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 她大逆不道 第169章

作者:九皇叔 标签: 破镜重圆 宫廷侯爵 GL百合

南阳告诉她:“你在闹别扭。”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闹脾气了。

扶桑否认:“没有。”

南阳坚持:“有。”

“没有。”

“有。”

扶桑恼羞成怒,说不过她,索性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凝眸望向她:“没有。”

生气了。南阳笑得脸色通红,拨开她的手,“陛下,你恼羞成怒了,时日还早,我们不如……”

言罢,伸手扣住她的腰肢,目光幽远,“陛下,我昨夜来就是想找你说话的,现在我不想了,只想听你哭。”

“放肆……”扶桑羞涩说不出话来,她有那么爱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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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天亮得晚,到了时辰后,天都没有亮,秦寰掐着时间去敲门。

“陛下、陛下,时辰到了。”

若在寻常,秦寰会走到榻前,但郡主在,她就会站在殿外等候。

等了片刻后,无人回应,秦寰不敢再敲了,静静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再度敲门:“陛下,时辰到了。”

天色未亮,寒风刺骨,灌入脖子里冻得人瑟瑟发抖,廊下的灯火连成一线,宫娥们面面相觑,往日陛下不需她们提醒就会起了,今日喊了两遍都没起是怎么回事。

秦寰镇定如旧,手中抱着暖手炉,敲了三遍后直接推门而进,“陛下,您可有不适?”

进去后才发现郡主醒了,自己在更衣,而锦帐低垂,陛下还未起。

秦寰止步,南阳示意她将手炉递来。

秦寰照做了,南阳接过来后就掀开锦帐,直接塞到了扶桑的手中,“还冷吗?”

第160章

扶桑没去接手炉,而是自己撑着坐了起来,许是未曾睡好,先是坐着放空自己,片刻后像往日一般起榻。

最后要走的时候才从南阳手中拿过手炉,看她一眼:“今夜别过来了。”

南阳眨眨眼,没应,却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陛下哭了。”

扶桑闻声色变,狠狠地睨了一眼,领着宫人走了。

两人一道要上朝的,但从南阳被废后从不一起上朝,几乎都是一前一后,南阳会早去半刻。

到了年底,不管是哪里都会显得很忙碌,扶桑更是,各地叙职的奏报如雪花一般飘了进来,忙得无暇分身。

南阳也忙了些,进宫的时间比往日少了些,进出的时候少了一副熟悉的面孔,许久不见韩令武了。

得空问了一声,去追剿逆党去了,年前回不来了。

各府送年礼的时候,长平长公主的府上念叨了一句,小公子出城去办差,年前不回来了。

南阳着人去打听了下,都是去了登州。她在朝堂上混了些时日,不做睁眼瞎,让人去打探了些。

襄王逆党在等着,韩令武顾子谦结伴去了,两人是同窗,办事也是一道的。

回去问了杀棋,扶骥在明教登州的堂会里。

稍微联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南阳去寻了慕容环,着她亲自走一趟登州,无论如何都要将扶骥送走,其他人不必管。

慕容环犹豫道:“现在是年底,忙得不行,若是我无故请假,只怕上司不会应。”

“无妨,我给你打点,你现在即刻就走。”南阳心中不定,或许这副身子与扶骥血脉相连,多少有些感应。

慕容环也不在犹豫了,点了几人,顺势将杀画带上,一行人策马赶往登州。

路途遥远,通信不方便,年前必然是回不来的。

忙到除夕前一日休朝,今年收成大好,算是小小的折转,除夕夜宴办得很热闹。宫灯璀璨,烟火绚丽,火树银花,到了子时后,女帝带着朝臣拜祭先祖,闹到天亮时才归来。

虽说休朝,但六部照常运转,奏疏也像往日一样送进宫,朝臣不进宫叙事了。明林往陛下面前跑得勤快,一日两趟送药。汤药进口关系重大,他亲自配药亲、熬药,又自己给陛下送来,丝毫不敢松懈,更不敢假手于人。

百官休息,他忙得不停,好在扶桑给他配制三个小药童,出入都跟着,有事可以吩咐。

休朝的时候南阳忙碌,各府喜欢在过年的时候摆宴,邀请的帖子有几摞高,南阳不好拒绝,领着乐安去各府走了一圈。

自己不在意,但乐安需要各府人脉,也当是向天下人介绍她。其他几个孩子有父母引着,唯独乐安孤苦。

乐安在勋贵中混了眼熟,回来后眼见都不一样了,拉着扶桑说东说西,话更多了。

扶桑一面听,一面接过秦寰递来的药,拧眉喝了下去,从容道:“喜欢玩就多玩些,等开学后就不能玩了。”

大魏对皇子皇女的规矩虽多,可也跟着休沐日来的,朝臣休息,他们自然也会跟着休息。

乐安还小,对她自然更没有规矩,整日屁颠屁颠地跟在南阳后面走东家串西家的玩闹。每每到了旁人的府上,东家接待她都是很热情,就差捧在手心里。

她乐滋滋喜说着,见到阿娘皱眉后自己拧了眉梢,舌头舔舔嘴巴:“阿娘喝的是什么?”

“你要喝吗?”扶桑将桌上的空碗拿起来递到她的嘴边。

乐安捂住鼻子跑了,“好苦、好苦……”

扶桑轻笑,秦寰接过陛下手中的空碗,望向乐安离开的方向,叹道:“县主很活泼,性子好。”

“她的性子很好。”扶桑跟着说了一句,那个孩子接入宫以后很少会笑,看人都不抬眼睛,现在回想,确实与寻常人不同的。

秦寰跟着夸赞了两句。扶桑凝着乐安的背影,眸色深深,没有再说话。

开朝后各自忙碌,明林依旧住在太医院,南阳游走于巡防营与宫廷,时而会去书肆看看温软。或许是有事情做了,温软不再黏着她,而是将心思放在了书肆中。

杀画跟随慕容环离开后,在二月底的时候回来,回来时孤单一人。

去时三五人,回来仅一人,南阳得到消息后几乎即刻去了书肆。算算时间,离开近三月,回来得有些晚了。

书肆内客人多,伙计在前面招呼客人,南阳直接去了后院。院内树下坐了几人,阳光很暖,懒懒地照在人的身上。

南阳未靠近就先问出声:“慕容环呢?”

杀画闻声轻颤,眼睛发红,不敢看南阳,讷讷道:“慕容堂主为教牺牲了。”

死了。

南阳负手而立,双手紧握,淡淡道:“还有呢?”

“他本来答应离开了,离开登州的时候,朝堂的兵马突然冲了出来。不知怎地就起了冲突,我们与对方打了起来,他们人多,我们寡不敌众……”

“扶骥呢?”南阳迅速抓到重点,明教依附朝廷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慕容环不会分不清状况就随意动手。

杀画耷拉着脑袋:“不知道,跑了好像,趁着我们打起来他就跑了。我们折损好多弟子,朝廷也好不到哪里去,听说死了一位大人。”

南阳闻言惊道:“顾子谦还是韩令武?”

杀画摇首:“不晓得,我跑得快,登州也不敢待了,朝廷会不会对明教动手?”

“动手?本座连内情都不知道,怎么知晓究竟是谁的过错?”南阳怒不可遏,怒火几乎将自己烧了起来,一个扶骥竟让明教损失惨重,其中必有古怪。

弟子死了不说,明教与朝廷动手是犯了大忌,若是顾子谦死了,扶桑怎么和长平交代,那是她的外甥。

扶桑有仇必报,必然会拿明教开刀的。

她深吸一口气,道:“传下去,捉住扶骥,本座重赏,若是其他门派捉到扶骥,本座赏银万两。”

“教主,你是要见活人还是尸体,我觉得明教与朝廷未必就起冲突了,眼下登州乱了,对谁有益呢?”温软徐徐出声,看着教主的眼神中多了几许心疼,“我担心你的好意被人利用了。我相信明教弟子办事有分寸,不会轻易杀了朝堂重臣。”

温软的话让南阳脸色煞白,似乎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南阳稳住自己情绪,语气平稳:“你信她们,本座也信慕容环。如今她死了,本座是要做给她报仇的。”

温软便不再说了,俯身安慰杀画:“活着总是要做些事情的,不如我陪你回去看看?”

杀画吞了吞口水,抬首对上温软温和的眼神后忽而哭出了声,“她们都死了……”

南阳深吸一口气,心中压抑得厉害,转身离开书肆。

杀画快马回来,想必陛下处也该收到消息了,她该做的事情就是入宫解释,再问问到底是哪位大人死了,不能让事态恶化。

骑马回宫后,在上东门处见到了长平公主府的马车,下马的那刻,南阳脚滑了,差点摔了下去。

她不敢耽搁,即刻跑进宫,一面跑,一面想着如何解释。

到了议政殿外,秦寰恰好带着宫人去奉茶,她拉住对方询问:“可是登州来消息了?”

“郡主神通广大,确实是登州来的消息,陛下心情不好,您去安慰些。”秦寰笑着说道。

南阳心里凉了半截,“顾子谦可回来了?”

“没有,是奏报来了。看情景好像是出事了,陛下方才发了一通怒火,长平长公主也在里面。”

南阳听不下去了,自己不等通报就赶了进去,脚刚迈进去就听到了杯盏落地的声音,接着是女子的哭泣声。

“陛下,为何事生气?”南阳故意开口询问。

龙椅上的扶桑抬首看向来人,目光紧凝,“你让人去救扶骥?”

语气不善,大有兴师问罪之意。南阳明白事情重要性,微微一笑,道:“我意将他送出大魏,长公主哭什么呢?”

长平长公主哭成了泪人,闻言后哭声微止,依旧是抽泣,“谦儿出事了,听闻伤重,我求陛下准我去看望他。”

伤重便还是活着。登时间,南阳松了口气,毛遂自荐道:“不如我去一趟登州,替长公主看望顾大人?”

“你还想走?”扶桑轻斥,脸色难看,比起方才,怒气散了许多。

南阳自知有愧,也不敢与她对抗,便说道:“我去了,陛下也放心些。”

“不成,朕会让人去登州,长平与驸马过去,至于明教抗旨一事……”扶桑忽而顿住。南阳抿唇,心中忐忑,道:“明教一事,我会查清楚给陛下答复。”

扶桑冷笑:“韩令武死了,顾子谦重伤,郡主,你还要给朕什么样的答复,妇人之仁只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南阳心中一凛,无奈道:“除去杀画外,明教弟子有去无回,陛下震怒,我何其不伤心呢?我明教弟子几十人,包括京城堂主,无一幸存,陛下,我该找谁诉苦呢?”

“长平,你既然想去便去,带着太医,命令沿途郡县备下大夫,尽最大能力救回子谦。”扶桑不再与南阳纠缠,转头吩咐长平,长叹道:“你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长平哭着谢恩,也没心思与陛下周旋,领旨后匆匆退了出去。

待她走后,南阳不顾君臣规矩直接走到陛下跟前,道:“此事大有隐情,陛下给我些活路,成吗?”

“朕也想大事化小,可此事在登州闹得沸沸扬扬,朕有心包庇,朝臣肯吗?等事情闹到京城,朕耳根就不会清静。重尊,你给朕惹的祸事太小了。”

“陛下,明教几乎全军覆没,你找谁罚去?”

“你还活着呢?”扶桑扶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