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 她大逆不道 第74章
作者:九皇叔
裴琅不肯松口,扶桑又道:“她活命的机会在你手中。”
她起身,拂袖离开,不给裴琅的机会。
半晌后,南阳抱着一碟子点心走进来,左看看右看看,就看到一人干站在殿内,瞧着背影,似是裴琅。
她悄悄上前,绕到身前,见到容貌后瞪了瞪,“裴将军是受到刺激了吗?”
裴琅眼神颤动,目光凝在少女的眉眼上,五官像了五分,可神色却像陛下的清冷,不像盛婉林的温柔。
他沉默,南阳便走到案前,将点心放下,自己拿了一块品尝,抬首想说话,就见到裴琅近乎痴迷的神色。她顿了顿,又拿了一块点心给裴琅,“孤做的,不大好吃,您试试吗?”
裴琅接过来,小小的点心捏出兔子形状,可爱如南阳,他轻轻咬了一口就听到南阳絮叨:“你为何回来,私自回来是大罪,你不要命了吗?自己不要命也不要紧,可你的属下和家人呢?”
少女絮絮叨叨的声音绵软透着甜味,比起点心更加甜。
裴琅有瞬息的恍惚,南阳却说道:“裴将军,回去吧,在数万将士面前,什么私事都不该有。你不想活,他们想活啊。”
南阳又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两口,喃喃道:“挺好吃的,看来我很有天分。”
裴琅未曾开言,因为南阳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她唠唠叨叨地苦口婆心劝解,“陛下对裴家看重,私下召你来劝解,已然不易。你可知天子易怒,伏尸百万,你莫要不识趣。”
“陛下仁慈,爱你是良才,你却将数万将士与百姓置之不理,裴琅,你让人很失望。”
裴琅浑身一颤,‘你让人很失望’这句话太熟悉了,多年前盛婉林对他说也是这句话。
“殿下,臣回来,您会去相迎吗?”裴琅抬眸,鼓足勇气与少女对视。面前的少女安静地吃着点心,神色专注,好像天地间就只剩下面前的没事了。
南阳轻笑,“你若是英雄,孤自去相迎。”
“好,臣即刻便归。”裴琅心里松了口气,从怀中摸过一枚青色的令牌,上面刻着裴字,递给南阳:“这是裴家的信物,裴家在京城有精锐可用,你或许会用上。”
又是信物。南阳用古怪地眼神看向裴琅,“现在送礼时兴送信物吗?”
卫照临别也是信物,到了裴琅,也是信物。她不想收,眼神转换间厚着脸皮询问:“有银子吗?”
裴琅怔了怔,少女神色狡黠,不像是玩笑,他抿唇,忍不住笑了,“裴家世代养兵,没有银子。”
南阳不高兴了,接过信物:“那我还是要信物吧,总不能什么都没有。”
裴琅这才释怀,朝向南阳揖礼:“臣此行不知何时归来,殿下将来有难,可直接用我裴家人,愿殿下安康。”
他走了,跨过殿门,步履生风,走得自然迅疾。
南阳得了信物,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默默地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嘴里,眼神的清澈陡然消失,凝结冰冷的风雪。
扶桑回来的时候,盘子的点心就剩下两块了,南阳眼中无光,可在见到她的时候,神色恢复,立即颠颠地将点心捧至她的眼前:“阿娘,试试,我做的。”
“你做的,能吃吗?”扶桑抬手,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朕不吃剩的。”
南阳眄视她一眼,自顾自地吃点心,依旧不忘与扶桑嫌弃裴琅:“你说他送为何就不送银子呢?送我一破令,有什么用处?”
扶桑端坐案后,脊背挺直,目光平视前方,淡淡道:“裴家在京城百余年,战绩无数,曾式微、也曾功高盖住,以曾满门只剩一人,今日的裴家经历过风霜,天下武子提起裴家都会心存敬佩。从裴家走出来的将军多如牛毛,你手中的破令,足以让许多人为之付出性命。”
南阳细品了会,咬咬唇角,还是觉得无甚用处,杀人只需她一人就好,旁人都是累赘。
她摇摇脑袋,“不好,我还是想要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多好。”
扶桑无言以对,低低说了一声:“小财奴。”
小财奴回去睡觉了,路过紫宸殿正殿的时候,脚步一拐,翻窗而进,脱衣、脱鞋、睡觉。
夜色浓厚,扶桑身形纹丝不动,手搭在案牍上,指尖轻轻点了殿,似乎犹豫很久后,出声唤道:“天问。”
天问闻声而进,未行君臣礼,只一味看向她。她并非是扶桑的臣,不必行君臣礼。
扶桑从不计较这些,面色凝重,凝着漆黑的月色吩咐:“杀晋王扶昭。”
天问愣了下,忐忑说道:“扶昭身边精锐如云,不乏高手,我杀不了。”
“你不去试试如何知晓对方底细呢?”扶桑言道。
天问为难,“您可让小殿下试试,她剑法很快,飞刀更快,我的剑法远不如她。”
“她是大魏公主,如何以身犯险。”扶桑不肯,深深吸气,再缓缓吐出。
女帝说得云淡风轻,天问苦着一张脸,她不做刺杀的事情,若是被捉住,性命就没有了。
再三犹豫后,她还是接下旨意,回去做准备。
扶桑低下头,继续处理政事,一夜未曾离开议政殿。直到天色亮了,更衣上朝,她的心一直悬着。
悬了这么年,好不容易放下,这回,又悬上了。
南阳一人睡了一夜,天色亮了,床榻旁都是空的,她有些不相信,可还是一人起身更衣,匆匆赶去上朝。
朝上扶桑一如往昔,让人看不出她一夜未眠,唯有南阳心不在焉地看她数回。
今日朝会只议四营合并后南阳主管巡防营两万将士,话刚说完,扶桑就提起过继宗室子立太子。诸人还未从前面的旨意缓出来,头顶上就炸开惊雷,所有人都只在意过继宗室子一事了,无人再议南阳接管巡防营。
下朝很早,未及午时就散了,南阳饥肠辘辘地要去吃午膳,临走还不忘看了扶桑一眼,扶桑面上情绪淡淡,看不出什么。
回到小阁后用午膳,红昭就在一侧禀明昨日监督的情况,“扶昭见裴琅后,言辞间一直提起您,因为隔得远,奴婢也听不清。”
南阳吃了一块肉,不明白道:“提我做什么?”
“还有盛世子妃,好似是盛世子妃与裴将军之前有过一段情缘。”红昭吞吞吐吐。
南阳吃饭的动作忽而一滞,恍惚想起初来之际盛婉林要掐死她的事情。都道盛婉林为善,为何就会杀刚满周岁的女儿?
勋贵之间极为注重名节,是怎样的情缘让扶昭开始威胁裴琅,又令裴琅不顾生命危险千里赶回来呢?
南阳狐疑,想了想,接着吃饭。
用过午膳后,在廊下散步,心里隐隐有了些线索,吩咐红昭:“去查查两人的情缘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红昭颔首,俯身退下。
南阳无事,照旧去寻陛下。
扶桑一夜未眠,眼下正依靠着软榻歇息,片刻间就睡了过去,顾椋寻了毯子轻轻盖好,自己领着婢女退了出去。
她刚退出来,南阳就跑来了,朝里探首,嗅到静谧的气味,微微一笑,推开顾椋:“我去瞧一眼就出来。”
殿内点着熏香,香烟袅袅,有助于睡眠。
扶桑脸色微白,唇角抿得很紧,似乎睡得不好。南阳走过去,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没有醒。
南阳这才放心地搬来凳子坐着,直勾勾地看着恶,情意在心中萌芽,她笑了,恍若稚子。
想起梦中一事,她忍不住靠过去。
靠近后,一股疏冷香气萦绕鼻尖,是扶桑的味道。
与梦里不一样的味道。
第55章
南阳有刹那的恍惚,面前的人究竟是扶桑还是太女。
梦境多了,总会分不清现实。
软榻太小,躺不下两人。南阳有心躺下也是不成,唯有这么静静看着。
扶桑身为帝王,从小养尊处优,规矩很好,睡觉的姿势很美。南阳眼中的光徐□□亮,舌尖抵着牙齿,一瞬间,她的心忽然跳得很快。
几乎跳出了嗓子眼。
她定定地看了两眼,缓缓倾身,鼻尖碰上扶桑的鼻尖,一瞬间,唇角止不住弯了弯。
高兴的情绪几乎压制不住,这便是因她而高兴,无法压制的情感。
眼中映着扶桑安静的睡颜,白净、烟姿玉骨,带着诱惑,这一刻,南阳生起大胆的欲望,便是抱着她,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成为她的一半。
看得忘了眨眼,但她屏住呼吸,不敢吵醒扶桑。扶桑的脸很干净,犹如白釉。
南阳浅浅低笑,鼓足勇气,亲吻着扶桑紧抿的唇角。
浅尝罢了,瞬息间松开,她急忙站着身子,忐忑地观察会不会弄醒扶桑。
或许是昨夜太辛苦了,扶桑轻皱眉眼,却没有睁开眼睛,就连搭着腰腹上的手都没有颤动,好像并没有收到影响。
南阳弯弯眉眼,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亲吻的感觉很好,美妙中带着几分刺激。
让人欲罢不能。
情意初动,便带着难以言喻的紧张与迫切,她还想索要,却牢记分寸。
她悄悄地来,悄悄地退出寝殿。殿内的顾椋迎来,“殿下,您神色不大好,脸也很好,呀、耳朵都红了,这是怎么了?”
“估计是热了,孤去脱衣裳,那么莫要吵着陛下。”南阳羞涩地捂住脸颊,疾步离开。
待到无人处,双脚黏在了地上,迎着风,整个人好像清醒了不少,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劫后余生般的快感。
美妙、快乐、刺激过后的后怕齐齐涌上心口,不知怎地,双腿都开始发软。
她很快乐,简单地吻都能让她这么快乐,若是……
南阳不敢再想了,脸色更加红,心虚地跑回自己的小阁。
口干舌燥,想喝些凉水。
回到自己的寝殿,仿佛还能闻到帝王身上的气息,令人觉得舒服的疏冷香,仿若高山的雪莲,香味缥缈。
简单调整呼吸后,她唤人去置办凉茶,进来的是重日。她比起重回细心些,眼见着殿下脸色不对,担忧道:“殿下可是身子不舒服?”
“不、我很舒服……”南阳下意识就回话,说完又改口道:“我就是口渴了,想喝些凉的,身子很好。”
重日不大相信这番言辞,可自己是仆人,也不好多问,将手中的茶递给她:“您少喝些。”
南阳自然不会听她的话,扬首就将一盏凉茶都喝了,浑身血液仿若被浇过冷水,散去几分燥热。
这才舒服了。
“孤要出宫。”南阳急得正经事,朝会上刚下了旨意,她要接管其他三营,这是大事,也是扶桑对她的看重。
她一人单骑出宫,直接去了东营营地,刚下马,就见到角落里探头探脑的小脑袋。
是扶骥。
南阳将马交给守门的人,自己一人走到角落里,见扶骥拽了出来,“怎么了这是?”
自从秦氏被罚后,扶骥过的得很顺心,每日里读书也没人敢来找茬,就连扶良对他多了几分关心,隔三差五还会抽问功课,父慈子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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