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师傅追夫记 闻师傅追夫记 第20章

作者:敛舟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GL百合

  闻弦歌笑道:“你这不是要告诉我嘛。”

  老者没想到闻弦歌这般无礼,气得胡子都要撅起来了。旁边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扶住老者,“五叔,您消消气。别跟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老者怒道:“弦歌,我是如今宋家的族长。是你外公的五叔,你要叫我一声太外叔公。”

  “太外叔公。”闻弦歌当真叫了。甜甜的,直叫得老者语气软了半分。

  “弦歌,你年纪尚小,不知礼数我不怪你。听良儿说晖阳已经把名下的所有家产都给了你娘,我想看看契书。”太外叔公年岁大了,站不住,赶紧找了把椅子坐下。

  “太外叔公要看自然可以。不过有句话我要问在前面,今天这么多人过来,都是要看契书的?”闻弦歌的目光从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这些人年纪都比她大,然而迎上她的目光,却都有些心虚。

  “正是。”说话的是刚才扶住太外叔公的男人。

  闻弦歌挑眉看着他,男人挺胸道:“弦歌,我是你外公的堂弟,你该叫我一声六叔公。”

  “六叔公这话能代表所有人吗?”闻弦歌完全没有见礼的意思。

  六叔公的脸色不善,“自然能。”

  “好。”闻弦歌点头。从怀里取出契书,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看。闻弦歌却只是拿着,并不给任何人看。

  太外叔公神色不悦,六叔公更是直言道:“你到底给不给我们看?我怕是你这契书有假。”

  闻弦歌眯眼,“六叔公这话……若这契书是真的呢?”

  六叔公语气一滞,假的自然不作数,可若是真的呢?而且是真的的可能性更大。

  “若是真的,也做不得数。宋氏子孙的家产,自然只能传给姓宋的。弦歌,你虽然是晖阳的外孙女,但毕竟是外姓之人,不能继承我们宋氏的家产。”太外叔公说得理直气壮。

  “说来说去,就是这契书无论真假,我都无权继承我外公的家产对吧?”闻弦歌问。

  所有人点头。

  闻弦歌冷笑,“那你们还要看这契书做什么?”她说话的同时,已经将契书重新揣进怀里。

  六叔公道:“弦歌,交出家产,念在你是晖阳堂兄的外孙女,我们也不会太绝情,自然会分你一点。要知道,以你外公的家产,便是只有一点也足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了。”他这是许之以利了。

  闻弦歌笑得天真烂漫。“六叔公真的以为我年轻,就什么世面都没见过吗?别说我生于侯门之家,便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何止万金之数?我并不缺这笔钱,但是我外公的家产是留给我娘的,一分一毫都不会分给别人。”

第32章

  她神情严肃, “今日各位长辈来都来了,咱们正好把家产的事情好好说一说,论一论。”她的耳力极好,已经听到门口大门打开的声音。

  大门打开, 宋桥引着知府大人进来了。远松关地处战略要冲之地, 所以当地设有知府衙门和都督府。当年镇武侯闻钧就是坐诊都督府, 镇守边关的。如今的知府陆文当年还只是个穷酸书生,他曾在战乱中被闻钧的部队所救,又在无家可归的时候被宋晖阳接济,这才得以继续读书,连进京赶考的路费都是宋晖阳给的。当然, 这一切的关系都是宋桥昨天告诉闻弦歌。

  陆知府一直都知道宋家这档子事,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 这种事他不便参与其中。但是他也打定了主意,绝不会让宋家人夺走宋晖阳的家产。

  今日一见闻弦歌, 他内心还有些激动。这可是他两个恩人的孩子,看到小小的一个闻弦歌被一群男人围在当中,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宋家虽然经商, 但祖上也是有过功名的书香世家, 这么到了现在就满身铜臭气了?

  太外叔公一见知府来了,立刻在六叔公的搀扶下起身给知府大人见礼。陆知府被闻弦歌让了上座,询问起目前是个什么情况。

  六叔公刚要开口,闻弦歌却口齿清晰地把宋家人的来意说得明白。简而言之一句话, 宋家人今日就要分她外公的家产。

  六叔公想反驳, 张了嘴才发现竟然无从反驳, 因为他们的目的就是如此。

  “陆大人,这里有我外公的契书在此, 上面有官府用印,请您为小女子做主。”闻弦歌见到当官的反倒更加习惯,到底是出身官宦人家。

  陆文看了契书,这契书上的名字可不是他在任的时候改的,可见上一任知府也是向着宋晖阳的。

  “各位,既有契书在,各位还有什么话说?”陆文问。

  宋家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

  太外叔公颤巍巍施礼道:“陆大人,这家产是宋晖阳的家产,无论如何不能给一个外人的。”

  陆文反问:“闻小姐是宋晖阳嫡亲的外孙女,也是宋晖阳唯一的后代骨血,如何是个外人?”

  “可她不姓宋。按照礼法,女儿是外姓之人,无权继承家产,何况是女儿的女儿?”太外叔公理直气壮道。

  陆文点头。“老人家这话没错。可我朝也有律法,若是此人没有子嗣,又有此人立下的契书,便可以将家产传给女儿。此事先帝时就有先例,老人家是不知道吗?”

  闻弦歌内心冷笑,大概这群人真的是不知道。宋家这两代人一生下来就顶着一个望族子嗣的名头,不好读书,不事生产,就靠着他外公的接济过日子。她外公也当真就这样养着一族的人,竟是生生将他们都养废了。

  六叔公看不下去,施礼道:“大人,就算如此说。可是宋晖阳当初也不是白手起家,再怎么说,他用了宋家的银子,这部分总该还会来吧。”

  陆文点头,“有理。”然后他就不说话了,转头看着宋桥。

  宋桥从怀里掏出一本账簿来双手交到陆文面前,“大人,这是我家老爷几十年来接济族中亲戚的账簿,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亦有他们的欠条为证。我家老爷当年用了族里三百两银子起家,这在族里都记录得清清楚楚的。”

  闻弦歌挑眉,这部分她还真不清楚,感情自家外公连这个都算计好了,当真是要和宋家断了关系了。

  陆文接过账簿草草看了几眼,就看到了最后算出来的总数,他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看了这数目还是忍不住怒道:“宋晖阳几十年接济你们的银子竟然多达十几万两,你们竟然还要分他的家产?”

  宋家人全都低头。他们每一家都向宋晖阳借过银子,而且从来没还过。宋晖阳在世时,对每一家来借钱几乎都是来者不拒,而且过后从来不要求还钱。只是借钱时要写借条,几十年来,从来没人想过这些借条到底有什么用,原来都放到了账簿中。

  太外叔公用颤抖的手翻看着账簿,他家也借过钱,只是不多。他知道族中子弟大多跟宋晖阳借过钱,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大笔数目。

  “宋族长如何说?”陆文问。

  太外叔公咬牙道:“大人,族中子弟不成器,老夫无话可说。宋晖阳的家产我宋家人也不敢再分。可是这宅子是我宋氏祖宅,流传已逾百年,无论如何不能落入外姓人之手。”这是他最后的说辞了。

  陆文继续点头,“有理。”

  宋家人现在对这两个字都有阴影了。他们齐刷刷望向闻弦歌和宋桥,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闻弦歌跟着陆文点头,“有理。”她抬头看着一众宋家人。“大家说到底都是亲戚,这宅子既然是宋家祖业,我也不敢乱动。不过这宅子如今也是我外公家产的一部分,太外叔公说了不要我外公的家产,您是长辈,这话我也要遵从。”

  太外叔公气得差点厥过去,六叔公又是拍后背又是摩挲前胸,总算让老爷子一口气缓了过来。

  “要不这样,陆大人在此做个见证,我将这宅子作价卖给宋家,这样既保全了我外公的家产,又没动宋氏祖宅,岂不是两全其美?”

  陆文一听点头道:“有理。”

  宋家人一听,顾不得知府大人在此,底下议论纷纷。旁人不知道,他们心里却早就打上了这祖宅的主意,因此对这宅子的价格十分清楚。这宅子宋晖阳几次扩建,到如今已经大得不像话了。按照如今的市价,没有十几万两银子是买不下来的。

  陆文身边带着师爷,迅速报了个十二万两的价格。所有人都知道,这师爷的报价十分公道。如果这房子挂起来给人竞买,只怕还不止这个价。

  闻弦歌开口,“大人,我与宋家是亲戚,断不敢如此要价。”她又对着宋家人说:“宋家只要拿出十万两,我便去改房契,如何?”

  没有人敢接话。十万两,宋家要是有十万两,又何须常年去跟宋晖阳借钱度日。

  没有得到回复,闻弦歌委屈地望向陆文。陆文问:“宋族长,你的意下如何?”

  太外叔公为难道:“回大人,我宋家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陆文挑眉,“这么说,你们宋家是不要这祖宅了?”

  这话没人敢说。说了就要成为不肖子孙了。太外叔公道:“还请大人容我等商议一下,过几日再给答复。”

  陆文直接转头看闻弦歌,“闻小姐意下如何?”

  闻弦歌道:“大人,我明日就要离开此地。”这话是回答陆文的,更是说给宋家人的。

  宋家人没想到闻弦歌这么个小姑娘会如此不留余地。只好当场聚在一起商议起来。最终的商议结果是,无论如何,祖宅不能落在别人的手里,就算砸锅卖铁也得把祖宅留下。

  一场闹剧落幕,闻弦歌谢过陆文。她确实不能在此地久留,宋家人要变卖家产凑钱买祖宅,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也算大气,直接把这件事托付给了陆文。十万两银子请陆文代收,收上来之后就直接以她外公的名义捐给了朝廷。

  陆文看着闻弦歌写下的字据,笑道:“闻小姐不愧是闻侯的女儿,当真虎父无犬女。”

  闻弦歌对于这些身外之物一向不太看重。和宋家人斤斤计较也不过是要争一口气罢了。最后她请陆文关照一下宋桥,陆文直接把宋桥接进知府衙门养老,也算报答当年宋晖阳的知遇之恩。

  一切处理好,闻弦歌回到客栈休息。此刻她怀里还有宋晖阳留下的众多地契,当真是腰缠万贯。

  睡到半夜,她被一阵响声惊醒。刚要起身,就闻到一阵香气。她立刻惊醒,知道是不好的东西,屏住呼吸,伸手扯过外衣翻身下床,站起身时她已经将外衣穿好。

  门外一名黑衣人刚刚将放迷烟的管子收好,转到房门口,用匕首拨开门闩,刚一推门,就被一个东西砸中了脸,他疼得惊呼了一声,就感觉肩上一阵剧痛,肩膀已经脱臼。紧接着另一个肩膀也是。

  门窗大开,迷烟散尽。

  闻弦歌冷冷看着疼得冷汗直流的黑衣人。“说吧,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还挺硬气,不说话。

  闻弦歌摇摇头,“不想说就算了。”她伸手捏住黑衣人的下巴一托一扯,黑衣人感觉下颌一阵剧痛,下巴也脱臼了,这次就算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了。

  清晨,太外叔公家里被丢进来一个重物。家里人出来查看,发现是个黑衣人。这人两条胳膊不自然地垂着,下巴也很不自然,一句话说不出来。

  太外叔公一家都很懵,不清楚怎么回事,以为进了贼人,要把黑衣人送去衙门。太外叔公想了想,让孙子立刻去把几个重要的族人请来,六叔公进来一看就黑了脸。太外叔公看出端倪,一问,才知道六叔公雇了这个杀手去杀闻弦歌。

  六叔公的想法很简单,闻弦歌只要一死,宋晖阳就再没有至亲,那所有的家产自然就归宋氏家族所有。

  “你这是糊涂!”太外叔公气得不轻。“难道你还看不出来,那个丫头不简单吗?寻常一个小姑娘哪里有她那样的胆量,敢顶着对长辈不敬的名声做这种事?咱们已经吃了一次亏,你竟然还敢买凶杀人,这件事已经被她发现,她要如何发作还不知道呢。”

第33章

  六叔公这么一想也觉得后怕。他们立刻找个郎中帮着黑衣人接上胳膊和下巴, 然后给了他一笔银子让他远走高飞。黑衣人走了,他们却要提心吊胆,不知道闻弦歌什么时候会找上门来。

  而此时的闻弦歌,早就离开了远松关, 朝着泽才关赶去。泽才关是边境四关里最小的一座关城, 城中百姓人数也少, 这里主要起着连接的作用,街道上多是行色匆匆的人。

  闻弦歌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后,又拿出了那张地图。到了这里她其实更加看不懂地图了,实在是这地图画得模糊,没有标识这一点让人想抓狂。她现在极度渴望能有一个熟悉当地地形的人出现。然后, 她竟然又遇到了殷盼柳。

  殷盼柳并非一直追着闻弦歌而来, 她有自己要做的事。只不过边关就这么大, 两人遇上也是十分寻常的事。

  “柳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闻弦歌瞪大了眼睛。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殷盼柳拉着闻弦歌进了一家茶馆坐下, 莲衣去隔壁的街上买了几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回来。

  “吃吧,这是全城最好吃的驴肉包子,京城吃不到的。”殷盼柳怎么看也不像个吃货, 但是她就是对于各地的美食都很有研究。

  闻弦歌抓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满嘴留香。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好好吃。”

  殷盼柳到了一杯茶给她,“慢点吃,别噎着。”

  闻弦歌几口吃掉了一个包子, 一点都不斯文。“柳姐姐, 你是出来办事还是闲逛啊?”她知道殷盼柳在办什么事她不能打听, 所以换了个问法。

  “都有吧。看运气了,能遇上就办事, 遇不上就当闲逛了。”殷盼柳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闻弦歌又拿了一个包子,然后把纸袋子往殷盼柳面前推了推,“你也吃啊。”

  殷盼柳只是点头,也不拿包子,端着茶杯喝茶。其实她就是喜欢看闻弦歌吃东西的样子,这个小丫头吃东西私底下吃东西从来不假装,看起来都有幸福感。

  看着她又吃了两个包子,殷盼柳示意莲衣将包子拿走。“肉吃多了不好。”她拿出帕子给闻弦歌擦着嘴角上的油。

  闻弦歌有些不好意思。这种事情以前她师姐公冶音也经常做,她其实都习惯了,只是如今换成了殷盼柳,她反而觉得难为情。

  “你来这里做什么?”殷盼柳边给她擦嘴边问。

  “嗯……”闻弦歌在脑子里寻思了一下,小声道:“我来找东西?”

  殷盼柳挑眉,却没有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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