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潮 晚潮 第42章
作者:七小皇叔
“可以啊可以啊,随便摸,我带你去。”彭姠之站起来,把手递给她。
牌牌有点犹豫地看了看晁新的脸色,见她不反对,便心花怒放地牵上,趿拉着拖鞋快步过去。
晁新和向挽扭头看,彭姠之带着她把小奶牛团团围住。
小奶牛惊恐地战术性后退,被彭姠之拿捏猫猫头,一番rua来rua去后,识时务地束手就擒。
彭姠之表演完驯猫,把小奶牛送到牌牌腿边,又找出一个逗猫棒:“你拿这个跟它玩儿。”
牌牌重重点头,接过去专心致志逗猫。
计划通。
彭姠之笑一声,拍拍手站起来,然后被晁新向挽二人的眼神牵引回客厅。
她陷进沙发里,一边整理手上的猫毛,一边好整以暇地开口。
“你俩都睡了,咋还那么客气呢?”
第45章
晁新来之前做了一定的心理建设,但没想到彭姠之可以这么直白。
她想起跟彭姠之合作的时候,这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多讲一句的耐心都欠奉,烈焰红唇招摇得像一块“别惹姐”的门牌。
从来没想到私底下会是这样一副荤素不忌的样子,把睡觉说得好像不过是吃了一顿饭。
晁新伸手,穿过自己茂密的卷发,食指在耳后的皮肤上轻轻滑动,然后捏了捏耳垂,偏头。
冷淡的眼眸扫了过来,略微下三白的瞳仁,凉津津的泪痣。
彭姠之先是愣了,然后就看着她笑,因为晁新雪白的手指间,耳垂的粉色若隐若现。
原来这位大佬是这个性格,一旦害羞或者无措,就表现得很冷漠,而且越来越冷漠。
向挽蹙眉,微微摇摇头,对着彭姠之的眼神有点嗔意。
好护犊子啊,彭姠之受不了了。
想用抱枕砸她。
这还没在一起呢,不是吗?
看人家架着二郎腿靠着沙发扶手的样子,身子都没往向挽那边倒一下。
小丫头片子懂个屁啊,会不会看肢体语言,晁新二郎腿的脚背处对着向挽,就说明她有所回避。
于是彭姠之把胳膊往沙发背上一搭,吊儿郎当地对上向挽,笑得像要偷鸡的狐狸:“怎么?我不能问啊?”
“咱俩谁跟谁啊?睡也睡过了,我的里里外外你也看过了。”
挑挑眉,点到即止。
“你……”向挽轻呼一声。
彭姠之说的是去年跟她去黔北旅游,俩人住一个房间,彭姠之偶尔洗澡不带睡衣,就这样敞着身子出来,自己也无可奈何。
“我与你从未同床共枕过。”向挽薄怒,又看一眼晁新。
晁新伸手抵住鼻端,一副不大感兴趣的样子。
“那我裸体你看过没?”彭姠之伸着脑袋问她。
“那是你……”
“看过没?”
“那……”
“否认的胖十斤。”
向挽浅浅呼出一口气,别过头,不再看她。非礼勿视,当初是,现在也是。
彭姠之捋捋袖子,看她俩脑袋各转一边,向挽的胸骨还隐隐起伏,觉得挺逗。
“哎呀,开玩笑的。”她“啧”一声,“想说你俩呢,咱们都知道了,没必要楚河汉界的吧?”
炮友她见得不多,但也曾经和一两对出来吃过饭,不说多腻歪,但也没这么有礼有节,相敬如宾的,她俩不像刚上过床,像刚办完离婚手续。
沙发都各坐一头。
真是难以想象啊。
“去下洗手间,”晁新站起来,问彭姠之,“是在那里面么?”
彭姠之往右指:“嗯。”
晁新点点头,提步走过去,经过向挽时,停下来,勾头问她:“你去吗?”
卷发垂下,像生长的蔓藤一样。
哟,彭姠之抱着抱枕吃瓜,荧幕的光影仍在继续,俩人一站一坐对望,这才终于觉察出了点流动的暧昧。
“嗯。”向挽点头。
晁新伸手,五指垂着,稍微动了动,向挽便拉上去,俩人往卫生间走。
好带感啊,彭姠之莫名心怦怦跳,这种陌生和熟悉交织的微妙,好带感啊。
比电影好看多了。
卫生间门掩上,晁新却没急着上厕所,而是撑在洗手台前,勾了勾耳发,又对着镜子一抿有点干的口红,瞥一眼,示意向挽先去。
毕竟是家里的卫生间,里面又没有隔间,可晁新的意思仿佛是,让自己在她面前……
向挽任是再野,也有点子羞涩了,垂着头说:“要不我先出去,你好了,叫我。”
然后她再换进来。
然而晁新听她这么说,镜子里的睫毛垂下来,问她:“所以你不急,是吗?”
“不急。”
晁新点头,慢悠悠地转过来,拉住向挽的手腕,令她来到身前,然后偏头亲吻她。
唇齿间的冷香像是砰然绽放,用呼吸催生一朵栀子花。
好久没亲了,含住舌尖时,向挽头脑里只有这一句话,她搂住晁新窈窕的腰身,然后把她耳畔作乱的发丝梳到脑后去,用手指。
越来越情动,俩人的身体也贴近了,向挽舒服得想要喟叹,到了怀疑自己是否有肌肤饥渴症的程度。
理智还在边缘,晁新闪着风情四溢的眼波离开她,像盛了一汪清水。
身子却没撤退,依旧暖暖地贴着,勾住她的脖颈。
“怎么了?”向挽眼睛总是如此黑白分明,被欲望晕染的嗓子也几乎不哑,清晰得像是一副工笔画。
用白描的手法,临摹二人之间的情愫。
“就想试一试。”
之前不小心见到过,那时就有一点想要试一试。
“可这是在旁人家。”向挽又说。
“我知道。”
“你几时起,想要吻我?”
“在车里你躺下的时候。”
“那你一路进来,扫也不扫我一眼。”
晁新笑了:“你也没怎么看我啊,要么问于舟要不要帮忙,要么就坐在一边发呆。”
“并非发呆,是在思考。”向挽摇头。
“思考什么?”
向挽附到她耳边,脖颈交缠:“以前从未发现这客厅如此大,这沙发如此宽敞。你说,在下沉的地面上舒服,还是在皮质的沙发上舒服?两种材质都有些凉,若是开了空调便更是,你的身子一接触,怕立时便要起一层小栗子。”
话是悄悄的,娇娇的,内容是胆大妄为的,大逆不道的。
晁新的下腹一紧,她从未想过,这个乖巧得似能够一眼尽窥的小姑娘,坐在沙发的那一头,想的是如何品尝身旁的眉目冷淡,衣衫规整的年长者。
晁新忍不住,曲膝一顶,将她推到墙壁上,手撑在耳边,又开始亲吻她。
直到向挽身子有点软,手指爬上她的臂弯,在她嘴角边弱弱叫了一声:“晁老师。”
这才松开。
“你吻得我,有一些想要上厕所了。”向挽说。
“上。”晁新摸着她的脸,只说了这一个字,说得很低。
“你出去。”
“不。”
“那我不要了。”
晁新这才笑起来,抿了抿嘴唇,终于发现向挽也有禁不住尺度的时候,也有下颌都红了不敢看她的时候。
丞相家的小姐原来有这样的自尊心,能够毫无节制地享受欲望,却也严守礼数不肯露出一点粗鄙。
于是她撤开,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和晕掉一小块的唇膏,然后洗了洗手,说:“我先出去了。”
“好。”向挽贴着墙,应道。
手将门锁一带,又是冷淡到诸事不过心的模样,晁新把袖子往上撸了撸,回到客厅,支着下颌继续看电视,没几秒,于舟就端着汤出来招呼大家吃饭了。
向挽也洗了手出来,用纸巾矜持地擦着,走到餐厅,埋头看菜,没看任何人。
晁新把牌牌招呼过来,带她去仔细地洗了手,然后几人入座,向挽坐在她的左手边,牌牌在右手。
菜品很丰盛,于舟解开围裙,顺手递给苏唱,苏唱到厨房门口挂起来,再洗完手过来,于舟已经在给大家盛汤。
很少下这么一顿“大厨”,她很有满足感,哪怕是彭姠之夸张的恭维,她也就当作实话。
把汤碗递给向挽:“给你多加了两块排骨,脱骨小排,不用大小姐啃的那种。”
她笑得有一点宠溺,带着肆无忌惮的熟稔。
向挽接过来,弯了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