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 她大逆不道 第68章
作者:九皇叔
襄王无奈,只好坐下接着等。
须臾后,传来烤肉味,庖厨先呈上一份,顾椋接过,扶桑开口:“叔父为长,您先用。”
襄王眼皮子跳了两下,未经脑子就开口拒绝:“陛下在此,臣岂可为先,您先用。”
“今日家宴,只有长辈,没有皇帝。”扶桑笑言。
顾椋将烤肉放在襄王食案前,恭谨地退下。
四人四双眼睛同时落在襄王面上。扶骥把持不住了,双手紧握成拳,南阳慢悠悠地品茶,丝毫不在意。
襄王不动弹,气氛蓦地尴尬,扶良煎熬不住了,直接站起身,“陛下,鹿肉滋补,父亲年岁大了,不能大补。”
扶桑神色漠然,并不在意扶良的话,扶良面色挂不住了,若说出来,襄王府谋害公主的罪名就难以脱身了。
襄王慢悠悠夹起鹿肉,南阳蓦地开口:“世子,你可记得盛世子妃如何死的?”
扶骥眼皮子跳了两下,不是病故的吗?
扶良脸发青,襄王更是直接放下盘子,父子二人齐齐看向南阳。
“孤在提醒你们罢了。”南阳微笑面对,甚至弯弯眉眼,显得很高兴。
襄王咬腮,站起身,朝着扶桑揖礼:“陛下有言直接言说。”
“鹿肉有毒,既然是从襄王府送出,还望叔父给朕交代。倘若不能,朕便代劳了。”扶桑语气坚硬。
襄王预料到此时的情景,自己也不退缩,坦然地答应下来,“既然陛下开口,臣自然会去查。至于这块鹿肉经过那些人的手,本王也会查清的。进了明光殿后,又有多少人碰了,还请殿下也交代一番。”
“好说,进殿后,只有红颜碰了,来人,将红颜送出来。”南阳一点都不推拒,让宫娥将红颜抱了出来。
红颜一落地后就跳上襄王的食案,闻着肉香就扑了过去,可在舔了舔肉后就退缩了,登时跳下桌子,畏惧地扑向扶桑。
扶桑怜悯,立即抱入怀中:“这是药谷培养出来的灵貂,可辨毒.药。鹿肉送入明光殿后,一直未曾离开世孙的眼睛,直到红颜来试毒。”
襄王不可置信地看着红色的团子,一场筹谋就败在了一只畜生身上。
“本王知晓了,会给陛下交代。”
襄王拂袖离开,扶良父子也立即行礼退出去。
“阿娘,他们是要杀我吗?”南阳叹道,“我就这么招人厌恶啊?”
盛婉林也想杀了她,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明白原因,都说虎毒不食子,偏偏她就那么狠毒。
南阳想到这件事,心里也是咯噔一下,那时还未曾过继,盛婉林就想杀她,可见,与朝堂无关的。
她糊里糊涂地想了会儿,扶桑按住她:“莫要多想,要回宫了,收收心。”
扶桑眼下没有旁的念头了,三番两次的刺杀毒药,可见襄王将南阳当作了眼中钉。她有些害怕,可触及南阳明亮的眼神后,惧怕被暖意取代,她朝着南阳伸手:“怕吗?”
“我怎么会怕呢。”南阳握住她的手,“我不怕,敌人那么多,若要害怕,岂非整日不宁,我就是好奇盛世子妃为何要害我,阿娘,中间是不是有苦衷呢?”
扶桑摇首:“不知道,不必在意,她都已死了多年。朕瞧着与你扶骥关系不错,朕记得当年你可是很嫌弃他的。”
“您不知道,秦氏想生儿子取代他,如今他走投无路就来投靠我,我想着不如应下,多一内应也是好处。”南阳坦率,一点都没有隐瞒,“扶骥心思活络,会成为很好的帮手。”
“你自己决定,朕先回浮光殿。”扶桑没有猜疑,更没有多想,扶骥这些年来苦学不易,想要另谋出路是最正常的选择。
人往高处走,且姐弟血脉相连,总不会错的。
跨过门槛的时候,扶桑忽而顿住,方才自己竟没有疑心……
南阳见她顿住,不觉走上前,担忧道:“陛下、陛下?”
“无事。”扶桑回过神来,脸色发白,乌黑修长的眼睫在南阳关注的眼神下微微发颤,接着,努力迈出一步。
她跨过门槛,徐徐走了出去。
上辈子的恨都消散了吗?
南阳跟在她身后歪了歪脑袋,陛下有些奇怪,也不如往常果断。
她问一侧的宫娥:“陛下是不是很奇怪?”
宫娥回道:“陛下好像有心事。”
“我也觉得有心事。”南阳自言自语,等陛下身影消失后,她才走回寝殿。
要离开了,到了收拾行囊的时候,重回重日没有跟来,许多事情还是要自己动手。尤其是赶集回来,得了许多小玩意,都搁置在八宝阁上。
南阳一件一件放入箱笼中,到时带回小阁。
到了黄昏,卫照来信:郭瑜牢中自尽,写下认罪书。
郭瑜是跟随扶良去青楼中的一人,他这么一认罪,其他三人就能脱罪了。
可是会真的这么简单吗?按照陛下的性子猜测,郭瑜怕不是自尽,应该是其他三府弄死的。
南阳将信烧了,天色逐渐漆黑。
与此同时,扶昭站在了浮光殿前等候陛下召见。
扶昭来行宫后几乎未曾踏出寝殿,眼看要回京城,才来见陛下一面。
等候片刻后,顾椋来请人。
进入殿后,顾椋奉茶,接着就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下两人。扶昭大胆望向扶桑,唇角弯出浅淡的弧度,三分笑意五分痴迷。
扶桑从案牍后起身,“晋王见朕有事?”
“有事想同陛下言说。”扶昭捧着凉茶饮了一口,徐徐抬首正视陛下,多年不见,陛下风华正茂,似乎从未变过。
可惜了,陛下不再属于她。
扶桑坐下,“晋王有话直说。”
女帝神色端庄,眉眼凝着帝王威仪,言辞并没有昔日中的温柔。
“臣来,是为了南阳公主一事。”扶昭心跳到了嗓子眼,等了多年,她终于可以将冒牌货拉下来了。
第51章
扶昭惯来不是什么好人。
扶桑心中明朗,这些年来也有不少人明里暗里都在说南阳德行差,作为公主,不能承担公主之责。殊不知这就是她想得到的,眼下,她却一点都不想听到关于南阳不好的言语。
她很冷静,甚至有些固执,也恨不得将扶昭赶出去。
帝王的身份又叫她平心静气地开口:“晋王有言,可直接言说。”
晋王低眸,避开陛下的视线,多年的相处让她明白,陛下不高兴了,自己都没有什么,陛下便这般护短。
着实让人惊讶。
她努力平息情绪,淡然道:“襄王府已故世子妃盛婉林在嫁入襄王府前与裴家郎君裴琅暗有私情,本到了谈婚论嫁,世子却求了赐婚旨意,打散了一对鸳鸯。殊不知二人已珠胎暗结……”
扶桑细品这番言辞,摇首浅笑:“晋王对南阳怕是早就有怨恨了,朕不知哪里来的恨意,但朕不允许你随意污蔑。”
护短!
扶昭心里的恨如浪潮般喷发,面对女帝的偏袒,她想不明白南阳有什么好处,文不成不说,举止随意、性子吝啬,难得大雅之堂。
“此事臣已与卫少傅说过,并将证人送给她,可惜她偏袒,竟将证人私下处置了,不过臣留下证词。南阳公主是早产,对的上时间的。”扶昭言辞清晰,为显得自己有气势,并将证人证词递给陛下,“人死了,证词犹在。”
扶昭一字一句透着的沉稳,可见筹备多日。扶桑不动声色地接过证词,大致看了一眼,“晋王若无其他证据,这张纸不能证明盛婉林与裴琅有染。早产的孩子,也可以活蹦乱跳。”
“陛下,这足以表明南阳非皇室血脉!”扶昭咬牙,浑身微颤,扶桑太过偏心了。
扶桑的心揪了起来,扶昭继续言道:“裴将军一事或许不能下定论,但南阳公主并非世子亲生,不能立为储君。”
扶昭激言,顷刻间暴露自己的目的。
扶桑认真地凝视少年,南阳自己扶持出来的晋王竟成了杀她的刀刃。
着实可笑。
扶桑将证词搁在桌上,抬眼说道:“朕知晓了,晋王心里有数,倘若其他人知晓,朕必将你五马分尸。”
言辞狠厉。
扶昭浑然一颤,她不肯服输,倔强道:“陛下,皇室血脉岂容混淆,更何况还要立为太女,您不能因为私情而偏袒。”
“放肆!”扶桑怒斥,眼中波澜掀起,冷冷道:“晋王今日所言,以下犯上,朕不予计较,回宫闭门思过。”
扶桑虽为女帝,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今日这般震怒,极为少见。
扶昭愣了几息,不情不愿地退出浮光殿。
她一出殿,就见到了提灯来寻扶桑的南阳。南阳方沐浴,换上干净的衣裳,清爽明媚,同时,也停下脚步看着扶昭。
扶昭微笑,双手负于身后,高傲地抬起下颚,“殿下,安好?”
南阳想起一句,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她摇首不悦道:“不好不好,孤见到你就感觉浑身不舒坦。扶昭,你说你身上是不是长了刺,孤见你就很不高兴。”
扶昭得意地笑了,朝前走了一步,微微倾身,凑至她耳边低语:“因为我是你的克星。”
入了夜后,夜色漆黑,明月高悬。
两人银子交织在一起,南阳抬脚踩在了扶昭的影子上,狠狠地压了压,慢慢说道:“是吗?克星又如何,孤可以照样取你性命,你试试?”
本座想杀的人,就没有逃得过去的,晋王又如何,她扶起来的人也可以杀了泄恨。
扶昭嗤笑,“就怕你到时自顾不暇。”
“自顾不暇?”南阳觉得好笑,她也长大,并非质子,又有明教弟子相呼,怎么会自顾不暇呢。
“孤不会自顾不暇,倒是晋王晚上睡觉将门关好,指不定有人潜入你的房间,割了你的脑袋,就死在了孤前面。”
南阳冷酷,浑身散发着杀气,与扶桑的威望不同,她似从地狱而来的魔鬼。
扶昭感觉到杀意,心里惶恐,默默后退了两步,抬首挺胸,“本王是晋王。”
南阳冷笑:“我还是公主呢,未来的储君。”
扶昭气极,想说你并非皇室血脉,又不敢说,只能冷冷瞪了对方一眼,冷酷离开。
“他是不是有病?”南阳问一侧看戏的顾椋。
顾椋看着两人吵架,很想笑,但想到扶昭刚刚与陛下细谈多时就笑不出来了,正色道:“不知为何,晋王不大喜欢您。”
南阳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想起自己优秀的过往,自信道:“是不是太过优秀,惹人妒忌?”
顾椋笑了,双肩抖动,不自觉地地颔首:“对、对、对,您说的对,您赶紧去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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