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 她大逆不道 第139章
作者:九皇叔
朝臣上朝下衙,甚至被难民堵得水泄不通,驱赶不尽,各府门人轮换当值,防止难民冲入府里。
朝堂上下一片哀嚎,巡防营甚至帮助难民寻找栖身之所,朝臣开始弹劾巡防营无作为,本是维护安全,保护各府,如今他们站在勋贵的对立面。
殿上乱作一团,先是一人指责,接着三五人,最好大半的朝臣都站了出来。站在首位的南阳轻飘飘地看了他们一眼,薄唇泛起笑意,“巡防营及时安置难民是为了放置民变,一味驱赶,只会激起来他们的不满,到时候京城乱了,你们拿刀去抵抗?”
“今年干旱,你们不出一分银子站在这里哀嚎,脸在哪里?孤瞧着你们人五人六的,想些办法暗自难民,还有……”她顿了顿,明媚的小脸上绽开不寻常的笑意,说道:“孤看过记录,太祖时期大旱,朝臣捐粮捐银,你们呢?”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晓南阳公主是块硬骨头,上得了战场,杀人无数,年岁虽小,不可小觑。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我们也想捐粮,可是您也知晓我们府上都不够吃了,哪里还有余粮?”
“那就捐银。”南阳当殿怼了回去,言笑晏晏,眼睛是纯粹的明亮,更带着几分威慑。
“殿下说的简单,您财大气粗,臣等自己都日益艰难。不瞒您说,今年干旱,物价飞涨不说,更是有人提前清空了粮商处的粮食。秋收收上来的新粮杯水车薪,还没有送到京城就被抢购一空。我等就算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您在宫里或许不知民间的情况,粮价涨了二十倍都。寻常一石粮食不过三百文,眼下三百文怕是连一斗粮食都买不回来。”
都知南阳公主在四城搭设粥棚不止,还叫人发放米粮,他们嫉妒发红,想要效仿,却发现压根买不到粮食。
南阳不理会,只道:“既然什么都做不了,就莫要嫌弃巡防营这里不行、那里不好,不如孤撤了巡防营,你们出入自己带府兵,到时打起来,莫怪巡防营不当值。”
“殿下说的轻巧,您该知晓巡防营是要维护治安,您这样不管我们的死活……”
“好,明日开始,巡防营不管难民,维护各地治安即可,各位大人出入自己当心。”南阳不畏惧,当即抢过话来。
“陛下……”
“陛下……”
文臣开始疾呼,“陛下,南阳公主娇蛮无理,这是逼臣等去死。”
南阳好心道:“死了省些粮食,你们死了,下面能者居多,前仆后继,不会耽误朝堂的运转。”
“你……”
“殿下此言过分了,难不成是要排除异己,由你一人当权不成。”
南阳懒洋洋地扫过众人一眼,幽幽笑说:“你们太高看自己了,孤觉得你们浪费粮食而已,一则想不出办法,二则又来添乱,不如卸下官职回家种田,明年当会有好收成,不至于饿肚子。”
灾荒年日子不好过,富贵人家尚可勉强度日,贫苦人家卖儿卖女的大有人在。有些人压根不敢得罪公主,就冲着她大手笔发粮,可见背后是有不少余粮。不少人在她手里买了粮食,知晓她的厉害,不管她说什么,都不敢反驳。
朝堂上下闹作一团,扶桑一言不发,目光时而凝在南阳身上,时而低眸看着自己面前的奏疏,细长的手指捻起一角。
为了巡防营一事闹到午时,公主是个厉害的性子,嘴巴伶俐,不论说什么都能怼回去,也没有吃亏。
散朝后,公主先离开宫殿,街坊之间走了几圈,看着散粮,有人作乱,直接叫人赶出去,手段强硬。
日落黄昏的时候,她慢悠悠回府,街上的人都已认识她了,时不时地有人喊一句公主。南阳习以为常,打马走在人群间,忽而有人高声喊她,“殿下。”
声音有些熟悉,南阳勒住缰绳,回身去看,是徐映安。
徐映安步行至她面前,纤细的身子裹着单薄的衣襟,脖颈纤弱,温笑道:“我有一事想求殿下。”
“要粮食?”南阳猜出她的心思,近日许多勋贵找她买粮食,有些人是想做好事,有些心心思不轨,她一并回绝了,只给长公主们送去些粮食。
这个时候很乱,不能贪财。
徐映安走至她跟前,胸口鼓鼓地,贴着她的身子,“我愿超世价来买。”
“府里用吗?”南阳警惕,后退了两步,与她保持距离。
徐映安白里透粉的脸颊很干净,朝着她又走了一步,“府里用,您放心,我不会生事。”
“既然是府里用,孤让人给你送去,是赵府吗?”南阳身形颀长,脊背挺直,通身散着贵族气质,她看着徐映安的眼里没有光,甚至不带感情。
徐映安抬眸看她,温声感谢,又娇娇弱弱开口:“本想去您府上同您说话的,可我答应了陛下,就只能在外同您说话了。”
南阳站在马下,面色肃然,对徐映安也没有生疏感,只是没什么话可说,甚至都不回话,对于陛下的事情,她不想听。
徐映安自顾自说话:“我答应陛下不去府上叨扰您。”
“听说徐家眼下是皇商?”南阳想起一事,皇商地位与众不同,徐家没有人脉,也没有与皇室中交好,突然一跃而上,必然是有缘故的。
“是啊,陛下说这是对我的补偿。”徐映安轻轻地应下了,温温柔柔。
“明日孤让人送粮,时辰不早,你早些回府。”南阳翻身上马,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打马离去。
徐映安站在原地,面上的笑意徐徐凝滞,眼下粮食金贵,南阳公主轻易应下,难不成余粮用之不竭吗?
*****
翌日,杀琴亲自去将粮食送到赵府,赵大人亲自出门来迎,笑脸相迎。
卸粮的时候,徐映安也来了,迎着秋风,笑脸冻得发白,看着一袋袋粮食搬进府里,笑着与杀秦说话:“替我谢谢殿下了。”
杀琴面色清冷,直接将一张买粮的契约递给她:“这是买粮的契约,您将银子给一下,这是殿下同粮商买来的,您给一半的钱就成。”
“给、给银子……”徐映安面色不自然,瞬息就改口,“自然是要给的,殿下待我好,我也也有自知之明,不能让殿下吃亏。您放心,钱一分不会少的。”
杀琴没有说话,但接银票的时候极为爽快,拿着就低声道谢,领着人直接走了。
徐映安面色僵硬。
回到府里后,杀琴将钱放在公主面前,“她一分钱都没有少。”
“你辛苦了,回去歇着吧。对了,天问的亲事,明教不许插手,弟子们也不用过去。”南阳犹豫许久后才下定决心,天问如今是朝堂的人了,与明教最好没有瓜葛。
扶桑性子诡异,手段层出不穷,她在想着要不要将明教的人撤出去,免得到时候全军覆没。
这些时日以来朝堂大换血,注入新鲜的血液,各府勋贵弟子也得到了相应的官职,都是官职不高,但很体面。相对不同的是也有寒门子弟,总之,襄王的党羽减去大半,留下的都是些可有可无的。
短暂的时日,扶桑就搞了这么大的动静,且各大勋贵都不敢吭声,平衡朝堂又让安排自己的人脉,扶桑今日的举动,让她越来越不安。或许是习惯她温和的一面,乍然见到阴狠的那面,心里都会有些不舒服。
“殿下,天问不再是明教的人了吗?”杀琴迟疑地询问。
“回不去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明教的一栖身之所,她有了更好的去处,自然就不会回去。倘若你也有,也可离开明教,本座不会勉强。”南阳情绪有些低落。
杀琴也不好再问,她跟着教主多日,明白今日的处境,莫说天问,就连殿下都处于进退艰难的处境中。
晚间的时候,收到长平的贴子,她要过生辰,眼下局势不好,她不想大办,就想办家宴聚聚。
南阳第一回 收到长平的贴子,思量着要不要去,长平此人交友广,与她成为朋友倒也不错。今时不同往日,她不能再依靠扶桑了,需要自己积攒人脉。
心里答应后,就让人去长平公主府传话,杀画去了。
秋日里日子短,夜间长,还未用晚膳,天色就已全黑了。庭院内寂静无声,婢女们站在廊下说话,南阳推开窗户,窗下栽了些明名贵的菊花,团团簇簇。
南阳赏了会儿花,时辰到了就关上窗户睡觉,指尖忽而猛地扣住窗沿,胸口一阵阵疼得厉害。
她微微一顿,手捂住胸口,大口喘息,婢女见状疾步走进来,焦急询问道:“殿下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些疼了。”南阳努力直起身子,不算太疼,只是太过突然了,想必扶桑处出事了。婢女趁机扶住她,瞧着她头疼得皱眉,忙让人去请太医。
南阳稳住,朝她摆摆手,“不必了,不必惊动人。”
“殿下似乎很疼,不如去请太医为好。”婢女坚持。
南阳捂住胸口,无奈说道:“将杀琴找来即可。”
第123章
今夜陛下回紫宸殿,走到半路发现几本奏疏未带,拨了秦寰回去拿,一人走两回的宫道并不陌生。路上遇到一宫娥哭诉,内侍上前驱赶,扶桑顿足,跟随的内侍宫娥也都跟着去看。
眨眼的功夫,一刺客至扶桑面前,顷刻间解决了内侍宫娥,功夫极高,速度极快。
刺客行刺胜在快,这人便坐到了,扶桑的功夫在刺客面前压根不够看,飞刀扎进胸口,刺客趁着夜色逃了。
赶来的内侍闻讯将扶桑挪回宫里,太医诊治后,秦寰眼尖地发现凶器是飞刀,觉得有些眼熟,思虑片刻后骤然想起与宫公主常有用的一般无二。
趁着殿内乱作一团,她妥善地将飞刀收了起来,悄无声息。
待太医退下后,扶桑靠着迎枕,伤口处不怎么疼,比起上回脖子上的刀伤都要轻上些许,她如常地唤来秦寰,“去公主府瞧瞧公主。”
“陛下,宫门下钥了。”秦寰发愣,陛下受伤去看公主做甚。
扶桑脸色发白,虽说不太疼,可身子依旧很疲惫,她有些困倦,草草添上一句:“宫门开后,你去看看。”
秦寰应下了,扶着陛下躺下,自己又去看着汤药。
天明的时候,殿前司指挥使来复命,刺客还没有捉到,请求关闭宫门。
秦寰急着出宫,闻言后愣了下,“关闭宫门是会引起恐慌的。”
扶桑初醒,思索片刻后,答应下来,“朕给你一日的时间,黄昏前打开宫门。”
“臣谢陛下。”指挥使握紧腰间的刀剑,声音有力,迅速退出去。
而扶桑也跟着起身,神色尚可,比起昨夜已然好了许多,秦寰神色缓和,“陛下用过药,气色好了许多。”
扶桑不语,眼神冰冷,想起昨日的凶器,“你藏了凶器?”
“是飞刀,与殿下常有的一模一样,臣担心会生起不必要的事端,因此,臣藏了起来,等您定夺。”秦寰语气凝重,自古皇家亲情单薄,眼下陛下与殿下关系生疏,若再生事端,两人关系只会恶化。
“朕不会疑她。”扶桑唇角发白,自嘲道:“她用的飞刀并没有特殊之处,寻常人都可以打造,离间计罢了。朕若连这些都分不清,怎可做你们的君主。”
“陛下说得极是,只是谁会离间您与殿下呢?”秦寰疑问。
扶桑不语了,脑海里回想昨夜的情景,来人的武功招数与南阳往日的武功同出一路,南阳不会行刺,那么就是她的身边人亦或是明教中人。
“召天问来。”她想起天问。
天问就在宫内,与红昭一般住在小阁内,昨日并非她当值。被召进殿前,秦寰就将飞刀递给她,“可认识?”
“飞刀与殿下的相似,并无特别处。其实属下师父更擅飞刀。她的飞刀与众不同,无人能模仿得出来。”天问想起师父,小教主做法还是欠缺了些,亦或是她从来不在意这些细节。
“昨日刺客的武功招数与你相似,甚至在你之上。”扶桑皱起了眉,腰腰坐得直,伤口已经不疼了。
天问细想,陛下召她来怕是对明教起疑了,江湖上各门派的功夫都是不同的,陛下自己也是习武人。功夫相似,又在自己之上,天问倒吸了一口冷气,想起一人,温声说:“属下的二师兄,不过失踪多年,无人知晓他的踪迹。他是明教弟子,知晓明教处境,不该擅自入宫才是。”
扶桑淡笑,“既然失踪多年,必然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可能找出他?”
“属下也曾找过,毫无收效。不如让殿下以教主的身份下达命令,或许会有效果。”天问斟酌,“这位师兄性子孤僻,不爱与人来往,师父曾说他要么入圣,要么入魔。若真是他,只怕入魔了。”
“罢了,你去同公主说说。”扶桑听得头疼,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打发人出去。
天问退了出去,被告知无法出宫,只好回到小阁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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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睡了一夜后,精神也好了些许,杀琴追问几回为何受伤,她都没有回复。
厨房送来熬了三四个时辰的鸡汤,里面放了些大补的食材,味道香浓,杀琴端起来喂她喝了一口,说起宫里的事情。
“宫门紧闭,今日免朝,属下打探了,没有消息传出来,各府之间也在互通消息。方才长平公主府也来探话,属下回了说不知道,只怕京城内又会有一番祸事。”
“陛下怕是遇刺了,不知刺客是什么人,关闭宫门是为了找刺客,不必惊慌。你去盯着外间发放米粮,我想再睡会儿。”南阳平静得很,扶桑也会翻船了,这回与卫照五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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