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A不渣 渣A不渣 第70章
作者:黍禾高歌
“你要是今科进士,那你要喊我一声师兄。”
“虽然我们都是天子门生,但先来后到的顺序,师妹你可懂?”
容楚闻言笑道:“没想到今天能白得一师兄,要是周兄不介意,我就喊周兄一声师兄了。”
“那里那里,我们都是齐先生的弟子,当初要不是齐先生循循教诲,我也不会有今天,还能跟齐先生当个邻居。”
容楚失笑,“我也是多亏先生教诲,不然不能有今天成就。”
两人越聊越投机,周井成知道齐先生家荒芜日久,当下就要拽着容楚回家吃饭,并叫府中下人前来打扫。
容楚实在盛情难却,就被拽过去了。
周井成也是寒门子弟,平日里一心向学,天资也高,当时连中两元,本想来京都再度拔得头筹,哪成想国子监卧虎藏龙,第一次岁考,他竟然连前三名都不是,连番多次打击下差点一蹶不振,要不是遇到了齐先生,就完了。
周井成倒茶说道:“是齐先生一言点醒了我,说我一叶障目,看不见天下英豪。”
容楚点头,周井成叹道:“当时我还年少,坐井观天,又接连遭受打击,要不是齐先生拉我一把,我可能这辈子都捡不起诗书,沉沦下去,真随了那帮人的愿!”
正说着,周夫人就领着仆役开始上菜了。
周家人口简单,周井成在京都任职,就把家中父母还有妻子幼儿都接了过来。现在周家人一听来人是齐先生的弟子,比周井成还热情。
周夫人说道:“谦仁,说那些干啥?凭得污了齐先生弟子的耳,事情都过去了,你就别再提了。”
谦仁是周井成的字,是齐先生取得,意在让他谦逊守礼。
周夫人放下饭菜,安顿妥当,让周井成身边小厮听着,她去另一桌侍候公婆。
周夫人给容楚和周井成备了一桌饭菜,她和公婆还有孩子在里间吃。
周井成住口不提,等到自家夫人走了,才叹息道:“你在国子监想必也知道这党争的厉害。”
“不说这国子监,就说这朝堂之上,也像国子监一样分为寒门和世家。”
“我当初在国子监差点误入歧途就是世家搞得鬼。”
“当初各省会元之才皆在国子监风云汇聚。”
“世家子弟处处压我们一头,笑话我们没见识,还带着我们打马游街,一些寒家子哪见过这阵仗,不是被拉去沉迷享乐,就是自甘堕落觉得自己无甚大才,只会死读书。”
“我当时一心向学,倒是没有被京都繁华迷了眼,但我们寒门本就知之甚少,尤其以我们北方。”
“北方苦寒,读书人又少,我连中两元,志得意满,却在这里被世家子算计打击,差点丢了诗书。”
周井成倒了一杯酒给容楚。
两人敬了一杯,周井成问道:“你在监学可好?”
容楚摸摸脑袋说道:“我就只会掉书袋,那些人也不爱跟我玩。”
周井成看她油滑的样子,笑笑说道:“我也在监学进学过,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
“寒门攀附世家,世家吆五喝六,有大才的不与他们同流合污,反被欺侮,但看师妹这样,怕是也在遭受排挤之列,不过现在已经上榜,那些气就不用再受了。”
容楚只是微笑,并不多话。
她今天第一次见到周井成,对方就很热心,怕是听到她的名字,有意交好。
容楚知道周井成不是为她,而是为齐先生。
听到周井成说现在朝廷党争主要分为寒门和世家子。
容楚虽潜心向学却也听得一耳。
皇帝幼贫,太后干政。
世家子背后是太后,寒门背后就是忠心耿耿的保皇党。
看似是新旧之争,其实是权力交替。
容楚不感兴趣。
这周井成说来说去,其实也是想容楚加入新派,容楚不算什么,她背后的齐先生有大德,又是寒门出生,要是通过容楚能拉来齐先生,寒门也算是能立得住脚了。
容楚吃了几口菜,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多评议政治。
倒是周井成虽然现在只是翰林院编修,但有鸿鹄之志,说起治国方针那是滔滔不绝,言谈中愤恨太后涉政,明明天子已然弱冠,却还是不肯归还政权,把持朝政。
容楚只是听着,没敢多说话。
隔墙有耳,这句话她还是省得。
尤其她现在还挂着齐先生弟子的名号,她不要紧,耽误了齐先生的名声可要紧。
听周井成越说越激动,言辞中隐隐泄漏出些许愤恨,容楚终于开口打断了他。
“师兄,这琼林宴说是三日后开启,师妹我在宴上要注意什么?可有讲究?”容楚问道。
周井成有点醉意地说道:“琼林宴就是恩科宴,圣上皆时会亲临,倒是也无甚意思,风头都在状元、探花还有榜眼身上,你就去吃顿酒,老老实实等待放官吧。”
容楚点头,如此正合她意。
每次有读书人的宴会,都要作诗,容楚最不耐烦这些,她诗学得不好,字写得倒是还行,所以遇到这种宴会能避就避,不然平白无故惹人笑话。
别的进士都是诗画双修,容楚也只会些打油诗,不讲究平仄韵律,被齐先生都敲了好几次脑壳,让她多背些诗书,容楚实在是不感兴趣,最后也只能作罢。
两人又谈了一些其他的,放官的事情要六部商量,不过周井成是翰林院的人,圣旨都是他们草拟的,说有消息会提前告知容楚。
容楚又再三拜谢,吃完这顿晚饭,才归家去。
一个人进了齐老师的宅院。
周家的下人已全部收拾妥当,周井成看容楚没有仆役,非要留两个人给她用,还是让容楚给拒绝了。
她义正严词地说道:“师妹我就爱清静,有人走路都嫌吵!”
周井成指着她笑骂一声“孤僻,”倒是也没在强求。
晚上容楚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心里无事,自然睡得香,一觉睡醒天都大亮了。
琼林宴在三天后,容楚拿来的衣服穿了一年,全是补丁,这显然不能穿出去赴宴,容楚打算去趟布庄,做身好的。
她手中银钱不多,只能扯一身布衣,但甚在容楚年轻貌美,一身布衣穿着也跟根小翠竹似的,亭亭玉立,惹来不少目光。
她出了布庄,就往西坊而去,那边卖吃食的多,家里现在一点食物都无,容楚想着自己总不能靠隔壁周井成接济过这几天吧。
容楚抬头望路,左边茶坊李小姐正好跟休沐的姐姐出来喝茶,姐姐听说她昨天榜下捉婿的胡闹事,说了她一顿,她生气地攀在栏杆上探出头来,随意地扫了几眼就看见了容楚。
她指着容楚说道:“呶,那就是你说得无甚大才的第六十八名进士,叫,叫,叫......”
“对,叫容楚!”
“容楚?”对面人美目一瞪,啪得放下茶来。
“竟然是她?!”
“姐姐,你认识她?”李小姐问道,她攀在栏杆上看着容楚往西边去了,“她好像要去西坊。”
李怀英冷哼道:“一个二愣子罢了。”
她之前去请齐先生赐字,想作为生辰礼物送给太后。
太后惟爱齐先生的字,但齐先生已经不出山写字很久了。
齐先生可是当年老皇帝在世时三催六请都没能留下给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上开蒙的人,太上皇曾亲口御言,说齐先生不会因言获罪,所以李怀英也只能恭敬的去请齐先生赐字。
哪想她人面都没见,就被一学生拦在了门外。
那就是容楚。
李怀英嗤笑了声,她红唇如蛇吐信,朝妹妹李怀亦说道:“你眼光不行,家里的仆役绑得倒是不错。”
这容楚虽然只是二甲进士,但既然能得齐先生青睐,必然有什么过人之处。
李怀亦说道:“那我再把她绑来与我成亲!并叫她回去休掉家里的妻子。”
“胡闹!”李怀英震怒道:“你是个坤泽,坤泽不比中庸和乾元,你要逼她回家休妻,要是她怀恨在心,成亲后她一个乾元想要在潮期折磨你,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你现在潮期,我安排专门的乾元陪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父亲那里的事我也听说了,他不会逼你嫁给一个老头的。”
“乖乖听话。”
李怀亦抿紧唇说道:“我要是像姐姐一样是个乾元就好了,那样我也可以封侯拜相。”
李怀英摸着妹妹的头说道:“你不是,姐姐也能给你想要的生活。”
李怀亦叹气,不说了。
李怀英见妹妹闷闷不乐地样子,她突然笑道:“你要是觉得看这容楚不爽,我倒是有一法子整治她。”
李怀亦来了精神,附耳上去,李怀英说得她眉开眼笑起来。
容楚还不知道正有人在议论她,还想要整治她。
她买了身新衣,又没舍得穿,让店家打包好,提着新衣往西坊去。
东为尊,西就是鱼龙混杂之处。
这地平民混杂,多做些小买卖,也容易发生偷鸡摸狗的事情,是兵马司巡查的重点地方。
容楚过来却跟回到家一样,挨个打招呼过去。
“诶!容先生来了?!”
“容先生你好!”
“容先生今天怎么没进学去?国子监放假了?”
说这话的是包子铺的乾元,被她婆娘打了一巴掌。
“昨天大红榜都放了,想必是容先生榜上有名,正等着荣归故里呢!”
容楚笑道:“你倒是猜的挺准。”
那包子铺的小夫妻惊叫起来,哎呀直叹这是个大好事。
容楚说道:“给我三个包子。”
“哎,好嘞!”包子铺的坤泽手脚麻溜,又骂着自家乾元让她把小孩叫过来,听听容先生的教诲。
容楚当初在西坊帮人写信,写字,闲暇时就拿着树枝教周边的小孩写字。
那时她刚到昊元朝,不知道读书人有多金贵,就教了几个小孩写名字的事情,就赢得了一堆人的尊重,天天叫她先生。
容楚这才知道,这些人竟然活到现在都没有进学的机会,竟然连自己用了几十年的名字都不会写,平时做买卖也都是按手指印,所以受到了很多欺骗。
容楚过来还会帮人免费看字,看合同,因此扰了不少恶人的买卖,还差点被人收拾,但因她是国子监的学生,那些人只是把她堵了一顿,还差点惊动兵马司的人,但也因此西坊的人对容楚更加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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