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 她大逆不道 第115章
作者:九皇叔
话意太深,南阳一时间转不过来了,怔忪须臾,“您的意思是?”
扶桑淡笑不语,没有深入再说了,南阳再问,她摇首不肯再说,反而说起琅琊王世子一事,“藩王送质子入京是习俗,琅琊王世子对你怕是存了心思,你如何想的。”
南阳讶然:“您都咬了我,还问我如何想的?”
扶桑,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扶桑脸色骤然红了,唇角抿了抿,不知该如何回答,思索了须臾,无措道:“随你。”
南阳不再唯唯诺诺,干瞪了一眼,起身走了。
扶桑反而笑了,侧过身子看向外间怒气冲冲的背影,笑意凝于唇畔,小东西生气了。
片刻后,秦寰悄然而至,低语道:“陛下,那名女子找到了。”
扶桑眼眸微凝,冷声道:“哪里来的,送回哪里,如何警告襄王,你自己看着办。”
秦寰面露难色,陛下吩咐,她只得去办,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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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这日,行宫内挂起了灯笼,就连树上都悬挂,远远看去,红艳喜气,灯笼下有香囊,每只香囊外羊毫写了名字,内有小信。
一夜醒来,灯笼下悬挂许多香囊,南阳闻讯而至,灯下早已人山人海。
不少人将写有自己名姓的香囊摘了,重日随手摘了一只,递给公主:“您要不要看看?”
南阳接过没有看,而是让重日重回一路去找,将属于自己的香囊都摘了下来。
百余盏灯笼在白日间一片猩红,南阳站在入口处,清晨熹微,头顶上灯笼摇晃,她抬首去看,是‘扶宜’二字。
世人都唤一声南阳公主,无人敢唤一声扶宜。
南阳想起一人,生气时会喊扶宜。
她半信半疑地摘了下来,香囊是月白色的,符合那人的喜好。其他小姑娘也凑来,见到扶宜二字皆是惊讶,而南阳微微一笑,随手塞入袖口里,脸红了。
无疑是心动了,其余人的都是惊讶,却畏惧公主威仪而不敢询问。
南阳站在原处不动,心里热乎乎地,等候重日重回归来,半晌后,两人抱着几十只香囊回来,道:“殿下,很多,怎么办?”
南阳唇角微勾,笑说:“送到陛下跟前,请陛下替我相看。”
重日重回对视一眼,皆露出赞同的神色,这些人不怀好意,就该陛下收拾。
两人兴冲冲地跑明光殿,当着满殿宫人的面将香囊置于陛下御案上,高声道:“殿下说您代为相看。”
桌上香囊颜色不同,花花绿绿,南阳二字成了一根刺,狠狠地扎入扶桑的眼睛里。
扶桑面色不大和善,冷冷吩咐秦寰:“都烧了。”
第92章
可怜绞尽脑汁写信的小郎君们的努力都被付之一炬了。
南阳揣着月白色的香囊回到浮光殿,在重日和重回的催促下拆开来看,两人比起南阳本人更要紧张,重日话多,先说道:“奴婢猜测是个俊秀的郎君。”
重回说道:“我觉得个美貌姑娘,毕竟殿下这么好看,又喜欢小姑娘,必然是得到心上人的回应。”
门外的杀琴探首插话道:“都错了,你们想的太简单了。”
“你走、杀千刀的。”重日重回异口同声。杀琴默默地缩回脑袋,闭上眼睛,心里默数一二三,当数到二的时候,殿内传出重日重回的失望声。
“怎么是一片空白……”
“是不是抹了特殊的药,被火烤过才会显示出来?”
“不就一首情诗,怎地就那么见不得人?”
重日不信是空白的,点燃烛台,慢慢地将信纸放在火上烤,小心翼翼地烤过一遍,还是空白。
重回去打了一盆清水,让信纸浮于水面,静等片刻,依旧是空白。两人耐不住了,张嘴就要大骂,杀琴好心提醒:“这里遍地勋贵,小心听到那人耳中打你们板子。”
南阳并未说话,只把玩着香囊,指尖按着纹路,细细观察针脚,重回见状凑了过来,“殿下有所收获?”
“没什么,香囊不错,今晚就用这个。”南阳弯弯唇角,并不因为白纸而生气,反而想着今晚穿什么衣裳出门,相比而言,她的性子安静许多。
重日重回不甘心,围着白纸继续转悠,而南阳去安排今晚出宫事宜。
走出浮光殿就看到小小少年站在门口,扶骥长高了不少,几乎与南阳平齐,姐弟二人对视一眼,扶骥悄悄问她:“您可看到心仪的香囊?”
南阳轻笑:“谁又让你来试探?”
“自然还是琅琊王世子。”扶骥面露窘迫。
南阳回答:“香囊都在陛下处,你让他去问陛下。”
扶骥惊讶:“怎地在陛下处?”
南阳勾唇笑了,不肯说缘由,反而问扶骥:“七夕红灯表白是谁先提议的?”
她总觉得有些古怪。
“是陛下提议的,是闲话时提及的,陛下说在行宫就玩得热闹些,因此才有红灯会。您没有准备吗?”扶骥试探道。
南阳摇首:“我是今日才知,没有准备。”压根就没人告诉她这些事,悄无声息又像是个惊喜。
扶骥善观察神色,见公主茫然就知她没有撒谎,又问道:“您若知晓准备给谁写?”
“你先回去吧。”南阳拍了拍扶骥的脑袋,“回去好好读书,问东问西,脑子会坏的。”
扶骥笑着离开。
****
到了午时,红灯会上孤零零地悬挂着一只香囊,秦寰走大灯下,见到桑字。
仅仅一字,无人敢来取下,大魏敢用桑字的唯独天子。
对方胆大妄为,可陛下之前说了大胆些,不必拘束,自然就不能来问罪。秦寰将香囊取下,焦急回到面见陛下。
扶桑见到桑字后顿时一惊,字迹太过熟悉了,是前世南阳的字迹。
这辈子的孩子笔锋豪迈,与她的性子相似,而面前的桑字字体瘦小娟秀,天然之别。
她惊得站起身,“可知是谁?”
秦寰也吓了一跳,忙揖礼回道:“回陛下,此事并不好查,灯会那么多红灯,昨夜去的人太多了。”
红灯会本就带着些神秘,就算看到有人过去也不能确认就是对方。
扶桑没有再听而是迫不及待地拆开香囊,白纸黑字,与桑字同出一人,她倒吸一口冷气,纸上寥寥数字:相思有情罪难消,未及惆怅已相忘,心念难忘今固在,唯愿君心如当日。
熟悉的字迹似一块石头丢入湖面,打破了寂静许久的平静,扶桑咽了咽咽喉,面色发白,世间种种,唯独伤害才不会忘。
罪难消……扶桑忽而笑了,怒气未消地将信撕了粉碎,冷静须臾后问秦寰:“南阳昨日有去吗?”
秦寰觑着陛下神色,小心翼翼说道:“回陛下,您吩咐过不准告诉殿下,因此她不知此事。”
南阳不知晓,那这只香囊出自谁手?扶桑细细拿起香囊斟酌一二,她养大的孩子自己心里清楚,南阳压根就不会绣香囊,更不会写什么罪难消的鬼话。
顷刻间,扶桑心境渐渐平和下来,坐在龙椅上久久不语,被她遗忘许久的红颜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直接扑到她的膝盖上。
红颜爱动,时常出去玩,有的时候几日都不回来,可它还是知晓回来的,每回都能找回来。
它静静地趴在扶桑的膝盖上,爪子在扶桑的腿上拨了拨,有些痒,扶桑蓦地回神,手在它的脊骨上摸了摸,它立即就不动了。
陛下发怒,伺候的宫娥都不敢高兴,秦寰心中有数,陛下方才提及了殿下,或许只有殿下才可解开她的心结。秦寰悄悄从殿内退了出来,让人去找南阳公主。
夏日炎热,日头高高挂起,南阳策马归来,在殿前直接下马,不待通报就急急跑进去。
“陛下?”南阳的声音传进殿。
扶桑身形一顿,转过头,看到殿门口的少女,身形消瘦,纤腰楚楚,长发扎起,眉眼英气挡也挡不住,显然很焦急。
她皱眉道:“你怎地来了?”
语气生疏,极为冷酷。南阳顿足,看到了地面上白色的碎片,显然是被人撕碎的。她走过去,捡起几片看了两眼,陌生的字迹让她毫无头绪,便道:“陛下生哪门子气呢?我想哄哄您,可是不知谁惹了您,不如您说说为何生气?”
趁着说话的空间,南阳将碎片都捡了起来,趁机想塞入怀里,不想刚准备去塞,一只白净的手攥住她的手腕:“当着朕的面偷东西,胆子不小。”
被抓了个正着。南阳笑了笑,将碎片放回御案上,一本正经道:“知彼知己才可百战百胜,您说呢。”
“朕若信你的鬼话,也活不到今日。”扶桑松开她的手,负手而立,身形修长。
腰细、腿长,腰间弧度优美,淡淡的容颜带着勾人摄魂的美,让人口干舌燥,偏偏天子冰冷的眼眸里看不出情愫。
她清冷、孤高,又让人不敢轻视。
南阳咽了咽口水,想喝水,巡视一圈,没有看到水盏,只好忍耐。她慢慢地朝前挪了两步,与扶桑平视:“你与旁人生气,为何对我这般冷漠。”
夏日燥热,殿内还来未曾放冰,两人靠得太近,扶桑额间沁出薄薄的汗水。她的面上并没有情绪波动,冷淡的面容上没有因南阳的话而有所缓和,“朕觉得是你惹了朕生气。”
她怀疑信的主人就是面前的孩子。
除了南阳,也不知该想到谁。
“我啊。”南阳低吟一声,不着痕迹地突然抱住她纤细的腰肢,两只纤细又不安分的手在她衣带间徘徊。
扶桑屏住呼吸,任由南阳这么抱着,神色不变,连话都没有说。
南阳轻笑,对上陛下冰冷的眸子,怪道:“我亲您,您都不生气,试想,还有什么事能让您这么生气?”
扶桑不语,南阳猜测:“或者……”她顿了顿,声音骤然低沉,伏在扶桑耳边低语:“与将您压在榻上相比,如何?”
与方才的信相比,扶桑此刻并没有生气,甚至心平气和地凝着面前大逆不道的小东西。
南阳三两句话就浇灭了扶桑心头的怒火,甚至撩起涟漪,她压着她,她却不生气。
在民间,南阳或许早已定亲,知晓情爱,但她养在宫廷,远离人烟,此刻所为,完全踩在了悬崖上。
扶桑沉默,南阳低笑,泉水清澈的眸子映着扶桑的容颜,满满地,都是情愫。她的手微微用力,将扶桑的身子抱紧,两人身高差距不大,扶桑稍高,可在将来,南阳亦会将她比过去。
南阳的手从腰间往上探去,接着落在扶桑后颈,轻轻抚摸,“您好像不生气?”
绮思之余,她更好奇,扶桑是因什么事生气。想到这里,她的胆子更大了些,唇角贴在扶桑的耳后,接着,扶桑轻颤,伸手要拒绝,她轻笑:“秦寰就在外面的,您给我的信一片空白,是什么意思呢?”
扶桑皱眉,南阳顺势含.住小巧的耳尖,疏冷的清香萦绕齿间,内敛成熟的气息让人心中的欲望如雨后春笋般爆长。
身居高位,如苍穹中孤高冷傲的冷月,高不可攀,越是得不到,心中的欲望越深。
如今手碰到冷月,兴奋、热血,难以压制。
轻颤间透着着隐隐约约的娇媚,此时的天子,与往日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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