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痴情反派后和白月光he了 穿成痴情反派后和白月光he了 第56章
作者:摆渡鸟
严良才替她“嘶”一声:“我跟您学的。”
秋吟发现画中一处未着好色,有些不满意,再次执笔细细描摹:“无嘴应和你说了,胀鬼已加入了南境和谐大家庭,你怎么想的,左护法。”
晚儿垂眼:“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好啊,拖出去杀了吧。”秋吟轻描淡写,“良子,辛苦你去趟天痕路,砍下沈静竹一条狗腿,和她一起扔进坑里焚了,也好解左护法穷极一生不可追的相思病,在阎王账上成双对,算你当初提点过我的一份小小心意。”
她又一顿,提醒道:“记得换个穴口,出山那条道都被尸体堆满了,不御剑从那过跟洗澡似的,熏得我夜里睡不着觉。”
严良才揪起晚儿就走,晚儿却不愿走了,她猛地挣动,花袖搅向秋吟的脖子,被倏忽间出现在空中的万魔撕碎,晚儿跌落在地:“你到底要做什么!”
“一条腿不满意,那一半身子?”秋吟苦恼,“还不行,你总得给我留一半用吧?”
晚儿一生追随的主、仰望而不可及的人,到秋吟口中成了一具可拆卸的玩物,她女鬼似的瞪着秋吟,恨不得拉她同归于尽。
严良才眼观鼻鼻观心,这眼神他可太熟了。
“你们怎么都爱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像是我毁你旧城,灭你族人,杀你挚爱,罪恶滔天。
既然是魔,单纯点不好吗,输了就死,有能耐你就现在起来杀了我,去救沈静竹。”秋吟笑了,“没这本事,还一副忍辱负重的苦样子,只知随情而动,他塌了你的天也塌了,废物如此,我干脆送你解脱,少了你这个累赘,沈静竹说不定还要谢我。”
红幔静垂,烛火朦胧地摇晃,鬼洞里寂静得€€人。
晚儿动了:“你说得对,明明流着魔的血……我和你做交易。”
秋吟:“你拿什么和我做交易?”
晚儿抬头,静静地看向秋吟:“拿我自己。否则无嘴就该直接把我的头拧下来,我还能见到你,说明你有话要对我说,我对你还有用,对么?”
“这不是有脑子么。”秋吟夸道,“那接下来就好办了。我刚接手南境,一堆事要处理,分身乏术,你若能留下来帮我就再好不过。”
晚儿嗤笑:“你不怕我半夜用袖子勒死你吗?”
“你还挺幽默。”秋吟想了想,“那你可能得排很久的队,前面一堆人等着呢,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
安静当壁石的严良才举手:“比如我。”
秋吟耸耸肩。
晚儿沉默,没明白南境新主脑子里的弯:“我不会忠于你。”
“我也不需要。”秋吟俯视她,目光一落,眉眼是生杀予夺的煞,万魔的魔气像要搅碎晚儿的心脏,激得晚儿止不住发抖,她笑,“怕我就行。”
晚儿跟随沈静竹,见过一方魔主的气势,窥见过死亡靠近的可怖,却头一次尝到死都不敢的战栗,她像被架在生死间炙烤,哪方都入不得,不入轮回地徘徊。
在她崩溃之前,秋吟陡然收回魔气:“仙魔间就这点事,无非你杀了我,我杀了你。好了,我也不是什么压榨属下的恶鬼,说说你的想法。”
晚儿大口喘气,像从夹缝中挣脱的鱼:“魔、沈大人,放他下天痕路,你答不答应。”
“可以。”秋吟无所谓地点头,看向震惊的晚儿,“但不能交给你,就像你不忠于我,我也不信你。
出于道德,我还是要意思一下守住沈大人最后的贞操,虽然他大概没有那玩意。”
晚儿反问:“放下天痕路然后杀了他?”
秋吟摆摆手:“我像那么无趣的人么,关他进冰窟,隔三岔五允许你去上个坟,这总行了吧?”
晚儿沉默片刻:“……如果你说到做到。”
她抬头:“你要我做什么?”
秋吟将画妥帖地放好,拍了拍手:“良子,叫胀鬼来,给你们三一个任务。”
“什么?”
“南境内该清的清完,轮到外面钻来的老鼠了,”秋吟抬了抬眼,“传我令€€€€封锁南境。擅入者,管他男女老少,是仙是魔,天王老子来了……也杀无赦。”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师尊还有三十秒到达战场~
第61章 再逢
秋吟上位后不客气地占了沈静竹的地, 谁让前魔尊大人享受着魔窟最大的鳞穴,她命魔将那些和沈静竹一样人模狗样且闹眼睛的贵重物搬空,随意填备了些,无非就是玉台红帐, 笔墨纸砚, 难免显得有些空。
“师姐的洞府就长这样?”平阳捧着小花盆, 鼻尖还沾着土,“沈静竹那么多好东西,你拿来用呗。”
“中看不中用的破烂,我个大俗人, 用不上。”秋吟在屋里寻半天, 最后撩开玉床后的纱幔,将画挂上去。
这是一幅美人画, 白衣倩影, 披着轻雪,只是没有脸。
秋吟静视片刻, 轻轻放开手,那人便藏在红纱后, 被朦胧了身影。平阳未来得及看清,只见一行墨迹一闪而过, 应该是画上题的字, 她心里好奇, 但乖觉着没问。
秋吟回头就见平阳埋汰的样子,一愣, 那日北崖南恨玉为她抹灰的轻柔唤起鼻间酥酥麻麻的痒意, 她垂眼,嫌弃道:“你去南境和泥巴玩了?”
“没, 种花。”平阳举起小花盆,展示里面刚冒头的小芽,“万魔窟崖头的花,我觉得眼熟,采回来种种看。”
“你心比我大,把这当家了?万魔窟的花都敢采。”
“试试呗,反正它们怕你。”平阳十几年的娇生惯养,跟着秋吟惊心动魄两遭,便已脱胎换骨,她控制灵气给花浇水,“师姐真信左右护法还有那个无脸怪?各怀鬼胎。”
“你是不是把我也骂进去了。”秋吟眉目淡得很,“别绕进沈静竹的弯里,用人的那套三从四德束缚魔。魔追随天性,凡是尽力图谋的都是‘歪道’,只要允许他们在南土撒野,且命不被它们撒没,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胀鬼认强,至于晚儿和严良才……所有情绪都是可以利用的,忠诚、爱慕或者仇恨,这些可比沈静竹的金雕飞鸟有用。”秋吟起身披上红纹黑袍,“南境被锁,外面得动荡一会儿,你安生在这待着。”
“师姐要去哪?”
“去边境看看。”秋吟淡扫平阳一眼,“别问那么多。”
平阳干巴巴:“哦。”
秋吟在鳞穴门口滴落自己的血,唤醒法阵,然后去天痕路将沈静竹放下来,她不客气地拍了拍前魔尊大人的脸,沈静竹神魂被啃没一半,修为半废,浑浑噩噩醒不来,和傻了一样。
“死了还算是你的福气。”
她用魔气随意勾住沈静竹的脖领,拖在地上带回去,特意避开他脸着地,好让他物尽其用去迷惑她的左护法,正见晚儿等在冰窖鳞穴前,凝在沈静竹身上。
秋吟笑了:“我还以为你要扑上来抢人呢。”
晚儿努力别开视线:“我还有点自知之明。”
秋吟还算满意,于是直接将沈静竹装进之前沈灼兰的冰棺里,再次以魔血为引,万魔环伺作阵,她大手一挥,还允许晚儿整理沈静竹的仪表。
晚儿将沈静竹的发丝捋好,轻轻抚平他紧蹙的眉,然后起身向秋吟施礼,也不知多少真意:“多谢大人,那我便去南境边陲了。”
秋吟靠在一边,目睹她送葬似的隐隐不舍,摆摆手:“快去吧,我怕胀鬼把边境炸了。”
等那抹幽魂离开,秋吟瞥了一眼冰棺,悲风剑一动,黑雾弥散,棺底骤然冒出无数魔爪,紧紧搂住冰棺拖入地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南境边陲,黑红沼泽里无时无刻有活物在挣扎,黑水渐渐退去,露出一块块相隔的土地,和吃人的沼泽混在一起,行走其上,不知下一步是实土还是深渊。
皮球似的胀鬼浮在沼泽上,双手一扬,群魔从黑水边土拔地而起,以扭曲的腐身与残破的碎肢建起通天的魔墙,一个个撕扯纠缠,搅在一起,往外凸着狰狞的魔脸,咬碎所有擅入的人,将南境彻底和外界隔开。
因魔尊沈静竹被架在天痕路示众,南境沦陷时,逃跑的探子们又有回来的倾向,想拿到第一手的消息,但天下第一宗的线人紧急传书,南境新主恐怕有所行动,令南境中的修士们以最快速度撤离。
本来将信将疑的各宗,见太清宗扎根南境的线人和弟子全部撤出,也闻到些风雨欲来,命自宗的人跟着回来。
但显然还有犹豫不决的零星倒霉蛋,只能屏息躲在尸堆中,惊看这场巨变。
“呦。”秋吟从雾中现形,搭上一个狗狗祟祟的男人肩膀,阴森道,“看什么呢。”
男人一惊,剑化长绳,回身猛地抽向秋吟,秋吟轻巧一拽,将男人定在原地,吹出一阵阴风,撩开男人的兜帽,露出那张端端正正的脸:“见我跑什么,大师兄。”
尤作人拽不过她,心说他这师妹吃什么长大的,力气比他都大,他用灵气暗中寻找能逃跑的路,欲弃剑逃走:“突然被拍肩膀,谁都会吓一跳吧。”
秋吟手腕一动,长绳反卷,捆住尤作人,别有深意地问:“别找了,许久未见,不和师妹我叙叙旧?”
“这不身份不一样了么,不敢高攀。”尤作人尬笑,“小的斗胆一问,您尊号天崩还是地裂?”
“?”秋吟一时间竟然没绕过弯,随后才想起潜入南境时他们师兄妹俩的神奇对话,“你别说,这茬我给忘了,要不你给我起一个?”
“不敢不敢,我起名水平实在一般。”尤作人似乎为了证明没有糊弄这位新上位的南境之主,对着绳子努了努嘴,“这是我的本命剑,剑阁里问时说自己没名,我随口起了个‘长舌’,它欣然应允,赖上我不走了。”
秋吟:“然后你为骗一把单纯的古剑而感到十分羞愧?”
“没,”尤作人羞涩地笑了笑,“我也觉得很好听。”
秋吟:“。”
“啊啊啊师妹住手、呕,勒死我了!”尤作人憋得脸发紫,魂要被秋吟勒得挤出来,“小心、小心我和师尊告状!”
“尤作人,你真有意思。”秋吟牵风筝似的€€了€€绳子,折腾得尤作人直翻白眼,“作为太清宗在南境最大的线人,你传消息让同伴撤退,顺便吓走他宗的弟子,功德无量啊,因为你知道南境要发生大事,也知道我是谁,对么?那为什么不把我的消息也递回宗门,记你大功一件。”
“然后宗门就会派人来杀你,说不定认识到你如今的棘手后,还会大张旗鼓地联合他宗前来南境围剿。”尤作人要吐不吐,还有心思耍帅,漏出满口大牙笑,“师尊给我的任务是不让你受一点伤,我本就没有完成,若再主动将你交出去,师妹,你是想让师尊剥了我的皮,也架在云路上‘示众’吗?”
“哦,”秋吟歪了歪头,“你只听南恨玉的话。”
“我去。”尤作人反而吓了一跳,像要跳下来捂住秋吟的嘴,“大逆不道啊你,快呸两声,让师尊听见你就完了。”
见秋吟无动于衷,冷漠地看着他,尤作人意识到秋吟的难搞,安静下来,叹了口气:“有归属是件麻烦事,我只需要一个能落脚的地,挡风挡雨就行。
至于师尊,我当初要死的时候她给过我一口救命的饭,又教我一身活命的本事,是我恩人。她让我护你,若我死在你手里,就当报她的恩。”
秋吟竟意外听懂尤作人的未尽之意:“好过为忠诚与道义赴死。”
“话别说得这么直白。”尤作人腼腆一笑,“我还顶着正道亲传的美名呢,被同行听见我这么贪生怕死没追求多不好。”
秋吟饶有兴趣地问:“你这脾气还挺对我胃口,要跳槽吗,我正缺人,手下能用的都是想要我命的,你来我还能安生些。”
“我要是舍弃剑仙首徒的大好前程跳槽你这,你准备一个月给我多少钱,包去听风道天海市玩乐吗?”尤作人兴致勃勃地问,“那不是不能考虑。”
“我那脚滑踩进万魔窟的先主还真留下一堆价值千金的破铜烂铁,你要都可以给你。”秋吟松了松绳子,给尤作人喘息的空间,“听风道就更不用说,我老熟客了。”
“那真是太好了。”尤作人不动声色地一点点移开绳子,“有个魔尊师妹就是好,有你和师尊,以后北境南境我横着走。
那我先去前面观摩一下右护法建墙,毕竟以后大家都是同伙,我也好提前习惯。”
秋吟似乎真的在思考可行性,尤作人见秋吟无所谓,抛弃本命剑拔腿就跑,完全不敢回头看,他砸出法器,就要往南境边陲飞€€€€
“没聊完呢,”秋吟一瞬出现在尤作人身后,揪住他的脖子,“你着什么急。”
这次秋吟没再试探,下了狠手,尤作人却没审时度势地认怂,反而死命往边境逃,法器炸开的白鸟羽翼飞上天,在南境的诡谲天幕亮如白昼。
这不是代替御剑的飞行法器。
秋吟蓦然不安,心狂跳起来,尤作人趁她愣神立刻拉开距离,对她愧疚地合手摆了摆:“师妹原谅我,这事我解决不了,只能请能解决的人来了。”
“……”不会吧。
像为印证秋吟的猜测,下一刻,熟悉的灵压碾过胀鬼好不容易建起的魔墙,像碾碎一张纸般撕出个坦荡的通路来,秋吟一愣,心跳的轰鸣声震得她血脉上涌,像要破开她坚硬的躯壳去迎合那阵猛烈的风,她狠狠瞪向溜走的尤作人。
这狗刚才在拖延时间!
从万魔窟爬上来,秋吟不只一次轻松地提起她师尊,还敢在同脉师兄面前直呼师尊的大名,她都快骗过自己,以为自己完全不怕与她再次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