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悖论 浪漫悖论 第148章
作者:文笃
好€€像这扇接近天边的窗,就是这段罗曼史既定的结尾。
“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夜风旖旎而€€柔情地将孔黎鸢的声音吹散,
“只是没有人来€€过这里,但这里是我唯一有钥匙的地方。”
付汀梨牵起她被纱布包裹着的手掌心,将她无名指的戒指转了个圈。
充当回应。
于是孔黎鸢继续说€€,“而€€我正好€€也很想给你一片钥匙。”
付汀梨将那片薄薄的钥匙收了起来€€,手心紧贴着。
然后又想起一件事,
“给我了你下次是不是就不能一个人过来€€了?”
而€€孔黎鸢却€€淡淡地笑笑,手指和夜风同时€€抚过她的发,
“给你了我就不需要一个人。”
付汀梨自然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最近她总是因为孔黎鸢感到心口泛酸。
原来€€这就是爱,她们找了很多段路,才€€找寻到的爱。
最开€€始她是她的司机,后来€€又换她来€€当司机,最终她们来€€到这里。
哪怕外面世界马上€€要天崩地裂。她们上€€路之前,狗仔又释出一条关于顶流女星的新信息€€€€三字。
付汀梨此时€€此刻却€€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可以在这里心平气和地提起一件事,
“我们上€€次结婚的时€€候好€€像还没宣誓?”
可孔黎鸢对此也感到意外,“好€€像是。”
然后又朝她扬起一个不痛不痒的笑,“那要怎么办?”
“没关系。”付汀梨说€€,“我们是第一次结婚,不太熟练,神会原谅我们。”
“那要再结一次吗?”
“这不叫再结一次。”付汀梨很强硬地同孔黎鸢十指相扣。
然后迎着硕大的夜风,在只有她们两个的阁楼,义€€正词严地立下誓言,
“我这个人,一辈子€€是只会结一次婚的。”
“那这叫什么?”孔黎鸢大概是预知到她要做什么,已经笑出声来€€。
“这叫€€€€”付汀梨想找出一个合适的由头来€€,但这会她感觉自己已经快要飞起来€€。
于是只笑一下,紧接着,在扑到她们面前的风里,大喊一声,
“孔黎鸢!”
阁楼高旷,发出去的声音像是被风送出去,又送了回来€€,送到她面前,震得她们身后的翼都好€€似下一秒就要飞出去。
而€€孔黎鸢在她耳边笑,在风里的声音模糊又绵缠,“付汀梨,这叫什么?”
她听€€到她的笑,于是也笑。
然后没由来€€地,迎着风高亢地喊,“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这就叫,孔黎鸢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像加州的某个晚上€€,祝木子€€和祝曼达站在她们的车上€€高亢地大喊这一句话。
当时€€,她倚靠在孔黎鸢的肩上€€。
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却€€还是觉得这两句话震耳欲聋。
二十岁的她尚未想过,二十五岁的她有一天也会做出这般横冲直撞的事。
而€€二十岁的时€€候,孔黎鸢站在她身旁。二十五岁的时€€候,孔黎鸢也仍站在她的身旁,真的同她缔结一场疯魔而€€天真的婚姻。
她喊这一句话,觉得痛快而€€漂亮。
她按了按她的后脑勺,轻轻地说€€,“哪有人的结婚誓言只有一句我爱你的?”
付汀梨语气里还有未散尽的松快劲儿,“那你要说€€什么?”
孔黎鸢捧住她的脸,望住她的眼神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回忆。
只是就这样揽住她。
同她在快要倾倒下去的窗户面前,接一个深入心肺之间的吻。
可又哪有人的结婚誓言只是一个吻的?付汀梨在痛快而€€窒息的感觉里,有些胡乱地想要用这句话来€€反驳孔黎鸢。
而€€就在这个时€€候。
口腔里的气息缓慢褪去,女人温凉手指轻抚过她的发,一下一下。
她缓缓睁开€€眼。
看到有夜色在孔黎鸢眼尾游离,月光粼粼。这一刻孔黎鸢的睫毛垂下,很像一只生着迷离单翼的飞鸟。
让她产生一种她们即将并排陷落空气,彻底飞向自由国度的错觉。
呼吸间隙,她用鼻尖抵住她的鼻尖,
“小梨,你要保管好€€我的钥匙。”
她捧住她的脸,天地混沌,银色圈环化€€作巨大漩涡。而€€她笑,然后对她说€€,
“我爱你。”
已经不需要其他,想必这就是她们最真切的一句誓词。
死生契阔,只剩下我爱你。
-
之后,理€€所当然的。
卡其色风衣和孔雀蓝风衣被垫在地毯上€€,薄薄一层,有些凉。
却€€又被各自皮温所融解。
金色长发和黑色长发缠绕在一起,濡湿地铺在风衣上€€。
电影光影晦涩地淌到她们的发,她们细瘦的腰背,以及她们瑟缩在一起的骨骼。
付汀梨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对电影镜头颇有研究。
似乎一切都是在遇见孔黎鸢之后开€€始的。
她总是很经常地跳脱出自己的躯体,从上€€至下地凝视着她们两个人相拥的身影。
如果要让她选择其中最美的一处场所,她觉得自己肯定会选择这里。
无数张薄翼在孔黎鸢身后那面墙上€€悬挂着,任缥缈浓郁的光影淌过。
在孔黎鸢眼皮上€€淌出迷眩的色调。
而€€孔黎鸢捧住她的脸,轻轻地吻她,睫毛轻轻颤动,再没有比这更美的时€€候。
付汀梨盯着这些流动的光看了许久,掌心绕到女人背后,绕住那薄瑟的翼骨。
隔着薄薄一层皮肤,轻轻地按了按。
然后就听€€见孔黎鸢懒倦地笑一下,睫毛刮过那些迷幻的光。
“你在想什么?”
“其实人是有翼骨的。”付汀梨突如其来€€地提起。
“在这里?”
“对,类似于翅膀的形状。”
“那我能飞起来€€吗?”
孔黎鸢在这时€€候问她一个十分可爱的问题。
她不信孔黎鸢没有这样的常识。
换作其他人,付汀梨会说€€,飞不起来€€,这只是一块普通的骨头。
而€€对着孔黎鸢。
她先€€是因为这个问题笑出声,然后就开€€始没由来€€地思考“飞”这个行为的可能性,觉得好€€像人也可以短暂地做到。
于是她轻轻托住她,然后说€€,“普通人不可以,但你是阿鸢,就可以。”
“为什么可以?”
“阿鸢是鸟。”
“是鸟就能飞吗?”
“当然。”付汀梨点一下头,下巴抵住孔黎鸢的睫毛,天马行空地思考了一下脑中计划的可能性,然后义€€无反顾地说€€,
“我会让你飞一次的。”
听€€到她这样像是哄小孩的说€€法,孔黎鸢竟然只是笑一下,然后在她心肺之外发出一句,
“我相信你。”
连付汀梨自己都觉得意外。她笑出声,说€€,“连这种话都相信?孔黎鸢你真的会很容易被骗走。”
而€€孔黎鸢却€€又在这个时€€候给出回应,像一场她抗拒不了的蛊惑,
“因为你是小梨。”
这个女人又开€€始喊她小梨了。不过付汀梨也不是多讨厌小梨这个称呼。
有时€€候她甚至都觉得,阿鸢和小梨,这两个名字念出来€€绵密又自带情意。
很像是在上€€个世纪拥有疯魔爱情故事的一弋€€对亡命鸳鸯。
她将这个想法和孔黎鸢说€€了。今夜她们无论说€€什么,这片天地都足够宽容。
孔黎鸢发表评价,“那她们两个的爱情想必会历经磨难。”
“听€€上€€去确实有一点,像老电影的感觉。”付汀梨说€€,然后又问,
“那会比我们的磨难更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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