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人参精跑路了 第3章

作者:Seelight 标签: 灵异神怪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甜文 古代架空

  时延……

  玉州闪着他的大眼睛,一脸期盼地看着他。

  时延出声:“行中。”

  一直守在殿外的行中推门进来,随后又缓步出去,没一会儿桌上就出现了一只香喷喷的烤鸡。

  玉州刚伸出手,烧鸡盘子就离他远去,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时延。

  “名字,来猎宫有什么目的?”

  “玉州,名字。”

  玉州这个名字,还是老榕树给他取的,虽然平时,老榕树跟大石头根本就不会喊他玉州,都是叫他小人参。老榕树说,玉州二字,玉乃美誉,州为四方,希望玉州将来能够疏阔豁达,志在四方。

  时延这才松开手,玉州抓起烤鸡,丝毫不顾形象,捧着比他脸还大的烤鸡,就是一顿啃。

  时延移开了眼睛。

  玉州啃完一只烤鸡没花费多少时间,又用自己的手抓了桌上的菜,没一会儿桌菜就被他霍霍光了,他吃完之后,才终于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时延的眉头越皱越紧:“派你来的人没给你吃东西吗?”

  玉州点了点头:“我从前只吃土的。”

  虽然时延身在高位,却也听说过民间疾苦,传闻在闹饥荒的地方,是有一种土,用热水冲泡之后,也能饱腹,只是玉州的样子,却怎么也不像来自饥荒地的灾民,况且,从他登基之后,各省报上来的奏折,并没有说哪里是有饥荒的,是欺瞒?还是漏报?

  看他嘴边泛着油光,一双爪子也全是油,时延坐得离他远了一点:“行中。”

  行中叫人来撤了席面,又让丫鬟给玉州洗漱完,为他束了发,好好地穿上了衣裳,才鱼贯而出。

  收拾出来的玉州比他邋邋遢遢的样子好看得太多,一双小鹿眼滴溜溜地乱转,他吃得好睡得好,面颊白里透红,看起来倒是显得年纪不太大的样子。

  玉州吃饱喝足,该想着报恩的事情了,他挪动了凳子,往时延的身边凑了凑:“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可以帮你。”

  时延看着他:“你连一只烧鸡都吃不起,能帮我什么?”

  玉州有些不满意地挺直了腰板,虽然他刚做人不久,但怎么说他也是雾鸣山上一只好几百快上千年的人参,怎么着不比凡人厉害,怎么能帮不了自己的恩人呢。

  “只要你说出来,我就帮你办到。”玉州叉起腰。

  “你为什么想要报恩?”时延没有说想要什么,而是又问起了玉州问题。

  玉州在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说:“老榕树说,有恩就要报,要了却因果,才有飞升之道。”

  “飞升之道?”

  时延从不信鬼神之说,即使玉州平白无故出现在他的身边,他也只认为是有心人故意为之,对玉州的说辞自然是一个字也不肯相信。

  玉州郑重地点头,又重复了一遍:“只要你说,我都帮你办到。”

  时延看着他,漫不经心地说:“我也想飞升。”

  玉州绞手指,捏衣裳,抓头发,摸耳朵,张了张嘴,然后愁眉苦脸:“我自己都还没飞升呢。”

  他伸出手去捏时延的衣裳,龙飞凤舞五爪金龙上的金线快被玉州给薅下来了:“你就不能换一个愿望吗?这个愿望太难了。”

第4章

  “刚刚还说你什么都能办到。”时延语气有些凉地开口,“看来你要报恩的话也不是什么实话。”

  玉州还想说什么,时延却站起身来,离开了偏殿。

  他想追上去,但无奈刚学会走,跑还是有些难,只能被时延留在了屋里。

  出去偏殿的时延面色倏然冷厉起来,他看向行中:“找人看着他,一举一动都向朕报告。”

  接下来的这几天他都会很忙,没什么时间跟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奸细来周旋,又或者他太会演,但再怎么会演,也总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行中暗暗记下:“一应待遇……”

  时延回头看他:“他要什么都给。”

  行中心里已经有了成算:“遵旨。”

  接下来的好几天,玉州都没有见过时延,贴身照顾他的也不是行中,而是行中带来的徒弟,还有两个丫鬟,都是行中带出来的。

  玉州这几日也不急着报恩了,一是因为他见不到时延,二也是因为他刚刚做人,还是需要恶补一些关于做人的知识,毕竟只靠老榕树和大石头说的那一点点东西,怕是没有办法好好报恩的,若是再被什么修仙修道之人看出来真身,再把他当什么妖魔给处理了就不好了。

  时延这几日忙着春猎的事宜,在山下安营扎寨,并没有回猎宫住,玉州百无聊赖,拉着照顾他的丫鬟晴彩在猎宫里游荡,在看到猎宫也有藏书的时候,他让晴彩帮他找了一本关于修仙的书,无奈他不识字,只能让晴彩念给他听。

  这一听就一发不可收拾,玉州恨不得吃住都在藏书楼里,还是晴彩劝他,他才回了偏殿。

  在山下营帐里的时延,除了主持春猎,还有装模作样地去打猎,为了他的安全,他打猎也只是在一边圈起来的地方,玩些灰兔子之类的,晚间还有各种庆贺的宴席。

  好不容易空闲下来,时延按着眉心,问行中:“猎宫里怎么样?”

  行中赶紧拿出这几日从猎宫中传来的信儿:“陛下是拣要紧的听吗?”

  时延看着摇曳的烛火:“事无巨细。”

  行中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说:“第一日,公子晨起吃了五个肉包三个糖包一个菜包,一碗粳米粥,两碟小菜,吃完后绕着猎宫散了一圈步,从墙角挖了一株不知名的草回偏殿养着;午膳吃了两只烧鸡,一条蒸鱼,三个狮子头,两碗二米饭,一盅金银汤。午膳后给他的小草浇了水,睡了一个半时辰;晚膳只用了三盏火腿冬瓜汤,四张肉饼,天色还没全黑就睡下了,第二日也是如此。”

  时延想起玉州跟他说的,自己从前只能吃土,想来这句话不算是虚假之言?

  “后面每日都是这么吃的?”

  行中面色不改,摇了摇头:“后几日,在午睡醒之后,加了两碗糖水,几块糕点。”

  “太医看过没有?”

  行中点头:“太医去诊过脉,说公子身体康健,只是开了些消食的茶,但那消食茶一喝下去,吃得更多了。”

  时延:……

  “继续。”

  “这两日公子多了一个爱好,就是去藏书楼看书。”行中松了口气,总算是正常了一点。

  “他识字?”

  行中说:“是晴彩每日帮他念的。”不等时延询问,他接着又说,“晴彩说,公子每日都要听的书是《西番菩萨经》,每日听得如痴如醉,甚至连饭量都小了些,早上已经少吃了一个糖包。”

  时延朝行中挥了挥手,再听下去无非也就是听行中报菜名,干脆不听了。

  行中便离开了营帐里,时延点了点手指,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查得怎么样?”

  那人在暗处,声音很低:“回陛下,京中之人并无异动,他出现在山中,只是巧合。”

  时延点了点头,那人便又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了营帐。

  行中守在帐外,听见时延吩咐:“明日把他带来营帐。”

  “是。”

  *

  知道时延要见他的时候,玉州的眼睛都亮了些,听了这几日的经,他觉得自己整个人身上都冒着光华,于是他看向晴彩:“我能把那本经书带上吗?”

  带上经书,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劝说时延,修仙是个人的事情,是没有什么捷径的。

  晴彩保持着微笑:“自然是可以的。”

  玉州双手合掌:“多谢姐姐。”

  晴彩松了一口气,她终于不用再每天念经书了,再念下去,她觉得自己都快要顿悟参禅了。

  到了山下,玉州才发现,原来雾鸣山的山脚下是这样一块广阔无垠的地方,上次他跟时延从山里出来,整个人都被时延的大氅给裹住了,这会儿才看到初绿的草地上扎着一个又一个的营帐,其中金顶的就是时延的营帐。

  侍卫把玉州接到时延的营帐里,他钻进去,发现时延并不在,守在一边的是行中:“公子。”

  见到行中,玉州也很高兴,但他还是更想见时延:“他呢?”

  行中说:“陛下还在仪典之中,晚间会回来。”

  玉州哦了一声,乖乖地坐在脚踏上等时延,又觉得没什么事做,于是从包袱里找到晴彩给他收拾的经书,兀自看了起来。

  行中捂着眼睛,公子哟,你那书都拿反了啊,就这样还能看得津津有味?

  玉州没在意行中的目光,他看着书,脑子里确实晴彩给他念经文的声音。

  见他像是入定了,行中也没再营帐里多待,他退出营帐,找到一个侍卫:“去回禀陛下,公子来了,可有什么安排没有。”

  没一会儿侍卫就回来,说陛下让公子过去。

  这会儿天已经暗了下来,今日晚间有晚宴,是用猎到的猎物入菜,行中想起公子在猎宮中那么能吃,这会儿也应该饿了才对。

  所以当行中说要带玉州去找时延的时候,玉州把那本经书塞进怀里,随后就跟在行中的后面,蹦蹦跳跳的,很是开心。

  这会儿一望无际的平原上面已经架起了篝火,他已经闻到了空气中的香味,但比这些香味更吸引他的是坐在人群之中的时延。

  好几日不见,玉州觉得他好像更英俊了一些,于是没顾得上行中的呼喊,他就已经咋咋呼呼地跑到了时延的跟前。

  “我好几天没见你了。”他动作很熟练地凑到时延的身边,自来熟一样挽住他的胳膊。

  坐在时延周遭的大臣虽然都已经听说了陛下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一个少年,形迹可疑,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形迹可疑。

  “坐好。”

  玉州乖乖地放开他的手,乖顺地坐在他的旁边。

  一边礼部官员没忍住,他走到时延的跟前:“陛下,他坐在您的身侧,于礼不和。”

  世人皆知,皇帝右侧的位置,应当是皇后的,现如今中宫无主,时延右侧的位置自然应该空着。

  时延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就听见另外一道苍老的声音:“行走在外,一切从简,天地方圆,又怎么分左左右右的,章大人,您多虑了。”

  开口说话的是肃亲王,是时延难得还尊敬的一位宗亲,想来最大的缘故就是因为他识时务吧,时延这几日本来就因为春猎仪程正不耐烦,这章大人还没眼色地凑上去,可不是正撞枪口了。

  玉州对发生的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他扯了扯时延的袖子,从自己的胸前把那本经书递给时延。

  暮春的风还是有些冷,玉州碰到时延的手有些凉,他却毫不在意:“你不是说想要飞升吗?飞升之道,就在其中。”

  时延看着他装模作样地翻开书,但实际上书都拿反了,他有些凉凉地开口:“朕不懂。”

  玉州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就知道你不懂其中深奥。”玉州把老榕树曾经耳提面命地说辞告诉他,“要飞升这种事情,还是要自力更生。”

  “所以你的恩不报了?”时延从他的手中抽出那本经文。

  玉州愣住:“不是呀,我不是告诉你飞升之道了吗?这不就是报恩了吗?”

  时延唇角弯了弯:“藏书楼是我的,书是我的,字是我自己看的,你做了什么?”

  玉州捧着脸皱起眉头:“你非要这么说的话,这是我从藏书楼取下来的给你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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