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过我的Omega带崽和我上娃综 渣过我的Omega带崽和我上娃综 第101章
作者:见绥
医生方才的每一个表情细节都烙印在她的脑海,反复捶打着她的自尊。郁落唇瓣发白,哑声呢喃:“是......什么味道?”
过了会儿,郁妍进来了。
和医生如出一辙,她的眼神瞬间变了。
她在床边坐下来,若无其事地说:“感觉怎么样?”
郁落的眼里盈起泪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妈妈,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郁妍含糊道:“不就是你平时在我、在大人们身上闻到的那些味道么?”
不是。
郁落知道不是。
她在妈妈怜悯的眼神里洞悉了一切。
信息素味伴随每个人的一生。在非特殊日期时,信息素浓度一般维持在3%,是种挥之不去的体香。因此哪怕注射了抑制剂,它也会纠缠她。
分化过后,她回到打暑假工的店,进门时老板还在恭喜她完成分化,却没几天就辞退了她。
“你的工作能力真的很出色。”老板为难地说,“但是我不能不考虑顾客的反馈......”
出行坐公交车、或是走在其他公共场所里,在所有那些避无可避地与人近距离接触的瞬间,旁边的人总是不约而同露出古怪的目光,继而微妙地避开。
“那么好看的一个小姑娘,怎么.......”有人摇头叹气。
这不是一遭猛烈的撞击,没有牵起迅疾而剧烈的骤痛感。
可是那些意味深长的眼神、微小却又清晰的如避蛇蝎般躲开的动作,在时光里发酵得深沉而绵长,挥之不去。它们无声地缠绕在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里。于是痛苦深深地镌刻进郁落的骨血中。
她讨厌自己的腺体,讨厌信息素,连带着开始讨厌ABO世界。她也忍不住用那些人躲避的、厌恶的眼神讨厌整个自己。
无数个午夜梦回,她发着抖,将呜咽压进枕头里。
在快开学前,郁落经历了分化后的第一次发热期。
感受到信息素正不受控制地释放,那令人们避之不及的味道因此充盈房间,郁落心里的自我厌弃也在翻涌。她身体颤抖着,忍不住用手狠压脆弱的腺体处,想要它别再释放信息素。
这一用力,疼得她半晌没缓过来。
像条濒死的鱼一般,艰涩喘息着,目光失焦。
不知多久后,郁落终于翻身下床,跌跌撞撞地走到抽屉边,拿出抑制剂注射。
那种强烈的镇定让她着迷,信息素浓度下降的感觉也微妙地缓解了她的自厌情绪。
郁落身不由己地上瘾,浑浑噩噩地注射了三支。
而后晕睡过去。
再度醒来时,她感觉浑身酸痛得提不起一点劲,而一旁郁妍正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郁落完全忘记发生了什么。无意望见桌上三支用完的抑制剂时,她恍惚了一下。
郁妍凝视着女儿憔悴的面色,干燥的唇瓣,以及那日渐黯淡、已经很久不曾明亮的眼神。
凝视着郁落的颈部上,那发热期意识迷糊间因为自我厌弃而抠出的累累血迹。
她第一次在郁落面前流下眼泪。
“对不起。”郁妍抬手捂住脸,有湿润从她颤抖的指缝溢出,“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
郁落坐在豪华的轿车上,姿势有些拘束。
她的手习惯性地抚到后颈腺体处。
自从上次不小心注射严重过量的抑制剂后,她的信息素浓度一直维持在几乎只有0.1%的程度。
她猜测这个浓度不会让人闻到。因为这两天出行,她一直没见到那种熟悉得深入骨髓的怪异目光。
所以,是不是只要每次发热期都过量注射抑制剂就好了?
这份认知让郁落心里隐隐钻出点久违的欣喜。
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于是她对即将到来的陌生场面也没那么害怕了€€€€
郁妍说要带她来S市见奶奶。
据说奶奶很有钱,可以让她住在没有虫子、灯光明亮、也不再寒冷的房子里,让她入读S市最好的国际中学。
“是奶奶找到我们了吗?”郁落问。
郁妍嗫喏了一下。她看着郁落的眼眸,知道有些事是不能靠欺骗解决的。
就像信息素的味道。哪怕她和郁落说「你的和别人的没什么区别」,郁落也会在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里体察到真相。而那只会更残酷。
于是郁妍这次选择坦白:“不......是她需要你了。”
“你爸爸一年前去世了,他只有你一个孩子。”郁妍说,“她当时找上我......但是我拒绝了她。”
郁妍没有说当时为什么拒绝,也没说为什么现在突然愿意接受了。
“......哦。”郁落最终只是低低地应了声,配合郁妍的每一个决定。
下一秒意识到什么,她忽地紧张起来。
抬眼,一瞬不瞬地看向郁妍:“那,妈妈会和我一起在S市的对么?”
那双黯淡无光已久的眸子,罕见地露出了一点点光亮来,是期盼,甚至是卑微而笨拙的祈求。
郁妍不敢看。
她僵硬地偏头望向窗外,“还不明白吗?”
“......你归你奶奶了。”
她艰难地说:“我不再是你的监护人,更不想住在S市。她给了我很多钱,我会自己享受生活。”
旁边陷入长久的缄默。
在心脏被反复捶打的疼意里,郁妍终于听到少女颤抖的哭腔:
“妈......妈妈是因为讨厌我的信息素,才不要我的吗?”
郁妍的喉咙涩痛得发不出声音来。
她枯瘦的手蜷缩起来,想说不是。
可是最后情绪千回百转,她竟然、竟然低低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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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落站在后院的雪地里。
两年过去,少女抽条,已经身形纤长。
过分羸弱的身体在营养师的调理下变得健康,过去总是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肌肤也已是白里透红。
那张脸褪去一些青涩,出落得美如谪仙。
只是面上毫无表情,气质清冷得如不可采撷的天边皎月,一双眼眸幽深无光。
礼仪老师的教导下,她仿佛是富贵人家中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即便一动不动地立着,那从容又矜贵的姿态,很难看出她其实是在罚站。
有雪落在她的睫羽上,郁落眨了下眼。站立太久,她的四肢僵冷,身体也冻得时不时战栗。
她听到远处好像有小狗的叫声。
她幻想,那狗许是一身雪白的茸毛,活泼可爱地在主人腿边拱来拱去。
万物冷寂,在她心里,如今好像只剩小狗仍旧是暖热的存在。
这可能只是一种一厢情愿的、留存她最后一份天真的理想寄托。毕竟她其实甚至没有真正接触过某只小狗。
而今天她向管家小心翼翼地问出纠结了两年的话€€€€家里有没有可能容下一只小动物。
奶奶很快知道这件事,便责令她来罚站了。
没关系,郁落想。毕竟应该也不会有小狗愿意接近她。生动温暖之物,是不会向往一片冰冷死寂的。
她回过神来,抬眸望向面前那肃穆的建筑。
外墙的漆是白的,但落在她眼里,总是晦暗得发黑。
目光和思维都在落雪里渐渐被遮覆,以至于那个漂亮的小妹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时,郁落忍不住抖了一下,身上因此落下些许细雪。
少女穿着S市国际中学的冬季校服€€€€和她同一所学校,但似乎是初中部。那双明艳的眼睛里如落星辰,正好奇地打量着她。
祁颂望着像尊仙女雕像般伫立在雪地里的大姐姐,看到对方冻得发红的精致鼻尖。
她没有在意郁落清冷疏离的气质,以及毫无情绪的眼神。
唇角的笑意兀自绽放得如雪地里生动的花,开口嗓音清润:“你就是郁姐姐?”
郁落干燥的唇瓣微动,没有说话。
似是察觉到她生人勿近的态度,那少女没有多嘴。
只是将自己加绒的校服外套脱下,小心翼翼披在郁落身上。
“干净的。”她小声强调。
披完衣服,少女也不嫌冷。就蹲在不远处墙边,双手托着下巴望向她。
“我可以这样看看你吗?”她轻声问。
郁落微愣,没想过会遇到这种情境。她唇瓣轻抿,不自在,但竟也不讨厌。
这位大姐姐始终没说话,看起来又不像是反感自己。
祁颂有些束手无策,最终说:“你不说话,我就当答应了。”
她的眼睛始终明亮,望来时显得很专注,一瞬不瞬的。
似是觉得这样直勾勾看着不太礼貌,她偶尔会将目光移向因为落雪而些许阴沉的天空。但是很快又忍不住落回郁落的身上。
在那校服外套余留的少女体温之下,郁落僵冷的身体渐渐暖热了一些。
她最终轻轻开口:“......谢谢。”
方才又刻意将视线移到天际的祁颂,眼神瞬间溜回来。似是因为她终于说话而有些欢喜:“不、不客气的。”
空气再度陷入静默。
在少女清澈的目光里,郁落有时会看过去,和对方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