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柯学中的路人甲 我成了柯学中的路人甲 第144章
作者:拾光三千
贝尔摩德手指顿了顿。“怎么死的?”
“自杀。”琴酒吸了口烟,吐出烟雾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贝尔摩德。
自杀。这两个字在贝尔摩德舌尖滚了几圈,有种啼笑皆非的荒缪感,像是一个并不幽默的冷笑话。
“这次的事情呢?别告诉我同样没查出什么东西。”
“呵。”琴酒冷笑一声,看他的表现,贝尔摩德有些不可思议。
“真的假的,你也没查出线索?”
“FBI和公安这次的行动完全避开了我们的暗线,行动展开之前连内部都没听到一点消息。”琴酒眼底夹杂着些许烦躁,冰冷的面孔比平日更加阴鸷,杀意裹挟着血腥气蔓延,整个人充满了压迫感。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贝尔摩德忍不住咋舌,如果不是运气好的话那只能说明一件事,组织的暗线已经全部暴露了。
就像官方想往组织里塞卧底需要经历种种考验一样,组织安插卧底同样不是件简单容易的事情,最起码要保证卧底的绝对忠诚,在这之上还要尽可能的掌握更多的话语权,而掌握话语权的前提是拥有出色的能力。
两者缺一不可。
这样的人才不管是在哪里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资源去培养。
要是真的全部暴露了……贝尔摩德拧了拧眉,这对组织来说算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你听说过鬼神吗?”琴酒忽然问她,贝尔摩德眨了下眼睛,摇头。
“这次FBI的行动负责人代号鬼神,除了代号之外一切资料空白。”
“鬼神吗?”贝尔摩德捏了捏下巴,“好夸张的代号,连你也查不出来?”
琴酒没说话,略显烦躁表情回答了一切。
“……还是难得在你脸上看到这副表情。”贝尔摩德偏了下头,舔了舔饱满的红唇,语气带着丝丝蛊惑:“真的不考虑一下我之前的提议吗?”
琴酒目光如刃直直地刺了过去,眼底带着警告。
“真是不解风情。”贝尔摩德顿了顿,随后意兴阑珊地摆摆手,“我会让美国那边的人好好查查。”
“嗯。”琴酒抬手捏了捏鼻梁。
“这次的参与人你准备怎么做?”
“老规矩。”琴酒放下手,语调冷的吓人:“等狐狸尾巴露出来。”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行吧。”贝尔摩德伸了个懒腰:“时间也差不多了,去看看小可爱怎么样了。”
她转身抬起脚步走向门外,琴酒看着她的背影,起身跟了出去。
……
这次上面要做的检查并不是洗去青年的记忆,而是利用催眠的手段在他脑海里种下对组织忠诚的种子,并且让其生根发芽,根深蒂固。
随着检查开始,他的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视线陷入黑暗。
他像是一个人站在漆黑一片的荒漠里,孤寂的黑暗中,有道缥缈的声音在耳边一遍遍的重复着,忠于组织,即使用生命也要为那位大人献上一切。
那个声音仿佛自心底生出,在大脑深处留下烙印,青年无意识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一遍又一遍,从迷茫变得坚定。
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波摩醒来时周围的医疗人员已经不见了,他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到的是坐在床边的贝尔摩德。
“小可爱,感觉怎么样?”贝尔摩德关切地看着他。
波摩一瞬间有些迷茫,细细打量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开口:“贝尔。”
他脸色有些发白,大脑说不出的胀痛,像是有人把什么东西强行塞进脑子里,难受的眼眶都有些微红。
“不舒服。”他语调慢吞吞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有点想吐。”
贝尔摩德摸了摸他的头,青年不自觉的蹭了蹭,夹带着些许依赖,贝尔摩德眼底怜爱更甚些,手指轻轻拨弄着细软的发丝。
“你的伤还没好,多注意休息。”
“两个月后有场音乐会,那边邀请你过去参加,邀请函送到了我这里,要去吗?”
波摩拧了拧眉,贝尔摩德看他这样,忍不住笑:“是日本这边的,在北海道,邀请了不少名人,对你在日本打开知名度有些帮助。”
“哦。”波摩不是很情愿的应声,表情恹恹的,配着微微发红的眼眶看着怪惹人怜的。
贝尔摩德不禁感叹对方生了一副好相貌,饶是她看到这样的表情,一瞬间也忍不住心软了。
好在理智快速拉回来,没让她说出什么多余的话。
只不过……真像啊。
贝尔摩德眼底暗芒闪烁,眨眼便消散的一干二净。
她不动声色地偏了偏头,看向房间另一侧。
“对了,这段时间你和琴酒组队,他会暂时负责你的行程。”
波摩眨了眨眼,不太能够理解地‘啊’了一声。
“是那位大人的命令。”
听到这句话,波摩即使再不情愿也只能皱着鼻子点头应是,周身环绕的颓丧气息更甚了。
……
从那天起降谷零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秋了,电话联系不上,公寓也没有回去过。
降谷零轻轻吸了口气,想起那天发生的事以及那人身上的伤,心底就抑制不住密密麻麻的担忧。
应该不会有事的,他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实际上这段时间他们的处境也说不上多好,总感觉周围有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叫人实在难以忍受。
但好在之前就把尾巴扫干净了,也没有做出什么引人注目的举动,应付起来不算什么难事。
那次之后,他们这些参与人都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地方,像是重新进入待选考核一样,没有接触到任何内部的事情,一举一动都处于监视下随时待命。
降谷零现在所在的是一个□□,被安排到□□名下的一座赌场内看守,而在公安的情报里,并没有掌握到这个□□和组织的任何交际。
这仿佛只是冰山一角,降谷零甚至不敢去细想这座冰山有多少类似的情况。
组织的资金来源从来是个迷,那样一座庞然大物需要足够夸张的资金作为能源来运行,而至今为止,不管是公安还是FBI都没有发现真正的资金来源和关系链。
如果是这样一座座捋不清关系的帮派赌场又或者其他的东西,如同人体血管一样,从世界各处不停向心脏供给鲜血和营养……
降谷零摇了摇头,按下心底快要破土而出的恐惧,不敢去想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到了换班时间,他一个人压抑着沉重的心绪回到出租屋,在经过一条街道时,空气中掺杂的淡淡血腥气让他停下脚步,眸光倏然锐利。
在原地辨别了片刻方向,他放轻脚步朝着血腥味传来的地方靠近。
前面不远是一片停车场,算不上有多偏僻,然而现在已经半夜,街道上看不见半点人影。
降谷零没有贸然靠近,在附近找了个足够隐蔽又能看清楚情况的地方藏在后面,小心翼翼地从掩体后面探出视线,微微眯着眼看向腥气传来的停车场。
映入眼帘的景象在黑夜和晚风的渲染下变得格外可怖,倒在地上的人影,那底下缓缓向外扩散的黑红液体,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
一道修长的身影背对着这个方向,精瘦的腰线被燕尾服掐出明显的弧度,笔直的双腿被包裹在西装裤下面,如果不看他脚边不远躺着的尸体,对方看上去更像是要去参加一场晚宴,而不是像变态杀人魔一样站在一片血泊之间。
降谷零死死的盯着那道身影,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很多,心脏砰砰作响,心底升起一股不受控制的不安。
有脚步声传来,一道身影从停车场的另一个方向慢慢靠近。天上的乌云走远,明亮月色照耀下来,背对他的那人侧过身,循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五官轮廓变得清晰。
他沐浴在月光下,细软的银色发丝被微风轻轻浮动,红色的瞳好似被鲜血侵染,鲜艳异常,如同夜晚出没寻找猎物的吸血鬼,在周围景象的渲染下显得格外妖异诡谪。
降谷零瞳孔一瞬间收缩,整个人僵硬地立在原地。
实际上在知道对方被带入组织并且成为高层之后他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想象和亲眼目睹的现实存在着难以跨越的差距。
就像在课本上读到了山如何险峻,大海如何辽阔,可脑海中浮现的景象总是隔着一层模糊的雾,只有真正的体验和目睹之后才会发现,一切的文字都失去了颜色,那一瞬间的冲击足够让人推翻过往的一切想象。
大海的壮阔和山峰的威严险峻会让人失去言语的本能,空白的大脑不会给出任何形容词,苍白的话语也无法准确描述出大自然的伟岸神力。就如同他现在一样,所有的感官在顷刻间放大,在茫茫黑夜里仅仅借着不算明亮的月光就清晰的看到,那脚边躺着的尸体瞪大的瞳孔中被放大的恐惧和狰狞。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陡然变得厚重浓郁,萦绕在鼻间,挤压了新鲜的氧气,一呼一吸间全是令人作呕的腥味,身体本能地排斥那种浑浊,于是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无比。
降谷零眨了下眼,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他其实也杀过人,最开始是监狱的死刑犯,而现在的感觉就像他第一次杀人时感受到的一切,控制不住的恶心和呕吐欲在胃里翻滚。他咬着牙,强压下心里那股冲动,视线直勾勾地注视着那血腥中表情平静的人。
另一道身影靠近,银发的杀手在黑夜中如同漫步而至的死神,黑色长风衣的下摆随着走动摇曳,带着见惯了死亡的平静和压迫感缓缓走近。
“都解决了?”杀手低声询问,从口袋拿出香烟含在嘴边点燃,对面的青年恹恹的点了下头,有些烦躁地褪下手上染上鲜血的黑色手套。
那是一只很漂亮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只可惜手背上狰狞的疤破坏了一切的美感,如同出现裂纹的瓷器,一瞬间就失去了应有的价值,令人惋惜不已。
琴酒的视线在那道疤痕上错落了一瞬,又很快收敛,将烟递了过去。
等人接过后他把手放回风衣口袋里,另一只手夹着烟嘴抖了抖烟灰,放在嘴边吞吐烟雾。
“这边解决了,走吧。”
他迈开步伐走向出口,身后的青年点燃了烟,在夜色下缓缓地吐了口气,猩红的眼眸转动着,平静地看向不远处的建筑。
视线对上的一刻,降谷零反射性地缩了回去,背脊靠着冰冷墙面,心跳如雷震鼓,超过平均阈值的速度加快了全身血液的流动,眼眶泛红,眼白漫上血丝。
直到空气中震动的脚步声彻彻底底消散,他才敢放松紧绷的神经,仰起头微微张嘴慢慢调节呼吸的频率。
天边的月色照亮了他此时的狼狈,降谷零失神地望着远处的月牙,大概从没有任何一刻如同现在一样,清楚而清晰的认识到,那消失的两年到底意味着什么。
春末的夜晚还带着寒意,不知忧愁的晚风一吹,裹挟着的寒意如冰锥刺骨。
降谷零哆嗦了一下,曲起膝盖环抱住自己。
他今晚受到的冲击和刺激太多,那仿若无法攀越的山峦和无望的救赎像沉重压抑的海水向他袭来,他被拽入了海底,心肺储存的氧气在流逝,指尖发冷,浑身僵硬的无法动弹。
周围的空气安静极了,厚重的乌云再次挡住月光,视线沉入黑暗。
啪嗒、啪嗒、
有脚步声悄悄传来,声音若即若离,叫人分不清真实和虚幻。
降谷零心里的警报拉响,他清楚知道自己现在应该马上离开这里,可维持同一个姿势太久的身体麻木且不受控制。
他狼狈的撑在地上,黑色的西装裤腿和光亮的皮鞋出现在他面前的街道。
“看我发现了什么。”熟悉的嗓音懒散而轻慢,像一把利剑扎进脑子里。
“一只偷看的小老鼠。”
降谷零呼吸一窒,僵硬的颈脖如同坏掉的机器零件,一点一点,缓慢而狼狈的抬起头。
那人手里夹着未点燃的烟,右手重新戴上了手套,挡住了那道狰狞的疤,华丽的燕尾服穿在他身上优雅而矜贵,像从晚宴上悄悄溜走的王子,屹立在黑暗中微微垂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狼狈的偷窥者。
A…KI…
降谷零动了动唇,如同失声一样没发出一点声音,眼前的人熟悉而陌生,即使隔着一点距离,他也能闻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已经被风悄然吹散的血腥味。
那样浓烈的气息扑面而来,熏得他头晕目眩,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拽住,痛得神经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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