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拿了嫡子剧本后 庶女拿了嫡子剧本后 第41章
作者:方便面君
李云杳主动给沈霁放假,后者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下才高兴地蹦起来:“你说的放假!”
李云杳反省自己最近对她是不是太严苛了,否则她怎么会如此高兴?不过看见她高兴的模样,自己也忍不住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沈霁高兴之余看见李云杳的笑容,心口猛地收缩了下,然后迅速跳动。意识到自己的心情越发不正常,她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先洗漱穿戴,然后跟李云杳去给阎舒请安,顺便商量修炕的事情。
阎舒笑容和蔼地看着这小俩口,微微诧异道:“我还以为你们拥着彼此睡觉,已经不用火炕了呢!”
沈霁:“……”
李云杳:“……”
倒也不必如此阴阳怪气。
阎舒看着沈霁,眼神锐利:“早说要给你修,你拖延症发作,次次都说‘下次’,如今知道冷了?!”
沈霁讪讪地闭嘴。
阎舒又批评李云杳:“你若不是忘了,便是你始终都没将自己当成沈家的人,否则这种事她不提,你为何不提?”
李云杳:“……”
阎舒还真的说对,她因为跟沈霁只是合作关系,所以并未融入“沈家儿媳妇、沈家未来女主人”的这层身份中,对房中是否有火炕之事,也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阎舒这一顿批评,倒是点醒了她。
她被骂得不冤。
沈霁突然开口:“我知道错了,娘,你别骂她,这跟她没关系。”
李云杳有些诧异沈霁竟然会开口维护自己,不过仔细想来,沈霁某些时候还是有担当的,所以她会将过错揽下来,也是符合她的性格的。
阎舒不置可否,道:“书阁当初修了火炕,你们先搬到书阁睡几天吧!”
两人都没有意见,阎舒就不留她们吃早饭,将她们打发走了。
作者有话说:
沈小鸡:下次一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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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失恋
虽说李云杳给沈霁放了假, 但因为要暂时搬到书阁那边去睡觉,所以沈霁很是主动地指挥着仆役、女使搬东西。
除了床褥、衣物、李云杳的饰品及一些贵重之物需要搬之外,其余的东西都不必搬动, 所以下午的时候, 俩人的窝就成功地移到了书阁处。
沈霁明明没干活,但她一副很疲惫的模样躺在新窝上。这火炕是给人在冬天的时候临时休息用的, 并不大, 而且周围都是书架,生活用品和摆设比较少。
沈霁抬眼看到李云杳在旁边整理自己的书架, 便道:“住到这里就感觉自己被书包围了,有点窒息。”
李云杳勾起唇角:“住这里, 我睡觉都能香一些。”
沈霁:“……”
跟你还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突然,她想起了一件被她遗忘了大半天的事情,她立马从火炕上坐起来,道:“那个,既然已经搬完了房间, 那我就先出门了!”
李云杳看起来并不在意她要去干什么,只是应了声,然后继续整理书架。等沈霁离开了, 她才皱了下眉头,沉思了好会儿, 才随便抽出一本书, 坐在炕上, 心不在焉地看了起来。
——
沈霁来到吕念川这儿时, 正巧遇到一个男子从院内出来, 对方看到沈霁, 似乎吓了一跳, 然后侧过身去,看起来准备给她让路。
沈霁认得他:“高、高……”
“高、高、高恕。”男子结巴地回道。
这倒不是因为他紧张,而是他本来就有口吃的毛病。
“你怎么又来了?”沈霁看他。
高恕沉默了会儿,鼓起勇气反问她:“那、那你怎么也、也还过、过来?”
沈霁刚要作答,突然醒悟过来,对方是在责怪她为什么成亲了还要来找吕念川。她之前之所以问高恕,其实也是因为高恕在未成亲之前来找过吕念川听曲,后来娶妻之后,就没来过了。
要说这高恕,他认识吕念川的时间比沈霁认识吕念川的时间要早,因为他是武将高防之孙,而武将高防则是自唐之后,使陇右地区重新归于中原政权的功臣,他击败了吐蕃人,收复了渭河以南的伏羌地区,不过他于963年病逝,只留下一子,现正任太府寺丞。
如今九寺五监形同虚设,并无实际的职权,加上高恕有口吃的毛病,自幼就被人嘲笑,不免有些自卑,因此即便他早于沈霁认识吕念川,也更早就倾心吕念川,却没有什么大胆之举。
他能做的就是在有闲钱的时候来听吕念川弹奏一曲,若能跟吕念川说上话,那自然最好。
不过自从知道吕念川跟沈霁的关系后,他虽然有些嫉妒和不甘,却也不敢相争。加上家里为他娶了一个妻子,他便很长一段时间不再来吕念川这儿。直到他知道沈霁也娶了妻,并且开始冷落吕念川之后,他才敢重新来这里。
沈霁可不知道他苦恋吕念川的事情,只当他跟大多数世家子弟一样,只是来找吕念川听曲消遣的,所以她自然听不懂对方语气里的怨愤。
她疑惑地说:“吕姐姐既没将我拒之门外,我又想来找她,为啥不能过来?”
“你——”高恕有些气愤,然而想到吕念川的态度,也知道当事人都不在意,他一个外人凭什么来替吕念川感到不值?
他最终没说什么,灰溜溜地跑了。
沈霁:“……”
她没再理会高恕,径直进去找吕念川。
“吕姐姐!”
吕念川正在收拾古琴,刚才沈霁碰到高恕的时候,婢女就跟她说了,因而沈霁这会儿进来,她并不意外。
“沈衙内,可真是稀客!”婢女讽道。
吕念川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立刻低下头去,不敢再多嘴。
沈霁抓了抓脑袋,也很是内疚:“吕姐姐,我知道错了。”
对于她将自己遗忘了这么久,吕念川固然有些失落,也曾动摇过是否要怨她,然而最终做出这一切决定的都是自己,委实不该怨别人。于是心绪复杂烦闷,她依旧端得一副温婉从容的模样。
“霁儿做错什么了?”她问。
“很久没来见你。”
吕念川粲然道:“这算什么错呢?我并不是霁儿的责任,也不是你的牵绊,纵使你就此忘了我,一辈子都不来找我,你也并没有做错什么。”
沈霁抿唇,她总觉得吕念川话中有话,然而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须臾,她问:“吕姐姐,我是不是选错了?”
吕念川不解其意,但是先遣散了婢女,才问:“霁儿觉得自己选择错了什么?”
“或许我一开始就不该找李云杳合作,或许除了跟她合作,我还有别的出路,别的选择,只是我没有花太多心思在寻找别的办法上面……”
吕念川抬手捂了一下她的嘴,止住了她的话。
沈霁望着她,没再往下说。
“为过去的行为懊悔,这可不是霁儿的风格。”吕念川顿了下,认为是自己无意中流出的情绪影响了沈霁,于是又调整了心情,微笑道,“况且这世上之事没有最正确的选择,只有就解决当下的困境做出最好的选择,选择了,不悔便是。”
“可人都是贪婪的,想要这样,又想要那样。”沈霁认真地看着吕念川,“我觉得我也是贪婪的。”
“人是贪婪的,但也有区别,是控制贪婪的欲望,还是被贪婪的欲望所控制?我认为霁儿是前者。”
沈霁把心一横,道:“可我喜欢吕——”
吕念川在她开口之际,眼神便发生了变化,毅然地将沈霁的话截断:“霁儿看,你今日之所以能思考和探索这些道理,会为别的事而开始烦恼了,这说明你的思想正在变得成熟,而这一切都受益于你潜心读书,可见你当日的选择其实并不像你所想的那般是错误的。”
沈霁剩下的话没能说完,还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我也并不后悔当初劝你答应李小娘子的条件与之合作。我只是有些担心你若真的要步入朝堂会有怎样的风险,可那一切都太过遥远了,遥远得跟你当时的困境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吕念川眼眶微红,“后来我又想,若是你能入朝为官,不被人揭穿身份,那你是否能成为一个好官?能否改变许多个像我这般遭遇的女子的未来?当初遇到吕副相实属我之幸,让我免于沦落到军营中被人糟践,只是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自己不用选择是当宫奴还是营奴。我不想当色艺双绝、名动汴梁的伶人,我只想当清清白白的吕七君。”
沈霁心头一震。
步入朝堂,成为一个好官,解救那些像吕姐姐一样籍没为奴,身心都被人侮辱糟蹋的女子?!
这是一条她此前从未想过的路。
因为她胸无大志,读书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哪怕将来真的去考科举,也不是因为她想利用那个官身来为别人做什么,她只是在履行与李云杳的约定罢了。
她想过帮吕念川脱离奴籍的办法,却从未因吕念川而去怜惜天下千千万万个吕念川,这不是她的傲慢是什么?
吕念川主动抓着沈霁的手,逼得沈霁不得不直视她,道:“沈霁,你明白吗?”
吕念川从未用如此重的语气与沈霁说话,后者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几分,鼻头微微泛酸,眼眶里也蓄了泪。良久,她才无力地点了下头:“我明白。”
“对不起,我明白得太迟了。”沈霁望着吕念川,将眼泪憋了回去。
吕念川让她无法再装糊涂,那她便也不能让吕念川再看到那个还未长大的她。
吕念川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将那抹心疼与悔意按下。
沈霁却忽然朝她露出了一个不甚真心的笑容:“往后我还能找你吗?不为别的,只是听听曲。”
其实吕念川知道沈霁对音律其实并不精通,甚至私下也没怎么听过别人弹奏乐曲,沈霁时常往这儿跑,不是为了听曲,而是为了她。
所以沈霁若真的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么这句话最终也只会是无法实现的虚言。
吕念川终归是无法对沈霁那么绝情,她也回以微笑:“如果只是听曲的话,当然可以。”
沈霁沉默了下,便提出了告辞。
吕念川也没挽留她,待婢女确定她骑马离开后,才浑身无力地靠在凭几上,留下了忍了许久的眼泪。
婢女吓了一跳,内疚道:“小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沈衙内因婢子的不敬之言迁怒了小姐,为难小姐了?婢子这就去向沈衙内讨罚,只求他别迁怒小姐……”
“别去,跟她无关。”吕念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力道之大,从泛白的指节便可看出。
婢女吃痛,吕念川回过神松开她,道:“我只是想起了些难过的事。”
婢女辨不清真假,但吕念川叮嘱她不可再多嘴,否则就罚她,她害怕,自然不敢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