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总想进我家户口本 上司总想进我家户口本 第111章
作者:小胖子拍肚子
陆悦呆住了,她从未见过父亲这样小心翼翼,这样低声下气地与自己说着话,嗓子不由得有些哑:“我……”
陆爸覆上她的头,轻轻揉了下,笑道:“你也别担心,之前就是饭局时随便胡扯时听到的,说不定我听岔了呢。”
“我也挺喜欢周染这孩子的,也希望你俩能结婚,好好地在一起。”
手落到陆悦肩膀上拍了下,力道不大,却也无形之中给予了她勇气。
“这样吧,后天我约了老唐,不喊上你妈或者其他人,就我们两个去警局一趟。”
陆爸说:“€€€€把这件事情问清楚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要和老爸去掀小周老底了,后面不虐,保证不虐€€€€掀完老底就可以快快乐乐地结婚啦!
【下面是剧透】
一个可能大家早就猜到,也埋过很多伏笔的事实:小周不是加害者,她是受害者。
第72章 苦艾草 2
汽车行驶在宽广的道路上, 手机中显示着“多云”,陆悦抬起头来,天际也像是压着乌云般, 在一片寂静之中翻涌。
“唐伯伯你认识的,警局局长, 我和老唐认识好久了,人家给我个面子, 私下看卷宗。”
陆恒之把着方向盘,淡声说道,“这事你别和别人说,咱们心里知道就成了。”
陆悦摩挲着手机边缘,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车内光线昏暗,天际厚重的云涌了进来,雾一般掩去了光线,像是半明半昧的傍晚,只要再晚些,便是不见轮廓的漆黑。
她握着手机,像是在握着电池快要耗尽的手电筒, 忽然便有些迷茫,有些不知所措。
父亲之前说€€€€
【周染可能有案底。】
这件事真的属实吗?陆悦不知道,手机屏幕莹莹撩起,她指节间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光, 低头向下望去。
那是一张照片, 在朦胧的光中, 周染坐在窗沿边,长发丝缕垂落,手中掂着个小白勺, 正在搅拌着浓汤。
陆悦一喊,她便乖顺地抬起头来,细密长睫垂落些许,认认真真地望向自己。
是之前周染带自己去雪山玩时,自己光明正大“偷拍”的照片。
陆悦不自觉地弯了下眉眼,她翻开手机照片,悄悄打开了最里边,上着锁的一个相册。
那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自己偷偷藏着的,或是偷拍,或是拉着对方的照片。
她想起很多事情,想起房间中被鼓起的窗帘,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倾斜向自己的雨伞、汽水中涌起的泡沫。
还有深夜中的呼吸,相拥着的双臂,指尖残余的温度,还有她看着自己时,眼中那温柔而微弱的笑意。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罪犯?怎么可能会和父亲说的那样,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
陆悦想不明白。她看着屏保照片,喉腔慢腾腾地泛出些苦味来,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角。
手机因长时间无人操作,忽的黑了下来,唯一的光亮熄灭,车中猛地坠入黑暗中。
陆悦手忙脚乱,连忙将屏幕重新按开,光亮重新驱散黑暗,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天空中蒙蒙有些下雨,他开启了
,雨刷器被开启,机械地运作着,一下接着一下。
-
水雾打湿的玻璃被抹净,倒映出天际的乌云,落在她漆黑的眼中,像是蒙上了灰。
周染望了望窗外,将车中暖气调高了一点,“会不会太冷?”
周温亭坐在后座,她怀中抱着一个有些旧了的布袋子,摇了摇头。
她的手覆在袋子上,望着上面有些掉落的针线,忽然开口问道:“小染。”
“嗯。”周染应道。
“你说…这些衣服,会不会太大了?都好几年了,我也不知道他是胖了还是瘦了…只能估摸着尺寸买。”
周温亭喃喃说着,声音低弱地轻颤:“万一他不喜欢,怎么办?”
周染听着母亲的忧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长睫细密垂着,掩住了眼中的繁复思绪。
她沉默片刻,开口说:“不用担心。”
周染屈指抵着额间,眉睫微蹙着,声音中隐隐透着冷意,“这件事可由不得他。”
她语气像是带着刺,周温亭顿住了,她犹豫片刻,说道:“小染啊,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
周染沉默着,没回答。
“就算…这样,”周温亭神色麻木,五指攥紧背包边缘,“等他出狱之后,我们一家人要好好生活,好不好?”
她声音愈来愈小,到后半截时,都像是在说一个笑话般,自嘲地笑出了声。
“一定,要好好生活……”
周温亭抬手捂着额头,眼眶中涌着雾,缓了片刻后抬起来,下半截话猛地停在了嗓子中。
冰冷的后视镜中,映出了周染的半边面颊。她凝神望着前方,神色没什么变化,沉稳而冷静,似乎对结果早已笃定。
像是一把脱离了鞘的刀刃,锋利而冰冷,叫周阿姨不自在地攥紧背包边缘,心中发憷。
一瞬间,周染注意到后视镜中的视线,方才的冰冷霎时消散。
她闭了闭眼睛,稍偏过些头来,紧蹙的眉睫松开,声音轻而温柔:“好。”
周温亭愣了愣,方才冰冷的女儿仿佛只是一个幻觉,而面前这个温暖、温柔的女儿,才是她所熟悉的样子。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道路之上,车内重新安静了下来。
雨刮的声音,
咔、咔、咔€€€€
如同快要摆尽
的节拍器,一点一滴中,在沉默之中,逐渐地、逐渐接近终点。
-
汽车停在了警局之前,天空已经蒙蒙下起了小雨,陆悦刚打开车门,脊骨便窜起一阵冷意。
“真是古怪,怎么就下雨了,”陆爸拿出一把伞来,递给陆悦,“拿着。”
陆悦点点头,撑起伞下车,她绕到前座去接应父亲,两人一起向着警局里面走去。
她似乎总能低估人脉与资本的力量,整个过程比陆悦想到要简单多了,两人不过刚刚进门不久,唐伯伯便迎了过来。
那是个两鬓斑白的男人,身子微胖,眼神却锐利如鹰,一望便知是多年的□□湖了。
“诶哟,不用这么客气,”唐伯领着两人向里走去,随意地聊着天,“一点小事。”
电脑开着机,他顶着肚腩,有些笨拙地弯下身子,顺手捻了副老花镜戴上,眯着眼睛,动作流畅地输入账号与密码。
“查谁来着,周染是吧?”唐局问道,“哪个染?”
“染…染色的染。”陆悦轻声说着,她安静地站在身后,看着电脑上的圆环转动着,不安地攒紧了衣角。
深木装饰的办公室中,摆钟一下下坠落,咔嗒、咔嗒,沉闷地敲动着。
陆悦手有些颤,呼吸微微滞住,心尖压着块磐石,摆钟没敲一下,便会落下些碎屑。
咔嗒、咔嗒,
转了一下,两下€€€€
窗口蓦然弹出,搜索不出关于周染的任何信息,空白页面像一卷雪白的纸,没有任何颜色的布,干净地令人怔然。
陆悦如释重负,长长呼了一口气,心中巨石轰然倒地。
虽然早就知道周染肯定不会是那种人,但真正被确认之后,陆悦还是不可避免地松了口气。
“怪事,我总觉得我见过这名字。”唐伯蹙了蹙眉,“老陆,你们还有什么要查的?”
陆悦刚想说不用,陆恒之抢先一步,说道:“查一下他父亲,乔淮。”
唐伯应了声,依言输入“乔淮”两个字,不同于“周染”的空白,就在一瞬间,桌面遽然弹出了一大堆密密麻麻的档案。
“好家伙,这人还是咱这的‘常客’呢,前科累累啊。”
唐伯叼着根烟,也不点燃,泛黄的齿咬着烟嘴,声音稍有含糊:“看
吧。”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乔淮这人还真是前科累累,打架斗殴、寻衅滋事,年轻时曾有过多次入狱经历。
而且,他不止赌博酗酒之外,还有明显的暴力倾向,将自己的无能化为愤怒,倾泻在比自己弱小者身上。
就在结婚初期,妻子周温亭报过一次警,指控乔淮击打、伤害自己,但在民警安抚过后自己主动撤销控告,结果自然也是也不了了之。
而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乔淮似乎有所收敛,变“好”了。
两人的婚姻回到了正轨,直到几年前,乔淮因为“故意伤害罪”再次入狱,被判刑四年。
唐伯随意瞥了几眼,指腹摩挲着烟纸,忽然“啧”了声,“看时间,也差不多要出狱了。”
陆悦不敢乱动鼠标,只能匆匆浏览过“乔淮”的刑事记录,目光停落那最近一出,让他入狱的“故意伤害罪”上。
窗口之中没有明说,只大概地记录了一下事情经过。
X年X月X日,乔淮酒后回到其居住的街巷,将受害者推倒在楼梯间,予以殴打,致其昏迷。受害方经司法鉴定为二级轻伤。
……
鉴于重伤意图明显,且已动手实施,法官论处故意重伤罪(未遂),判四年有期徒刑。
陆悦呼吸一滞。
“这时间,不是大学录取通知书发放的时间吗,”陆爸随口说,“悦悦,你好像也是那个时候出国的?”
陆悦没有回答,身旁的摆钟沉默地摇动着,咔€€€€一声,恰恰好好,扎进她胸膛中。
她无比清晰地记得这个日子,就在事情发生的前一个星期,周染提出了分手。
传流不息的人群中,唯有她依旧穿着那身泛白的冬季校服,墨发长长垂落,搭在苍白的眉睫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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