了呢？不讲武德！
　　没多久外围窸窸窣窣众人分出一条小路，范家轩带着一众持枪全特走了进来。
　　周围人自动警戒，范家轩和身后两人标标准准向肖峪敬礼“肖队！十七年前我们无力上级安排，但今日，不顾生死，只求为兄弟们报仇雪耻！我范家轩！愿始终与肖队共进退！”
　　肖峪淡淡道“嗯，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们三个能留在S省，我也感到有些侥幸。今日兄弟们重逢，那就给咱们队员们讨个公道，还他们清白！”
　　范家轩重重点头，到肖峪身侧低声道“被您救了的五千全特都来了。肖队，这次您不再是一个人了。”
　　刀疤无法置信地看着肖峪“你，你，你？你就是当年那个？”
　　肖峪讥诮道“我记得当时削的是你耳朵，没想到你眼睛也瞎了。还欠你顿虾是吧？清蒸红焖油炸爆炒随你挑！”
　　舒子陵心下明了，刀疤竟是当年折磨肖峪的那人！
　　谁都没料到，舒子陵直直冲过去一把将刀疤摁在地上，一拳接着一拳地揍，牙都不知道碎了多少，脸上全是血！周围铁锤堂的人想上前阻止，被一众全特又吓了回去。
　　肖峪都没来得及阻止，舒子陵将打得没法反抗的刀疤翻了个个，膝盖抵死，一把抓起刀疤的手，银环化针狠狠刺进指甲！舒子陵并不甘心止步于此，操控银环贴着整个指骨刺穿到掌心！
　　凄厉的喊叫回响在整个毒村，范家轩吞了吞口水，看着一脸淡漠的肖峪，想问些什么又不敢开口。
　　肖峪缓缓走过去，轻声道“哥哥，好了。”
　　舒子陵没说话，只是恨恨地将人又翻过来，刀疤一边捂着手一边冲肖峪喊道“你还记得那水缸吗？滋味儿如何啊？”
　　肖峪眸子猝然变冷，但还不等他有什么动作，舒子陵便一脚跺在了男人最为敏感的某个位置上！
　　肖峪挑了挑眉，拉起舒子陵的手，冲刀疤道“放心，咱两的事儿没完。当时逼我赌枪的是你弟来着哈。”肖峪语气并不狠厉，却能让刀疤吓得浑身冷汗“好像你还有个儿子，两个女儿是吧。哎呀好巧也是十岁，不知道我受得住的东西，他们受不受得住呢？”
　　刀疤歇斯底里喊道“有种冲我来！别动他们！这事跟他们没关系！”
　　肖峪极为不屑地笑道“对啊，有种冲我来，关我队员什么事？你凭什么让他们试毒，凭什么暗杀他们！”
　　“再说，真没关系？他们不知道你贩毒？还是他们没帮你贩毒？！”肖峪垂着眸子“你让你自己孩子帮你贩毒，你还有心吗？你是真怕他们受苦，还是怕他们把你们的事都捅出来？！”
　　孙老爷子有些不淡定，对着孙俊文低声道“你大伯他们还要多久？！”
　　肖峪转头看着孙老爷子道“你叫，你随便叫，今天你弄不死我，死的就是你！”转眼看向孙俊文“我记得我五个月前在监狱里和你说过，希望你知道你即将面临什么。没事儿，你大胆叫，有本事就叫出一枚核弹炸死我，可千万别保留！”
　　金刀帮二帮主姗姗来迟，孙老爷子以为他是总部下派的心腹，会站在他那边，却眼睁睁看着那人一步一步走向肖峪！
　　肖峪看着孙老爷子再也掩饰不住的惊讶，面色不起波澜，声音也没有得意，依旧淡淡道“哦，对了，当初我能从总部跑出来，靠的可就是如今二帮主豹爷的内应。”
　　二帮主拱手道“您太抬举我了，豹子感谢肖队的不杀与信任之恩！”
　　“您还觉得您胜券在握？”肖峪摇头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
　　孙老爷子话语间有些慌乱“快，快联系玉面阎王，有他在，金刀帮的人就都听他的，快请他过来！”


第66章 玉面阎王终现身
　　舒子陵也有些许不安地看向肖峪，玉面阎王心狠手辣、心机颇深，真要对上不一定是对手！
　　只是肖峪一点慌乱都没有，这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秋风扬起他的头发，带起他的笑容，舒子陵听到他缓缓道“我不是早就在这儿了吗？”
　　肖峪扭头看到舒子陵幽怨的目光，笑道“你看玉面阎王是不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片光零羽，与众不同？”
　　舒子陵一脸的我不开心，你又瞒我“确实是瞒天昧地、地塌天荒、惶悚不安、黯然销魂。”
　　“简直是人神共愤、愤不欲生、生世不谐、谐，谐，邪魔歪道！”
　　肖峪主动凑过去抱着舒子陵道“好啦好啦，不生气啦不生气啦。不愧是文科状元啊，这成语接的好！”
　　见舒子陵表情好转一些，肖峪又低低道“玉面阎王杀人无数，为人狠厉不讲理，我怕你……”肖峪顿了顿，不敢说下去。
　　舒子陵亲了亲他额头“怕我不喜欢你？害怕你？讨厌你？我好像说过不管是怎样的你，我都喜欢。是不是？”
　　肖峪点头道“是。”
　　十六年前，肖峪从毒村跑出来，找不到工作糊不了口，毕竟不是每次都能遇到那么巧的比赛，也不是很容易就能接到单子。能怎么办？肚子要紧，于是跟着老大哥混过社会，好巧不巧，是玉弓司的人。而他本身，也需要一个口子来发泄他的恶意。
　　从地狱跑出来，染了一身血的天使，还是天使吗？
　　肖峪恶得极端，恶得狂暴！没有人知道，在另一个世界，那张笑脸的背后，是浓重的血腥和冷血的杀意！
　　他长得柔柔弱弱，笑得灿灿烂烂，血花绽得惊魂。
　　玉面阎王不是他自己取的，是别人给他取的。究竟是谁，他也不知道，反正坟头草肯定比人高。
　　十五年前一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他杀了多少人他自己也不记得了，只记得雨很大，和两年前基地训练时的雨一般大，汇在地上的雨水洗刷着血液，一簇一簇流向远方，为什么杀人他也忘了，可能是因为那些人贩毒吸毒？或者他们想□□一个女生？还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他身份来着？
　　一开始是几个，越叫越多，到最后他自己都杀红了眼。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背后传来一声“肖队？”
　　那人的声音带着无法相信，带着些怒气，却偏偏没有质疑。
　　肖峪笑着脸回头，闪电交加，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森寒恐怖！
　　那人看着那笑容浑身一抖，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是老张。
　　老张把自己的衣服给肖峪披上，带他到一个小破房间里，拿毛巾给他擦干，又拿了套自己的衣服给他换上。
　　肖峪一边挽起长长的袖口一边听老张说“肖队你没回去基地吧？千万别回去。我们七个人都跑出来了，可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
　　肖峪挽袖口的手一顿，扭头说“怎么会？”
　　老张蹲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双手掩面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他说“他们六个都被师长暗中杀了。说咱们暴露了基地机密。我得到消息时人已经全没了，后来就一直混着，不敢回基地也不敢回家。”
　　肖峪拳头捏紧“我去给他们报仇！”
　　老张还没来得及起身拉肖峪，肖峪就跑了出去，直直冲上S省基地，师长不见他，元旅长见的他，他说“不就是十六个无名小卒吗？别因为这事毁了你的前程！”
　　肖峪一把推开元顺旅，直直冲进去杀了那个师长。
　　他本想要一个说法，说法没讨到，讨了条人命，第二天就轰动了全球。
　　新闻说他们十七人伙同毒匪，勾结毒枭，在行动前通风报信，更是出卖S省基地机密！最后被逮捕六名，枪决！原队长上门寻仇，杀了师长。
　　元顺旅升为师长，他也同时记住了玉面阎王的名号。
　　“其实一开始的玉面阎王是真的阎王，看谁都想打，看谁都想杀，游戏的打打杀杀满足不了我，我就找拳打，找人渣杀。其实我知道我不对，但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我一边恨自己一边杀人，只有伤口的疼痛能刺激我让我觉得还活着。”
　　一人摘了帽子站了出来，鬼哥！
　　肖峪看着鬼哥道“他就是老张，在圈里潜伏多年，为我提供圈内的消息动向。”
　　“其实你没猜错，救了金刀帮老大的，是那个女大学生。”肖峪看向沈重“他被那群人灭口，我其实是拿他试验我的医疗设备，反正救活了大不了再给一刀。”
　　沈重憨憨地向舒子陵笑着，一点印象里的狠厉都没有。
　　“但他说既然我救了他的命，那这条命就是我的，他既然重生，那就叫沈重。”
　　“当时是舒安城派人要求奸杀，然后推到你身上。我不想管那些弯弯绕绕的，想得脑袋疼，反正大不了打一架。”
　　范家轩看着老张，双眼都红了，什么都没说，过去给了个队友间的拥抱。
　　“军部的人来了。”
　　“孙坤和王珂狼狈为奸，几乎掌控整个S省基地势力，再发展个十几年，几乎这两个字就能去掉了。”
　　舒子陵道“他们一来，全特还听你的吗？”
　　肖峪拍了拍舒子陵的手以示安心“就怕他们不来。”
　　“还差两个人就来齐了。”
　　舒子陵想不通还差哪两个，只是紧盯着孙坤孙庆和王珂一起走向孙老爷子。
　　“爸。”“爸。”“义父。”
　　孙老爷子看见三人来了似乎吃了一颗定心丸，张扬地笑道“肖峪，就算你有能耐，能打得过一个部队吗？”
　　肖峪静静地看他们笑，耐心等待最后两个人的到来。
　　孙坤嘲笑道“肖峪，你翻不了身了，你以为你厉害？可最后还不是得像十七年前一样？”
　　王珂也接着话茬道“明天的新闻，写昔日天才竟是黑帮毒贩，怎么样？”
　　孙坤象征性地鼓了鼓掌道“这个主意不错。”
　　肖峪不想理会他们的嘴炮。
　　孙坤给玉弓司老大打了个眼色，那人立刻指挥手下冲着肖峪一行人往上冲。
　　全特一时不敢开枪，现场仅仅十几人也拦不住玉弓司这好几百的人手！
　　肖峪舒子陵齐齐把龙域拉到身后，银锐则一人单枪匹马杀进人群。人来了那便好说了，这玉弓司几百杂碎又如何？真要放开打这点人还不够他们一家打牙祭的！
　　肖峪操控银环一瞬间便夺取了十几人的生机！舒子陵也不差，银环操纵虽没那么自然熟练，但也不落下风！
　　玉弓司人多，但也只是比普通混混会打一些，偶尔进行个帮派火拼，远比不上这群常年在刀尖上行走的人。
　　“峪哥，都好了。”龙域在肖峪舒子陵身后低声道“一共1987个村庄，定位已经全部发过去了。”
　　“视频呢”肖峪问道。
　　龙域说“搭建好了，延迟半个小时直播。随时可以开始。”
　　“打打马赛克，别吓着普通人。以前的视频资料也处理一下发送出去。”
　　“爸，X的人来了。”孙庆伏在孙老爷子耳侧说道。
　　孙老爷子面色并不好看“他来做什么？看热闹？”
　　“要不要拦下？”孙庆眼神狠厉。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看看再说，就算他是来帮肖峪的，也翻不起浪花。”孙坤一脸傲然“我调了五千人手来，一切放心。”
　　如果不是做了万全准备，肖峪又怎么可能孤身带着舒子陵进山，还堂而皇之扫墓！
　　外界网络上到处是“四大家族的恩怨秘辛”“孙家欲霸权天下？”“孙家势力清单，原来鱼肉大家的竟是他！”“十五年前往事重现，原来一切不过是孙家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大家一点标题，就可以看到之前龙域收集的视频资料以及直播入口。
　　网上吃瓜群众千千万，很快所有人都了解到了事情真相。
　　基地司令站出来表示事情真相正在进一步调查，已派遣元顺旅师长做临时指挥官，前去剿灭毒村。
　　事情都捅到了全世界人眼前，这还有什么可包庇的？
　　最可怕的是，往常联系孙庆孙坤的所有录音对话甚至还有视频都被爆了出来。
　　孙家一手遮天，官官相护，竟是如此嚣张跋扈！
　　X与田队带着一群人直直走进包围圈。
　　“向哥，田队”肖峪笑着和X打招呼。
　　X幽幽道“千算万算，没算到你就是玉面。”
　　肖峪嬉笑几声，看着孙老爷子道“四大家族齐聚。孙老爷，还不说吗？”
　　孙老爷子癫狂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看我孙家，枝叶昌茂，看你们三家可怜虫，有本事又如何，今天过去，谁还会记得你们三个家族？世人只会记得我孙家！”
　　众人看着直播视频里孙老爷子喊道“磁场控制系统是我孙家的，智能核心系统是我孙家的，经济命脉是我孙家的，灰色产业还是我孙家的，这天下，都是我孙家的！”
　　画面已经看不清楚，只有满满的“傻逼吧”弹幕霸屏。
　　“人做善事，最多能换来一句不轻不重的谢谢，转身就会忘得一干二净，只有你打他骂他，他才能记你一辈子。”
　　“我是抢了万雪梅的磁控，她能怎么样？肖忘川能怎么样？”
　　“我杀了肖忘川，谁又知晓？”
　　“就像我今天把你们杀了，又会有谁知道？”
　　“1031呼叫总部！1031呼叫总部！”人还没联系上，就被一人一枪击杀！
　　“呼叫个锤子！龙域早把你们的联系都断了！”奶奶站出身来，帅气扬了扬头“上！”
　　一群全特干脆利落拿下一个村。
　　肖峪听着喋喋不休的孙老爷子一心烦躁，鄙视道“真是令人同情！”
　　孙老爷子反讽道“我可没你们那么伟大，能为了别人去死。”
　　肖峪淡淡地道“不，我们很平凡，我也有过很坏的念头，甚至做过伤人的事，感叹人间不值得。但我们和你不同的是，我们最终还是选择了做一个善良的人。”
　　孙老爷子嘲讽道“善良？那就去黄泉相会吧！”
　　孙坤叫的人也都到了，只是还没等孙坤下命令，肖峪就淡淡地道“动手！”
　　枪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玉弓司几百人没撑几秒便全都倒下。
　　看着孙家一个个不可思议的眼神，肖峪淡淡地道“你不会觉得我一个人来吧？你不会觉得过了十七年，我一点都没成长吧？你不会觉得，我有能力给发出去视频证据，就没能力屏蔽你们的信号吧？”
　　“孙俊文，我的怒火，你可承受得起？”
　　孙俊文早已吓瘫软。
　　孙坤趁人不注意，一把将龙域拉过去威胁肖峪“你们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他！”刚刚孙坤观察过，这个少年一直被保护，绝对是个比较软的重要人物！
　　只是肖峪并没有想象中的慌乱，一脸不屑道“连阎王都不敢要他，你能杀了他？”肖峪向龙域招了招手“过来儿砸。”
　　龙域翻了个白眼，直直给了孙坤一个过肩摔，手一伸吸过田队后腰的手铐给他拷了个结实！
　　瞪了孙家人一眼，活蹦乱跳回到舒子陵身旁。
　　肖峪偏头看他“嘿你说我养大的儿子，怎么这么爱粘你呢？”
　　龙域傲娇一哼，舒子陵手一伸摸了摸他的头。“哥哥你别摸我头，听说摸头会长不高~”舒子陵将手搭他肩膀“好，好，不摸。”
　　奶奶和元师长终于到了，两边警戒的人员一对一对儿敬礼，最终站到肖峪身旁。
　　孙庆咬牙道“我孙家还倒不了，整个商界都被我们控制，你们敢真的杀了我们吗？”
　　肖峪垂着眸子把刚刚发布的一篇新闻给孙庆看，上面赫然是孙家的一系列犯罪事实，以及种种商业不规范操作。
　　是舒子陵的功劳。
　　肖峪看了看周围一群人，心里暗叹道：这次，真的不再是寡不敌众啦。这里的人缺一个，都没办法推倒孙家这环环相扣的高墙。
　　只是众人都没注意到王珂的动作，直到一辆汽车声音轰地响起，车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射出去！
　　肖峪一脚踏上银环所化的滑板跟了上去，舒子陵紧随其后。
　　“元师长，其他车都被破坏了！”
　　“联系路段空轨，把附近所有空轨都关了，他在山里提不起速！”
　　轰！嗖！嗖！
　　一车二人前后飚在山间，肖峪扭头和舒子陵对视一眼，陡然加速扒上车顶！车子左右乱晃，甩得肖峪直直飞起！
　　银环化枪被肖峪紧握手中，冲着玻璃就是一枪！肖峪操纵银环开了车门一个滑溜钻进车内！
　　“王军长，好久不见。或者应该叫您。”肖峪淡淡道“王叔？”
　　“如果我没记错，你是我爷爷的部下，火山崖你把我爷爷叫过去，伙同孙家杀我爷爷，为了让我爷爷信任你，你把你的小儿子也带了过去，同时还有我。如果没猜错，是为了官爵吧。”
　　“十七年前，孙家的势力急剧扩张，被人发现了端倪，刚好Y省一个毒点爆出，你和孙坤暗中推波助澜，让我带队探路，实际上，这只是一个圈套，你们放出消息，把我们迷晕带走，然后暗中将S省机密泄露的事情推到我们身上。”
　　“没想到我训练出来的人那么强，竟然能找到机会跑出去，你没办法，只能叫刀疤暗杀。”
　　“停下吧”肖峪淡淡地道“你跑不了了。”
　　王珂笑了一声道“真不愧是肖忘川的孙子。可惜我本来就没计划跑。”
　　王珂手猛打方向盘，车子直直冲出山道往崖下坠去！他紧紧抓着肖峪，竟是想要同归于尽！
　　肖峪银环化刀直挑开王珂紧握的手，打开车门便跳了出去。
　　要是以前，同归于尽就同归于尽吧。可肖峪有了舒子陵，任何事情他都会留一条后路。他推开他太多次了，答应他不再丢他一个人了呢。
　　嘭！车坠入崖底爆炸开来。
　　舒子陵和肖峪一起回去现场。
　　舒子陵疑惑奶奶的事情，疑惑爷爷的事情，疑惑肖峪这十二年到底是在筹备还是真的困在角落里不想动弹。
　　肖峪对此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轻描淡写道“都过去了。”
　　事情究竟如何，他不想说，谁又可知呢？说了也没什么意义了。
　　孙家全数被逮捕，一夜之间全部入狱。孙俊文房间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红色U盘和杂七杂八的一些小物件。
　　刀疤交代了当时对那十六名全特做了什么，也交代了对肖峪做了什么。
　　基地挖出三十多名官员涉毒。十五个哥哥，也终于守得云开，魂归故里。肖峪把老张那本日记本双手交给老张，本子都有些泛黄，上面最后那个“能”还只写了个开头。终于能回家看他老娘了。
　　警界重新整顿，上级强制要求舒子陵和肖峪一一排查，重新选拔，两人不想干，最后这件事落到了田队和X身上。
　　毒线断了，龙域强制拾取记忆，把上下线逮捕了一大圈，但这也只是将三大毒厂和一个大毒枭逮捕而已，小的制毒点不计其数，仍需要努力考察与抓捕。
　　世界重归平静，没多少人关注那场直播的后续工作。
　　肖峪踩着街道上厚厚的积雪，垂着头细细听脚底传来的咯吱声。舒子陵紧走两步跟上来，一只手拎着刚买的菜。
　　“唔，口袋焐热了，放进来。”
　　肖峪一手插进热乎乎的口袋里，脑袋轻轻靠在舒子陵肩膀上。就因为龙域一句想看雪，三人就在十月初屁颠屁颠从S省跑进北极圈。
　　“明天举办追授仪式，我们也该回去了。”
　　“一个多月，总算安顿好了。”
　　肖峪喊道“龙域！又跑哪儿了！”
　　龙域蹦蹦跳跳从后面挤在两人中间。
　　肖峪无奈从舒子陵口袋里拿出手塞进自己口袋，偏过头对龙域道“小心鞋子里进了雪，会冻脚的。”
　　龙域呲了一口白牙，蹦蹦跳跳又跑到前面去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还挺大呢。”
　　烈士陵园。陵墓前范家轩宣读着对他们的追授，一字字读完，鸣枪敬礼，肖峪和老张站在最前排。时隔十五年，他们终于回敬给他们这一个久违的、标准的军礼。


第67章 承蒙岁月不曾弃
　　生活都是戏。
　　肖峪带舒子陵进了那个灰蒙蒙的如同乌云压城的场景。
　　肖峪打了个响指，天边出现了一束金光，片片乌云也都镶了块金边，不再那么压抑。
　　二人同着黑裳，庄严肃穆。
　　肖峪拉着舒子陵沿着青石阶一节一节往上走，这个场景青山绿水，一看便知是肖峪细心做的。
　　舒子陵大概可以猜到这山上究竟是什么，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跟在肖峪身后。
　　“哥哥，到了”肖峪带舒子陵伫立在十五个碑前，与现实的墓碑不同，每个墓碑前都有着一团栩栩如生的虚影。
　　肖峪手一捏形了两炷香，递给舒子陵一根，插到香炉上。又生出一束花摆到前面。标标准准行了个军礼。
　　舒子陵则鞠了一躬。
　　之后二人又往后走，舒子陵看到了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虚影，里面是向他们招手的夫妻二人。
　　肖峪依旧给上了两炷香，一束花。带着舒子陵恭恭敬敬跪在夫妻面前。
　　“爸，妈，我准备结婚啦。这是我的老公，舒子陵。他找了我好久好久，对我很好很好。”
　　舒子陵握着肖峪的手，也恭敬道“爸，妈，您们放心吧，我会好好待小峪，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让他每天都开心，绝不再受半点委屈。”
　　肖峪含着泪嗤笑道“养儿子啊，还白白胖胖。”又对着虚影道“您放心吧，他呀，是把我捧在手心里护着呢。能遇上他，大概是花了我年少所有运气了的。”
　　龙域在二人身后现身，对肖峪和舒子陵说“哥哥，我想出去走走。”
　　肖峪问“去哪儿？”
　　龙域道“还没想好，但不知多久才能再回来。”
　　肖峪看着蹦蹦跳跳的肖白，道“如果遇上小白，请代我护她一生。”
　　龙域有些讶异，肖峪笑道“什么时候走？”
　　龙域想了想，道“婚礼后。”
　　肖峪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老板，有没有特别爱打架的猫和狗。”银锐带着龙域到宠物店，龙域看着一只布偶猫移不开步“疯小子，你看这只猫好好看，要不就这只吧？”
　　“毛也好软啊。”
　　银锐问老板“这只猫凶不凶？”
　　老板乐呵呵地道“不凶不凶，一点都不凶，它温顺又好静，很友善，忍耐性强，很适合有孩子的家庭哦。”
　　银锐挑眉道“不凶那怎么行？不闹个鸡飞狗跳的，那多没意思。”
　　老板：？？？！
　　龙域还是移不开步“要不我们买两只？”
　　老板介绍道“如果喜欢活泼一点的可以买这只暹罗猫。”
　　龙域看着那只猫，好奇道“哇，它也是蓝眼睛，我好喜欢蓝眼睛的啊。”
　　银锐问“这只猫拆家不？”
　　“有点啦，暹罗猫好奇心会比较强，但是会很黏主人。”
　　银锐偏头问龙域“要不两只猫两只狗？”
　　龙域立刻开心点头“嗯嗯嗯嗯。”
　　银锐看向老板“爱捣乱的，好看的，来两只。”
　　老板：……有您这么挑宠物的吗？不过面色不显，还乐呵呵地。毕竟终于有人要带走拆家神器啦。
　　“您看这只哈士奇，拆家小能手，绝对符合您的要求。”
　　“这只萨摩耶，微笑小天使，捣蛋大魔鬼。”
　　龙域好奇道“它好像在笑唉。”
　　银锐挑眉“老板，结账。”
　　老板喜笑颜开道“四万六千七。给您送两个猫笼，四袋粮，一袋猫砂您看可以吗？”
　　银锐惊讶“这么贵？！”转头看龙域“你有这么多钱吗？”
　　龙域抱着猫歪着头道“我没啊，我都是从陵哥账户直接扣的。”
　　银锐抽了抽嘴角道“咱们给人家买礼物结果还花人家的钱会不会不太好？”
　　龙域一本正经道“不会吧？陵哥说他的卡我随便刷，过几天我走了就没得钱花了。”
　　银锐竖起大拇指道“嫂子壕气啊！来，刷卡！”
　　龙域道“是扫码。”说着借着老板的手看了眼码“老板，你看一下，钱过去了。”
　　老板心道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就看了眼怎么就付了？
　　旁边收款到账的声音响起，老板呆呆地看着小的抱着两只猫，大的抱着两只狗就准备出门。
　　老板忙喊住二人，将猫放进猫笼，给狗上了狗链。
　　肖峪剪回了短发，小小的出租屋喜气洋洋。舒子陵在S省买了一套别墅，结婚当天把肖峪从Y省娶回S省，这个两室一厅的小出租屋便退回给房东。
　　“哥！”银锐一手一只狗进门就钻进肖峪卧室，龙域则一手一个猫笼，两人背上还挂着猫砂猫粮什么的，肖峪和舒子陵正在想宴请宾客，就看到这么满载而归的两人。
　　“哥哥，家里以后可热闹啦。”肖峪笑着把猫笼里面的猫猫放出来，四只小崽子实在可爱。
　　肖峪笑着把银锐和龙域揽在怀里道谢，倒搞的银锐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我回学校啦。”
　　九月初九，婚礼当日。
　　命不命的，都经历了那么多生死，两人只想图个久久。
　　二一九九年九月初九，听着好听不是吗？
　　好在阳历靠月底，时间上还来得及。
　　怡然、邱立林、老杨、老王、宁浩齐齐上门来祝福。一进门就看到一脸书生气息却又气度不凡的X和正坐在对面絮絮叨叨的田队，角落里面相看起来很凶的老张和范家轩三人正把话家常。老杨对着X二人微微点头，进里间去看肖峪。
　　怡然边进门边喊“小白，要不要帮你藏鞋。”
　　宁浩也喊道“白哥白哥，我帮你藏！”
　　肖峪哭笑不得道“又不是嫁人，藏什么鞋。”
　　怡然这才错过人群看到姚哲大大和另一个帅哥中间的肖峪，一身白色西装，一头细碎的银色短发，一袭白纱被他笑着刚刚扯下。
　　邱立林也不住感慨，想当初……唉~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薛栎两眼泪汪汪的，和姑娘嫁人的老妈子一样，肖峪看着他，他委屈巴巴道“我反悔了，你跟我私奔吧。”
　　肖峪一拳锤到他胸口，笑道“去你的。还不知道是谁上次拿了装备屁颠屁颠高兴了三天。”
　　姚哲在另一边翻看他的奖杯“听说舒总专门为你这些奖杯弄了个展示台。可漂亮呢！”
　　肖峪扭头道“也可能是放角色手办的吧。”
　　怡然问老杨“贺秘书怎么没来？”
　　老杨道“咱们算娘家人，贺秘书算舒总那边的。”
　　肖峪炸毛，自从上次听田队说了娘家人这三个字就异常敏感，但还不等他发作银锐就先嚷嚷起来“我哥最□□我哥最厉害我哥绝对在上！把娘家人吞回去！”
　　肖峪一点认真点头，就是就是，我肯定在上！
　　龙域摇头叹息。峪哥啊峪哥，你还是没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啊。
　　“新郎到！”舒子洛声音洪亮，舒子陵一身黑色西装走在中间，贺秘书和舒子洛分走两侧，后面是几个舒子陵控股公司的年轻代表。
　　田队和X起身迎接，范家轩等人也过来。舒子陵进了那小小的卧室，里面满满当当都是人。
　　“小峪，我来接你啦。”
　　众人挤巴挤巴让开一条小路，肖峪一手搭在舒子陵掌心看向他。
　　姚哲趁人不注意又把那方头纱撒到二人头上，借着斑斑点点初冬的光影，肖峪看到舒子陵满眼的自己，耀眼又温暖，深邃而温柔。
　　“走吧，跟我回家吧。”
　　肖峪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当真如同娇羞的小娘子一般。
　　自舒子陵买下别墅以来，就没让肖峪看，说要给他一个惊喜，倒让他好奇到了极致。
　　“哥哥，别墅那边有客人吗？”
　　舒子陵紧紧握着肖峪的手“没，都在舒叶集团的大礼堂，我没让他们在别墅。惊喜只给你看。”
　　肖峪看舒子陵这套路一个一个的，调笑道“董事长这是霸道总裁看多了吧？”
　　舒子陵眉眼弯弯“看你看多了。”
　　肖峪耳朵尖红得似火，舒子陵道“承蒙岁月不曾弃，让我终于抓到了你。”
　　肖峪笑着道“以后请多多关照呀，哥哥~”
　　礼堂钟声响起，姚哲现场伴奏，灯光暗了下来，只留着星星点点如同宇宙星辰一般的光点。
　　“请新人入场。”奶奶坐在最首位，看着聚光灯照亮那两个天之骄子一般的人儿，肖峪和舒子陵紧拉着手走出来，前面龙域扮着小花童给他们撒花，纷纷扬扬的花瓣如雨飘落，美轮美奂，怡然伸手去接，才发现除了龙域撒的是真花，周围竟全是虚拟的！
　　再看台上，龙域竟飞了起来，如同小仙子一般围着二人转，肖峪走着走着跑了起来，回头对着舒子陵莞尔一笑，四周场景顿时变幻。
　　二人奔跑在长长的古街上，灯火璀璨，烟花簇簇，两人皆是红装，如瀑的头发随风飘扬，肖峪甩手搭了几个虚拟面，两人稳稳踏上舞台。恭恭敬敬给首位的少女鞠躬。少女头顶ID：永远十八岁。
　　贺秘书道“欢迎大家来到舒总和他的有缘人婚礼现场！不知有缘人有什么感想？”
　　肖峪道“哪有什么有缘人，不过是精心构建的一场邂逅。”
　　众人欢呼，贺秘书又道“舒总您在我们心目中一直是高冷严肃的，不知您对待有缘人是怎样的呢？”
　　舒子陵道“那自然只有我的有缘人才能知道。”
　　贺秘书调侃道“咱们每一对儿新人，都会在柴米油盐中感受对方的爱，不知以后二位谁做饭呢？”
　　舒子陵道“我做。”众人一阵哦哦起哄。
　　贺秘书道“那谁做家务呢？”
　　舒子陵道“我做。”众人又是一阵哇哇喊叫。
　　贺秘书道“谁赚钱呢？”
　　舒子陵道“我们家还用赚钱？”众人沉默三秒。壕气舒总还用赚什么钱，花都花不完的吧？
　　贺秘书干咳两声又道“谁管财？”
　　舒子陵道“小峪管。”
　　众人又是一阵意味深长的哦~
　　贺秘书转身看向肖峪“肖队，听这话语间舒总是爱惨您啦，那您知道舒总爱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爱做什么事情，以及~他的小金库在哪儿吗？”
　　众人哄笑着看向肖峪，肖峪眉眼弯弯，看着舒子陵道“他最爱吃的，是我吃了一半的雪糕；最爱的颜色，是初遇那天的夕阳红；最爱做的事……大家不妨猜一猜？”
　　下面众人起哄道“亲你！”“抱你！”更有大胆者，吼道“床事！”惹得一片哄笑。
　　贺秘书看话语不太可控，赶紧转移话题“大家有所不知，今天咱们之所以将婚礼仪式放到虚拟世界，一来，是因为啊，这江湖就是舒总专为肖队而建，二来，舒总心疼肖队，说肖队讨厌镜头围着，让大家啊，来全息亲自看个够！”
　　“那么，请问舒总，您愿意与您对面的这位有缘人相伴终生，不离不弃吗？”
　　舒子陵话语间带着众人从未听过的温柔“我愿意。”
　　“请问肖队，您愿意与这位追了您十二年的董事长长相厮守，携手终身吗？”
　　肖峪声音依旧清清脆脆，笑道“我愿意。”
　　“请二位交换戒指！”舒子陵掌心向上，万花化作一枚带钻银环，扣在肖峪无名指。
　　肖峪手轻扬，金木水火土五元素兜兜转转，化作一枚带金线的银环，被套上舒子陵的指节。
　　“最后我宣布，江湖古风结婚系统正式开启！全网全息重归正常！希望大家都能找到自己的有缘人！”
　　歌舞升平，烟花迷乱了众人的视野。
　　舒子陵悄悄带着肖峪溜走，跑到最高处看这满城风景。
　　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带着一副面具，或隐藏，或逃避，或伪装，或压抑，只有在那个虚拟的游戏里，才敢释放出真正的自己，但总会有一个人，不经同意莽撞而又温柔小心地闯进你心里，掀开你精心雕琢的面具，亲吻你的脸颊，一点一点抚平所有疤痕与伤痛。然后伏在耳畔轻轻说：你逃不掉了。
　　虚拟世界已经成为所有人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每个清晨走在早高峰的人潮里，旁边的人可能就是昨晚喊打喊杀不死不休的人。每个人似乎都是平行的，但就有那么一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就走进了你的世界，带着炽热刺眼却又明媚的光，带着肆意却温暖的笑，驱散所有的黑暗，和你说：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现实与虚拟世界交相辉映，相互交叉，肖峪和舒子陵互相对视，满心欢喜。
　　闹了一整天肖峪总算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别墅。
　　“哇！四层楼？这么高！”
　　舒子陵搂着肖峪道“地下还有两层，一共六层。”
　　肖峪道“不愧是董事长，壕气，壕气啊！”
　　“以后你也是土豪夫人了，感觉如何？”
　　“感觉就，娶了个富婆的感觉呗。”
　　舒子陵笑肖峪嘴贫，搂着他进门。
　　-欢迎二位哥哥回家-
　　肖峪一进门就看到一张壁画，光影流离间有两个少年，一人笑着向另一人伸出手，夕阳正美，河水波光粼粼，都不如伸手少年的笑容明媚。
　　桌上摆着一束花，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和小时候家里一样。
　　舒子陵带着肖峪往楼上走，挂画上是单独的人，有做火琴的他，有做玉面的他，有做金盾的他，有带着小银锐的他，有做水刃的他，有做队长的他，还有魔煞和木灵在那个毒村对枪时的他们，有在押货车上肖峪睡熟了倚着舒子陵的他们，有肖峪给他喷头发上色的他们，也有烟雨江南里舒子陵为肖峪撑伞，一缕红线悄悄勾着他们的两只手，还有一张全家福……
　　肖峪一边看一边上楼，看得两只眼睛通红，泪光打转。
　　舒子陵趁机把人带到卧室里，轻柔地带到床上。
　　“小峪”“小峪儿”
　　肖峪也忍不住哼声，嘴里呢喃着“哥哥”“子陵”
　　舒子陵轻笑着道“小流氓~”
　　肖峪脑子轰地一声，连忙爬起来“不行不行哥哥，这事儿我来就行。”
　　舒子陵就着肖峪爬起的身体吻他，几下又把晕晕乎乎的肖峪按回床上。
　　“你知道我忍你很久了吗？”
　　“再忍下去我都快要发疯了！”
　　舒子陵紧紧伏在肖峪耳侧，相互感受着对方跳动不止的心脏。
　　“小峪”“乖啦”“小峪儿”“好不好嘛”
　　舒子陵喊得肖峪心痒难耐，像一只小猫儿抓似得。
　　“就这一次！”肖峪傲娇扭头“看在你找了我十二年的份上，就，就这一次！”
　　舒子陵生怕把肖峪弄疼，小心翼翼的，反倒让肖峪疼得呲牙。
　　舒子陵想放轻柔动作，肖峪炸了“艹！你他妈能不能干脆点！”
　　话还没说完，就被舒子陵尽数堵在嘴里。
　　……
　　说来可笑，两个二十七八的汉子了，什么准备都没有，跌跌撞撞懵懵懂懂表达情绪。
　　“小峪儿，我爱你~”
　　“舒子陵，我也爱你。”
　　“叫哥哥。”舒子陵趴在肖峪身上，伸手摸索他的手，这才发现他指甲掐进手心，掐了八个指甲印。
　　舒子陵蹭的窜起来，让小飞开灯仔细看肖峪手心，肖峪笑着道“哥哥，没事。”
　　没事把自己掐成这样？傻吗？还笑，你又这么笑了。
　　舒子陵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紧紧把肖峪拥在怀里。
　　第二天天未亮，肖峪裹着一条毛巾就跑了出来。
　　“我艹！舒子陵你不是人！”肖峪跑得有点怪，嗓子也完全变了音“说好就一次的！我特么后悔了！我不跟你过了！”
　　舒子陵紧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一双拖鞋“别乱跑，入冬了天凉，过来穿上拖鞋。”
　　肖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疼得又跳起来，只好歪歪地躺上去。
　　舒子陵暗自好笑，又不好招惹肖峪，拿着拖鞋放到沙发边。
　　肖峪两腿一缩，指着舒子陵怒道“你你你你别碰我！一晚上几次了？！这都快天亮了，能不能让人睡觉了？！”
　　舒子陵点头“能，能，来让我家小峪儿睡个够。”说着就抄起肖峪往卧室运。
　　肖峪挣扎想起身，却酸疼无奈只能任由舒子陵抱着。
　　宝宝的攻位啊~怎么就没了呢？糊涂啊，怎么就从了这个大禽兽呢？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撒花，谢谢各位大大喜欢并看到这里。/鞠躬/鞠躬
　　后面会有一些番外，但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写完。
　　大家喜欢的话可以收藏本文或收藏作者呀。会经常写一些小短片哒。
　　有些朋友可能知道本文要进行一次大改，改后是发新书，暂时不会覆盖本文。名字叫《偏执》，欢迎关注。


第68章 【番外】永远朝阳
　　还没等那三只小可爱拆家闹腾，这二位倒是差点把整个别墅给拆了。
　　肖峪第二天才爬起来好好参观别墅，上下可是有六层唉！一层有二百多平的样子，豪宅啊！
　　果然钱多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好在家里有个家庭小电梯，不然肖峪拖着这快要散架的身子，可就只能被困在卧室附近了。
　　从下到上的楼梯间，挂的全是舒子陵画着他们一点一滴的画幅。
　　一楼是客厅、餐厅、厨房、客房等标配。只是一间客房被改成了宠物屋。
　　二楼中间镂空，中间吊着极其奢华的一组大吊灯，周围是一圈三个客房，装修的简约而不简单，还带了一个小露台。
　　三楼是装修得奢华的三间卧室，一间他们那间，连着衣帽间和独卫，带着一个小阳台，都比他租的那个房子还要大了！一间稍微小一些，里面空置了一个玻璃书架，一张写字台，也带有独卫，舒子陵说是给银锐留的房间，等他放假了也有个家住。还有一个差不多大小的房间，只是没卫生间，里面还放了黄沙古城和肖峪那个艺术品的3D雕塑。舒子陵说这间留给龙域。
　　四楼一间画室，一间健身房，一间大书房，连带了两个露台。书房的玻璃柜里陈放着二人的奖杯证书。旁边书柜整整齐齐全是舒子陵的手稿画集。
　　地下一楼整个都是肖峪的实验室，地下二楼一半放车，剩下一半隔了一间做酒窖，剩下的做了家庭影院音乐房，肖峪想玩玩音乐写写歌唱唱歌都能在这儿。
　　奢侈，简直太奢侈了。
　　肖峪有一种自己是阔太太的感觉。
　　不不，还是要挣扎挣扎的，万一能抢到攻位呢？
　　“小峪，下楼吃饭。”
　　房子大了真不好，你看喊个吃饭都要用音响，得亏让小飞传话就行，不然那岂不是每天走哪儿还得别个麦？
　　肖峪慢吞吞地挪到一楼，软趴趴躺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舒子陵笑他，他瞪舒子陵“给我把猫猫抱来，我要我的猫猫，不要你了。”
　　舒子陵笑着道“先吃饭，吃完饭给你猫猫。”
　　肖峪闹脾气道“不行！现在就要！我要抱猫猫。”
　　舒子陵只好把两只小猫崽抱给肖峪，肖峪躺沙发上，布偶猫窝在他肩窝不动弹，暹罗猫在他肚子上踩来踩去，不知道在干什么。
　　舒子陵笑着喂他饭，一口菜一口米，初冬的阳光暖暖地照在两人身上，宠物房没关紧，两只狗狗也蹦蹦跳跳跑了出来。
　　晚上银锐和龙域也回来了，舒子陵做了一大桌菜，肖峪和龙域说“过年记得回来，我们和奶奶一起过。”
　　龙域点头“我会记好时间的。”
　　肖峪想说点什么，最后张了张嘴没说，只是问了句“想好去哪儿了吗？”
　　龙域歪着头看肖峪，说“你说你很想去百年前看看，我想试试能不能去。然后找一个喜欢的身份去体验一下。”
　　舒子陵点头“嗯，挺好的，比你妈强，只是看小说，都不懂自己去体验。”
　　肖峪瞪了眼舒子陵，又问龙域“你这副身体能扛得住速度和质量吗？要不要考虑把身体留下，等过去了重新组建？”
　　龙域道“先试试吧。不行就留下。”
　　肖峪道“去了就联系不上我们了，一切自己小心点。”
　　龙域笑着安慰肖峪“你都说了阎王都不敢收我，放心吧。”
　　舒子陵道“你妈啊，就是担心你，等你走了，他想你。当妈的都是这样。”
　　龙域点头，低低道“我知道。”
　　肖峪又看向银锐“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就那样吧，校庆后大家都忙着学习，我也就每天看看书，上上课，没什么特别的。不过食堂饭没嫂子做的好吃，嘿嘿~”
　　肖峪道“上面专门给你留了一间房，你知道吗？”
　　银锐点头“我知道的，我会经常回来的。”他转念问肖峪“你以后做什么？孙家掀了，是不是一下子没事情了？”
　　肖峪摆手“谁说的，我事儿多着呢！毒村还要剿，江湖征战要升级，好几个战队找我做装备，小飞稳定性和流畅性也有提升空间。只不过一下子抱了你嫂子的大腿，不用担心奶奶的药再会断了。”
　　“说到奶奶，过几天我们去把奶奶接过来住几天吧，她一个人在家也怪无聊的。”
　　舒子陵点头道“好，都听你的。”
　　饭后四人出门遛狗，倒真有些一家四口的味道。
　　“子陵，咱家还缺个小姑娘。”
　　“嗯，等改天我们去医院问问，或者哪天灭毒村收一个顺眼的也行。”
　　肖峪想了想道“再说吧，要真再来一个，我都不知道会不会把人小姑娘带成假小子。”
　　再不舍，也该说再见啦。
　　舒子陵开着幻影，载着三人直直往起升。到了最高点，龙域从窗口爬出，冲着车里的三人挥手。
　　“熊小子，记得常回来看我们。”
　　“陵龙峪，要保重，生命至上。”
　　“儿砸，人要向善，永远朝阳！”
　　龙域重重点头，然后开始以磁动力加速。
　　嘭地一声闷响，便消失在了天际。
　　肖峪看着龙域消失的方向久久没回神，突然对舒子陵说“哥哥，我还欠他一句对不起。”
　　舒子陵紧紧抱着肖峪“没关系，因为我们都是一家人啊。”
　　时空里的龙域笑着道“对啊没关系，你是我的家人啊。相逢相识便是缘。”
　　月明星稀，万米高空三人都要带氧气瓶，但此时的他们，离那耀眼的星辰很近，很近，仿佛伸手可摘一般。
　　“氧气不够了，我们得回家啦。”
　　姚哲带着姚父和姚兄前来答谢，姚哲想邀请肖峪一起为一部电影作词作曲，被肖峪婉拒还绝。姚家好不容易搭上舒子陵，自然是多聊了两句商业上的东西，听得肖峪啧啧称奇，这还是他头一回看舒大老板工作的样子，也太帅了吧。
　　怡然一群人打着来看肖峪的名号参观豪宅，舒子陵淡淡地道“要不是只有我和小峪两个人，我也弄个像老宅那么大的院子。”众人齐齐闭嘴，默默欣赏这堪称艺术的豪宅，幻想哪一天能在这儿睡一晚。
　　向家和基地合作制枪，终于摘了黑老大这顶大帽子。肖峪和舒子陵去蹭茶喝时，X正在和田队玩枪。
　　“向哥。”
　　X那天生向下的嘴角翘了翘“小峪，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玩啊？走，喝茶去。”
　　“舒家道上那个总管，任高。我给忘了，你看你们怎么处理一下？”肖峪道“不过舒家那条线基本被我清干净了，人也没什么用了，留我那儿费电。”
　　“嗯，韶华处理吧。”肖峪看看他，看看田队，嬉笑道“你们什么情况啊？”
　　X笑而不语，田队有些不好意思地偏头。
　　舒子陵咂咂嘴道“嗯，好茶，好茶。”
　　X瞥了他一眼，道“一百六十万，这壶。”
　　舒子陵挑眉“哟，升级了？”
　　X淡淡道“你和小峪那不一样。”
　　肖峪嬉笑道“我和向哥打小就认识，后来他继承家业搞造枪，我在基地训练全特，再后来当玉面还闹过几次笑话，打着打着发现不太对劲，一看是向哥，赶紧就跑。”
　　X笑道“我当时就猜测可能是你小子，想了想当时的情况和传闻没敢查，怕反倒给你添麻烦，倒是这小子，追了你十二年。”
　　“我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金盾竟然也是你。怪不得敢进毒线。”
　　舒子陵以茶代酒虚敬了敬“承蒙关照。”
　　火琴那一次，如果不是X帮他伪造死亡，那他一定会被孙家挖出来。
　　X也虚晃了下以示领情“小峪很在意你，他和我们打游戏都是单枪匹马往对方人堆里杀，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跟你不一样，谁敢动你就等着掉级吧。”
　　舒子陵恍然也想到了十二三年前的那些时光，也想到了半年前肖峪当NPC时平锅劈雷劈子弹护着他。
　　肖峪倒是被说得有些脸热“向哥，好啦好啦，不就问你两句田队的事嘛~哎哟喂~”
　　四人笑着静享时光，喝了一下午的茶。临走X还塞给肖峪两块茶饼，乐得肖峪半天没合上嘴。
　　自肖峪“嫁”给舒子陵以后，薛栎就闷闷不乐地，每天没什么精神。
　　“小红，你说那小子有什么好的，不就有点钱嘛。有钱了不起啊？”
　　那个当初按计算器的小姑娘心道，有钱可不就是了不起。面上却还是道“老板，你都絮絮叨叨好几天了，想去看人家的豪宅你就去呗。”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我没理由没身份啊。”薛栎一个没注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说完才迟迟察觉“哎呀，有什么好看的，我就是替他惋惜，我有什么不好的，非得进那豪宅。”
　　一个小生掀起帘子喊道“薛哥，有人找你。”
　　薛栎揉搓了两下自己那张麻木脸，一掀帘子又恢复他那大喇喇的样子“谁啊？”
　　“薛栎，这儿！”肖峪和舒子陵正坐在卡座上看菜单。
　　薛栎心里有些欣喜又不太想看到舒子陵“稀客啊，二位随便点，我请客。”
　　肖峪道“他就随便看看，我们喝了一下午茶，吃不下东西。我来是想问你，有没有和战队合作的打算。”
　　“有个战队找我做装备，话语间透露出想找个公会合作打装备，收入也会稳定一些，你要有意向我就给你牵个线。”
　　薛栎感动道“还是肖峪好啊，我们公会都快穷死啦，全靠一口气撑着，要不是你帮我们打公会战，这第一早不知道换给谁家啦。”
　　“行，那你加一下这个人，我和他说一声。”肖峪起身道“那我走啦。”
　　薛栎忙拦着“等下等下。”
　　肖峪疑惑“怎么了？”
　　薛栎支支吾吾又说不出来。
　　舒子陵什么人啊，两眼就看出了薛栎的意图，淡淡道“既然这儿人多不方便，那要不去我家说吧？”
　　薛栎没出息地点头，又暗自狠自己不争气，最后还是乐颠颠地去逛豪宅了。
　　本来可能他还能安慰自己，人家只是比他多了点钱，逛完后，薛栎只觉得扎心。
　　墙上所有画全是舒子陵一笔一笔画出来的，薛栎看得发呆。
　　暹罗猫不知怎么跑到吊灯上去了，好奇地看着薛栎，肖峪抱了一只布偶猫，脸上的笑容十几年未变，和墙上那笑容一模一样。
　　那天直播以后，薛栎慢慢看公布出来的资料，才知道肖峪到底是做什么的，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他没办法想象那些话语、字眼背后代表了多少痛苦与折磨，可能这些还只是表象，毕竟他看到墙上那些挂画，大致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确实比不上舒子陵，处处差了人家。他等了十二年，人家却是找了十二年。一个字，却天差地别。
　　肖峪要真跟了他，他自己都替肖峪惋惜心疼，觉得不值。
　　好在，这份感情藏在心底，那场告白就当是酒后冒失，他们还能做朋友。
　　“龙域呢？那天婚礼上那个小孩子是龙域吧？”
　　肖峪抚着布偶猫道“是，他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他说他想去几百年前看看盛世。”
　　薛栎一惊，惊呼道“这么吊？穿越？”又看了眼肖峪道“牛批啊兄弟。”
　　又看到墙上一张全家福，上面画着奶奶，肖父肖母，舒父舒母，画着肖峪和舒子陵，画着肖白和龙域，旁边还画着银锐“这小子怎么也在上面？”
　　肖峪道“他本来就是我养大的啊。”
　　薛栎哦了一声，继续往上走。
　　“你今年三十一了是吧？”肖峪在二楼一伸手，暹罗猫便跳到他手上，薛栎想抱一抱，暹罗头一扭，直拿屁股对准他。肖峪笑着把布偶猫递给薛栎。
　　“还不准备成家呐？”肖峪轻抚着暹罗猫，猫咪好奇地看着薛栎。
　　二人走到三楼客厅，坐在休闲椅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唉~遇上了那便过，没遇上也没办法啊。”薛栎将布偶猫放自己腿上，让它更舒服一些。哈士奇和萨摩耶打闹着跑来缠着肖峪，暹罗猫一看有狗和他抢主人，伸出爪子就要挠。哈士奇是个怂的，掉头就跑到薛栎旁边。
　　“怎么挑了这么两只狗，你家别墅太大没人拆吗？”
　　肖峪笑道“龙域和银锐挑的，大概想挑活泼一点的吧，子陵爱看他们嬉闹。”
　　薛栎道“想你堂堂一全特队长，就这么养猫逗狗混日子？”
　　肖峪笑道“有什么不好的，偶尔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混个存在感，想去哪儿看风景就去，也挺好。”
　　薛栎酸溜溜道“反正有舒子陵怎么都好。”
　　肖峪笑“对啊，有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