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欺负话本女主 禁止欺负话本女主 第113章
作者:何为风月
他以为自己就够不要脸了,没想到慕容清比他还不要脸。
慕容清白着脸,只用摇摇欲坠的眼神看向皇上,试图博取这个从未在意过任何儿子的父皇的怜惜。
皇上脸色却很冷,问他,“老大说的,可是实话?”
慕容清立刻摇头否认,“不,儿臣没这么说过。”
他情真意切,眼眸含泪。
若这些事都坐实了,他怕是逃不过一死,如今不过是求生的本能,在负隅顽抗。
“哼!”
慕容春冷笑。
“那你总来我的地牢里打过宋暮云吧,我只是将人绑走,可没碰她一根指头,都是你打的!”
大皇子愤怒嘶吼。
这件事慕容清无可辩驳,唯有沉默。
很快,门口守着的公公又进来了,弓着腰,神色恭敬,这次说的却是,“皇上,和宜公主求见。”
“她怎么也来了?”
皇上面露疑惑,海公公见状在皇上耳边小声说,“和宜公主与七殿下关系甚好。”
哦,原来又是给慕容清求情的。
“让她也在外面等着吧。”
这都是些与宋家一案无关之人,他自然不想把她们放进来捣乱。
后续的问话,皇上全权交由了大理寺卿负责。
大理寺卿先对两位犯罪的皇子行了一个下臣礼,道一声得罪了。
接着就像审问犯人似的审问两人。
到底是没见过这种阵仗的皇子,不经意间慌了神,才几句,就露出了马脚。
年轻的大理寺卿眯着眼睛看向慕容清,“你如何知道那群死士的令牌上都刻着春字的?”
方才情急之下,慕容清说死士令牌之上刻的是春字,若是他自己的人,他绝不会刻旁人的字,结果就是这句话,被看出了端倪,脸色霎时雪白,结结巴巴辩解,“是,是在秋猎时那几个死士身上挂着春字令牌。”
慕容春此时很得意,瞪着慕容清,“屁,我从来没让那群死士刻什么带有春字的令牌,我蠢吗!还刻春字,分明是你有意想陷害于我,才故意这样做的!”
慕容清身形摇曳,只能咬着牙不说话,内心依旧在想,他们没有证据,无法定罪于他。
哪成想等大理寺卿问到孟夏时,孟夏反手就从怀里掏出个账本,“这,这是那批赈灾银子的去向,买了什么,上头记得清清楚楚,七皇子也记过几页,大人一对便知。”
慕容清脸色骤变,这账本他添的字不多,只是随手将几日支出写进去了,没想到那般紧急逃亡的情况下,孟夏竟然还带着它?!
大理寺卿命人拿来了慕容清的笔迹,两相一对比,几乎辩无可辩。
慕容清却不肯这样认命,额上豆大的汗珠几乎滴湿了他所跪的一片地,后背也是汗涔涔黏着,“许是有谁冒充儿臣的笔迹,妄图陷害于儿臣,请父皇明查!”
皇上嘴角微抽,心里觉得离谱,这么多证据都摆在人眼前了,你竟然还是不认?
这脸皮厚的,与他后宫新进来的妃子有的一拼。
偏这时候姜恒开口了,“既然大殿下说自己没有让死士刻那样的令牌,那秋猎时刺杀八殿下的刺客又是怎么回事?此事或许也需重新审理。”
他只是提出自己的意见,提完就闭嘴,后退一步,剩下的全交由皇上和大理寺卿。
两人:……
经他提醒,慕容春立刻想起了那一桩陷害,又要为自己申冤,瞪大的眼睛里充满愤怒,“父皇,那件事儿臣没有做,儿臣哪有这么大的能耐,人在京城关着,还能掌控死士去刺杀八弟,儿臣若有此等心机,怎么会答应慕容清把宋暮云关在我的府邸里,等着人来陷害于我,父皇,儿臣没这个脑子啊!!!”
别的不说,这点皇上是相信的。
他真觉得慕容春没什么脑子,竟能几次三番被人拿去顶锅。
又牵扯出一桩事,慕容清脸色白的跟纸一样,脸上终于出现些许恐惧,宋暮云人歪在姜谣怀里,眼里却带着恨意看慕容清,这一刻,心中只觉得痛快极了。
孟夏拿出的证据足以证明河岸决堤与慕容清脱不了干系,甚至他做的比慕容春做的还要多,包括那群死士也是他在训练。
一开始是放在孟夏家中训练,只需找几个孟家的奴仆问一问便知,既然那群有春字令牌的死士是慕容清在训练,且听命于慕容清,那同样跟着去秋猎的他,分明是更有可能让那些死士对慕容慈出手的。
也是这时,姜谣又想起了一件事,她单手揽住宋暮云纤软的腰肢,安抚似的拍了拍,随后看向老成国公身边无声掉眼泪的李溪亭。
“那时李小姐出现在狩猎林里,是巧合吗?暮云不会武艺,平时可是离狩猎林远远的,李小姐同样不会武艺,却有勇气进去,真是令姜谣佩服。”
李溪亭哭不出来了。
脸色苍白身形僵住。
老成国公简直想砍死这孙女,到底是怎么惹出这么多事的!
其他人也看向李溪亭,多重威亚之下,李溪亭几乎承受不住要腿软了。
还是老成国公,素来对这玉雪漂亮的小孙女有几分疼爱,他微微侧身挡住许多道视线,然后沉下声音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当时在想什么,都说出来,若没有问题,谁也无法责怪你。”
李溪亭腿软的厉害,下意识又看向大殿中央的慕容清,正对上慕容清投过来,略带祈求的目光。
老成国公眯了眯眼睛,扫过慕容清,忽而声音重起来,“你若不说实话,让家族蒙羞,祖父即便再不忍,也只能将你送到庵子里常伴青灯古佛了,到时你可别怪祖父心狠!”
李溪亭不敢置信猛然抬头,大声喊,“祖父!”
她悲痛欲绝,今日已经失去了心爱之人,祖父还与她说这种话,她自然不想常伴青灯古佛,那哪是人过得日子呢?
即使再心疼此时面色惨白的慕容清,她也不得不开口说出实情。
好不容易止住了抽噎声,李溪亭缓缓启唇,眼里闪着绝望的泪光,“是,是七殿下……”
慕容清浑身似失了力气般跪坐在地上。
宋暮云更觉畅快,与宋家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从对方眼里看见大仇得报的喜悦。
所有人都听见了李溪亭的话,“是七殿下说八殿下素来喜好钻营,说自己箭法不济,但比八殿下好一些,八殿下怕是不满做皇子中的倒数,许会让身边侍卫替他射猎,当做自己的,请求我装作误入狩猎林,害怕的站不起来,去将他身边的侍卫骗走,我,我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这么多,我若知道,定是不敢的呜呜呜。”
李溪亭又哭上了。
在座所有人,脑门上几乎都刻上大大的无语。
这都会信?
你这都敢?
皇上一阵暴怒过后,更是面色复杂的看向老成国公,心里却在这一瞬诡异的平衡了,原来不止他的儿子蠢,别人的孙女也一样这么蠢,那就好那就好。
老成国公气的苍白胡子一抖一抖,手指着李溪亭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咬牙切齿说出一句,“跪下!”
李溪亭下意识听从,立马跪在地上,泪眼盈盈。
老成国公也二话不说在她身侧颤颤巍巍跪下,满目悔恨,“是老臣没有教导好家中子嗣,致使她盲目无知,竟做出这种没脑子的事来,还请皇上恕罪!”
姜谣搂着宋暮云在一边说风凉话,“啧啧啧,欺君可是大罪啊。”
方才在街上,那李溪亭如何欺负她媳妇儿的,她可没忘,一有机会也不会让李溪亭好过。
老成国公身子完全僵住,心里暗恨这姜谣太会火上添油,他根本不敢提及溪亭欺瞒皇上,就是怕皇上以欺君之罪处置她。
若往重了说,她确实算是欺瞒皇上,犯了欺君之罪,可往轻了说,刺客不是她安排的,八皇子身子也没有大碍,她并没有造成很严重的影响,也不需遭到多严重的惩罚。
老成国公内心极为忐忑不安,姜恒看了姜谣一眼,淡声叫她别说话。
姜谣也不是非要置李溪亭于死地,闻言真不再说话,一门心思搂着自家从方才起就越发沉默的媳妇儿。
这是从宋暮云前世就在等的场景,她心里其实很畅快,可畅快之余,想到枉死的父母,又感到难过。
就为了那些权利,那些银钱,慕容清害死了她的父母。
害死了她的父母竟还敢去招惹她!
宋暮云想到此处,眼睛又忍不住偷偷红了。
姜谣低头发现,忙小声哄,宋家人看着也着急,生怕这一幕被皇上发现,治宋暮云一个殿前失仪之罪。
幸好皇上现在被两个皇子气的心窝子疼,看见姜谣与宋暮云如此,也懒得管她们。
锐利的视线依旧看向大殿中央跪着那俩,哦不,那四。
事情到此,已经非常明了了,皇帝没有急着处置李溪亭,而是问,“你们用那笔赈灾款,都去豢养死士了?”
豢养死士的罪名,比军队要轻一些。
他看见孟夏呈上来的账本,上面写明了豢养死士所用支出,锻造兵器的支出,看的皇帝两眼一黑。
慕容春方才情绪激动,不过是因为慕容清不肯承认,如今慕容清承认了,他也开始感到害怕,不知道父皇会如何罚他……
父皇仁厚,应,应该会饶他一命吧?
这皇上不当也罢,只要活着,当一个闲散王爷,亦是不错。
总之不能无休止的给人背锅下去了!
慕容春自以为能活,即便他们拿走灾银,致使庐州死了这么多人,还为了转移视线害死一心为民的宋允骞,他也不觉得父皇会杀了他,他可是父皇的长子啊!
大不了把那些钱还回去也就是了。
皇上确实不忍心让他们去死,整个人显得十分纠结愁眉苦脸。
起初的怒意散去,冷静下来后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算不曾疼爱,但那也是他的血脉啊。
皇帝紧紧皱眉,最后,只得下令将慕容春与慕容清暂时关押至大理寺监牢里,由官员商讨出结果。
至于李溪亭,皇上看在老成国公的面上,没有重罚,只叫其带回去好生管教,待管教好了,再去同八皇子负荆请罪。
李溪亭听了这惩罚,已两眼一黑吓晕过去了。
慕容清慕容春盗取赈灾银,犯了重罪,按理说处死都行,但皇上却说要与其他官员商量,明摆着动了恻隐之心。
也罢。
姜恒心里有自己的谋算,并未对此提出什么意见,慕容清跌坐在地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以往的骄傲自信,慕容春被人带起来时,还偷偷踹了慕容清一脚。
今日之事,很快就跟长了翅膀似的传遍皇宫,连京城里的百姓都得了些许传言,纷纷唾骂起慕容春来。
为何只骂慕容春?
自然是因为慕容春平日里欺压百姓无恶不作,没什么好名声了。
慕容清就不同,他母族清贵,全是读书人,平日里又一副翩翩如玉的俊俏公子模样,其母亲听闻日日在宫里以泪洗面为他喊冤,导致许多百姓觉得相由心生,慕容清指不定真是被人冤枉的。
这话被传到慕容春与宫里的孟贵妃耳朵里,两人不禁破口大骂,每日宫里的侍从,监牢里的狱卒,都能听见两人的叫骂声,一下子所有人都知道了,大皇子方怕是要与七皇子方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