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说她怀孕了 丞相说她怀孕了 第17章
作者:昨夜未归
不出半日,户部主事偷腥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明祎上奏,皇帝看着顾锦桓的名字冷笑出声,“可真护短。”
巴巴地闹了一出戏,就为了扶持未婚夫婿上位,就不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明祎未尝过男女之情,初露心意,便被一少年把持,于她而言,并非善事,居高位者,需断情。
他冷笑几声,唤了翰林拟旨,令顾锦桓顶了主事一职。
户部主事为六品,翰林是七品,御前伺候,常在陛下跟前。户部主事是肥缺,许多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进去。
顾锦瑟升官了,在户部历练,接过旨后,吞吞抓了一把银子塞给内侍,道:“您辛苦了。”
内侍笑吟吟走了。
顾锦瑟的伤还没好,暂留相府,赤玫每日诊脉,头疼的毛病减缓许多,顾夫人忙得不见人,筹备亲事。明祎没有父母,嫁妆一事,顾夫人也算包揽了,将该办的事情都办了。
明祎常来看顾锦瑟,说朝堂的政事、说各处的‘趣事’,她的声音柔软,深入浅出,有种家常的温馨。
顾锦瑟听得很认真,对京城也有了新的认识,看似繁华之处,却又肮脏不堪。
明祎说了许多,说话的时候,目光怔怔地落在窗外,通奸一事,京城数不胜数,清高尊贵如当今圣上,也曾做过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抿唇笑了,再观顾锦瑟,对方痴痴地看着她,她的心里,忽然有些软。
不知为何,顾锦瑟总是能让她心里柔软。
她抬起手,摸了摸顾锦瑟光滑的小脸。顾锦瑟顿住,莫名道:“你摸我了,我吃亏了。”
不给我亲,你却摸我,傻子都知道吃亏。
明祎一笑,春雨滋润万物,道:“我们定个协议罢。”
顾锦瑟:“?”
“我可以摸你,但你亲我,需要我的同意。”明祎道。
作者有话说:
顾锦瑟:霸王条款!
第18章 夜谈
顾锦瑟冷笑,不干了,道:“你哪里,我都摸过。”
话题戛然而止。
明祎端起汤水啜了一口,接着,又放下,起身走了。
顾锦瑟哼了一声,当看到她毫不留恋地离开,突然后悔了。明祎那么端庄矜持的人,那日,会不会是她最羞辱的一日。
自己快乐,不代表她也快乐啊。
顾锦瑟懊悔。
相府宁静,婢女训练有素,走路无声,规矩多,多是宫里赏赐下来的。明祎素来不与丫头们多话,自打顾锦瑟来后,她们没有吩咐就不得进内屋,有些人甚至被赶出了正院。
顾锦瑟初醒,明祎照顾她,不需婢女,等顾锦瑟可以下床走动了,自己也可照顾自己,更不需婢女。
婢女们不敢进来,明祎走后,就剩下她一人,枯坐良久,懊悔良久。
翌日,明祎掐着时间点来了,继续说笑,丝毫没有因昨日的事情而生气。
今日说的是各位皇子的事情。皇帝五子,太子为长,母亲是一名宫人,生下太子后便难产而亡,皇帝亲自抱着太子去中宫。皇后不愿,太后那时做主,将孩子寄在中宫名下。
皇后多年无子,好不容易有孕,产下公主,而这时,贵妃德妃接连生下二皇子、三皇子。
皇后生不出孩子了,将大皇子视如己出,这时,大皇子已有六七岁了。
贵妃母家是京城内勋贵赵家。明祎说道:“赵家有一双女儿,长女配给了镇国将军,可惜,将军出战,皇帝勾了他的妻子。”
顾锦瑟震惊,想起皇帝儒雅端正气质,眉眼凝着常年不散的病弱,却也有这等癖好,她不可置信:“他身子不好呀。”
明祎轻笑,“身子不好,可脑子很好呀。”
话题太过露骨了,顾锦瑟低笑一声,不说话了。
明祎继续说道:“赵氏女与陛下露水姻缘,数度颠龙倒凤,后来,镇国将军凯旋,她选择自尽了。后来,陛下愧疚,将赵家次女宣入宫,便是德妃。”
顾锦瑟好奇,“那、那德妃知晓吗?”
“没有不透风的墙,自然知晓呢。”明祎语气平静,单手托腮,凝着顾锦瑟,道:“顾锦瑟,如果赵氏是你的姐姐,你会怎么做?”
“我?”顾锦瑟疑惑,道:“我会劝她回头,不过,天子威仪,赵氏不过是被迫的。皇帝真狗。”
明祎笑了,忍不住将目光黏在她的五官上,纯良的少女有种善解人意的美。
她微笑道:“我以为,你会叫她去死。”
日光斜斜打入,不知不觉地落在明祎乌黑明亮的发髻上,她身上凝着有高贵,阳光驱散身上残存的戾气。
顾锦瑟没有说话,知晓她的意思,这种事情,世人都认为是女子的错。好比在现代,女子穿着暴露,男人们看她,女子唾骂,他们就会理直气壮说:你穿成这样,不就是给人看的。
可耻。
“我没有权力叫她去死。”顾锦瑟哀叹,看着明祎,突然想到什么,道:“她是你的母亲吗?”
“你真聪明,她确实是我的母亲。”明祎没有否认,眼眸一如既往的深邃,神色几近麻木。
“原是这样。那你与这位德妃远一些,这样自私的人莫要来往了。”顾锦瑟言道,她没有权力去批判任何人,在这里,皇帝便是王权,与皇帝作对,都需要天大的本事。
明祎依旧看着她,唇角微张,问道:“你觉得我脏吗?”
脏?
顾锦瑟顿愕,猛地抬首,不经意间对上明祎深邃的眸子,倒吸一口冷气,反问她:“脏字怎么写?”
现代脏字是月加庄字,顾锦瑟不明白,脏字怎么组成的,有什么含义。
明祎冷笑,神色落寞,“我也不会写呢。”
“我的想法有些大逆不道,陛下强权,谁敢反抗,如果是你,你敢反抗吗?”顾锦瑟反问明祎,“如果是我,我不会反抗,因为会死。说实话,我很惜命,不想死呢。你的母亲想死吗?”
明祎沉默。
“她不想死,只能答应陛下。她有错吗?我有权利批判她吗?如果陛下是寻常郎君,他会得逞吗?”
“出事后,世人会怒骂女子不守妇道,再观男子,最多说他风流。女子会被逼死,男子好端端活着。明相,男子用规矩束缚女人,好比,你站在朝堂上与男子一争高下,有人会说你抛头露面,不守妇道。”
“规矩是谁定的?为何要定?束缚谁呢?”
明祎未经思索,便道:“规矩是男子定的,为女子定,束缚女子,他们感到快乐,而女子苦苦挣扎,生来便被束缚。”
顾锦瑟笑了,“那你觉得她脏吗?”
“不脏。”明祎徐徐吐出两个字,再抬眸,对面的少女顾盼生辉,干净无暇,如一方通透的美玉。
顾锦瑟再度开口,八卦味浓浓,她好奇,“那你是公主吗?”
“不是,我的生父是镇国将军,戍守边境。”明祎摇首。
顾锦瑟惊讶,“手握重兵的那种?”
明祎颔首。
“难怪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其实做公主还不如你自由,前两位公主是送去和亲的,你想想,你现在的生活是不是很美好?”顾锦瑟劝慰,并且说道:“不要自卑,你的能力很强,有为青年。”
明祎:“……”
明祎只笑笑,颇有些沧桑感。
片刻后,明祎走了,顾锦瑟恢复独居,头还是有些疼,强迫自己闭眼睡觉。头疼欲裂,睡不着,半夜又爬了起来,婢女去请了赤玫。
赤玫提着药箱哼哧哼哧地来了,不需诊脉,就知晓事情不好了,小脸苍白,额头渗着汗水,显得疼得不轻。
解开纱布,伤口结痂了,长长的疤痕,很显眼,破坏了那份美感。
赤玫递了一瓶药给她,“吃一颗会暂缓。”
“这是五石散吗?”顾锦瑟惊讶,古代止疼药好像都有五石散的成分。
赤玫抬头眼,望着她:“不是,但会让你上瘾。”
“那不吃了。”顾锦瑟又躺了回去。
赤玫将药又收了回去,握着她的手诊脉,“吃一颗为好。”
顾锦瑟闭上眼睛,不听她的,也不说话,
赤玫十分无奈,让人去找了明祎。
明祎还没有歇息,自己提着灯笼来了,远远地见到屋里通明的烛火,心中一沉,加快了脚步。
赤玫的药就在床前几案上,顾锦瑟闭着眼睛,额头积着一层薄薄的汗水,明祎问赤玫:“日后会常这样吗?”
“不好说,也有可能会慢慢养好。我没遇见过,说不准。脑袋的病不容易诊断,她是撞伤的,并非划伤,猛烈撞击下,可能会有后遗症。幸好,她的记忆是完整的。丞相,她能活着,是万幸。”赤玫收回了手,看了一眼明祎,“你心疼了?”
床上的人猛地睁开眼睛,明祎说道:“你若不行,我去延请大夫。”
“大夫一诊脉,就知晓她是女子。”赤玫提醒。
“我来安排。”明祎道。倘若日日头疼,莫说是官场,就连生活都会一塌糊涂,疼得糊涂了,自残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顾锦瑟爬了起来,烛火下一双眼睛发亮,她问明祎:“你还没睡吗?”
“睡不着呢,我们说说话。”明祎让人去置办果子茶水,又将小桌子搬上床,两人对面而坐。
明祎捧着茶,眸色温和,如水般温柔,弯弯唇角,“我们说说宫里的事情。”
“宫斗吗?”顾锦瑟陡然来了兴趣,电视剧里演得可精彩了。
明祎笑了,道:“哪里有那么多可斗的事情,太后压着陛下,皇后又是太后的侄女,谁敢招惹皇后,莫说初一十五,一月都有半月在皇后的殿内呢。”
明祎亲身经历,说起来细致,没有太多的波澜,每一件事都透着太多的诡异,刀口舔血,日子过得紧张。
明祎的声音很好听,初听有些清冷,听多了,再看她平静的神色、精致的五官,突然间,就会发现她也是温柔的女人。
二十七岁,旁人觉得她年岁大了,顾锦瑟却没有那种念想。在现代,二十七岁是很年轻的,考研出来,刚刚步入社会。
老吗?青春着呢。
顷刻间,头也不疼了,接连吃了几个果子,明祎说到太后,“她是让人敬佩的女子。你祖父说女子当政,牝鸡司晨,殊不知他刚走,太后就重用一批女官,听闻你祖父气得吐血。”
顾锦瑟茫然,明祎道:“那时你还小,怕是不知。”
太后给皇帝留了许多能人,站在朝堂上的女官皆不输男子,皇帝留下她们,也是因为她们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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