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出天外 长剑出天外 第74章
作者:焦糖布丁
司空摘星:“厂卫肯定将这里掘地三尺过,不信你看那边的痕迹。”
陆小凤当然留意到了寸草不生的泥地,这里明显来过不止一拨人,一拨人放过火,一拨人推倒了柱础,最后一拨人还不忘掩埋一切。
他立即想起一件事:“西门吹雪决定将皇长孙送走之后,便带他儿子去蜀地祭扫,是不是已经猜到官府的人会来找他麻烦?”
司空摘星煞有介事点点头:“我想,即便西门吹雪想不到,还有个深谙朝廷行事风格的叶孤城。”
陆小凤眼睛一亮,笑道:“也对,叶孤城从接下替皇长孙解毒这个麻烦的那一刻,他应该就猜到了后续的麻烦,不会坐视万梅山庄有危险。只是我没想到……他会让整个万梅山庄凭空消失。”
宁王被赶去江西南昌做了一个藩王,还不准他兴建王府,只能用布政司衙门做官邸,这一招算得上敲山震虎。宁王和汉王栽了这一大一个跟头,无论如何都会想法子泄愤。
司空摘星:“原本这二人是不惧的。”
陆小凤一摊手:“谁叫西门吹雪还有个儿子,而且还很小。”
司空摘星:“现在问题来了?”
陆小凤苦着脸:“官府的人是找不到他们,连我们这群朋友也不知道该怎么找到他们。”
司空摘星光棍地很:“找不到,便不找吧,他们两个在一起,天王老子也杀不死的。”
陆小凤一拍脑袋:“也对,都说我是天下第一招惹麻烦体质,以后这个名头应当让给叶孤城才对。”说完,他一拍完脑袋,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施展轻功到了一处空地上,找了树枝开始挖土。
司空摘星怔住:“陆小鸡,你要做什么?”
陆小凤咧嘴一笑:“这是酒窖的位置,我就不信他把那些酒都能带走。快来帮我挖一挖,挖出来都算咱们的。”
他们从白天挖到晚上,从黄昏挖到半夜,挖得满头大汗满身都是土,依旧一无所获。
“陆公子在挖宝贝吗?”一个娇俏的女子声音从背后传来。
月黑风高,女子冷不丁儿的声音,差点将司空摘星吓得窜上树梢。
陆小凤眼睛一亮:“小玉,你怎的也在此?”
树上一个女孩子翻身下来,穿着浅红色的衣群,像一朵娇俏的石榴花:“我在这里,自然等一只呆头鸟,免得他愣头愣脑把这里的地都刨一遍。”
陆小凤:“啊?”
小玉笑嘻嘻地指了指地上的大坑:“诺,就是这样。”
她拍了拍手:“庄主走的时候,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陆小凤:“什么话?”
小玉:“他问你还记得霍休的那间木屋吗?”
陆小凤眼珠一转,立即欢喜道:“我明白了万梅山庄就如同陆放翁的木屋一样,是因为他的主人才价值千金闻名于世的。是了是了,西门吹雪在哪里,万梅山庄就该在哪里。”
远处谷间传来鹇鸟的叫声。
他举目四望,梅林郁郁葱葱连绵不绝:“三年之约还在,那一对白鱼和白鹇也在,时机到了,想必总有再见一日。”
小玉的神情忽然变得忧伤:“你也有这样多愁善感的时候。”
陆小凤:“最后一个问题,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小玉忽然又笑了,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我不仅要走,还要请你和我一道走。”
“我为什么要和你一道走?”
好看的女孩子笑嘻嘻的:“因为有人想请你帮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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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撒花,大家节日快乐。
日子总是过程艰辛,一直这样坚持着,总会等到云开月圆吧。
有番外,可以继续等各种碎碎糖。
第112章 番外一 夜泊秦淮(上)
应天府城郊有个地方叫石子岗,这里有一座寺庙,传说梁武帝时,高僧云光法师来南京南郊石子岗讲经,讲到绝妙处感动了佛祖,天上落花如雨,故也有人称这里为雨花台。
这里除了是高僧讲经处,更是历代兵家入应天府必争之地。
山中清幽,青鸟啼啼,偶有樵夫药童的歌声隐约传来。
苍翠的松树下,一个头戴檀香木座的珠冠的男人正守着一局残棋读书。
他眉眼俊朗疏阔,唇色极淡,面若冷玉,瞳若寒星,但耳边已有一缕灰白的鬓发垂下。两挂细细的珍珠流苏自头冠两侧坠下,落入颈间一圈白绒绒的软毛之中,若非他腰间悬着一柄乌鞘长剑,远远看去,旁人总会误会这是应该是一个公子王孙,又或是哪个极清极贵之家的读书人。
时过正午,山下步道上传来脚步声。
叶孤城放下书,一个头戴紫金冠的少年便大步走入园中,一眼看见他鬓边灰发一怔,心中顿时赞道“这般师父威严倒是越来越似皇爷爷”。他走得近了,笑着向他问安:“师父这次来应天府能呆多久?罗生可是也在此?”
叶孤城:“会在附近游览一番。”
朱瞻基目中带着欢喜:“不如由弟子一尽地主之谊,必定能给师父和师弟安排妥当。”
叶孤城从袖中取出一只木盒置于桌上,摇摇头:“不必,我自有安排。”
朱瞻基接过药盒纳入怀中,道了谢,举目四望:“罗生何在?”
叶孤城:“那边湖中有白鹭,想必是去追白鹭了。”
朱瞻基哑然失笑。
叶孤城:“他来了。”
朱瞻基一怔,便听见一阵翅膀拍打的声音从树顶传来,抬头看去,一只雪白的鹭鸶站在树梢上,正紧张地盯着树下几人。
朱瞻基在树梢缝隙里搜了一圈:“怎的见鸟不见人?”
叶孤城笑而不语,端起瓷杯低头慢慢嘬饮。
朱瞻基还未及细问,忽然听见耳后有一声婴儿啼哭一样的奇怪叫声,他转头一看,真是一个七八岁的白衣少年抱着一只鹭鸶,那婴啼之声便是鹭鸶发出来的。
“小师弟!”朱瞻基笑道,“你还是这般喜欢追着鸟飞。”
罗生摸摸怀里的鸟,手指一松将鸟放飞,那吓呆的鸟儿与树梢上追随而来的白鹭汇合盘旋一圈,才又朝着湖泊的方向飞去。
朱瞻基:“原来他们是一对。”
罗生拍拍身上的羽毛:“我看了一上午,这两只舞姿最好。”
朱瞻基十分羡慕:“师弟的轻功已经这般了得,我看比起我皇爷爷的大内高手也不差多少。可惜我总是疏于功课,师父教的剑招也只是形似而已。”
叶孤城站起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会的东西,罗生也有不会的,不必妄自菲薄。”
朱瞻基忽然眼睛一亮:“师父若有事,不如让罗生跟着我回去住在王府之中,由他指点指点我的招式?”
罗生:“我不去。”
朱瞻基:“我在王府里养了一对仙鹤,舞姿最是蹁跹。”
罗生目中顿时有了挣扎:“……我爹回来,还会考校我剑术。”
朱瞻基再接再厉:“还有一对白鱼,虽不如万梅山庄的大,但是最近听说要生小鱼了。”
罗生:“……”
叶孤城目光看向罗生,见他面上一副挣扎之色,登时哂笑:“你去罢,练剑关乎心境,一朝一夕勤修苦练固然不可少,而跨越境界却在顿悟。”
朱瞻基一喜:“请师父放心,弟子定会照顾好师弟。”
二更刚过,叶孤城在禅房内擦拭长剑。
西门吹雪辰时不到离去,算起来已有将近一日。决战的地点在姑苏城外,算上来回路程,此刻想必决战也该有了结果。
差一刻三更时分,窗户被风吹得哐当一声。
叶孤城再抬头时,窗前已经有人面窗而立,长身如剑,一身煞气尚未全数散去。
是西门吹雪。
他的剑在腰间悬着,整个人不言不语,笼在夜色中,清冷孤寂的梅香中裹挟了一丝隐约的血腥气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寂寥之感。
叶孤城也不问决战结果,起身朝外走去:“我去吩咐人准备洗沐之物。”
路过西门吹雪时,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叶孤城侧头投以一个带着询问的目光:“怎的?很累?”
西门吹雪却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罗生何在?”
叶孤城:“我让他跟着瞻基回王府小住,太子府里有当世名家和道衍教导课业,让他听听也有好处,也顺道能替我指点一下瞻基的剑术。”
罗生年纪虽小,但他的剑术传承自当世两大剑术高手,天分极高,根基扎实,非寻常一般剑客能比,指点皇长孙几招绰绰有余。
西门吹雪点点头,却没有松开扣住对方的手:“既然事已办妥,佛门之地不受杀戮之气。我们,此刻便走。”
叶孤城挑眉:“现在?”
西门吹雪目中闪过一线笑意:“从姑苏回程途中,有一处汤泉,自南北朝萧梁时便是帝王越冬之处。”
叶孤城:“很近?”
西门吹雪:“半个时辰便至。”
冬日司汤之处,在这样的寒夜里,的确让叶孤城也生出些许兴趣来。他面上带出笑意:“既如此,此刻便走。”
汤泉很近,夜半无人。
此处自古便有传说是唐朝皇家御汤处,后来又有人在附近修建了一座小小寺庙,唤做圣汤延祥寺,因此会有小沙弥来打扫落叶。
池壁用了上好的汉白玉铺就,经年累月已经被泉水冲刷得温润光滑,池边垂下树枝,将层层白烟笼罩其间。
叶孤城仅着一件中衣,半阖着双目靠在池壁上,鼻尖是凛冬时少见的湿润空气,混杂了些许温泉特有的味道,并不难闻。
西门吹雪在他不远处,也周身浸在水中,长途奔波与决战都不是轻松的事,以他的体力与精力,虽不至于疲惫,但被舒适的热水泡着也会觉得放松舒适。
周身萦绕的血腥气味终于淡去,他睁开了眼,目光落在闭目昏昏欲睡的男人身上。
潮湿的水汽沾湿了他的鬓角,那里不知何时生出了一簇灰白间杂的发,斑驳其间。
而这人,刚过而立而已。
这,是因为那一年心口的重伤,与烈毒,终究还是损伤了他的脏腑。
自那年出海,他便记得叶孤城时常精神不济,这两年才有所好转。却不知何时,他的鬓角灰了。
耳畔响起水声,叶孤城感受到有人靠近自己,但他没有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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