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蛇的陷阱 疯蛇的陷阱 第76章

作者:Z鹿 标签: GL百合

“那就去洗澡,我帮你放水。”卢箫扭过头去,站了起来。

白冉拉住她的袖子,面带笑意。

“跟我一块。”

“不可能。”

静默三秒。

紧张着,卢箫的余光向后瞥去。

只见白冉被吻得鲜红的嘴唇间,白齿颤动。她绿眼中的狡黠混杂着脸颊诱人的淡粉色。

“没力气了嘛。”

这是勾引。

卢箫很清楚,但还是上钩了。

这是爱的钩索。

即便穿破嘴唇,也心甘情愿上钩。

**

雾气氤氲,温暖裹住每一寸皮肤。

褪去衣服的白冉躺在浴缸里,苍白如雪的皮肤渐渐染上桃红。她闭上双眼,眉尾恬静地下垂,世间的一切美好集中在那具身体的表面。

脸持续在烧。

但卢箫仍恪尽职守,坐在浴缸边,将沾满洗发水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发丝尾部飘在水面上,柔软地散开,像金色日光下的藻荇交横。

白冉扬起头,下巴窝处积了一滴晶莹的水珠。

“你今年25了。”

“嗯。”

“我都快34了。”

“嗯。”

她们的年龄一个二开头,一个三开头。滑稽中带有一丝魔幻,就好像她们是两代人。

白冉微微睁眼,沾着水珠的睫毛轻轻抖动。

“我老了吧。”

卢箫尴尬地咳嗽了一下:“没。”虽然对于现在的她来讲,34确实是个不可想象的数字。

“年纪越大,某些欲望反而增加了。”

过于直接的话语。卢箫握着花洒的手开始颤抖,突然开始紧张,她不敢再碰这女人了。

白冉转头看向她,浅绿色的眼眸倒映出局促不安:“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体内雌激素水平分泌下降,但睾酮素分泌量的减少速度则相对较慢,外在表现便是欲望的增加。”

白冉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真可爱。你越一本正经越可爱。”

卢箫没有说话。湿漉漉的发丝缠绕在那瘦而长的手指上,像女巫的触手,给她下了咒。

不知不觉中,她的手滑到了白冉的脖侧。那雪白又修长的脖子。

白冉温顺地将脸颊贴到她手上。停留片刻后微微侧头,娇艳欲滴的嘴唇贴至手心。

电流从手心传来,卢箫一阵战栗。

红唇从掌心渐渐移至手腕,水滴沿那尖尖的下巴滑落到手指。那是个天生的心理学家,最擅长让人缴械投降。

“吻我。”

妖精。

这女人太清楚自己的魅力所在了。

“不行,你需要休息。”卢箫嗓音在抖,尝试用理智战胜冲动。与刚才的情况不同,她知道这个吻将预示着什么。

白冉抬眼,凄凉的笑意中全是火焰。

“我是个下流的人,总忍不住想放纵自己。但爱上你后,和别人的发泄便没了意义。”

爱。

尽管刚刚听过,但每次再听到这个字时,仍会有不小的陌生感。

卢箫的心跳越来越乱:“从什么时候?”

迷离又渴望的眼神,一起一伏的胸口,水中的维纳斯,西西里山巅的爱与美之神。

白冉起身,环住卢箫的脖子,嘴唇贴到她红透的耳边。洗澡水哗啦啦顺着她的皮肤滑到了浴缸里。

“很久了。无数个望不到光的夜晚,你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的光。”

“夸张了。”一股热流从心头涌上眼眶,绽开一朵玫瑰。

白冉静静地盯着面前的人看了一会儿。她没有回复这个句子,只是问:“我可以亲你吗?”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那我就放过你,不然算强迫了。”

“好吧,可以。”

白冉亲了一口她的脸颊,像母亲般温柔。然后,她眨眨绿眼继续问:“那我可以吻你吗?”

卢箫被逗笑了:“可以,都可以。”她不自觉地搂上了白冉,甚至忘了这女人没有穿衣服。

那双绿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什么都可以?”

“嗯……”卢箫困惑地答道,不明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冉在歪着头笑,湿漉漉的金发贴着她的脸颊与胸口。火焰在燃烧,火焰在升腾,两颊的红晕暧昧至极。

卢箫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下意识向后逃开一步:“你不要误会!”

然而白冉没有理会她,直接吻了上来。唇唇热烈相贴,阻止了一切拒绝的话。

卢箫的眼神开始丧失聚焦的能力。而莫名其妙间,她的贴身衣物好似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

白冉的吻倏然下移,而她整个人渐渐由站立过渡为半蹲。

“停!”卢箫被吓得一个激灵,紧张地扶住她的肩膀。

白冉神色平静中满是爱意。就像那个可以忘掉一切的上午,蛇尾穿透朦胧的雾气。

“我爱你。”

卢箫的呼吸越来越紊乱:“你是不是冻迷糊了……”

“当然没有。只有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才能确定这一切都不是梦。”

清醒等于忧伤。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我也会让你喜欢。”

灰蒙蒙的世界下起了雪。

直到暖风忽然席卷大地,本清冷的灰色世界不复存在。

靠在墙边,卢箫此生从未感到这么无力过。

这条自大的蛇从不喜臣服于别人。但那一刻,所有的经验尽数崩塌。

“别怕。”白冉细长的瞳孔倏然收缩,右眼下的褐色斑纹冒出丝丝鳞片的轮廓,变成了鲜红的蛇信子。

那是回忆中赤道边的风。

于是,卢箫便不再惧怕。

**

所有的故事都有一个结局。

这件事也终迎来了终结。

不管过了多少年,卢箫仍会记得这一天。

被爱冲昏头的女人抱得很紧很紧,就像要把自己永远锁住一般。

那是她头一次意识到,原来这女人也有强烈的占有欲。明明是那个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永远洒脱的嘲讽怪。

白冉抚摸上尉纤瘦的腰,轻声调侃:“真的像匹狼,铁头麻秆腰。”

“如果我们都是动物,也不错。”卢箫也跟着调侃,虽然她的嗓音很无力。对于她来说,刚才真的很累,比西伯利亚的万米晨跑还累。

白冉的手反复摩挲着那灰色的发丝。

“最后再问你一遍。”

“你说。”卢箫累得大脑放空。

“跟我走吧。”

“去哪儿?”

白冉垂下眼睛,语气认真:“远离这个世界……去旧欧,我会保证你以后的生活。我有很多很多的钱,你什么都不用干,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卢箫闭上眼睛,一字一顿:“我不能抛弃一切。”每个字都扎得她喉咙生疼。

“呵呵,也是呢。如果愿意跟我走,你就不是你了。”又是一次用调侃掩盖的悲伤。

“那你呢?”

白冉的手指一层层卷起灰色的头发,像玩具一样把玩着。

“当你最不齿的人。做一个没有尊严的逃兵,一个只管自己死活的人。”

“我没有资格不齿你,那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卢箫很严肃。

时钟滴答,滴答。每一秒的流逝,都带着她们向离别更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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