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入酒厂是为了挣钱 我加入酒厂是为了挣钱 第52章
作者:浩然天风
他还没出口的话顿时全都噎了回去,良久,长叹着说道:“……算了,我委屈委屈,当一回小白脸吧。公子,外面天寒,不如回屋休息?”
“好。”源琴酒欣然同意。
房间里点着烛灯,驱散了浓稠的夜色。床前笼着两只火盆,将缎面棉底的被褥熏得暖热松软,把深秋的寒意阻隔在外。
琴酒换下狩衣,穿着厚厚的寝衣钻进被子,骤然拥上的温暖让他恍然以为自己回到现实,舒坦地长出一口气。
但没过多久,他就感觉到身边的褥子陷下去半边,属于武士的体温亲密地贴近,一双手臂随即环过他的腰身和肩膀,还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扎进他肩窝,紧贴着蹭了蹭。
琴酒闭着眼,纹丝不动:“你这是要坐实'光公子与他的侍从二三事'的传闻啊。”
“不可以吗?”安室透的吐息喷洒在他颈侧,彰显两人之间过分靠近的距离,“我总觉得这个梦……或者幻境怪怪的€€€€真正的光公子应该不长你这副模样吧?”
说着,他的手摸索到琴酒脸上,微凉的指尖轻柔拂过他的眉眼、鼻梁、嘴唇,继而静止在唇上,小心地点了点。
“是啊,可我又感觉,这具身体确实属于那位光公子。”琴酒把他的手捏住,塞进被子,“我的身体里还藏着一些古老的本能,它让我能像光公子那样说话行事,伪装得滴水不漏。”
“是吗?”
安室透的声音随着烛火颤了颤。
“我忽然有一种冲动€€€€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琴酒没有察觉他语气中的异样情绪,随口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
乍来微风吹灭灯烛,在原本就黑暗的环境里,琴酒依旧感觉眼前一黑,仿佛有重叠的阴影从头顶覆压下来,然后便有一个吻落在唇角。
从唇角轻啄到鼻尖,再到双眼,温柔又细腻。
“你……”
被连着亲了好几下,琴酒的第一反应不是推开他,而是迟疑着顺了顺他的后背:“你怎么了?”
“唔。”安室透顺势压在他胸前,“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股冲动催促着我这么做。”
琴酒越发觉得奇怪。
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人,平常除了蜻蜓点水的亲近,多数时候的拥吻都以一种想要将对方吞下肚去的劲头进行,少有这样缠绵悱恻的状况。
安室透会想这样做,本身就是很大的反常。而他真的做了,就不只是反常了。
“你是不是被鬼上身?”琴酒问得很直白。
“我们这种情况,跟鬼上身有区别吗?”安室透没有反驳,他也拿不准自己心态上的变化到底因何而起,“可能是我骤然换了个环境,所以……心态不稳,想从你这找安全感?”
这话说的,组织里被他坑到原地去世的成员第一个不同意。
琴酒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你自己信吗?”
“必然是不信的,但我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安室透忍不住叹了口气。
两人挤在同一张被子内,手脚紧紧挨着。两个人的体温混着火盆的暖意,使得房中略显燥热,琴酒不适地往旁边挪了挪,又被安室透一把捞回去。
“我觉得……”安室透半张脸窝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我偶尔还是应该顺应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所以?”
“所以……”
安室透一句话没说完,或者他本来就没打算说完,就直接上手扒琴酒的衣服。
“嘶……你别咬我……”
昏暗的房里投进一片蒙蒙月光,沿着家具摆件留下错落的光影。窗外廊下是一池静水,水面银光凛凛,涟漪里有一树早梅倒影,偶尔花瓣坠落,点起满池波澜。
房顶,赤井秀一双手抱剑盘坐下来,仰头望着即将西沉的满月。
“果然是……蛊惑主上的小白脸。”
赤井秀一在幻境中用一句咬牙切齿的控诉道出自己对安室透积压已久的不满。
夜色静谧,而房中一夜猫狗打架,胡乱撕咬。
……
琴酒第二天起得很晚,睡到中午才被一阵焦急到不顾礼节的敲门声惊醒。
“公子。”门外传来工藤看戏多过沉稳的声音,“家主知道你与侍从的……风言风语后,连夜派他身边最得力的人来讨骂……来讨要解释了。”
琴酒从枕头中迷迷糊糊地抬头,就收获了身边的安室透一张同样迷茫的脸。
两刻钟后,拾掇好穿着配饰气质本能的琴酒坐在大堂主座,身前跪着一位看面相就不太像好人的老大爷,正被他引经据典滔滔不绝地喷着,听他的措辞和气都不用换的语速,怎么着也是陆地键仙一级的。
琴酒维持着表面微笑,每听他骂完一段就在心里替他大喊一句:键来!
“……以上便是家主让吾代传之言,望公子深思细量,万不可行差踏错,令源氏蒙羞!”键仙老大爷说完,饮了口已经凉透的茶,愤怒的表情恢复平静。
“老先生说得极好,尤其是最后信口雌黄的这一句最为精彩,吾甚感动。”琴酒轻轻抚掌,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阴阳怪气的话,然后一抬手,语气低沉:“带出去,送往城郊山上,不封印一百只妖怪不准下山。”
“什……”
老大爷错愕地抬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质问,就被早已等在外面的守卫架起拖走,仿佛流水线工人一样熟练自然。
“专门送一枚废子来让吾出气……处理,有心了。”
琴酒端起茶盏,温热的茶烟升起,抚过他矜贵冷傲的眉眼。
面刺寡人之过者,处一百只妖怪以上有期徒刑.jpg
第59章
幻境总有缺口, 而梦境也有醒来的时候。
琴酒站在廊下,揣着手看不远处的池子。
现下是早冬的傍晚,温度还没有低到可以凝水成冰, 水面却已泛起凛凛霜色。梅树的倒影在涟漪间流动,每一寸水波都像从枝头荡漾出去, 偶尔有落花与镜像重叠, 又是另一番光景。
“三日将至。”琴酒抬手摸了摸蹲在肩头的黑猫,它正在打盹,乌黑的毛发在夕阳余晖里清晰得纤毫毕现,“鬼切真的可以化灵吗?”
黑猫抖了抖毛, 嗤笑道:“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担心呢。”
“吾不担心。”
琴酒走下台阶,站在青石砌边的水池旁,悠悠波光里,映出的是他高冠博带的模样,分明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此刻却显得陌生。
于是他顿了顿,接着说:“吾不担心鬼切,吾担心自己。”
“哟,堂堂源氏公子,盛名在外的大阴阳师源赖光,也会有这种凡人的情绪?”黑猫逮着机会就跟他抬杠,仿佛忘了自己的嘴上功夫其实远不如人家,“不过鬼切是源氏重器,根骨不凡,你一个肉体凡胎确实更应该担心自己。”
琴酒扫过黑猫映在水底的影子,两根手指揪着它后颈皮拎起晃了晃,吓得它以为自己要被丢进水中,不由自主地炸毛挣扎。
“源赖光!你要对本大爷做什么?”
“吾以为汝之大脑遗落在外,便想试看看,能否从你皮毛间将其抖落出来。”琴酒的抬杠虽迟但到,依然平淡里带着扎心,“原来吾错算了,汝并无大脑……之类的,可用于思考的器官。”
说完,他收回手,捂着黑猫当暖手炉。
黑猫冲他龇了龇牙,表情很用力,爪子却好好收着,突出一个色厉内荏。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对,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杠是杠不动了,黑猫扒拉扒拉胡须,面无表情地问。
问这个,它也没有要打探琴酒心思的想法,就是纯粹的没话找话而已。
琴酒仍注视着水中的倒影,语气微妙:“在汝眼中,吾,确是源赖光无误?”
黑猫:我小问号今天就有一百个朋友!
“嗤。”黑猫发出漏气似的笑声,“听说你们人类一旦在某些领域达到顶峰,脑子……或者精神方面就会出现奇奇怪怪的问题。本大爷原来不信,现在看你这样,倒是有点信了。”
“来,形容一下汝眼中的吾。”琴酒不理会它的嘲讽,缓缓从腰间抽出折扇,仿佛老师拿出了他的戒尺,在黑猫头上一敲,“从相貌开始。”
“我说你是不是真疯了……哎哟!”
黑猫还想借机损他两句,被加重力道地敲了两下后,抬爪抱住脑袋,好一阵龇牙咧嘴。
“行行行,说就说!”
它鼓起双颊,气呼呼地说:“长相是吧?我仔细看看啊,一双修长的黑色眉毛,眉毛下边是……诶这眼型叫什么来着?哦对了,丹凤眼,嗯,墨色的丹凤眼,还挺好看的,就是眼角这两撇好像用胭脂勾出来的红痕有点奇怪,杀气太重。话说人类里的雄性也开始涂脂抹粉了吗?”
琴酒瞅准了时机举起扇子敲在它爪子上,板着脸说:“废言。继续。”
说着,他重点观察自己的眉眼,眉型眼型没有问题,但倒影里没有眼尾的红痕,瞳孔颜色也不是黑色。
黑猫瞪他一眼,吹了吹自己的爪子,气鼓鼓地接着说:“鼻梁很高,嘴唇薄薄的……哇!你不是真涂了胭脂吧?嘴唇是正红色的,非常艳丽的那种红!头发黑漆漆的,皮肤又很白,白的都没人气儿了,也就只比雪妖差一点。”
说到这里,它停顿了几秒:“怎么说呢,这长相用我们妖怪的眼光来说,难看!”
最后一个词黑猫甩得掷地有声,跟摔炮似的,仿佛前面那么多铺垫都是为了引出这句简短的评价。
但这次,琴酒的扇子却没有敲下来€€€€他正在仔细端详自己的倒影,试图贴合,或者找到与黑猫的形容不同的地方。
比如黑猫说的是黑发,他看见的是银发。黑猫说他嘴唇红得艳丽,而在他看来甚至有些因为冷空气造成的苍白。
分辨出以上的认知偏差后,琴酒松了口气。
妥了,他不是源赖光,更不是源赖光的转世,这里就只是一个纯粹的幻境或梦境而已。
“明日,随吾一同接鬼切。”打消顾虑,琴酒拿扇柄戳戳黑猫的耳朵尖,抱着它往房间里走。
黑猫抱住耳朵,警惕地反问:“为什么?”
直觉告诉它琴酒不会说什么人话,但它还是嘴快地问了。
“鬼切如若发怒,吾正好将汝扔出去承担它之怒火。”琴酒没有让它失望,说的果然不是人话。
黑猫:呵,我预判了你的预判,四舍五入就是我赢了!
盲目乐观.jpg
房间内,赤井秀一正在擦剑。他用半天时间完成了源赖光三天的工作量,相当于白捡两天半的带薪休假,这会儿心情不错。
房内的光线有些暗了,他抬头看见琴酒进来,随手一挥,四周的烛灯自发点燃,被夜风摇曳出错落光影。而他坐在光与影的交界处,神色平静。
琴酒莫名就觉得感慨,原来他们还有像这样相处的时候。
“京都神社的巫女让人递来拜帖,您的随从代替您出门办事了。”赤井秀一低头看着剑刃,专注得如同凝视一段尘封的记忆,“需要我将他换回来吗?”
琴酒摇摇头:“不必。”
赤井秀一正要回答,却见黑猫支棱起脑袋,鼻子嗅了嗅:“你也是妖怪啊?狐狸精?”
不得不说,黑猫真的有点东西,毕竟就算是琴酒,也没办法这么精准地在赤井秀一雷区蹦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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