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 她大逆不道 第134章
作者:九皇叔
于扶良而言,留下一血脉已是妄想。他没有放松警惕,而是问扶桑:“我不知父亲的去处。”
“朕只想知晓你的匕首是谁给的?”扶桑目光凌然,如冬日飘雪,阴寒入骨。
扶良笑了,满是污渍的两颊颤动,“扶桑啊扶桑,想杀你者多如牛毛,就算知晓又能怎么样,我不会告诉你的。”
“朕可以给扶骥侯爵之位。”扶桑抛出最大的诱惑。
扶良愣住了,笑意在脸上戛然而止,扶桑朝前走了一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还有,朕这里也有一个秘密,关于盛婉林,你要听吗?”
“盛婉林……”扶良咬得牙齿咯吱作响,全身颤动,他很快就想通了,“给我匕首的是殿前一位小内侍,我不知道叫什么性命,盛婉林有什么秘密?”
“今夜你将画像画出来,找出内侍的那日,朕便颁布封爵的圣旨,就看扶骥要不要回来。”扶桑说道,见他情绪难以控制,微微一笑,怜悯般开口:“在你娶盛婉林之前,她早已将身子给了裴琅。南阳公主扶宜,生父是裴琅。”
扶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帝王,许久没有说话,一盏茶后他突然挣扎起来,暴躁地摔打着捆绑自己的链条,“贱.人、贱.人……”
“朕会昭告天下,不会让你吃亏的。”扶桑言笑晏晏,转身离开牢房。
出来后,她令秦寰留下,等扶良将画像画出来,自己回宫后调负责上东门的侍卫司指挥使询问扶良进宫后可有朝臣入宫,以及扶良被关押后可有人靠近。一一查下去后,必然会有线索。
待指挥使退下,天色微亮,秦寰也踩着点进殿,将画像呈至陛下面前。扶良是皇室子弟,丹青好,画像上的人物很清楚。
“按照画像去查,另外将南阳宣至紫宸殿,朕去更衣。”扶桑语气冰冷。
秦寰领旨立即退下,打发人去上东门守着,见到南阳公主就请至紫宸殿。
南阳接到旨意后知晓扶桑生气了,也未推拒,跟着内侍来到紫宸殿,殿内扶桑更衣,她保持距离般站在外间等侯。
南阳站了不到一刻,宫娥出来请她进去。南阳没有动,殿内传来扶桑的声音:“扶宜。”南阳只好迈腿走进去,隔着屏风站立,“陛下。”
“朕昨日去见了扶良,问了些事情。”扶桑站在铜镜前,由着宫娥替她更衣,龙袍就在一侧,南阳的视线落在龙袍上,微微眯眼,“陛下问了什么?”
“自然是匕首的事。”扶桑轻笑。
南阳倒吸一口冷气,抬脚绕进屏风,“你们都退下。”
宫娥们微微一愣,扶桑颔首,“听殿下的都退出去。”
南阳凝着扶桑白净的面容,温和带着晨曦的光,她微微走近一步。扶桑没有后退,她只穿了一身单衣,袖口绣着龙纹,昭现帝王仪态。她自己抬手整理了襟口,“你害怕了?”
南阳屏住呼吸,眼中映着扶桑的五官,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扶桑的手段,既然查了就会查到底,必然会牵扯出卫照。
卫照好不容易才熬到今日的位置,不能就这么毁了,她低下眸子,小心翼翼地拉住扶桑的手腕,求情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扶桑笑了,反握住她的手指,掌心贴着她的指尖,“怎地不说话?”
“陛下想听什么呢?”南阳偃旗息鼓,也无昨日的气焰,在权势面前,她也学会了低头,在朝堂上,牵一发而动全身。她收回自己的手,藏在身后,道:“陛下所为,不怕良臣寒心吗?”
“寒心?朕三番两次轻恕,已是天恩,试问哪朝天子可以这般容忍。”扶桑嗤笑,她主动朝前走了一步。
扶桑走近,南阳后退,满脸挂着不情愿,扶桑恼了,“过来。”
南阳蓦地抬眸,心口轻颤,这回她再度见识了帝王手段,“您不觉得卑鄙吗?”
“卫照弑君,便是正义吗?”扶桑不再退让,“朕愧对的唯有你罢了。”
南阳站在原地,不肯靠过去,她便自己走近,抬起她的下巴,未经思索便亲上柔软的唇角。
第116章
今日朝会商议出兵人选后就结束了朝会,卫照同昨日一般等着同南阳一道出宫,在殿外站了片刻也,与臣僚说了几句闲话,回头去看,南阳依旧站在原地。
南阳今日有些不大对,卫照没有再等,或许,南阳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卫照先走了,扶桑从龙椅上走了下来,停在南阳的面前,“晋地一事,你可有想法?”
南阳置气,可心中有百姓,便道:“为何一定要杀晋王呢?”
她问得太过直白,扶桑神色微变,静静地看着南阳的面容,唇角轻轻一抿,“朕想削藩,便从晋地开始。”
上辈子她苦受藩王的压迫,今世有了兵马,自然要洗净屈辱。
“您想的太多了。”南阳眼睑微敛,心里知晓扶桑野心大,时至今日,已无人在阻挡她了,“晋地一事,陛下筹谋多年,已不需我做什么了。”
南阳没有像当年那般出谋划策,更没有说自己的想法,俯身要退下去。
扶桑拉着她的手,“陪朕用膳。”
若在以往,南阳必然高兴,今日却觉得了然无趣,她看了扶桑,任由对方牵着手离开。
回到紫宸殿,扶桑更衣,南阳静静地坐在外面,纤细的身子带着几分懒散,秦寰奉茶,她也没有喝。
秦寰伺候两位主子多日,知晓她们的性子,南阳沉闷,对陛下亦无往日的尊敬,多半是生了嫌隙,奉茶后就退了出去。
扶桑换了一身柔软的云罗对襟窄袖的裙裳,裙摆逶迤落地,南阳抬眸看了一眼,目光凝结在她纤细的脖子上,眨了眨眼,瞬息后收回视线,低眸饮茶。
夏末还有几分热意,扶桑这几日以来都穿着高领的裙裳,虽说有些不合时宜,可无人敢置喙,只当陛下高兴。
今日衣裳下隐约看见了伤痕,南阳没问没说,就当作没有看见,身子挺直,将茶撂下后,刚想起身,扶桑就开口说道:“朕赐婚天问与红昭。”
女子成亲,古来少有,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扶桑堂而皇之地赐婚,朝内大臣必然会上谏,到时只怕房梁都要吵塌了。
南阳越想越奇怪,扶桑性子谈不上偏激,这回怎地就下决心做荒唐的事情了。
她抬眸看向对方,眼中皆是不解,“为何呢?”
“天问欲离开,朕告诉她,要么留下成亲,要么尸体出京城。”扶桑笑了笑,缓缓坐下,面容温和。
南阳挑眉,私心觉得扶桑没有做错,知晓太多的秘密就不要妄想全身而退,但扶桑与天下人作对,这让她无法理解。
“晋地不宁,您派兵镇压,如果这个时候被人捉住把柄,说你无德,对你而言,并非善事。”
她能想到的事情,扶桑如何会不知晓呢,她想不明白扶桑又要做什么。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一丝恐慌,这样的害怕,从未有过。知晓扶桑的过人之处后,面对她的一举一动,几乎难以做到平静。
南阳杀过太多的人,得罪过太多的江湖人士,就连自己的徒弟都恨之入骨,因此,她的心思比起上一辈子深了许多。然而再深,也比不过面前人。帝王威仪、帝王心思,都让人害怕。
扶桑惯会隐忍,若要削藩,不会在这个时候闹腾什么女子成亲。
南阳留了心眼,落在扶桑眼中,她也是抿唇笑了,“朕赐婚,不好吗?”
南阳瞪她:“你赐婚与我无关。”
“先赐婚,你给红昭准备嫁妆了吗?天问也是你的属下,你的聘礼呢?”扶桑没有正面再说,凝着面前要炸毛的小东西,悄悄说道:“红昭的嫁妆、天问的聘礼,都是你该出的银子。”
南阳炸毛了,白净的面容上,细眉紧皱,“天问是宫娥,是你的人,天问是你的暗卫,嫁妆聘礼都是你的。”
“也可,朕出聘礼和嫁妆。”扶桑欣然答应了,南阳立即又缩了,心里暗道不对劲,太不对劲,扶桑挖坑给她跳。
南阳沉默不语,面容淡淡,心里却将事情翻来覆去地掂量,一面打量着扶桑的神色,嫩白的手无助地搭在茶盖上。
半晌后,扶桑催促:“你在想什么?”
“她二人的事情,我不会插手的。”南阳小心翼翼地开口,神色带着紧张。
扶桑低笑,瞧着被吓坏的小东西心情好了几分,便说道:“朕不过是想让女子成亲加入律法中,受到大魏律法保护罢了,瞧你这副模样,朕会吃了你不成。”
南阳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依旧不解,扶桑继续说道:“午后朕赐婚,明日朝会前记得多吃些东西。”
“为何?”南阳发懵了。
扶桑意有所指道:“明日朝会不到黄昏不会结束,不吃些东西,容易饿晕了,而且激动了就会容易饿。”
“你……”南阳说不话了,粉面上模样认真,清纯中透着稚气,她才十六岁,似一朵娇花般美丽。
她太过美丽,扶桑忍不住抬手摸摸她的脸蛋,南阳避开,有些不愿意,扶桑本想着收回手,脑海里涌现卫照的面容,伸出去的手没有收回,反而落在南阳小小的耳垂上,“朕就碰一碰你罢了,你就不情愿吗?”
南阳拂开她的手,“巡防营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言罢提起裙摆就急着跑了,也不给扶桑说话的机会,望着她纤细的背影,扶桑怔怔出神。
这时,秦寰走进来,轻声禀报:“陛下,臣已经让人去查了。”
“去将少傅请来,或许她应该认识画像上的人。”扶桑勾唇浅笑,柔白的掌心贴着自己脖子上的肌肤,眼中笑意冷冷。
秦寰让宫娥去请卫照,午后时分,卫照来了,手中捧着奏疏,面见圣上也想着说些小事。
进入殿内,秦寰就将画像递给她,扶桑笑问:“少傅可识得此人?”
卫照拿起画像像模像样地端详片刻,接着,摇首道:“回陛下,臣不认识。”
“不认识也罢,少傅可还有事?”扶桑也没有继续追问,心平气和地询问。
卫照奉上奏疏,面色肃然了几分,“各地干旱,多日未曾降下雨水,开渠之地尚可解决庄稼问题,杯水车薪,河水干涸。”
扶桑也敛了笑意,“今年免税,如何做,你想必有了章程。”她打开卫照奉上的奏疏,条理清晰,见解独特,核心也很明显,朝堂赈灾。
国库丰盈,赈灾并非难事,她继续往下看,看到由南阳公主主持赈灾事宜。
菩萨也要贴金,更何况是寻常人。
“卫卿辛苦了,朕再看看,你退下吧。”扶桑赶人了。
卫照不多留,揖礼离开,跨过门槛,竟见南阳站在殿内,两人四目相接,卫照走至她:“你怎么过来了?”
“听闻陛下召见你。”南阳面色通红,鼻尖上沁着晶莹的汗珠,一路奔来,有些吃力。
卫照轻笑:“没有证据罢了。”
“你可还有下次了?”南阳吓出一身冷汗,脊背上汗水层出,打湿了衣裳。
“没有了、没有了。”卫照笑着摆手,余光扫见殿内走出的帝王,忙退出三步,朝着扶桑揖礼。
扶桑嗤笑道:“公主行色匆匆,寻朕有急事?”
“没有事,我来寻少傅,他府上的马车挡路了,百姓行走困难。”南阳随意编了个蹩脚的理由,横竖扶桑不会信,也不用找真实的。
“回小阁换件衣裳。”扶桑不耐。
正好符合南阳要离开的心思,转身就跑了,影子映在台阶上都多了几分欢快。卫照轻笑,就连扶桑都少见地露出笑意。
****
南阳午后回来后就没有离开了,沐浴出来就闻到一阵烤肉味,顺着香味就在正殿后的树下看到了扶桑的身影。
除了扶桑还有几位贵妇,想必是提前说好的,她看了一眼就要走,树下的人就看到她了,“公主来了。”
扶桑抬首,“扶宜。”
不知从何时开始,扶桑开始直呼全名了。南阳不大习惯,慢吞吞地走了回去,宫娥立即搬来一张椅子,贴着扶桑坐下。
靠近了才看清楚,是几位长公主,都是先帝的女儿,不过,她们是庶出的女儿。
大魏嫡庶分明,嫡出身份更为尊贵。
南阳坐下后,红颜就跑了过来,从几位长公主的脚背上踩了上去,直扑南阳的怀里。
上一篇:拯救女二计划全面告吹
下一篇:过度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