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说她怀孕了 丞相说她怀孕了 第185章
作者:昨夜未归
好家伙,昨日封闭筋脉的举止,少说折损寿命几月。
寻常人少几月寿命不算大事,大病之人可就不成了。顾锦瑟悄悄凑过去,张明浅却笑了,“你还不走啊。”
她看着少女明艳动人的相貌,精神恍惚,不懂顾锦瑟为何留下,她迷惑地想:顾锦瑟一定在等着潆茴。
顾锦瑟说道:“我是你的朋友嘛,你放心,我只是你的朋友,我离开后只有你给我送信送吃的,我留在这里,当是还了你的情意。无关朝政,你可以放心的。”
张明浅更加恍惚了,女孩的美与笑,似乎成了自己眼前最美的一道风景,她以为她意图不轨。
“好,你留下。”她应下了。
顾锦瑟粲然笑了,“我给你做甜点吃吧。”
“顾锦瑟,我若死了,记得将我的尸身送上高山埋了。”张明浅突然说道,“我想看着京城的变化。”
顾锦瑟眨了眨眼睛,用力摇摇头:“你不会死的。”
“人都会死的,我如今,很知足了。”张明浅笑了。
张明浅面色苍白,脆弱到极致,眼中映着顾锦瑟璀璨的面貌。顾锦瑟认真地听着她的话,每一言每一语,比对明祎的话还认真,她认真地听了,认真地想,认真地回答:“张相,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我会去做,你放心好了。”
“你……”张明浅笑了,畅快极了,招手示意顾锦瑟近前。
顾锦瑟近前,她抬手攥住她的手。顾锦瑟低眸,张明浅手背上筋脉凸起,苍白无力,她反握着,“张相,你放心,真的放心,我只是你的朋友,是朋友,不会对你做不轨的事情。”
“顾锦瑟,你为何那么善良。倘若,我没有病,你是不是不会入我家门?”张明浅用力攥着那只纤细的手腕,低声说道:“我待明祎并无恶意。”
“我知道,你无恶意。我对你,也没有寻仇之心。我只想你高兴些,仅此而已。”顾锦瑟放松自己,让她无力地握着,粲然一笑,“我带你去踏青,可好?”
“好,明日吧。”张明浅立即答应下来了,又说道:“我虽封相,可实权依旧在明祎手中。”
她今日方知明祎手中的兵权远比她想象中的多。
顾锦瑟却说道:“不想听这些事情,我去准备明日的事情。”
张明浅松开她,无力地抬首,唇角苍白得厉害,她依旧在笑,“顾锦瑟,我无法告知你潆茴的去处。”
“她的事,与我无关,我是个好奇的人,知晓事情始末后就没有继续追寻的想法了。”顾锦瑟无奈,她确实对潆茴没有想法了。
怎么就不信呢。
张明浅躺下了,“那你去准备吧。”
顾锦瑟:“……”还真不说啦。
第146章 告发
顾锦瑟悻悻地离开, 张明浅唇畔上的笑意止住,她看着女孩消失的方向,怅然长叹。
短暂几息后, 她低头看着自己枯朽无力的双手,屏住呼吸,眼前涌现女孩富有生机的肌肤。
一瞬间, 她提了一口气,心肺跟着难受。
半息后,她还是咳了出来,撕心裂肺的咳嗽, 惊动了伺候的婢女。婢女推开门,却见她唇角挂着血。婢女吓坏了, 叫着去找大夫。
顾锦瑟连准备都不用准备的, 张明浅昏睡了过去, 人事不省。
半夜将赤玫找了回来,赤玫也没办法, 只能施针压制病情,她告诉顾锦瑟:“衰症,就像是人老了, 身体衰竭。你可以当她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累死的。”
“赤玫,我让你救的人, 你是一个都救不回来,不让你救的, 你倒好, 救一队回来。”顾锦瑟吐槽, “你真是一点都不靠谱。”
赤玫无辜极了, “她这个病已经很久了,当时发现的时候找我,或许还有机会的。”
“得了,找你也无济于事。”顾锦瑟丧气了,似个小怨妇般哀怨地看着赤玫,沉默了一会儿,“她还有多久?”
“属下不知。”赤玫摇首。
顾锦瑟真的生气了,“那你还知道什么,你就知道给她施针封闭筋脉,让她活蹦乱跳地出去搅弄风云。”
赤玫被骂得垂首,一句话都不敢回。
顾锦瑟气不打一处来,盯着赤玫:“你再给她封住筋脉,我就打死你。”
“你打得过我吗?”赤玫不怕死地盯了一句。
顾锦瑟一噎,赤玫微微一笑,“您气也无用,大夫能救的自然会去救,救不了的,打死我们也没用。”
顾锦瑟听得眼皮跳,赤玫却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
顷刻间,顾锦瑟好像知道了什么,张明浅真的活不久了。
她坐在原地,呆了许久,赤玫担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姑娘莫要难过,我看张太傅已经接受了这件事,你也不要总是提起就成了。”
顾锦瑟没有回答。
月色寂寥,更深露重,万家灯火。
顾锦瑟最后还是回屋了,与婢女说了一声,张太傅若醒了,即可去通知她。
一夜醒来,张明浅不见了,顾锦瑟发懵,昨夜病得要死,大清早又跑哪里去了。搁在现代,她就是医生最头疼的病人,稍微不注意就跑了。
她不知道人跑哪里去了,但知晓张明浅在做最后的挣扎,人活着,总有几分遗憾,或许,张明浅在弥补遗憾。
她想得很对,张明浅入宫了,当着朝臣的面告了先帝。
长公主的脸登时就拉了下来,天地肃杀,她想杀了面前的丞相,然后丞相是她封的,她动不得,甚至还要准对方继续说下去。
张明浅献出赐死欧阳大人的懿旨,质疑声都消灭了,然而光凭旨意是无法揭露先帝心思,只能代表欧阳大人的死与朝廷有关。
众人缄默,长公主将书信看了无数遍,最后目光落在视死如归的张明浅身上,“张相,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本该如此,先帝赐死朝臣是天经地义之事,臣不敢置喙,可先帝冒充敬仁太后的旨意,便是过错。”张明浅无所畏惧,甚至看着长公主的时候,带着几分挑衅。
长公主气炸了,双手抓住圣旨,恨不得撕碎了张明浅。
明祎微微地勾起唇角,并不参与这些事,其他人见状,都选择明哲保身。
眼下长公主根基未稳,张明浅在朝亦有几分权势,新旧势力的对抗。
张明浅抛开一切,视死如归,长公主有所顾忌,两人可见高低了。明祎低笑,忽视长公主看向她的眼神。
她不参与!
“除了这道旨意外,你可有其他证据?”长公主忍着怒气高声质问。
“有人在欧阳家见到了张要,前内侍长张要。那时的张要并不是内侍长,却是先帝的心腹。他带着旨意去欧阳家……”张明浅顿了顿,掩唇低咳了一声,一手按住心口。
话骤然而止,殿内一片肃杀。
忽而有人接过话来:“先帝的心腹拿着敬仁太后赐死的旨意出现在敬仁太后心腹的府邸,怎么说都说不过去,且那时欧阳大人是敬仁太后一手提拔上来的,矛盾重重,长公主殿下,你觉得正常吗?”
长公主不愿先父受辱,看着说话的明祎极力解释道:“或许是张要得空,敬仁太后令他去传旨的。”
“为何事发后,先帝不肯承认是他赐死了欧阳大人?”明祎继续提问。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自己打了自己的脸,最大的笑话。
长公主幸而经历过大风大浪,愣了一下,很快即冷静下来,看向长明浅:“谁人见过张要?”
“避世的桑老。”张明浅说道,
众人又是一惊,长公主心中最好的希望都没有了,桑老避世多难,桃李满天下的,他说的话无人不信。
案子交给刑部,刑部派人去找桑老问话,张明浅体力不支回府去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见到女孩坐在屋檐下,手中拿着针,不知在绣什么。
张明浅累得站不住,却没有动脚,因为,在往日她的院子里没有人等她,她回来与否都是一人,今日不一样了,她体会到了回家的快乐。
顾锦瑟注意到归来的人,拍桌怒视她:“你不要命了吗?又出去乱跑,是不是想早些去找你阿娘。”
女孩叉腰怒视,颇有几分泼辣的姿态,张明浅笑了,道:“好了,我不过出去走走,你在绣什么?”
“我绣个帕子而已。”顾锦瑟随手丢了下来,因为太闲了,她是客人,不能随意走动,只能给自己找事做。
张明浅走上前,步履蹒跚,凝视桌上被丢弃的帕子,微微一笑,道:“原来你也会,不仅会吵架啊。”
顾锦瑟无语凝滞,自己也是女孩啊,经过虞氏的教养,这个时代其他女孩会的,她也会,自己文采也是明祎认可的。
她哼了一声,张明浅伸手去拿了帕子,说道:“我将先帝告了。”
“还可以告先帝?臣告君,不是不忠吗?”顾锦瑟迷惑了,古代等级制度深入人心,子告父,压根不会有官府会接。旁人会想自己的父亲都会告,心地不正,孝道不容。
君臣比父子更厉害,张明浅就这么全身而退了?
顾锦瑟疑惑,不避讳,年轻有纯良,张明浅笑了笑,告诉她:“我已是将死之人,怕什么呢 ”
一句话堵住顾锦瑟的话,她只能摇摇头,道:“你这是破釜沉舟了,你有几分成算?”
“五分,桑老若不承认,我也没有办法。”张明浅捏着帕子,眼睛弯了起来,“输了也便输了,先帝不仁,百姓也会知道,哪里就有十成胜算的事情。”
心中的信念在,胜败已不再重要了。
张明浅眉间静美,一股正气,可惜了,她要死了。顾锦瑟心中惋惜,看不到三足鼎立的局面。
她问张明浅:“此事完结后,你还想做什么?”
“想做的事情太多了,都做不到了。”张明浅摇首。
张明浅身上有浓浓的药香。顾锦瑟倍感悲伤,主动伸手扶着她去休息。
张明浅很累,几乎躺下就睡着了,整个人消瘦许多,两颊陷了下去。
顾锦瑟出门去找明祎了,心中郁闷。上了街才知道,街上多了许多巡视的士兵,来来往往,可见事态紧张。
她走到了宫门口,进不去,她就坐在马车里等着,过了许久,也不见人出来。
天色黑了,明祎穿着一身裙裳从宫里出来,她身侧跟着招摇。
顾锦瑟几乎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明祎脚步一顿,顾锦瑟已站在她的面前,她惊喜,“你怎么在这里?”
“我等你呀。”顾锦瑟伸手摸摸她的脸颊,掌心贴着的肌肤,心里忽而就被填满了。
寂寞空虚都被扫得一干二净。
招摇识趣地后退几步,笑着走远了。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顾锦瑟先问:“你可好?”
“很好,很顺手,比在马湖县顺手。”明祎反握着她的手,女孩的手很热,她牵着她,一起往前走。
顾锦瑟问她:“你想我吗?”
“想啊,怎么不想呢,事情太多了,都是烂摊子,长公主也在努力学。”明祎哀叹,京城内的事情尚可,主要是两位藩王速度太快了,挥师北上的速度超出她们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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