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拿了嫡子剧本后 庶女拿了嫡子剧本后 第89章
作者:方便面君
坐在这洛阳宫大殿里,望着宽敞的大殿,赵老大想起了沈霁前年游洛阳后回来向他描述的那般,这么大的宫殿,确实能容纳更多人……
沈霁等人自然是没资格住宫里的,不过焦继勋等人也把皇宫附近的一些府邸、驿馆收拾了出来供这些官员居住。沈霁等人便住在一座前朝高官的宅子里。
这儿很多建筑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恢弘大气,而且被百姓、洛阳豪强瓜分了不少,所以这座宅子打着前朝高官豪宅的幌子,实际上却是焦继勋租来的房子。
“走,出去玩。”薛吉来喊沈霁,“王承衍他们要办宴席,喊我们去吃酒。”
“刚到洛阳,他们不需要休整的吗?”沈霁道。
“他们早就让自家的仆人过来打点了,酒水佳肴早就准备好了。”
沈霁想,这群公子哥儿们比她还会享受。
“不去了,官家想必会在洛阳多待些时日,还怕没有机会吗?我先陪我娘休整一番,她们折腾这么久,该累了。”
见沈霁搬出自家酿亲来,薛吉没有勉强,自己赴宴去了。
沈霁关起门,转头就去找人打听徐铉住哪儿了。
作者有话说:
徐铉:你不要过来啊!
——
注释:①张洎评价褒贬不一,出自《宋史·张洎传》
②刘继业原名杨重贵,降宋后被赵光义改名单字“业”,他妻子折氏。大家猜不猜得出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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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收获
徐铉归宋之后被授予了太子率更令一官, 这个官职跟太子中允一样都是没什么实职的阶官,但是从他这次跟张洎一同陪赵老大出行洛阳来看,他们这个位置更像是给赵老大提供文学方面消遣的实习秘书。
当然, 作为降臣, 他们至今过得都还是提心吊胆的,不仅需要慎言慎行, 还得保持低调, 避免被人盯上。
徐铉打定主意来了洛阳尽量不往赵老大跟前凑,他不如张洎会钻研, 而且也有自己的立场,——他并不想和江南国主彻底割裂, 也不想学张洎为了取得赵老大的信任而去为难江南国主。这使得他的处境并不如张洎,所以他才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然而他不清楚,他早就被沈霁给盯上了。
身边为数不多是从江南带来的仆从拿了份拜帖给他,说是沈霁想见他,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方面见一面时, 他有些惊疑不定,不知道这是赵老大想要试探他还是沈霁背后的人有什么目的。
然而沈霁是沈亿陆之子,沈亿陆又是出了名的只忠于赵老大的老狐狸;而沈霁的老师是李穆, 一个立场并不明确的翰林学士;沈霁还与卢多逊有关系,卢多逊的背后则是赵光义……沈霁的人际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 他很难分辨清楚沈霁来找他到底是谁的主意。
思来想去, 他只有亲自见一见对方才能确定对方的目的了。
“明日若是官家不召见我等, 我自是有空的。”徐铉让仆从去给沈霁回话。
沈霁便当这是徐铉约了她明日相见, 于是高兴地回去准备了。
翌日, 世家子弟们成群结队地去郊外踏青时, 沈霁则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徐铉那儿讨教。
徐铉早已严阵以待, 准备随时应对沈霁的试探。然而沈霁见了她,乖巧地行了礼后,高兴地说道:“我很早就听闻徐老的名气了,上次我去江南没有见到您真是遗憾,不过也不算晚,我们还是见到面了!”
沈霁的热情险些让徐铉招架不住,他绷着脸,告诫自己,这是来试探自己的人,不能真当小辈来看待!
他问:“不知沈小郎君来找老朽所为何事?”
“您这就客气了,您是长辈,我是小辈,您把我当小辈看待,喊我‘阿沈’就行了。”沈霁把凳子挪得离徐铉近一些,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热情给徐铉造成了困扰,“我能叫你徐叔叔吗?”
徐铉:“……”
你都能当我孙子了,让我把你当侄子看待,是你在占我便宜吗?!
而且为什么你能对着第一次见面的人,这么熟练地认亲啊?
他觉得沈霁这脸皮还真是厚,难怪上次“他”跟着卢多逊出使江南时,张洎会在“他”这儿吃瘪了,毕竟张洎再擅钻营,对不按常理出招的“他”也是防不胜防。
他沉吟片刻,道:“这辈分不对吧?”
“您比我爹年轻几岁,比薛叔叔年长三岁,我喊您叔叔似乎没什么不妥。”
徐铉:“……”
要是他没猜错,对方口中的“薛叔叔”是宰相之首的薛正安。
还真是满朝都是“他”亲戚啊?
他一脸木然:“哦,你想这么喊就这么喊吧!”
要是赵老大知道“他”在这儿乱认亲戚,也不知道会不会猜忌“他”,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不过是一个降臣,还没打入大宋内部获得信任呢!
“你今日来,该不会是来认——”徐铉一顿,险些把真心话“认亲”给说了出来,他改口,“认识老朽的吧?”
沈霁不解:“当然!”不然还能是什么?
徐铉又无言了。
要是还在江南,他身为吏部尚书,自然不会给这么年轻莽撞的小辈好脸色。然而他一开始就把沈霁当成了赵老大一方来试探他的人,所以才这么慎重又放纵地对待她,这就等于他给了她杆子,她顺着杆子往上爬了,他这时才来端长辈、长官的架子,似乎已经晚了。
沈霁有时候挺没眼力见的,这不,她自顾自地拿出自己收集到的文集给徐铉,道:“这是我上次去江南时收集到的您写的诗与文章,但肯定有所遗漏,所以才冒昧登门请您赐教!”
徐铉的心情顿时变得有些奇怪和微妙。
自己的作品被人收集起来,这自然让身为作者的他感到自豪,然而这个人是沈霁,还是在双方的立场尚且对立时收集的作品,这让他无法理解沈霁在想些什么。
“你何故收集老朽的文章?”徐铉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沈霁有些没跟上他的脑回路,须臾,反问:“收集文章,除了我喜欢、欣赏,觉得有价值之外,还能是什么原因?”
徐铉一噎。也对,难不成还别有用心?
上次沈霁跟卢多逊出使江南时,张洎也是这么猜忌“他”的,结果发现,“他”只是单纯地到江南游玩,顺便收集江南的文学作品罢了。
沈霁又有些腼腆地道:“实不相瞒,拙荆很是推崇您的诗文,认为您的诗文通俗易懂、朴实自然,有‘诗王’香山居士之风,所以我特来向您请教。当然,若是能讨得一两首诗文回去给她,她必然高兴。”
徐铉倒是不歧视女子好学,况且在江南之时,他就听闻沈霁出使江南也不忘把妻子带上,这对小夫妻倒是伉俪情深。
不过用他的诗文来讨别人的欢心,这让他有点不爽,于是道:“你要向我请教,那我且考考你,你读了我多少诗文,又记得多少诗文?”
这对沈霁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她张口便吟诵徐铉之作:“《竹》:劲节生宫苑,虚心奉豫游,自然名价重,不羡渭川侯。《松》:细韵风中远,寒青雪后浓,繁阴堪避雨,效用待东封……”
随着徐铉的诗文一首又一首地从沈霁之口背出,他内心暗暗诧异,对沈霁也有了新的一层认识。
沈霁行事不同常理,于是他便认为对方只是一个有些张狂、大言不惭、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可见她真的把自己的诗文背出来之时,他知道对方是有真才实学的,不过是因她的处事风格,容易让人忽略了她的真才实学。
这让他想到了韩熙载,那是一个才气逸发、风流不羁的名士。当然,沈霁远不及韩熙载,可谁又能否认她往后无法到达韩熙载那样的高度呢?
随着徐铉的思绪飘远,他对沈霁的看法与态度也不知不觉地改变,愿意指正外头流传的关于他的诗文不正确的地方。
沈霁兴致勃勃地记录下来,——有了原作者的校对,那可太省事了!
到了日暮时分,沈霁惊觉自己叨扰了徐铉一整天,这才不好意思地提出告辞。当然,她还不忘打听徐铉的行程,看他什么时候有空再登门请教。
徐铉:“……”
觉得被对方缠上了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他作为降臣,跟着来洛阳后,赵老大没有召见他,也不会有人跟他往来,他这儿倒是很冷清。沈霁来找他,或许能让他打发一下时间,他也就没有拒绝。
他并不清楚,沈霁这些年有名师指点之下,学识见长,然而诗文方面始终是她的薄弱项,若能得他的指点,虽然不至于让她成为诗才,但所作的诗文,应对科举也足矣。
之后几日,赵老大要去祭祀,沈霁不必跟着去,所以她有空便去找徐铉。偶尔徐铉诗意大发会当场写诗,沈霁就跟拿了第一手资料的记者似的,立马用小本本记下来。
跟她相处久了,徐铉也就知道了这是沈霁的癖好,她的老师有写完文章即焚毁的习惯,结果遇到了她,文章不仅无法“写后即焚”,还被拿到赵老大面前去出版了。
当然,李穆也因此而被赵老大安排进了学士院当翰林学士……
徐铉:“……”
沈霁,真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生物。
等赵老大把祭祀该走的流程都走了一遍,终于腾出时间来留意这阵子发生在文武百官之间的事了。他本想通过透露自己迁都洛阳的意向,来试探文武百官的反应,没想到会得到沈霁与徐铉交往甚密的汇报。
想起自己当初正是用徐铉、张洎来诱惑沈霁一同跟来洛阳的,赵老大想知道沈霁的心愿是否达成,便以赏牡丹为由,把她跟徐铉、张洎都找来。
徐铉在这样的场合看见沈霁也被找来,还以为自己与沈霁私交的事情被赵老大发现,对方兴师问罪来了,心中顿时一提。
果不其然,赵老大开口便询问二人这些日子往来的事情。
徐铉正要解释,沈霁却无所畏惧地道:“小子当初随官家来洛阳真是无比正确的决定,徐老博才多学,最近受他指点,真是受益匪浅!”
徐铉:“……”
要死,这小子都不知道什么叫敬畏的吗?
孰料赵老大并不生气,更没有怪罪沈霁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致地问她有什么心得,又考她到底哪里进步了。
沈霁直言:“此番习得诗文体格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小子喜得徐老新作的诗文!要是徐老能开放版权,想必这洛阳的学子势必会争相抄录,说不定还会有‘洛阳纸贵’的情景重现。”
徐铉:“……”
你别吹捧我了,我怕我无福消受!
赵老大让她把这些诗文呈上来一看,末了,又看着徐铉,道:“你向来才思敏捷,能当场执笔而作,今日我们赏牡丹,你便以牡丹为题,写一篇文章如何?”
在别人看来,这有刁难的嫌疑,然而对徐铉来说,这确实不是事。
想当初他还是江南的官员时,曾出使大宋,因口才了得,引经据典,把大宋的官员都怼得哑口无言。
后来他每次出使大宋,大宋的官员都害怕对上他。直到他遇到赵老大这等威武霸道的人,辩论不过他,直接拔剑威胁:老子就要这么做,你别跟老子哔哔。
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大抵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他被赵老大完美地压制了,但这无法掩盖他文思敏捷的一面,于是他当场写下一首《牡丹赋》。
“向日争媚,迎风或褒;烂如重锦,粲若丹砂……”赵老大看完这篇赋的前半部分,只觉得徐铉文笔精练,不会用华丽浮夸的辞藻来堆砌描述牡丹之美。
不过上半部分写了牡丹有多受欢迎,下半部分便显得牡丹颓败之后备受冷清有现实。
赵老大还在沉思,沈霁便“咦”了一声。他回过神,瞥了眼往这边偷看的沈霁一眼,好笑地问:“怎么,你对此篇文赋有什么见解?”
沈霁道:“见解称不上,不过是觉得徐老的忧虑与老师的忧虑相似。老师不喜欢华丽空泛的文章,崇尚雅正。而徐老这赋透着一股对浮躁的世风的忧虑,徐老与老师一定很志趣相投!”
徐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