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师傅追夫记 闻师傅追夫记 第42章
作者:敛舟
第68章
冲天的大火卷着热浪仿佛瞬间将人吞没。公冶音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她一脚踹开木栅栏, 人已经出了牢房。
刚刚来到走廊,她又踹开了对面牢房的木栅栏,将那个大喊的人放出来。那人道了一声谢立刻朝出口冲去,谁知没走多远就是一声惨叫, 冲出来一群黑衣人, 杀了那人之后直奔公冶音而来。公冶音后退了两步, 眼眸微微眯起,果然是要将自己赶尽杀绝。
“谁派你们来的?”要置她于死地的可不是一个人。
黑衣人默不作声,顶着热浪他们也不好受,刀剑在火光中闪闪发光。
老实说,面对黑衣人的围攻, 公冶音并不太慌, 她这人胆子大, 从来不会在对敌时紧张,哪怕以寡敌众。但是当真正交上手的时候, 她发现了一个大麻烦,这里是监牢的走廊,两边都是牢房, 这么多人根本施展不开, 她的牵魂丝根本没办法自如施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黑衣人的刀剑甩开,绕上牢房的栅栏,她暴力扯回来的时候, 连着栅栏的木头也被破坏, 如此一来, 她必然会受到影响。
但这并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有这些黑衣人绊脚, 她根本没办法及时逃离,火已经越烧越大了……
“咳咳……”公冶音被浓烟呛得咳嗽不止,还要抽空抹一下眼泪,整个人狼狈不堪。
黑衣人当然也强不到哪去,他们的行动同样被狭窄的空间限制,人多也没用。浓烟大火同样也在威胁着他们的生命。
公冶音当真着急了,这些人愿意烧死在这里她不管,无论如何,她不可能让自己死在这里,那样可就真的对不起爱她的亲人了。
大火燃烧许久,牢房里如同蒸笼一般,热浪让人窒息。周围的犯人早就没有了声音,不知道是昏了还是死了。
看来这些黑衣人是宁可同归于尽也要留下她的命,公冶音性子虽然直,但不是傻。她大概明白了这群人是谁派来的了,她继母刘氏纵然有本事**也不可能找到这样的杀手,必然是彭升王派来的。
又纠缠了一会儿,浓烟已经呛得人无法呼吸,灼热的空气快将人烤熟。就在所有人快窒息的时候,“哗啦”一声,牢房的屋顶被烧塌了。掉落下来的瓦片土石都带着火星,公冶音还要应付黑衣人的进攻,一时间躲闪不及,瓦片眼看着就要砸在她的头,她赶紧用手挡了一下,这下倒没砸伤,却被灼热的瓦片烫伤了。
不过因为屋顶开了天窗,浓烟散出去不少,却也因为大量新鲜空气的进入,火势一下子更旺了。
公冶音顾不上手上的灼痛,牵魂丝飞出缠上房梁,人已经飞身上了房顶。居高临下,她站在破口上将黑衣人全都封死在下面,直到那些人被烟熏火烧得实在上不来了,她才离开。
皇家的监牢果然结实,被烧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有倒塌。漫天火光下,公冶音看到了如竹一般挺拔的女子,手中折扇轻摇,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呼!公冶音吐出一口浊气。“你就这么看着?”不要以为多年好友她就不会翻脸。
殷盼柳脸上的笑容丝毫没变,她往旁边走了几步,让出身后的景象,也成功将公冶音的目光吸引过来。
在殷盼柳的身后,横七竖八躺着黑压压一片尸体。
“你……杀的?”公冶音的嘴张大,竹子也能大开杀戒?
“彭升王敢对这里下手,怎么可能只派一批人?自然也不可能只有一种杀你的方式。”殷盼柳收起折扇,回头看了一眼背后成堆的尸体,“这件事皇上不好明着帮你,现在也还不是收拾彭升王的时候,你只要听话,这件事总会过去的。阿音,我会帮你的。”殷盼柳的眼眸里映照着火光,看起来竟然有一种久违的激动。
公冶音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点头。
“跟我回宫,给你治伤。”殷盼柳转身走了两步,却没听见公冶音跟上来,“怎么了?”
“我还在关押期间。”公冶音说。
殷盼柳手中的折扇打了个旋儿,“连监牢都快烧没了,你见有人管吗?”言下之意,这里已经危机四伏。
公冶音原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这次不愿离开只是不想让太后,靖国公和殷盼柳为难罢了,如今她听说殷盼柳的弦外之音,便也不说什么跟着殷盼柳回了无极殿。
荷衣送来最好的伤药,殷盼柳亲自帮公冶音伤药。公冶音的手臂因为当瓦片被烫伤了一大片,此刻起了一串的水泡。殷盼柳用针逐一将水泡都挑破,用干净的软布吸了流出来的水,这才小心地上了药。
“嘶!”公冶音皱眉,倒吸着凉气。
“忍着点。”殷盼柳不紧不慢地说,“虽然有些疼,但是很有效。很快就能结痂了,而且不留疤的。”她说完突然皱起眉觉得不对,拉开公冶音的手掌,发现公冶音的手掌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你行不行啊,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公冶音作势要收回手,不想自己的伤口让殷盼柳皱眉。这是她最好的朋友,纵然也会生气,也会吵架,但是绝对不会背叛。公冶音相信就算有天大的理由,殷盼柳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别动!”殷盼柳不爽地瞪了她一眼,让荷衣又去取了几种药,等药被端来,殷盼柳鼓捣了半天,将药调成糊糊,拿了一把刷子全都涂到公冶音的手心上,再用干净的布条细心缠好。
药糊糊涂在手上凉丝丝的,公冶音手心上火辣辣的灼痛感减轻了不少。“你这是什么药?哪有用刷子上药的?”
“你还想不想弹琴?当心手废了你的小师妹不理你。”殷盼柳连哄带吓,终于让公冶音闭了嘴。
“一收到你出事的消息,我就昼夜兼程往回赶,结果刚进城就看到火光……”殷盼柳揉了揉眉心,“不管怎么说,今晚好好休息,天大的事明天再说。”
公冶音抬起头,果然看见殷盼柳神情疲惫,想她昼夜兼程赶回来,又进行了一场恶战,竟然全都为了自己。
“盼柳……”公冶音很想说些感谢的话,可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说“谢谢”是不是太客套了。今天如果易地而处,公冶音也会如此做的。
“别说那两个字,矫情。休息时别乱动,把伤养好了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殷盼柳看向荷衣,荷衣立刻带着公冶音去休息了。
等荷衣回来,发现殷盼柳竟然不见了。荷衣没有声张,老老实实守着烛火等着公主回来。
殷盼柳回来地很快,荷衣见她眼下熬夜造成的乌青,心疼主子,“公主,您也早点休息吧。”
殷盼柳点点头,“你安排人看好阿音。”
“奴婢知道。”
翌日,公冶音刚刚梳洗完毕,吃过早饭,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就过来传旨,要公冶音殿前回话。
公冶音看了殷盼柳一眼,殷盼柳点点头,她就随着小太监走了。
殷盼柳立刻去了延寿宫,太后见她回来格外高兴,“昨天夜里彭升王家里的那把火是你放的吧?”
殷盼柳咧嘴笑,“皇祖母最厉害了,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法眼。”
太后笑着戳了她的头一下,“别贫嘴,看你这黑眼圈,也是哀家没用,总是怕护不住音儿,一定要你回宫哀家才放心。”
殷盼柳也不兜圈子,把昨晚皇家监牢发生的事都说了,“皇祖母,柳儿只是不想彭升王太盛气凌人,”
太后只是笑,却并不接话。
门外有小太监把前面听到的消息传回来,彭升王咬死要让公冶音偿命,皇帝说的却是昨晚监牢走水的事情。彭升王在京城的府邸也被烧了,虽然经过府中人全力救火没有大碍,但是这一夜也折腾得够呛。
彭升王年逾花甲,一夜没睡有看到了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忍不住血气上涌,说了好多过分的话。这可是当着皇帝的面,皇帝虽然没有发作,可是心里原本就有些倾斜的天平彻底地偏向了公冶音。
皇帝下令彻查监牢走水一事,历时半个多月,这期间彭升王闹过,叫过,哭过,皇帝都不予理睬。公冶音一直留在无极殿中,原因是监牢被烧了,人没处关,又不能放了回家,只好在宫中暂住。
“彭升王会不会狗急跳墙?”公冶音还是很替皇帝担心的。如果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让彭升王造反,那可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生死了,刀兵一起,生灵涂炭,那就是她的罪过。
“放心,他不敢。”殷盼柳提笔作画,“皇上不动他因为时机未到。同样,时机也不在他那一边。”
造反,彭升王还没有那么实力。
半个月后,皇帝派出的人终于查明了情况,所有证据都和彭升王有关,皇帝叫来彭升王详谈了一番,之后彭升王负气离去,不是离开皇宫,而是离开京城,回封地去了。
收到消息的殷盼柳一敲折扇,“尘埃落定了。”
皇帝圣旨下,公冶音误杀彭升王世子彭熙,念及靖国公府世代战功,罚公冶音在家禁足三个月,抄写佛经替彭熙世子祈福。其父公冶术教女不严,罚一年俸禄。靖国公亦难辞其咎,罚俸三个月。
这样的处罚对于闯了大祸的公冶音来说简直太轻了,彭升王那边竟然也没有反驳,此事就此落定。
公冶音出宫回家,原本一切都很好,没想到公冶音很快就闯出了更大的祸事。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皇帝下令彻查监牢走水一事, 历时半个多月,这期间彭升王闹过,叫过, 哭过, 皇帝都不予理睬。公冶音一直留在无极殿中, 原因是监牢被烧了,人没处关, 又不能放了回家, 只好在宫中暂住。
“彭升王会不会狗急跳墙?”公冶音还是很替皇帝担心的。如果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让彭升王造反, 那可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生死了, 刀兵一起, 生灵涂炭,那就是她的罪过。
“放心,他不敢。”殷盼柳提笔作画, “皇上不动他因为时机未到。同样,时机也不在他那一边。”
造反, 彭升王还没有那么实力。
半个月后, 皇帝派出的人终于查明了情况, 所有证据都和彭升王有关, 皇帝叫来彭升王详谈了一番,之后彭升王负气离去, 不是离开皇宫,而是离开京城, 回封地去了。
收到消息的殷盼柳一敲折扇,“尘埃落定了。”
皇帝圣旨下, 公冶音误杀彭升王世子彭熙, 念及靖国公府世代战功, 罚公冶音在家禁足三个月,抄写佛经替彭熙世子祈福。其父公冶术教女不严,罚一年俸禄。靖国公亦难辞其咎,罚俸三个月。
这样的处罚对于闯了大祸的公冶音来说简直太轻了,彭升王那边竟然也没有反驳,此事就此落定。
公冶音出宫回家,原本一切都很好,没想到公冶音很快就闯出了更大的祸事。
公冶音回到靖国公府,靖国公将她叫来好好谈了一番,祖父鬓发花白,说的话在情在理,公冶音脾气虽然不好,人还是很孝顺的,点头跟靖国公保证,一定不会再闯祸了。
靖国公让她回自己的院子,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出门了,这既是皇帝的命令,也要磨磨她这无法无天的脾气。
公冶音听话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心中也下了决心,这次一定要好好待着,不能再给家里人找麻烦了。
结果她刚待了两天,又出事了。
公冶家是个大家族,一年到头人情往来不断,公冶音作为靖国公府大小姐,好多事情还是要出面的,因为出了事,刘氏游说靖国公夫人,公冶音不便出面,不如让二小姐,她的大女儿公冶妙代为出面。这件事原本也正常,大小姐不能出面,二小姐代替,哪家都这样做。但是靖国公夫人并没有同意。
公冶音的案子,其实是公冶音自卫杀人,错不在她,只是前朝政局错综复杂,皇上能够这么判罚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这是大家都明白的事。但公冶音依然受了委屈,而她是一个不能受委屈的人。
靖国公夫人也是心疼孙女,加上刘氏想要让公冶妙顶替公冶音的心思太明显,老夫人看着也不喜,只让公冶妙参加了威远将军府的赏花宴,其余公冶家的小姐们都没有参加。
威远将军是刘氏的娘家,公冶妙去参加外祖家的宴会,旁人便不会多想,公冶音知道了也不会觉得意难平。然而就是这次赏花宴,还是出了问题。
对于不能出去参加旁人的宴会,公冶妙是十分不爽的。她比公冶音小三岁,也生得花容月貌,是京城里有名的美人儿。公冶音虽然美,奈何脾气火爆,且仗着家世和太后的宠爱,谁的面子也不给,在京城名媛里并没什么好的人缘。公冶妙则刚好相反,她生得温柔婉约,楚楚动人,加上博学多才,性子也和顺,走到哪里都有人愿意结交。公冶音的家世同样也是她的家世,而且公冶音再威风也是个没有亲娘保护的小姐,刘氏虽然是继室,那也是正妻,公冶妙同样是嫡出女儿。
“唉!”一声无奈的叹息从公冶妙口出发出,仅听声音就足以惹人怜惜了。
“表妹,无端叹什么气啊?”威远将军府的大小姐刘娉婷凑过来问。她和公冶音同岁,已经订了亲,等年后就要过门了。
“没什么。”公冶妙嘴上如此说,可是那微蹙的眉头却诉说着完全相反的情绪。
刘娉婷拉着她坐下,“前几天吏部尚书家的品茗宴不见你去,我还和人打听了一下,听说这段时间的各家宴会你都没有参加,为什么?”
公冶妙扭着帕子,“表姐你也知道,家里最近出了事,大姐在外面杀了人,陛下怪罪下来,最近她都不能出门。”
刘娉婷皱眉,“她不能出门和你有什么关系?陛下怪罪的是她,又不是你们整个国公府。”
公冶妙微微摇头,一脸无奈,“祖母怕大姐想不开,所以不许我们出来,要陪着她一同禁足。”这话就有些扯了。靖国公夫人确实不许她们去参加宴会,但并没有禁足其他的小姐,否则她怎么出来的。
“这也太不像话了!你祖母当真偏心。”刘娉婷怒道。
公冶妙赶紧用帕子遮了她的嘴,“表姐慎言。”她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松了口气,“当心让旁人听了去,说我在外面搬弄是非,到时候又是一通责罚。”她说得委委屈屈,居然还红了眼眶。
刘娉婷和这个表妹的关系很好,只是最近大半年她都在忙着自己出嫁的事情,彼此谈心的机会少了,听了这话她瞪大了眼睛,“你祖母会为了她责罚你?你可也是嫡女,怎么能这般受气?姑母也不管吗?”
公冶妙摇摇头,“我怎好让母亲因为这些小事为我出头?不过是祖母的训斥,她是疼我,我做孙女的自然不会有其他的心思。”她说得十分乖顺,旁人听了只会更加心疼。
刘娉婷后来就找机会将这件事说给祖母听了。威远将军夫人赵氏听了立刻火了,“这也太不像话了!都是孙女,都是嫡出小姐,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能如此厚此薄彼?”自己的外孙女还得自己疼,赵氏借着这场宴会让公冶妙出了好大的风头,顺便把靖国公府偏疼公冶音,苛待其他小姐的事传了个遍。
这也就罢了,京城里的流言蜚语从来没有停过。大家都是听听就算,极少有人会真正往心里去。
但刘氏当了真,跑去靖国公夫人那里哭诉,说自己没用,护不住女儿,给公冶家抹黑,不如一根绳子吊死算了。要死要活闹腾起来没完,公冶术得知后自然也站在妻子这边,隐晦地指出靖国公夫人太过纵容公冶音,才把公冶音宠得如此无法无天,杀人闯祸,连累全家。
“以你说,当如何?”靖国公夫人当年跟随靖国公戍守边关多年,尸山血海见过,金玉华堂也见过,刘氏这点伎俩她还不放在眼里。
“这是我的决定,你若是不同意,大可以不做我公冶家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