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麒麟只想养荒神 白麒麟只想养荒神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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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十字路口连环自杀案”闹得沸沸扬扬，引来全国关注无数的时候，唯有横滨一如既往。

　　白天，夜晚，枪声从未断绝。

　　街道上，房屋中，流血从未停止。

　　“就是看上去很疼的样子。”横滨港码头前，港口Mafia最年轻干部随意靠在一辆高档轿车前，他用食指戳了戳报纸上打了马赛克的图片，一脸羡慕地说道：“但能够这么顺利地死掉，果然很幸运呢。”

　　不过，羡慕归羡慕，要是太痛的话，他才不要。

　　港口Mafia最年轻的太宰干部将手中报纸随手一抛，任由凛冽海风将那报纸吹走。他眯了眯鸢色的眼眸，似是看到了什么，他忽地一笑，低声道：“开始了。”

　　话音刚落，便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海面上掀起了万丈波涛，金色与红色的光芒狠狠地碰撞在一起。

　　“哇。”太宰治兴致勃勃地观望着，笑眯眯地说道：“真壮观，不愧是……”超越者呢。

　　“太、太宰大人。”有人战战兢兢地开口。

　　哦，他大概是森先生为他安排的助理吧，太宰治对于无趣的人，连记住对方名字的兴趣都没有。

　　太宰治理所当然地无视了对方的声音，但对方还得硬着头皮劝。

　　就像是每一次太宰治在任务途中突然入水服毒跳楼自杀一样，哪怕知道太宰治这个人宛如恶鬼，违背他的意志会给他们接下来的日子带来难以想象的可怕折磨，无法承受上司就这么死掉后果的倒霉下属们还得冲在最前方救人。

　　咽了咽口水，倒霉助理颤颤巍巍地开口道：“这里距离战场太、太近了，您看是不是……是不是先回……”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瞥过来的鸢色眼眸让他恐惧到无法言语。

　　将倒霉助理的恐惧看在眼里，太宰治顿感无趣地移开视线，再度望向轰隆隆宛如海啸与暴风同时降临的天灾场面。

　　他可不想错过这场盛宴。

　　说来也真是有趣，谁能想到，失去记忆在港口Mafia底层蹉跎了七年，也就在森先生当首领后才得到了些许看重，得到了一个准干部身份的兰堂，竟然是来自法国的超越者呢。

　　兰堂，或者应该叫他阿蒂尔·兰波才是。

　　一年前，刚恢复一部分记忆的兰堂就控制了老首领的尸体，轻而易举便搅得港口Mafia风风雨雨，差点让森先生连好不容易搞到的首领位置都坐不稳。而太宰治为了得到森先生亲手调配的致命毒-药来一场无痛的死亡约会，勉为其难地给森先生干活，对上了兰堂。

　　兰堂很强，但他的心灵相对脆弱，只要操作得当，杀掉他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当时可供太宰治握在手中的“刀”太脆了，港口Mafia内叫得上号的异能者们联手围殴，他们也只是勉强压制住了兰堂而已。

　　更别提之后太宰治“一不小心”将兰堂刺激过头，然后……非常不幸，兰堂的记忆彻底恢复了。

　　完完全全，完完整整。

　　金色亚空间大爆发。

　　刚才勉强占到上风的局势瞬间逆转。

　　何谓超越者？

　　他们是凌驾于普通异能者之上，立于金字塔上的最强大的那一批异能者。

　　只要看到当时兰堂碾压的姿态，就能够明白，政府为什么对超越者如此执着。

　　机智如太宰治，当然不想就那么被兰堂干掉——他追求死亡，追求无痛的死亡，更执念于主宰自己的死亡。

　　以“将背叛过自己的搭档保尔·魏尔伦骗到横滨”为交换，兰堂不再对港口Mafia下手。

　　“真恶心啊，那种感情。”太宰治小声嘀咕，明明对方毫不犹豫地背叛了他，明明对方害得自己差点死亡失去记忆，明明对付那家伙最有效的方法是回到法国揭穿对方曾经在任务中背叛祖国对自己下手的真相，偏偏兰堂还是答应了那个交易，做出港口Mafia背叛者兰堂被处死的假象，真身隐藏在地下室中，等他将魏尔伦钓到横滨来。

　　兰堂竟然还想要跟背叛过自己的人重归于好，啧啧。

　　如何将一个精通暗杀的超越者骗到横滨需要技巧，根据兰堂主动给出一些情报，比如当年军事研究基地进行的代号“荒霸吐”的人体实验，还是让太宰治找到了方法。

　　他就知道，即使荒霸吐实验体曾导致三十万人的死亡和擂钵街深坑的出现，以着政府的尿性，他们也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实验。

　　利用魏尔伦对同类兄弟的渴望以及对那些研究员的憎恶厌恨，太宰治利用从军方秘密研究所里弄出来的一张实验体的照片将他引到了横滨。

　　照片上的实验体是一个困在营养液中的瘦弱少年，橘发枯槁，蓝眸无神，表情木讷，就像是一个被人玩坏了的玩偶一样。

　　看到照片的那一瞬，太宰治心中莫名就涌出了愤怒，就像是他在为那个实验体的遭遇而恼怒似的。

　　那样的情绪太过怪异，太宰治在猝不及防下反而生出了厌恶排斥的情绪来。

　　军方秘密研究所出品的实验体让太宰治觉得不痛快了，那么，实验体的创造者以及那个研究所理所当然就成了太宰治恶意的倾泻对象。

　　太宰治伪造了一些情报，让魏尔伦以为营养槽中那个奄奄一息的实验体就是九年前差一点就被他们两个带走的实验体甲二五八番，在大爆炸后，甲二五八番被军方的人回收再实验，最终就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当然，事实并非如此。根据军方内部资料的记载，甲二五八番在军方内部的记载是“死亡”，虽然没能收回到甲二五八番的尸体，但根据实验推演，在那种情况下解除封印的甲二五八番在引发大爆炸的同时身体也会彻底崩溃，存活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说来可笑，太宰治并不觉得自己这一次的钓鱼行动有多精妙，但魏尔伦还是来了，还很配合地先去那个军方秘密研究所闹了一场。虽然没有擂钵街诞生时的声势，但那里以N为首的研究员们都被他给干掉了。

　　哦，大概是被那个实验体脱离营养槽的那一刻就死成一副枯骨的样子给刺激到了，但太宰治却觉得那画面蛮顺眼的，起码一把骨头的样子不会让他再生出莫名的情绪。

　　再然后，就是暌别多年的超越者搭档终于相逢后的生死对决。

　　“一个想要杀掉对方以抹除不利因素，一个想要唤醒对方明悟所谓的人类之心，赌上生命的战斗，究竟会以何种结局收场？”太宰治眺望着远处海面上的战斗，看着海浪在能量爆发下汹涌澎湃，山崩海啸般向着岸边拍打而来，他嘻嘻地笑着，以着咏叹调的语气说着风凉话，鸢色眼眸中的黑暗越发浓重起来。

　　啊，打从他当初提议将魏尔伦骗来横滨的时候，他就期待着这一幕的到来。

　　不管最后谁生谁死，那都会是一场人性的闹剧。

　　“太宰干部！”一直被忽视的倒霉助理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紧接着，他就呜呜地飙着眼泪，冲到了太宰治的身边，一把抱住了太宰治。

　　太宰治的眉头倏地蹙起，他才不想被臭男人抱。

　　倒霉助理却顾不上那么多，他只是在恐惧中大哭着，一把扛起太宰治，玩命儿似的向后狂奔而去。

　　不跑不行，因为……

　　太宰干部您看看这一波又一波拍向岸边的海浪，十几米的高度，跟真正的海啸也差不多了，站在这里是想死吗？

　　哦，他忘了，太宰干部最热衷的就是尝试不同死法。

　　不管太宰治，自己去逃命，转头他恐怕就要被港口Mafia以叛徒的身份处决了。

　　太宰治：“……”

　　倒霉助理很努力地扛着太宰治逃跑了，但现实去让人绝望。

　　人类在天灾面前是如此得渺小无助。

　　“轰隆！”

　　刺耳的海啸警报声淹没在滔天的巨浪中，巨浪宛如一只只大手，无情地拆卸着海岸上的一切。

　　宛如灭世之景映入鸢色的眼眸中，却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他其实一直都想要试试——在海啸中自杀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轰隆！”

　　太宰治被卷入了海浪之中。

　　窒息感降临。

　　太宰治没有挣扎。

　　自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身体的本能会争夺那一点生的可能。即使是渴望死亡如太宰治，在濒临窒息的时候还是会控制不住那只下意识伸向水面之上的手。

　　海浪翻涌着，无情地搅动着陷入海水中的人与物。

　　“啪”的一下，有什么东西撞上了太宰治的手指，让他下意识收紧手指。

　　“哗啦啦。”

　　书页翻动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第23章

　　太宰治：“嗯？”

　　下一秒，无数画面在他的脑中炸开，无数记忆涌入他的脑海。

　　原本闭着眼睛随波逐流的太宰治倏然睁开了眼睛。

　　这一场人造的海啸，来得快，消失得也快。

　　魏尔伦与兰堂的战斗结束了，结局是兰堂希望的那一个，他们达成了和解。

　　若他当年真的杀死兰波，他会感到悲伤——这并不是谎言。

　　而兰堂，他忠于自己的祖国不惜与搭档大打出手，但在战争已经结束多年的现在，他自认他的存在没有那么重要了。

　　反正他已经“死”了九年多，不如继续“死”下去，陪着保尔找寻更多做人的意义。

　　要是那个孩子还活着就好了。

　　兰堂忽然想道。

　　那个孩子，被保尔视作另一个自己，“荒霸吐”计划最完美的实验品甲二五八番，若他还活着，保尔一定会很高兴。

　　“去喝一杯吧，保尔。”

　　刚刚一场架就在横滨打出天灾的两个超越者毫无心理负担地去酒吧喝酒联络感情去了，徒留一片狼藉的海滩。

　　“呜哇——”幸运得没死在海啸中的倒霉助理大哭出声，海啸卷走了太宰干部，入海啸跟入河水不是同一级别，太宰干部肯定死定了，他也完了，森首领一定会因为他办事不利将他干掉的！

　　“太宰干部……”

　　倒霉助理呜呜地哭，宛如提前号丧，完全没有注意到右前方礁石后的海水中，有人湿漉漉地钻出海面，慢吞吞地向岸边挪着步子。

　　鸢色的眼眸泛着异样的光亮。

　　“织田作……”宛如水鬼一般的少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还有，中也。”

　　***

　　“阿嚏，阿嚏，阿嚏。”

　　绮山神社中，中原中也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身穿和服的少年下意识搓了搓手臂。

　　明明四月末的天气正在向夏天迈进，但刚才，中原中也感觉到了一股恶寒，简直是阴风阵阵吹后颈，莫名怵得慌。

　　中原中也搓了搓手臂又捏了捏耳垂，心中生出一点很不妙的预感。

　　难不成魏尔伦又找来了？

　　中原中也的表情变了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