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之中 茧之中 第69章
作者:藥師
“不好意思,为了躲避婚约,我决定要在你们家长住。”茜子一点没在怕的,甚至还提起筷子从五条面前抢走了最后一片糯米蒸制的糖藕。
“真敢说啊你!狐狸,你也说说这家伙啊?”
刚才不小心岔了气的咒灵操使将茶杯里的清水咽下,好不容易才平复了气息的他突然遭逢点名,只得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唔。”
“狐狸,你要说的不会就只是这样吧?”青年的目光顿时凌厉了起来。
“不,不过就算这次不成,日后阿茜遇到意中人,总会有想要结婚的念头吧……我们是不是也该准备点礼物放到嫁妆里?”黑袍法师十分认真地说道。
这话一出,不管是五条还是茜子都陷入了沉默,想要说什么的源三郎最后还是选择用碗里的米粒和桌上的菜肴堵住自己的嘴巴,安静地假装自己并不存在。
半晌之后,终于回过神来,却发现桌上的菜都快空了的咒术师气得摔了筷子。
“可恶,狐狸你这家伙对嫁女儿到底有什么执念啦!!!”
“没有吧?”诅咒师茫然地说道。
“就是有!这都第二次准备嫁妆了!”五条不满地说道,“决定了,以后要是□□的话我绝对选男孩。”
你们俩想到的东西离谱的程度根本不分上下。
源三郎在心底默默地说道。
而身为真正主角的茜子在自己的位置上捧着脸孔一脸羞涩,“那个,法师大人,要是我愿意当养女的话,以后的特制点心也会有我的份吗?”
“你这家伙根本就是饭桶!吃完饭就给我回家去啊!!!”
虽然青年这样叫骂着,最后也还是在诅咒师的劝说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了茜子要在他们家留宿一阵的事实,然后和对方一起考虑该送点什么东西作为贺礼。
茜子毕竟是贵女,不像当初阿菊那样留些足够傍身的钱财就行,普通的嫁妆只会叫人看轻,思考了很久之后,哪怕觉得有些簪越,他们也还是打算送一件华丽到足够充当嫁衣的吴服作为礼物,因为诅咒师刚好结识了一位擅长制作外衣形态咒具的术者。
天女的羽衣或者火鼠裘之类的,传说中的衣物自然是做不出来的,但仅仅是将真实的花鸟鱼虫,乃至几只外形正常些的式神养到最外层的唐衣上,做出一件能应对四时风物花开花谢,雀鸟飞逐的‘活衣服’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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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民间有一个‘下太阳雨的时候,就是狐狸在嫁女儿’这样的有趣说法。
第62章 五十八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要赠送的礼物,那么剩下的工作便只是收集合适的材料,一开始,诅咒师还愿意问问茜子喜欢的花鸟,或者是否有中意的活物,但少女抱住家里的石猫跟他撒娇示意之后,咒灵操使便只是礼貌微笑了。
对这种风雅之事不是很懂的源三郎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而五条已经在旁边笑到直接趴在了诅咒师的背上。
“谁,谁会在嫁衣上弄一只石猫啊!若是牡丹和唐狮子这种忠情的象征也就算了,信使这种东西可不合适新嫁娘吧!”毕竟都嫁过去了,是想给谁送信啊?情夫吗?
于是茜子的决定权,在她提出想要在衣服上放石猫的瞬间就被诅咒师给放弃了。
就算夏油杰对事物喜好因为豢养诸多咒灵的缘故,和常人相比稍稍有些偏移,但他还是具备正常分辨美丑的能力,以及水准之上的审美的。世家出身的五条就更不用说,大部分时候他偶尔心血来潮帮茜子搭配衣服始终比贵女自己挑的更出色,要不是青年每回都顺带嘲笑一下她身为女性却还不如他这个男孩子会穿衣打扮,茜子也不至于次次看到他都张牙舞爪。
“唔唔,所以要选什么好?牡丹就算了吧,这会儿的匠人们栽培的花朵看着还算精神,但实在没什么气势,一点没有绚烂的样子,还不如画师画出来的精彩。”见识过未来种植技术更高超之后培育出的,仿佛无数倾国美人争奇斗艳的牡丹花园的五条悟,对如今看着郁郁葱葱,但开花只有可怜两三朵的牡丹花株毫无兴趣。
“要说气势的话,上次我们去山林里赏樱的时候见识的一株垂枝樱就很不错。”诅咒师这样说道,那是一株有些年头的野樱花,树身并不是特别高大,但从未修剪过的树枝极为茂盛,密密麻麻地垂落下来,哪怕是坐在树下,花枝的末端依然能轻易触碰到肩膀,宛如女子依依不舍地牵扯衣袖一般。
“那个倒确实不错。”雪发的青年看了他一眼,显然也回想起赏樱之日咒灵操使被花瓣落了满头的样子,带着某些缱绻气息的笑意自五条的眼角眉梢蔓延开来,“但樱花不太合适新嫁娘,还是换个寓意更好些的花朵吧?”
“呃,可是寓意吉祥的花植,开起来足够漂亮的其实很少。”源三郎挠挠下巴,再度喝了一口消食的茶水,“不管是菊花,还是松竹梅什么的,特别好看的花朵肯定都在贵人们的私园里,我们也不方便跑去讨要。”
“要说气势的话,冬末漫天白雪里花朵如血般鲜红的古椿,或者秋日满山遍野染红山丘的枫叶,都算是非常有气势的花木吧?但那些也大多不合适新娘……”虽然本人只是平民,但因为不管是武士拓实和两位术师都偶尔会行些风雅之事的缘故,耳濡目染之下,源三郎便勉强也明白了一些贵人们的讲究之处,“近年来国外的船只时常会贩卖些新奇事物过来,里面也有不少花植,要是单纯只讲究一个漂亮的话,我干脆去花市上帮你们问一问?”
“那就麻烦源三郎你了。”咒灵操使这样说道。
要求被无视的茜子气呼呼地撅起嘴巴,“人家就是想要只可爱的式神嘛!”
“因为咒灵太难看而恳求教授咒术的巫女替你封住眼睛,说实话,在空前绝后的奇葩这一点上,连我都不得不承认输给了你哦?”五条一听茜子的嘟囔就来气,当年和少女相识的时候,他就好奇过为何对方明明拥有咒力,却压根看不见任何诅咒,结果后来才知道小姑娘是个不折不扣的颜狗,因为被咒灵们狰狞的面貌吓到,干脆要求巫女替她封印了眼力。
虽然有点觉得暴殄天赋,但茜子本来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女,要她去和诅咒战斗似乎也太过分了些,而五条自己也是人生自由派的,再加习惯性宠孩子的黑衣法师的纵容,于是茜子就彻底摆脱了催婚太烦就跑去当巫女的结局,一路奔着热衷吃喝玩乐和奇闻异事的奇女子方向去了。
“咒灵里面不可能有能合你心意的式神的。”诅咒师苦笑着说道,“一般术师造出式神来,也不是为了好看……算了,我去替你问问吧。”
“狐狸你就是太宠她了啦!”五条十分不满地说道,术者之间的人情可是非常贵重的,一般只有救了性命的关系才会托付,这意味着诅咒师得去应付一些即便对他而言也相当棘手的诅咒。
“唔,实在不行,也可以试着我们自己做?但我只学过制作咒具的方法,不太确定能不能用来制作式神。”夏油杰改换口径的速度极为迅捷,自从两人的关系出现实质性变化之后,他对五条的各种合理和不合理的要求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程度,比当初小时候还要夸张。
“狐狸还学过制作咒具吗?那个我确实没学过。”青年顿时起了兴趣,其实五条当年离开家族太早也是主要原因,否则咒具的简易制作方法,只有他这个家主是否想学,绝对没有家里人不教的道理。
“唉??让阿悟做式神??”茜子简直大惊失色,“这家伙肯定做个蝙蝠或者蟾蜍!我才不要!!”
听到少女抗议的瞬间,咒灵操使就笑了出来。“没人会把这些东西放到嫁衣上的,哪怕它们确实是吉祥的事物。”夏油杰这样安慰她。
但他绝不口不提五条到底会不会做的问题。
显而易见,哪怕是诅咒师也知道,青年绝对会手贱,应该说,只做蝙蝠和蟾蜍这么无害的东西,已经是五条相当手下留情的程度了。
若是要送的东西是只有术者能看到的护家式神,而不是大家都能看见的嫁衣的话,搞不好五条会去捉一堆河童塞给茜子。
在源三郎跑去花市询问的时候,几个术者稍稍讨论了一番该做什么样的式神,五条学什么都快,学什么都擅长的天赋又一次让在边上旁听见习的茜子羡慕嫉妒恨了起来。
明明是同样听完了咒灵操使的授课,但她只学会了将自己的头发掺入绣线,而且只能让绣了花的手帕更容易变成引路的飞鸟罢了,因为咒灵操使自己也只会编织绳索和布片之类的技巧,据说是从他以前认识的人的咒具上学来的,同样要加入头发,不过他制作的绳索拥有符咒那样封闭咒力的效果,布片也有一定隔绝咒力的作用,已经是相当合格的咒具了。
而五条却能让草叶编织出来的知了发出鸣叫,竹片制作的假蛇在榻榻米上游走,里面也未曾加入任何含有咒力的毛发指甲,乃至血液,青年只是亲手制作了那些东西,然后冲它们吹了口气而已。
“也不能说我没放东西进去,‘气息’也是很重要的事物啊。”五条这样辩解,“单纯做来玩的话用‘呼吸’就够了。”
诅咒师倒是对五条的惊人之举适应良好,一点不觉得奇怪,毕竟青年天才的程度他早就见识了许多年,大概哪天有了他学不会的东西才能叫夏油杰惊讶。
“不过杰也很厉害啊,光是看看咒具就能弄懂制造的方法吗?”
茜子没对五条突然崩出来的称谓有什么额外表示,自从这俩人进入新婚夫夫模式之后,青年时不时就会在私下里用这个和他的名字十分相似的字眼来称呼伯藏法师。少女只当是五条给黑衣法师用自己的名字起了个爱称,情人之间互相有着特殊的称呼并不是件罕见的事情。
除了觉得有些腻歪之外,大家都从容地当做没听到,无论是茜子还是源三郎他们,谁都没有意识到那才是黑衣法师真正的名字。
用稍稍有些不赞同的眼神撇了一眼五条,诅咒师摇摇头,“我也是研究了一段时间的,因为那时候手头刚好入手了一堆咒具,而朋友的咒具的效果又刚好和‘天逆鉾’有些相似。”
“然后就研究出了些许咒具的制作心得吗?”五条撇撇嘴,“真该让家里那群笨蛋来见识一下,就算是我,最多也只会思考一下咒具的用法之类的东西。”虽然足够擅长,但五条对咒术的兴趣还没到要究根探底的程度。
毕竟他现在的实力便已经足够在咒术界横着走,除非日后出现某些无法轻易战胜的对手,大概要到了那个时候,青年才会想要去追寻咒术的本质吧。
就在咒术师们沉迷做玩具,啊不,沉迷学习的时候,外出去花市上打听消息的源三郎带着两只新鲜的西瓜回来了。
“是西瓜啊!放到井里镇起来!晚上就有冰瓜可以吃了~~”茜子高高兴兴地说道,始终专注在吃喝上的少女完全忘记了中人跑去集市的真正理由。
“不是说要让源三郎去打听漂亮的花木吗?还以为你稍稍变得像个正常的女孩子了,结果仍是只想着吃嘛,大小姐。”武士拓实从中人青年身后从容地跟进来,“伯藏法师,你也别太宠她,不能每次一有人提亲就让她随便住在家里躲人啊。”
面对好似一个唠叨兄长的拓实,茜子冲他吐吐舌头便抱着西瓜往后院跑,身上曳地的重重华丽单衣一点没妨碍她的动作,身形轻灵得堪比雀鸟,大约是少女将咒术的修行都用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的缘故,某种意义上,五条和茜子会亲近不是没有理由的。
“你也是来看茜子热闹的?”银发的青年笑意盈盈地出来迎客。
“那个只是顺便,会叫源三郎去打听花草,你们也是听说了那件事情吗?”武士摇摇头,向青年询问起来。
“那件事情?”五条脸上茫然的表情并不是装出来的,由于诅咒师不喜欢外人,平日始终深居简出的缘故,连带着他也很少接触外界,没必要的话对一般人中流传的传言啊,绯闻之类的事情都不太关注。
“啊,你们应该听过小津家吧?”看样子只是巧合,但反正来都来了,说一说也没什么大不了,拓实便如此作为叙述的开端。
“祖上做了左卫门,现在却当了商人的那个?”五条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不知道也不可能嘛,毕竟整个江户的纸都是他家卖的。”
“对,就是如今江户数一数二的豪商小津左卫门,听说,他最近得了一盆举世罕见的奇花,因此给江户很多名人发了请帖,要召开赏花的宴会。”武士这样说道。
银发的青年眨眨眼睛,转身看向背后和室里正在书写信纸的黑衣法师。
“狐狸,有这回事吗?”
“赏花会的请帖?”将打算书写的文字完整落笔后,诅咒师才有空抬头看向五条,“好像确实有那么回事。”
作为江户闻名的驱邪法师,夏油杰在贵人和豪商之间也算有了几分名望,时常能收到这样那样邀请赴宴的帖子,然而熟悉他性情的人都知晓,黑衣法师是绝对不会去的,那些请帖的结局几乎全是被丢进炉灶里充当引火之物,从来没有一次正正经经派上过用处。
知道他脾气的武士也没多问,兀自说了下去,“然后,前几日,突然有位青年公子,跑来跟我哭诉说自己精心养育的一盆异花突然失去了踪影。”
“唉?”五条诧异地挑起眉毛,这两件事听起来过于巧合,谁听了都会自然而然地产生联想,但其中的古怪也是一听即知。
有钱的豪商贪图一位公子养育的异花,民间常有的野闻套路,通常会变成后者不愿意割爱,前者想方设法用歪门邪道夺取的发展,思考到两件事情之间的关联性,搞不好事实正是那样也说不定。问题在于,富商好不容易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可能还是用不正当手法得来的赃物,却要为它开赏花会就十分怪异了,失主并非无权无势的平民,若是听闻了消息,一不小心在宴会上闹起来,丢脸的难道不是豪商本人吗?毕竟就算是富可敌国的商人,也还是商人,犯了法,公门一样会追究他。
至于丢了花的公子想要找回失物,咋听上去十分正常,但他找的人不是源三郎,而是武士拓实,便是件无比怪异的事情了。
因为拓实并不擅长占卜和询问鬼神,作为咒术师,他用来对付诅咒的法子,唯有斩杀而已。
“……丢的那株花有问题?”五条瞬间就意识到了真正麻烦的地方。
拓实咂咂舌,他本来还想卖个关子的,结果却被青年敏锐地一秒说破。
“失主公子说,他的花,最初是从小野小町的墓地上采来的陌生幼苗,一开始只当是无名的野草,仅仅是觉得它在风中摇摆的姿态妙曼可爱,所以挖回家种起来,借此追思从未见过的,传说中的美丽女性而已,还经常一边咏叹小野小町留下的和歌,一边给幼苗浇水。”
不管是坐在廊边乘凉的五条,还是和室里写完了书信的诅咒师,都忍不住叹气起来。
只有带着切好的西瓜过来的源三郎一脸茫然,“那些贵人公子们,不都喜欢这样的风雅之事吗?这听上去也还算礼貌,起码比直接在坟墓边上结庐而居,或者对从未见过的女性相思成疾的要好很多吧?”还有几句话他没说,毕竟面前这三位咒术师,也是会做些给根本没有樱花的院子里挪一株山野盛开的野樱,然后悠闲赏花喝酒,事后再给挪回去这样事情的家伙,理由仅仅是因为不想出门跟一大群同样要去赏花的民众挤在一起。
“但他实在不该从墓地里随便带东西回来养啊!还对它寄托相思之情!”五条毫无仪态地翻了白眼,“能平安活到去跟拓实求助,算他命大。”
“没错。”武士赞同地说道,“那株植物在他的养育下渐渐长大,有了一人多高的样子,结了许多花苞,最初还显得正常,只是始终一次也没有开过花便把花苞都落下了。”
“然后呢?”诅咒师这样问道。
“公子还以为是自己种的不好,外加上期待看到花朵开放的样子,更加精心侍弄,于是,第二年,这花木又结了许多花苞,但一月月过去,仍是不开花,直到某个月夜里,公子晚上出来散步,发现自己心爱的花木在月光下舒展叶片,蒸腾出隐约的雾气。”
听到这里,五条立刻一脸失去兴趣的样子,伸长手臂从源三郎手上捞起一块西瓜,慢悠悠吃起来,连诅咒师也是同样的表情。
“那雾气化作了一位女子的倩影吧?”夏油杰无奈地替为五条的反应愣住的拓实说出了后面的部分。
“你们如何猜到的?”拓实惊讶地说道。
“当然是因为我家里有过记载嘛。”银发的青年一脸没趣地说道。
“虽然我们并没真的见过所谓的‘美人花’,但这种异物多半只会用幻术蛊惑一下无知的猴,凡人罢了,不算什么危险的咒物,肯定被哪个小贼夜晚来偷东西的时候当做宝物偷走,然后卖给了富商而已,听闻消息的阴阳寮应该会解决它的。”大概是为了让特地上门的武士不至于太过失望,诅咒师稍稍推理了一番两件事情真正的关系,不过他并没有亲自去解决事件的念头。
猴子们的宴会这种东西,诅咒师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致。
看到两人都无动于衷的样子,武士便明白那应该只是某种不入流的诅咒,最多不会超过二级,可能古树上住着的乌鸦天狗都比它厉害,于是拓实也懒得再追究这件事,开始头痛自己该如何劝说那位痛失所爱的公子,毕竟对方真的只是个喜欢种花的单纯青年。
然而源三郎稍稍摸了摸下巴。
“幻术不幻术的,我也搞不懂,但是拓实大哥,那个美人花,它开花的时候,漂亮吗?”
“应该是挺好看的吧?毕竟叫美人花嘛,不过那位公子也没看过,因为开花之前就丢了。”
聚在一起吃瓜的两位术师,突然开始面面相觑。
“所以?”五条虚着眼看向对面一脸哀叹的诅咒师。
“真不想去。”咒灵操使极为不情愿地说道。
“那就是要去了。”银发的咒术师点点头,丢开手里的瓜皮,“喂,源三郎,想跟着去宴会上吃顿好的吗?”
青年中人叹了口气,“有没有好吃的我不知道,但我更想参加一次平安无事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