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的玫瑰 深渊的玫瑰 第27章
作者:无聊到底
褚辞点了点头:“H12-C0305。”
柴悦宁:“房卡还在吗?”
褚辞从身上摸出了一张磁卡:“在的。”
尤兰一时欣喜:“太好了,我还以为今晚要露宿街头了呢!”
褚辞:“我那什么都没有。”
尤兰:“好歹是个住处,能将就的,都能将就。”
话是这么说,可真到了那个许久没人居住的住所后,尤兰又忍不住发出了嫌弃的声音。
“这是人住过的地方吗?”尤兰望着那空空如也的房子,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小宝贝,在跟了柴队长之前,你真住在这种地方?”
原来,褚辞说这里什么都没有,真不是夸张。
柴悦宁上次来时也没怎么往里屋看,这次进来了才知道,这间房子除去客厅有一套旧桌椅,厕所里有两张破抹布以外,也就只有里卧那一张窄小的木板床了。
这张木板床光秃秃的,床单、被褥、枕头,什么都没有。
“我没有钱。”褚辞说着,看向尤兰,“我去你那工作,你把我送拘留所里了。”
“你……”尤兰一时语塞,柳眉微蹙,看了看柴悦宁,又再次望向褚辞,“你也不早说你和柴队长有关系,早说不就没那事儿了吗?”
柴悦宁越听这走向越不对,连忙往尤兰的胳膊上戳了一下:“好了好了,再嫌弃也得收拾一下,这么久没住,都积灰了,今晚还要睡呢。”
“我哪受过这些罪啊,我昨天刚做的美甲……”尤兰嘴上唉声叹气地抱怨着,却到底还是走进厕所,拈起一张抹布,回身喊了一句,“你俩不能都站着看啊,这儿还有一张布呢。”
褚辞刚想跟着进去,就被柴悦宁抢先了一步。
柴悦宁:“我来就好,你还有伤呢。”
褚辞抿了抿唇,也没多争,只退到门边靠站着发起了呆。
屋子简单打扫一遍后,柴悦宁往楼下跑了一趟,在装甲车后舱里扯了几张盖货物的大黑布回来,床上地上一铺一盖,轻叹着说了句:“今晚先将就着吧,缺什么明天再说。”
寂静的夜晚,房灯一关,窄小的卧室里便只剩下了三个人的呼吸声。
唯一的床被让给了尤兰,但很显然,从来没有吃过苦的她,在这冷硬的床板上翻来覆去,久久未能入眠。
这一夜,很多人都睡不着,柴悦宁是其中一个。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很累了,可就算闭上了双眼,脑子却依旧十分活跃。
她的心很乱,睁眼闭眼都会想到那堵缓缓升起的隔离墙,想起从前并未见过多少面的班向明,想起城西出口处维持着撤离秩序,把一个又一个普通住民送上装甲车的军/警,想起那一辆辆与她们错身而过的返程空车。
那些军用装甲车的驾驶员安全送走了一批七区住民,返程后还会在路上接到后面那些徒步前行的幸存者,可是再也接不到他们昔日的战友了。
黑暗之中,一个又轻又细的声音,打断了柴悦宁的胡思乱想。
尤兰:“你们都睡着了吗?”
柴悦宁:“没。”
旁侧的褚辞翻了个身,显然也没有睡着。
尤兰:“我们来说说话吧,随便说点什么……”
柴悦宁:“说什么?”
“我不知道啊。”尤兰轻声叹了一口气,“我睡不着。”
“聊天总得有个话题。”柴悦宁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轻声说着,“你不是最会叭叭吗?你来起个头吧。”
“什么叫我最会叭叭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尤兰不满地小声嘟囔着,嘟囔完却还是认真思考了起来。
好一阵沉吟后,她忽然趴到床边,冲着褚辞问了一句:“诶,你叫什么?”
柴悦宁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
她也不知什么原理,屋里明明那么黑,尤兰的那双眼睛却那么亮。
那是八卦之火烧出来的光。
褚辞:“褚辞。”
尤兰:“你们两个一起多久了?”
褚辞想了想,认真回道:“有阵子了,从拘留所出来就……”
“那感情好啊!”尤兰笑着打断了褚辞没说完的话,“和我说说,你觉得柴队长怎么样?”
柴悦宁:“尤兰……”
尤兰瘪了瘪嘴:“干嘛呀,天都要塌下来了,还不让人死前聊会儿天啊?”
柴悦宁不禁翻了个白眼。
尤兰见柴悦宁没再拦着,于是又一次问道:“你觉得柴队长怎么样啊?我的意思是,她对你怎么样?”
褚辞想了想:“对我很好。”
尤兰:“哦~怎么个好法?”
褚辞:“洗完澡不让我睡,要帮我擦头。”
尤兰:“哦~~”
褚辞:“我不高兴,她会按你说的方法逗我开心。”
尤兰:“哦~~~”
柴悦宁:“别哦了,都快让你哦出调调了。”
褚辞愣了愣,也认真说道:“尤老板,你的语调好奇怪。”
“不奇怪,不奇怪!”尤兰坐起身来,笑着摆了摆手,“所以我那儿的浴缸有彩灯,你们试过了对吧?”
褚辞:“嗯。”
尤兰:“那感觉奇妙吧!”
褚辞:“……嗯。”
尤兰语气一下激动了起来:“那你们比较喜欢哪……”
柴悦宁:“咳咳!咳咳咳……”
不是,这都哪跟哪啊?
这两个人在那跨频聊天,怎么还真能聊上啊?
褚辞侧过头来,望向柴悦宁:“你着凉了吗?”
柴悦宁:“……”
尤兰语气暧昧:“可不就是着凉了,需要你帮忙暖暖。”
褚辞:“……?”
柴悦宁深吸了一口气,咬牙说道:“尤老板,我怎么就没把你留在七区喂异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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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尤兰:我都懂~
柴悦宁:你懂个锤子。
褚辞:?
来了来了,晚上八点过才回家,手速有点慢,更新虽迟但到,这两天有点小忙,忙完就会开始加更啦。
第24章
面对柴悦宁的嫌弃,尤兰轻轻哼了一声:“我就算是变异了,也一定不会忘记向你讨债的。”
她说着,再次躺回床上,唉声感慨:“可怜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末了,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
小小的房间,又一次安静下来。
刚才的笑闹,仿佛只是一瞬间的幻觉。
柴悦宁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只知自己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太安宁。
奇怪的噩梦让她睡睡醒醒,好几次睁开双眼,都伴随着一种没来由的恍惚。
直到城区的早间广播,如过往的每个清晨那般响起,她才真正安下心来,在冷硬的地板上沉沉睡去。
不过这一觉,终究没睡太久。
再次醒来时,柴悦宁轻手轻脚走到屋外,打开客厅的顶灯,看了一眼怀表,发现时间也不过就是早上八点半。
她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悄悄拉开房门准备外出。
刚想回身关门,便发现褚辞不知何时站在了卧室门口,银白的长发有些缭乱,一双明显没睡醒的眸子正雾蒙蒙地望着她。
“我去买点东西。”柴悦宁说着,轻声问道,“要一起吗?”
褚辞点了点头,轻手轻脚跟了上来。
拉风的军用装甲车向着九区的交易市场开了过去。
柴悦宁身上没有钱,车上却有东西可以稍微换些钱财,虽说刚买就卖八成要亏,但她需要在离开九区之前,买一些家用物品留给尤兰。
尤兰帮了她大忙,她总不能让尤兰连一个像样的住处都得不到。
柴悦宁挑了一些在交易市场相对比较好卖的东西,挨家挨户地问了过去,终于换到了足够多的钱,买了些锅碗瓢盆、床单被褥以作日用。
就在她和褚辞一人拖着两个大袋子,分外费劲地往车那处赶的路上,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让她止不住欣喜若狂。
“队长!”卢启飞似的冲了过来,激动到有些语无伦次,“队长你没事啊!我们一直联系不上你,都担心你出事了……太好了,你和褚辞,你们都没事啊!”
“你在这儿,忍冬和老向呢?”柴悦宁连忙问道,“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我们都没事!”卢启说,“十区出事后我们就跟着军方转移到这里了,大家都没受伤!”
柴悦宁悬了好几日的心,这一刻终于得到了些许放松。
“太好,太好了……”她话到此处,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杜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