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有人想救赎我 每天都有人想救赎我 第42章

作者:两岁小狗 标签: 综漫 文野 BL同人

  “你不能每次都偷懒让我去扔垃圾,怎么说好歹也自己跑一回吧?”

  “……”松田阵平深沉地盯着他,用同时混合着不可思议、竟然如此、你好无情的语气问:“你是急着要去和哪个学妹约会吧?”

  “不,”萩原研二纠正他,“是学姐。”

  松田阵平:“…………”

  过了几秒,整个操场都被松田阵平气沉丹田的一声吼给晃了起来:“萩原研二!!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吵什么呢吵什么呢?”伊达航顶着鬼冢教官“去看看这群小子怎么回事又在搞什么鬼”的眼神出现在了几人眼前。班长不愧是班长,眼睛往地上一瞟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非常熟练地一手搂着一个的肩膀,还不忘左手招招右手招招把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喊过来,不等松田阵平开口控诉,就选择直接转移话题来结束矛盾:“新教官要来了,今天谁都别想逃训,下课的时候鬼冢教官要集合的,给你们介绍新教官。”

  “?”降谷零没想到说教官教官到,愣了一下,迟疑地问:“下课来?”

  这不太正常。

  既然是教官,那么肯定是得给警校的学员上课的。哪怕是实习的,第一次见面也不会选择下课来,肯定都是在上课前由现任教官介绍一下,有的甚至干脆就这么上课了。这位下课才姗姗来迟的教官,仿佛只不过是来走个形式而已。

  伊达航看了眼时间,点点头:“对,估计再过个几分钟就到了。”

  萩原研二好奇另一件事:“男的女的?”

  “……”伊达航无语了一瞬,反问道:“我们警校的女生难道不是珍稀物种?当然是男的。”

  诸伏景光提问:“那他来了以后,我们以后会多开一门课吗?”

  伊达航:“……”

  不得不说诸伏景光这个问题很重要,松田阵平和降谷零已经在每门课上都开卷了,如果新增一门课,那又要迎来新的卷法。然而这个问题,就连伊达航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毕竟鬼冢教官只通知了他下课将所有人集合,没有说别的。伊达航想了想,身为大哥责任感油然而生:“我等下想办法和鬼冢教官打听一下。对了,松田?”

  松田阵平啊了声,回神:“怎么了?”

  “你怎么一句话不说?”

  “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说就行了,”松田阵平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我对新教官又不感兴趣,除非他打得赢我。”

  降谷零眉一横:“打赢你还不简单?”

  “简单?那我们现在来比一比?”

  “谁要和你比?手下败将。”

  “到底谁是谁的手下败将?你不会输了不承认吧?”

  “到底是谁不承认?你连自己姓松田叫阵平都搞不清楚了吗?精神错乱现在出门左边转有家精神病院,需要我给你打电话叫救护车吗?”

  “我给你喊救护车才对吧?上个月谁去骨科的?账单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啊……”

  “连账单都记得清楚但记不清自己的名字?”

  伊达航:“……”

  伊达航心累地叹了口气——从他的表情来看,他此时应该很想感叹一句带孩子真难。他仰望天空了十几秒,拍了拍几个人的肩,松开手转身走向鬼冢教官,及时撤离这一触即发的战场,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吵架两位的竹马:“别逃训啊,等下鬼冢教官可能要点名的。”

  “……”

  萩原研二幽怨地叹了口气,连拉架都懒得拉了,掏出手机发短讯告诉学姐不能约会了。诸伏景光也不拉架,用眼角余光瞥着鬼冢教官那边,在鬼冢教官向一个人影小跑过去的时候果断上前几步,一手一个将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拉开,在他们即将挣脱又要打在一起之前,低声提醒道:“别打了,新教官过来了,要集合了。”

  这两下对松田阵平和降谷零来说只能勉强算是个热身,正上头的时候被冷不丁泼了盆冷水,松田阵平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尽管还没见到人,对新教官已经开始不满了。他随便抓了两下头发,听见鬼冢教官的吹哨声,知道这下真的要集合了,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萩原研二他们往集合地点走去,路上顺手将空矿泉水瓶塞进了可回收的垃圾桶。

  稀稀落落分布在操场各处的警校学生们一分钟不到就聚在了一起,鬼冢教官对他们集合的速度不置可否,目光锐利地扫过一张张面庞,在确认没有人私自逃训之后终于点了点头。他清了清嗓子,没人能察觉到他板着的面孔下难以察觉的那一点紧张:“你们这群臭小子,都知道要来新教官了吧?”

  在一片齐刷刷的“知道!”之中,松田阵平那声懒洋洋的“不知道!”格外突兀。

  鬼冢教官瞪了他一眼,看样子在心里是给他记了一笔:“新教官不会直接参与你们的日常上课和训练,有什么事情还是优先找我,不要去麻烦新教官,平常看到新教官也不要起哄,一个个都给我尊重点礼貌点,听到没有!”

  降谷零眯起眼睛,敏感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鬼冢教官介绍新教官的语气太客气了,甚至仔细去考究鬼冢教官的用词,还会隐隐地发现一丝恭敬。可这显然是不对的,就算新教官有什么背景,现在他和鬼冢教官一样也都是教官,论先来后到也该是鬼冢教官在前。鬼冢教官与其说是提醒,倒不如说是警告他们不要去随便打扰新教官。

  新教官不上课,又不参与训练,那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这时候,鬼冢教官向旁边让了一步,露出身后人完整的面容,对所有人介绍道:“新教官,初崎千鹤,喊他初崎教官就好了。”他有点僵硬地回过头,对上初崎千鹤那双平静无波的漆黑眼睛,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初崎教官?要不要和他们说两句?”

  本来还窃窃私语的学生们即刻鸦雀无声。

  初崎千鹤站在艳阳高照的操场上,阳光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就连眼睫毛都不放过。他穿得和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太一样,一丝不苟的黑西装和白衬衫衬得他身材清瘦修长,面容比上好的白瓷还要更白。

  他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却带着一种高岭之花的气质,就连微微抿着的唇都散发着不近人情的气息。他还有一张任何顶级时尚封面都趋之若鹜的脸,哪怕还有点青涩,已经足够在亮相的这一瞬间让在场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仿佛连呼吸都会冒犯这份顶级的美貌。

  阳光太灼热,初崎千鹤蹙了蹙眉心,并不想在操场上多浪费时间。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往学生们那里随意一扫,轻而易举地记住了每个人的面容,对一些人或明显或隐晦的异样和紧张不予理会,冷冷地开口:“初崎千鹤。”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以后所有理论课的试卷都是我出。”

  “……”

  一开始其实是没人回答的,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正恍惚着,操场上难得安静了下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松田阵平忽然用一声“报告”撕碎了这份罕见的寂静,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但他并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理会萩原研二的低声询问,而是直直盯着那双纵然覆着霜雪却过于美丽的眼睛。

  “您只是出所有理论课的试卷吗?”松田阵平眼底仿佛闪烁着什么微光,“初崎教官?”

  鬼冢教官几乎第一时间就要上去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刺头拎到一边,然而,初崎千鹤没有看他,更没有示意,只是淡淡出声问道:“你是想多上一门课吗?”

  松田阵平刚结束训练没多久,漆黑的发梢上还混着水珠,一滴滴地落了下来。但他的视线灼热而滚烫,仿佛所有水珠在遇到他视线的那一刻就全然蒸发了,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喉结滚了滚:“……我想被您教导。”

  直到这一刻,初崎千鹤才抬起眼睛,看向松田阵平。他微微抿着唇,只是平静地拒绝:“我不是你一个人的教官。”

  他随口敷衍了这么一句,之后便同鬼冢教官点点头,干脆利落地忽略了身后那道过于灼热的视线,转身离去了。

  假如再过几年,初崎千鹤会意识到自己对于松田阵平的拒绝还是太委婉,也会意识到一次拒绝是根本没办法让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死心的,会采取更加明显也坚定的方式。但是现在初崎千鹤才十八岁,刚刚从国外回来。日本政府就他的问题同装聋作哑的美国政府交涉了几年之久,最后内阁终于下了狠心,割了非常大一块肉来换他回国。回国后以防万一,日本公安干脆给他执行了证人保护计划,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塞到理论上比较安全、也不太容易联想到的警校当教官,当然只是形式上的。

  十八岁的初崎千鹤相当缺乏情感经历,也相当缺乏和同龄人的共处时光——他之前几乎每天都在实验室里和老头子们打交道,整个人相当清心寡欲,对美人计都无动于衷。

  所以他不了解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感情会有多炙热,压根不会放在心上。

  即使他转身离去,松田阵平只能注视着他的背影,心也跳得越来越快。

  鬼冢教官几乎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既然初崎千鹤本人都没说什么,鬼冢教官也不好借题发挥,只能随便寻了个由头罚松田阵平再跑五圈就宣布解散下课。作为警校绝对的优等生,五圈对于松田阵平来说甚至只是毛毛雨,他还有点越跑越起劲,速度一圈比一圈快,鬼冢教官的脸也越来越黑,气得转身走人。

  等松田阵平终于跑完,萩原研二扔了块干净的毛巾给他,挑了挑眉,问:“重色轻友?”

  伊达航接上一句:“对新教官不感兴趣?”

  降谷零咳了咳,学着松田阵平的语气道:“除非他打赢你?”

  诸伏景光像模像样地学:“——您只是出所有理论课的试卷吗?初崎教官?”

  松田阵平擦着头发的手顿了顿,整个人猝然僵了一下。可是很奇怪,就像他外面看起来僵硬得像个石头做的雕像,但雕像里的那颗心却砰砰直跳。松田阵平随手将毛巾揉成一团,笑着道:“……都是我说的,现在都不算数了,我打自己脸了,行吧?”

  萩原研二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瞧,边瞧边伸手搭上诸伏景光的肩膀,还不忘摇头感叹:“小阵平长大了啊,这是一见钟情吗?就是警校应该不允许教官和学生之间……”

  “我觉得初崎教官应该停留在这里的时间不长。”降谷零虽然平时和松田阵平卷生卷死,但关键时候还是靠谱的。他没犹豫,说出了刚才自己的疑惑,“可能说不定多久他就会离开了,所以身份方面应该不用担心。”

  诸伏景光考虑得却更多:“但如果他离开了,那松田是不是就没多少时间了?”

  ——什么事都是有两面的。如果说初崎千鹤当今教官的身份,给松田阵平创造了一个认识他的机会,但同时,又碍于初崎千鹤是教官,有许多事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去做。这个阻碍只要等到初崎千鹤不是教官的时候便能迎刃而解,可是如果初崎千鹤不是教官了,那松田阵平还能再见到他吗?毕竟初崎千鹤光看外表,就知道绝对不是一个好追求的对象,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发生什么呢?

  命运无意中指引他们见面,但却没有留给他们未来,仿佛两条不过相触一次的相交线。

  松田阵平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那就从现在开始,不放过现在的任何一秒。”

  年轻气盛的青年从来不畏惧命运的未知,也不畏惧命运没有给自己提前写好未来的道路。纵然没有道路,他也可以自己去寻找一条新的;假如两条相交线只会相触一次,那么就由他回头,沿着来时路去寻找那个相交点,总会找到另一条线的踪影。

  “只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松田阵平顿了顿,提问,“你们有谁知道初崎教官的办公室在哪吗?知道宿舍在哪也行。”

  初崎千鹤既然不来上课,只负责出试卷,那么能找到他人的地方估计只有办公室或者宿舍。五人组沉默了一瞬,紧接着,剩余四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了伊达航身上。

  伊达航:“……”

  四人异口同声:“班长!拜托了!”

  伊达航:“…………”

  伊达航仰望天空,沉重地又叹了口气,无语地摇摇头,转身去找鬼冢教官了。而剩下的四人整齐划一地目送着他的背影,觉得此时此刻,伊达航的背影尤其高大。

  然而因为承载着四人希望而背影高大的伊达航却空手而归了。

  “不行,我把鬼冢教官灌醉了都才问出了一句。”伊达航咬着牙签摇摇头,表示自己实在无能为力。

  松田阵平搬了把椅子坐到伊达航面前,不死心地:“一句也行,一句也行。”

  “鬼冢教官是这么说的——‘你问初崎教官住哪里?我怎么知道?’”伊达航说,“为此我牺牲了我的私房钱,还和鬼冢教官从星星聊到月亮聊到娜塔莉……然后鬼冢教官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就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然后就开始打鼾了。”

  降谷零还在琢磨,若有所思地:“既然鬼冢教官都不知道,那么看来初崎教官的确不是什么一般人……”

  松田阵平没想到伊达航碰壁了,叹了口气,转头将希望寄予在刚从外面约会回来的萩原研二身上:“研二,有打听到初崎教官的消息吗?”

  “学姐学妹那都帮你问了一遍,现在大家对于初崎教官的印象就是他长得特别好看,有不少人想给他塞情书……”

  松田阵平猛地拍了下伊达航的大腿,唰地站了起来:“对了!我怎么没想到还能写情书呢!”

  伊达航差点一口咬断牙签:“……”

  “别,写情书也送不到他手里。”萩原研二摆了摆手,两条大长腿潇洒地架在松田阵平刚刚坐着的椅子上:“有人找不到他,就想在路上堵着看看能不能等到人,结果真的被她等到了,你知道怎么着?”

  “怎么着?”

  “据说初崎教官当时是这么说的,”萩原研二特地清了清嗓子,尽量模仿初崎千鹤那平静无波的语气:“‘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问题是明明上一秒,学妹刚刚才说了自己的名字,结果学妹心态当场就崩了,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特地在路上堵初崎教官。小阵平,别递情书了,想个别的办法吧?”

  松田阵平站着沉思:“我觉得哪里不对。”

  “什么不对?”

  “性别不对。”

  伊达航和萩原研二:“…………”

  “不是学妹的错,只是因为学妹是个女孩子。”松田阵平摇了摇头,“说不定初崎教官就喜欢男的呢?”

  伊达航和萩原研二无言半晌,敬佩地鼓了鼓掌。

  他们正鼓掌的时候,降谷零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个学妹是在哪里拦住初崎教官的?他当时一个人吗?”

  萩原研二闻言转头:“好像是去保卫科的路上吧,旁边有个保安跟着,怎么了?”

  “那初崎教官的身份的确不简单。”降谷零沉声道,“我调查过,最近学校的保安莫名其妙地多增加了几个,如果不出意外应该都是为了保护初崎教官,而且保卫科……不管他们要去做什么,总归都是和安全挂钩的。”他顿了顿,无意中瞥到萩原研二腿架着的椅子,目光瞬间一凝:“等等,那椅子要塌了!”

  诸伏景光:“——小心!”

  但已经太迟了。

  椅子瞬间塌了,降谷零扑过去,正要抓住即将要摔地上的萩原研二。然而与此同时,那边的萩原研二腿一歪,无意间踹了松田阵平一下,松田阵平正在沉思,再加上没有防备,身体向一边倒了下,好巧不巧挡在了降谷零冲刺的道路上。于是降谷零撞到了松田阵平,因为惯性,两人一起向后倒去,萩原研二没来得及闪避,被砸个正着。伊达航也没能幸免,被萩原研二为了慌忙之中而胡乱摸索的手给拽住了胳膊,被迫一起正面承受了降谷零和萩原研二的冲击力。而好好站着的诸伏景光,刚转过身就被降谷零扯住了裤子,还没来得及喊降谷零松手,就被拽得摔了一跤,哐地砸在了降谷零的身上。

  正当此时,寝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下,门把手转动,初崎千鹤推门而入:“是5——”

  他声音顿了顿。

  本就不大的宿舍地上,五个人你压着我我压着你。最下面的倒霉蛋是萩原研二和伊达航,在他们上面的是降谷零和松田阵平,最上面的是一脸“为什么我也摔了”的诸伏景光。

  初崎千鹤目光落在五人脸上,五个人表情一片空白,现场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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