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拯救酒厂的一百种方法 柯学拯救酒厂的一百种方法 第96章
作者:江枝亚罗
“我想见琴酒。”
以知若无其事地说道,神情仪态都毫无破绽,就像是说了一句‘今天晚上很想吃寿司’之类的话。
但是琴酒和寿司还是有很大差距的,除了都很贵之外,几乎找不到什么共同之处。
“可是——”
冲田白野勉强地开了口,但是在看到那双绯色的眸子射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冲田白野就有种无力的快/感,完全没办法拒绝这个人的任何要求,彻底被对方控制住的欣喜。
他用舌尖抵住了上颚,口腔内还残留着血的味道,他感到十分满足。
神代以知在心底唾弃着自己,简直就是毫无底线。
不过他就是这样的人,看上去会被人觉得傲慢、冷淡之类的,这其中可能和他的长相有很大的关系,但其实他是个很懂变通的人。
说好听些是识时务,说难听点……实在太难听了,还是给自己留点面子吧。
举例来说,就像他当年决定加入组织,因为父亲的事情或许和组织有关,至少他是这么判断的。就算不提组织中的身份,他父亲在社会中也算是造福社会的企业家,每年都会收到政府表彰的那种,突然被下狱,其中没有组织的缘故就连小学生(指他自己)也不会信。
所以最开始,在父亲出事时,组织对他递出橄榄枝,就被拒绝了。
然而在发现事情无法挽回,如果他不加入组织就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他还是同意加入了,并且以极其天真恭敬的姿态,就算组织有可能是导致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算了,从权。
“不可以见他吗?”神代以知冷淡地问道。
听到他说的话,冲田白野的喉结很明显的动了一下,说话变得极为艰难:“好。”
*
神代以知被带到了一个房间,和外面他打算暂住的研究人员的宿舍房间不同,这里装潢华丽,房间里放置的摆设价值不菲,一看就是主人房。
冲田白野指着外面套间的管家房说道:“我住在这里,如果有事只要摇房间里的铃铛就好。”
视线落在房间内的置物架上,中间偏下的位置放着一小枚金色的铃铛。
“你是狗吗。”神代以知将视线收回,平静地问道。
冲田白野含蓄地笑了笑,继续说道:“琴酒的事情我会尽力而为。”
有这句话就够了。
神代以知露出了些许困倦的表情,冲田白野果然贴心的离开了,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然后上了锁。
“啧。”
这种门锁是锁不住他的,但是他也真的跑不了,所以冲田白野这种多此一举的锁门行为,里面蕴含的意义细思起来实在是微妙。
不过对于神代以知来说,被囚禁在这里的日子并不算难熬。
环境很舒适——相对于之前的笼子而言。一日三餐会准时送来——相对于之前搜寻了半天只找到两杯泡面的情况而言。不用工作——这是真的,警视厅那边不知道是怎么样解决的,不过既然他们搜走了他的手机,那么就不用担心,总归他去卧底的事情是组织决定的。
房间内有一扇窗户,从这里能看到外面的景象,是十分美丽的乡村风景,使劲往远处看还看到了海——只是没有人烟。窗户整个都被封起来了,除非他能被蜘蛛咬一口,出现什么基因变异,不然他是不可能通过窗户离开的。
顺便,这个房间里连蜘蛛也没有。
总而言之,只有他一个活人。
神代以知坐在窗前,支着下巴看着远处的天空,临近黄昏的天幕一片深蓝,有白色的他不认识的海鸟飞来飞去。
然后神代以知想起了那个海鸥聊天的段子,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无非是去码头整点薯条。
对人类来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神代以知不知为何产生了些许不安的心情,原先放在膝盖上的书滑落到了地上,他在那旁边蹲下,捡起了这本书。
因为他被隔离在这里,不允许和任何人联系。冲田白野给他带了几本书,不过他宁愿看毫无变化的窗外。
书摔在地上露出了内页,他捡起来的时候看到了上面记载的文字:
[……他带着满心的感动和爱想起家人,甚至比妹妹更加坚信自己应该消失。]
他的指尖毫无来由地抽搐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合上了书本。
将那本《变形记》扔到了床上,神代以知重新坐在了窗边,只是如今他的心绪无论如何也没法平静下来了。
未来会怎样呢?
事到如今,以知终于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从很久之前开始,他思考的未来最远也只是明天的事情,和大家几乎都有一点将来打算怎么样的规划不同,在他看来,只要今天也顺利的结束就足够了。
因为他自己就是这种情况,组织派他去卧底,最倒霉的结果就是两不沾,没有一方愿意承认他,怎么想都是必死的结局,考虑将来也没有意义,只能让人变得更焦虑。
但现在的发展实在是有些怪异。
除了一开始贝尔摩德的私心导致,他在组织受到的待遇可以说相当不错,现在的居所,装潢华丽到让那位先生在此居住也不委屈的程度,他简直就像是被当做继承人一样对待了。
可是继承人,不说还好,说出来就更奇怪了。
这样庞大的一个组织,选择继任者时,并非因为能力,而是因为血缘,让人会怀疑现在究竟是什么年代。
就算不提血缘继承制这件事,如果真的把他当成继承人,正常情况会随便的扔到外面让他自由生长吗?虽然从冲田白野的话来看,他也不算完全的自由,可至少他交到了朋友。
也正是因为交朋友这件事,他不如想象中忠心,组织真的需要这样的继承人吗?而且还派重要的继承人去当卧底,和警界交往过密,除非组织是想洗白。
这就更不可能了,组织就算是全体成员一起自杀都不可能洗白。
真的当成继承人,就会像他父亲那样,无论去哪都会将他带在身边,从不会因为他是小孩子而避讳他说一些可能不太合适的话,潜移默化的影响。
把他养在温室中又是什么意思?
神代以知伸出手指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疲惫已经写在脸上了。
要是这么几分钟能看穿那位先生二十多年的布局,组织未免太没面子了。而且按照这样进行下去,就算看穿了他也够呛有办法阻止。
那边的门被敲响,神代以知没有动作,只是就近重新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反正那扇门也不是他可以打开的,敲门的人会自己进来的。
礼节性地从轻到重敲了三下,接着是锁头打开的声音,冲田白野站在门口对他彬彬有礼地颔首。
神代以知看向他的手中,空着的。
“该离开了,以知。”
他的态度前所未有的沉静,神代以知的眉头跳了一下,即刻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他被放置在这里绝对不是仅仅有趣而已,他是担任着某个职责才留下的。
总之不像是继承人,这个结果他刚刚排除掉了。
神代以知吸了一口气,停顿了几秒,才呼出来。
他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冲田白野却避开了身形,侧身到了旁边的位置,还没等神代以知产生疑惑,另一个人从角落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银色长发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毫无顾忌地散发着自己汹涌的恶意。银绿色的眸子像是子弹般锐利地扫过多余的空间,落在了他的身上。
琴酒穿着他常穿的那件黑色大衣,还有那顶黑色的礼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他走了进来,靴子在地上落下重重的回音。
“答应你的事情,我尽力办到了。”冲田白野清朗温润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伴随而来的是被关上的大门,“十分钟。”
门被锁上了。
神代以知立刻就察觉出了,琴酒现在的心情并不好的事实……这点倒是毫不意外,换句话说,琴酒在生气。
对自己未来一无所知,但也清楚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神代以知还是做出了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游刃有余的表情,像是早就知道一般:“你来了。”
如果琴酒现在还能见他,就说明无论是波本还是苏格兰甚至是莱伊都没有影响到他。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组织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家伙是卧底,还把他派到琴酒身边,就算琴酒用了也不能代表他和这些人有什么联系,这一切都是组织的错。
就算抛开事实不谈,琴酒也是一点错都没有。
神代以知偏心从来都不需要理由,即便在如此急迫的时刻,他也一如往常地对琴酒露出了相当乖巧的微笑。
琴酒扯了扯嘴角,令人困扰的头痛从眉心散开,眼前的人却有些没心没肺过头的露出微笑——就算一如既往地美丽且令人心动。
琴酒伸手拽住了他的领口,提了起来,衣服在胸前皱成一团,两人的脸离地极近,鼻尖快要触碰到一起了。
“你知不知道——”琴酒的声音阴沉低哑,混合着显而易见的怒火,“你在做什么?”
——我当然不知道啊!可是不这样做又能怎么样,眼看着其他人因我而死吗?
神代以知腼腆地笑了一下:“十分钟的话,可能不够GIN哥来一次呢……”
琴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沉默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领口收紧让呼吸都有些困难,神代以知幅度很低地咳嗽了两小声,有些纯净地笑了笑:“那要亲亲吗?”
琴酒松开了手,冷眼看着神代以知整理自己的衣服。
青年低着头,将领带拆开重新整理,手指娴熟地翻飞着,即便是这种再普通不过的行为,由他做出来都有种说不出的优雅风度。
虽然组织分配了他来教养这个人,他却不是会在这种细微之处要求的人。这副风雅绰约的仪态是他过去的家庭培养出来的,即便过去这么多年都未曾磨灭的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而教出这样孩子,勉强算是他的师父的那个人,如今以知也越来越像他了。
固执的、自以为是的、觉得只要牺牲自己就可以保全所有人的、
蠢货。
“哥哥还知道什么可以告诉我的事情吗?”神代以知垂着头整理着已经变得很整齐的领口,就算再怎么认真,接下来只能靠手指抹平衣服上细小的皱纹了,“不过应该也没有什么了吧,总之能再见到你我就放心了。苏格兰应该也已经安全离开了吧……”
“别说了。”
琴酒从牙齿的缝隙中挤出了几个字。
“冲田他……啊,就是苏兹,连你也一并骗过去了,现在想起来总感觉十分的恼火,要是有机会你能帮我揍他一顿吗?因为他之前救过我,所以我不好意思下手。”
神代以知第一次没有听从他的命令,继续地自顾自地说道,仿佛一旦停下就会丧失勇气。
“现在说好像有些晚了,我那天做了点米饭忘了放进冰箱里,本来想晚上回去也来得及,不过都这么久了,应该已经彻底完蛋了吧?还有啊,要是可以的话请等我出来吧,如果我还能出来的话,如果出来的人还是我的话。”
琴酒握成拳头的右手骨头咯吱作响,听着夹杂在看似寻常的话语中,突兀的话语,终于再也忍不住地一拳击中了那家伙的脸。
毫无防备的以知被这一拳打中,整个人向后面摔倒在地面上,好在这个房间的地上,至少他倒下的地方铺了厚厚的地毯,摔倒的时候就被白色的长绒包裹,并不会痛。
但是就算直接摔在硬邦邦的地面上也不会有多痛,因为那一拳已经完全掠夺了他的意识,眼神都发直了一秒,疼地他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左颊一整片都麻木了,神代以知支撑着身体坐起来,继续着刚刚没说完的那句话:“否则,请你杀了我。”
阴影挡住了身体,感觉到琴酒的来到了他面前,神代以知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这话说出口只有圣人才能谅解他了,琴酒会是圣人吗?显然不是。就算是自找的,挨打也实在是太疼了。
然而闭眼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拳头落在自己身上,神代以知迟疑地睁开了眼睛,立刻陷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琴酒半跪在地上,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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