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债找上门来了 桃花债找上门来了 第71章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她才十八,就敢担当妻儿的命运生死,桃鸢下意识想笑,唇角刚刚翘起,看清这人眼底深处的认真,心弦不禁微颤:“我信你。”
陆漾转忧为喜,扶她坐起来,擦脸擦手之琐事亲力亲为,仍像没生产时服侍她。
“你不累不烦吗?”
“这你就不懂了。”桃花眼弯作好看的月牙,她道:“鸢姐姐,我这是乐在其中。”
乐在其中。
桃鸢细心体会一二,自认做不到事必躬亲,是对陆漾的喜欢还不够。
喜欢的情愫浓烈到某种程度会产生依恋,不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桃鸢认为那就是爱,爱一个人的精髓是舍我。
她还做不到。
“别想那么多了。”看不得她多思,陆漾倾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鸢姐姐,你就安安心心坐月子,我给你端碗粥来?”
“好。”
看她应了,陆漾克制不住亲她脸颊,这一亲倒是唤醒两人亲密的记忆。
“快去罢。”
“欸,知道了。”她依依不舍地挪开眼,揉揉发红的耳垂,急匆匆迈出门。
她人走开不久,桃鸢慢慢舒出一口气,脸皮微热。
食色。性也,食髓知味,太赤诚了也不好,她的小妻子心眼里想什么都不屑于去藏,弄得人难免心慌意乱。
她一手按在心口,感受到心脏处漾开的微妙悸动,愣神一晃,扬唇笑起来。
若是这样,也挺好。
若能回报陆漾再热烈一些的情意,对这个家来说未尝不是一桩好事。
天朗气清,奶娘抱着陆家的小凤凰登门,她去时陆漾正给桃鸢投喂,去的很不是时候,进门前襁褓里的孩子还只是敷衍地哼唧两声,见了两位亲娘,清亮的嗓音放开,哭得震天响。
陆漾觉得头顶的瓦片都经不起她女儿一哭,抢着多喂了桃鸢两口米粥,一时不知道该心疼哪个。
“三娘,把孩子抱过来罢。”
“是,少夫人。”
张三娘是老夫人特意为玄孙挑选的乳娘,模样清秀,饮食讲究,能奶陆家小凤凰的人一日之内少说也要沐浴三回,穿着打扮比得上陆漾院里梅兰竹菊一等婢。
在陆家颇为受人尊敬。
三娘年纪不大,比桃鸢还要小两岁,奶水丰沛,波澜壮阔,走路胸前都要晃两晃,可惜陆翎压根不卖这乳娘面子。
尝过一次生母的奶水,死活便认准桃鸢,急得张三娘一晚上眉眼显得憔悴两分。
她不想失去这顶好的差事。
且说陆翎一落入亲娘怀抱,眼泪悬在睫毛,抽抽噎噎的,偏生整个人透着一股没法形容的甜,怎不教人看了欢喜?
“你先下去。”
张三娘神情哀戚,担心差事保不住:“是,少主。”
失魂落魄的模样落入陆漾眼,她好心笑道:“你是祖母送来的人,以后阿翎少不得还得劳你照看,莫要胡思乱想。”
陆少主脾性是陆家上下都认同的好,说话温温和和,从不摆主子的架子,得她一声承诺,张三娘喜极而泣:“多谢少主,多谢少夫人!”
她跪下欲磕头,陆漾拦住她,漂亮深情的桃花眼盯着此人,尤其见着她挂在脸上的泪痕,眉头一皱:“你是阿翎的乳娘,这几月暂且不要哭了。”
一番话说得张三娘欲跪不跪,欲哭不哭,臊得厉害。
“退下罢。”
“是……”
趁她转身,桃鸢不动声色看了眼女人壮阔的某处,稀奇祖母给哪找来的人。
同为产妇,张三娘这地也太大了,莫说奶一个娃娃,奶三个都能喂得饱饱的。
余光瞥向陆漾,见她笑吟吟瞅着女儿,未曾因女人的‘过人之处’另眼相看,莫名其妙被比下去的那口闷气舒舒坦坦散开。
陆漾使眼色赶走寒蝉堆雪,这会踟蹰不前,脸晕出可疑的红。
起初盯着女儿看,再之后佯作发呆,直等桃鸢作势扒开衣领,她眼眸一亮。
也不知什么时候染上的喜欢看胖胖乳儿的毛病。
“去看你自己的,别瞅我。”
桃鸢拿话羞她。
婚后几月相处,陆漾无师自通不知羞的能耐,哪怕耳朵红透仍杵在那不动,据理力争:“我的没你的好看。”
没人不喜欢听好话。
恰恰她这话又戳中桃鸢不为外人道的好胜心。
张三娘身材极好,上她身的衣服起码因胸前阵势也得放宽两寸,桃鸢自知比不过,但她比不过女儿的乳娘,比女儿的母亲绰绰有余。
“你爱看那就看罢。”
“我爱看。”
“……”
如洪水冲堤,桃鸢好不容易聚起的傲气被这话冲垮,脸色有一霎绷不住。
话脱口而出陆漾才觉出孟浪:“我是说,我是说你最好看!”
她挠挠头,抬头看桃鸢上衣领口敞开,一眼能望见里面半圆丰润的弧。
这刺激太大,她眼皮一跳,磕磕绊绊:“我、我还是不看了,鸢姐姐,我先出去,你……你好好喂孩子。”
珠帘摆动,碰撞间发出清凌凌的响。
小羽毛喝着母乳像只饿极了的奶猫,又凶又乖。
桃鸢爱怜地摸她脑袋,眉眼绽开浅笑:“乖女儿,你说她是不是小傻瓜?”
埋头喝奶的小娃仰头打了个奶嗝,母女俩其乐融融。。
一杯凉茶入肚,陆漾缓过来。
管家从容有序地踏进门:“少主,陛下来了。”。
李谌白龙鱼服入陆氏庄园,来得甚为低调。
“无需惊动老夫人,朕来此只是恭贺你喜得一女,说点掏心窝子的话。”
从古至今,有几个人敢和君王说掏心窝的话?
怕不是说到最后,心窝都得被人掏出去。
陆漾在晨鸣堂接见大周天子。
“姐夫万金之躯,怎么一个人来了?我阿姐呢?她没陪姐夫前来?”
她一口一个“姐夫”,从前李谌觉得这句“姐夫”亲近有趣,现下得知陆漾是助他成就千秋功业的凤凰化身,更觉再好不过。
“她稍后再来,我先来,我是偷着来,她是明着来,不一样。”
留意到他称呼的变化,陆漾笑容越发明灿,坐下来和他闲话家常,说起桃鸢生这一女的不易。
“我可真要被吓死了,头胎难生,祖母不许我进去,我在门外过得度日如年,听到孩子的哭声,这颗心方安稳。”
李谌是仁义之君,今日前来是为与他未来的大功臣联络感情,自然看陆漾哪哪都好,听她抱怨诉苦都觉得万分好。
桃鸢未婚有孕生下的是‘野种’,一个野种也能得陆少主疼爱,可见陆漾此人可交,可信。
“这孩子……”
得到他询问的眼神,陆漾谨慎道:“这孩子随我姓,姓陆,单字一个翎。”
“陆翎?”李谌品味一番:“好名字!翎有华丽绚烂之意,配得上陆地财神的姓。”
这若是做戏,陛下逢场作戏的能耐也太高了。
整整小半个时辰,陆漾留心观察,只等送走她这位九五之尊的好姐夫,她坐回晨鸣堂主位,深觉不可思议。
今日陛下言行举止无一不在示好,倘若他忌讳阿翎,不该是这样。
“莫非有贵人相助陆家?”
“什么贵人?”
陆老夫人走进来。。
李谌走后的第二个时辰,新后驾临陆家,赏赐珍宝玉器、绫罗绸缎。
陆尽欢为后,陆家真正实现钱权结合,从商户转为皇亲国戚。
“依我看,相助陆家的‘贵人’,应是国师无疑。”
“国师?”
陆漾惊奇:“国师为何助我陆家?不周山得李氏皇族供奉,欺瞒陛下,断没有好果子吃。”
陆尽欢凤袍披身,仅仅一夜而已,安静说话的样子与陆漾记忆里惯爱引。诱她的女子截然不同,很是正经。
“昨夜风雨,凤凰惊驾,陛下心有所惑,与国师密谈。今早背着人来见你,可见是这疑惑解了。不仅解了,还为之狂喜。”
她轻拍陆漾左肩:“除了国师,我想不到还有谁有此等左右圣心的伟力。阿漾,你要对我妹媳好点。”
一面之缘,道贞国师连不周山玉令都舍得送人,那么看在崔玥母女的面子,帮助陆家避祸,也在情理之中。
“咱们这是沾了鸢儿的光?”陆老夫人暗暗琢磨,立时拍板:“阿乖,去印个脚印给崔夫人送去。”
脚印不是别人的,是陆翎的。
“印脚印?”
桃鸢接过陆漾递来的模子,陆漾解释道:“祖母是这样吩咐的,鸢姐姐,看来国师与岳母交情匪浅。”
“奇怪,我没听阿娘提起过。”
闭关不出的不周山山主,一朝出山是为参加红尘中人的喜宴,不仅送出不周山玉令,更坐上位接受两位新人拜礼,哪怕是代崔夫人前来,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脚丫印了,手掌还要不要印?”
“印罢,多多益善。”
桃鸢被她这说辞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