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说她怀孕了 丞相说她怀孕了 第208章

作者:昨夜未归 标签: 穿越重生 GL百合

  她不想去辩驳,爱过就知道有多艰难, 爱一个寻常人都很难,遑论是一国之君。

  不知为何,谈起明祎后, 她不觉得难受, 就像是一个故人,云淡风轻, 或许喜欢明祎成了习惯,没有那么多的波澜。

  心平气和, 好像喜欢是她的家常便饭, 是她每日里该做的事情。

  仿若, 刻入骨髓, 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她笑了笑,未名闷闷不乐,朝床底看了几眼,不放心道:“床下有老鼠呢。”

  “那是玉的,硬着呢,老鼠咬不动。”顾锦瑟笑得如同艳阳一般。

  未名出去了,站在门口,又是一声叹气,回屋就写信告诉陛下。

  顾姑娘将凤印塞的床底去了。

  过分至极。

  顾锦瑟没有理会她,而是选了宅子开女学,贴告示请先生。

  女先生不限制年岁,只要有才学即可;男学生必须过花甲之年,男女大防。

  告示贴出去后,不少人来应聘,也有年轻的男先生,顾锦瑟一律不要,剩下的有两名女学生,还有五名男老先生。

  战火蔓延,求生是一件艰难的事,在性命面前,风骨成了奢侈物。或许一人讲究风骨不愿教女子,但其他人了?在你家孙子饿得哇哇大哭的时候,一笔束脩成了救命的稻草。

  顾锦瑟很阔气,将七人都收下了,分开安排住宿,吃住一律都安排好的。

  女学不收钱,还有一顿午饭,前来报名的女孩子很多。顾锦瑟一一考校,将合适的留下,暂收学生两百名。

  忙碌一月,岳州洪州潭州一带传来起义的声音,不满新朝国君篡位。

  学堂进入正轨的时候,顾锦瑟松了口气,翻阅京城送来的书信,不知为何,丝毫没有杜衍的消息,反是子规与南风回京城,授予高官。

  她疑惑,特地派人去京城打听。

  结果一无所获。

  至秋日的时候,她起身离开徐州,赶往金陵城。

  虞家大舅特地来迎,两人一年半未见,顾锦瑟名声大动,时人称一句顾先生。

  她回到顾家,虞子书特地来见她,上前揖礼,神色激动,他一张脸生得很好看,秀美俊雅。

  顾锦瑟脚步一顿,同他见礼,虞家大奶奶抱着女儿来迎,下意识挡开小叔子,与她说笑,“表妹来了,我可想你。”

  “囡囡很乖。”顾锦瑟抱住小小的孩子,不想,小孩子不肯,往母亲怀中钻去。

  一阵说笑后,顾锦瑟回虞宅,月长姨娘坐在屋檐下给小花奴梳头发,吐吐在一侧守着。

  当她进去后,吐吐几乎跳了起来,“姑娘回来了。”

  “回来住上几月,你可还好。”顾锦瑟微微一笑,上前打量吐吐,“你们很好,我便放心了。”

  吐吐笑了,“我们都躲着呢,叛军来的时候,我们没有出去,倒是虞家被迫献出许多粮食。但虞家没有伤及根本,一切都好。姑娘怎么回来了?”

  “一人回来的,住上些时日。”顾锦瑟双眉轻展,一袭桃色长裙,目光盈盈,“月长姨娘似乎好了许多?”

  “嗯,她不认识人,只知晓花奴,虞夫人说这样也好,自己活得好就成了,管外间是什么样的风雨。”吐吐语气轻快,爽朗干净。

  顾锦瑟回屋,屋内干净,一尘不染,她的躺椅依旧摆在原处。一眼过后,她挪开眼睛,说道:“我想开女学,大些的女学,可容纳千人。”

  金陵城大,常住的百姓多,比起徐州郑州更为繁华,战乱波及的影响不大,又有虞家人的帮助,是以,规制便不同。

  金陵寸土寸金,买宅子不便宜。顾锦瑟来不及去看宅子,虞家大舅送了一处大宅子,稍加修缮就可以安排学堂事宜。

  繁杂的工作从第一步招聘先生开始,金陵城内百姓尚可自保,来应聘女学的先生就少了许多,苦苦等了多日也只等到三五人。

  第一步就遇到困难,顾锦瑟闷了几日,直到明祎送来一道圣旨,女学先生授予七品官衔,领朝廷俸禄。

  圣旨一下,应聘者多如牛毛,可顾锦瑟依旧不用六十岁以下的男先生。

  女学购置桌椅书本,安排一应的服饰,冬至这日,女学开学了,虞家放了炮竹,将家中适龄的女孩子都送了进来。

  虞家带头,其他商户也跟着效仿,一时间,女学内热闹非凡。

  人多了,对应的护卫就必须多,招聘了许多手脚勤快力气大的婆子。

  到了除夕这日,顾锦瑟被邀进虞家过除夕,烟火映着满夜辉煌,皎皎白月光,灯下诸人说笑打闹,顾锦瑟被强灌了几杯酒,醉得迷迷糊糊,靠在榻上吟诗。

  她脑海里都是各代名诗,一出口便惊艳四座,直到一人过来捂住她的嘴巴。

  那人站在顾锦瑟面前,白净的面容上带着微笑,她的眼睛生得极其好看,此刻夹杂着万千情绪,盈盈一泓水映出深浅不一的浓情蜜意,她静静地看着顾锦瑟,缓缓开口:“阿瑟。”

  “瑟……”酒醉的人微一沉吟,脱口而出:“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

  虞家众人跪了一地,招摇识趣地让众人退下,而明祎始终盯着顾锦瑟看,好似怎么都看不够,她唯恐眼前一幕是一场梦。

  顾锦瑟眯着眼睛,笑得不行,细细看着面前的人,从眉眼睫毛双颊,最后是一双微抿的红唇,心中漾过一阵醉人的春风,“你好像一个人?”

  明祎听后,舌尖抵着轻颤的牙齿,“谁?”

  “一个生来没有名字的人。”顾锦瑟继续笑,靠着椅子都快滑下去了,她伸手摸着对方的手腕,熟悉的触感让她整个人轻颤,她轻轻笑了。

  她努力高抬着头,露出一段如粉藕般的脖颈,在灯火下显出优美的线条,“时人唤她明祎。”

  明祎凝眸,泪水争相涌出,她问:“你想她吗?”

  “说心里话,我不想。”顾锦瑟看着眼前人,看得几乎痴了。

  明祎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沉沉,醉鬼说道:“我一点都不想她,你会想念你身体的一部分吗?所以啊,我不想。”

  言罢,她嘻嘻笑了,明祎却觉得一阵心痛如绞,她笑得明媚,自己却感觉这是一种折磨。

  顾锦瑟笑够了,立即坐直了身子,眼角多了几滴湿润,桃色的小袄映出她粉妍的肌肤,明祎压低声音:“你还是想的。”

  “你说想便是想。”顾锦瑟晃晃悠悠站起了身子,抬起眼去看,咦,人呢?

  她踉跄一步,明祎扶着她,“都出去了。”

  “我回家去了。”顾锦瑟推开明祎的搀扶,她似乎不认识眼前人了。

  月上梢头,一轮明月挂在天边,闪着皎白色的光,绽开它最美丽的光彩。

  虞家众人早就散了,屋内外除了伺候的婢女外不见虞家任何主人。顾锦瑟左右看看,朝未名这个木头招招手。

  未名瞧着她身后的陛下,被她一系列的举动弄得很奇怪,小心翼翼地上前。

  顾锦瑟搭着她的肩膀说道:“未名,你家明相可有信?”

  未名不高兴,道:“是陛下。”

  顾锦瑟站在门口,身后引着颀长的身影,脸被冷风吹出红晕,素净的面颊透着明媚,她指着身后的明祎:“未名,她像不像你家陛下?”

  “本来就是我家陛下……”未名悄悄嘀咕一句。

  顾锦瑟搭着未名的手,晃晃悠悠地朝府门走去,走了几步,明祎赶来,未名识趣地退后两步。

  顾锦瑟摸了空。

  她很不满,欲斥责一句,明祎站在她面前,“顾锦瑟,我是谁?”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顾锦瑟骂了一句,朝她身后的未名招手。

  未名不敢动,明祎顿了半晌才开口:“我是明祎。”

  “你是明祎啊……”顾锦瑟咀嚼明祎二字,似有不解,然后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你来做甚?”

  “想你。”明祎站直了身子,目光柔软极了,伸手轻抚她的脸颊,“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我那么久呢。”

  顾锦瑟噗嗤笑了,脸上有些得意,高傲地扬起下颚,“我不想你,我好忙的,那些琐事不说还要应付酸不拉唧的老先生,我突然喜欢春休先生的直爽。”

  “她留在徐州任刺史,短暂时间不会回京。”明祎说道,指腹贴着女孩粉嫩的肌肤,“阿瑟,我们回去吧。”

  “回家啊。”顾锦瑟点点头,然后伸开双手去抱住明祎的胳膊,心与心即刻贴在了一起。

  未名在一侧看得眼睛抽了抽,拍着胸口,下一息就被招摇捂住眼睛拖走了,她听到招摇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快走。”

  未名委屈极了……

  顾锦瑟抱了满怀,心中慰藉,突然又松开面前的人,古怪地看着对方,问道:“我抱着你,是不是就是背叛她了、不能抱,你离我远些。”

  作者有话说:

  锦瑟无端五十弦诗词出自百度!

第171章 分享

  明祎被一句话激得半晌说不出话, 而醉鬼乐呵呵地走了,一面走一面准备招呼未名。

  未名也不见了,四周静悄悄的就剩下两人。顾锦瑟走了五六步, 后知后觉地回身去看‘假明祎’,道:“你要留下过上巳吗?”

  明祎这才慢吞吞地跟上前,走出去的时候, 顾锦瑟走得那叫春风得意,一上马车,炭火气息浓郁,立即倒下就睡了。

  明祎伸手去捏着柔软的肌肤, 喊了两声阿瑟,无人应答。

  “阿瑟, 你不守夜吗?”

  “阿瑟, 今晚的烟火极为绚丽。”

  “阿瑟, 我来了,你不与我说说话吗?”

  连番呼应下只得醉鬼一句话:“未名, 别吵,你去找吞吞吐吐去玩罢。”

  明祎自顾自生气,什么事都做不了, 待回到虞宅后, 她将人放在床榻上,看一眼就觉得难受, 索性扯下锦帐,将人按住枕畔间肆意欺压一番。

  子时, 烟火翻天, 火树银花。

  院子里的婢女们起来得很早, 天色一亮就起来收拾了, 月长更是坐在屋内笑吟吟地给晚辈们发红包,一人一个,吞吞吐吐拜了一回后,出头转个弯又回去拜,照例又得了一封红包。

  月长姨娘高兴坏了,小花奴叉腰指着两人不厚道,吞吞吐吐朝她吐了舌头,拿着红包欢快地跑了出去。

  院子里闹成一团,明祎自然睡不着了,起榻给月长姨娘叩首。月长笑着问是哪家姑娘,明祎不知如何答,先从小花奴手中拿了红包,说道:“我是赵家的姑娘。”

  拿了红包后,明祎就被月长赶出去了,年岁大了就记得以前的琐事,不耐见到赵术两家的人。

  明祎一连两回吃瘪,只得回屋坐着吃些糖果子,坐了片刻,醉鬼就醒了。醉鬼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未名,明祎闻声进屋,掀开锦帐就瞧见榻上之上粉妍的面容。

  顾锦瑟也是一惊,修长的眼睫随着呼吸颤了颤,想起昨夜梦幻般的景色后愣愣道:“你不要你的江山了?”

  “我午后便走了。”明祎换了一袭淡紫色的小袄,徐徐走下来,眸中带着笑,“一年未见,你不认得我了?”

  一年间的风雨抵得上旁人的大半辈子,去岁为臣,今年已是君。

  顾锦瑟抱着被子坐起来,也没有太多的感怀,只道:“你我各自忙碌,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