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 她大逆不道 第56章
作者:九皇叔
“她知晓也无妨,朕不打算瞒着她。她喜欢功夫,你挑些功夫好的,过两日,校场比武,就当是给她看看。”扶桑心乱如麻,始终感觉不得安宁。
卫照举步维艰,想了须臾后,摇首拒绝:“您贸然安排,殿下会不高兴的。”
“你且去办。”扶桑意识坚定,南阳年岁小,从小未曾接触过小郎君,若是识得几位,必然会改观。
女帝旨意,卫照不敢抗旨不尊,违心答应下来。
筹备三日后,选了一日,骄阳似火,小郎君们换上骑马装,英气勃勃。
南阳亦是,手腕扎起不说,长发束起,扎了圆包头,一身红衣,显得皮肤尤为白嫩。
卫照照旧是杏色澜袍,坐在一侧,头上有大树遮挡着光,身后围了几位国公与大人们。
人人都知晓今日校场比武的目的,都想在卫照面前搏一搏。他们的儿子若能选上驸马,前途无可限量,也不用家里再操心。
卫照全权操办,陛下也未曾露面,有儿子都将劲使在了卫照身上。
南阳懒懒散散,慢悠悠地走到卫照面前,低眸凝着 她:“你说,我要是选了,陛下会高兴吗?”
卫照耷拉着眼皮,眼睫颤了颤,不予理会。
她不高兴,南阳猜出她的心思,将几位碍眼的大人们都赶走,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她一侧。
“卫照,你喜欢我,为何还要操办这个赛事?”南阳奇怪卫照的性子,女扮男装这么多年究竟是图什么,图陛下好看,还是图朝堂上那些臭男人天天说她会早死,还是图这么多年来孤寡一人?
总之很奇怪。
卫照脸皮薄,喜欢本藏于心间,难于启齿,猛地被南阳这么大咧咧地问了出来,脸色顿时通红。
南阳相貌太过惹眼,坐在树下都能让人移不开眼睛,卫照眼中更是漾着春水,激荡徘徊,然而她却回避了。
“陛下旨意,臣不得不办。”
她想侧首,不过瞬息就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红衣惊艳,衬得小脸粉白可爱,尤其是小小的圆包头,英气不失可爱。
卫照盯着她的脸蛋看了半晌,空寂的心渐渐被填满了。
南阳站起身,颇是看不起她的性子,启唇冷笑道:“我若喜欢一个人,用尽手段也要夺来。”
用尽手段……卫照凝眸,这点未曾改变。前世的南阳确实用尽手段,可惜最后亲手送走了自己最喜欢的人。
她不认可极端的手段,“徐徐图之才是上策,一味逼急了,只会适得其反。”
“想来也是,我喜欢她,在意她,就不会伤害她。卫照,你说对吗?”南阳剖心解释,喜欢归喜欢,爱而不得也是一种喜欢,只要她好,便是艳阳天。
你若安好,余生足矣。
卫照抬首,迎着娇艳的光,眼眸深深,南阳改悟了?
还是她在说假话?
南阳没有再说,接过宫人递来的马鞭,翻身登上自己的马儿,扬鞭说道:“赛马,谁赢了孤,孤有赏?”
躲在树下乘凉的红昭翻了白眼,赏?
拿什么赏,小殿下吝啬,怕是会拿出小阁里的石头来作赏赐。
半晌后,几匹快马冲了出去,卫照眯眼,红衣少女的马领先,身子虽小,厚积薄发,后面的小郎君们苦追不舍。
南阳骑马很厉害,不出片刻就将后面的尾巴们狠狠甩开,红昭默默摇首阿,太差了。
照这么下去,小殿下永远也嫁不出去的。
赛马,三圈为准,南阳率先抵达,衣袂飘飞,英气逼人。
下马后,后面的人才陆陆续续地抵达终点,个个满头大汗,别说是笑了,就差要哭出来了。
卫照怜悯他们,询问南阳:“要不要选一个试试?”
不选,她不好交差。
南阳头顶上被晒出薄薄的汗水,在光下晶莹发亮,闻言后气鼓鼓地看向卫照:“不如我选一个今晚就洞房?”
“不成。”卫照不好再劝了,闷闷地饮了杯茶,不再过问。
赛马之后,便是比试箭法。
南阳急于回去,一箭射穿箭靶,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再提比试。
南阳悠哉悠哉地回去了,卫照跟上她的脚步,追了两步,乍见到扶昭也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扶昭微微一笑,“听闻殿下骑马功夫很好,不知可能见一见。”
“见你娘去……”南阳毫无耐心了,不顾仪态地抬脚走了。
卫照见状,稳住身形,“晋王在宫内来去自如,想来早就提前打探过宫里的路了。”
扶昭嘲讽:“少傅过于自信了,本王不必打探,还有殿下好像不高兴了。”
她来得晚了些,赛事提前结束了,远远去看,站了不少小郎君,都是扶桑给南阳挑选的驸马。
卫照不喜他的自信,也未曾多言,揖礼就要离开,扶昭喊话:“少傅是要引火自焚吗?本王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及时回首,卫家才可安全。”
卫照恍若未闻,抬脚离开。
阳光高照,有些蜇人,扶昭紧握的双手中渗出密集的汗水,半晌后,她微微一笑,装作若无其事般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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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凭借一己之力吓退小郎君们,扶桑听后也不知如何是好。
卫照坦然,“京城小郎君们都配不上殿下。”
京城内一句话提醒扶桑,她想到了裴家,询问道:“裴家儿郎呢?”
卫照头疼死了,随意敷衍道:“需问过裴琅的意思。”
“朕召裴青月询问。”扶桑打定主意,打发卫照离开后,就让人去请裴青月。
裴青月早已嫁人,嫁的是一位将军,夫妻和睦,感情也很好。
初次被召入宫,裴青月忐忑不安,面见陛下都不敢仰面。陛下同她说了些家常话,忽而问起裴家小郎君。
裴青月不敢直视君王,垂眸回道:“都去了军营历练。”
扶桑又问:“年岁几何?”
裴家并不止裴琅一个儿子,他为长子,下面还有几位兄弟,最小的弟弟才十七岁,而侄子们都有十二三岁了。
裴家粗养儿子,十岁后就送去军营历练,弱冠后才回家。
裴青月都说了出来,事无巨细,扶桑都听在心口上,人远在边境,只好作罢。将人召进宫后只能给些赏赐打发,裴青月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浑浑噩噩进宫,再度迷迷糊糊出宫。
白得一堆赏赐。
到了晚间,南阳小跑进殿,查着内寝探首,扶桑不在殿内。
找了宫人询问才知人在议政殿未归,她无事,只好跑去议政殿。
殿内灯火通明,顾椋守在殿外,南阳近前,“今日有大事吗?”
“胡地来的使臣在里面。”顾椋指了指殿内,示意南阳莫要靠近。
两国邦交是大事,南阳知晓分寸,不敢再多花,轻手轻脚地离开。
回到小阁,红昭已备好晚上,南阳坐下一人用晚膳,红昭在一侧看着,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要吃吗?”红昭被她眼巴巴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憷。
红昭摇首,重回插话说道:“她想说,您要收敛些,再这么下去,您就嫁不出去了了。今日校场上的小郎君皆是品貌家世好的,您可倒好,一箭就将人吓跑了,长此以往,没人敢做您的驸马。”
南阳眼睛眨了两下,接着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嘴里,浑然不在意她二人说的话。
重明一辈子都没嫁人,也没有诟病。江湖儿女本就肆意,成亲就会了羁绊,现在这样很好。
用过晚膳后,红昭捧着一只小小的匾篮,放在南阳面前,“您试试?”
篮子里放着针线与布帛。
南阳看了一眼,“我会啊,不必学的。孤还是有几分天分的,再者,陛下会吗?”
陛下会吗?
陛下从小就被当作太女培养,每日习文练习骑射,怎么会有功夫在学针线。
重回与红昭面面相觑,南阳怡然自得用晚膳。
晚膳后,南阳想要考校红昭的剑法,让人在殿内点了几盏灯,自己与红昭一人一剑,对面而立。
夜色漆黑,灯火黯淡,风回荡在殿前。红昭畏惧南阳,南阳的剑压根看不清是怎么出的,快若疾风,几乎看不出破绽。
南阳慢条斯理地握着自己的剑,将目光从夜间繁星上收回,慢悠悠地凝着红昭,“没动手就开始慌了,你这心里压力也太差了。”
红昭被说得脸色发红,握剑的手缓缓抬起,南阳不要脸地笑了笑,慢慢地摸出一柄飞刀。红昭心态崩了,握着剑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
南阳唇角弧度收拢,将飞刀插入腰间,抬剑格挡。
夜幕低垂,剑风漾过,灯火被吹得四下摆动,殿前更黑了。
红昭看不清南阳的剑招,恐自己无力招架下,只有快速朝前刺去。
月色动人,两人身形几乎缠绕在一起,南阳占据上风,红昭招架无力,忽听哐当一声,南阳手中的剑落地,手臂鲜血淋漓。
红昭懵了,众人目定口呆地看着面前这一幕,殿下输了?
红昭立即跪下请罪,目光定格在公主的手臂上,咽了咽苦水,惶恐不安。
众人围了上来,尤其是重回,面色紧张得不行,虽未责怪红昭,可眼神中露出几分不满。
宫人连忙去请太医,重回扶着公主回殿,红昭悬着心看向地面上的鲜血。她看了眼自己的剑,方才自己好像都没有碰到殿下?
太医很快就过来了,小心翼翼地诊脉,调制伤药,又嘱咐人去煎药。
小阁内人人都忙得脚不沾地,红昭无措地站在殿外,抬脚朝治殿内张望。
南阳面无表情,她没有太多的痛苦,脑海里依旧不断回响着红昭的剑法招式,就算再重来一次,红昭也伤不到她。
究竟哪里出问题了?
手臂上的伤口长又深,深入肌肤,擦拭后可见内里血肉。重回紧张得不行,连忙捧着伤药来上药,见公主神色不悦,更加放轻了自己的动作。
南阳朝殿外看了一眼,唤道:“红昭。”
红昭闻声而进,愧疚的不敢抬首,南阳面色淡漠,让她演示一遍方才的昭示。
红昭不敢懈怠,提剑演示,挥剑的速度放慢很多,南阳看得很仔细,心中疑惑依旧未解。都是习武之人,知晓分寸,知晓一剑挥来带来的力量与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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