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说她怀孕了 丞相说她怀孕了 第47章
作者:昨夜未归
“我去沐浴。”顾锦瑟不答,高兴得眼中闪烁光彩。
明祎拧眉,眼波如平静的海面,如何也不起波澜。
两人心思各异,洗漱过后,一道躺在了床上,明祎看着屋顶,顾锦瑟则看着她。
龙凤烛火早就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束鲜花,红色的牡丹寓意很美,香气淡淡。
顾锦瑟伸手去摸明祎的耳垂,举止分明很轻,明祎依旧惊颤连连,下意识就要避开。
床笫之间本就暧昧,轻易的触碰就能让人心神荡漾。
明祎浑身都有些抗拒,好像是一件不得了不能做的事情。
顾锦瑟笑了,“你怕什么呢?”
明祎呼重了些,被她绮丽如旭阳般的笑容弄得心颤不已,浑身都跟着热了,膝盖上莫名多了曾压力,她下意识挪开,不想顾锦瑟直接压了过来,单手揽着她的腰肢。
“顾锦瑟。”她有些生气了。
顾锦瑟傻乎乎的笑了,“你怎么那么害怕,又不是第一回了。”
本就惊颤的心,随着这句‘又不是第一回’跳动得更加厉害了。明祎莫名抖了抖,起身就要走,顾锦瑟从后面抱住她,“我不碰你就是了、睡觉啦。”
明祎不信,顾锦瑟拉着她躺下,静静躺着,“你可知晓梁祝的故事。”
明祎摇首。
顾锦瑟立即说起梁祝化蝶飞,祝英台扮作女子上山求学,与呆子梁山伯分配在一间屋子,两个男人睡在一起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可她是女子,无奈下,她端了一碗水放在床中间,水往哪边洒了,次日醒来就是谁的错。
“端碗水啊。”明祎若有所思,然后起身,去桌上倒水,将一盏茶水放在两人中间,眉开眼笑:“不许越界。”
顾锦瑟莫名摸摸自己的脸,突然间,脸好疼。
她急忙解释:“我是告诉你他们之间的美好故事,不是让你效仿。他们是同窗好友,我们是成过婚的,没有必要学他们。你可知晓他们的结局有多惨。”
明祎已然躺下了,阖眸微笑道:“睡觉。”
温和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冷漠的威势,唇角上淡淡的微笑也让人心中发憷。
顾锦瑟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不去理会她。
好在两人睡觉都很安分,一夜下来,相安无事。
天亮了,顾夫人歇下了,准备去给她请安的小两口懵住了,顾夫人昨晚又是一夜没睡?
不仅她睡下了,虞家舅父也是一样,兄妹二人都是一样的性子,虞家老夫人可不得拿着棍子去追。
两人对视一眼,明祎轻咳一声:“我们去拜祭阿鬼。”
明日回门要入宫拜谢陛下,只怕很晚才会出来,今日是很好的机会。
阿鬼葬在了山清水秀之处,明祎亲自让人去安排的,不仅有她,还是其他十九位姑娘,一座座坟茔在安静的山水中极为突出。
行至坟前,顾锦瑟傻眼了,心中的恨意迭起,明祎凝着阿鬼的墓碑,说道:“阿鬼是王莨的下属,人是她找过来的。”
顾锦瑟沉默不语,发丝在风中凌乱,想要挣脱无形中的束缚,可惜,心被禁锢得厉害。
“我知你很愧疚,但有时杀人是解决不了事情的。”明祎亲自斟了一杯酒,倒在了阿鬼的坟前,“你可知晓每年都会有无数事情发生,似阿鬼这般的侍卫将会死去无数。他们有的连尸体都没有,但阿鬼有你记着。”
顾锦瑟冷笑,“那还是她的运气了。”
明祎不言,斟过酒后,负手而立,凝望墓碑,久久不说话。
顾锦瑟转身要走,明祎拦住她,“今日王莨出城。”
“我知道。”顾锦瑟语气凉凉。
明祎握住她的手腕,食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抚摸,“我带你去看看。”
“我怕我会杀了她。”顾锦瑟咬牙切齿。
明祎叹出一口气,低声道:“去后,你便知晓了。”
言罢,她拉着顾锦瑟跌跌撞撞离开坟茔,登上马车之际,不知哪里来的狼嚎了几声。
顾锦瑟被吓得不轻,呆呆的坐在车内惊魂不定,直到马车驶离山边,远远地只能看到山影后,嘴巴发干。
明祎吓唬她:“几声狼嚎罢了,当你见到狼后就不会怕了。”
顾锦瑟撇撇嘴,侧过身子不去理会她。
小脾气上来了。明祎莫名发笑,车内一路无言,到了城门外就见到几名衙差拉着一人。
是王莨。
王莨衣衫褴褛,手脚都绑着铁链,走路一摇一晃,十分凄惨,单薄的脊背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垮了。
两人下车,背后映着阳光,坚硬的背脊岿然不动。
顾锦瑟看着那抹人影,心中激动,衙差拖着王莨走,嘴里骂骂咧咧,腿脚似乎不好了。
“她的腿被打断了吗?”顾锦瑟奇怪。
明祎说道:“那十九名姑娘的父母找人打断的,他们和你一样觉得她该死。她不仅腿断了,也成了哑巴,不会说出你的秘密。顾锦瑟,她有办法让你身败名裂,却没有去做。”
“她活着,一定很难受。”顾锦瑟心口起伏,死突然成了奢侈,她问:“这样的人会想过寻死吗?”
“或许会,或许不会。”明祎回身看着夏日骄阳,眼眸微眯,似乎回到多年前,王莨冲到她的面前替她挡住棍棒。
这么多时日以来,她想清楚一件事,便是:权势改变了一切。
两人看过须臾,艰难行走的王莨突然回眸,似是看到了她们,停下脚步,很快,衙差催促她快些走。
“她能活下去吗?”顾锦瑟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可能会死在半路。”明祎揣测。
顾锦瑟不说话了,回身钻进马车,天气太热,有些熬不住了。
回到顾府,已是午后,顾夫人醒了,躺在凉椅上乘凉,见到顾锦瑟又闭上眼睛,装作没有看见。
“阿娘,你对我很不满吗?”顾锦瑟叹气,“您这是自己要和离,怨恨不到我呀。”
“阿瑟,坐下。”顾夫人直起身子,指着一侧的小凳子,“我们母女好好说说话。”
明祎瞧着慈祥的顾夫人,觉得有趣,也寻了凳子坐下,准备看热闹。
顾家母女,分明是一对奇葩。
“阿瑟,我是因为你才看清你爹的为人,说明你才是破坏我们夫妻感情的因素。你说,我是不是该生你的气?”顾夫人唉声叹气,“你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可我觉得你就是来讨债的,故意破坏我们夫妻感情。”
“夫人这么一说,好像是有几分道理。”明祎附和。
顾锦瑟瞪她:“你别火上浇油了,关我什么事,他性子不好,又不是我指使的。”
顾夫人叹气,觉得这个儿媳妇可交,旋即对她说道:“你觉得是不是很有道理,我要是不生她,是不是就没有今日的倒霉事?”
明祎微微一笑,“当初就不该生下她。”
“好了,我心中一口气出了,阿瑟,我后日离开,一别怕是要许久不能相见,想哭可以痛快哭一场。”顾夫人神色忧郁,伸手摸摸女儿的额头,心生怜爱,“记住啊,好好听明相的话,我给你寻了一个后路,你舅父说你将来若是和离,他就将自己的儿子娶你,等你十年呢。”
明祎唇角的笑意止住。
顾锦瑟偷着笑,悄悄去看明相,果然,不高兴了。
“阿娘你先处置好自己的事情,我要不陪你回去一趟可好?祖父是何等性子,你应该知晓,我怕您与舅父招架不住。”
“不会,他来京城了,我正好回去和离,与他错开,好得很。”顾夫人轻松地舒了口气,拍了拍女儿的胳膊,“要不然我与明相为何将婚期提前?外人都以为我顾家是冲喜,以为你命不长久,我呸、就是单纯不想被你祖父破坏而已。”
“不是冲喜……”顾锦瑟石化了,呆了又呆,“我以为、我以为命不长久了,阿娘,你也诓我。”
“我没有诓你啊,是明相说提前婚期,她没有说原因吗?”顾夫人心中揣揣,旋即甩锅给明相。
明祎微怔,说道:“我没有说冲喜,更没有话说你身子不好,不过忘了与你说顾老上京来了。”
顾锦瑟:“……”被自己的娘与妻子联合耍的滋味可真好啊。
顾锦瑟气得回屋去了。
半日没有理会明祎。
晚上两人中间又摆了一碗水,别说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就连手牵手都不行。
婚后第三日要要回门的,明祎无父母,皇帝早有叮嘱,回门去拜见他。
是他,没有皇后。
然而等到两人去后,贵妃与德妃都在,四个皇子如幼儿园的小孩子排排坐,安静极了。
顾锦瑟有个不好的预感,四个弟弟连成一体,绝对没有好事。她看了一眼明祎,明祎看向四人,好像在问:你们来干什么?
太子略略直起身子,厚着脸皮说道:“听闻阿姐今日回来,孤特来相迎,也好让某些人知晓轻易不可怠慢阿姐。”
某些人耷拉着脑袋。
贵妃说笑道:“太子唱红脸,本宫便来唱白脸了。顾主事,这几日可好?”
“回贵妃娘娘,臣一切都好。”顾锦瑟违背着良心,可怜她这几日连明相的手都没牵到。
可悲可叹。
贵妃笑得如慈母,连连夸赞,又看了眼陛下,说道:“顾主事相貌好,明相也欢喜,当初我也是喜欢陛下的相貌。”
言罢,她低低笑了,皇帝好整以暇道:“当初被你缠得不知如何是好。”
其他人低头,主动忽略两人恩爱。
顾锦瑟坐在一侧继续耷拉着脑袋,什么都没有听到。
明祎却看着皇帝与贵妃恩爱,不免说道:“陛下与娘娘很是恩爱。”
皇帝正欲要说话,当对上明祎冰冷的眼神后,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明祎说话先扬后抑的习惯后立即看向顾锦瑟:“顾卿,阴时少女一案你也立了功,你还年轻,朕想着再多的赏赐都不如你一家团聚得好。”
顾锦瑟内心疯狂拒绝:不要不要,我不要一家团聚。
“陛下,您觉得一家团聚便是美事吗?”明祎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养父。
皇帝笑不出来了,贵妃笑得不行,与明祎说道:“陛下看到你们这群孩子,心里烦的很,小时候你一嗓子,他们立即安静下来。如今,他们依旧怕你怕得不行。如今你嫁了出去,陛下还在想日后家宴你若不在,他们会不会闹腾。”
“母妃,只要三妹妹不在,天下太平。听闻顾主事成亲,三妹妹差点去抢亲,若非母后将人按住了,只怕顾家要闹上一闹。”二皇子阴阳怪气一番。
太子冷下脸色,欲为三妹辩驳一番,贵妃说道:“该用午膳了,我去岁酿了些梅花酒,今日启坛,恰好合适。都说生女的时候会在屋前的树下埋下一坛女儿红,将来回门之日启坛迎贵婿。”
殿内一片寂静,皇帝摸摸自己的胡子,看看天,就是不说话。
四皇子拍桌说道:“去威远将军府挖便是。”
二皇子附和,“不错、不错,是哪棵树下,我去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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