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沉迷 过度沉迷 第175章
作者:安次甘儿
“你在说什么?”李大富上前攫起景肆的下巴,尖瘦的下颌在宽大的手掌里,仿佛一捏即碎,“别和我打哑谜!”
“没什么,我就是想说,我无依无靠的,你杀了我也没什么。”她咽了一下气,“可是如果你对周清辞做什么的话,周默也不会放过你家里人的。”她看着李大富,“我想你知道周小姐的重量?”
“说什么屁话!日记本拿来不就行了!”
“等会儿有什么不爽,可以多扎我几刀,但你别伤害她。”
李大富明显愣了一下。
“什么等会儿?”
砰——
下一秒厚实的门直接破了个洞,有人狠狠踢了一脚,屋子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电光石火之间,余牧出现在视线里,身后几个警员,手里握着一把手槍,对准了周清辞身旁的人。
“不许动!”
几个警官钳制住保镖,其中一个男警官拎着周清辞就往外拖,周清辞挣扎了几下,力量悬殊太大,直接被拎了出去。
李大富一把拉过景肆挡在身前,“你们敢过来!”
他身前的桌上有一瓶红酒,直接砸碎,捏起一块碎玻璃卡着景肆的脖子。
余牧槍口对准李大富,“放开她!”
“我不放,你以为老子傻是不是!”
“李大富,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犯罪,你的行为是罪上加罪。”
“死l刑!别以为我不知道是死l刑!”他狠狠扣住景肆的脖子,手里捏着一把尖玻璃对准景肆的脖子,尖口着白净的肉,渗出一点点鲜红,他狠狠压住景肆的脑袋,“你居然敢把日记给警察?啊?你竟然敢害我?”
景肆被他卡得快不能呼吸。
疼,只觉得很疼。
“你们把槍都放下!不然我直接杀她!”
“好,我放。”余牧做了一个放槍的动作,手里的手槍一松,直接掉在了地上。
身后的人做了同样的动作。
“给我备车!”李大富仰了仰下巴,“我要上私人飞机,我要出国!”
无疑这话是个大笑
话。
可他好像也失去了理智,完全不能思考问题,整张脸惨白。
“好,我们警方无条件答应你。”余牧举起一只手,表示自己手上什么都没有,“你要车也可以,我马上安排。”
她伸手去摸腰间的对讲机,在手摸到对讲机那一刻,哪里是什么对讲机,明明是伪装成对讲机的槍。
几乎是李大富还没回过神那一刻,余牧秒拔槍,不到一秒的时间,发送子l弹。
砰——!
精确无误地飞进了李大富的手臂里,他一声惨叫,手一抖,玻璃尖掉落在地。
但他也不是吃素的,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景肆狠狠往前一推,直接嗑在桌上的碎玻璃上,一块尖锐的玻璃直接扎进景肆的身体里。
余牧握着槍,几乎没有停顿又是一发。
砰——!
第二发。
中在左臂。
疼得大嘶哑咧嘴。
“你他妈的。”他明明没了还手之力,却还要骂一句。
余牧快步上前,膝盖顶住他的后背,拿出手铐反剪住他。
接着赶忙去看景肆。
“快!叫救护车!”!
第105章
十分钟前,警方冲进来时,一楼的人还在跳舞。
当二楼响起槍声时,有人抱头蹲在地上尖叫,所有人才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这大概是北城史上最离谱的富豪宴请会。
五十岁的李大富,满身是血,被铐上手铐,狼狈地走在人群中。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
刚刚还站在这里满面春风的李大富,宴会主人李大富,到底为什么会被警方擒拿。
却没人敢问发生了什么。
更让人惊诧的是,为什么周家千金会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疯了似的往外奔走。
有人看清楚了,那个穿着黑色晚礼服满脸苍白的人。
“她怀里抱的好像是景肆!”
“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数辆警车的鸣笛声中,现场拉满了警戒线,所有宾客被一一驱逐散场。
简直是一场闹剧。
由于此地距离市中心的医院有一段距离,所以即便是叫了救护车,也需要等待。
没人愿意等待,余牧率先走在前面,钻进一辆警l车内,挂上警报器,对着周清辞说:
“快!上来!”
警车特权,一路畅通无阻,余牧油门踩到最大,车子快速行驶在柏油马路上。
车内,景肆虚弱到极点,整张脸几乎没了血色,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握住周清辞的手。
掌心传来一阵冰凉。
周清辞低头去看她,视线里,景肆因为疼痛,好看的眉毛蹙成一团,双唇紧抿着。
“坚持,你乖乖再忍一下好不好?”周清辞声音夹着颤抖,抬眼去看开车的余牧:“余警官,我求你快点,快点,再快点!”
后视镜内,余牧看了两人一眼。
“防止她失血过多,不要让她闭眼,不出意外和救护车汇合还有五分钟。”
周清辞没忍住,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泪眼模糊。
湿泪低落在景肆的脖颈上,滚烫。
“小,小周——”景肆轻轻捏了一下周清辞的手,摇了摇头,让
她别哭。
“你怎么这么傻!”周清辞眼泪彻底失控,“我让你选择我,不是让你这样选我!”她紧紧握住景肆的手,“你活下去,一定活下去,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景肆,没有你我不能活,我不能活,我活不下去。”
她几乎是在极度紧张和悲伤中脱口而出,这些话是平日不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
“我......”景肆轻轻捏着她的手腕,轻声说:“我想和你去看雪,想和你一起在春节的,的时候,过新年。”
“好,一起看雪,一起过新年。”周清辞几乎快要达到饮泣的地步,一边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哭,一边眼泪又抑制不住地哗哗直流,她视线变得模糊,眼泪擦了又擦去看景肆,眼睛一秒都不想眨。
腹部的疼痛传递而来,那种未知的陌生感,那种身体有什么东西被刺穿的感觉。
景肆没忍住,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会不会没有以后了。”
是在靠近死亡吗?景肆也不知道。
她阖上眼,觉得很疲惫,车内的灯很晃眼,她能听到窗外的风声,以及耳边持续不断的呼喊声。
她喜欢的女孩的声音。
“不要闭眼,不要闭眼,不要睡,不准睡!景肆,我是周清辞,我爱你,我在等你,我只等你,要呼吸,你给我呼吸,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带你去看雪,看一辈子的雪,过新年,过一辈子的新年,你给我记住,如果你今天走了,那我一定不会活了,我也去死!”
余牧一脚刹车踩下,救护车比她想象中来得快。
两辆车在中路集合。
救护人员快速拉下担架,周清辞擦擦眼泪,秒开车门,把空间让给医务人员。
景肆很快被抬上了担架。
像是梦,快进的梦。她能感受到那些人抬着她上车,一些器械滴滴滴的声音。
有时听得到声音,有时又听不到。她觉得路途好长,好想睡觉。
是周清辞一遍一遍在她耳边念叨,但那声音就像警钟,时刻提醒着景肆必须坚持下去。
迷糊的视线,担架万向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以及眼前耀眼的灯光,戴着白色口罩的医生......
*
晚上
十点的医院很安静。
走廊里,所有人坐成一排,没人说话。
自景肆进去那一刻起,周清辞就处于魂魄丢失的状态,有人和她说话她也不理,一个人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点半,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一名医生走了出来,竟然是女医生。
周清辞这才回过神来,第一个起身,前去问医生情况。
“腹部扎伤,所幸伤口没有碰到重要器官,只是血流得有点多。但是玻璃扎入的深度不浅,我们已经进行缝合,目前暂时脱离生命危险。”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周清辞差点虚脱,若不是徐白末扶着她。
过去的一个小时,周清辞经历了人生中最煎熬的时刻,她想了很多种可能,如果景肆有三长两短的话,接下来怎么过,不活了的话,景绮怎么办,活着的话,后半生没有景肆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