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今天也在万人迷 审神者今天也在万人迷 第94章

作者:月下残响 标签: 轻松 BL同人

  弦英秀树轻轻扯了一下唇角,微垂的眼睫遮挡不住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失去记忆的自己果真还是没能克制,本能地爱上了吉田松阳。可是只有恢复了记忆的自己明白,作为阿树对吉田松阳的感情,到底是有几分受到潜意识里那位男人的影响。

  毕竟,他们是多么相似……

  ……

  不,不是的。

  男人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下一秒又推翻了这个结论。

  他的脸上露出了迷茫又震惊的神情。

  吉田松阳与北条弦英是不同的,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想,把他们两人放在一起比较?

  不同于脑袋一片空白,只能装下松下村塾和吉田松阳的阿树,作为穿越许多世界,阅过各种人性的弦英秀树的他,敏锐的发觉到自己对吉田松阳再也不能够拥有,属于阿树的那份最纯粹的情感了……

  “真是悲哀……哈哈…”

  弦英秀树自嘲地笑出了声,他单手扶额,细长柔顺的发丝轻柔地垂落,遮住了那双布满苦涩之意的眼眸。

  但有一个事实不可否认,他是弦英秀树,也是‘阿树’,他们本是同一个独特的个体。

  似乎是注意到了男人反常的状态,监视器后边的人很快就来到了门口。

  滴──

  坚硬的大门从外面被打开,夜的倒影出现在弦英秀树沉静而晦暗的眼眸里。

  他看着夜慢慢走了过来,看着蜜橘色长发的男人平静的面容下极力掩饰的那份忐忑与期待。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的脑海中迅速地闪过无数种计划,最终他放下了手臂,朝年轻男人露出了一个属于昼的极浅的笑容。

  “夜,好久不见。”

第118章

  “夜, 好久不见。”

  夜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些什么。灰冷色的瞳孔微缩,看着弦英秀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脑海里渐渐浮现过往一同训练和做任务的日子, 还有, 昼最后拿着匕首, 毫不留情向他刺来的画面。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此刻眼底下的那条伤疤有些隐隐作痛了起来。

  可惜的是, 昼下一句话便让他心丛隐秘的期待骤然沉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绑着我?”

  清冷如冷泉的嗓音带着一丝无机质的怪异,但却不难从中听出疑惑的情绪。

  弦英秀树面无表情地低头观察自己的身体,突然双手握拳试图震碎手腕上的镣铐,却发现自己使不出身体十分之一的力量,乌黑而略有些空洞的眼神顿时闪过一丝不解。

  “我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

  “昼?”蜜橘色长发男子有些不确定地打量坐在床上的人,“你还记得, 之前的事吗?”

  “之前?”

  “我刚完成潜伏幽嘟星的任务,回来后便遇到了你。”弦英秀树的眼眸微微眯起, 似乎是察觉到对面人不对劲的态度以及身体上的怪异, 他蓦地冷下了脸, 身上露出了冷冽的杀气。

  “你的目的是什么?什么时候对我下的手?”

  幽嘟星?

  夜的眼眸因惊讶而微微睁大。他记得这个任务,昼当时受组织的命令,为了获得幽嘟星的武器技术研究成果花了近一个月时间潜伏在幽嘟星领主身边,最终拿到技术成果的同时还把幽嘟星领主的性命也带走了。

  他能记得这么清楚, 是因为这是昼的所有任务中, 花费时间最长的一个。

  也就是说, 昼的记忆断层了?

  “你还记得吉田松阳吗?”他不由得放轻了声音。

  “吉田松阳?那是谁。”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漠,夜直直对上他的眸子, 里面真真切切寻不到半点对于吉田松阳这个人的在意和情感,似乎真的把记忆停留在了潜伏幽嘟星的那个时点。

  说不出具体什么感受,夜无端轻笑了一声,掩藏起了眼底那几分审视。

  “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不过,现在是宇宙世纪0027年,距离你记忆中的任务已经过了三年时间。”夜好似看不见对方因他的话语而惊讶的眼眸,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至于为什么把你绑在这里......”

  “因为你选择背叛了组织,并且逃脱失败。”

  “这是对你的惩罚......”

  宇宙空间依旧无垠而深邃,深邃的夜空下,或明或暗,或远或近的星辰点点,像是洒落在黑色绸缎上的钻石,各自按照自己的轨道运转,构成了宇宙中最为壮丽而精妙的景象。

  最近一直忙于与地球经济往来的夜终于缓了下来,再次回到飞船据点。这段时间他始终未全然相信那个男人的记忆回到了未叛组织的时间点,时刻在监控背后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不过很遗憾,他并未发现任何破绽。他承认他总是看不透昼的心思,心中那份警惕一直未曾松懈,但现在他觉得无所谓了,因为他从地球得到了一个令人十分愉悦的消息。

  吉田松阳死了,而且还是被他最看重的学生杀死了。

  他现在真的,迫不及待想要去见昼。

  长时间将一个人独自关闭在一个没有任何人交流的空间里,是个人都会精神崩溃,露出表面下最真实的一面。但这种情况在昼身上好像不会发生,他似乎乐得清闲,如果不把他放出去,他自己能在房间里发呆到天荒地老。

  当夜打开房间门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对方甚至连灯都不打算开启了。

  他本该生气的,但他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仿佛所有的阴霾都随着吉田松阳的死亡而烟消云散了。

  随着灯一打开,整个房间亮了起来。

  在柔和的灯光下,昼的身影逐渐显现。他正曲着腿靠在床头边静静地发着呆,日渐变长的黑发蜿蜒地铺在浅色床面上,还有几缕慵懒地垂落在地板,那白皙得如同透明的面庞在灯光下显得尤为清晰,如同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连眼神都未曾给他一个。

  对方这幅模样让他不由得微微一愣,恍惚间自己好像看到了第一次见到昼时,那个缩在角落里,静静望着窗外下雨的小少年。

  谁也看不透对方在想什么。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一直没能问出口的问题。

  “你似乎很在意地球,你喜欢地球吗?”

  发呆中的男人似乎是对地球这两个字感到在意,终于舍得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目露不解。

  “我发现这个星球还挺美丽的,不是吗?你一直在关注着它。”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弦英秀树用空洞沉寂的眼神看了夜一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轻轻敛下了眼睫。

  就在夜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时,他终于开了口,而且还给出一个让夜意料之外的答案。

  “昼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取的,不是组织赐予的。”

  “什么?”夜赫然眯起了眼眸,心里哗然。

  “正如这个名字上的字面意义,我不喜欢黑夜,而是光明;我讨厌夜兔星,讨厌宇宙一如既往的黑夜......”清冷的声线中似乎带着一丝低落,连带着一直平静的眉宇间都悄悄浸染了忧郁。

  “我在想,那颗蓝色的星球上,可能存在着我一直以来想寻求的答案。”

  蜜橘色长发的男人怔住了,没能预料到会得到这个回答。他想到昼这么多年来一直生活在夜兔星,没有丝毫怨言地为组织完成一个又一个凶险的任务,就连刚刚进门时,房间都笼罩在深沉的黑暗之中。

  甚至连他,都一直想要将昼强制留在永远只有黑夜的世界里。

  每当这个时候,你又在想些什么呢

  一股密密麻麻的酸涩感慢慢涌上心头,涨涨的、闷闷的,犹如伤口浸泡在盐水里,酸楚而刺痛,悄无声息地腐蚀着他的心脏。

  温凉的触感突然出现在脸上,夜猛地回过神,发现对方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贴在他左眼下那道醒目的伤疤上,这道伤疤紧紧挨着眼睑底下,若是在近一点点,就要刺入眼球里面了。男人见状,面无表情地脸庞上浮现了一丝丝迷惑。

  “这是谁干的?”

  始作俑者这般问道。

  灰冷色的眼眸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

  夜没有回答,只是那同样属于夜兔白皙皮肤的脸庞缓缓露出了一个似哭非哭的表情,复杂而酸涩。

  不想再对上这双只装得进去白昼的眼眸,夜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弦英秀树被放了出来。

  弦英秀树那时还躺在床上睡觉呢,夜就无声无息地闯入房间,一言不发地徒手拆掉了禁锢他四肢的镣铐和铁链,然后将他横抱起来,朝门口大步走出去。

  “做什么,放我下来。”弦英秀树伸手掐住了夜的脖子,浑身散发着被吵醒的低气压。

  “怎么,你难道想一辈子被注射肌肉松弛剂,然后关在那个小房间里吗?”夜嗤笑了一声,对脖子上那挠痒痒的力度根本不放在心上。

  “你不是说我背叛了组织,这么放我出来不怕被问责吗?”

  “呵,放心吧,现在组织里我最大。”

  夜看着男人罕见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心情颇好地收回了目光,抱着他朝训练场大步走去。

  弦英秀树被换回了那套独特的杀手制服。

  “给你。”夜将一个黑色的金属面具递给男人。

  “你想做什么?”弦英秀树接过这个熟悉的黑色面具,他记得之前那个在遇到吉田松阳时因为抵挡额头上的撞击已经碎裂了。

  “趁我这段时间没改变主意,赶紧给我把身体锻炼回正常水平,我可不想看到身为排名第一的杀手是这么一副弱小的模样!”

  夜的两只手握紧了弦英秀树的肩膀,凑近他的脸,在其不明所以地注视下露出了一个恶狠狠的表情。

  “你不喜欢夜兔星,那我们就去其他星球!你想去地球,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你若再敢试图背叛组织,那我一定会狠狠剁掉你双手双脚,让你只能留在我身边哪里都去不了,永远留在只有黑夜的宇宙里!”

  弦英秀树默默盯着他,对他的话没有一丝反应。

  夜被他看得一肚子恼火,不耐低喊:“听到了没有!”

  弦英秀树冷冷嗤了一声,偏过头去。

  “冷笑是几个意思!背叛组织背叛我你还委屈上了是吗?”

  弦英秀树懒得搭理他,挣开了他的束缚直接朝训练基地里面走去。

  注视着昼冷漠的背影越走越远,夜皱着眉头,突然用力抹了一把脸,低声道:

  “我他妈真是昏了头了……昼,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弦英秀树很快就全身心投入训练之中,以最短的时间将这三年的亏空与透支迅速补了回来,他可没忘记作为‘阿树’时,对方是怎么对待他的。

  而且,吉田松阳那边他也等不及了。

  不过对于为什么是夜接手了组织的领导,以及昼到底是怎么背叛组织的,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