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血之血 吾血之血 第1章
作者:开水狐
《(最终幻想7同人)【SC】吾血之血(Blood Of My Blood)》作者:开水狐
Summary:
架空18-19世纪,贵族萨x仆人云,幼驯染设定,sc年龄差为两岁
????预警请看tag,可以接受再进入
本文正文与番外已全部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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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年性行为 触手play 小云吃鱿鱼刺身 洗脑/精神控制 有少量za提及
第1章
那是他七岁生日后的第五天,克劳德永远能记得这个日子。
这就是他充满戏剧性的人生的开头,和他日后的经历相比太过平平无奇。一辆马车在天刚破晓时从尼布尔海姆驶出,载着他和他的母亲往南,堪堪在日落前抵达了克雷森特男爵夫人的庄园门口。
从马车上跳下来的瞬间,克劳德就觉得,他不喜欢这个地方。
一眼望去,到处种满了高大的树木。枝叶茂盛的树冠让林中显得昏暗,在炎热的夏日午后也充满了冷意。克劳德看着前面长满青苔的大门背后延伸到树林深处的路,小手攥紧了母亲的衣袖。克劳德很害怕,他觉得这黑洞洞的林子像一张不详的大嘴,地上的泥土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他讨厌这里,但是他绝对不会告诉他的母亲。同乡那些一贯欺负他的孩子在他生日时变本加厉,扔掉了克劳德给他们的糖果,还把他按在地上打。克劳迪娅忍无可忍,一怒之下带着克劳德离开了尼布尔海姆来到这里做工。马车不便宜,他们一半的家当已经花在了路费上,母亲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克劳德不想再给她增添压力。
有人已经在不远处的大门边上等着了。克劳迪娅安抚地摸了摸克劳德的头,拉着他走了过去。来接应他们的是个老头,手里拎着提灯,腰间挂着的钥匙走起来叮当作响。老头带着他们往里走,一路上沉默寡言,面对克劳迪娅小心翼翼的搭话简略地回了两句,于是克劳德知道了,克雷森特男爵夫人已经去世,庄园里的主人只有她年幼的儿子萨菲罗斯。克雷森特夫人将萨菲罗斯托付给了宝条子爵,但是他不常来。
穿过林子的路十分漫长,盛夏的林中竟然没有一点蝉鸣。在克劳德错觉这条路走不到尽头时,突然视野中亮了,克劳德看见了庄园的主宅。陡峻的屋顶直插入天空,冷色的外墙因为年岁而斑驳;窗户都黑着,大门虽然敞开,却没有一个人进出,飞鸟都不愿在房顶上栖息。这偌大的宅子里没有一点声音与光亮,就像沉默的巨龙一样€€€€总之,对克劳德来说也不是个让人愉快的地方,尽管长大后他明白这里只是采光不好。
带路的老头突然说:“这是主人住的地方。至于你的工作……夫人,到了住处自然有人告诉你。”然后他不再吭声,继续拎着提灯走在前面。他们绕到了主宅的正面,克劳德忍不住一直偷偷瞄着那敞开的大门,那里就像女妖之眼,虽然令人恐惧却散发着无尽的吸引力€€€€然后他看到了里面富丽堂皇的装饰,到处都点着蜡烛却仍然照不通透巨大的正厅,另一侧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是最亮的光源。
又走了两步,克劳德看到正对着大门的二楼栏杆边上,有一个人正在看着他们。老头也看到了,他带着新来的母子两个走到门口,深深地弯下腰:“日安,萨菲罗斯少爷。这两个是新来的仆人,我带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克劳德没在听老头说了什么,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高高站在上面的那人€€€€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孩,穿着华丽的衣服,一头银发和精致的面容在暗淡的日光下仍旧耀眼,和昏暗的古宅格格不入,在克劳德看来几乎散发着柔和的光。他是天使吗,克劳德愣愣地想,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直到母亲按着他的背让他弯腰,克劳德连忙行礼,等他抬头的时候,他的“天使”已经消失在拐角处。克劳迪娅拉着他离开跟上老头,克劳德跟上母亲,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他发现萨菲罗斯又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离开,克劳德甚至错觉他和那位少爷对上了视线,打了个激灵,连忙扭头跑到克劳迪娅身前。
直到克劳德半夜因为认床睡不着,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回想他这舟车劳顿的一天,他又想起了萨菲罗斯。想到在幽暗的大宅中熠熠生辉的萨菲罗斯,他们日后的主人,克劳德觉得,在阴暗压抑的克雷森特庄园中,那是唯一一件不坏的事。
TBC.
第2章
萨菲罗斯感觉有人在看。
他在进行每日惯例的单独训练。几个月前他拿到了真刀,还未开刃,但是已经让萨菲罗斯感觉无比满足。木剑太轻总是差了那么一截手感,他向宝条提出要求,然后马上得到了一把精钢打制的胁差,仍被萨菲罗斯嫌弃太短€€€€似乎他和宝条还有他的老师,没人意识到九岁的小孩还不该拿开刃的刀。
他的训练场地在主宅背后的一片林间空地里,仆人们不会去打扰,也没人敢去,所有人都知道那片林地的树树干上有多少可怖的刀痕。萨菲罗斯对这样的敬畏很满意。仆人们不敢因为他的年龄轻视他,省去了他不少麻烦。
直到一周前,他久违地又察觉到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萨菲罗斯在训练的间隙往那个方位一瞥,是个比他还小的孩子,半个身子躲在树干背后,正在偷偷看他。不是宝条派来监视的人,这让他有些意外。萨菲罗斯思索了一下,想起来是前些天新来的女仆带来的孩子。小孩的警觉性很差,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萨菲罗斯也没有管他,专心挥刀,就当偷看的人不存在。
反正马上就会吓得逃跑了吧,萨菲罗冷漠地想。他突然举起刀,摆出一个起手式。然后朝偷窥者的方向冲了过去€€€€刀光闪过,一棵手臂粗的树轰然倒下,然后四周其他的树纷纷落下了枝干和树叶,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像是下了一场小型暴雨。小孩好像被萨菲罗斯突如其来的威胁吓呆了,半晌才从藏身的那棵老树后跳了出来,飞快地逃跑了。萨菲罗斯目送着他离开,看着小孩毛茸茸且十分支棱的金色脑袋后面扎着的小辫一跳一跳。好像一只幼年陆行鸟。萨菲罗斯在心里擅自取好了绰号。
萨菲罗斯当然不会为自己吓唬小孩的行为觉得愧疚。出乎意料地,第二天小陆行鸟又来了,藏在了另一棵更粗的树后面,似乎觉得只要不被萨菲罗斯看见就是安全的。萨菲罗斯觉得有意思起来了。这只金黄的小鸟胆子很大,比他之前所有仆人胆子都大,而且相当不懂事。这次萨菲罗斯假装没有察觉到。小鸟倒是比他想象得乖巧,一直安静地看着,没有出来打扰他,但看见萨菲罗斯用一些危险的招式时也没有离开。
直到萨菲罗斯收刀离开,那个孩子才从老树的背后出来,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萨菲罗斯听着他的脚步,没有回头。
第四条,第五天,小鸟都来了,依旧是躲得远远地看着萨菲罗斯练刀。第六天他没有出现,萨菲罗斯竟然觉得有一点不爽。第七天,萨菲罗斯决定不装了。他从侧面绕到小孩藏身的树背后,小鸟还没注意到,仍然聚精会神地盯着萨菲罗斯训练的场地,只是没看到人让他有些疑惑地探出大半个身体€€€€
然后克劳德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捏住了。
“啊!!!”他吓得大叫着跳了起来,然后摔在地上。萨菲罗斯跟着蹲了下来,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跟着凑近了:“你叫什么名字?”
“克,克劳德。”克劳德结结巴巴地回答。他倒是想解释,但是绝望地发现自己只要看着萨菲罗斯的脸,舌头就不受控制了,就像尼布尔海姆村里那些男孩向蒂法搭话时那样没有出息。羞耻让他涨红了脸,不敢再看萨菲罗斯,变成了哑巴。
萨菲罗斯看着克劳德慢慢捏紧了地上的落叶,半天憋出一句话:“我……我不是故意打扰您的,对不起……””克劳德被吓坏了,这让萨菲罗斯感到很愉快。克劳德还不知道他已经单方面被萨菲罗斯观察了七天,他正绞尽脑汁地希望主人不要发怒。萨菲罗斯站了起来拉开距离,嘴上不依不饶:“你当然是故意的,你在这里偷看我一周了。为什么?”
“因为,因为您很厉害。”克劳德偷偷看了萨菲罗斯一眼,发现和他年纪相仿的小主人竟然在笑,克劳德迟钝的小鸟脑子好像终于反应过来萨菲罗斯在逗他玩,变得胆大了一些:“如果我能变得像您一样厉害就好了。”
萨菲罗斯听了没有做声,用脚尖拨弄着地上堆积的落叶,露出下层的腐殖质,散发着植物的潮气。他不说话,克劳德也不敢说话,低下头盯着萨菲罗斯的刀尖。萨菲罗斯久违地感受到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实话实说他对克劳德的想法嗤之以鼻。小孩子看到他的剑技就两眼放光,但克劳德怎么会知道练剑有多苦,萨菲罗斯第一次被剑术老师打飞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疯玩。
但是另一方面萨菲罗斯竟然有些高兴。他的老师从不会夸他,宝条会,但是那种夸赞令人恶心;他的仆人们只会怕他,在他面前不敢说话。萨菲罗斯在书里读到过很多人,人们追逐渴求的东西无非就是他人的夸耀和敬仰。他原本从来不觉得自己需要那些东西。但这是头一次有人亲自对他说他很厉害。这种被人崇拜的感觉,意外地……好。即使对方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孩,但是克劳德的赞美足够真诚。
克劳德不知道萨菲罗斯脑子里飞速闪过了多少弯弯绕,他只知道过了一阵子萨菲罗斯突然对他说:“明天你还可以来看。”
克劳德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萨菲罗斯看着克劳德亮起来的眼睛,想了想,补了一句:“站到场地边上来,别躲在林子里看。”
“谢谢主,主人!”克劳德高兴得结巴了,他摘下帽子扣在胸前,猛地向他鞠了一躬,然后竟然就跑掉了。有点礼貌,但是相当有限,不知道他母亲怎么教的,萨菲罗斯有点好笑。克劳德跑远了,突然红着脸转过头:“还有,谢谢您,嗯,我第一次来就专门给我看那么厉害的招式。”
专门?萨菲罗斯愣了,第一次?
怪不得克劳德还有勇气再来。这可真是……美丽的误会。
TBC.
第3章
*本次是03章,纯爱到ooc的一章
克雷森特家的领地上,秋天总是漫长的。气温从八月初开始下降,中旬的时候已有树冠开始发黄,然后在广阔的土地上,阔叶林开始了漫长的落叶期。尼布尔海姆的夏天更长,冬天更短,所以克劳德总是惊叹于此地秋天林中的叶子竟然能堆得那么厚。这些数量庞大的叶子会成为土壤绝佳的养分,所以领地上一向收成不错,萨菲罗斯告诉他。
克劳德对秋天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对农户来说秋天是个印象深刻的时候,作物的收获期短暂,又要忙着整理、晒干、储存。但克劳迪娅在家乡基本是依靠纺织谋生,占据克劳德记忆的东西是炉灶和针线。但是今年不太一样,这是个令他记忆深刻的秋天。变化发生在某一天萨菲罗斯心血来潮,让克劳德试试挥剑。他拿不动萨菲罗斯用的真刀,于是找了一根树枝,竟然把萨菲罗斯新练的招式差不离地给都做出来了,萨菲罗斯沉思了半分钟,看着这个长久以来被他当空气无视的旁观者,说,从明天开始你也来练剑。
于是观赏萨菲罗斯剑技的休息时间也变成了体力活儿。萨菲罗斯的剑术老师每周来两次,剩余的时间克劳德都会去。克劳迪娅搓洗衣物的时候克劳德在边上帮忙跑腿,抱着一摞湿透的衣服摇摇欲坠。做母亲的很担忧,但是克劳德觉得很开心。
妈妈,终于有人肯定我了,我必须做好。他说。
再往冬天走,水温下降,克劳迪娅的工作变得艰辛起来。克劳德也是,每次他都带着红肿的双手出现在训练场。某天开始,红通通的手里多了一些鸡零狗碎的玩意儿,是给萨菲罗斯的:一个完整的大松果,结了霜的蘑菇,一个珍藏的玻璃球,还有两个小木头人,种种诸如此类。克劳德就像一只乌鸦一样叼了各种闪闪亮亮的东西过来,他们可能谁也没料到,最后萨菲罗斯把这些东西堆了满满一箱。萨菲罗斯第一次收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眼里写满了诧异,克劳德结结巴巴地说是谢礼,感谢萨菲罗斯教他练剑。萨菲罗斯盯了半天那个粗陋的小玻璃球,什么都没说,点点头,把它揣进裤兜。
萨菲罗斯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拿出那个玻璃球,对着昏暗的天光端详着,漂亮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
每天他都收下了克劳德的东西,放在房间里柜子的最下层,因为他不想让宝条知道。女仆对那个男人忠心耿耿,萨菲罗斯干了任何异于常日的事都要报告给他。也不知道谁是这里的主人。萨菲罗斯冷冷地想。但是他需要有个借口把她给换下来,现在暂时不行。
于是每个克劳德来的日子都多了一点小小的期待。有天克劳德什么都没带,他竟然有些失望。克劳德连忙解释说,因为他找不到什么好东西了。他从尼布尔海姆带来的小宝库已经掏空了。
第二天他的小鸟带来了两个小木头人。萨菲罗斯很好奇,接过来翻来覆去地审视着,然后克劳德从他手里拿回去了一个,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说,是这样玩的。
他举着手里的小木人,用木人拿着的小木剑轻轻碰了碰萨菲罗斯手中小人的剑。
村里的男孩子都爱这么玩。不知道您喜不喜欢。他讪笑到。主人应该没有玩过这些穷人的东西吧……哈哈。
然后萨菲罗斯竟然也伸出手,用小人碰了碰他的。“就是这样吗?”男孩微微偏过头,安静地看着他。
于是那天萨菲罗斯也没认真练剑。他们俩丢了各自的武器,蹲在地上用小人打得有来有回。萨菲罗斯的左利手在此时显得劣势,因为小人的剑可没有考虑左撇子,怎么拿怎么别扭。打了一阵克劳德逐渐兴头上来了,他的小木人灵活地拨开萨菲罗斯的剑,然后手举起来,小人从上方劈了下去,把萨菲罗斯手上的小木人打落在地:“哈!我赢了!”他高兴地喊起来,后知后觉是不是应该让让新手,克劳德有点慌了。但是萨菲罗斯好像看起来并没有生气,他没理那两个掉落在地的木偶,而是看着克劳德。原来他也会喜欢这种普通人的游戏啊。克劳德想。
“你看起来很擅长,以前经常和别人玩吗?”萨菲罗斯问他。克劳德张了张嘴,情绪低了一度:“嗯……经常玩,但是只有我自己,左手打右手。”
“我也是左手。”萨菲罗斯笑了起来。“你仍然可以左手打右手。”他的小仆人呆愣了一下,然后又开心起来。小孩真好哄,萨菲罗斯想。
于是他们迅速混熟了。孩童的友谊总是开始得毫无预兆。萨菲罗斯闲暇的时候会让克劳德带着他在庄园里四处转悠。说来有些可笑,这是他从那位贵族母亲手里继承的东西,可他却从没去看过。克劳德告诉他哪些野果可以吃,他报以讲述书中看到的广阔世界和奇异的故事。萨菲罗斯看着克劳德爬到树上给他摘果子,那些不知道酸涩还是甜蜜的东西掉在地上,然后克劳德像一只真正的小鸟一样从树梢跳下来,落地的时候却没站稳摔了一跤。
萨菲罗斯把他拉起来,看着克劳德脸上的汗水,心想这就是友情吗,感觉还不坏,不,应该说是好极了,比幽暗的地下室和烦人的宝条都好了太多。宝条总是说他能够成为神,但是萨菲罗斯只觉得无趣至极。他莫名希望克劳德不是看在他是主人的份上才主动去上蹿下跳,帮他干那些脏累的事情。
TBC.
第4章
小鸟当了萨的贴身小仆人狸!可喜可贺
咚咚,咚。萨菲罗斯听到他的窗户被有节奏地敲了三下。他合上书,打开窗户,一低头果然看见克劳德挂在外面。
“萨菲!”男孩顶着满头的雪,像一只停在窗边的小山雀。看见他,一下笑得很开心。萨菲罗斯熟练地把他拉进屋里。克劳德落地像一只落水的小动物一样,抖了抖头上和身上的雪花。脸冻得发红,响亮地吸着鼻涕。他走到壁炉旁,把冰凉的手凑上去烤火。
“你……心情不好?”克劳德偏了偏头问他。萨菲罗斯也不避讳,点点头。
“宝条好像发现了什么。”萨菲罗斯坐回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膝头,神情阴鸷。和宝条对话的不愉快的感觉仍旧挥之不去。克劳德因为他的话几乎跳了起来。完蛋了,他想,本来贵族和平民做朋友就是被鄙弃的事,更何况是那个可怕的宝条。
“别紧张。如果他要做什么,去年冬天我开始用壁炉的时候他就该发现你了。”萨菲罗斯手指敲着膝盖,“一年多了,感觉他有什么话也快憋不住了。”
他一抬眼发现克劳德满脸惊恐,心情好多了:“我想了个办法,今天就是准备告诉你。”
“你来做我的侍童。”萨菲罗斯说出了他的结论。
“什……什么?”“侍童,贴身仆人,照顾我的起居。”萨菲罗斯耐心地说。克劳德终于明白了,手不安地捏着衣服下摆:“……我能做好吗?”他心里完全没底。来这里一年他的工作复杂程度也就是洗衣服和喂陆行鸟。
“会有人教你。另外,如果你答应了,我就把你的母亲€€€€是叫克劳迪娅对么?把她调来打扫花瓶和那些古董,这样她就不必冬天还要在刺骨的凉水里洗衣服了。”
“我做!”克劳德马上回答,萨菲罗斯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他感激地看着萨菲罗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克劳德的那些小破玩意儿没有一件配得上萨菲罗斯此时的善意。于是他想了想,郑重其事地走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谢谢你,萨菲。”他放开时发现萨菲罗斯的表情有些古怪。过了一会儿他的小主人叹了口气:“这还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有人抱我。”
“我很抱歉……”克劳德一下难过起来。萨菲罗斯一点也不难过。他发现只要他给克劳德讲他前些年的经历,对方就会显得比他还伤心。不管是他从有记忆开始每个月都要去地下室放掉一升的血液还是亲眼看着生母被皇帝当众斩首,克劳德听着萨菲罗斯讲这些事的时候有时竟然会掉下眼泪。萨菲罗斯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难过的,他过得再糟糕肯定也不如偏远村庄的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小孩。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人会为他难过这一事实,让他感到无比快乐。
于是不久后克劳德就住进了萨菲罗斯原本的女仆的房间,然后他深刻地意识到了萨菲罗斯有多厉害,超乎他想象的厉害。上午是剑术训练,克劳德也要跟着一起;下午到晚上都是私人教师一个接一个地来上不同的课。老师们冷漠古板,滔滔不绝地念着书,萨菲罗斯面无表情地专注听着,克劳德抱着外套站在书房外面等他,上午的训练已经让他疲惫不堪,听得昏昏欲睡又站得脚痛,觉得不如回鸟舍去给陆行鸟割野菜。又过了几天萨菲罗斯突然让他一起来听课,但克劳德连字母都不认识,羞愧得涨红了脸。于是当天晚上,在克劳德手忙脚乱地给萨菲罗斯脱掉他繁复的衣服时,他的小主人说,我来教你识字。我的仆人不能连书都不会读。
萨菲罗斯说这话的时候理所当然。于是克劳德也就稀里糊涂地跟着学,于是萨菲罗斯每晚的睡觉时间延后半小时,用来教克劳德识字。过了一段时间克劳德才意识到,萨菲罗斯给他的待遇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一般仆人应得的东西。萨菲罗斯很讨厌在餐厅里吃饭,因为漫长的餐桌前只有他一个人让他觉得很可笑。于是延续了上一个女仆的传统,每天的午餐和晚餐都由克劳德送到他的卧室,而萨菲罗斯有时会以吃不完为理由分给他一部分食物。克劳德跟着蹭吃蹭喝,只顾着惊叹于自己没有可能吃到的美味,全然没想过帮忙吃剩饭是什么样关系的人才能做的事。而萨菲罗斯总是盯着他吃,看着克劳德把自己吃厌了的食物嚼得津津有味是一种莫大的乐趣。
当迟钝的克劳德都意识到他享有了什么特权,等于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克劳迪娅无数次提醒他,得到主人的照顾就一定要做得更好,谨言慎行,克劳德总是认真听着点头,他确实也尽力做了。他学得很快,一个月就能读写了,剑术课上换了一把更重的长剑,也牢牢记住了萨菲罗斯那些款式繁复的衣服要怎么给他穿。
某天下午宝条子爵再次来访。之前克劳德是听到马蹄声拔腿就跑,从萨菲罗斯的窗户一跃而下跳进树林里消失不见;现在他不能跑了,被萨菲罗斯拽着领子拉回来,紧张地站在边上等待。
克劳德第一眼看到宝条的时候,脑子里不可避免地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好丑。子爵骑着一匹和他一样年龄又大又丑的黑色陆行鸟,路过克劳德的时候刨了一爪子土在他身上。宝条侧着眼睛看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每条褶皱里都写满了未知的情绪。克劳德勉强忍住打寒战的冲动跟在后面。他知道宝条要干什么。萨菲罗斯说过他每个月都要放血,克劳德想象不出来那得是多么恶毒的巫术。
宝条下马后径直走向萨菲罗斯,萨菲罗斯也一言不发,跟着他走向通往地下的楼梯。克劳德牵着宝条的鸟,担心地望着。萨菲罗斯好像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转头朝他笑了一下,然后消失在地下室里。
克劳德从鸟舍回来的时候听到了萨菲罗斯的声音。直觉告诉他不该这时候进去,于是站在屋外拐角的阴暗处等待。声音渐渐大了起来,他听见萨菲罗斯说:“……我需要一个不会背叛我的下属。他天赋很好……哈,你有这个自觉就好。原先那个女仆……叫什么来着?对你不也是忠心耿耿么。”
“……宝条。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做你该做的事。”萨菲罗斯的声音冷了下来。他尚且稚嫩的嗓音让这句警告听起来很滑稽。宝条大笑起来。“好,好,不错,很有气势……我当然相信你的眼光。不过你也明白吧,沉迷于过家家游戏对你没有好处……别玩的过火就行,萨菲罗斯。我还会再派人来的。”然后他从正门走了出来。克劳德于是飞快地悄悄溜走了。宝条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往克劳德方才藏身的地方看了过去,那里的草丛还在晃动。
宝条留到晚餐后才离开,因为客人到来难得喧闹了一次的主宅又静了下来。克劳德东奔西跑了一天,现在心里很乱。这是他第一次在萨菲罗斯放血后马上接触他,之前他们避开宝条来往的时候,前后几天克劳德都见不到他。
烛火下萨菲罗斯因为失血看起来格外苍白,像个鬼魂。他看着萨菲罗斯的侧脸,知道他现在心情很不好。他觉得他的小主人平日都套在一个玻璃壳里,跟他相处的时候才会把壳子打开一条缝,虽然有时候让他很害怕,但克劳德觉得那个时候的萨菲罗斯是最能接近的,会高兴也会生气。现在他又回到那个玻璃壳里去了,克劳德默默地想。
脱到衬衫时克劳德突然捧起萨菲罗斯的手臂。萨菲罗斯有些诧异地挑眉,但是没说话,等着看他要做什么。克劳德看到了刚刚愈合的红痕,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
“很痛吗?”“还好。现在主要是痒,伤口结痂是这样的。”萨菲罗斯想把手抽出来,结果克劳德紧紧拉着他不放。
“为什么……有什么事一定要放血才行呢?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他的小仆人看起来很难过。克劳德明白有些事他不能过问,但是今天第一次直面了放血后的萨菲罗斯,他忍不住很伤心。萨菲罗斯已经这么好了,宝条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果然萨菲罗斯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看起来心情竟然好了一些。克劳德大多数时候摸不到主人的情绪为什么会变化,他愣愣地看着萨菲罗斯微笑起来,摸不着头脑。
萨菲罗斯摸摸他的头,乱翘的头发发质很硬,手感并不够好,但是他无所谓。然后克劳德听到萨菲罗斯说,睡觉吧。
熄灭烛火回到他的房间后,克劳德想起萨菲罗斯的举动,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他一直有些怕黑,尽管知道他的住处离萨菲罗斯并不远,夜晚窗外角€€的叫声仍让他恐惧。毕竟他只是个小孩,如果仍在尼布尔海姆可能会钻到母亲的床上寻求一个拥抱。但是今晚好像那些声音都离他很远,仿佛能听到萨菲罗斯睡着后安稳的呼吸声。
TBC.
第5章
本章小朋友告白,可喜可贺
很纯爱的一章()
克劳德11岁那年,克劳迪娅在辗转反侧一晚上后,终于找了他。彼时她的儿子难得空闲,蹲在鸟舍里给陆行鸟掰野菜吃。克劳德看见她的神情古怪,立马也变了脸色。克劳迪娅内心哀叹,她并不想给心思细腻敏感的孩子增添任何负担,但有些事无可奈何。她蹲在克劳德身边,拨开他的额发抚摸着男孩的脸,犹豫半晌开口:“……外公去世了。他留下的房子和田地没人照顾,我需要回尼布尔海姆给他处理后事。”
在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知道,克劳德并不愿意回到那个待他们刻薄的村子里。克劳德垂下眼,只是点了点头,把野菜捏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