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不如许愿 谈恋爱不如许愿 第421章
作者:狐阳
“以主帅所占土地,称个藩王也是绰绰有余的。”
“说什么呢?主帅那可是真龙化身!必然是要称帝的。”
“如今大楚不堪一击,也是时候称帝了。”
军中隐有流言,提及此事时,倒无一人反对。
“太早。”许御天听到此种流言时有些莫名的轻笑了一声给出了答案,“万事皆未齐备,不宜外扩。”
“主帅的意思是?”一身盔甲的副将问道。
“需整顿军纪,待粮草齐备。”许御天简略回答。
而事实是,掌管一支军队以及一大片的州府,比他想象中要费神很多。
杀戮,占领,管制,统辖,以及明理。
起义之人以百姓居多,虽有斗志,但不识大字,难明军纪,即使收拢了人手,也需要整顿成编,再加以训练。
朝廷的精兵虽看起来不堪一击,但一支纪律严明的队伍和涣散的队伍,一眼就能看出胜败。
多数起义之人会很快落败,就是因为只有满腔热血而无纪律资源,人心分散,还未成事便想着称王称帝,大楚即使明面上看起来腐朽,但烂船尚有三千钉,真正不堪一击,不能有一次决策失误的,是他。
若是从前,有如此家底,他只怕是会高抬下巴,称一方之王,但那样太躁,也太急了。
进攻方,不是只有他。
急则生乱,乱就容易功亏一篑,命运可不会每每都给他重新爬起来的机会。
许御天占据三州之地,停下进攻,如此举动,再次让朝堂热议,只是派去进攻的军队,却每每被其肢解挫败。
而派去劝说的使臣,要么被截留,要么完好的送出来了,却往往在返程的半道上身死。
大楚问询,许御天给出的答案让帝王在朝堂上几乎暴跳如雷。
或许是遭了天谴吧。
“竖子狂妄!”流毓随着帝王的气愤而晃动,“金瞳者,果然引天下不祥之兆,朕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
真龙之争,使大楚派遣讨伐的军队愈多,只是虽鲜血淋漓,却久未有实绩。
而或许是看出了大楚的外强中干,各地起义势力此起彼伏,即使帝王在殿堂之内将桌子都要掀翻,内忧外患仍是不断。
“陛下,北境之兵不能调!否则京城危矣。”
“陛下,那许御天虽狂,但还远在千里之外,那些临近的贼子才应该尽快处理掉。”
“陛下……”
朝臣提议无数,桩桩涉及大事,并非充耳不闻就能够假装无事发生。
帝王决议,内乱不过是境内之事,还是邻国与京城更为要紧。
北境被增兵对峙之时,那驻扎三州之地将近一年之久的起义军,悄无声息又突如其来的动身,攻陷了那水土肥沃的常州之地。守城之将被斩于马下,动手者正是其主帅。
许御天。
他不过十六之龄,却能令无数人跟从信服。
凡与之对阵者,若得生还,皆要言其一句武功至高,用兵至诡,他似熟读过兵书,却又不仅仅局限于其上,虽为主帅,却每每身先士卒,虽带兵之将不足,可他一人却可将将士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少年之时,已是光芒大盛,令远在京城的皇帝也如鲠在喉,辗转难安。
此一役大胜,愈发扩充的队伍暂且不必因为粮草不足之事发愁。
可惜外人看着那曾经的盐贩商人风光无限,只有许御天自己知道,想要更进一步,不会有这么顺遂。
南境之人,善水者众,但他的手上无船,想要北上,绝非易事。
而战争流下的血,比之曾经,早已无法数清,但他也早已不能回头,也不想回头。
心随着血液溅落似乎会变得冰冷,但战场上的血腥搏杀,却让他见证了另外一片天地,心好像也随之广阔了起来。
思及从前,以计谋与利益牵扯,终究不及大军在握来的踏实。
隐有轻嘲那时的幼稚,但那时的他,似乎必然会走上那样的道路,因为不甘和肆意妄为,也因为对这个王朝尚有一丝期冀。
而如今,军中虽战时禁酒,非战时却可畅饮。
兵丁来自各方,大醉之时最易吐露心中所思所想。
有人从前不过是想要一块属于自己的田地,有人不过是想要安生度日,有人不过想好好经营,也有人曾经认了命,为奴为婢只为讨一口饭吃。
男儿膝下有黄金,可尊严换不来食物时,不过一句空话。
但能站着活,没有人想要跪着死。
没有去赌,也保不住父母妻女,灾祸,病痛,饥饿,奴役,匍匐扛着无数血泪前行者众。
如书中所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一片荒芜,这天下,并非他许御天一个可怜之人,与之对比,他似乎是幸运的,因为他的苦难,在三岁时便有终结。
虽然无父无母,但他得以吃饱穿暖,得以识文断字,博览群书,拥有过巨富,也站在了高位,如那时濒死时所想,他似乎没什么值得怨愤和不甘的。
而掌控利益分配者绝不能只是高高在上的冷眼旁观,若远离人心,终将在不知不觉中被其覆灭。
“报!”帐外有士兵嘹亮一声传来。
“进来,何事?”许御天抬眸问道。
“主帅,外面有一女子想要进入军营,呈上了信物。”士兵呈上一方帕子,打开之时,其中包裹着一支眼熟至极的木簪。
簪子平滑,唯有一端雕刻了梅花图案,那时经常被簪在许小玉的头上。
“快请。”许御天起身道,“人在哪儿?我跟你同去。”
疾行军营门口,那一身男子装束的人见他时已有些高兴的挥起了手,只是身旁未见另外一人。
第241章 卑劣者的经历(11)
“许御天!”清悦的女子声线从那一身男装的人口中响起, 引得驻守的士兵纷纷投去了惊讶的视线。
虽是男装显得十分利索,可面前的人却是哪里都能够看出来是一位女子,她也明显没有什么遮掩的意图。
只是能得到他们主帅亲自到军营外迎接, 还能直呼其名……
“你怎么来了?”许御天走过去, 抬手让士兵放行后问道。
“非羽先生让我来给你帮忙。”许小玉看了眼那让开的长枪,带着几分雀跃和新奇的进了此处仰头道,“你好像又比从前长高了很多。”
“他人呢?”许御天问道。
“不知道, 他只把我送到了这附近。”许小玉回答道。
许御天敛眸, 伸手道:“一路舟车劳顿,吃饭了吗?我先让人给你准备点吃食,休息一会儿。”
“好。”许小玉抬手, 留意到周围的兵丁将士时打消了拍一拍他的打算, 整理了一下衣摆道, “劳烦。”
非羽先生叮嘱,到了军营之中,许包子最大,无论里外都要将他当成主帅来对待。
“不客气。”许御天看着她的动作笑了一下, 跟身旁的人示意道, “去准备一份吃食。”
“是, 主帅。”副将略有打量,询问道, “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兵将闻言皆是竖起了耳朵,女子虽未禁止入营, 但能进入者皆为家眷。
“家姐。”许御天瞧过那一众好奇探究的目光回答道。
兵士态度皆是慎重, 许小玉拉着包裹的手微顿, 朝那跟她行礼的将领颔首, 跟上了青年的身影。
“原来是姐姐, 我还以为我们主帅已经成亲了呢。”有巡行士兵看着那远去的人说道。
“主帅也到了该成家的年龄了。”
“主帅那可是要娶天下第一美人的人。”
“你从哪儿听说的这话?”
“你不记得了,昔年主帅登醉仙楼,便有此语传出,非天下第一美人不可相配,如今娶个天下第一美人,可不是绰绰有余。”
“不许议论,好好巡营!”
“是!”
营帐需要时间搭起,许小玉跟着人先是去了主帐,营帐自不比小院来的稳固,但连绵驻扎,兵士巡防,又有主帐被包围其中,只是看一眼,便已觉得心潮澎湃。
许小玉向来胆大,但也直到进入主帐时才轻轻松了口气,被接过包裹时看着那一头长发束起,十分飒爽的青年道:“要不是你来接我,我都不敢认。”
熟悉之人态度虽看起来和缓,但此处之人对他皆是唯命是从,不在那座小院之中,许御天也变得格外的不同。
“你来了,我怎么会不去接你。”许御天将包裹挂起来笑道,“坐。”
“你现在怎么不叫我家姐了?”许小玉瞧着他的动作,探头笑着问道。
这么多年,这混小子向来直呼她的姓名,她还是第一次被称呼姐姐。
“在外人面前得讲规矩。”许御天落座,拿起倒扣的杯子给她倒了水笑道,“你真想我一直那么称呼你?家姐。”
“呃……”许小玉浑身激灵了一下,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难受劲,她接过了杯子将其中的水一饮而尽道,“还是算了……你这里的水不怎么好喝啊。”
“临近的泉水煮开了的,偶尔可能会扬一些土进去,你要是喝不惯,我让人给你找些茶叶。”许御天给自己倒了一杯道。
“不用不用,我这次来主要是来帮你的忙的,这种小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许小玉提过水壶又倒了一杯道,“其实我本来是不想来的……”
“主帅。”帐外通报之声响起,交谈的话语戛然而止。
“进来。”许御天开口。
帘帐掀开,士兵端着托盘进了营帐,在主位伸手时将其放在了许小玉面前的桌案上后,再度行礼离开。
盘中食物并不丰富,面饼,野菜,佐以一些盐和一些肉干果子,看起来甚至是有些粗陋的。
“现在不是饭点,食物有些简陋,先吃点填填肚子,想吃什么明日我带你去城里吃。”许御天说道。
“不用,这些就够了。”许小玉倒也不嫌,“我来之前非羽先生就跟我说了,你这里整肃军纪,将士兵丁都是同饮同食,不用因为我操心这些。”
乱世之景,能有一份食物已经相当不易,她虽食物充足了十几年,但也有独自行走在外的日子,也不是非精粮不可食。
“是他让你来的?”许御天沉下心绪询问道。
“是啊,他说到处生乱,那个小院已经不再安全了。”许小玉原本是不想来的,她不懂行军打仗,也不想给许包子添什么麻烦。
当年少年离别,数年不归,但他们仍然能够安稳度日,她就隐约知道这算是一种撇清,避免他们成为弱点软肋,被人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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