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潮 晚潮 第50章

作者:七小皇叔 标签: GL百合

  晁新没说话了,任由向挽伸手,把她的眼镜摘下来,放到一旁的置物架上,然后让她抵着木制的墙壁,温柔地吮吸她的下颌。

  “等你之前,其实上了一次卫生间,洗过手了。”

  比刚才的口香糖更进一步的“处心积虑”,太容易让人情难自禁。

  刚才见到晁新的第一眼,想的是,竟然是穿的裙子,第二个想法就是开心。

  手探进去,没有撩拨几下,就被回馈得很厉害,但向挽并不满足,她又跟晁新一五一十地汇报:“晁老师,其实方才的甜味,不仅仅是口香糖,还有洗手间外面的漱口水。”

  不算直白的一句话,让晁新有感觉得要命。

  她捧住即将下沉的头,抗拒:“不行。”没有洗澡。

  但年纪轻轻的向挽这一次决定“以下犯上”,驳回她。

  真的是速战速决,快到晁新自己都恍惚而诧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控制声量,或者是怕万一有学生进来,身体尤其紧张。

  然后她抱着向挽平复,但这一次不太一样,她想要反向“报复”的感情特别强烈,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分别了十四天,还有可能因为,昨天和向挽坦白过的那“一点点”。

  于是她也蹲下,手搭在裤腿时,又犹豫了。她想了想,不想在这里,不想这么匆忙。

  晁新低头,吻了吻向挽膝盖上方的蚊子包,轻轻吸一小下。

  “这样好像也能止痒。”

  她克制地说。

第54章

  培训室的课程照常进行,晁老师和往常一样,靠在讲桌旁介绍这堂课的要点。

  发型和妆容都一丝不苟,挑不出错来,神情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和高傲,尽管包臀裙边有一两根不该有的褶皱,也没有人会注意到。

  这堂课若要说有什么例外,那就是在最后一排旁听的“学姐”向挽。

  她以手撑着脸颊,眼珠子一半看晁新,一半看前方的“小萝卜”们。

  想起之前自己也是这样,安安分分地坐在前排,认真听讲记笔记,对老师除了尊敬以外没有其他,更遑论是此刻难以启齿的肖想。

  她的声音偏低,正常说话已经足够性感,但想象力也描摹不出一声切切入骨的喉音。

  她的小腿纤细又光洁,跟腱很长,穿高跟鞋尤其好看,在正面的角度,看不到小腿肚上有一块泛红的印记,是十几分钟前向挽扶住她,略微用力而留下的。

  她埋头盯着讲义说话,右脚又习惯性地从高跟鞋里退出来,偷懒地蹭了蹭脚踝。

  金丝眼镜中和了她眼角眉梢的媚态,添上一层生人勿近的禁忌感。

  她浑身上下都写着“远离我”和“别冒犯我”,包括她衬衫被略微撑起的扣眼,密密麻麻的阵脚排列得很整齐,但越是这样,越有人想要离经叛道地撕开它。

  “这堂课是棚内实录,我这里准备了一些台词片段,按学号依次上来抽,看一看,然后我们待会儿进棚。”

  晁新把一叠A4纸倒扣着放到讲台上,自己走下来,到倒数第二排站定,抱着胳膊看依次上台的学员们。

  站了一会儿,就累了,她斜靠到就近的课桌旁,后腰微微依着桌沿,在桌面投射下阴影一样的压迫感。

  舒秦在阴影中抬头,看到她白衬衣的背影,还有清淡的香水味。

  看了一会儿,晁新侧过脸来,手指撑到桌子上,低头跟舒秦说:“你不用上去,我给你准备了一段。”

  “我不抽?”

  “不抽。”晁新摇头。

  瞥过来时对上后面一排向挽的眼神,她仍旧捧着脸,看一眼舒秦,又看一眼晁新。

  晁新收回胳膊交叉在胸前,扬起下巴,对向挽不动声色地挑了个眉头。

  向挽抿唇莞尔,明眸弯弯。

  晁新身子一悠,起身往讲台走去:“好了,棚里见。”

  向挽随着她出了教室,俩人在楼道里说话。

  “你等我?还是有事?”晁新问。

  “自然是等你。”

  晁新笑了笑:“那你去休息室,我一会儿就出来,想想晚上吃什么,只能在家里吃。”因为牌牌在。

  “楼下有超市,不如我先去买菜,节省一些时间。”

  “好。”

  晁新点头,扭头推门进了棚。

  每人2分钟,到舒秦时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她拿着台词推门进棚,先是跟录音师以及晁新点了点头,然后就在观察室内坐下,戴好耳机,准备开录。

  晁新扶了扶脖颈,有点好奇。

  舒秦连深呼吸都没有,一开嗓就进入了情绪。

  “华丽的衣服,美艳的外表,金珠玉翠的宫殿,毕恭毕敬的奴仆,这就是你毕生的追逐,也是你虚妄的牢笼。”

  她轻蔑而嘲讽,单薄的眼皮压下来:“你完全猜中了我的反应,我的确愤怒,愤怒在于你的欺骗,你的浅薄,你的庸俗,在于我原原本本地看到了你腐朽不堪的外表下更不堪入目的心灵。”

  “可你没有料到我的嘲讽,嘲讽在于,我清高的心脏仍旧没有停止衷情于你肮脏的灵魂。”

  一段词,先是轻薄与讽刺,中间是逐渐拔高的愤慨,最后是无可奈何情意,还有压抑的自苦和挣扎。

  晁新全都听到了,还看到了,看到了她额头冒出的青筋,还有谈到爱情时微微湿润的眼角。

  晁新眨了两下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想要签她,她只有这一个想法。

  六点半,晁新和向挽回到恒湖国际。

  这几天晁新比较忙,牌牌都是被班主任顺路送回来的,今天也不例外。听到门锁,她从沙发上跑过来,一仰脸却看到了向挽。

  “向老师。”

  牌牌退后一小步,叫她。

  很久没见向挽,还以为她和晁新各自忙碌,没想到今天却回来了。

  拎着塑料袋,一副主人家的样子。

  “牌牌。”向挽笑眯眯地伸手,要拉一拉她。

  见向挽这么亲昵,牌牌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伸出手去,握住。向挽拉着她去厨房把菜放下,牌牌有点不自在:“向老师,军训完了吗?”

  她没话找话。

  “是,军训完了。”

  看一眼向挽,好像也没什么变化,牌牌好奇心占了上风:“军训都做些什么呀?我上初中也要军训了。”

  向挽有点不好意思,一面理菜,一面柔声说:“我身子不好,没怎么参加。”

  “啊?你身体不好啊?”牌牌绕来绕去地看她。

  “体虚,中暑了。”

  “那……”牌牌一下子就心软了,回头看一眼晁新,小声问向挽,“治好了吗?”

  向挽扑哧笑:“这个不用治。”

  “哦。”

  “晚上吃笋尖烧排骨?”晁新拎着剩下的生鲜走进来,问牌牌。

  “好呀。”她站在俩人中间,别别扭扭的。

  然后决定出去:“小姨,我能看一会儿《侏罗纪大战》吗?”

  “去吧。”

  走了几步,她倚着门回头看她俩,一边做菜一边窃窃私语,她又酸了,只不过看在向挽生病的份上,这回少酸一点点。

  吃完饭牌牌进屋做作业,做完正好九点一刻,她收拾好小书包,到客厅喊晁新,见向挽躺在晁新的腿上,晁新的手搭着她的腰。

  根本没有看电视,晁新低头看着向挽。

  见她出来,向挽坐起身,晁新有点尴尬,看看她的光脚丫:“又不穿拖鞋?”

  所以出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牌牌很心碎,也很无措,她们俩靠得那么近,自己站在一旁,还要被晁新怨责,尤其是现在没穿拖鞋,脚心儿都凉了。

  于是她不要懂事了,撅着嘴说:“你陪我睡。”

  晁新没应,手搭在沙发上摩挲两下,自己刚刚才问了向挽可不可以逃寝。

  牌牌急了,跑过来拉她:“你陪我睡。”

  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一点也不想放开。

  晁新心里叹一口气,没看向挽,只温声跟牌牌说:“好,你先去洗澡。”

  “你看着我洗。”

  晁新皱眉:“你是大姑娘了。”

  什么大姑娘,牌牌快要气哭了,从前晁新可不管什么大姑娘还是小姑娘,牌牌若是跟她说害怕,她的第一反应也决计不是考虑方便还是不方便。

  是因为她弯了,她喜欢上女的了,所以开始有顾虑,开始避嫌了。

  还有,在意向挽的感受了,想要更多陪着向挽而不是晁牌牌了。

  她急得小小的眉头都拧了起来,两手拉着晁新的手腕,脚板抵着,倔小牛似的把她往浴室拉。

  “牌牌。”晁新很无奈,轻声制止她。

  但她的语气点了火。

  “怎么就不能看着我洗了,怎么就不能了?”牌牌哭了,“你从小看到大的呀,晁新,小姨。那时候我们住隔断,有男的,我每次洗澡你都端板凳坐着陪我,后来搬去西二里,那个卫生间总有蟑螂,灯又不亮,我害怕,你每次都拿着手电筒站在一边,帮我看每个角落有没有脏脏的坏东西。”

  “怎么就不可以了。”牌牌红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的难过突如其来,向挽也被吓到了,看着晁新。

  晁新很心疼,抱住牌牌的腰,顺着她的气,说:“我陪你睡,不哭了,我现在也搬凳子,在卫生间外面陪着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