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公主 尚公主 第8章

　　一个小小的玩笑很轻易就带动了气氛，王勇和李忠毅两人也总算接受了顾清的身份，聊起天还是跟以前在军营里一样，开始拿顾清炫耀她有个从小玩到大的小青梅说话。

　　“公主你是不知道！顾止清这小子，每次都在我们面前秀恩爱！”王勇是个傻大个，气氛到了就开始爆顾清的底，“我们跟她比身高、比力气、比肌肉的时候，她每次都悠哉悠哉的。”

　　或许是觉得语言有些不够直观，王勇站起来背着手，说话的语气及其欠揍，确实跟顾清有几分相像，“我有媳妇，你们有吗？有吗？”

　　“身高可以慢慢长，力气可以慢慢练，你们的肌肉都太夸张了又不好看，不讨姑娘家喜欢的。”

　　“但我已经有媳妇了，你们在抱着铁锤的时候，我能抱着我媳妇睡，你们饿了要自己做饭还做得很难吃，我能给我媳妇做饭还能喂她。”

　　不得不说，王勇这几句话真是模仿出了顾清的精髓，谢芷蓁都能想象得出顾清在军营里四处炫耀的样子，觉得好笑的同时也放心了许多，至少她在军营里跟别人相处还是不错的，没有受到排挤。

　　谢知白看着阿姐脸上难得扬起的笑容，心里也放心了许多，看来选择顾清是对的，只有她能给阿姐快乐。

　　就在大家聊得相当开心的时候，突然他们的船被撞了一下，顾清连忙搂住谢芷蓁挡在她面前，身子一僵，但又很快恢复了原样，让人只以为刚刚那一僵是错觉。

　　谢芷蓁被顾清搂住，原本因为意外而产生的一点害怕瞬间消散，柔软而充满力量的身体包裹着自己，身边萦绕着女子独有的青草香，淡淡的很好闻。

　　奇怪的是，她这次没有一点反胃的感觉，反而觉得很舒服，甚至想在这个怀里睡一觉，一定能睡得很好。

　　船并没有晃荡多久，很快就稳住了，顾清端量了一番谢芷蓁，确定道：“没撞到哪吧？”

　　谢芷蓁摇摇头，顾清的反应很快，几乎是船被撞到的那一瞬间就护住了她。

　　一直没说话的殷朗在这个时候出声了，“李忠毅，你去外面看看。”

　　谢芷蓁多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但仔细想也没想到在哪听过。

　　“顾清，你没事吧？”刚刚顾清护住谢芷蓁的时候，谢知白就注意到顾清似乎被桌角撞了一下，只是不知撞得重不重。

　　谢芷蓁回想起刚刚抱着自己的那僵硬了一下的身躯，顿时明白了谢知白说的话，“是不是撞到哪里了？”

　　要不是这里有很多人，她都想扒了顾清的衣服好好查看。

　　顾清不想谢芷蓁担心，瞪了谢知白一眼，安抚道：“我没事，别担心。”

　　一旁的王勇也适时出声，“公主不用担心，顾止清这小子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风一吹就倒的样子，但反应还是很快的。”

　　“再说了，就算真的撞到也没事，只是个桌角而已，最多撞出点淤青，过两天就消了，这点伤在军营里那都不叫伤。”

　　顾清忍不住呵斥一声，“你可闭嘴吧！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再一低头，果不其然看到了谢芷蓁泛红的眼眶，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没事。

　　从小待在军营里的王勇，哪里见过女儿家欲哭还休的样子，顿时人就傻了。

　　谢知白注意到顾清腰间的一抹水渍，结合桌上那已经倒了的桃花酒，不难猜测应该是刚刚撞到船的时候弄上的。

　　“我看顾清衣裳也脏了，不如阿姐你带着顾清去换一件衣裳，顺便涂点药膏吧。”

　　谢芷蓁点点头，带着顾清跟着丫鬟去给她换衣裳去了。

　　留下王勇傻愣愣站在那，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殷朗一个糖炒栗子敲过去，“让你少说点你偏不听。”

　　***

　　两人屏退了丫鬟，顾清拿着船上早备下的新衣裳，看着谢芷蓁，有些为难，“这衣裳看起来也不麻烦，我自己换就行。”

　　但谢芷蓁可不是来看她换衣服的，“我看看你伤着没。”

第11章 第十一天

　　说着，就要准备上手，顾清连忙拦住，两人对视许久，面对着谢芷蓁发红的眼眶和满是关心的眼神，最后还是顾清败下阵来，“罢了，给你看就是了。”

　　一件件衣裙落下，还是剩了一件红色的小衣，顾清转过身去，微微撩起小衣的下摆，露出那纤细有力的腰肢，白嫩的肌肤上一块明显的青紫看着倒有些吓人。

　　谢芷蓁拿起桌上的药膏，挖了一点在指尖涂抹上去，淡淡的草药味散发出来，顾清身子有些许僵硬。

　　专注于涂抹的谢芷蓁自然也注意到了，连忙停手有些焦急问道：“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事。”

　　孤女寡女共处一室，她只穿了件小衣，而心上人正抹着药膏在她腰间这样敏感的部位，难免有些不自在。

　　虽然顾清说了没事，但谢芷蓁只以为这是不想让她担心才说的假话，摸药的动作越发轻柔，生怕弄疼顾清，同时她的另一手的指甲也在不断摩擦着大拇指，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只是一小块青紫，范围不算大，但等涂抹完顾清却感觉像是过去了一年一样，松了口气。

　　谢芷蓁正打算收起药膏，看到顾清正准备把衣摆恢复原状连忙叫住她，“让药膏吸收一下，先别急着穿衣裳。”

　　就这样，顾清只能默默趴在小榻上，等待药效的吸收。

　　谢芷蓁在一旁的盆边净手，擦拭了很多下终于把心中的不适感一同洗去了。

　　顾清虽然看不见背后谢芷蓁的动作，但凭借着良好的耳力，通过那净手的水声她都能想象出谢芷蓁的动作，过了好一会儿，谢芷蓁才坐在顾清身边嘟囔了几句，“保护我的同时，你也应该保护好自己呀，不然我多担心。”

　　顾清看着谢芷蓁因为洗手揉搓而微微泛红的指尖，眼眸一暗，“下次不会了。”

　　等待的过程中，谢芷蓁又想起了刚刚王勇说的话，眼眸垂下，“你在军营，肯定还是吃了不少苦吧，要不是为了跟我在一起……”

　　顾清嘴听不得她说这种话了，连忙从榻上爬起，紧紧握着谢芷蓁的双手，一双黑色的眼眸清澈见底，“军营里一点都不苦那是骗人的，但我一点都不后悔。”

　　这么说着，她轻轻一笑，眼里闪着光和憧憬，“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问我长大后最想做什么，我说我想做个将军，征战沙场，看起来多帅呀。”

　　“但如果没有你，怕是我这辈子都不一定能下定决心去实现这个梦想。”

　　“更何况，当将军没什么不好的，我不也是在军营里认识了很多好兄弟，跟着他们我也学到了很多。”

　　说完，顾清自顾自点了点头，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所以你看，其实你并没有对我的生活产生任何不好的影响，反而是帮助我实现了孩童时期的梦想。”

　　原本还有些难过的谢芷蓁瞬间就被她逗笑了，“你总有那么多歪理说服我。”

　　顾清歪了歪头，眼睛直愣愣看着谢芷蓁，“这怎么能叫歪理，更何况……为喜欢的人做什么都是幸福的。”

　　这话是顾清的心里话。

　　“成长路上，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的事付出努力和汗水，本身就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谢芷蓁算是被她彻底说服了，“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顾清见她总算是重绽笑颜了，总算是松了口气，又趴回了小榻上。

　　因为这样的动作，小衣摩擦着小榻微微向上滑，露出了更多的肌肤，谢芷蓁眼尖瞧见了一点。

　　是伤疤结痂后的样子。

　　好不容易展开的笑容又收回去了，唇角僵直，看上去有些不好惹的样子。

　　此时的顾清还没意识到这些，只是看着谢芷蓁的眼神，以为发生什么事了，不由发问：“怎么了？”

　　谢芷蓁没搭理她，默默站起来走到过来，葱白的指尖搭上顾清小衣的衣摆，顾清意识到什么，连忙抓住她的手，“别！”

　　但谢芷蓁从不是那么容易被说动的，她抿了抿唇，“让我看看。”

　　可那里并不好看。

　　顾清强笑道：“怎么，公主莫不是想在这对臣霸王硬上弓？”

　　原以为谢芷蓁会羞赧继而放弃，但已经窥得一点伤疤的谢芷蓁哪有那么好糊弄，她冷着脸说道：“本宫便是霸王硬上弓，顾将军能如何？”

　　说完，也不等顾清回应，直接上手撩起她的小衣，顾清下意识躲避，但小榻就这么点位置能躲哪去。

　　无奈之下，只能出手擒住谢芷蓁，将人搂在怀里，桎梏着她的手，有些无奈说道：“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再看。”

　　“我要是刚刚没看见，你是不是又要哄着我说没事。”谢芷蓁一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一点伤疤，泪水盈满了眼眶，顾清越是不让她看，越证明那小衣下的伤疤有多么可怖。

　　小时候她还跟顾清一起洗过澡，那时候的顾清背上没有一点伤疤也没有一点痣，活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洁白无瑕，如今怕是……

　　虽然没完全看见伤疤，但一想也知道该有多疼，她有时候被刀锋刮到一下都很疼，更何况战场上刀剑无眼。

　　顾清笑了笑，故作轻松，“所以呀，公主要对微臣负责，不然微臣这满身伤痕的身躯，怕是没人要了。”

　　“你不给我看，我怎么决定要不要你？”

第12章 第十二天

　　顾清勾起的嘴角一滞，没想到谢芷蓁这么执着，“还是不要了吧。”

　　平常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谢芷蓁，犟起来也没人能拧过她，“要。”

　　撒娇、装可怜，这些小手段用起来得心应手。

　　而顾清每每对上她那委屈巴巴的小眼神，还一副要哭了的样子，总是没办法拒绝，只能默默放开谢芷蓁的手，躺在小榻上。

　　“看了你别哭就行。”她都是不担心谢芷蓁看了会嫌弃，主要是怕她哭。

　　这么多年了，面对谢芷蓁的眼泪她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谢芷蓁嘴硬道：“才不会。”

　　她伸手撩起顾清的衣摆下方，一道伤疤斜拦在那如瓷的背部，像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被人拦腰截断，因为伤疤存在很久了，伤口看起来没那么血淋淋的，但还是还是有些吓人。

　　谢芷蓁捂住嘴，看着这条伤疤，依稀能从中想象出顾清受伤时的样子。

　　点点泣声从指尖流出，顾清听着心一揪一揪地疼，她把衣摆扯下，也顾不得药膏还没吸收的事，面对谢芷蓁坐直身子，“你别看这只是一道简单的伤疤，但它代表着我的功勋！是荣耀的象征！”

　　顾清给谢芷蓁擦拭眼泪，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可是，我更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她那双漂亮的眼眸倒映着顾清，这一刻仿佛顾清就是她的一切。

　　顾清捧起她的脸，认真对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那些都过去了。”

　　轻柔的动作擦干她的眼泪，但到底是皇家的公主，从小娇养长大的，哪怕稍微用点力都能在她柔嫩的肌肤上留下淡淡的红印。

　　谢芷蓁双手搭在顾清的肩上注视着她，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害怕些什么，“要不……算了吧，我不想你再去犯险。”

　　没厘头的话，但顾清却知道她在说什么。

　　“蓁蓁，其他事我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件事不行。”确定了谢芷蓁心意的她，不可能放任谢芷蓁嫁给别人，所以对于自己即将做的事她也很坚定，“相信我，嗯？”

　　“既然我能预料到这件事的发生，就不会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

　　谢芷蓁还想说什么，就被顾清的食指堵住了。

　　带着薄茧的食指，触碰到柔软的唇瓣，一时之间顾清竟不想松开，但想到刚刚谢芷蓁净手的行为，她很快就把手放下，“你看你，都哭成小花猫了。”

　　知道今天出来是要见顾清在军营里的好友，许久未曾认真梳妆打扮过的谢芷蓁也难得早起打扮，现下这一哭虽然不至于完全花妆，但要说一点影响都没有也不至于。

　　画舫经常接待一些女客，所以这里的房间都会摆上一些当季最时兴的一些胭脂水粉，方便女客们补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