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拿了嫡子剧本后 庶女拿了嫡子剧本后 第78章
作者:方便面君
“什么外室, 那是我义姐。”沈霁道。
薛吉才不信她的鬼话呢!
不过为了对方的家庭和谐, 他就不置喙了。扭头去看一脸局促的窦説:“哎, 你又不是没见过女人, 害羞什么呢?学学沈继宗的胆量和脸皮, 他都敢把自己娘子带出来了!”
窦説被一群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环绕, 身边尽是扑鼻的香气,耳边也被莺歌燕语萦绕,他从未像此刻这般,羞得抬不起头,恨不得一个人先策马跑了。
“沈弟,你是这个。”窦説无奈地向沈霁伸出拇指,表示她还敢带李云杳出来,除了头铁还是头铁。
沈霁道:“别听他瞎扯。”
……
因是打着游玩的幌子出行,所以一行人的速度并不算快,但沈霁以未入洛阳地界,没什么美景好看为由,敦促薛吉等人赶路,故而夜里的时候,她们便到了河阴。
休息一宿,一行人又改走水路,过了黄河段,进入洛水,再沿着洛水西行半日,便可看见连绵不绝的北邙山。
北邙山不高,却是埋葬着不少帝王的最佳风水宝地,也有不少才子留下了诸多关于它的诗篇。当然,大多数都是围绕着它作为墓葬之地,借此感慨抒发苦闷心情的抒情之作。
沈霁关注的重点却不在它的风水,而是与它遥望相对的洛阳城,她道:“洛阳的军事地理位置十分优越,不仅北靠邙山,形势险要,还水路通达,四方皆有关隘,进可攻退可守,比汴梁更合适做京城。”
薛吉却道:“你可是汴梁人,祖祖辈辈所累积的家业都在汴梁,若是让你们迁来洛阳,你们可乐意?”
“我倒是不在意,毕竟守着这点家业,却置国家安危于不顾,是因小失大。万一契丹挥师南下,汴梁无险要的地势可守,届时铁蹄践踏,什么都被契丹人抢走了,还哪里有家业可守?”
“说是这么说的,可汴梁毕竟是我们世代居住和生活的地方,我可舍不得离开。”
“我说洛阳的地势优越,可作京城,你却想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鼠目寸光没点出息。”
薛吉讥讽:“是是是,我是妇人之见,你沈衙内目光长远!”
“别抬举自己了,妇人都比你有远见。”沈霁回头嚷了句,“娘子对吧?”
“郎君说得是!”李云杳的声音在其中一间客舱内传出。
“噗——”不知是谁先憋不住,发出了笑声,其余女妓便大着胆子解开怀大笑起来。
薛吉在众妓面前丢了面子,瞪了沈霁一眼,冷哼一声,也钻进了客舱内。
窦説本来以为二人吵架,刚想劝和,又想起他们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吵架了,甚至架也没少打,可转过头还不是一样称兄道弟,有好玩的就一块儿分享?!所以压根就没有什么好操心的。
到了洛阳城外的码头,景家派来接她们的人早已经在等候,为首的男子对薛吉、窦説道:“二位郎君,我们已为你们准备了住处,请随我们来。”
薛吉这会儿早就忘记了跟沈霁闹过的不愉快,问道:“那你们呢?”
“李娘子与沈衙内,我们另外安排了住处。”景家的人道。
沈霁抬头挺胸,一脸得意:“我们是夫妻,自然不能跟你们同住。”
李云杳与吕念川同时把目光投向她,前者的目光柔和中带着一丝笑意,后者的目光则有一瞬的落寞,旋即把目光转向了前者。
这一刻,吕念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住一起好,省得跟你两看相厌。”薛吉哼了哼,率先走了。
窦説则道:“沈弟安置好后,记得让人来与我们说一声,我们先过去了。”
“好!”
等他们带着女妓们,在众多路人艳羡的目光下,得意地离去后,景家的人才将沈霁、李云杳、吕念川请上马车,径直带着她们来到了景家的别业。
景家如今的家长景三郎已经在等着她们,沈霁将阎舒的手书交给他,他看完后,道:“我明白了,几位便现在这边歇息一段时日,我会尽快收集王家的信息给你们。”
沈霁却道:“除了王家,还劳烦景三叔再帮我打听几个人的消息。”
大概是没见过会放下身段称呼一介商贾为“叔”的官家子弟,景三郎愣了下,道:“沈衙内请说。”
“知河南府事、西京留守焦继勋,及通判河南府留守司事滕中正。”
“好。”
李云杳也跟着沈霁称呼他:“有劳景三叔了。”
景三郎面露微笑:“李娘子客气了。”
待景三郎走后,沈霁才一屁股坐椅子上,道:“还是娘子有面子。”
她扭头,见吕念川神思不属的模样,便安抚道:“吕姐姐别担心,景家在此经营了数十年,相信很快便能打听到燕燕的消息的。”
吕念川回过神来,知道她误会了,但也不好说自己是因为别的事而分心,便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们也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翌日,薛吉已经迫不及待地带人来到景家别业找沈霁,他兴致勃勃:“你说得还真是没错,洛阳家家户户都种了牡丹,不亏有牡丹花城之名。不过牡丹花开花落也就这二三十日,我们已经错过了它盛放之初的日子,可不能错过了它最后光彩照人的时候,我们快些出门赏牡丹去!”
沈霁道:“这普通的品种有什么好看的?就算咱们出门去,没个目的地,也只能是走马观花,毫无乐趣可言。”
“那你有什么好消遣的地方?”
“我早就打听过了,这儿有一种牡丹,品种名为‘姚黄’,花色为黄,开千叶,是河阳姚氏栽培出来的,在洛阳,一年只开数朵,人称牡丹花王。”
薛吉好奇:“这么名贵的花,在哪儿可看?”
“我知道有一户姓吕的人家家里种着。”
“那还等什么?走啊!”薛吉风风火火地就要跑,窦説道,“我们冒昧登门,只怕不妥吧?”
“那咱们先去递拜帖!”薛吉敦促沈霁,“快些带路。”
沈霁对李云杳、吕念川道:“我去去就回,你们若觉得无聊,也可出去闲逛,不过必须带上侍从,否则我不放心。”
“知道了,你也注意安全。”李云杳道。
二人的互动看得旁人一阵艳羡。薛吉看不下去,忙把沈霁给提走了。
——
沈霁所说的吕家其实也并非寻常人家,——毕竟寻常人家养不起这么名贵的花。
吕家祖籍山东莱州,后唐时期出了个户部侍郎吕梦奇,而后唐定都洛阳,因而吕家也在洛阳落了户。
吕梦奇有两子,长子吕龟图,在大周时担任起居郎,赵老大代周立宋后,他混着、混着,没混出什么名堂来,倒是混回了洛阳守着自家的家业过日子。
次子吕龟祥没有官职,这些年也一直在读书,纵使他已经三十好几了,也还未放弃靠科举入仕的念头。
而沈霁之所以知道他们,全因阎舒跟她提过一个人——吕蒙正。
吕蒙正是吕龟图之子,也是后来位极人臣、极具盛名的宰相,不过此时的他大抵还只是一个跟母亲一块儿被赶出家门,在外流落多年的落魄青年。
母子之所以有如此处境,还得从吕龟图宠妾灭妻说起:作为一个官宦子弟,吕龟图跟很多王孙公子一样风流,并且在娶妻刘氏前后纳了很多姬妾。刘氏出身名门望族,性子刚烈,因吕龟图纳妾之事而常与之争吵,加上吕龟图的姬妾在旁边吹枕边风、离间夫妻二人,以至于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差。
与刘氏生了嫌隙的吕龟图在一次与刘氏争吵过后,将母子二人赶出了吕家,任由他们在外自生自灭。
刘氏在洛阳孤苦无依,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她的家人劝她改嫁,她则看透了男人的本性,立誓不再嫁人,而一心抚养儿子成人。
如今吕蒙正已经三十岁,而吕家的家宅却依旧未见平静。
从阎舒那儿得知若历史没有改变,吕蒙正会进士及第,然后平步青云,最后位极人臣的沈霁忍不住想,也不知道吕龟图看到长子如此出息后,会不会后悔当初对母子这么狠心。
当然,她并不想干涉吕家的夫妻、父子关系,她这次跑到吕家,一来是为了赏牡丹,二来是吕家离王继勋家近,方便她打探消息,三来也是她个人的恶趣味,想看看吕龟图这样宠妾灭妻的糊涂蛋到底是什么样的。
沈霁的拜帖丝毫没有宰相之子的清高自傲、不可一世,字里行间都是“我们在汴梁听说了吕家牡丹花王‘姚黄’之盛名,所以慕名而来,不知道吕郎官能不能好心让我们开开眼”之类的话。
吕龟图曾任起居郎,因而旁人会尊称他一声“郎官”,沈霁这么称呼他,自然是看得他心花怒放,立刻就将人迎进来,带她们去看家中那株价值万钱的“姚黄”。
沈霁、薛吉一行人在吕家赏牡丹之时,同一条街上的王家大宅里,王继勋问进来的侍从:“打听到了吗?”
“打听到了,薛相与沈相之子之所以来洛阳,是为了赏牡丹。他们带了数名女妓,终日欢饮畅游,不像是冲主子来的。”
王继勋松了口气,对一旁的僧人道:“广惠你看,我便说他们这几个纨绔,终日无所事事,只会狎|妓淫|乐,我在汴梁时也没招惹过他们,怎么可能是冲我来的?!”
僧人广惠道:“是贫僧草木皆兵了。”
王继勋知道他在怕什么,旋即哈哈大笑,道:“姐夫虽然对我越发冷落怠慢,可看在亡姐的份上,他不会严厉责罚我的。大家都知道他护着我,所以才不会轻易地去告发我们,不过是几个纨绔,又不会影响我们,怕什么?”
虽然对赵老大十分不满,可王继勋很是清楚,只要赵老大仍在世一日,他便不会有性命之危!
王继勋又道:“昨日一个贱婢触怒了我,我失手杀了,今日特意喊你过来煮了吃。”
广惠放下了戒备与紧张,面上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作者有话说:
注释:姚黄,出自《洛阳牡丹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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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登门
沉浸在游玩中的薛吉、窦説丝毫不知与此处相隔不远的王家正进行着灭绝人性的宴饮。
沈霁虽然也不清楚王继勋的底线竟然会再度刷新下限, 但她心里还是念着燕燕的安危的,她寻了个机会,问正在招待他们的吕龟图的次子吕蒙休:“官家的小舅子也住这条街上?”
吕蒙休没怀疑过沈霁的用心, 道:“对, 这边往上五家就是王国舅的宅邸。”
“找个机会,咱们也会拜访一下王国舅吧!”沈霁对薛吉说。
薛吉一脸抗拒:“去拜访他作甚?我们与他并不相熟, 而且他与我们不是同一路人。”
窦説也点着头。说实话, 王继勋那跋扈蛮横又残暴的性子,谁敢与他往来啊?也就沈霁头铁。
沈霁道:“他只是对手底下的人不好, 我们又不是他的手下,更不是他们家的仆役, 怕他对我们动粗吗?况且小大王托我向他舅舅问好,我既然答应了,怎么能言而无信?”
“小大王”说的是赵德芳,他是王继勋的亲外甥,沈霁这么说, 薛吉与窦説都没有怀疑。
当然,沈霁也不全然是骗他们的,毕竟她出发之前, 确实忽悠过赵德芳,说帮他去给王继勋问好。
“那行吧, 左右赏完花没有好去处。”薛吉兴致恹恹。
吕蒙休看着他们欲言又止, 沈霁瞧见了, 问他:“怎么, 你也想跟我们一块儿去吗?”
吕蒙休急忙摆手:“不了, 我不敢去叨扰国舅。”
“你好像很畏惧他?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沈霁又问。
“没有!”吕蒙休的反应很大, 足以令薛吉、窦説生疑。
见他们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吕蒙休才道:“真没有,只是大家都说国舅宅子里,常常传出女鬼的哭声,加上长寿寺的一个叫广惠的僧人经常出入国舅宅子,大家都说那儿闹鬼。”
薛吉与窦説对视了一眼,对着鬼怪之说都不嗤之以鼻,他们知道王继勋的德性,心想他大概又是故态复萌,开始虐待奴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