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说她怀孕了 丞相说她怀孕了 第206章
作者:昨夜未归
虞氏这才分了些眼神给春休,只见这位祖宗淡然地整理衣裳,平静地出去了,她只好跟随。
待两人走后,明祎将门关上,顾锦帐靠坐在床上,目光盈盈,笑吟吟地看着走来的明祎,“你想说什么呢?”
雄鹰岂可在地方行走,必然是翱翔,她岂可困住明祎,不如让她放手一搏,自己也谋个退路。
人嘛,玩够了闹够了,就该要忙一忙。
“春休让你这么做的?”明祎紧紧地凝着她。
“你想多了,就在你回来前,我看着春休先生与阿娘站在门口,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我就想到了女子为弱,她二人都是和离。和离后还可站在人前,没有失去底气,这些都是托了敬仁太后的福气,我就在想你能不能成为敬仁太后这样的人物呢。”
“明相,不管你能不能,我都要为自己打算,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是自己的,我有自己的想法。你有难,我可以帮你。但眼下,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路途前程都在你的手中。我也该为自己做些事情了。”
“我想着在救济灾民的时候,一并在各地开了女学,灾难中做些事情。明相,我阿娘是个商人,我便是商户女。商户女要钱也要名声,你说,对吗?”
顾锦瑟面容带笑,眉眼如雾,整个人似从山水间走出来一般,她在笑,笑意深深,没有一丝怨恨。
明祎哑口无言,她能说什么,该说什么。她能自私的让顾锦瑟留在她身边做附属品吗?
不能,她是鲜活的花朵,有自己的血肉与思想。明祎阖眸,呼吸忽而重了起来,喉咙堵得厉害,竟说不出一句话。
“明相,世道对女子不公平,我想改变,你想改变,可我们的力量太过薄弱了。常年累月,束缚女子的思想根深蒂固了,敬仁太后是一个很好的榜样。我想着,当年春休先生与我阿娘的事情成了,被人捉住了,会不会被打死?”
顾锦瑟的笑在唇瓣止住,就算在现代被发现后也不会好受,她忽而又释怀地笑了,安慰自己说道:“幸亏没有成,不然哪里有我呢,明相,你说呢。”
明祎不答,顾锦瑟站起身,双脚踩着踏板上,白皙圆润的脚趾异常可爱,她赤足走在地板上,站在明祎面前。
两年前,她矮了些,如今,她与明祎一样高了。
顾锦瑟伸出手,在明祎面前晃了晃,“阿娘生你的气,不愿与你说话。我并没有生气,我是再世的人,明祎,我喜欢你,这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可我们的喜欢见不得人。明祎,我喜欢你,阿娘觉得不是错,那是因为她曾经也爱过,那些世人终究不会接受。”
“顾锦瑟,我也喜爱你。”明祎动了动唇角,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有多喜欢,她自己心里清楚,可面对那么多将士的性命,她的喜欢怕是不值一文钱。
她望着顾锦瑟,顾锦瑟也看着她,两人四目相接,顾锦瑟笑靥如花,明祎却黑夜下皎皎的明月。
“是啊,我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你身后还有那么多将士的命。所以,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但我有。我这个人好吃懒做,左顾右盼,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坚持,想开永安楼,想创办女学都因此搁置了。我在想,没有你,我该要怎么活?”
“明祎,我试着离开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安静地去做一件事。等你入京城后,我再去恭贺,郑州与京城不远的。”
“明祎,一轮明月,骄阳似火,我们离得便不远,你说,对吗?”
明祎的心随着一句句坚持的话而落入湖底,顷刻间,她觉得顾锦瑟长大了,不再是蹦蹦跳跳的少女,也不是调皮的女孩,她忽而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的阿瑟长大了!
第168章 金猪
卧房内外一片寂静, 吞吞倒挂在树上,春休与虞氏坐在廊下的凳子上,一同望着虚空。
春休望着不知名的地方, 问虞氏:“她有些像我。”
虞氏浑然一颤:“你抢什么不好,作何来抢我的女儿,她哪里像你了。”
“她看着没有主意, 可一旦打定主意后,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春休面如死水,心中忐忑,“我最怕的就是她这般, 能割舍。”
虞氏深吸一口气,如刀割一般的心疼, 春休又说:“可是人必须要有割舍。”
“话都被你说尽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虞氏叹气, “她比我们强多了,明祎之能耐, 胜过你我万千。”
“这是一方,她还有你这个违背世俗的母亲。”春休心生羡慕,顾锦瑟有个好母亲, 遇见者便是权势滔天者, 她这桩姻缘便是千万人求不来的。
虞氏瞪着她,“你明里暗里就晓得嘲讽我。”
“无人说话, 就只能拉着你说风凉话了。”春休哀叹一声,耳朵不觉红了。
两人又对讽了几句, 门开了, 明祎失魂落魄地走出来, 神色不展, 春休挑眉,道:“看,你当年是不是就是这样?”
虞氏心中忍了忍,“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曾经遭受过的苦楚,你女儿付诸在其他人身上了,你可欣慰?”春休唇角弯弯,心情大好,曾经的明祎多么春风得意,如今多落魄。
虞氏道:“欣慰你个鬼,变态!”
春休又被骂了一顿,摸摸自己的老脸,扫了一眼兀自哀伤的虞氏,冷笑了一声。
屋内的顾锦瑟一步一步走了出来,眉眼舒展,瞧了两眼两个‘老的’,说道:“阿娘,你二人想怎么做?”
春休想了想,“我不喜欢明祎。”
虞氏说道:“我只想守着自己的钱袋子。”
顾锦瑟呵呵冷笑两声,“明祎出钱呢,再者我的嫁妆呢。”
“你嫁人了吗?”春休继续嘲讽,只是将枪头对准了顾锦瑟。
虞氏看着女儿如花娇嫩的面容,心中也不是滋味,想来人世间没有圆满的事情,自己很快就释怀了,说道:“你去问你阿舅要钱,他是做生意的,尤其是得了皇商的身份,水涨船高。”
春休点点头,“你可比你娘强多了。”
顾锦瑟闻言后看向春休,不解道:“春休先生,你好像话里有话,你这般有抱负的人不该入朝堂效力吗?眼下正是建功立业的功夫,你作何随我走?”
春休若是寻常妇人,跟着也就跟着,可这等时候,乱世出英雄,跟她往回跑,是不是缺心眼?
“我不喜欢明祎。”春休重复一遍。
顾锦瑟愕然,“她哪里不好吗?”
春休眼眸深深,“她太幸福了。”
顾锦瑟惊讶,“这也是你讨厌她的理由?”
“不瞒你说,她是伺候先帝的,我们是伺候太后的,不是同一个阵营。那时太后很赏识她,奈何她不长脑子偏偏要跟着先帝。”春休又是一顿冷嘲热讽。
“如果是这样,我也很讨厌,那我们一同去郑州吧。”顾锦瑟毫不客气的将这么一个大将收入自己的麾下。
明祎什么时候走的,三人也不知道,黄昏的时候,来了一个小姑娘,十五岁,脸皮黢黑,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她不是一人来的,身后跟着五百人,顾锦瑟看着她,下巴几乎掉了下来,吃惊的看着面前的黑姑娘。
黑姑娘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热情地给顾锦瑟磕了三个头,就像是寻常香客见到尊贵的菩萨,热情得有些过分。
“姑娘,属下未名,明相令属下跟着姑娘,您活着,属下活着,您若是出事……。”
“闭嘴。”吞吞一把捂住未名的嘴巴,“乱说什么呢。”她训斥完了以后才与顾锦瑟说道:“她是未名,明相遣来保护您的。一人、不够您使唤,您放心,日后我二人总有一人时刻跟着您。”
“我知道了,未名这个名字着实拗口。”顾锦瑟咀嚼这个名字,明祎取名好不容易文绉绉了一回,可听着哪里都不对劲。
未名,就是没有名字的意思。
她想了想,开口说道:“罢了,未名就未名。”
明祎倒也没有再露面,只听说术决病了一场,但这并不妨碍两军开战,打了几回,明祎自然大胜,大军开拔,朝着京城方向去了。
明祎也没有再见顾锦瑟,走的那日,顾锦瑟在院子里看着未名练习拳脚,春休在一旁指点。
两日后就入秋了,虞氏将香囊收拾好了,半月后到了郑州。
郑州经叛军扫过,怨声哀道,明祎派遣下属前来安抚,顾锦瑟立即染搭了粥棚,又买了宅子给无家可归的女孩们暂时住着。郑州原先的领导团们毁灭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下,派来的是个文官,就算是安抚也没钱,商户们被平东王夫妇搜刮得干净,顾锦瑟只好先拿钱出来。
开设粥棚之际,春休的女子学堂也开了,三人各自忙碌。
虞家大舅父倒也阔气,在入冬的时候送来许多棉衣,汝阳郡王到底没有渡过汴河,卡在了寿州一带。相反,明祎已然兵临城下,重兵困住京城。
入冬后,天气渐渐冷了,学堂内的窗户重新糊了窗纸,春休领了一州之职,另外聘请了几位老先生前来教书。在这么艰难的时候,吃饭都是难事,更别说读书了,前来应聘的先生都是郑州城内一等一的好先生。
过了年,顾锦瑟关注春耕,给了农户们许多种子,又打开了郑州的经济,光靠救济是不够的。
到了二月,京城传来动静,京城被困三月后,终于开了城门投降,小皇帝亲自迎明祎入城,就差给她磕头了。
同时,平东王再度上了请罪的奏疏,言及王妃构陷明相一事。
真相解开,明祎谋逆一事算是解开了,然而时至今日,跟着明祎入京的将士不肯答应就这么罢休。他们害怕被朝廷事后问罪,闹了几回后,逼得小皇帝下了退位诏书,将帝位让给自己的嫡出长姐。
京城就剩下庶出的四皇子与长公主,四皇子早就在战事中被人杀了,连凶手都没找出来,可怜身首异处。
先帝一脉就剩下女儿了,小皇帝退位诏书一下,京城内的京官开始闹腾了,哪里有女子为帝的道理。
顾锦瑟接到消息的时候,朝廷与京城的兵马正在对峙,互不相容,文臣们闹着不肯接受小皇帝的退位诏书。
京城被困四月,在次间隙里,汝阳郡王渡过汴河,直接到了金陵城外。
金陵城乱了,一月后,金陵城败,汝阳郡王过金陵,朝京城方向而去。
顾锦瑟听到金陵城破后吓得几日睡不好,到了四月初的时候,汝南王被斩于马下。
原来是金陵城领导团故意打开城门做出大败之景,汝阳郡王着急去京城,只留下部分人马收拾残局,自己领着大部队赶去京城。
京城已在明祎掌控中,岂有他分一杯羹的道理。招摇领三万兵马伏击汝阳郡王,杀敌一万,汝阳郡王逃回金陵城,殊不知金陵城早就不是他的了,不,是从来就没有属于他。
金陵城门大可,汝阳郡王赶了回去,就在他和亲兵入城后,城门骤然关了,关门杀狗。
擒贼先擒王,汝阳郡王一死,招摇俘获敌军五万,就驻扎在京城五十里地外。明祎麾下,近二十万人马。
听到这个数字,顾锦瑟愣住了,春休解释道:“那就是个虚的,最多不过十万兵马,一半的水分,京城内也不过两三万兵马,人都调出去了。就这个兵马,明祎称帝不难,眼下,各地都乱了,稳住京城,先换了朝代,再一一去击杀。”
“外面这么乱,郑州只要不来人就会安全下去。”春休说道,“比什么都不比百姓安宁来得强,你如今是一方善人,郑州此地谁不喜欢你,半年了,也不知你家那位何时成功。”
顾锦瑟不答话,桌上的瓶子里摆了几株栀子花,香气浮而浅淡,闻起来很舒心。
她与明祎半年未见了,听着一件件战事,□□似乎不大重要了。
她托腮看着桌上的栀子花,春休却起身走了,道:“女学里人多了许多,你没事的时候也去看看,毕竟是顾氏女学。”
顾锦瑟骤然回身,浅浅一笑,“是吗?我就想听听您与阿娘的故事。”
“不大好听,你与明祎若这么分开了,倒也像我们。”春休照旧嘲讽一句。
明祎倒也没有忘了,三日一封书信,五日一车东西,只要未曾婚嫁,什么都是好的。
最难的不是分开,而是被情势所迫各自嫁人。
顾锦瑟撇嘴,虞氏在一侧说道:“我收到许多帖子,阿瑟,她们不提醒我都忘了。你今年二十岁了,他们都喜欢你。”
“阿娘,我已非白壁,你要嫁我嫁出去?”顾锦瑟登时就乐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黑沉着一张脸。
女子贞洁可是最重要的,若是嫁过去不是处子,人家可就不高兴了。
春休噗嗤笑了,这些时日习惯了顾锦瑟说话的习惯,动不动就说一句惊人的话。她难得发笑,虞氏登时就不高兴了,眼看着要发怒,未名在外求见。
三人偃旗息鼓,纷纷坐好,顾锦瑟躺在软藤编造的躺椅上,摇摇晃晃,几息后,未名陪着一只匣子进来。
未名与三人见礼,然后将匣子递给顾锦瑟,道:“这是明相让人送来的。”
虞氏奇怪,“什么东西?”
上一篇:我原来是个精神病
下一篇:重生后,师姐为我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