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入酒厂是为了挣钱 我加入酒厂是为了挣钱 第17章
作者:浩然天风
说话间,浓雾散去,露出原本藏于其中的人。
那是个少年,有一头墨青色的发,面容清俊秀气,只是因年龄尚小还未长开,所以不可避免地带了几分稚气。
此时,他紧紧按着心口位置,那一片若隐若现的玉白肌肤下,隐隐渗出青紫色的血迹,而血迹都来源于一个奇怪的、犹如印章般的印记。
“你是谁?”
安室透去检查七尾狐妖的情况,琴酒则站在原地,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少年。
“……我是白龙。”少年抿紧嘴唇,淡色的唇让他的脸色愈发显得苍白虚弱,只是凭一口气强撑着,“我见过你,还……提醒过你。”
琴酒挑了挑眉,脑海中回放起初来神隐时从风里听到的三句话,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你是那条龙?”
白龙点点头,抬手驱法抓过衣物,再招来雾气遮挡,穿上衣服。
虽然都是简单的动作,可他做得很勉强,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这时,安室透也回来了,向琴酒使了个眼神示意狐妖没事,而后看向白龙,语气微冷:“原来是汤屋前任大管家白龙大人,请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占了客人的药浴?”
这话一出,在场的两人都听出了他话里话外的冷意,听上去不善,但又不带恶意,倒像是单纯不喜欢白龙似的。
“我受伤了,需要一个地方疗伤,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我……没有其他地方可去。”白龙的衣服上沾着血迹,浓烈的血腥味被十三香的味道强势覆盖,只留下一点若有若无的味道。
他挺直脊梁,仿佛下定决心,抬头迎上琴酒和安室透的眼神,清澈的瞳眸凝聚着一汪寒冬冷泉般的利光。
“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们,尤其是你,新任大管家。”白龙下颚微抬,直勾勾看向琴酒,“不要表现得太出众,否则我现在的模样,就是你以后的下场。”
琴酒一怔,安室透却是瞳孔骤缩:“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你表现得太好,让汤婆婆知道你有很强的能力,就会被她驱使着做一些非常危险的事。她最有可能让你做的,是我已经连续失败两次的一个任务€€€€”
白龙说到这里,看着琴酒的眼神略有变化,随即话锋一转:“你们是人类,对吗?”
两人没有回答,他却好像得到了答案,低头笑了笑:“你们是人类,身上却有神明的气息,汤婆婆一定觉得你们有能力完成那个任务。”
“说清楚。”安室透按下心头莫名的躁动,沉声问道。
“我不能告诉你们任务的内容€€€€非我不想,而是不能。汤婆婆给我下了咒。”白龙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我一旦说出任务的内容,立刻就会引发咒术,被反噬而死。同时,她也会知道我们的谈话内容,你们也跑不了。”
原来汤婆婆不能实时监视汤屋内的情况吗?
琴酒与安室透意识到这一点,倒是比之前稍稍放下心来。与此同时,他们也想到了另一处关键。
琴酒微微勾起嘴角:“你跟我们说了这么多,目的不只是向我们坦诚身份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是。”白龙深吸一口气,俊秀的脸上掠过一丝坚定,“我掌握了完成任务的方法,可我已经没有尝试的机会。我想跟你们做一个交易€€€€我告诉你们如何完成这个任务,你们帮我摆脱汤婆婆的禁锢。”
说着,他不等两人回答,从袖里取出一片苍青色的玉制叶片抛给琴酒。
“你们不用急着答复,若是做了决定,用它联系我,在上面敲击三下为同意,其他任意次数则为拒绝。之后我会再来找你们。”
白龙刚刚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跳出窗外,化为龙身乘云而去,身形矫健而灵秀。
琴酒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就一眼,然后被安室透拽了拽袖子拉回注意。
“你觉得他可信吗?”安室透淡淡地询问,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
琴酒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没头没脑地问:“你讨厌他?”
安室透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说正事。”
“好吧。”琴酒也不强求,“再等几天,看汤婆婆会不会给我们安排他口中的任务再说。”
安室透略做思忖,点点头。
……
事实上,两人并没有真的等几天,汤婆婆比白龙想象中更加着急,一打烊就将他们叫到顶楼,说起了任务的事。
昏黄的灯光静悄悄淌过红木桌面,在桌角斜线处打下斑驳光影。典雅的西式装潢让房中的氛围柔和而又舒适,为百色琉璃窗外晨光熹微的天空镀上油画般的质感。
汤婆婆坐在书桌后,笑眯眯地看着琴酒与安室透。她没有一上来就说任务的事,而是先问了一个问题:
“你们相信玄学吗?€€€€我指的是不依赖魔法与科技这样可以追根溯源的力量,没有任何规律和征兆的奇妙现象,例如运气,例如直觉,例如你与一人隔世重逢,什么证据都没有却能一眼就认出他的身份€€€€这样的玄学。”
闻言,安室透不知为何,悄悄看了琴酒一眼。
琴酒神情平淡,这一段话绝对是营销号文章标准开头。
“我时而相信时而不信。”他装模作样地思索了一会儿,开始胡说八道,“有个说法叫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又有说眼皮跳,上吉下不吉的……”
汤婆婆点头,叠在一起的手指动了动:“继续。”
琴酒接着说:“左眼皮跳就信则有不信则无,右眼皮跳就唯物主义yyds,当然,如果右眼皮跳的是下眼睑,或者上眼睑跳的是左眼皮,那我会觉得吉凶相消,诸事平安。”
汤婆婆:“……”
安室透:真实。
第20章
汤婆婆听完琴酒的“真知灼见”,脸皮微微一抽,手指一晃,指间便多了根烟。她又竖起另一只手的食指,火光闪烁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说得真好。”她昧着良心给出极高的评价,然后果断转移话题:“说正事吧。我这里有一个任务想交给你们完成,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兴趣?”
由于汤婆婆一开始就误会琴酒和安室透两人的身份,她并未将他们看做是自己的下属,而当成汤屋的编外指导人员。现在提起任务,也是以商量的口吻,而非直接下达命令。
她最初的客气换来了让汤屋日进斗金的十三香策划案,现在有求于人,姿态便不免再低半分,毫无平常对待员工们时的颐指气使。
“说来听听。”琴酒背在身后的手朝安室透摇了摇,示意他别开口。
安室透视线低垂,心领神会。
他们现在已经磨合出基本的默契,在需要强硬行事时由琴酒顶上,安室透负责居中协调,让事态得以顺利发展。
“我刚才问你们是否相信玄学,是因为我想让你们帮我拿到一个与玄学有关的东西。你们可能没有听说过那样东西,它叫‘魔女合约印章’。”
汤婆婆开门见山,张口时吐出一卷烟圈,幽幽升起的烟雾模糊了她的五官,只有一双锐利深沉的眼清晰可见。
印章?
琴酒与安室透不约而同地想起了白龙胸前的伤痕,却都不动声色,听她继续往下说。
汤婆婆也并未注意到他们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良久,冷笑一下。
“魔女合约印章是一件与运气有关的宝物,持有它,可以将自身的运势提高或降低,甚至可以操控它影响别人的运势,让人事事不顺,时时坎坷,最终一事无成。”
她拿烟的手搭着桌面,烟雾仍在上浮,让整个房间都变得云蒸雾绕。
“然而它最初被创造出来,其实只是为了给魔女合约盖个印章,留个印记。”
琴酒若有所思。
这枚印章最开始只具有象征意义,现在多了这个功能,倒成了非争不可的宝物。
“这枚印章现在在我姐姐钱婆婆手上,她也是一位魔女,实力不在我之下。”汤婆婆抖抖手指,掸了掸烟灰。
“我曾经也派人去夺取过,可惜都失败了。这次,我希望能得到两位的帮助€€€€最好是能请你们服侍的那位神明出手,替我夺得这枚印章!”
说到最后,她的尾音短促凌厉,像一柄陡然出鞘的匕首。
安室透恍然,旋即暗笑道: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汤婆婆同意他们留在汤屋时,估计就已经考虑到之后夺取魔女合约印章的事。她的真正目的不是让他们动手,而是让他们牵线搭桥,请他们背后的神明出手。
可惜,琴酒和安室透身后站着的不是神明,而是一对宿敌和两个正想尽办法薅神明羊毛的沙雕。
“神明超然物外,不会干涉人间事€€€€神隐也是人间。”安室透摇摇头,就像购物时与商家讨价还价,先回绝了不切实际的提议。
汤婆婆面色一黯,却并不多么失望,因为她听出了安室透的后半句。
“不过,”如她所料,安室透继续说道:“我们可以试试看。”
试试看什么?取得魔女合约印章?
汤婆婆轻笑道:“好啊,那你们就去试试吧。我姐姐住在沼原站,从南面的列车站上车坐到终点站,下车再往南面走,森林深处有一栋小木屋,那里便是她的住处。”
对于汤婆婆来说,这是一桩无本买卖,他们成功了自己血赚,失败了她也不亏,没有道理拒绝。
“但我要提醒你们,我的姐姐魔力高深,看似温和实则固执,不管你们打算怎么做,都要小心谨慎。”
汤婆婆掸掉最后一缕烟灰,摆摆手:“去吧,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不必工作,专心准备之后的行动,随时都可以出发。”
“祝你们好运。”她向两人微笑。
……
从顶楼下来,琴酒与安室透没有交谈,只是交换一个眼神便知晓对方心中所思所想,取出苍青玉叶轻敲三下。
忽然有风吹散浮云,一道白衣身影落在二人面前,而琴酒的手指甚至没从叶片上移开。
“……来得很快。”安室透眯了眯眼,顺手抽走玉叶,塞进自己袖中。
“因为我很着急,所以一直等在附近。”白龙丝毫不介意表达自己的急迫,额前碎发下的眉眼被天光折映得光辉熠熠,即便面色苍白也掩不住那股蓬勃昂扬的锐气,“只是没想到……汤婆婆比我更着急。”
三人没有在汤屋商讨取得印章的事,而是出了汤屋,走到集市边沿的石梯上坐下。
头顶是仿佛触手可及的白云,蔚蓝的天一直连绵向远处,犹如低垂的幕布。草地青碧如茵,风一阵一阵地吹拂,婆娑声空灵清幽,仿佛有涤洗灵魂的力量。
琴酒和安室透一左一右将白龙夹在中间,以同样的角度微微仰头,吹了会儿风。
“商量如何得到魔女合约印章之前,先来说说你的事吧。”琴酒眯起眼,享受着微风拂过面颊的轻柔触感,“你之前说,让我们帮你摆脱汤婆婆的禁锢是什么意思?”
白龙眼帘低垂,密密的睫毛像两片阴天覆压下来的乌云。
“汤婆婆拿走了我的名字。”他说道,“名字是咒语,汤婆婆拿走我的名字,也将我前半生的记忆带走,相当于我的性命掌握在了她手中,她随时可以驱使我,甚至……杀了我。我一日想不起自己的姓名,就一日不能脱离她的控制。”
“难怪你提醒我不要忘记名字。”刚才见汤婆婆抽烟,琴酒的烟瘾也有点上来了,揪着衣角轻轻揉搓。
安室透思索着开口:“所以,你希望我们帮你找回名字?”
白龙先是点点头,顿了一下,又摇头,明亮的眼瞳暗淡了几分:“如果你们能带我离开神隐,我可以硬抗她的控制,只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当然,有限的自由也是自由,同样好过当别人手里的刀。”
安室透默然。
他确实因为一些原因不太喜欢白龙,然而兔死狐悲,听了白龙的遭遇,他也不免感到同情。
“名字啊……”
琴酒倒是没想那么多,不但不像白龙那样悲观哀戚,也毫无安室透那样的感慨,反而自己琢磨出了个笋招。
“你说自己的名字没了,那我再给你起一个可以吗?”他一把抓住白龙的手腕,兴冲冲问道。
安室透扫了他们交叠的手一眼,别开目光。
上一篇:稻荷崎旁白也要打排球吗?
下一篇:为夺回组织我抱上了红方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