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罪者 缉罪者 第6章

作者:方块的六只猫 标签: 悬疑推理 都市情缘 破镜重圆 业界精英 GL百合

  江起云皱眉,吩咐:“去调高速的监控,将近一个月往返这个方向频次高的车列出来排查。”

  “路啸,让警犬大队对整座山及周围进行搜索,看是否能找到剩下的尸块。”

  “是。”

  ……

  昏暗的地下室,空气中尽是潮湿腐朽的气味,挂在屋顶的黄色灯泡忽闪忽灭,照出被关在铁笼子里年轻女人惊恐的脸,她的嘴上被缠绕着布条,原本白净的皮肤早已被污泥沾染,只余下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睛还明亮。

  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粗麻绳捆绑着,脖颈拴着一根铁链,另一端系在铁栏杆上。

  地下室里很空阔,一端是锁着女人的牢笼,正中摆着一个类似工具台的长桌子,正对面是一个崭新的雕像,雕像的头正对着牢笼的方向,女人死死盯着雕像的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咯吱——”一声,地下室通往楼上的门被人打开,随即响起沉缓有力的脚步声。

  女人随着声音响起,身子下意识抖动,犹如筛糠,脖子的铁链也随之颤动,撞上铁栏杆,发出刺耳的金属磨擦声。

  女人不住地往后退,但后背贴到铁笼栏杆后,已是无路可退,她的视线里,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正对着的楼梯间缓缓出现一双笔直修长的腿,一步步往下走,向她逼近。

  来人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包装上映着某家小食店的名字,他将袋子放到笼边,拿出钥匙打开铁门,蹲下身子朝女人招手,“该吃饭了。”嗓音低沉,是个男人。

  女人不敢上前,一个劲地往后缩,蜷着身子,极力地远离男人。

  男人没再说话,伸手拽住铁链,打开笼子后,直接将女人拖拽出来,抓着她后脑头发让她不得不仰起脖颈直视他。

  男人的脸藏匿在顶灯的逆光下,只隐隐看得清他微微上扬的唇角。

  “不听话的孩子可是不招人喜欢的哦。”

  ……

  北滨刑侦大队重案中队办公区内,所有人都忙得昏头转向,查监控的查监控,外出走访的走访,写资料的写资料,江起云这边刚把案情汇报给陈局,因为杀人碎尸案的性质极其恶劣,陈天凯上报市局后,市局领导高度重视,要求北滨刑侦大队尽快破案,避免引起社会恐慌。

  江起云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大的破案压力了,但这次碎尸案的棘手程度却是从所未有的。

  因为法医检验还在继续,目前对于死者的身份以及尸块信息都不清楚,江起云也只能老老实实坐在办公区和排查监控的同事一起调查监控。

  排查监控一向是一个工作量大且琐碎的工作,有时候需要侦查人员坐电脑前连着看上几十个小时,也不见得能找出蛛丝马迹。

  天色渐晚,路啸捧了几杯泡面问江起云,“江队,吃点吗?”

  江起云撇手,“不用。”

  路啸只得转向虞归晚,问:“虞老师,你吃吗?”

  “谢谢,我暂时也不饿。”虞归晚礼貌回应。

  江起云瞥了她一眼,在虞归晚即将看过来的时候,迅速收回目光,转动椅子问身侧的方昉,“近期失踪的年轻女性名单排查出来了吗?”

  方昉看了一天电脑,眼睛都快看花了,此时正在将排查出来的符合死者信息的失踪人列出来,一下被江起云打断思路,没什么好气道:“别催,马上。”

  江起云瞪大眼,盯着方昉的后脑勺,忍了又忍才把给他一掌的冲动忍了下去。

  “有了!”十分钟后,方昉整理好了失踪人名单,豁然起身,去打印机取出打印好的资料明细,扔到江起云面前,“喏,都是近一个月内失踪的年轻女性。”

  照片散落了一桌,每一张年轻活力的面孔下都代表着一条鲜活的生命,而现在这些活生生的人要么不知所踪要么已经不在人世了。

第7章 确认尸源

  江起云挨个拿起失踪人名单的详细信息查看,刚翻看一半,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江队长,尸检报告出来了。”

  来人是法医室林觉予的小助理,还在实习期的萧乐雨。

  江起云问:“你师父呢?”

  “师父在洗手换衣服。”

  一个当法医的人偏偏有洁癖,江起云摇摇头,听林觉予的小徒弟开始汇报检查结果,

  “死者,女性,根据其耻骨联合检查推断年龄在22岁到25岁之间,身长165CM左右,尸表无其它创口和伤痕,右脚脚踝可见残缺的2x2厘米纹身。

  根据尸体检验情况及生长在尸块上的嗜尸性蝇类发育历期大小等指标推断,死者死亡时间在4月8日至4月10日之间。

  死亡原因及性质:因尸体残缺不全且高度腐败,暂时无法判定其死因,各尸块之间离断面均无生活反应,应为死后分尸造成,故死亡性质为他杀碎尸、抛尸。”

  “分尸工具推断:根据尸块断面及边缘骨质较平整,推断分尸工具为锐器,切、割、砍所致,北滨分局刑侦大队技术中队法医室主任,林觉予,20……”

  江起云打断萧乐雨接下来的废话,安排最为紧急的确认尸源工作,“身高一六五,年龄在二十二岁到二十五之间,脚踝处有纹身,近一个月内的失踪女性拉出来一一排查。”

  重案队队员立马出动失踪女性的摸排工作,耗时两天后,方昉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经比对死者和一失踪女性,信息高度吻合,方昉从一沓失踪信息名单里抽出一张黑发肤白大眼的女性照片,指指照片,“就是她了。”

  众人立马围拢查看死者的照片和详细信息。

  张雅,女,24岁,丰沛人,六年前考到本市一高校金融专业,毕业后进入某信托公司工作至今。

  江起云看了眼窗外黑沉沉的天色,安排接下来的侦查工作,“明天把报张雅失踪的报案人叫来局里,还有通知张雅的亲属,来做DNA比对。”

  江起云顿了顿,补充:“冬薇负责联系死者家属,其它人继续手上的工作,方昉再催催警犬大队那边,人手实在紧的话,申请市局支援,要尽快找到死者剩下的人体组织,利于接下来的调查,也是……对死者家属的一个交代。”

  说到最后,江起云的声音低沉了些,办公区的气氛也肉眼可见的沉重起来。

  “好了好了,继续干活。”江起云大力拍拍手,重新调动士气,众人各归各位。

  刑侦办公大楼外,已是夜深,黑夜寂寥,大楼内却是灯火通明。

  江起云去冰箱里拿了几个面包,扔到方昉、路啸桌上,又随手丢给虞归晚一个,然后面无表情地坐到椅子上,开始啃面包。

  “谢谢。”

  江起云没搭理虞归晚,一手操作鼠标一手拿着面包吃。

  时间一点一滴划过,时针已是指向凌晨一点的位置,江起云聚精会神看着电脑,冷不丁余光瞥见虞归晚从包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和一板胶囊,倒了两粒药片和胶囊混着水服下了。

  江起云皱眉,下意识想问吃的是什么,但扭过头去的时候,虞归晚已经将瓶子收好了。

  “怎么了?”见江起云盯着自己,虞归晚问道。

  江起云偏过头,抛下一句冷淡的“没”。

  两人没再交谈,继续工作,几分钟后,江起身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拐过走廊,她却是脚下一转,走向法医室的方向,临近门前时,正好撞见从办公室出来准备下班的林觉予,她赶紧叫住对方:“别走,问你个事。”

  林觉予靠着门,拍拍哈欠,“说。”

  江起云攒眉使劲回忆刚刚一扫而过的那小瓶身上面的字,“有一个什么药,叫什么文什么拉辛的,就一小瓶,这么大,你认识这药吗?”江起云伸手比划起大小。

  林觉予想了想道:“文法拉辛?”

  “诶,对对对,就是叫这名,这药是干嘛的?”

  林觉予奇道:“一种常见的抗抑郁药物,你问这做什么?”

  抑郁两个字钻进江起云耳朵时,她表情骤然僵住,眼神里出现震惊和不可置信。

  虞归晚,怎么……怎么会有抑郁症。

  “问你话呢?怎么,你有认识的人在吃这药?”

  江起云回过神来,紧绷的脸部肌肉缓缓放松,面色有些恍惚,她摇摇头,不再理会林觉予的追问,步履迟缓地回到了中队办公区。

  虞归晚还在认真和其它队员分析案情,探研目前已知的信息。

  江起云坐回椅子上,目光紧紧锁在虞归晚背后,好似想要将她看穿看透。

  虞归晚感受到落在身后持久不散的目光,转过头和江起云对视,这次江起云倒是没急着收回视线,只是缓缓皱起了眉头。

  虞归晚走过去,问:“怎么了?”

  “你……”欲言又止半天,江起云到底还是没问出那句你怎么了。

  “没事,继续吧。”

  又一次的口不对心,虞归晚捕捉到江起云一闪而过的微表情,但也没追问。

  凌晨两点,一些连轴转了二十多个小时的人扛不住,跟人换班后去休息室小憩,江起云刚从痕检室出来,走进办公区,看见虞归晚趴在桌上,后背隐隐可见凸出的肩胛骨和清瘦的肩头。

  江起云放轻脚步走过去坐下,椅子发出咯吱一声,她下意识稳住身形,声音也嘎然而止。

  路啸拍着哈欠从两人身边路过,江起云冲着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路啸这才放轻脚步走去休息室。

  这一排位置只剩下江起云和趴桌上的虞归晚,江起云忍不住用手托着下颌,细细打量着这个十年未见的女人。

  眉眼肉眼可见地脱去了青涩感,变得成熟优雅,少女时期脸颊两侧的微末肉感也褪去了,少了那种婴儿肥的可爱,留下的是干净利落的下颌线,不笑的时候,微挑的眼角让人觉得有距离感,难以接近,笑起来又如春风拂面,温柔大方。

  江起云明明记得,虞归晚以前性格内向,不擅长和人打交道,但凡碰上热情一点的人就会觉得手足无措,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典型的社恐人士,每一次虞归晚尴尬局促的时候,都是她站出来替她解围,可现在呢,不仅连长相气质都变了,连性格也大相径庭了。

  时间啊,时间到底有什么魔力,可以一点点磨灭记忆中那个人的存在,用现实告诉你,活在过去的只有你一个人了。

  江起云忽然觉得有些疲惫,往后仰靠身体,按捏了一下眉心,睁眼时,看到虞归晚肩膀瑟缩了一下,像是感觉有些冷。

  江起云看向办公区的空调,初春的天已经开起了冷气,因为中队里男的居多,个个都是怕热不怕冷的主,所以往常都是四五月就开空调,一直要开到十月底才换暖气。

  江起云往后伸手,碰上自己披在椅背上的外套时手又顿主了,迟疑几秒,她起身走到沈冬薇的工位,拍拍她的肩膀,“冬薇,借一件你的常服。”

  “我去给你拿。”

  江起云按下她肩膀,低声:“不用,是挂在休息室吗?”

  “嗯。”

  江起云很快取来沈冬薇的常服外套,蹑手蹑脚走到虞归晚身侧,将衣服盖在了她身上。

  做完这一切,江起云才忪了一大口气,坐回自己位置继续工作。

  翌日,虞归晚是被周围嘈杂的人声吵醒的,她坐直身子的一瞬,感觉到身上有什么滑落,垂眼一看,是一件女士的警察常服外套,肩章是一杠两星,自然不是江起云的,那只能是队里另外一个女队员沈冬薇的。

  她捡起外套,拍拍灰,走到沈冬薇工位将外套递过去,“冬薇,谢谢。”

  沈冬薇刚要说该谢江队,江起云的身影就出现在大门处,两只胳膊挂着十几个热气腾腾的小塑料袋。

  小笼包和豆浆的香味瞬间溢满了整层楼,连离重案中队最远走廊底的技术中队的人都循着味溜过来了。

  江起云找了个稍微宽敞点的空桌,将早餐卸下,招呼众人,“都过来吃早饭,吃饱了好继续干活。”

  “谢谢江队。”众人一拥而上,开始瓜分早饭。

  江起云虽然年龄在中队里并不是最大的,但年少老成,基本担任着照顾中队这些个小年轻吃喝拉撒的角色。

  “你家伙刚拎了一袋走了,还拿啊,当我没看见是不是。”江起云打掉一男队员的手。

  “我刚拿错了江队,我拿成酱肉的了,我想吃鲜肉,我拿回来换呗。”

  “想得美,有啥吃啥,挑什么嘴。”江起云说完,灵活地用食指挑起一袋小笼包,再拎了一杯红枣豆浆走到虞归晚桌前,放下早餐,“饿坏了肚子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重案中队欺负新人,吃了。”

  说完就准备离开,虞归晚却开口叫住了她,“阿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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