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拿了嫡子剧本后 庶女拿了嫡子剧本后 第7章
作者:方便面君
奈何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他的顶头上司赵老大及一些与沈家关系亲近的人家都是知道这事的。也不知道是谁泄了密,这件事便成为了当时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过这事的热度也就维持了几天,便随着当事人之一的沈霁不在汴梁而渐渐淡了。这事也没有传到太康县去,因而太康县许多人都以为沈家的是小娘子,而非小郎君。
等沈霁年龄稍长,偶尔回汴梁,那也是头戴帷帽,不怎么在人前露出真面目的。能看到她真容的只有与沈家往来密切的人家,及在一些普通人压根无法出席的场合上。
在汴梁的权贵圈子里,沈霁的身世已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大家都不想与沈亿陆为敌,因此这么久以来,没有人会故意跑到沈霁面前去询问她是不是男的。
哪怕是李家,——李云杳当初被吴家退婚,正是吴家以李云杳跟沈霁同床共枕为由,——李家人气恼沈霁的女装打扮迷惑了少不更事的李云杳,但也只是不欢迎她继续跟自己的女儿往来,而没有跑去指责她。
试想一下,大家明知道沈霁穿女装是不得已而为之,却还要问她是不是男的,这不是讽刺挑事是什么?
就好比那些不得已净身入宫的宦官,若有人去问他们是不是净身成不男不女的了,任谁都会认为这是对他的羞辱。
寻常人家或许不会在乎是否得罪沈家,可混迹官场的人对此却十分慎重。当初赵老大黄袍加身,他以辅佐的功劳在众臣中排第四,深受赵老大信任,前途一片光明,而在官场上还要与他打交道的人不会自毁前途去开罪他。
看完小报,另一人问:“他满十六岁了?”
显然,许多人都是知道那个只有满十六岁,才能平安渡过死劫的传闻的。
“明儿便是他十六岁生辰,听沈家下人说,沈侍郎打算大办呢!”
……
正如百姓所八卦的那般,沈家现在正热闹着,只是和他们想象中为了庆贺沈霁十六岁生辰而大肆装扮、布置不一样,沈家热闹只是下人在忙着搬家。
沈家在汴梁的宅子十分狭小老旧,沈母去世后,一直只有沈亿陆及一些下人居住,因此平日倒也不觉得小。可如今阎舒、田郦及沈霁回来了,还带着一大帮女使、仆役,这宅子顿时就显得拥挤无比。
在太康老家住习惯了宽敞、舒适的大宅子,回来后,阎舒便有些不适应。好在,针对这一问题,她早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那就是将隔壁人家的宅子买下来,再打一道月洞门,到时候沈亿陆继续住原来的宅子,她跟田郦、沈霁便搬到隔壁去。
所以很早之前,她就已经买下了那宅子,如今那边收拾得差不多了,她便让人将行李搬去那边,再添点东西装饰一下。
沈亿陆坐在前堂,皱着眉头跟阎舒说:“为夫在朝堂之上向来谨小慎微,不敢贪财谋权,连这座宅子已经破到每逢下雨便会漏雨的地步,我也未敢修葺,生怕做错事,成为别人攻讦的理由。你如今买下了那宅子,又是扩建,又添置了许多名贵的东西,未免太招摇了。”
阎舒作为作者,又与之相识了几十载,自然知道他清正耿直。
就拿七年前灭蜀国之后发生的事来说,当时灭了后蜀后,许多随赵老大出征的将领都到处搜刮钱财、劫掠妇女,离开时把钱财珠宝装满了车,只有开国功臣之一的曹炳与沈亿陆装了书和衣物带走。
之后那些贪财的将领都受到了责罚,只有曹炳与沈亿陆得到了夸奖和重用。甚至赵老大每次出征在外,总会将皇宫的安全问题及朝廷日常的财政事务交给沈亿陆,可见对他的看重。①
不过他明白“登高易跌重”的道理,所以官位越高,他便越发谨慎。
阎舒道:“我自然晓得,所以买宅子及添置家具物什的钱都是从我的嫁妆里出的,跟你没什么关系。我百年之后,这一切也都是留给霁儿的,跟你沾不了关系,你不必担心会因此被御史弹劾。”
沈亿陆:“……”
虽然她句句在理,可是他怎么听着像是在怼他?
连说了两句跟他没关系,好像在跟他划清界线,这就让人有点不悦了。
不过沈亿陆心中不悦,也只是拧了拧眉头,并未向阎舒发难。
一来他心里记着阎舒这些年的付出,及当年若非她的指点和鼓励,他也不会有今日;二来他知晓阎舒的能耐,当年她的手里只有一点嫁妆,可在她的经营和累积之下,如今只怕早已腰缠万贯了。
以嫁妆为本金所赚的钱也属个人,所以阎舒富有,不是别人可以攻讦他的理由。
他差不多被说服了,但又把目光转向了沈霁:“你跟田氏搬过去就行了,让霁儿留在这边与我同住,在抚养与教导他这方面,我已经缺席十六年了。”
沈霁正神游太虚呢,冷不丁听见她爹将话题扯到了她的身上,她一个激灵,忙道:“爹您这话就不对了,这十六年来,娘及小娘都尽心尽责地抚养我、教导我,我之所以能长得如此根正苗红,都是她们的功劳。您这话岂不是在质疑她们没有好好抚养和教导我?”
沈亿陆向阎舒解释:“我没有质疑你们的意思。”
阎舒剜了沈霁一眼,示意她别捣乱。
沈霁:“……”
她明明是在帮忙,怎么就是捣乱呢!
阎舒道:“我知道,不过你也知道老宅的环境如何,她自幼在宽敞、舒适的环境中成长,一下子让她住进这破旧、狭小的宅子里来,只怕她会不适应。加上她本来就孱弱,不给她更好的生活环境,出了岔子怎么办?为人父母的,可以苦自己,却不能苦了孩子不是?”
沈亿陆沉默不语,阎舒又搬出了他更看重的子嗣问题来,“哪天她要成亲了,她的孩子住哪里?住这么狭小的屋子里吗?你忍心?”
在她这一番苦口婆心的分析劝说下,沈亿陆的念头开始动摇了。他看着沈霁,虽然肩宽腿长,可相较于这个年龄段的少年,还是过于阴柔了,显得病怏怏的。
另外在阎舒的洗脑之下,沈霁白嫩的脸蛋在他看来就是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感。
生怕沈霁出了什么岔子,沈亿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罢了,这十几年来,他能在你们的照料之下健康地长大,可见照顾孩子还是你们有经验。就按你们说的去做吧!”
关于“妻子孩子搬回来又没完全搬回来”这事解决之后,沈亿陆便沉默了。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跟沈霁说,可这么多年来,他表达父爱的方式便是给沈霁零花钱,让她注意身体。父“子”之间没有正式地谈过话,所以这一时半会儿,他也不知道要跟沈霁说什么。
这时,田郦语气生冷地道:“老爷政务繁忙,我们便不要拿这些小事打扰老爷了。”
沈亿陆:“……”
他总觉得田氏已经不耐烦他了。
“咳咳,那我先去忙了,霁儿生辰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去办了。”
沈亿陆说完,一脸郁闷地回书房去了。
作者有话说:
阎舒:腰缠万贯?这是瞧不起谁呢?
沈霁:富婆竟是我娘?!
——
注释:①出自《续资治通鉴长篇》卷六。
——
感谢在2021-12-25 01:15:45~2021-12-26 02:16: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Deeplove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易、昵吗滴瞄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南之荆木、换一个名字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礼物
没有沈亿陆在旁盯着,沈霁眼睛骨碌一转,正想开溜,瞧见她小动作的阎舒便道:“你刚恢复身份,眼下大家的目光都在你身上,你还是别往外跑了,等这股风过去再出门。”
沈霁:“……”
她娘真不愧是作者亲妈,连她在想什么都知道!
田郦道:“一回来就去看你的相好,也不怕将她卷进舆论的风波中来?”
沈霁矢口否认:“什么相好?吕姐姐吗?她可不是我相好,我们是很纯洁的友谊关系,娘不要瞎猜。”
田郦轻哼了声:“我说是她了吗?不打自招。”
沈霁:“……”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每次回汴梁,总是悄悄去找她,甚至还会在她那儿留宿……听闻她从不让客人留宿,唯有你有这待遇,可羡煞汴梁不少官宦世家子弟。”田郦顿了下,又补充了句,“你爹都没你风流。”
沈霁嘀咕:“小娘以为人人都跟你们一样么!”
“嗯?”田郦盯着她的耳朵,就要伸出魔爪。
沈霁扔下一句“我先去准备明日会客之事”,便匆匆地逃开了。
明日沈霁的十六岁生辰,沈家虽不打算大办,可为了替自己的“儿子”正名,沈亿陆特意邀请了一些亲近的朋友过来。届时沈霁少不得要与他们打交道,若不想失礼,自然要提早做好准备。
田郦忧心地问:“真的没问题吗?虽然这沈家上下都是忠于阿舒的人,他们绝不会泄密,可难保那些外人不会生疑。”
阎舒却不怎么担心:“没事,她有天道眷顾,身份不会那么容易暴露的。”
既然剧情要修正,那沈继宗这个人物是必不可少的,它不可能凭空出现,所以只能找一个人替代。
沈霁成了沈继宗后,就有这个世界的光环加持,——就好比她们写小说,写女主女扮男装时无人能看穿,这就是作者给女主加的光环。——所以除非是沈霁自己作死,否则在这个世界的加持下,一般人都不会去怀疑她的性别。
田郦以为阎舒已经暗中布置好了一切,便没有再去操心这事。
与此同时,与沈家隔了两条街的李家。
李云杳看了半天的书,觉得疲倦了些,便出来走走,看看绿植预防近视。待她走到东堂时,忽然听见她爹娘正在讨论着什么。
她本想避开,可“沈家”这些字眼钻进了她的耳中,她脚步一顿,稍微走近了些,然后便听到她爹娘似乎在忧愁该给沈霁备什么见面礼。
李父建议送一些古董珍玩,李母则不满道:“这也太贵重了,送些布匹就行。”
李父道:“送布匹也太寒碜了,你让沈世叔怎么看我们?!”
“我管他怎么看我们,一想起他们家造的孽,却要让我们的女儿来承受这个果,我就咽不下这口气!”李母怒气冲冲地道。
李父脸色一僵:“这事咱们不是说好的不提了么?”
“如何能不提?他们将儿子当成女儿来养,然后那臭小子跑来诓骗咱们的女儿……”提起这桩往事,李母便气得胸闷。
李父撇撇嘴:“可吴家跟我们一样家道中落后,你不也曾庆幸退婚退得早?”
“这是两码事。隐娘没有嫁到吴家固然是好事,可吴家若是将隐娘跟那臭小子曾经同床共枕的事情传了出去,那隐娘可就没有好姻缘了呀!”
李母越说越气,“我当时就想趁此机会,让沈家那臭小子负责,可你却要拦着我,说此事不宜闹大,还想卖沈侍郎一个面子,盼着他能提拔一下你。结果呢?两年过去了,他提拔你了吗?”
李父也懒得跟她争辩,双手插进衣袖里,一副待她发完牢骚再与她说话的模样。
“而且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那臭小子,备什么见面礼?你还不是想巴结沈侍郎,好让他在官家面前替你说好话?照我说,你与其花这个心思,还不如抬出先翁来,看他能否看在先翁曾经举荐过他的份上,提拔一下你。”
李父摆摆手:“爹说过,当年是沈世叔先将他举荐给白公的,所以他们之间并不存在谁欠谁的,我若是以这事去向沈世叔讨人情,只怕会弄巧成拙。”
李云杳听了七七八八,决定故意弄出一些动静来,好让爹娘发现她的存在。
“隐娘,你怎么来了?”李父李母异口同声,心里也有些尴尬,不知道她听了多少去。
李云杳佯装懵懂:“刚刚看书看乏了,出来走一走,远远地便听见爹娘似乎在争辩什么,便想过来调解一番。爹娘提到了沈世叔,可是在烦恼明日是否要去沈家道贺的事?”
李父李母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没听到,还是故意不提,但不管如何,此举减轻了他们的尴尬,而且化解了李母对沈家的怨气。
李父借坡下驴,指着账册上的一些藏品道:“隐娘来得正好,给爹出出主意,送什么礼物比较适当?”
李家自然不会为了沈霁特意去买一件礼物,所以不管是刚才李父提过的古董珍玩,还是李母说的布匹,基本都是自家库房里收着的东西。
李云杳微微一笑:“咱们家库房里的东西都不适合做礼物,送贵了,以沈侍郎的性子只怕会还回来;送便宜了,又难免会让人觉得没诚意,不仅讨不着好,还会得罪人。”
“贵了、便宜了都不行,那送什么合适?”
“送沈家会接受的东西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