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悖论 浪漫悖论 第145章
作者:文笃
并且加以肯定,重复了一遍,
“对的,就是这€€样。”
孔黎鸢盯着她脸上€€的松弛,知道这€€是真的。也知道,在凌晨天光刚亮的时候发生€€的那一件事也是真的。
那时她睡得不太安稳,
大€€概知晓,付汀梨起来去了一次浴室,再回来的时候没有马上€€睡到她旁边。
而是坐在了地毯上€€,温热的手指很小心,捞起她受伤的手,像碰到又像没有碰到。
好像是盯着她手上€€的伤看了一会。
这€€让孔黎鸢思绪很散漫地想€€到加州,她的脚踝被那一双马丁靴磨得破皮红肿,于€€是每次做完,付汀梨都会很随意地坐在地毯上€€,柔热指腹沾着冰凉药膏,自己都乱七八糟,却还要先€€给她上€€药。
哪怕她每次都没有好好注意,哪怕她自己一点也不在意那一点被磨蚀的伤。
可付汀梨却每一次都很在意。
手掌心缝针的时候,麻药、清创、缝针……每一个步骤看起来都可怖,可孔黎鸢一点也不在意,一点也不关心。
她时常在这€€些时刻游离,好像那些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事情€€,她都只是在旁观。
但这€€一刻,付汀梨的手指,隔着一层皮肤触碰到她那只手伤口之外的地方,轻轻划过她伤口周围的皮肤。
于€€是那些疼痛就突然没理由地冒了出来,从孔黎鸢自以为贫瘠晦暗的心脏里。
好像这€€就是爱,好像不知道从哪一分哪一秒开始,她薄瑟落寞的那一颗心脏,就已经€€可以生€€出那么多€€富饶的东西来。
爱就是这€€么矛盾又复杂的一件事。
正如她拿到的那张签,喜忧参半,祸福相依。
庙里说这€€是一张下签,但其实€€这€€就是对爱最简单的描绘。
直到天光逐渐变亮,付汀梨不知道在地毯上€€待了多€€久,又很温顺地再次躺到她身边,下巴软软地抵到她的发。
让她的鼻尖可以埋进她的锁骨。
她没有睁开眼,没有看到付汀梨,但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爱。
于€€是她真的好想€€把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晓、破坏、偷走她得到的这€€些爱。
想€€到这€€里,孔黎鸢闭了闭眼,再睁眼的时候。
付汀梨还是在她面前,刚刚喝了口凉水,腮帮子慢慢从鼓变瘪,像条金鱼。
但又很快因为牙痛皱了皱脸,表情€€看上€€去很不好受。
于€€是孔黎鸢心底所€€有复杂的纷乱的想€€法,在这€€一瞬间都荡然无存。
想€€的,念的,都只剩下一件事。
她叹一口气,手指轻轻刮过付汀梨脸颊上€€微皱的纹路,
“我们先€€去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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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汀梨觉得,孔黎鸢不应该和她一起去口腔医院。
至少在这€€个节骨眼上€€。
孔黎鸢从剧组赶回来,能安稳到家,并且没有被狗仔路人拍到什么疑似和她同居的消息,已经€€算是幸运至极。
她觉得孔黎鸢没有必要再和她冒这€€个险。于€€是她犹豫了一会,还是说,
“我可以自己去。”
孔黎鸢看了她一会,似是料到她会这€€么说,
“你觉得不合适?”
付汀梨指了指孔黎鸢受伤的那只手,“至少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合适。”
她的语气很轻松,
“你受伤了,而且外面不知道多€€少人守着你的动向,在这€€个时候出去很容易被拍到。”
“我会在截止时间之前把狗仔要的款打到账上€€。”孔黎鸢回答得很轻易,
“照片和视频都不会被发出去的。”
付汀梨注视着孔黎鸢的眼睛。这€€件事昨天孔黎鸢就已经€€讲给她听,所€€以今天她已经€€不再关注微博热搜。
但她不放心的,不是那个拍到东西的狗仔。
而是如果她们眼下再一起出门,孔黎鸢一出现,就只会招来更多€€的视线和注意力。
如果又被拍到,难道孔黎鸢打算又花那么多€€钱把照片和视频买下来吗?
如果拍到的人不是狗仔,只是想€€曝出这€€条新闻为自己吸引注意力的普通网友呢?
付汀梨不敢继续想€€下去。
如果她让孔黎鸢变成了温世嘉,如果因为陪她去口腔医院,孔黎鸢再次陷入四面楚歌的情€€况……
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去的不只是口腔医院。
她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
但孔黎鸢似乎已经€€知晓她在想€€什么。在良久的对峙和沉默之后。
她托住她的脸,没有再和她为这€€件事争吵,只用指腹轻轻刮过她的下颌。
了然地笑一下。
又带着令人难过的笑意,亲了亲她的唇角,说,
“好,那我在家里等你。”
那一刻付汀梨很想€€不管不顾,直接带孔黎鸢离开这€€里,去往天高海阔不需要她们藏起来就可以被接纳的地方。
但她到底还是没有。
说不准到底是理智使€€然,还是终究没有那么胆大€€包天,在这€€个风口浪尖顶风作案。
她一个人去了口腔医院。
诊疗的过程她很恍惚,远离了那个离公众视野很近的圈子之后,医院里大€€部分人讨论的都只是和自己很近很近的事。
没有人提及那个#女顶流同性恋情€€#的新闻。
付汀梨怀疑是否是自己太过紧张,把这€€件事看得太重要。
很多€€人是一个人来,但更多€€人是有人陪着来。排号时,大€€部分都是一些长蛀牙的小孩,被家长带着治疗。
于€€是她百无聊赖,打了个电话给乔丽潘。
乔丽潘听到她说孔黎鸢已经€€回来,而她又不让孔黎鸢陪着来的事情€€,在那边骂她一句“活该”。
然后又叹一口气,夹杂着心疼的语气,“我就知道你会受委屈。”
付汀梨觉得乔丽潘的说法不对。
她强调,“是我自己不让她过来的,我没有受委屈,我没有受委屈。”
她说了两遍,像是喃喃自语。
听了她的强调,乔丽潘沉默一会,在那边叹了一口又一口的气,
“真想€€找到那个杀千刀的,谁让他拍我宝贝的照片,让她现在只能一个人来口腔医院。”
这€€一刻付汀梨从乔丽潘这€€里找到了她想€€要的安慰。
但她又无法避免地开始想€€念孔黎鸢。
在医院也没时间和乔丽潘聊太久,乱七八糟的事情€€涌过来,付汀梨有些迷茫地看着口腔医院的人来来去去。
这€€一秒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孩童,只有孔黎鸢在身旁时才是心安的。
但很快,她就没时间仔细思考。
医生€€说她的情€€况还算好,来得很及时,没有拖得很久,所€€以很容易治,但就是有两颗牙要补。
补牙之前,医生€€让她把贵重物品都放在一旁。她把自己翻得乱七八糟的包都放过去,唯独留下了自己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
医生€€看到她十€€分坚持的动作,了然地笑着问她,小姑娘,你年纪这€€么轻轻就结婚了的呀。
她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也笑着回一句,对的,结婚了。
医生€€又说,还是小姑娘好的哟,结婚戒指看得紧的嘞,怕是上€€手术台都不肯摘的嘞。
哪怕这€€个医生€€看起来很健谈,但补牙的时候付汀梨没有因为这€€个医生€€的健谈而减轻半分疼痛,嘴张得很费劲。
她在面目狰狞的时候,平躺着看着这€€个戴着口罩却还略显粗旷的男医生€€。
突然就流了眼泪。这€€是无法控制的生€€理性泪水,并不是因为她想€€哭。
电钻在她嘴里嘎吱嘎吱响,像她磨那些金属雕塑的声音。
医生€€又在这€€个时候说,小姑娘,是不是有什么悲伤的事的呀,哭得那叫一个厉害哟。
这€€一伙人好像是在笑她,这€€么大€€人了还哭成这€€样。
她说不了话。
并且她很庆幸自己这€€个时候说不了话,因为如果能发出声音,她应该会很声嘶力竭地喊出自己的后悔,然后大€€声说:
孔黎鸢,我好疼。
而就算她说不了话,她也一边流眼泪,一边想€€€€€€
要是孔黎鸢在这€€里就好了。
在这€€个想€€法冒出的那一刻,所€€有杂乱无章的情€€绪都消失了。
甚至所€€有的声音,电钻嗡嗡的运转声,医生€€浓厚的上€€海腔调,诊室其他人的交谈声,隔着走廊之外的叫嚷和琐碎声……
全都凭空消失了。
原来在这€€样平凡的时刻,她那么迫切渴求的一件事,就是想€€让孔黎鸢陪在她身旁。
像其他人拥有的那样。
但明明,让她别过来的人,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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