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有人才收集牛逼症 主公有人才收集牛逼症 第15章
作者:水墨黛
“大家不必多礼,我全一教不兴符水,倒是有几丹方,日后有缘者可得。”顺便扶起来了前面的几人:“起来吧,赠你一朵百合。煎服可养阴润肺,清心安神。”
几个幸运儿诚惶诚恐地接过了百合花,珍而重之地抱在怀里。
荀澜云淡风轻一笑,将盛开的百合花递了几支给门房,风度翩翩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请笑纳。”
门房愣愣地接过,差点膝盖一软:“不敢不敢,多谢道长赐花。”
荀澜使了个眼色,寒玦将剩余的花尽数赠送围观群众,两人一前一后踏入了荀府。
待荀彧宫中当值回来,发现自家门口停着的车子竟然排起了长龙。这样的盛况,一向只会出现在炙手可热的十常侍门前。他不解地走近,隐隐约约听得众人在高谈阔论:“仙长、丹方、符水”之类的词。
门房远远看到了他,小跑过来激动地耳语了几句。荀彧闻言,并没有门房想象中的激动,只是淡然地摸了摸胡须,思索起来荀澜此番入京的深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莫非是要走天子近臣的路线?
回想起对方当日的一番豪言壮语和周公之志,荀彧询问门房:“你可是亲眼所见?此事千真万确?”
“正是!仆这双眼睛看得一清二楚,是真的小仙人啊!”门房忙不迭地点头,试图说服自家的主人,免得他得罪了仙人道长:“那花仆已经放在屋子里头了,您去瞧瞧吧!这个季节哪来的百合花啊,只有仙人才能做到啊。”
荀彧按下心中疑问,正待穿过马车,袖子却被人扯住了。他一回头,对上了一张阴柔森冷的脸。
认出来这是大太监毕岚的弟弟,荀彧不禁面色更差了,勉强道:“毕中小史有何见教?”
毕三傲然道:“听说你们荀府出了个道长?既然有仙长,怎么不引荐给我兄长?”
毕岚深受天子的宠爱,已经被封列侯,荀彧冷笑一声:“毕侯手下人才济济,彧高攀不起啊。”
世家和宦官矛盾由来已久,已呈水火之势。他懒得看毕三难看的脸色,一挥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还未进入正厅,荀彧远远地听到了荀攸朗诵的声音。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荀澜也应和道:“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两人谈到庄子的《逍遥游》,相谈甚欢。远远瞧见荀彧来了,荀澜连忙起身行礼:“文若回来了。”一面关闭了系统检索的界面,对一个理工科的男人来说,尬聊这种玄之又玄的话题实在是很累啊。
桌上果然依门房所言,插着几只叶似翠竹,姿态优美的花朵,周遭幽香浮动。百合虽然是神州出产的物种,这些年来却一直是药用和食用,荀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花怒放的样子。他笑着回礼:“安之位临寒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荀澜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给文若和公达添麻烦了。”
“这点麻烦,算得了什么。”荀彧不以为意。他自然是知道,荀澜此番多半是为了自身安全和抬高身价。毕竟颍川荀氏的道人,无人轻易来抢。但……对方既然行此举,多半也有和荀氏等价交换的底气。
果然,听荀澜开口:“我有一物,愿与公分享。”说罢,从袖中掏出来了一颗成人巴掌大小的大土豆。
荀攸问:“恕攸才疏学浅,不知此为何物啊?”
“公达,此物名曰土豆。”荀澜侃侃而谈,将土豆的种种好处又重复了一遍:“若他日能在全国推行,可解全国温饱。澜愿与公合作,优先给荀氏提供种子。”
荀彧和荀攸互相看了一眼,在对方的眼里都看到了怀疑,但……
他们视线移到怒放的百合花身上,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发生了不是?
几人又围绕着土豆细细说了一会儿,荀攸才思敏捷,举一反三,笑道:“若他日能成,卖给北匈奴种子。若是他们肯种,匈奴的踪迹便不再难寻,边疆的骚扰也能少些。若是不成,让南匈奴种以示安抚,也是极好的。”
荀澜倒是还没想到这一成,趁机打探了一下南北匈奴的事情。原来在东汉王朝建立后,南匈奴选择了依附东汉,时常闹腾想多分一杯羹。北匈奴则继续与东汉为敌,时常劫掠边疆,让东汉头痛不已。好在今岁南北匈奴都出现了内乱,不然忙于黄巾之乱的东汉王朝更无力来处置匈奴。
过了一会儿,仆从来说已备好了佳肴和美酒。
几人移步饭厅,荀彧问:“这门前来请人的车马……不知安之要如何处置?”
“先晒着吧。”荀澜悠悠地道。
荀彧笑道:“哈哈,想来安之要钓的鱼还没有来。”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嘛。”荀澜笑着说:“横竖就这几日的功夫,不过这些天得多叨扰文若和公达了。”
他正在摆姿态等鱼儿上钩。却不料,意外横生……
此时宫中,小黄门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尖利:“传参汤”。关上门,他朝门口一个瘦小的小黄门使了个眼色,做了个口型:“不好了”。
瘦小的小黄门连忙奔走,跑去寻找张让、毕岚等人的亲随。当天晚上,十常侍们聚集在一起,悄声商量:“天子重病濒危,太医说快要死了。”
“天子喜欢刘协,要写遗诏立刘协。”
小儿子刘协自小聪明伶俐,很得天子刘宏的喜欢。
“大将军何进岂会罢休?他心心念念要让妹妹的儿子刘辩登基。”刘辩已经十三岁了,宫外有舅舅何进,宫内有生母何皇后,他们这些宦官根本没法把持对方,自然是不想刘辩即位的。
“岂用加上这一遭?我们和何进的梁子平时就结得大了,刘辩登基后,何进必杀光我们。”
“现在消息还没有走露,绝对不能让何皇后和何进知道,否则我们这些知情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定下了秘不发丧,诱骗大将军何进入宫的计策。
“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就以天子病重为名,召何进入宫。趁机……”张让做了一个斩头的手势。
过了两日,秘密潜入宫中的寒玦给荀澜带来了一个突兀的坏消息:“天子死了。”
“什么?”荀澜吃了一惊。他本来只是想让寒玦利用隐形的便利去宫中偷一下和氏璧做成的玉玺,免得日后便宜了孙坚。
危机时分,献出玉玺给诸侯借兵借粮还是可以的。这东西,在乱世可是一个硬通货。谁料汉灵帝刘宏死地如此突然,令人措手不及。
“是不是宦官们秘不发丧?”荀澜想了想问。
寒玦点点头:“这个消息暂时无人知晓。”
荀澜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到了倒计时的紧迫感:“我们得早日离开。”起码,在董卓乱京之前。
不然到时候仙道之名反而是累赘了。被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董卓盯上,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刚才你可见过了徐晃?”荀澜问:“他有没有说现在排在门口前面的都是谁家人马?”
“前面的都是十常侍的车马。”寒玦答道:“后面的只能挤挤挨挨在一处。”
荀澜点点头:“你去和十常侍的人说,师父夜观天象,见星象骤变,愿入宫与张常侍一谈。”
第19章
不多时,张让以天子听闻仙长之名为由,派毕三接他入宫。
这个并不出荀彧所料,重病的人乐于抓住希望不放,何况现在到处都在传仙人道长的草木荣枯之术,只是:“天子缠绵病榻好些时日了,安之兄可通歧黄之术?”
连宫中的太医都无能为力多时了,天子刘宏耽于享乐,身体的亏空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荀澜大言不惭道:“这正是我擅长的,文若不必担忧。只是我怕是要在宫中小住几日了,我要买的东西,得麻烦文若多费心了。”
“我已经安排了老仆带着徐晃去采买了,安之便安心入宫吧。”荀彧摸着胡须道:“想必安之已经胸有成竹了。”
“大抵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荀澜笑着说。
“那彧便等你的好消息了,愿安之达成胸中所愿。”
荀澜并没有把天子病逝的消息告诉任何人,就让荀彧继续误会他的目标是天子吧。临走前,荀澜提醒道:“文若,何进是个拎不清的,还是早做准备吧。”点到即止,和荀彧告别后上了宫中的马车。
入夜,深宫中。
一间灯光昏暗的小室内,张让、毕岚等大宦官围着一盏摇曳的烛火跪坐着,皆是一脸凝重之色。在他们身边的精致花瓶中,插着几支仿佛汉白玉雕刻出来的百合花,正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嗅着这股沁人心脾的味道,这十几人非但没有平心静气,反而更坐立难安。
他们被称为十常侍,人数却比十要多几个,都是天子刘宏的心腹,担着要职。刘宏从小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甚至说过“张常侍是我父,赵常侍是我母”的荒谬言论。
十常侍之首的张让大口喝了一杯酒,重重地放下酒杯,责备起来:“那道人怎么还没来?毕岚,你弟弟到底有没有在好好接人?”
毕岚忍不住叫屈,声音尖刻地说:“接到回信儿马上就让他再去请了。只是听说这道士所在的全一教清规戒律特别多,他下午要沐浴焚香,还得把手头的经书抄完才会出门,我弟弟不得不等啊。”
“全一教,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到底是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人,难道真是蓬莱渡海过来的不成?”
有一人沉不住气说:“叫我说,就应该把人绑来才是。他说的星象骤变,实在是让我坐立难安,万一他也和别人说了呢?”
毕岚急忙反驳:“那怎么行?他是个有本事的人,决计不能得罪。”
那人哼了一声:“张角不也是个道士,照样是病死的。毕岚你就是胆子太小,怕什么道士?”
“张角算什么东西?他不过是个假道士罢了,这可是真仙长!”
张让面色一沉:“都不要吵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嚷嚷。他既要先见我们,已是表明了立场,不必瞎猜测。”
几人不甘地闭上了嘴巴。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站在门口的毕岚远远瞧着自家弟弟带着人过来了,连忙说:“人带到了。”
毕三打帘子,引着荀澜进来。道童打扮的寒玦提着灯笼跟在后面。众人起身相迎,其中一宦官名为蹇硕者十分不情愿,还是在同僚的拉扯下才拖拖拉拉地站起身来。他也不行礼,就盯着荀澜瞅。
荀澜不卑不亢地回礼,待他抬起头来,众宦官定睛一看:好一个年轻的道长!他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道袍,米黄色丝线秀着的竹子暗纹在行动间若隐若现。如丝绸般的黑发用晶莹润泽的发冠扎起,肤色白皙,神色从容,一派清新俊逸。
“今日一见,道长果然和传说般不落俗套啊。”蹇硕尖利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响起:“不过道长推三阻四,日出来信,日落方至,难道是在梳妆打扮不成?”
他这话说得刻薄,张让却没有阻止,一双三角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荀澜,且看他如何应对。
不料荀澜却懒得搭理蹇硕,而是直接环视所有人,不紧不慢地笑道:“贫道是在为大汉占卜,卜法复杂繁琐,是以来迟。倒是诸位,大难临头,却还有闲情逸致喝酒,澜实在是佩服得紧啊。”
“你说什么?说谁大难临头?”蹇硕生气地上前,拳头已然攥起。
唉,这加速了东汉灭亡的十几个大太监组成的宦官集团,多年来横征暴敛,苛捐杂税名目众多,使得民不聊生,黄巾揭竿而起,无疑是史书上记载的大奸大恶之人。但看起来也就那么回事,只是比普通人多了凶恶之气罢了。对方的生气,反而让荀澜的紧张感减轻了几分。
他对着立在墙角,存在感薄弱的寒玦摇摇头,示意还没到动手的时候。
“且听道长说来。”张让右臂一横,拦住了蹇硕,紧迫逼人地看着荀澜:“道长说的星象是什么意思?可是听人说了什么?”
“贫道刚来洛阳,又能知道什么消息呢?”荀澜无害地一笑:“荀氏叔侄能知道多少,你我心知肚明。”
十常侍一想,也是,自从天子刘宏即位,便十分防备世家,重用从小陪伴自己身边的宦官与世家夺权,这后宫更是被他们看管地如同铁桶一般,岂是荀氏能够插手进来的?
张让一张老脸皱着:“道长所谓的星象是什么意思?”
荀澜径直坐了下来,从容道:“帝星陨落,新星虽然星光黯然,却在冉冉升起。”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露出来了吃惊的神色。依旧是张让先开口了:“那道长所说的大难临头呢?”
荀澜掐手做了几个复杂的道教手势,浅浅一笑:“两枚新星,一枚有凶星守护,一枚众星环绕。只是可惜了,凶星命格强悍,非众人及也。”
十常侍哪里懂得什么星象,只是会认识字罢了。他们不过是小黄门出身,因着侍奉天子长大,所以得到了滔天的权势。这两日他们秘不发丧,伪造了诏书命令大将军何进入宫侍疾,但何进迟迟没有动静。十常侍一方面担心走漏消息,另一方面又不敢再去催促,怕露出马脚。但时间一点点拖延下去,他们愈发感到不妙。此时听荀澜这么一说,基本上都对得上,连忙问:“道长,可有让众星环绕之星升起的办法?”
荀澜摇摇头:“凶星势不可挡。”
“这……”众人交头接耳,“何进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手里兵卒比我们加起来都多,只要他不上当,而是带着兵来,咱们谁都扛不住啊。”
蹇硕没有参加众人的讨论,忽然长剑出鞘,剑尖直指荀澜:“你好大的胆子?该不会是何进派来的奸细罢?”
荀澜却面不改色,用指尖儿轻轻弹了弹长剑。那精铁打造的利剑竟然像脆弱的竹签,从中折断了。
哼,我可是有备而来!荀澜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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