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今天也在万人迷 审神者今天也在万人迷 第64章
作者:月下残响
在他记忆中,只有宇宙中的夜兔一族会装备这种武器,这是他们最具标识的武器之一。
夜兔一族怎么会出现在地球上?追兵吗?
吉田松阳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他把视线落在充满裂痕的面具上,伸手揭开。面具底下是一张毫无血色的俊美面容,眼眸紧闭着,肤色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透明。
他收回自己的手,不料被原本昏迷中的男人猛地扼住手腕。
吉田松阳心里一惊,欲反击时突然顿住,因为对方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少见的纯墨色眼瞳,冷冽而懵懂的眼神冲淡了眉宇间的肃杀之气。
吉田松阳愣愣地与之对视,然后发现对方的目光没有焦距,只不过是身体感知到危险随即做出的本能反应罢了。
仿佛确认暂时没有危险,男人又闭上了双眼,这次真的晕厥过去不省人事了。
眼中的杀意渐褪,吉田松阳沉默片刻,只能悠悠叹了一口气。
......
最近松下村塾有一件新鲜事,松阳老师带回了一个失忆的男人。
姓甚名谁,都统统忘得一干二净。
男人身材很高大,但总是抱着一把布满裂痕的刀,安安静静坐在角落。
他极少说话,脸上带着一份淡淡的疏离,好像对谁都衡量出个安全距离。私塾里的学生们虽然都很好奇,但更多的是害怕,因此没有人敢上前搭话的。
这天吉田松阳在授课,朗朗读书声回荡在村塾中。
阳光透过窗台投射在书桌上,空气中四下飞舞的灰尘在阳光下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芒。
坐在最后一排的白发天然卷男孩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看向窗外,一下子就看到了院子那棵樱花树上隐隐约约正在睡觉的身影。
是那个一个星期前被松阳老师捡回来的男人。
白发天然卷顿时来了精神。
坂田银时红色的眼瞳死死盯着树上那道身影,小声地碎碎念:“怎么一天到晚都在睡觉,这种设定不是阿银我专属的吗可恶!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是打算争夺属于阿银我的位置吗简直不可原谅。”
他抬头看向讲台上正在踱着步读课本的吉田松阳,见其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悄悄从窗外溜了出去。
他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不曾想讲台上的吉田松阳早就对他的动作尽收进眼底。
吉田松阳拿着课本的手微微一顿,嘴角微微勾起好笑的弧度,他背过身选择装作没看见。
坂田银时走到樱花树下面,双手抱胸仰头懒懒喊道:“喂,大木头!你怎么还在这里睡觉,柴劈完了没有?”
躺在树干上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没有丁点情绪波动的眼眸向下瞥了白发小孩一眼,便不感兴趣地翻过身继续睡了起来。
见男人用后脑勺对着自己,坂田银时脑门顿时蹦出了青筋,“喂喂你这家伙,是打算无视阿银我吗?轻视小孩的大人【哔】【哔】可是会越来越短的噢!”
可惜树上的男人并不吃这一套,只给坂田银时一个异常冷漠的背影。
银发小孩顿感无趣,用食指挖了挖鼻孔,嘁了一声,走开了。
听着耳边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树上的男人又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仰面躺着,眼神平静地看着头顶慢悠悠飘落的樱花,那些樱花在春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犹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落,让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接住了其中一片。
掌心里的樱花瓣娇嫩而柔滑,透着淡淡的粉色,仿佛承载着整个春天的希望和美好。
耳边是郎朗的读书声和树上悦耳的鸟鸣声,在这种宁静而和谐的氛围中,时间仿佛也放慢了脚步,他默默回忆起了在这个私塾里第一次睁开眼的画面。
“你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一道醇厚轻柔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刚从昏迷中苏醒的弦英秀树意识朦胧地顺着门口望去。只见一个身影背对着光,站在门口,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那温暖而关切的声音却让他消除了一瞬间涌出的不知名情绪。
那人端着一碗药走进屋子,露出了那张沉静柔和的脸庞。他把药放在地上,顺道跪坐在榻榻米旁,自顾自地伸手摸向弦英秀树包裹着绷带的额头。
“太好了,没有发热。”
话说隔着绷带怎么探出没有发热的啊......
感知到刚刚对方一瞬间泄露出杀气的吉田松阳收回了手,眼眸弯弯地笑道:“我叫吉田松阳,是这座村塾的老师,在回家的路上见你倒在地上便把你带了回来,村塾简陋,还望你不要介意。”
弦英秀树愣愣地注视吉田松阳,眸中透露出迷茫。他本就生得眉眼如画,此时一动不动地躺在被褥下,鸦羽色的长发凌乱在床上铺开,圣洁的白与极致的黑对比下,无端显得孤冷破碎。
他张开口,声音沙哑而迟疑,“吉田松阳?......那我,是谁?”
“诶?”吉田松阳赫然睁开眼睛,见男人眼中毫不作伪的迷茫和空洞,满脸意外。
“......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弦英秀树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空空如也简直安静地可怕。他把视线放在周围打量了一圈,一切都显得陌生和模糊,确实想不起来任何事情,但他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什么很重要的事。
他挣扎地想要坐起身,却牵扯到腹部的伤口,瞬间疼得冒出了冷汗。
“请不要乱动!”吉田松阳连忙扶住,见对方脸色煞白的样子,无奈地轻叹,“就算自愈能力强于常人,也不能这么糟蹋身体吧。”
弦英秀树捂着自己的腹部轻喘,坐起来的动作让伤口再度撕裂,洁白的绷带上开始缓慢渗出血色。
明白对方此刻迷茫的心情,吉田松阳好心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遇见你的时候你身边还掉落着这两物,我想对你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吧。”即使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会舍弃。
吉田松阳递上一把太刀和一把绯色的伞。
“只不过这把刀上面布满了裂痕,怕是不能使用了。”吉田松阳看着这把漂亮又不失锋利肃杀之气的太刀,语气中充满了遗憾。
弦英秀树视线落在那把刀上,沉默了几秒后轻轻接了过来。不知为何,看到这把太刀的那一刻,他心中莫名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在意,甚至有些闷痛。
棕色的刀鞘上刻着金色弦月形图案,显得华丽而庄重,弦英秀树心中抱着自己也分辨不出的复杂情绪,缓缓拔出刀刃,随着刀刃的露出,上面也映射出他微微扩大的瞳孔。
刀刃上有许多漂亮的新月形纹路,反射出独特的光泽。然而,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裂痕深深破坏了这份美感,裂痕显然是由外界暴力产生的,密密麻麻布满整个刃身,如同蜘蛛网般错综复杂,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成一块块的废铁。
弦英秀树抚摸着那些裂痕,触感是冰冷的质感,他仿佛感受到刀身传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或许是错觉,又或许是自己心里的哀伤,但他有种莫名的预感,或许他可以通过这把刀获得自己过去的记忆。
吉田松阳看着弦英秀树的表情,脸上露出一个静谧的微笑。
“这把刀虽然裂痕遍布,但它的灵魂仍在。”吉田松阳轻声说道,“如果你愿意,可以尝试修复它,也许,它能够再次焕发出昔日的光彩。”
弦英秀树眉眼闪动了一下,迎上对方清亮的眸子。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刀,把它归刃。
“那么,除了自己的名字,你还记得多少事情呢?”
“全部......”弦英秀树抿了抿唇,大脑像被一键格式化什么都不清楚,“全部都不记得了。”
吉田松阳一愣,摸了摸下巴,“这样啊......那你知道江户幕府吗?”
男人默默摇头,清澈的眼神里带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失落和忧郁。
“我大致了解了。”吉田松阳站起身朝门口走去,逆光侧着脸朝里边的人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不如在村塾住下吧,然后去慢慢寻回丢失的自己。”
在光的照射下,他的侧脸轮廓显得柔和而深邃,那双灰绿色的眼眸闪烁着独特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迷障,容纳世间万物。
多年以后,弦英秀树依旧还能清晰地回忆起这一幕,只是那个时候,再也没有了松下村塾,再也没有了一位名叫吉田松阳的男人。
第86章
弦英秀树的伤恢复得很快, 仅用两天时间足以致命的伤口就结痂了,这让吉田松阳更加证实了对方是夜兔族的猜测。
但他似乎不被阳光眷顾,裸露的肌肤接触阳光会产生异样的刺痛感,反而影响伤口的恢复。因此, 村塾里的学生总能见到那个四肢缠着绷带的男人, 抱着刀坐在暗处发呆, 或是撑着一把红色的伞靠在树干上假寐。
完全失忆, 那种感觉很奇妙, 整个人仿佛是世界的旁观者,是抽离的,发生任何事都与自己无关,像只是个活体存在于世间。
弦英秀树此刻就是这种状态,他控制不住地观察起松下村塾的一切,并常常会陷入对人生本质的怀疑当中。按吉田松阳的说法,就像是一只动物, 躲在暗处好奇地观察人类的世界。
“那就叫你阿树吧。”
为了方便称呼,吉田松阳兴致勃勃地打算给弦英秀树取名。
“阿树......”
“因为遇见你的时候, 你倒在一棵树的旁边, 身后也是一片树林嘛。”吉田松阳顶着弦英秀树不解的眼神, 笑眯眯解释道。
弦英秀树虽然觉得这个理由有些随意,但也没有提出异议。
一旁的坂田银时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挖着鼻孔,无力地吐槽道:“这也太随便吧!按老师你的说法那为什么不叫他小木子、小林子、小花、小草之类的啊......”
“啊, 这个嘛......”吉田松阳摸了摸下巴, 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他打量了一下男人的身形,一脸纯良, “长得这般高大,我觉得还是阿树比较适合吧。”
“难道你还真的想过给他取小花小草吗?!”
“嘛嘛~别在意那些细节啦。”吉田松阳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认真了许多,“名字对一个人而言可是非常重要的哦,它不仅仅是一个称呼,更是个体身份和个性的象征,我希望阿树未来有一天能找回属于自己真正的名字。”
“既然过去的记忆都能遗忘,说明这东西也不是很重要吧。”坂田银时嘟囔道。
“不是这样的银时。”吉田松阳揉了揉坂田银时毛绒绒的脑袋,“记忆是我们‘存在’的一个核心,围绕着记忆我们形成了自己的身份、关系、期望和梦想。”
“而且,对于被遗忘的那些人而言,这大概会很残忍的吧。”
弦英秀树一怔,敛着眉陷入沉思。
残忍吗......
对于失去记忆的人来说,名字代表着这个人过去的身份和经历,也承载着他人对这个人的期望和关怀,这是连接他与过去的重要纽带,吉田松阳不会轻易给别人取下正式的名字。
可即便如此,阿树这个名字也跟他们、跟松下村塾产生了不小的羁绊。
吉田松阳看了看天色,“似乎到饭点了,还是先做饭吧,人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啊。”
弦英秀树的肚子适时地咕咕叫了起来,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
吉田松阳噗呲一笑,随即又很快收敛了笑容,“你喜欢吃什么......啊,不好意思,忘记你想不起来自己喜欢吃什么了。”
“我们也没有很多丰富的食材能让你问出这种问题吧。”坂田银时睁着死鱼眼,这几天每顿都是饭团简直让他感到人生无望。
吉田松阳摸了摸后脑勺,讪笑,“留个好印象嘛......”
弦英秀树默默看着师生俩,轻轻歪了歪头。
虽然不明所以,但内心却莫名安定了下来,自从醒来后一直盘踞在心头的那股焦虑似乎也淡却了不少。
“阿树!可以吃饭了哦。”
吉田松阳的声音从树底下传来,打断了男人的回忆。
弦英秀树朝底下望去,对方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仰着头对着自己笑得眉眼弯弯。
他撑着伞,轻盈地从树上跳了下去,站在吉田松阳身旁替他遮挡毒辣的太阳。
“阿树打起精神来嘛,不要整天都在睡觉,村塾里学生们都很想认识你来着。”
弦英秀树抿了抿唇,声线十分冷淡,“没有必要。”
“话说为什么我捡回来的人,总是整天一副困倦的样子呢?难道是有什么不知名的魔力?”吉田松阳忍不住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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