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哭包白月光先婚后爱了 和哭包白月光先婚后爱了 第180章
作者:十里长堤
研究所的电梯只有工作人员能使用,现实情况不像电视剧里描写的,能在手术室门口等候,
两人被安置在病房里, 除了抽烟和€€嗑瓜子€€, 没别的事情可以做。
俞菲试图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 她抖着手好几次都没拉稳。
“是老爷子€€打来€€的电话,我去接。”
林晚晴点头, 看俞菲转身走到角落里低声接电话。
人在极度紧张且被束缚的状态下,会产生一种心脏的抽搐感,林晚晴在病房里徘徊了很久,感觉过去了十多年,实际可能才十几分€€钟。
干燥的空气吸入肺里,引起€€一阵剧烈地咳嗽。
林晚晴用手帕捂住嘴,几乎要把€€内脏给咳出来€€,在焦虑中会产生类似于呕吐的生理反应。
她弓着腰,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眼神里挣扎又痛苦。
俞菲走到她面前,“老板让我安抚老爷子€€,让他别来€€,老爷子€€年纪大了,经不起€€惊吓。”
林晚晴抖着手点燃一根香烟,呛人的烟味充斥着口腔和€€鼻腔。
俞菲看着林晚晴希望她说一两句话,夫人现在的样€€子€€太招人疼了。
在心脏的急速跳动下,林晚晴缺少开口的力气,干燥起€€皮的嘴唇含着烟蒂,试图用尼古丁让神经冷静下来€€。
烟抽多了,嘴里发苦。
病房的新风系统快速把€€烟味过滤掉,林晚晴身体蜷缩在不大的椅子€€上,双手盘弄宴秋的手机。
手机的开机密码是林晚晴的生日,试了两次就打开了。
宴秋没有主动把€€手机密码告诉过林晚晴,也没有故意瞒着。
像宴秋这样€€谨慎的性格,林晚晴很难想象自己€€在她心里占有多重要的地位。
玩伴侣的手机不是个好的行为,林晚晴一时兴起€€,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宴秋有记日记的习惯,她打开手机里的便签簿,最早的日记起€€源于四年前。
二月五号
医生说我的双腿没有治愈的可能,要做好一辈子€€都待在轮椅上的心理准备。
腿上裹着很厚的纱布,稍微一动会把€€白色的纱布染红。
爷爷总是盯着我的腿出神,试图去求神拜佛,投资建了一个古寺庙。
……我想劝没劝住。
二月七号
失眠了两个晚上,太疼了,睡不着。
医生说我胃部出现严重的问题,不能继续空腹吃止疼药。
我的睡眠开始出现问题,无人时能听到车祸的幻觉,和€€爸妈死前痛苦的尖叫。
二月十三号
我偷偷去看甜甜了,套上破麻袋一样€€的高中校服也很可爱。
她包上挂着一个小兔子€€的毛绒挂件,跑着上学€€时挂件掉了,我捡起€€来€€不敢给她。
四月六号
普通的镇静类药物对我没用,需要加大剂量吃,胃部的问题更严重,需要按时输液,和€€食用流食。
爷爷让人看着,不许我抽烟,我只能把€€烟丝放在嘴里咀嚼。
双腿不流血了,很疼。
有知觉是一件好事。
五月十三号
用两根拐杖可以艰难站起€€来€€,上楼梯时不慎的怀表掉地,转身要去捡,不慎从楼梯上滚下来€€。
又骨折。
还好怀表没摔坏。
宴秋的日记断断续续,不是每天都记,她把€€日记在线上保存更换手机不会丢失数据。
简单的文字没有诉说痛苦,也没有怨天尤人,只是以最冷漠平静的口吻把€€身体的情况记录下来€€。
林晚晴回过神时,眼泪流的满脸都是。
俞菲在一旁很担忧地看着她护士把€€中午的饭菜送来€€,但她的眼神也很可怜。
护士从推车里拿出一块小小的奶油蛋糕,“上帝会保佑每一个病人。”
林晚晴扯起€€僵硬的唇角,“谢谢你。”
这个国家嗜甜,过于甜蜜的奶油在舌尖化开,冲下了嘴里的尼古丁苦味。
林晚晴把€€日记翻到最近一年。
九月七号
听说林晚晴准备嫁人了,她那€€么年轻,刚到可以结婚的年龄。
等一下要把€€女儿推出去换钱,我主动联系她,她很快答应下来€€。
九月二十一号
甜甜不认识我。
我能站起€€来€€,虽然时间€€不长,但好歹能像正常人一样€€立在她身边。
九月二十八号
甜甜怕我,我很伤心。
我在她面前尽量站着,真好,她没看出我裙子€€下的腿在抖。
林晚晴的心脏抽搐疼痛,几乎不敢往下看后面的日记内容,把€€手机锁屏放到原位。
人在剧烈的痛苦之下,心脏和€€胃部会出现痉挛般的疼痛,如同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抓握脆弱的器官。
俞菲拿纸巾递给她,“夫人别把€€眼睛给哭坏了。”
林晚晴哭着哭着又笑€€了,样€€子€€让人有点害怕。
“你们老板真是个长情的人啊。”
俞菲不明白林晚晴为什么突然这样€€说,“老板是个很好的人”
进了手术室,还有人给她发好人卡。
林晚晴笑€€得€€更无奈了。
人在苦难中的时候总是会以自我为中心,林晚晴一直觉得€€世界上没有人爱她,就算和€€宴秋在一起€€,她也会逃避自己€€内心的感觉,以为协议婚姻没有所谓的真情实感,来€€冷漠的借口躲避心动的不确定性。
她长期把€€自己€€放在受害者€€和€€无辜者€€的位置上,使得€€忽略了宴秋一直揣着的赤诚之心。
想来€€宴秋也是懦弱不自信的,两个人都胆战心惊地接触对方,一旦在感情中有任何波折,就立刻后退一步,缩到各自的壳里去。
相€€比宴秋大学€€时期的日记本€€,记在手机里的日记要消沉很多。
林晚晴从她口袋里拿出怀表,贴在额头上。
冰凉的金属触碰在额头,带来€€短暂的精神振奋。
她的黑色大猫猫太让人心疼了。
每次在林晚晴以为宴秋已经过得€€够苦时,她总会发现宴秋经历的痛苦,远不止于此。
四个多小时的手术时间€€,她的眼泪快流干了。
当林晚晴看到病房的门被医生推开的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某种神迹的诞生。
如果€€这个世界有神,就会在此刻降临。
手术结束的宴秋双腿被固定住,鼻子€€上插着呼吸管。
麻药劲还没有过,迷迷糊糊的看着林晚晴摇摇晃晃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秋秋!”林晚晴不敢惊动病人,小声轻呼,“手术成功吗。”
她迫切地望着医生。
宴秋的主治医生是个样€€子€€很严肃的中年人,“手术很成功,病人手术前的复健做得€€很好。”
林晚晴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无力地靠在椅子€€上。
“那€€就好。”
医生观察了一下仪器上的数据,带着一群人很快离开。
医生临走前说:“需要注意病人身体是否有发热,有异常情况立刻通知护士。”
林晚晴用手背试探宴秋额头的温度,有点热,温度计显示三十八度四。
属于低烧的范围。
林晚晴把€€额头靠在她手背上,“秋秋。”
兔子€€小姐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喉咙里呜呜咽咽。
麻药劲没过的宴秋目光迟缓,“哭什么?”
林晚晴哭得€€更大声。
宴秋的脸色很白,嘴唇没有血色,一尘不染的白色床单,把€€她的面色衬托得€€更惨了。
双腿虽然没有血腥味,但药物刺鼻的味道仍然让人恐惧。
宴秋:“手术失败了?”
林晚晴摇头,暴风哭泣。
她知道自己€€现在哭的不好看,可忍不住哭得€€更大声。
内心所有的委屈立刻宣泄出来€€,眼泪鼻涕一大把€€。
宴秋不明所以,“我活不了了?”
林晚晴反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